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利特与老子思想的共通之处
- 格式:docx
- 大小:16.44 KB
- 文档页数:3
“道”与“逻各斯”:中西哲学对话的可能性(一)“道”是中国传统哲学的核心概念,由“道”开出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天道之学、地道之学、人道之学和王道之学;“逻各斯”则是西方哲学的核心概念,由“逻各斯”发展出了具有西方特色的修辞学、逻辑学、自然科学和理性主义的知识论。
通过对作为中西哲学之源的“道”和“逻各斯”这两个概念的回溯和分析,我们不仅可以发现中西哲学的根本差异,而且可以寻找到中西哲学对话的一种可能性。
一、老子的“道”和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值得我们关注的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是,“道”和“逻各斯”作为中西哲学的源头和最高范畴,虽然它们产生并影响于不同的地域,但在时间上却是几乎差不多同时出现的。
在中国古典文献中,“道”字虽然在《尚书》、《诗经》中已屡次出现,但是作为哲学范畴,则始于老子。
老子以前,随着农业生产和天文学的发展,已提出了五行和阴阳的学说,但是这种以多种元素为世界本原的学说,不仅难以说明有限的东西如何成为无限世界本原的问题,而且也无力对抗意志之天的绝对权威。
老子提出“道”这一概念,并把它从有限升华为无限,这就从理论上把中国古代哲学的思维水平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道”作为老子哲学体系的最高范畴,它有四个主要特征:首先,“道”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1]其次,“道”无形无象。
“其上不jia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恍惚。
”2]再次,“道”无始无终。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3]。
最后,“道”不可被感知。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4]那么,“道”作为无形无象的绝对,它是如何派生宇宙万物的呢?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5]这就是说,“道”是“无”,由“道”最初派生出的是混然未分的统一体,然后再由该统一体派生出阴阳二气,阴阳和合产生冲气,阴气、阳气、冲气三者变化而产生出宇宙万物。
事实与立场——再谈海德格尔与老子这是一个老旧的话题了。
你要再谈,未必出得了新意。
毕竟就是这么个题目。
海德格尔在哪里引用过老子的话,在哪里论说了汉语思想中的“道”,诸如此类,学界已经弄得相当清楚了。
不但德国学界清楚了,中、日、韩三国的学者们也清楚了(珀格勒尔的这篇文章就是他1998年在韩国汉城做的一个演讲,收在韩国人编的这个特刊上)。
在我们这里,北京大学的张祥龙教授在《海德格尔与中国天道》一书中已经对这个题目做了特别精深的讨论,并且专门在书后做了一个附录,把海德格尔有关老子的论述都集中在一起了。
笔者也曾在一些地方附带议论过这个题目。
[3]这里之所以再来谈一次,倒也不是有什么新发现,而是因为读了珀格勒尔的文章后有一点点感想。
老实说珀格勒尔教授的这篇文章也没有太多惊人的东西,还是用了这么些材料编织起来的。
而首先令我感兴趣的是他的一个结论,或者说一个判断。
他在文章结尾处说:德国哲学家与日本方面的交流已经不是一个“单行道”了,年轻一代的德国哲学家中也有不少掌握了日文,因此两方面可以进行真正的对话了;而“与中国的对话还需要时间”。
[4]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有一定事实依据的判断。
近代以来,日本人一直十分虚心、极其用功地向欧洲学习,不但把许多欧洲的东西介绍到日本,而且也把日本的东西推介到欧洲;他们甚至于干脆就邀请欧洲学者去日本做研究、当教授。
据我所知,日本人二十年代就邀请过海德格尔(时为弗莱堡大学私人讲师)去日本当教授,海氏一时心动,最后在雅斯贝尔斯的劝阻下才未接受这个邀请;但后来海德格尔的一位弟子,哲学家卡尔·洛维特却是在日本当了一阵子教授的。
至于中国,虽然我们也做了一点工作,但由于所谓“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在这些个方面做得就比较差了,与日本相比差得太远了,所以现在差不多还在珀格勒尔所说的“单行道”上跑——莘莘学子跑欧洲、美洲去学习,而且如今更多的是学技术和工商的,愿意学哲学、学人文科学者还是稀罕。
《老子》四章原文翻译道德经是春秋时期老子的哲学作品,值得我们去学习。
这是整理的《老子》四章原文翻译,欢迎大家前来查阅。
