唐宋词中的“凭栏”意象学习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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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诗词大家为何都爱倚栏杆(阑干)?第一:倚阑干(栏杆)这种行为虽然在古代诗词中大多确实伴随着特定的愁绪,但是还是有文人没有借倚阑干(栏杆)来抒写愁绪,因为“阑干”也会以相对写实性的意象出现;第二:阑干(栏杆)意象成为诗词作者愁绪的寄托,主要与中国传统的"登高必赋"情结以及阑干(栏杆)本身这一意象所具有的的特征有很大的关系。
写在开头的:由于阑干、栏杆、栏干这三个词在古代诗词中意义基本一致(除了“阑干”一词有时会作“纵横散漫貌”解之外,如“瀚海阑干百丈冰”),所以我们看到他们也经常通用,所以我一般就直接用一种形式了。
一、关于文人是否都有借倚阑干、凭阑干来抒写愁绪,先举几个反例:元稹《连昌宫词》:上皇正在望仙楼,太真同凭阑干立。
白居易《香山避暑二绝》:夜深起凭阑干立,满耳潺湲满面凉。
潘阆《酒泉子》:长忆西湖,尽日凭阑楼上望。
黄庭坚《鄂州南楼书事》:四顾山光接水光,凭阑十里芰荷香。
通过上面所举的四个唐宋诗词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到,通过凭阑干这一意象我们很难发现作者的愁绪所在,尤其是后面的两个例子,甚至抒写的是惊喜之情。
而元白两位的基本上没融入什么感情,就是实实在在地写凭阑这一动作,所以可以算作是写实性意象;二、关于阑干意象为什么会成为文人愁绪的寄托这主要与中国传统的"登高必赋"情结以及阑干本身这一意象所具有的的特征等有很大的关系(一)登高必赋的传统情结:严格来说,登高必赋的文人情结从孔子就开始了。
《韩诗外传》卷七载:孔子游于景山之上,子路、子贡、颜渊从。
孔子曰:“君子登高必赋。
小子愿者,何言其愿。
丘将启汝。
”班固《汉书·艺文志》也说:传曰:“不歌而诵谓之赋,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
”这就要求大夫在登高之后能够赋诗述说其感受。
而阑干基本上都设在高处,文人凭阑、倚阑,自然需要登高,登高言志、赋诗抒怀也就久而久之成为传统;(二)王粲《登楼赋》的影响凭阑这个意象可能最早出现在汉末建安七子之一王粲的《登楼赋》,王粲的名篇《登楼赋》有两句: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
在古诗中“栏杆”也经常被写作“阑干”,他俩的意思基本相同,且是古诗词中常见的意象。
一、传统建筑文化的积淀,栏杆是亭台楼阁中外缘的建筑物。
“登高而赋”的实质是“触物感兴”。
栏杆所处的位置或临水、或悬高,这就很容易让人心旷神怡,或是心生惆怅。
二、宋代社会环境的影响,宋代重文削武,经济繁荣,十分重视科举考试。
因此有大批底层的知识分子走上仕途,并开始追求都市生活的物质需求和审美视觉,愈加倾心于酒宴、游园等娱乐活动。
宋代著名文臣们更是兴起建造私家园林之风,亭台楼阁中的栏杆自然应运而生。
三、登高临远是文人笔墨的传统,登高必赋,唐诗中就经常出现。
唐代登高大多数是登山,到了宋代,文人大都聚集在都市,自然而然这种传统就过渡到了爱上层楼的凭栏凝思。
四、词不似诗言志、文载道。
词是一种音乐文学,需要配乐演唱,诸多词作产生的背景就是歌台舞榭。
如《花间集》中序言“因集近来诗客曲子词……庶使西园英哲,用资雨盖之欢;南国婵娟,休唱莲舟之引。
”
“栏杆”这一建筑物作为宋词中具有代表性的意象,实之必然。
登高凭栏处,凝思心已远。
这不仅是官能的感觉,不单是感情的感受,更是一种感情的意境。
撷英篇“凭栏”小解侯丽娜(河北省南和县第一中学,河北邢台)摘要:“凭栏”是唐宋诗词中常见的举动,古人“凭栏”之时,便生出无限的感慨。
可以说凭栏是宋词最常见的意象之一。
凭栏时抒发出来的情感是很细腻的,大都与离愁有关,根据对象不同,分为思国想家篇与游子思妇篇。
也正因为凭栏与离愁分不开,所以凭栏又成了一种依靠、一种支柱、一种寄托。
它既能供人们的身躯倚靠,又能使思念之人得到一定的精神支柱,寄托他们的情愁。
总的说来,凭栏这一意象内涵丰富,给了无数词人广阔的思想空间,有利于情感的抒发。
