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词汇规范化问题的思考_沈怀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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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现代汉语规范化问题小议现代汉语规范化问题(班级:572班学号:姓名:XXX)内容提要:现代汉语规范化是确立现代汉民族的共同语及其内部明确的、一致的标准,并用这种标准消除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存在的一些分歧,同时对它的书写符号——文字的形、音、义各个方面也要制定标准进行规范。
有了这个统一标准,语言所负载传达的信息才能被人们所共同认识,反之,在社会的各个领域相互交际就会发生困难。
关键词:现代汉语;规范化;问题;规范标准正文:现代汉语规范化的问题是1955年正式提出来的,到现在已经58年了,明确了现代汉语普通话的标准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宇宙中的一切事物无一例外地都遵守着一定的规矩,自然之道、人类社会之道已不言自明,我们的语言学领域当然也有自己的规矩。
但与其他领域相比,语言学领域的规矩似乎最复杂、问题最多,于是语言的规范化问题也就愈来愈引起人们的关注现代汉语规范如果不推广普通话,书面语不规范化,那么必将给社会的信息化设下种种障碍。
规范化就是为了更有效更充分地发挥语言的交际功能。
一、现代汉语规范化建设的发展和现状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在现代汉语规范标准建设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优异的成果。
(1)五六十代,颁布了以下几项有重大影响的法规和规范:全国人大颁布了《汉语拼音方案》,使现代汉语和现行汉字有了现代化的拼写、注音工具,使汉语的罗马字母转写有了国际认叫的标准;国务院颁布了《汉字简化方案》,并以此为基础批准发表了《简化字总表》,使汉字更加便于研究与应用;XXX会同有关部门发布了《第批异体字整理表》和《印刷通用汉字字形表》等。
(2)80年代以来,先后制定了系列语言文字及其在方方而而运用的规范和标准,主要有《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汉语拼音正词法基本规则》《现代汉语常用字表》《现代汉语通用字表》《标点符号用法》《出版物上数字用法的规定》《信息处理用GB.1字符集汉字部件规范》《GB.1字符集汉字笔顺规范》((GB.1字符集汉字字序规范》《汉语拼音方案的通用键盘表示规范》《第批异形词整理表》《GB .1字符集汉字折笔规范》等。
浅谈语言文字规范化的问题及对策重庆市云阳县盘龙街道盘石小学:语言文字是文化的栽体.语言文字的规范化、标准化从某种程度上标志着一个因家丈化发达的程度。
本文我因语言文字规范化的必要性出发,阐述了我国汉语言文字规范化的现状.并提出了规范汉语言文字的措施。
一、搜范汉谬育文字戢意义语言文字是人们交际的重要工具,是传递思想的载俸。
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仍然有大量的使用汉语言不规范的现象存在。
不规范的语言文字大大影畴弼了人仍的日棠交际,不利于精确的传递信息。
为了方便人们更顺利的交流,确保语言信息传递的准确性,将信息传递过程中的误差降到最低,应该制定统一、明确的语言文字标准,用统一的标准去衡量语言文字是否使用的正确和规范。
一亘发现有违背规刚或和标准偏离现象,要及时的纠正。
一方面语言文字规范化是服从于社会交际的需要,表现出社会群体行为趋同性。
对人类交际具有很重要的影响。
另一方面语言文字代表着民族的文化,是民族的象征,是区分不同民族的重要标志,一个统一的国家或民族必须要有规范的民族语言和规范的共同交际语言。
然而目前大量存在的不规范语言正在打破这种平衡。
一个国家或民族缺乏规范鼬交际语言就会影响到正棠的日常交际,还会对政治经济的发展造成影响,严重的可能会造成民族的分裂。
随着我国的对外开放,外国在向中国出口商品的同时,也在i刍i中国出口他们的文化,而文字作为重要的民族象征,必然会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为了保持汉语言文化的魅力,不受外来文化入侵的影响,笔者认为很有必要规范汉语盲文字。
只有使用正确的汉语言文字.才能使汉语言文字的魅力得到彩显,并在对外交往中不断地将还汉语盲文字发扬光大。
从以上的分析来看,研究汉语言文字的规范化对于我国目前的情况来说很有必要。
二、当前汉语育文字不规范的问题语言文字是人们沟通交流的重要工具,是信息的载体。