[原文]道冲①,而用之有弗盈也②。
渊呵③!似万物之宗④。
锉其兑⑤,解其纷⑥,和其光⑦,同其尘⑧。
湛呵⑨!似或存⑩。
吾不知其谁之子,象帝之先⑾。
[译文]大“道”空虚开形,但它的作用又是无穷无尽。
深远啊!它好象万物的祖宗。
消磨它的锋锐,消除它的纷扰,调和它的光辉,混同于尘垢。
隐没不见啊,又好象实际存在。
我不知道它是谁的后代,似乎是天帝的祖先。
[解释]①冲:通盅(chong),器物虚空,比方空虚。
②有弗盈:有,通又。
盈:满,引申为尽。
③渊:深远。
呵(a):语助词,表示停顿。
④宗:祖宗,祖先。
⑤锉其兑:锉(cuo):消磨,折去。
兑(rui):通锐,锐利、锐利。
锉其锐:消磨掉它的锐气。
⑥解其纷:消解掉它的纠纷。
⑦和其光:调和隐蔽它的光芒。
⑧同其尘:把自己混同于尘俗。
以上四个“其”字,都是说的道本身的属性。
⑨湛(zhan):沉没,引申为隐约的意思。
段玉裁在《说文解字注》中说,古书中“浮沉”的“沉”多写作“湛”。
“湛”、“沉”古代读音相同。
这里用来形容“道”隐没于冥暗之中,不见形迹。
⑩似或存:似乎存在。
连同上文“湛呵”,形容“道”若无若存。
参见第十四章“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等句,理解其意。
⑾象:似。
[评析]在本章里,老子通过形容和比方,给“道”具体作以描述。
原来老子认为“道”是不可以名状的,实际上“道可道,非常道”就是“道”的一种写状,这里又接着描写“道”的形象。
老子说,道是空虚无形的,但它所能发挥的作用却是无法限量的,是无穷无尽而且永远不会枯竭。
它是万事万物的宗主,支配着一切事物,是宇宙天地存在和进展变化必须依赖的力量。
在这里,老子自问:“道”是从哪里产生出来的呢?他没有作出正面回答,而是说它存在于天帝现相之前。
既然在天帝产生以前,那么天帝也就无疑是由“道”产生出来的。
由此,讨论者们得出结论,认为老子确实提出了无神论的思想。
在“交往”的路上——海德格尔的“存在”与老子的“道”中西哲学不仅需要“比较”(comparison),尤其需要“交往”(“交流”,communication);“比较”重在“分析”、“观察”,“交往”重在“体会”、“理解”。
欧洲的民族是“哲学”的民族,自古代希腊以来,以概念、判断、推理的结构方式,使“哲学”成为一门“科学”,“爱智者”(???),成为“哲学(家)”(???)。
中国古代的“爱智者”始终是“思想家”,而不是“专门家”(scholarscientist)。
古老的东西方民族在哲学上遇到的当然是相同的问题棗宇宙、人生的本源性问题,但它们的把握方式、因而它们的历史发展是不同的。
欧洲的哲学思想,从近代以来,集中反对“形而上学”,即对那种把“哲学”作为一门“科学”而以一般的概念体系来结构,感到不满。
于是有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通过对理论理性的工具的批判,划出知识的界限,揭示形而上学的虚妄性,重新确立“理念”在本源性思想中的地位。
康德这个思想路线,经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发展为现代胡塞尔之“纯心理”之现象学。
胡塞尔认为他已在根本上揭示并恢复了柏拉图“理念论”的本意,他的“生活的世界”,就是“理念的世界”。
“世界”不是我们“科学研究”的“对象”,我们就是“生活”“在世界中”。
我们对“世界”的“意识”,不是“对象性”的概念;“对象性”思想方式的克服,也就是“形而上学”思想方式的克服,事实上也是欧洲哲学作为一门学科的传统思想方式的克服。
胡塞尔晚年所谓欧洲文化之危机,即对象性思想方式之危机。
然而,胡塞尔的现象学仍以建立一种与一切对象科学完全不同的“人文科学”为目的,因为它排除(括出)一切“对象性”之“经验”,故为“最严格之科学”。
“这是桌子”,固不需明析“桌子”诸经验之属性,“桌子”这个概念亦非由此众多属性归纳而成,故“桌子”并非种属之特性(物之性),而是“理念”(观念);“理念”先于诸种属特性而出现,但毕竟与“物之性”有多种纠葛。
“道”与“逻各斯”:中西哲学对话的可能性张廷国(华中科技大学哲学系)“道”是中国传统哲学的核心概念,由“道”开出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天道之学、地道之学、人道之学和王道之学;“逻各斯”则是西方哲学的核心概念,由“逻各斯”发展出了具有西方特色的修辞学、逻辑学、自然科学和理性主义的知识论。
通过对作为中西哲学之源的“道”和“逻各斯”这两个概念的回溯和分析,我们不仅可以发现中西哲学的根本差异,而且可以寻找到中西哲学对话的一种可能性。
一、老子的“道”和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值得我们关注的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是,“道”和“逻各斯”作为中西哲学的源头和最高范畴,虽然它们产生并影响于不同的地域,但在时间上却是几乎差不多同时出现的。
