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李二曲的经世致用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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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之际,在思想领域涌现出一些影响深远的经世大家,其代表人物有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也包括海内大儒李二曲。
李二曲,即李顒,字中孚,陕西盩厔(今周至)人,取“山曲曰盩,水曲曰厔”二语,自署“二曲土室病夫”,学者称之为二曲先生。
①李二曲的理学以“明体适用”立宗,由于“明体”在某种程度上是王阳明“致良知”的翻版,所以“适用”就成为李二曲理学中最有创新意义的部分。
然而,在既往研究中,学者们对李二曲理学思想中的“适用”部分并未给予足够的关注。
为此,本文拟从李二曲的经世思想及其实践为题,略述自己的见解。
一、李二曲的理学思想众所周知,“明体适用”是李二曲理学的学术宗旨,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它是李二曲在重新解释儒家学说的背景下提出的。
首先,李二曲认为道学即儒学,不能在儒学之外另立一个道学。
他说:“儒者之学,明体适用之学也。
秦汉以来,此学不明,醇厚者梏于章句,俊爽者流于浮词,独洛、闽诸大老,始慨然以明体适用为倡,于是遂有道学、俗学之别。
其实道学即儒学,非于儒学之外别有所谓道学也。
”②这样,他就建立了一个逻辑,即“明体适用”=儒学=道学,以为儒学即道学,道学即儒学,二者皆统归于“明体适用”概念中,似乎这样的说法也没有多少新意。
不过,李二曲又说:“盖吾儒之学,其端肇自孔子……无非欲人全其固有之良,成己成物,济世而安民也。
”③按照上述解释,“吾儒之学”就变成了“济世安民”之学。
李二曲又说:“吾儒之教,原以经世为宗。
”④这样意思就十分明白了。
既然李二曲认为儒学以经世为宗主,那么所谓“明体适用”的重心就在“适用”上,而不在“明体”上。
那么,什么是“明体适用”呢?对此,李二曲有许多不同表述。
例如他说:“穷理致知,反之于内,则识心悟性,实修实证;达之于外,则开物成务,康济群生。
夫是之谓‘明体适用’。
”⑤这即是说,“明体”是识心见性的内圣之学,“适用”是经世理物、修齐治平的外王之学。
又说:“明体而不适用,便是腐儒;适用而不本明体,便是霸儒;既不明体,又不适用,徒灭裂于口耳记诵之末,便是异端。
李二曲有着怎样的学术思想?《二曲集》讲了什么本文导读:李颙不仅十分重视实修,而且非常重视实学,实用。
他说,一个人不仅要读有利于身心修养方面的书,而且要读对实际工作、对治国平天下有用的书。
他认为,一个人只有把这两方面的书都读通了,才能做到有德有才,德才兼备。
李颙还认为,读书不要有门户之见,即使是异学之言,只要它有益于人的身心修养,也不妨采用。
他曾说过这样一段话:天地之间的道理,有前面的圣人没有讲过的,后面的圣人却说出来了;有儒家学者没有说过的,而那些非儒家的学者却偶尔说出来了。
我们不要因人废言,只要其言有益,就该接受,而不应排斥。
正是基于这种认识,所以他在谈到农业的耕作方法如何做到因时制宜、方法适当时,指出不仅要读中国人徐光启著的《农政全书》、徐发仁的《水利法》,而且要读意大利传教士熊三拔著的《泰西水法》。
他主张将这些书的要点广泛地张贴在农村、交通要道,使老百姓都能看到,以便使他们懂得如何操作,从而充分发掘土地的潜力。
李颙在学术上的这种看法反映了他治学的开明态度和实事求是的精神。
李颙不仅反对学术上的门户之见,而且反对真理只能由圣人垄断,凡人不能有所发现的传统观点。
他说:天地之间的道理,有前面的圣人没有发现而后面的圣人却发现了的;有贤人没有发现而普通人却发现了的,不要以为出身贫贱的人就不能发现真理。
他曾举出许多出身微贱的古人和明代学人为例,说明只要肯用心钻研,不论是圣贤还是平凡人,在学问上都可以有所成就。
今天看来,李颙这样提倡解放思想,勇于探索真理,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李颙不仅主张要读有用之书,而且主张学以致用,注重实行。