人们在表达思想观点时必须要通过汉语言文字来进行,然而现实生活中却出现了很多不规范使用汉语言文字的现象。
现代联绵字观念贻误学子例说*沈怀兴现代联绵字观念,指当前汉语言文字学领域里主流人群对联绵字①的认识。
信守现代联绵字观念者认为联绵字是双音单纯词,是上古汉语中一种特殊的构词法创造的。
其中多数人认为联绵字是汉语里特有的一种词汇现象。
现代联绵字观念是特定历史时期产生和发展的[1],但却与汉语实际不符[2-3],以致对汉语词汇研究、语法研究、方言研究、文字研究、音韵研究、词典释义等以及汉语语言学理论研究、民族语文研究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②,而且贻误了大中小学各阶段学子。
本文拟通过对具体事例的考察讨论,看现代联绵字观念贻误学子的情况。
一、从“狼狈”等词的教学看现代联绵字观念对中小学生的危害现在的孩子从小学、初中就开始接受现代联绵字观念,所以很容易习非成是,以致深受危害而不觉。
这可以通过考察“狼狈”等所谓联绵词的教学情况略见一斑。
小学生学习“狼狈”等词最早是在《飞夺泸定桥》一课,这是小学语文的传统课文,一般在第十册,也有在第九册的。
这篇课文中有一句:“激战了两个小时,守城的敌人被消灭了大半,其余的都狼狈地逃跑了。
”句中“狼狈”,教参中多介绍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广动植·毛篇》的“狈驾狼”说,但也有教参依现代联绵字观念说它是联绵词———由两个音节连缀而成的词。
同时还说这篇课文中的“秋千”也是个联绵词③。
这是小学生接受现代联绵字观念的开始。
读到初中三年级,语文课本中大多有《我的叔叔于勒》一课。
这篇课文中两次出现“狼狈”一词:“父亲神色很狼狈。
”又,“满脸愁容,狼狈不堪。
”同篇课文中还有“拮据”、“褴褛”、“仿佛”、“糊涂”、“荒唐”、“张皇”等几个所谓的联绵词。
一般教参中都较多地介绍联绵词知识:如联绵词必须两个字连在一起时才有意思,分开来任何一个字都没有意思;一个联绵词往往有几种书写形式;等等。
同时还给联绵词分类:双声的,如本文中的“拮据”、“褴褛”、“仿佛”;叠韵的,如本文中的“糊涂”、“荒唐”、“张皇”;非双声非叠韵的,如本文中的“狼狈”。
语言规范化与反规范化对语言的规范问题,语言学界存在着很大的争议和分歧,有人认为必须遵守共同语规范,不可越雷池一步。
而另外一些人却持相反的观点,认为应该取消语言规范化,它只会禁锢语言的发展。
笔者认为两者都有其合理之处,但又都过于偏激,我们认为应该灵活地看待规范化与反规范化的问题,正确认识这两者之间关系。
其实,两者之间不是互相排斥、互相对立而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两者之间是辩证统一的。
对此笔者认为语言规范化工作应处理好以下几种关系:一、语言规范与语言变异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人类社会在不断地发展变化,服务于社会的语言也必须随之而发展变化,否则,语言就无法满足社会发展带来的社会成员的新需要,也就不能保持它的生机与活力,也就是说,语言一方面要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另一方面又要求不断地发展变化,以满足人们的需要。
因此,人们在运用语言的时候就会产生种种变异,出现许多新的语言现象。
语言的规范化工作以语言作为对象,所以,就不能对语言的发展变化熟视无睹,必须顺应语言发展的趋势,不能窒息语言的发展和发展中的语言,不能破坏语言的创新,不能影响语言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但是,规范是对一种语言现象进行的评价,这种评价只能建立在原有的语言实践的基础上,故而规范只是对“现存”语言行为的评价,具有一定的滞后性。
而语言每时每刻都在发展变化,所以语言变异总是在不断地冲击着现存的规范。
在它的冲击下,大部分现存的规范总是保存着,也有一部分旧的规范被突破了,更多的新的语言规范出现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某一语言现象有时前一阶段是规范的,可能后一阶段是不规范的,比如:“洋烟”“洋火”的说法,在解放前是规范的,现在改叫“香烟”“火柴”。
“洋烟”“洋火”现在变得不规范了,但我们不能据此就认为解放前这么说也是不规范的。
也有时前一阶段是不规范的,可能后一阶段又规范了,例如,“我,作为一个语言工作者,有责任促进汉语规范化”,“我们不能也不应该这样做”两句话里,“作为……”“不能也不应该……”这些说法,在“五四”以前的白话文里是没有的,以后才慢慢在书面语中运用开来,而且在报纸上、杂志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它们已经成了新的规范。