在中国古典文献中,“道”字虽然在《尚书》、《诗经》中已屡次出现,但是作为哲学范畴,则始于老子。
老子以前,随着农业生产和天文学的发展,已提出了五行和阴阳的学说,但是这种以多种元素为世界本原的学说,不仅难以说明有限的东西如何成为无限世界本原的问题,而且也无力对抗意志之天的绝对权威。
老子提出“道”这一概念,并把它从有限升华为无限,这就从理论上把中国古代哲学的思维水平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道”作为老子哲学体系的最高范畴,它有四个主要特征:首先,“道”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1] 其次,“道”无形无象。
“其上不jia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恍惚。
”[2] 再次,“道”无始无终。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3]。
最后,“道”不可被感知。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4] 那么,“道”作为无形无象的绝对,它是如何派生宇宙万物的呢?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5] 这就是说,“道”是“无”,由“道”最初派生出的是混然未分的统一体,然后再由该统一体派生出阴阳二气,阴阳和合产生冲气,阴气、阳气、冲气三者变化而产生出宇宙万物。
浅谈老子道德观与实现个人的自我和谐摘要:在老子思想中,"道"与"德"是分开的,却都蕴含着"和谐”的主题。
的道德观是对提升个人的素质,而社会本来就是由人所构成,个体的素养提高也就意味着社会的。
因此,笔者试图从社会个体提高自身的角度来谈如何构建和谐社会。
关键词:老子道德观和谐社会老子认为,道与德虽然不同,却都以和谐为内核。
和谐首先是一种协调、和睦的状态J和谐要求各种事物配合得匀称、适当。
"和而不同","和"中包含了多样性、差异性。
古人认为“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和谐中包含了统一性与创生性。
在西方文化中,和谐也有类似的意义。
毕达哥拉斯认为美是"数的和谐",自然是一个和谐宇宙。
赫拉克利特认为相反者相成,对立即和谐;莱布尼茨用“预定和谐”来说明由无限单子所组成的宇宙的和谐一致。
可见,差异、多样、统一、化生是和谐的首要内涵。
换言之,和谐即"相异者或对立者之相济相成的结聚、其次,和谐还可以表现为对和谐状态的追求。
想要达到和谐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要认识事物发展的规律,遵循客观规律做事。
而上述这两点在老子的道与德中恰恰都有所体现老子主张尊道贵德,效法自然,反对传统世俗的价值观,并建构了一套独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体系。
这套人生观与价值观虽然常被用于处世和治国,成为阴谋家与政客谋权夺利的道术与权术,但老学的主旨毕竟在于超脱世俗生活,在隐遁中寻求安身立命的基础,因此它的本意是要追寻内心的平衡与和谐,即自我和谐。
一老子道德观中蕴含的“和谐”思想在现代的分科之学中,自我和谐主要是心理学探讨的问题。
两千多年前的老子,用了另一番语言对自我和谐的问题做了精辟的阐释。
老子所推崇的理想人格是圣人。
圣人便是得道之人,他们不仅是道德上的楷模与典范,更拥有着最平和的心态。
老子从道与德的角度来描述圣人内在的和谐自我。
老子的“道”与黑格尔的“绝对理念”中国哲学的开山者老子,其学说不仅在中国有着巨大影响,而且一直影响到集西方古典哲学之大成的德国哲学大师黑格尔,这听来似乎令人难以置信。
黑格尔在其哲学体系中,既充分吸收了古代西方的哲学思想,亦明显受到中国古代道家“形上学”思想的影响。
他在《哲学史讲演录》中,对孔子、孟子讲得很简略,一笔带过;而对《易经》,尤其是对道家的老子却很重视,并特别专门讨论了《老子》中的“道”和“无”。
道家是产生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哲学流派,道教则是形成于东汉时期的一种宗教。
虽然道教哲学以宗教化、方术化的方法对先秦道家哲学加以改造吸收,但两者是有联系更有区别的;老子更非道教创始人。
黑格尔将“道家”和“道教”合为一谈。
他说:“还有另外一个宗派即‘道家’。
这一宗派的信徒不是官员,不与国家宗教有关,……这一派的哲学和与哲学密切相关的生活方式的创始人是老子,……老子的书,《道德经》,并不包括在正式经书之内,也没有经书的权威。
但在道士中,……它却是一部重要的著作。
他们献身于‘道’的研究,并且肯定人若明白道的本原就掌握了全部的普遍科学,普遍的良药,以及道德;――也获得了一种超自然的能力,能飞升天上,和长生不死。