关键词:凭栏;意象;思国想家;游子思妇;离愁“身倚栏杆,凭栏远眺”是我们在唐宋诗词中常见的举动,古人“凭栏”之时,便生出无限的感慨。
可以说凭栏是宋词最常见的意象之一。
唐诗多“登高”,宋词多“凭栏”,相对于“登高”来说,“凭栏”更多了几分阴柔。
由于历史和政治的原因,宋朝的词人心底有了几分愁苦,由此,凭栏这一意象便频繁出现在宋词之中。
那么,凭栏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意象呢?找一些相关的宋词来细细咀嚼,发现这些凭栏词总和“独”“愁”这样的字紧密相联。
辛弃疾说“闲愁最苦,休去依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秦观说“阑干休闲依,庭院无人,颠倒飘黄叶”,心中的愁苦并没有因凭栏很快减少,而是一天天加强,一次次深刻,因为这种凭栏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结束的,而是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一直凭下去、盼下去。
这种意象真叫人心酸。
人在落泊之时、他乡之刻,总会有情愁需要依托,而凭栏正是抒发感情的最好方式。
凭栏时抒发出来的情感是很细腻的,它奠下的感情基调是低沉的,都与离愁有关,大都以泪脸相照。
从李景的《摊破浣溪沙》到范仲淹的《苏幕遮》,到欧阳修的《踏莎行》,再到柳永的《八声甘州》及秦观的《望海潮》,无一不是离愁伤感之作。
若非要分类,可以根据对象不同,分为思国想家篇与游子思妇篇,其中后者居多。
思国想家的诗词多通过今昔对比抒发痛感世事沧桑的悲凉情怀。
南唐后主李煜在亡国后作了一首《浪淘沙》,词中描写的是春季一个雨夜,他冻醒后凭栏,回想起刚才梦里的欢乐情景,那已成为过去,如今的他形同囚徒。
再论词中的“凭栏”情结内容摘要:词是唐宋以后文人激情冲击下的产物,是文人情感生活的主要宣泄地。
在这一领域中,文人们的内心世界得到了最大程度地展示。
在词中“凭栏”是出现较多的一种意象,词人的这种“凭栏”情结其情感类型主要有:思人、羁旅思乡、渴望建功立业;“凭栏”这一情结的实质是一场“平静的狂风巨浪”;而形成这一独特现象的原因主要有:“凭栏”这一意象本身所具有的审美相似性特征,词的特质以及中华民族的民族性格所致。
本文就试图通过以上的粗浅分析来管窥一下中国词的独特魅力以及中国古代文人的复杂心理。
关键词:情感类型、凭栏实质、审美相似性、词的特质、民族性格一“凭栏”与中国文学、“凭栏”与中国词有着不解之缘。
可以说,“凭栏”是中国古代词中出现频率较高的一种意象,其中渗透着词人生活中各种重要元素及词人浓烈的情感元素。
古人爱登高楼凭栏而望,而怀人、思乡、渴望建功立业都是词人“凭栏”而望的内容。
比如说,柳永的“伫倚危楼风仔细观察,盼极春愁,黯黯后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可以凭栏意?”(《蝶恋花》);欧阳修“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将近危栏自得。
平芜近处就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挥莎行》);宴殊“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
人面无人知晓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清平乐》);再例如,周邦彦的“人静长凭栏,愁不归眠,公残更箭。
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离。
”(《过秦楼》),像是这样的词句可以信手拈来,堪称不计其数。
如果说,以上词句是因思人而怀远登高凭栏的话,词人渴望结束羁旅漂泊的生活,回归故里,这份思乡之情、羁旅的愁思在词中更是可见一斑,所以每每都有凭栏望故乡的游子。
范仲淹“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苏幕遮》)把对家乡故里的思念与羁旅天涯的愁苦抒写得淋漓尽致。
