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学批评下的小说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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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心得——生态批评视角下《老人与海》的悲剧解读生态批评从文学作品中挖掘生态价值,有利于人们重新审视自己对待自然的行为和态度,建立和谐的生态观。
学者梁军指出,生态危机下的生态批评理论一方面是为了丰富文学研究,挖掘文学作品新的内涵,拓展文学视野;另一方面还肩负着社会责任。
《老人与海》是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的小说,书中描绘的主人公圣地亚哥是一位坚强刚毅、勇敢正直的古巴渔民。
《老人与海》一直被人们视作体现自我价值、征服自然的圭臬。
随着生态批评理论的发展,人们开始对这类“以人为尊”的作品以另一个角度去审视,在肯定其人文价值的前提下,开始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对其进行解读。
基于此,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审视《老人与海》这部文学作品,不仅仅是对文本中悲剧结局进行研究,更要从其生态问题中得到启示,唤醒人类对自然的保护和尊重。
一、生态危机背景下的批判文学: 生态批评(一)“生态批评”概述生态批评是在愈加严重的生态危机背景下产生的,起源于美国比较文学学者约瑟夫·W.米克1974年出版的《生存的喜剧: 文学生态研究》。
生态批评探究的是文学与自然的关系,从生态批评的角度重审经典文学作品,目的是发现经典文学作品中的生态意义,重视生态文化,进而关注生态环境,重审人类、文化、自然三者之间的关系。
以生态批评视角解读英美文学作品,能够重视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思考导致环境恶化的原因,揭露和批判导致环境恶化、引发生态危机的思想根源——人类中心主义。
值得注意的是,生态批评与人类中心主义对立,并非与人类对立,其反对的是人类对自然的过度破坏行为,而非反对人类对自然的一切索取行为。
可见,生态批评是有选择的批评,其体现在对文学作品的解读中也较为客观,即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人的精神和人的价值的前提下,对过度的反生态思想进行批评。
(二)“生态批评”的发展历程西方生态批评理论发展至今,历经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生态中心主义型生态批评;第二阶段被称为环境公正生态批评。
从生态批评角度解读海明威短篇小说《大双心河》在海明威的作品中,他既把自然看做朋友,又把自然看做敌人,并不断地试图去征服自然,下面是小编搜集整理的一篇相关,欢迎阅读查看。
前言二十世纪是科技迅猛发展的时代,人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然而,全球生态危机的出现使得人们开始质疑自己在生态环境中的统治地位。
二十世纪下半页,生态批评理论诞生了,人们开始从生态学的视角对文学作品加以评论。
对于海明威作品的,大部分集中于他著名的长篇小说,而对于他的短篇小说则关注甚少,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对其短篇小说的评论更是寥寥无几,本文将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对海明威的短篇小说《大双心河》加以解读。
一、尼克回归自然故事的开端,海明威呈现给读者一片荒凉、被烧焦的城镇的景象,这不仅暗示了人类发动的战争对生态环境的摧残之深,同时也表达了他对自然环境遭到破坏的深深的担忧与同情之情。
在战争中身心饱受摧残的尼克,迫切要求回归自然,借助自然的力量治疗精神创伤。
由此可见,尼克依然生活在战争的阴影之中,忍受着战争的创伤所带给他的痛苦,因此,他急切地想回归自然,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精神上的慰藉。
与自然的亲密接触,使尼克的心灵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爬山路上,虽然天气炎热,身体疲惫,但“他感到一切都被他抛到脑后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东西都不用写,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做了。