”(《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东方哲学・中国哲学》,124页,商务印书馆,1995。
)黑格尔不通汉语,他从法国汉学家雷缪萨(Rémusat)的著作中间接地了解到老子,同时也接受了雷缪萨本人关于老子和道家的一些观点。
黑格尔将道家和道教合为一谈,大概便是沿袭了雷缪萨的观点。
他们二位大概都不知道,在战国末的田齐和西汉初年,曾经有过作为国家施政指导思想而风靡一时的黄老之学这一道家学派。
所以,黑格尔只说“孔子的哲学就是国家哲学”,而认为道家“这一宗派的信徒不是官员,不与国家宗教有关”。
他又说:“老子的信徒们说老子本人曾化为佛,即是以人身而永远存在的上帝。
”(同上,127页。
)这可能是听信了道教经典如《老子化胡经》中关于“老子入夷狄为浮屠”之类的传说故事。
赵超201411082167
西方文论史
读书报告一:哲学的先声与哲学悲剧
——浅谈赫拉克利特与老子在对世界的认识上的共通之处及由此想到的一些问题
摘要:赫拉克利特与老子生活年代极为接近,都处于人类思想的第一个爆发期,他们的思想,尤其是对于世界本原以及世界状态所进行的哲学思考十分接近。
赫拉克利特认为世界是一团永恒的活火,而老子则认为世界的本原是一种不知其为何物,强命名为道的事物。
这两种表述看似不同实际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本文将以赫拉克利特与老子思想的相通之处为重点,简单谈一谈人类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世界的模样是如何相似。
关键词:赫拉克利特、老子、本原、状态、共通
赫拉克利特与老子的生活年代十分接近,大约都活跃在公元前五六世纪。
人类思想的第一次大爆炸,其缘由众说纷纭。
有神论者会归因于神的启迪,而幻想家则认为是外星人在地球的遗迹,当然也有持科学态度的人认为这些思想是人类长久思考的积累。
不过这并不是讨论的重点。
我们更该关注他们思考的什么,而是不是他们这些思想来自哪里。
值得注意的是,这两位思想家都并未把“神”这一概念完全引入自己的思想,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所处的世界是神的创造,恰恰相反,他们为这个世界的存在找到了一种本原性的依据。
赫拉克利特说是“活火”,老子说是“道”。
而对于世界的状态,他们也都认为世界是运动的,而运动的根据是逻各斯或道。
在这两个根本性的问题上,赫拉克利特与老子取得了很大的共识。
接下来我们将具体谈一谈这两个问题。
哲学是一门关于世界是什么的学问,在这门学问中有两个根本问题——世界是本原是什么,世界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这两个问题是一切哲学思考不可回避的,必须回答的。
而在这两个问题上,在我看来,几乎所有哲学家都给出了同一种答案,只不过表述的方式不大一样。
一、永恒的活火与道
赫拉克利特认为世界是一团永恒的活火,火产生了一切,一切又复归于火。
在赫拉克利特眼中,“这个世界对一切存在物都是同一的,他不是任何神创造的,也不是任何人创造的。
他过去、现在、未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在一定分寸上燃烧,在一定分寸上熄灭。
”火并非是我们所见到的,可以灼伤皮肤的真实的火,在赫拉克利特那里,火是一种诗性的隐喻。
或者说,赫拉克利特用火这个词语来描述世界的本原,而不是用火这个事物来代表世界的本原。
赫拉克利特对世界的生成的看法与中国传统的五行相生学说颇为相似,他认为,火生于土之死,气生于火之死,水生于气之死,土生于水之死。
世界的生成是一种相互转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万物流动,而火居于核心位置。
老子对世界的认识是以“道”为核心的。
世界从“道”衍生出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是世界的本原,是世界生成的始基。
老子那里,道是一种抽象概念,道的存在是形而上的,它无声,无物,无臭,无形,它不具有万物任何一种特性,但却是万物之母,能够产生万物。
总的来说,无论是永恒的活火还是生成万物的道,都是一种抽象的概念,用以表示万物本原。
而道是什么以及生成万物的火是什么,似乎有很难说清。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为世界本原
命名是一个巨大的思想难题,无论是取已有的词语,还是创造新的名词,都是在用一个词语描述世界的源头,而这种描述,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永恒的活火与道,都是为世界立下的永恒秩序。
在两位哲学家眼中,道与火都是永恒的,也就是说世界的本原只有一个,命名为道(火)。
二、对世界状态认识的共通性