他曾经说:走路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要踩空了步子,如果一个人只知道空谈理论,而轻视实行,那就像走路踩空了步子一样,难免是要摔跤的。
这种重实行不尚空谈的作风,正是李颙实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特点。
其墓在陕西周至县城。
附:《悔过自新说》天地之性人为贵。
人也者,禀天地之气以成身,即得天地之理以为性。
李二曲对《中庸》的诠释及其对理学、心学的调和李二曲不仅是关学大儒,亦是清初三大儒之一。
他秉承张载关学推崇《中庸》的治经传统,以“日用平常”为宗旨对《中庸》进行平实化的解读,主张“临境便见中庸”“性命之理不外日用平常”,工夫则“以慎独为要”和“静以涵养未发”。
他的《中庸》学体现出以张载关学贵礼崇德、躬行实践的学风为理念,以“本体工夫合一”为宗旨对程朱理学偏于支离烦琐、陆王心学过于空疏流荡进行调和的特质,开创出《中庸》学史上较有特色的理论体系。
标签:李二曲;《中庸》;理学;心学;调和李颙(1627—1705),字中孚,号二曲,陕西周至人。
清儒全祖望称“关学自横渠而后,三原(马理)、径野(吕柟)、少墟(冯从吾)累作累替,至先生(李二曲)而复盛”①,可见李二曲乃是关学复盛的关键人物。
不仅如此,李二曲亦与孙奇峰、黄宗羲并称为“清初三大儒”,康熙皇帝特赐其“关中大儒”匾额以表彰其哲学造诣。
《中庸》是张载关学建构的三大经典依据(《礼记》《中庸》和《易经》)之一②,张载对《中庸》的推崇成为关学治经解经的传统,门人后学针对《中庸》治经解经形成丰富的《中庸》学系统。
李二曲作为将关学推向鼎盛的人物,自然对关学此经学传统加以承继,他自幼随母舅熟读《中庸》,后作《四书反身录·中庸》以显其意。
然当前学界的研究主要以整体或单一问题的视角对李二曲展开研究,而对其《中庸》学则尚无专门性的研究,只是按照预设的理学框架对其《中庸》学著作进行裁剪,这就无法彰显其《中庸》学的思想特质及在其思想建构中的作用。
因此,本文试图回到文本,从整体的角度厘清李二曲《中庸》学的思想,着重考察对关学宗师张载的承继与突破以及对心学、理学的批判、借鉴和融会,从而凸显李二曲《中庸》学的特色,丰富关学经学以及《中庸》学史的研究。
一、“临境便见中庸”何谓“中”,何谓“庸”,是历代经学注家诠释《中庸》所首要面对的。
对于“中”,李二曲解释道:《中庸》,圣学之统宗,吾人尽性至命之指南也……有一毫过不及,便非“中”,与愚夫愚妇之知能,有一毫异同,便非“庸”。
唐都学刊Tangdu JournalMay2019 Vol.35No.32019年5月第35卷第3期【关学研究】晚明儒学的宗教化与世俗化转向----以李二曲为例王文琦(陕西师范大学哲学与政府管理学院,西安710119)摘要:李二曲是明清儒学转型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他对儒学的宗教化与世俗化有不少独到的见解。
沿袭思想史与哲学研究的不同视角,明清儒学的宗教化和世俗化也表现出留意于“实践落实层面”和“成圣追求层面”的不同侧重。
李二曲既顺应儒学世俗化的思潮又对过度追求世俗化保持警惕;他积极吸收佛、道等通俗宗教“劝善去恶”的现实功效,但并不执迷于通俗信仰而是尝试寻求儒学自身宗教化的合理方向。
二曲学不仅对“补偏救弊”特别关注,还有“康济时艰”的自我主张。
明清儒学的宗教化与世俗化,既可以为明清学术转向提供方向与参照,又可以为现代化儒学的自我定位提供宝贵的经验与教训。
关键词:李二曲;明末清初;儒学宗教化;儒学世俗化;哲学与思想史中图分类号:B24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0300(2019)03-0051-09收稿日期:2018-01-05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心学与关学交叉视域下的李二曲哲学思想研究”(17CZX036)作者简介:王文琦,男,山西临汾人,哲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哲学与政府管理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宋明理学研究。