”旅途中,尼克与大自然友好相处,体现出生态和谐思想。
当他疲惫不堪,坐在烧焦的木桩上吸烟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黑色蚱蜢。
尼克对蚱蜢的遭遇深表同情,他似乎从这只蚱蜢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回想起自己在战火中挣扎的场景。
他对蚱蜢的同情,实际上是对自己战争遭遇的同情,而战争的发动者又恰恰是人类自己,同情之余也有对人类罪恶行为的反思。
尼克对蚱蜢说“蚱蜢,飞吧......飞到别处去吧。
”尼克的第一句话在这时出现,也说明了海明威意欲强调尼克对自然关爱之情。
尼克捕鱼的经历,也体现了他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思想。
第二天早上,充足的准备工作完成后,尼克开始了他极为熟悉的捕鱼行动。
读书心得——从生态文学批评视角比较《野性的呼唤》和《可可西里狼》杰克·伦敦(Jack London)是20世纪初美国著名现实主义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受到了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其中《野性的的呼唤》一书更是美国高中生的必读之作。
近几十年来,伴随着全球生态环境问题的进一步恶化,雾霾、化学原料的无序排放,核能源泄漏等问题的出现,生态问题受到全球关注,继而引发了学术界的讨论,出现了一大批以文学形式探讨生态环境问题的作品。
国外,一批学者专家开始从环境伦理主义、自然主义、存在主义等视角来解读这部作品,在其作品中挖掘出丰富的生态思想,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对后世生态文学批评理论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生态文学佳作不断出现。
国内,至21世纪,中国迎来了生态文学创作的春天,也出现了一批生态文学佳作,如贾平凹的《怀念狼》、姜戎的《狼图腾》、郭雪波的《大漠狼孩》等小说。
其中作家杜光辉的小说《可可西里狼》,可谓中国当代生态文学的精品之作。
国内外专家学者对这两部小说的研究多集中在各自的解读上,未有从生态文学批评视角对二者共同反映出的生态意识进行比较研究。
生态文学批评作为一种新型的文学批评理论,是以生态的视角切入,对文学文本进行解读,研究文学创作和文学作品本身中所蕴含的生态思想,探讨人类的生存方式和文明发展模式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以及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反思人类应该怎样创造一种理想的生态环境,解决人类的生态危机,从而以文学的力量来呼吁重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
伴随人类社会发展,生态危机愈演愈烈,从生态文学批评视角对文学作品进行全面的剖析与反思,是文人学者关注生态问题并努力为人类走出生态困境寻求可能的出路的方式之一。
《野性的的呼唤》和《可可西里狼》这两部作品分属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文化背景中,但是二者都是生态文学的佳作,无论是《野性的的呼唤》中的“狗”,还是《可可西里狼》中的“狼”都毫无疑问地折射出了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从而激发了读者的反思:如何重建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关系,重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健康的生态环境。
生态批评视野下新世纪乡土小说的新向度1. 引言1.1 乡土小说的传统主题和新生态批评视角的结合乡土小说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流派,一直以来都受到文学界和读者的重视和喜爱。
乡土小说的传统主题主要聚焦在农村生活和乡村风情,强调家园情怀和人与土地的深厚情感。
而在新世纪的生态批评视野下,乡土小说开始与环境、生态问题结合,呈现出新的创作形式和主题内容。
传统的乡土小说主题和新生态批评视角的结合,使得这一文学流派焕发出新的活力和深度。