赫拉克利特与老子在对世界的状态的认识上,也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共识,他们无一例外的认为世界是符合辩证法的。
赫拉克利特说,“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世界并非静止的,运动才是世界的本来状态,因此不仅太阳如此,“人也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在《道德经》中道被这样描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
这与“永恒的事物永恒运动着,暂时的事物暂时运动着”几乎是一个意思,二者都强调了世界运动变化的属性。
而这种变化的依据,赫拉克利特称之为逻各斯,老子则称之为道。
逻各斯与道都具有永恒存在的特质。
所谓“道无始终,物有死生”。
而在这种依据下,世界整体则以对立斗争的状态在运动。
赫拉克利特的著作残篇中有这样一段话:“互相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不同的音调造成最美的和谐,一切都是斗争产生的”而在《老子》中则有“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
在二人的哲学中,世界的存在是对立统一的。
一切都是斗争产生的,而一切又都处于同一的状态。
两位哲学家都认为世间万物没有固定的界限,有等于无,存在与不存在是一回事。
“善与恶是一回事”、“上升的路与下降的路是同一条路”“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这种混同万物的思想正是基于对世界同一性的认识。
他们从目之所见,耳之所闻提炼出一个永恒的、唯一的存在,而所感知的一切也变成了这个“一”。
而由于万物混同为一,“冷变成热,热变成冷;干变成湿,湿变成干”也就在逻辑上无比合理了。
三、两个哲学问题,一个哲学悲剧
上文在寻找老子与赫拉克利特的共通之处时,一直在两个问题上做纠缠:第一个问题是世界是什么以及世界是什么状态。
当然一切哲学都在讨论这个两个问题。
世界的本原,除了赫拉克利特说是火,老子说是道,也有人说绝对精神,也有人说是原子,伟大精神领袖马克思说是物质。
这些表述看起来很不同,但这些词语一旦用来形容世界的本原时,它的本来含义便逐渐隐退,而一种抽象的含义便被赋予。
这个时候,火与道是一个意思,绝对精神与原子是一个意思,这些词语与物质同样是一个意思,他们的存在无非是哲学家用以表述世界的本原。
我们可以做这样一个类比:我们眼前有一个不明物体,甲叫它做呜咔,乙叫它卢奇,丙叫它做圣,丁叫它做神。
这样有四个词语,呜咔、卢奇、圣、神,它们都表示这个不明物体,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在对于世界的本原这个问题上,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人类并不能认识到世界的本原,而研究哲学又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要么以现有的词语描述,要么重新创造一个词语描述,不管怎么说,哲学家并没有解答世界是什么,而只是以文字上的机巧规避了这个问题。
另一个问题是世界的状态,无非是运动或者静止,斗争和同一。
而事实是无论哪一种哲学都在这个圈子里进行讨论。
世界要么是永恒静止的,运动是暂时的,要么相反;世界要么是充满斗争的,同一处于次要地位,要么相反。
这种对世界状态的认识,完全基于生活经验的总结,而非理性的、逻辑的思考。
在这个基本问题上,人类的理性显得极其疲软无力。
在生活中我们很容易找到运动和静止、斗争和同一的根据,从赫拉克利特以及老子时代,人类已经发现了这些。
时至今日,哲学上依旧在称
颂,赫拉克利特说得很对,老子的哲学很先进。
如果悲观得看待人类对这两个问题的思考,我们也许可以认为,自两千多年前人类第一次思想大爆炸之后,人类并未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步,所有这方面的努力都是在自欺欺人或自我安慰。
世界的本原是什么依旧难以解答,世界的状态依旧是斗争且同一,运动且静止。
哲学家们面对星空又作何感想呢?
当然这样的结论未免太过悲观,伟大的思想家们可以从各个角度说明人类在这两个哲学问题上取得的成果,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他们所能举的例子,无非是把火改称作道,把道改称作物质,而下一个进步,也会把物质称作呜咔也许会称作卢奇。
不管怎么说,总会有人为此欢呼。
而在这两个问题上,赫拉克利特与老子以及他们那个时代的所有思考这两个问题的思想家们,都是惊天动地的。
当他们为世界的本原命名时,当他们思考世界的状态时,人类之上的更大存在(如果有的话),一定会会心微笑或者大为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