略论汉语“规范化”存在的问题半个多世纪以来,汉语规范化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
无论在词汇、语音,还是语法方面,汉语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而这些问题的解决有助于我们成功地制定一些政策应对现代汉语的变化。
标签:汉语规范化存在的问题政府干预一、“规范”的内涵没有明确的界定早在1955年“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上,叶圣陶就指出:“汉语规范化就是普通话的规范化。
”戴昭铭(1998)认为“规范”可以分为自觉的规范和自发的规范。
吕冀平(2000)指出:“作为一个术语,‘语言规范’指的是语言系统在相对稳定的状态中所提供的能正确表达而又为绝大多数人所接受的语言形式。
”笔者认为,“吕冀平将汉语的‘规范’细分成两种”,是具有进步意义的,看出汉语的发展是沿着两条线索进行的,“自觉的规范”就是学界一直提到的“汉语规范化”。
二、制定的原则太多,有“泛原则化”倾向随着汉语言文字规范化研究的深入,学界提出的汉语言文字规范化的原则很多,张先亮(1993)提出了汉语规范化的柔性原则。
对汉语规范化的研究有“泛原则化”倾向。
出现这种倾向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原则”和“规则”的混淆性,一个是汉语现象的复杂性。
“原则”是相对稳定的、具有宏观指导性的、基础性的准则,而“规则”是相对灵活的、具体的准则。
很显然,学界提出的很多汉语规范化“原则”实质是汉语规范化“规则”。
汉语规范化没必要制定如此多的“原则”,这样做的后果是使汉语规范化工作无依据可循。
在此,没必要对学界提出的“原则”进行甄别,因为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面对复杂的汉语现象,这种类似“规则”的原则会越来越多。
三、对象不明确、层次不清晰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汉语言文字规范化的具体工作很多,如异体字整理的对象是同音、同义、不同形的汉字;汉字简化的对象是繁难的汉字;汉字词频统计的对象是常用字与非常用字;普通话异读词整理的对象是读音不同的汉字等,而普通话推广工作由于其自身的特殊性,“对象”并不明确。
当代汉语词汇的规范化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
掌握的语言材料越多、越好,建立起的语言大厦也就越雄伟越辉煌。
不过,话要说清楚,就真正的建筑材料而言,有现代化的建筑材料,也有过时的“秦砖汉瓦”,如果在建房的时候,不加选择,不看场合,胡乱地把现代化的建筑材料与过时的“秦砖汉瓦”混在一起使用,那么,建起来的就会是不伦不类的东西了。
当然,也不是说“秦砖汉瓦”就绝对不能用,假若是在仿古建筑中,或者是在某些作为点缀的地方,适当用些古代的材料也可获得很妙的效果。
语言运用也是如此,如果把古往今来四面八方的词语都不加选择地混用在一起,那么得出来的也不会是好东西。
试想一下,我国历史那么悠久,幅员那么辽阔,方言又如此众多,如果我们现在推广的普通话用词没有一定的标准,那将出现多么麻烦的混乱局面。
普通话定义中“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这个定语,主要是确定了普通话词汇取词的基本范围——北方话。
但北方方言区本身范围就很大,其中次方言的词汇差异也不算小。
如果对北方方言区内使用的词汇都不加选择、不分雅俗地拿来作为普通话的词汇,那么普通话的词汇规范就建立不起来。
因此,必须确立普通话的词语规范,必须确立普通话规范词的选择标准。
普通话规范词汇的选择,首先是选取北方方言通用的词汇,剔除其个别方言偏用的词语。
比如,大多数北方话都称小孩为“孩子”,四川等地则称为“娃儿”,广西桂林叫作“小把爷”;大多数北方话表示赞同用“可以、好、行”,而河南等地则用“中”;大多数北方话说“借、买”,而大连等地则说“求”,等等。
对于这些,普通话都是取其前者,而后者则作为方言词。
其次,要选取比较文雅的词语,舍弃过于土俗的词语。
比如,下面是北京话中雅俗不同的几组同义词:太阳-老爷儿,小-一丢丢儿,跑-颠儿、撒鸭子。
普通话都是选取前面的,舍弃后面的。
第三,如果几组同义词都是普通话词汇的规范形式,那么就要确立同义词的使用标准——使用的语体和语境等。
例如,“诞辰”与“生日”,“夫人”与“妻子”,两组都是同义词,但它们的使用是有区别的:前者一般用于严肃的场合和庄重的语体,后者一般用于比较随便的场合和口语语体。
DOI:10.16499/ k i.1003-5397.1998.02.003语言文字应用1998年第2期(总第26期)汉语词汇规范化问题的思考沈怀兴 提要 本文讨论了过去40年汉语词汇规范化工作成绩不够显著的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回顾了过去40年在规范等义词等七个方面所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搞词汇规范化必须另辟蹊径的看法。