李顒(1627—1705),学者称二曲先生,陕西周至人。
他与孙奇逢、黄宗羲曾被并誉为清初“三大儒”⑴⑹。
李二曲是明清儒学转型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他对当时儒学的宗教化与世俗化转向有许多独到见解,值得加以重视。
宗教化与世俗化是明清儒学发展的两个重要面相,常为思想史研究者所关注。
然而它们又不仅是明清儒学所独有,自儒学产生之日起,宗教性与世俗性就都是儒学的重要特征。
直至今日,儒学如何应对古今、中西等多元文化的挑战依然是学界关注的热门话题之一。
明末清初以来,基于对传统儒学(尤其宋明理学)偏于理论思辨的不满和发挥儒学化民成俗功效并解决具体现实问题的寄望,儒学的宗教化与世俗化都势在必行,它们的背后其实是学者对儒学自我改革与转型的要求与期待。
李二曲著作考述张波【摘要】Li Erqu was a well-known rationalistic Confucianist in the beginning of the Qing Dynasty, who had abundant works. By studying Li Erqu’s extant works, this paper throws light on his extant works like Erqu Ji, Si⁃shu Fanshenlu, etc. as well as his lost works like Dixue Honggang, Rectification of Ershiyishi, etc., which is helpful to the systematic research into his works and thoughts.%李二曲是清初著名的理学家,著述丰富。
通过考察现存李二曲著述,揭示其现存《二曲集》、《四书反身录》等传世著述,以及《帝学宏纲》、《经筵僭拟》、《十三经注疏纠缪》、《二十一史纠缪》等亡佚著述,有助于系统研究二曲著述与思想。
【期刊名称】《常熟理工学院学报》【年(卷),期】2014(000)005【总页数】6页(P105-110)【关键词】李二曲;传世著述;亡佚著述【作者】张波【作者单位】宝鸡文理学院横渠书院,陕西宝鸡 721013【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B249李颙,字中孚,陕西盩厔(今作周至)人。
取“山曲曰盩,水曲曰厔”之义,自署“二曲中孚子”、“二曲野夫”等,学者因称之“二曲先生”。
李二曲不仅与李柏(1630-1700)、李因笃(1631-1692)并誉为“关中三李”①参见王子京《槲叶集叙》、《国史·儒林传》、吴怀清《关中三李年谱》、贺瑞麟《清麓文集祠堂记》、李元度《清朝先正事略》、《清史稿》、《清史列传》、徐世昌《清儒学案》等。
李二曲道德教育思想及其当代启示
李二曲(1310-1370年)是一位知名的中国道德教育思想家,他的思想被称为“李氏道德教育思想”。
李二曲的道德教育思想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李二曲强调以理念和行为来建立和谐的社会环境。
他认为,只有对人们的理念进行慎重的指导,才能激励他们表现出正确的行为。
为此,他强调把教育作为一种美德的修养,追求学习的真知识,建立正确的道德标准,引导人们从理念上建立起和谐的社会环境。
其次,李二曲主张用志愿原则来指导行为,不断提高道德水平。
他认为,人们应该以博爱、仁慈、友善和尊重为目标,彼此尊重并相互帮助,以此提高自身道德水平。
最后,李二曲强调使用实践经验来培养道德水平。
他认为,实践经验有助于人们形成正确的道德观,增强自身的道德水平,而不仅仅是讲述或宣传道德观。
李二曲的道德教育思想对当代有着重要的启示。
首先,我们应该注重以理念和行为来建立和谐的社会环境,通过正确的教育来引导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和行为规范;其次,我们应该把志愿原则用于日常生活,让人们学会以友善、仁慈和尊重的态度去待人处事;最后,我们应