柳永“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j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八声甘州》)这首词更是心情抑郁,归思绵邈,抒发了词人思乡怀人的深愁,一句“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更是把思乡的情思表达的酣畅淋漓。
唐宋词中的“凭栏”
意象
唐宋词中的“凭栏”意象
“凭栏总是销魂处”(晏殊《蹋莎行》),“独自莫凭栏”(李煜《浪淘沙》),“怒发冲冠,凭栏处”(岳飞《满江红》)……凭栏,似乎是所有词人最爱做的动作,而且似乎永远联系着惆怅,失落,不满等消极情绪。
词是一种感伤的文学,而危楼上的栏杆无疑成了这种感伤最频繁汇集的地方,涉及栏杆和凭栏的词作不胜枚举,不同时代,不同作者,同一作者的不同作品,“凭栏”意象如此广泛存在,这应该不是一种偶然。
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当遇到棘手事、烦心事,可能会去阳台上、窗边上望望风景,放松一下心情。
当一个人思绪很乱时,很难再继续手上的事,这时或思考,或愁苦,总之外人看来就是在发呆,而靠在阳台栏杆上观景,这是一种发呆的理想形式!和风吹拂,风景如画,这时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在广阔的大自然的环抱下,心胸豁然开朗,宠辱皆忘。
词人大多感情细腻,很自然的会碰到万种愁绪,登楼,凭栏,也就很可能是他们慰藉自我,暂避烦闷的方式。
此乃以今人的想法来推测古人的行为。
从历史的渊源也可以来解释词人的凭栏。
它与民族心理有关。
登高的传统在中国古代由来已久,《诗经》中有对登高的最早描写,登高的目的,不仅仅是远望而领略山光风物,“唯一不永怀”,“唯一不永伤”,是因为思念,为了解脱因思念而导致的烦恼和忧伤。
可见,登高最早就与抒情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屈原的《九章·哀郢》中也说:“登大坟而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
到了汉魏六朝,有王璨的《登楼赋》:“登兹楼以远望兮,聊暇日以销忧”。
可见,唐宋以前,受登高传统的影响,凭栏现象就已产生,其目的不外“舒心”“销忧”,这些都为唐宋词人的大量凭栏做了铺垫,唐宋的凭栏是对登高传统的延续和推波助澜。
登高凭栏,还与栏杆的特性有关。
“玉阑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李煜《虞美人》)。
栏杆把空间一切为二,但不像墙,窗门,栏杆分割的一大一小,却相互融通而不封闭,且形成强烈的对比。
因此,有些作者侧重写栏杆内空间的小,有些则侧重外部空间的广阔,形成两种各具特色的风格,但共同的意思都是向往大自然的广阔空间。
而在时间方面,栏杆则是联系今昔的纽带,“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晏几道《虞美人》),“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共倚”(李清照《孤雁儿》),世事沧桑变换,但栏杆这一与人类亲密接触的建筑,却很容易让旧地重游的人睹物思人,勾起物是人非的感伤。
换一种思考模式,与其说是词人喜欢登高凭栏,不如说是栏杆本身让词人词兴大发。
据考,唐宋时代,我国的园林建筑达到成熟和全盛,大量修建的亭台楼阁,成为文人士大夫的寄情流连的场所,同时词这一抒情形式的广泛流行,使得文人凭栏远眺,在人工杰作和大自然的山水风光中,尽情抒发自我,一篇篇的凭栏词就这么产生了。
首先是时间之久,“烟波满目凭栏久”(柳永《曲玉管》),“凭栏久,疏烟淡日,寂寞下芜城”(秦观《满庭芳》),词人一凭栏就很容易呆久,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凭栏远眺,词人的情绪便借着视力加想象力越飞越远,其抒发的感情越强越深,凭栏的时间也就会越久,因为凭栏时间的延续,既是情绪的积聚,也是感情的宣泄。
另外一个可能的因素是,做词需反复斟酌,所以凭栏的时间不会短。
其次,凭栏者的形象往往都是非常孤独的。
“最怜予,洞箫声尽,阑干独倚”(李演《贺新郎》),“独立雕栏,谁怜枉度年华”(王沂孙《高阳台》),这些词分别是一幅幅孤寂冷清的形象和画面,通过形象的外在的孤独,诗人深深的感到内心的寂寞。