在过去的乡土小说中,环境描写和生态主题并不是重点关注的内容。
作家更多地关注人物的情感和命运,对自然环境的描写常常是作为背景和点缀。
随着人们对环境问题的日益关注和环境保护观念的普及,新世纪乡土小说开始更加关注自然环境的描写和生态主题的探讨。
这种结合使得乡土小说的创作更加贴近现实,更具有社会意义和启示意义。
1.2 新世纪乡土小说在生态批评视野下的地位和意义新世纪乡土小说在生态批评视野下的地位和意义是非常重要的。
传统的乡土小说主要关注农村生活和人与土地的关系,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环境问题的日益凸显,生态批评视角开始逐渐成为乡土小说的重要议题。
新世纪乡土小说在生态批评视野下,不仅仅关注人与土地的关系,更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通过对环境的描写和生态主题的融合,乡土小说呈现出对自然界美好的向往和对环境保护的呼吁。
这种新的表现形式不仅丰富了乡土小说的主题,也使其更具时代意义。
新世纪乡土小说中生态批评的创新表现形式为文学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使作品更具有启发性和深度。
乡土小说作为生态批评的文学资源,具有重要的意义,可以帮助读者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促进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意识。
新世纪乡土小说在生态批评视野下展现出多样化和丰富性,为当代文学带来了新的思考和创新方向。
生态批评视野为乡土小说注入了新的活力,使其在文学领域中占据重要地位并具有深远的意义。
2. 正文2.1 乡土小说中的环境描写和生态主题的融合乡土小说中的环境描写和生态主题的融合是新世纪乡土小说在生态批评视野下的重要表现之一。
从生态批评角度分析《百年孤独》中人类与自然的关系《百年孤独》是拉丁美洲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代表作,被誉为“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圣经”。
通过研究和分析小说中描绘的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可以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去思考人类与自然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人类对自然的掠夺和对环境的破坏,进而探讨人类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之道。
小说的背景设定在马奇亚多村庄,描绘了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命运。
小说中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最直观的体现在村庄的自然环境和多样的自然景观上。
从第一代受诅咒并定居于这片土地上的布恩迪亚家族开始,他们与环境的关系就被赋予了一种神秘和命运的联系。
在小说的开头,乌尔苏拉和何塞·阿尔卡迪奥·布恩迪亚相爱并创立了马奇亚多村庄。
他们的生活与丰富的自然环境相融合,人们无法分辨自然界和人类创造的界限。
马奇亚多村庄充满了热带雨林、河流、湖泊和奇特的动植物。
自然环境不仅是村庄居民生存的基础,也是他们生活方式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布恩迪亚家族逐渐陷入了孤独和沉沦的循环。
人类对自然的追求和掠夺逐渐成为他们的命运。
对土地的过度开发和资源的过度消耗使得村庄的自然环境受到了严重破坏。
湖泊干涸、动物灭绝、热带雨林减少,生态系统的平衡被打破,人类也随之遭受了痛苦和苦难。
生态批评认为,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应该是相互依存、和谐共生的。
在《百年孤独》中,人类对自然的掠夺和环境的破坏导致了整个村庄的衰败和布恩迪亚家族的悲剧。
加西亚•马尔克斯通过小说反思了人类对自然的掠夺行为,并警示人们应该引起对环境问题的重视。
小说中的人物居住在一个孤立的村庄,与外界缺乏联系。
这种小范围、封闭的生活方式导致了资源的过度消耗和不可持续发展。
相比之下,现代社会的全球化和工业化带来了更为严重的环境问题。