一语言规范化,谁都知道它是一项目的性极强的实践活动,但是,在初始阶段,它却必须首先是一系列深入实际的理论研究,这是确保语言规范化工作顺利进行的根本条件。
回顾我们汉语规范化工作的历程,特别是考察过去词汇规范化工作的状况,对于这点认识,今天说来应该深刻一些了。
国内进行汉语规范化工作,粗算起来是40多年了。
谈起这40多年的汉语规范化工作,说我们在汉语语音规范化工作中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是可以的,说在语法规范化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也许没有多少人反对,但是,如果说我们在词汇规范化方面取得的成绩也很大很多,那就不够客观了。
老实的说法应该是,词汇规范化方面的成绩并不多,而失误却不少。
具体分析见本文第三部分。
为什么同是语言三要素之一,汉语语音、语法两个方面的规范化工作成绩显著或比较显著,而词汇规范化工作的成绩却很不容乐观呢?其中十分重要的一条当是,相比较而言,语音、语法都是相对封闭的系统,而词汇却是一个开放的系统;由于理论研究没有跟上,人们没有根据它们的不同,分别研究制订出适应它们的规范原则和方法,尤其没有找到一条适应词汇特点的规范路子,而是拿搞语音规范化、语法规范化的思路、招数来搞词汇规范化。
这有似于将巷战之法泥用于野战,或如同以牵一羊之术思捕千万飞鸟,其成绩不容乐观是可想而知的。
二为了把问题说得更清楚一些,现在需要回顾一下早在50年代就为汉语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制定下的规范标准。
1955年10月15日至23日,中国教育部和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联合召开了全国文字改革会议。
吴玉章在报告中指出,普通话的词汇和语法是以北方话为基础的,语音是以北京音为标准的。
DOI:10.16499/ k i.1003-5397.1998.02.003语言文字应用1998年第2期(总第26期)汉语词汇规范化问题的思考沈怀兴 提要 本文讨论了过去40年汉语词汇规范化工作成绩不够显著的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回顾了过去40年在规范等义词等七个方面所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搞词汇规范化必须另辟蹊径的看法。
一语言规范化,谁都知道它是一项目的性极强的实践活动,但是,在初始阶段,它却必须首先是一系列深入实际的理论研究,这是确保语言规范化工作顺利进行的根本条件。
回顾我们汉语规范化工作的历程,特别是考察过去词汇规范化工作的状况,对于这点认识,今天说来应该深刻一些了。
国内进行汉语规范化工作,粗算起来是40多年了。
谈起这40多年的汉语规范化工作,说我们在汉语语音规范化工作中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是可以的,说在语法规范化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也许没有多少人反对,但是,如果说我们在词汇规范化方面取得的成绩也很大很多,那就不够客观了。
老实的说法应该是,词汇规范化方面的成绩并不多,而失误却不少。
具体分析见本文第三部分。
为什么同是语言三要素之一,汉语语音、语法两个方面的规范化工作成绩显著或比较显著,而词汇规范化工作的成绩却很不容乐观呢?其中十分重要的一条当是,相比较而言,语音、语法都是相对封闭的系统,而词汇却是一个开放的系统;由于理论研究没有跟上,人们没有根据它们的不同,分别研究制订出适应它们的规范原则和方法,尤其没有找到一条适应词汇特点的规范路子,而是拿搞语音规范化、语法规范化的思路、招数来搞词汇规范化。
这有似于将巷战之法泥用于野战,或如同以牵一羊之术思捕千万飞鸟,其成绩不容乐观是可想而知的。
二为了把问题说得更清楚一些,现在需要回顾一下早在50年代就为汉语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制定下的规范标准。
1955年10月15日至23日,中国教育部和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联合召开了全国文字改革会议。
吴玉章在报告中指出,普通话的词汇和语法是以北方话为基础的,语音是以北京音为标准的。
吴老不是一位大语言学家,但这话却说得很实际、很合语言学原理,至少比现行的普通话定义科学一些。
此后,亦即10月25日至31日,中国科学院在北京召开了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