该重视实践经验,努力贯彻李二曲的思想,在实践中形成正确的道德观。
朱康有:论李二曲的心解四书朱康有陆王心学一位思想家的思想成熟之后,无不从其思想的核心点,尽量向外延伸,对宇宙、人生、社会、文化等等,作自己独特的解释与说明。
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清初关中大儒李二曲对中国古代儒家经典的解释看出来。
与一辈注疏家逐句进行文义词句的解说(不过稍加发挥而已)不同,二曲的《四书反身录》可谓“心解”四书。
按“心解”一词曾出现于《张载集·心解》中,张载说:“吾辈治之于己,圣人之言庶可期乎!”重视“心悟”和“以身发明”,再来印证六经,是理学家自认为开创了一条不同于汉儒注疏的新学风。
二曲为王天如“题四书心解”[1](p224),亦可反过来说二曲为其高徒王心敬口授讲解的《四书反身录》为“心解”四书。
后学康乃心在“四书反身录序”中认为,二曲的《反身录》“非疏四子也,于其言之有合于四子,或时感于四子之言,而偶有所发”[1](p398)。
(一)心解《大学》宋明理学不但存在着工夫与本体的激烈论争,也存在着本体与外用的内在矛盾。
二曲比较全面地解决了体和用的关系,如言:澄心返观,深造默成以立体;通达治理,酌古准今以致用。
体用兼该,斯不愧须眉。
“明德”是体,“明明德”是明体;“亲民”是用,“明明德于天下”、“作新民”是适用。
格、致、诚、正、修,乃明之之实;齐、治、均、平,乃新之之实。
纯乎天理而弗杂,方是至于至善。
[1](p401)“明德”即心,心本至灵,不昧其灵,便是“明明德”。
心本与万物为一体,不自分彼此,便是“亲民”。
心本“至善”,不自有其善,便是“止至善”。
[1](p402)我们可以由以上引文透彻了解明体就是明明德,适用主要又在“通达治理,酌古准今”,使此昭莹澄彻之本体,普遍彰明于天下,期望人人皆能作一理想人。
这一见解,比朱子明朗通透。
而“本与万物为一体”,又可流露出无量的仁义;但阳明释大人之学未考虑知识要素配合,二曲提出要利用古今知识财富,并在适用原则支配下,弥补了阳明这一缺失。
“格物”乃圣贤入门第一义……“物”即身、心、意、知、家、国、天下;“格”者,格其诚、正、修、齐、治、平之则……“格物”原以“明善”。
74各界三秦史话李二曲(1627—1705),即李颙,明清之际思想家、哲学家,字中孚,陕西盩厔(今周至)人。
因为“周至”的古字“盩厔”在《汉书》中解释为“山曲曰盩,水曲曰厔”,所以人们便称他为“二曲先生”。
李颙9岁入塾,因家贫只读过二十多天书,但李发愤自学,仅靠母亲纺织缝纫和李打柴换粮,杂以糠菜,维持生活。
因之面如菜色,人称“李菜”。
他既无家学,又无师承,借书苦学,遍读经史诸子以及释道之书而无师自通。
全靠自学磨练,“而自拔流俗,以昌明关学为己任”。
他十五六岁时已经掌握了广博的知识,被人称为“奇童”。
17岁时,读了明代著名理学家、关中书院创办者冯从吾的文集,启发了他的灵智,此后,他便专心致志地研究儒家经典及历史著作,初获大成。
在他20岁时,周至县令樊侯辛慕名到他家访问,为李颙的学识叹服,亲自题“大志希贤”匾挂在李家的大门上。
到他33岁时,又碰上杭州人骆钟麟任周至县令。
骆县令也久闻李颙大名,一到任便亲临李家,见面后更是对李颙佩服得五体投地,称他是“自古以来最为杰出的人才,不在这里寻还到哪里去找呢?”于是一方父母官竟拜年轻的李颙为师。
两任县令的赏识敬服,一下轰动四方,这在周至乃周至有个李二曲朱文杰至陕西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李二曲终于三十而立,卓然成为清初著名学者,自成一家,闻名关中。
连当时全国著名的大学者顾炎武也佩服地说:“坚苦力学,无师自成,吾不如李中孚!” 随着骆钟麟由周至县令升迁为江苏常州知府,他便邀请李颙去常州讲学,常州所属各县的孔庙大殿纷纷设立讲席,竞相延请李颙,闻讯前来的学子达四千余人,听讲的盛况可说是百年未见。
李颙47岁时,满州镶黄旗贵族鄂善将关中书院修葺一新,他在西安三年,凭政绩从巡抚升为总督,临调走没忘记紧赶慢赶地将刚从江南一带讲学回来的李颙请来书院主讲。
这是冯从吾逝世十七年后,关学在清初又一次兴盛起来。
李颙具有崇高的民族气节,对满清入关推行的民族压迫和歧视政策表示出极大的愤慨。