加西亚•马尔克斯通过《百年孤独》中的人物和事件警示我们,只有保护好自然环境,实现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才能确保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生态批评视角下的《白鲸》解读摘要:《白鲸》是19世纪美国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的代表作,该书为读者展现了大海的博大恢宏、捕鲸业的惊险刺激,以及人与自然的纠葛。
本文将从生态批评视角重新解读这一作品,即通过对亚哈和以实玛利价值尺度的探讨,重新分析小说中的一些故事情节,从而探寻小说中蕴含的生态意义以及小说中内含的解决生态危机的途径。
《白鲸》不仅是对海洋问题的警告,同时也是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重新思考。
在生态问题日益严重的今天,《白鲸》中所体现的生态思想越发显得格外重要。
关键词:《白鲸》;生态批评;大海;人与自然;和谐一、生态批评理论生态批评被认为是当代文学作品研究中的重要学派。
生态批评理论第一次实现了把生态理论与文学作品的结合。
文学来源于时代,与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
文学作品中往往反映了一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问题。
而生态问题的反应也必然被会以文学的形式表现出来。
生态批评理使人们开始以新的视角,分析文学作品,结合生态理论,分析作品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使文学作品能达到呼吁人们重新审视人与自然,重视生态的目的。
它始于20世纪70年代,之后迅速,特别是在七十年代,生态批评理论随着生态环境被破坏而逐渐受到了重视,在生态批评理论出现的二十年以后产生了很多以此为主题的文学。
对于生态批评目前学界产生了很多不同的理解,本文所使用的生态批评理论指的是对于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的理解,主要从文学的角度探讨,我们认为我们所处的世界与我们自身发展出来的文化存在一定的联系。
这个人认为只有从人类自身的思想深处寻找原因才能够找到目前的自然环境发生危机的原因。
人类最深刻的思想最多的体现就是一定时期的文学作品,所以还是要从文学作品的角度去寻找自然环境与人类的关系。
生态批评理论最重要的任务是从文学当中寻找到人类与自然的答案。
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相互影响、息息相关。
在当今以追求经济利益为首的时代,我们是否能正确的把握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类中心主义,人与自然不和谐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这是生态批评理论想通过文学作品的解读想要传达的重要信息。
自然的联兆,生命的诗意:浅谈生态视阈下的《海浪》生态批评(Eco criticism)是滥觞于 20 世纪 70年代初美国的新批评浪潮,它兼有文学批评和文化批评的性质,具有跨学科、跨文化的特征。
它的实质是用生态哲学整体、联系的观点,把人与自然结合为一个不可割裂的整体,将文化与自然联系在一起。
历经40 多年生态批评已然从一支边缘批评的异军成为当代显学。
本文将从生态批评维度透析《海浪》,从生态意象、生态整体主义和生态美学角度多维阐释该小说。
《海浪》是伍尔夫意识流三部曲中艺术上最臻于化境的一部,其叙事结构别致,意象幽微,是弗吉尼亚伍尔夫最具诗意的作品。
该小说共九个章节,每个章节包含引子和正文,引子均为优美的散文诗,描述了太阳一昼夜轮回所对应的潮涨潮落,纵览全文如一部气势恢宏的交响乐。
六个主人公的交替性呓语组成了小说的正文部分,犹然乐曲的六个声部,描绘了六个人从孩提、青年、中年直至老年的生命轨迹。
一、生态思想之源流生态主义意识古已有之,睽诸西方,古希腊的赫拉克利特就提出过万物是一的整体观,生态整体思想初现熹微。
19 世纪中叶以降,工业文明给自然造成了极大的戕害,被誉为人文生态学先驱的梭罗感慨到那就像从美妙的夜空里摘去了最亮的星星,从一首优雅的诗歌中删除了最动人的辞句。
在 1949 年出版的《沙乡年鉴》中,奥尔多利奥波德睿智地指出应将自然界置放于道德事业之中,提出了和谐、稳定和美丽三原则,至此生态整体主义的环境伦理学首次得到了系统的理论阐述。
生态批评的真正兴起要到 20 世纪中后期。
生态批评认为自然世界不仅仅是文学研究的一个对象,而且与人类世界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因而对自然挹取的是一种伦理的态度。