会议决议指出:“会议经过讨论,对于普通话和规范化的涵义都得到了一致的认识:普通话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是符合汉语的实际情况和历史发展的。
”应该说,两个会议在对普通话的认识上是一致的,是科学的。
第二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又根据罗常培、吕叔湘两位先生在会议上所作报告《现代汉语规范问题》里的有关论述把普通话定义为“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的共同语,遂为社会认可。
这个定义与人们对普通话原有的认识相比,另立“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标准,分明是把“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单做词汇规范标准了。
至于这样确定,现在看来由于受当时认识的局限而实欠科学,①则是另一回事。
40年来,我们搞汉语规范化,原则上是依照1956年确认的普通话的这个定义进行工作的。
也就是说,汉语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的规范标准分别是北京语音、北方话词汇、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语法。
它们是汉语规范化工作的根本依据。
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语法为标准进行语法规范的规定合情而不甚合理,在实践中也已经暴露出它的严重缺欠,所以我们在汉语语法规范化方面的工作成绩远不及语音规范化方面的显著(我在最近草成的《汉语语法规范标准刍议》一文中另有分析讨论)。
这里只讨论词汇规范化的标准问题及其他相关的问题。
现代汉语词汇规范化的基础标准,是北方话词汇,确切一点说是北方话口语词汇。
这不管是从现代汉民族共同语形成过程、历史地位、现实作用来看,还是从现代汉语的发展方向来看,抑或从口语与书面语的关系来看,都是正确的。
问题在于我们怎样看待这个“标准”,怎样执行这个“标准”。
这个问题同语言观问题相比(语言观问题将于本文第四部分中简单谈到),虽属次要问题,但如果能够处理得好,对搞词汇规范化无疑是有益的。
我们一贯信奉的汉语词汇规范化的“标准”虽然是正确的,但它却远不及同样正确的语音规范化标准有用,甚至可以说它还不如大家所熟悉的本来并不太正确的语法规范化标准有用。
这一点,从词汇和语音或语法的简单比较中不难看出。
先看语音和词汇。
任何语言的语音都既有社会属性又有自然属性,汉语语音也不例外。
相比较而言,有其自然属性,就有其容易规范的一面;而有其社会属性,就有其难于规范的一面。
但是,任何语言,包括其方言在内,其语音系统都是由数量有限的音位(一般是几十个,较多的也不过百来个)所构成,而且每个音位都具有很大程度的不变性,由此形成了语音系统的封闭性。
再加上几条具有同样大的稳定性的音位组合规则,它们的存在更加强了音位系统的封闭性,却不会给语音系统的调查、分析、研究乃至规范增加过多的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语音规范标准即使规定得不够合理,也可能会收到较好的效果。
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语言规范化工作无不首先在语音规范化方面取得较大的成绩,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国搞汉语规范化,规定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原是十分正确的,所以语音规范化工作方面成绩显著本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词汇则不然。
与语音相比,词汇是社会性很强的,这便决定了它的难于规范。
就现实情况来看,任何自然语言词汇系统中的语词成员都是无数的。
拿汉语来说,我们案头的《现代汉语词典》收了五六万条语词,也不过收了现代汉语词汇仓中一粟。
对这不可胜计的语词进行调查、分析、研究、规范已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认识的变化及其语用行为的变化,语言词汇中每时每刻都可能有一些新词产生、旧词消亡、词义演变,由此展示出词汇系统的开放性。
对于这样一个开放的大系统,又哪里是仅靠一条什么“标准”就能规范得了的呢?所以笔者认为牵一羊容易,捕千万飞鸟难。
再看语法和词汇。
与语音相比,语法也应该算是社会性很强的,所以它也有难于规范的一面。
但与词汇相比,语法大致是处于稳定状态的社会性,故此比较易于规范;而词汇却大致是处于变化状态的社会性,所以极难规范。