他无意功名,顾惜名节,誓不仕清。
李二曲先生解大学、中庸四书,传心之书也。
人人有是心,心心具是理,而人多昧理以疚心。
圣贤为之立言启迪,相继发明,譬适迷途,幸获南车,宜循所指,斯迈斯征。
乃跬步未移,徒资口吻,终日读所指、讲所指、藻绘其辞阐所指,而心与指违,行辄背驰,欲肆而理泯,而心之为心,愈不可问,自负其心,而并负圣贤立言启迪之苦心。
噫,弊也久矣!吾人于四书,童而习之,白首不废,读则读矣,只是上口不上身。
诚反而上身,使身为仁义道德之身,圣贤君子之身,何快如之!吕新吾云:“圣贤千言万语,说的是我心头佳话,立的是我身上妙方,不必另竭心思,举而措之,无往不效。
而今把一部经书当作圣贤遗留下富贵的本子,矻矻(kū)终日,讲读惓惓(quán,恳切诚挚),只为身家,譬如僧道替人念消灾禳(ráng)祸的经忏一般,念的绝不与我相干,只是赚些经钱食米来养活此身,把圣贤垂世立教之意辜负尽了。
有道之士仔细思量,笑死!愧死!”斯言切中吾人通病,吾人所宜猛省。
一士问四书疑义,先生谓之曰:吾子是行至此致疑乎?抑徒夸精斗奥,以资讲说已耶?夫大学之要在格、致、诚、正、修,吾曹试切己自勘,物果格乎?知果致乎?果意诚、心正、修身以立本乎?中庸之要在戒慎恐惧,涵养于未发之前,子臣弟友,尽道于日用之际;吾曹试切己自勘,果或静或动,兢兢焉惟独之是慎乎?果于子臣弟友尽道而无歉乎?论语之要在于时学习;吾曹试切己自勘,果明善乎?果复初乎?果存理克欲,视听言动之复礼乎?言果一一忠信,行果一一笃敬,三畏、九思之咸事乎?孟子之要,在知言、养气、求放心,吾曹试反己自勘,言果知乎?气果养乎?放心果收乎?不择纯驳,惟资见闻,恐非知言之谓也;不惩忿窒欲、集义自反,恐非养气之谓也。
才辨方甲,即以猎荣网誉为务;多材多艺,祗以增其胜心。
日凿日丧,放犹不足言也,四书之设,果欲吾曹之若是乎?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然则吾曹日读四书,而不能惟其言之是践,虽欲不谓之孔曾思孟之罪人不可也。
昔有一士千里从师,师悉出经书,期在尽授,甫(fǔ)讲一语,其士即稽首请退,浃月弗至。
试论李二曲思想摘要:李颙先生,字中孚,陕西人。
自署曰二曲土室病夫,学者称二曲先生。
为学主兼采朱(熹)、陆(九渊)两派,以为“朱之教人,循循有序”,“中正平实,极便初学”;“陆之教人,一洗支离锢蔽之陋,在儒者中最为儆切”(《二曲集》卷四),主张兼取其长。
重视实学,提倡“明体适用”。
同顾炎武反复辩论“体用”问题,提出“明道存心以为体,经世宰物以为用”的见解,将“格物致知”的“物”扩充到“礼乐兵刑、赋役农屯”,以至“泰西水法”等实用学问。
力主自由讲学,与清廷钳制思想政策对立。
所著有《四书反身录》、《悔过自新说》、《二曲集》等。
关键词:李顒;宋明理学;思想研究一、二曲的主要思想李顒(1627--1705)明清之际哲学家。
字中孚,号二曲。
陕西周至人。
因为“周至”的古字在《汉书》中解释为山曲和水曲。
所以人们便称他为二曲先生。
家贫, 借书苦学,遍读经史诸子以及释道之书。
曾讲学江南,门徒甚众,后主讲关中书院。
与孙奇逢、黄宗羲并称三大儒。
其主要思想包括四个方面:1、悔过自新的功夫本体论2、明体适用之学3、经世:儒教根本使命的澄清。
4、似迂而实不迂的匡时要务1、悔过自新的功夫本体论悔过自新在二曲整个思想中,居于核心地位。
悔过自新的大意谓:“学者要先检身过,次检心过,悔其前非,断其后续。
以期至于无一念之不纯,无一息之稍懈而后已。
”“苟有一念未纯于理,即是过”“苟有一息稍涉于懈,则非新。
”而判断“过”与“非新”的标准,则是理,就是天理。
其实不过是阳明“致良知”的发展而已。
悔过自新说全面继承了阳明“致良知”说的内核,在致良知的基础上更加具体细致的有所发展。
阳明四句教曰:‘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所谓心之体,就是天理。
意动有善有恶,有恶的意,就是二曲所谓的过。
阳明所谓为善去恶的格物,就是二曲的悔过。
二曲之说,大意谓从“过”上下手,去过去恶就是为善,为善就是反于本体,反于天理。
这又于阳明的猫捕鼠论有明显的继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