1962 年美国女作家R卡逊《寂静的春天》一书,从近代环境污染的角度揭示了杀虫剂对生态的危害,重唤起人们对古老生态学的兴趣,开创了生态学新纪元。
她在书中写道:我们必须与其他生物共同分享我们的地球控制自然这个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想象产物。
从生态批评角度解读《上层林冠》摘要:伊恩·麦克伊早期小说《上层林冠》对于当代生态文学批评有着明显的理论意义,其在小说内容和结构层面上体现出的环境意识、文化批评以及未来展望等方面,对于生态批评视角的拓展和深化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首先从生态批评的基本概念、历史渊源和主要理论探讨入手,其次结合小说故事情节和作者意图,从环境意识、文化批评和未来展望三个方面,深入解读小说生态批评的主要内容和特点。
最后,本文在总结结论中提出对《上层林冠》生态批评的启示和借鉴,从而为当代生态文学批评提供新的思考和方法。
关键词:生态批评;上层林冠;环境意识;文化批评;未来展望正文:第一章绪论一、生态批评的基本概念生态批评(Ecocriticism)其作为一种文学批评方法,源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环境保护运动和生态意识的兴起,由美国研究生态学的学者爱克·卡拉克(Joseph Meeker)于1972年首次提出。
生态批评主要是研究文化和环境之间的关系,强调自然环境和人类文化的相互影响和相互依存。
生态批评将环境视为一种社会现象,是一种跨学科的研究领域,涉及文学、哲学、社会学、生态学等多种学科。
二、《上层林冠》概述《上层林冠》是伊恩·麦克伊于1984年出版的小说,描写了一个由神话、科幻和生态主义构成的奇幻世界。
小说讲述了一个名叫史丹利的小男孩,他离家出走到了一个神秘的国度——蓝星(Bluestar)上,蓝星是一个被大树、森林和植物所覆盖的世界,小说展现了蓝星生态和文化的多样性,强调了人类和自然之间的联系和相互依存。
第二章环境意识的生态批评一、史丹利与自然的亲密关系小说中,史丹利对自然有着特殊的感知和亲近,他在蓝星的生态环境中逐渐理解自然,与之亲密相处。
这不仅反映了作为儿童主人公的史丹利对自然的直觉感受,也强调了自然对人类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性。
二、大树的生命周期与人类文化的转移在小说中,大树代表了蓝星人类文化的重要意义,同时也代表了自然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和稳定性。
生态文学批评下的小说研究一、《树王》:批判人类中心主义的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观阿城的小说《树王》写于刚刚结束文革不久的80年代初期,在文革那个荒唐的年代,在中国的大地上演了一出出征服自然、破坏自然的闹剧,毁林开荒,对大自然的破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部小说就是反映知青盲目毁灭山林的故事。
小说讲述一批知青到云南的一个小山区插队,要将满山的树砍掉、烧掉,种上“有用的树”。
当一座山上所有的树都砍伐殆尽,只剩下被当地人称为“树王”的大树,当地人奉为神灵,知青李立抱着革命和破除迷信的思想去砍树,遭到当地被称为人间“树王”的肖疙瘩的反对。
在队长与知青的共谋下最终将“树王”砍倒,人间“树王”肖疙瘩从此染病,最后悲凉死去。
按照他的遗愿,将他土葬在大树“树王”的地方。
谁知一场暴雨肖疙瘩的棺椁竟被冲出,最后无奈火化,仍葬原处,在肖疙瘩墓地的周围长出了一片能治刀伤的白花。
从故事的构建中我们能够看到,在这部小说中所体现出来的就是对人类一味以“中心主义”自居,不顾生态的平衡对大自然实行肆意的破坏。
小说中,知青李立是革命意识形态的代言人,他崇信革命意识形态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信奉革命功利主义,凡是与己不合者一概斥之为封建迷信。
而民间人物“树王”肖疙瘩却葆有赤子情怀,他保护森林和树木,看似没有什么高深理论,仅仅出于一种朴素信念,相信树也有生命,大自然也有生命,人与大自然的生命息息相通,其实这是一种理性精神的体现。
奇特的是,当树王被砍倒,森林被毁,大自然生灵涂炭时。
与大自然的生命有着隐秘联系的肖疙瘩也郁郁而终。
这无疑暗示着人与大自然的生死与共。
那种民间朴素的生态意识也就把知青李立所信奉的轻狂而肤浅的革命功利主义钉上了历史的耻辱柱。
能够看出李立代表的是不顾生态环境,只顾满足人类的占有欲、征服欲的“人类中心主义”。