一般说来,语法是人类的思维方式、认知规律在语言中的反映。
人类的思维方式、认知规律是有很大的共性的,也是很有限的,所以反映在任何一种语言中,语法规则都是有限的。
另一方面,人类的思维方式、认知规律又是很不容易变化的,因此反映在语言中,语法规则也就具有了很大的稳定性。
语法规则的有限性和稳定性共同构成了语法系统的封闭性,这便为我们对它进行分析、研究提供了一定的方便,自然也不会为语法规范化工作造成过大的困难。
而词汇的一方就不同了。
比起语法系统来,它的封闭性要小得多,开放性却要大得多,所以词汇规范化的难度自然也不是语法规范化方面可比。
因此,长期以来,我们所执行的语法规范化标准尽管不十分合理,但仍然取得了一些成绩;而词汇规范化方面尽管有着一条合理的规范标准,却未能取得多少可喜的成绩。
因此看来,它们自身不同的特点所起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以上是通过比较,侧重词汇本身的特点来说的。
现在再来看实践。
既然我们有着一条合理的词汇规范标准,如果有条件执行的话,即使采取的方法不够得力,也许能够收到较现在好一些的效果。
然而,直到现在,我们还缺少执行这一标准的基本条件,即至今我们对北方话词汇进行的全面而系统的调查、分析、研究工作还很不够,致使词汇规范化工作启动后缺乏坚实的基础,缺乏必要的客观依据。
实际上,40多年来,我们搞词汇规范化,未能真正依据“北方话词汇”这个标准,而主要是凭“现代人的语感”。
然而,现代人的语感总是千差万别的,所以同一语词、同一语用现象,有人说是不规范的,有人却偏偏说是规范的。
学者们经常陷于无谓的争论之中,语言使用者却弄不清到底是公有理呢还是婆有理。
总之,仅就实践看,搞词汇规范化,只有合理的标准没有特定的有效方法不行;既没有特定的有效方法,又没有真正贯彻执行合理的标准则更不行。
汉语词汇规范化工作搞了40多年,没能取得理想的效果,这也是其重要原因之一。
三40多年来,我们在词汇规范化方面主要做了哪些工作呢?规范“等义词”、批评滥用方言词、批评滥用文言词、探讨外语词的翻译方式、批评生造词现象、批评简缩不当现象、编纂规范词典等。
这些工作分别做得怎样了呢?让我们逐项回顾一下。
1.规范“等义词”问题 照一般的说法,“等义词”就是意义完全等同的词。
这种词也许有,但按道理说却不会很多。
因为人们使用语言总是为了表达思想,没有特殊的需要,一般人谁也不会放着本能很好地指称某事物的固有词不用而单为创造新词而创造新词,特意劳心费力一阵子之后再去表达他那最一般的思想。
退一步说,即使有那么一些人毫无特殊需要,专爱造词,其他社会成员也不会不加思索地选用他们所创造的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力的语词,所以语言中也不会存在多少“等义词”。
而看看以往批评“等义词”的文章,文中批评的对象大多是“玉米、玉秫、包米、包谷、棒子……”“蚜虫、腻虫、蜜虫、油虫、旱虫……”“月亮、月儿、月球、月公、月婆……”之类。
这些词,它们之间或形象色彩不同,或语体色彩不同,或感情色彩不同,它们哪里是“等义”的呢?它们在造词之初就都被赋予了特定的文化内涵,它们的存在,是汉语词汇无比丰富的具体表现,有哪些是语言中的“赘疣”呢?它们的存在,或可满足不同人群思想表达的要求,或可适应不同场合交际的需要,又怎么好“规范”掉它们呢?如果一定要规范,我想,可以在广泛调查的基础上编一部异名词典,所收词条按所指称的事物分组,再按使用范围的广狭依次排列,并均给予确切的解释。
排在最前面的一个,亦即使用范围较广的一个作为“正名”,其他均作“副名”。
要求人们一般情况下使用正名,有必要时也可以使用副名。
这样做也许要比硬“规范”掉某些词易于被人接受。
汉语中还有数量很有限的一部分同素异序词,如“讲演——演讲”“样式——式样”“集聚——聚集”等,现在看,其涵义区别的确不很明显。
但是,它们的存在,不管对语言使用(例如在韵律选词方面)还是对语言发展(例如在分化造词上)都有一些好处,似乎也不可轻率地把它们“规范”掉。
2.批评滥用方言词问题 这方面的工作,成绩也不是很大。
现在一些地方广播、电视、报刊、广告以及流行的文学作品,方言成分浓重,显见的是方言词的使用成了一种“时髦”。
其中非用不可而用的不少,这当然无可厚非;无需用而滥用的也不少,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种现实给人一个总的印象是,在国家大力推广普通话的今天,一些领域中在使用方言词问题上却显得相当随便!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十分复杂,本文不能展开讨论。
笔者只想就此指出,对社会上这种较普遍地滥用方言词的现象,从一般语言学工作者到政府有关职能部门,至今缺乏全面而客观的调查、分析、研究,所以至今没能拿出一项确能遏止滥用方言词发展势头的得力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