这种内心的孤独在词中还表现为词人对知音的渴望与呼唤,“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辛弃疾《水龙吟》)。
知音难求,凭栏的心情无人了解,故词人往往选择沉默,“无言独上西楼”(李煜《相见欢》),“无言谁会凭栏意”(柳永《蝶恋花》),沉默是孤独的知音,也是对孤独心理的充分解说。
由此看来,词人对自身孤独的深刻意识,就是对凭栏情绪最充分的自然流露。
再次,凭栏时的环境和气氛是静。
词人喜欢“脉脉朱阑静倚”(柳永《诉衷情近》),“倚阑无语,独立长天暮”(黄公度《青玉案》),“静”,“无语”并非为了写作者思绪的停止,而恰相反,此时无声胜有声,“倚楼无语欲销魂”(寇准《踏莎行》),“销魂”一语道出了“无语”的真正原因。
“凭栏半日独无言”,李后主倚栏伫立,寂静沉默中,让人感到的是强烈震撼的黯然销魂。
中国古代的建筑有亭台楼阁,这些建筑都有制作精美的栏杆。
从建筑学上看,栏杆的作用主要是装饰美化和护围以保证安全,但是,词人笔下的栏干与人的情感发生了密切的联系,因而更多的却是具有文学上的审美价值。
当词人凭栏然后进入抒情状态时,显然难以顾及栏杆的建筑美,而此时此刻的所见所闻又都是凭栏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讲,凭栏是词人把握自然景观的角度。
从词的结构看,往往分上下阙,一阙写景,一阙抒情,要写景,就要选择角度,要抒情,也要有个出
发点。
凭栏能给出写景的角度,而抒情则是基于凭栏所见而激发起的,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凭栏而不是其他物体,在上文中已提过,有传统的影响和栏杆这个物本身的因素决定。
用凭栏作为写景的视角,以及控制视角的变化,有很多的例子。
如“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温庭筠《望江南》);“倚危亭,恨如芳草”(秦观《八六子》)。
这里所说的“倚楼”“倚亭”,实际上就是凭栏,这些词凭栏都醒目的出现在词的开头,但也有不少词作把它安置在词末,如白居易《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口。
吴山点点
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词写妇人哀怨,上阙写景,下阙抒情,末句推出主人公并点明其视角,从而让人知道以上想山想水,又思又恨的,都是她在明月下,倚栏时的心事。
以凭栏为视点,如果把它放在词的开头,则镜头是由近向远推移,这样,视线的移动和感情的流动都很顺畅。
如果把它安置在词尾,镜头的推移方向正好相反,这样,一开始的远景,接着的抒情,就成为一种悬念,直到最后才消除悬念,使整个词更曲折有致。
论写景,凭栏成为视角;论抒情,凭栏作为方式。
不同类型与不同程度的情感,借助于词人凭栏时的动作表达得淋漓尽致,如“醉拍栏杆情味切”(李煜《玉楼春》),“阑干倚尽犹慵去,几度黄昏雨”(晏几道《御街行》),凭栏本身就是抒情,故从情感的抒发角度来看,凭栏实际上是一种有效的抒情方式,这是它文学审美价值的另一面。
一旦词人具备了这种方式,往往甚至无法控制感情的涌动,“倚阑滴尽胭脂泪”(刘辰翁《踏莎行》),“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干”(李煜《山花子》),“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栏干”(韦庄《浣溪沙》)。
晏殊《踏莎行》说的更明白:“凭栏总是销魂处”,栏杆是“销魂”的处所,凭栏简直就是愁与恨的代名词了,所以就有“独自莫凭栏”(李煜《浪淘沙》)、“莫把栏杆频倚”(万俟永《昭君怨》)之说。
小结
“凭栏”意象在唐宋词作中频繁出现这一现象有其必然性:受传统心理影响,也有栏杆的时空特性的因素,还与时代有关。
凭栏意象在词中有一些普遍特征:时间久,形象孤,气氛静。
凭栏具有深刻的文学审美价值,它代表了愁、恨、销魂、神伤,而词本身就是感伤文学,凭栏是这种感伤的良好载体,它形象雅致,意境深远,可以说是词这种民族艺术瑰宝上的一颗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