这种不计后果的反生态的“人类中心主义”是在文中遭到十分严厉的批判的。
这种批判是伴随着疑问和反抗逐步推动的。
在《树王》中,树王“肖疙瘩”以其朴实、敦厚、强劲象征着有深刻底蕴的大自然,而以李立为代表的部分知青象征着对大自然的破坏力量。
文本一开始,通过“肖疙瘩”的话就开始了反思。
他对山林中现存的动物的评价是:“快不有了,快不有了。
”通过肖疙瘩的这句话我们已经能隐约地感到,人类破坏生态的步伐已经开进了这片还保留有原始生态的地方。
小说通过它进一步提出疑问和困惑:“那为哪样要砍树呢?……仅仅逐步不能明白为什么要将好端端的森林断倒烧掉,用有用的树换有用的树,半斤八两的账算不清,自然有些怀疑怨言。
”,这种疑问和困惑含有一种反思的性质,生态意识的萌芽在肖疙瘩的内心萌生,以一种朴实的乡土情怀对大地的固有环境的完整性实行关照,在反思的基础上更带有一种批判精神。
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的高潮是李立要砍到树王时,“肖疙瘩”与李立的抗争。
李立认为“树王”占了大面积的土地,而且没有经济价值,理应砍掉种上有用的树木,肖疙瘩反问“这棵树没有用吗?……我看有用。
我是粗人,说不来有什么用。
可它长成这么大,不容易。
它要是个娃儿,养它的人不能砍它。
”而李立则不顾人与生态环境的血脉联系,忽略了人的生命和自然的统一与完整,以一种孤立的思想,割裂了生态的整体性,肆意地认为“人定胜天”,对自然的改造能够按照人的力量随心所欲。
象征大自然的“人间树王”以痛彻心扉的言辞对这种破坏生态的恶劣行径实行了有力的抗争,将人与自然融为一体,赋予自然以生命———“是个娃儿”,“一些作品采取了寓言的方式,……赋予作品中的动物以灵性,使自然界中物与物的关系人格化,从而寄托深刻的环境伦理。
”其实在小说的结尾,作者同样赋予自然之物以人格化的象征:“火将山顶逐步围满,麂子慢慢跪了前腿,头垂下去。
大家屏住气,最后看一眼那麂子,不料那生灵突然将身耸起,头昂得与脖子成一竖直线,又慢慢将前腿抬起,后腿支在地上,还没待大家明白,便箭一样向大火冲去,蹚起一串火星,又高高地一跃,侧身掉进火里,不再出现。
”麂子的纵身火海已经使自然生命化、人格化,在这些人格化的植物(大树)、动物中,以一种极端的象征寓意,强烈地体现出自然与人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对自然的破坏预示着对人本身的破坏。
“人格化”所蕴含的生态意识是对自然生态的捍卫,抗争人类对大自然进一步的盲目征服。
胡志红在《生态文学的跨文明阐发与世界化生态文化构建》一文认为生态文学的作用是“它致力于全面清理反生态的人类思想、文化、社会发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了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如何导致环境的恶化和生态危机,尤其是对建立在‘以人制天’,‘以物制人’的极端功利主义、工具理性的现代工业文明实行彻底的批判。
”《树王》在小说的结尾,用痛惜的文字给我们诉说着毁林烧荒带来的惨状。
“烧过的山上的木炭被雨水冲下来,黑黑的积得极厚。
一条山沟里,终日弥漫着酸酸的味道,熏得眼睛流泪。
雨住了,大家上山出工。
一架山秃秃的,尚有未烧完的大树残枝,黑黑的立着,如同宇宙有箭飞来,深深射入山的裸体,只留黑羽箭尾在外面。
大家都有些悚然。
”这是一种惩罚性的明示,理性的批判精神昭然若揭。
这部写于80年代的作品,从文本中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出它所预兆的生态危机,这种生态危机在今天已经变为了现实。
土地的荒漠化,沙尘暴,旱涝无常等等人类酝酿的恶果在肆虐。
生态文学通常“为其主题所框定,作品多采取悲剧的形式,‘将有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通过美好事物和美丽自然的无情毁灭,呼唤人们充分理解自然本身的价值,在实践中尊重非人类的自然物和各种生命的存有权利,摒弃对大自然不负责任的态度。
”小说正是以悲剧的形式示人,满山的树木被砍伐一空,象征大自然的最后堡垒的“树王”也被无情的砍倒,麂子葬身火海,人间树王肖疙瘩也在绝望中死去。
通过这样惨痛的悲剧使人们“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呼唤人与自然的和谐共进。
作品告诫人们,为了一时的利益而肆意掠夺自然,只能得到自然无情的报复,要想摆脱已经严重的生态环境危机,只能走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之路。
”或许正如刘瑞英所说,《树王》所体现出的生态价值,就是提出了人与自然相处的方式—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重要性。
阿城小说的代表作《树王》,通过知青盲目毁灭山林(当然这与当时的政治背景相关)与主人公“人间树王”肖疙瘩不惜牺牲生命保护大自然中的树王实行强烈对比,严厉批判了不顾生态环境,只顾满足人类的占有欲、征服欲的“人类中心主义”,充分体现出呼吁建立人与大自然生死与共、和谐相处关系的生态意识。
这种状态就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平衡状态。
阿城的小说就是通过这样的表现,对人与人、人与自身、人与自然和谐相生的追求,呼唤绿色的自然家园、人类精神家园的回归。
二、《孩子王》《棋王》:“自由人性”与“天人合一”的生态意识《孩子王》也是阿城的一部代表作,曾被陈凯歌拍为同名电影。
在这部小说中,我们看到阿城所追求的文化诉求是对人性自由的追求,对束缚人的思维模式的一种批判。
小说中作为知青的“我”去山村教初三毕业班。
面对的是束缚人的、死板的教学方法,学生没有书,抄书背书,不过到作文时却漏洞百出。
“我”改变了教学方法,不去讲授死板的课文,让学生在大自然的实践中学习,学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却引来教育主管部门守旧势力的反感,最终以违背传统的教学方法而被开除。
但是却与一个有着自然天性的学生———王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孩子王》里的教师“我”,这种淡泊、超脱,才体现出了对自由人性的追求。
通过这种对精神自由超脱的教学方法的使用,通过文中的“王福”这个憨厚的学生形象,巧妙地表达出摆脱束缚,对自由天性追求的呼唤,这个点也体现了阿城小说对生态观的另一种解读。
作为阿城的成名作《棋王》,很多论者都注意到了它所蕴含的道家文化底蕴,而道家文化的核心之一就是一种朴素的生态意识。
在《棋王》中,王一生在那个生存环境恶劣的文革年代,以两种方式来求得生存,并实现生命的意义,“吃”和“下棋”,“吃”是物质生活,体现庄婵的养生之道,“下棋”是精神生活,体现超脱物质的精神理想追求。
小说通过王一生的“吃”和“下棋”所要达到的理想就是人与环境的和谐统一,浑然一体,从而体现出在一个慌乱的年代所具有的精神超脱———恬淡与虚静。
《棋王》所传达的生态观,在作者看来最关键的就是通过这种精神层面的“天人合一”思想,告诉世人,“清静无为”与“奋发进取”这两种精神状态和谐的统一在“天道”与“人道”自由和谐的状态中,这样能够使人达到一种精神世界里的生态平衡。
在阿城的小说中不光“三王”体现出了明显的生态文学思想,在其他小说中也有明确的表达。
小说《树桩》中的李大爷,在大肆破坏环境砍伐树木的年代,随着一架架山林的消逝,自己的“歌子”也随风而散,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化作了一段“树桩”,在这里,李大爷也是人与自然一体的象征。
李大爷以生命作为警钟,对自然生态的破坏实行控诉,体现的是阿城对生态的追求。
在其笔记体小说《遍地风流》中,体现的是边地朴素的民风习俗,在一种自然状态的描写中,透露出阿城对生态意识的诉求和表达。
无论是对景物和人物的描述,还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都表现得充分自然。
在《遍地风流》中景物大多静谧、深邃、悠远、迷人,人物剽悍朴实,有着大自然的粗犷的性格。
《峡谷》中的“一世界都静着……森森冷气……似谷里出了什么不测之事,把大树唬得跑,一跤仰翻在那里”。
但是主人公们在连大树都被唬跑的深山峡谷之中,却能若无其事地骑马、喝酒、吃肉。
在这里人与自然在精神上和谐统一。
在《洗澡》中也有着人与自然朴实之美的和谐。
洗澡追求的是一种清洁的境界,是人与自然亲近的一种最好的表达方式。
这些朴实的生命之美在其他小说中也有体现,《溜索》里的马帮首领和汉子们,《湖底》里的小伙子,大多强悍、豪爽、精干,洋溢着生命的伟力,有着崇高美。
与大自然的洁净清爽相对应成趣。
在《遍地风流》中我们能够看到人与峡谷、人与大江、人与草原都有了一种相互感应的生态美感,这种美感是“主体融入客体,或者客体融入主体,坚持根本同一,泯除一切显著差别,从而达到个人与宇宙不二的状态。
”这种状态就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平衡状态。
阿城的小说就是通过这样的表现,对人与人、人与自身、人与自然和谐相生的追求,呼唤绿色的自然家园、人类精神家园的回归。
生态文学批评下的小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