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花几年心血完成的《海上花》译稿也不 知所终。去世前4个月,她还写信给林式同, 说想搬到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或内华达州的 拉斯维加斯去——这两个地方都是沙漠,也 许她以为在沙漠里可以摆脱被虱子咬啮的苦 恼。 1995年9月8日,张爱玲谢世于美国洛 杉矶寓所,7天后才被人发现。屋里没有家 具,没有床,她就躺在地板上,身上盖着一 条薄薄的毯子。一个曾经无限风光的生命以 一种最凄凉的方式凋零。
二、张爱玲笔下的女人
1、碰到坏男人、花花公子,可是还爱。 2、碰到坏男人、花花公子,抗拒,最后自己 弄得变态。 3、碰到的男人不知好坏,他喜欢你,可你对 他不满意 。 4、碰到的男人不知好坏,然后跟他战斗,最 后把一个花花公子改造成一个长期饭票。
母亲黄素琼
张爱玲的父亲是那种典型的遗少,受旧社会 那套风气及传统的影响极深,而其母却是一个受 西方文化熏染的反叛女子,与其小姑几度赴法留 学。其后父母终离异。其父又纳一“后母”, 她 就生活在这夹缝之中,受着东西方文化的双重影 响。
张爱玲的父母在结婚时曾是一对人人称羡的 金童玉女。有钱有闲,有儿有女。有汽车,有司机, 有佣人,张爱玲和弟弟还都有专属的保姆。那时张 家的日子是非常风光的。然而婚后不久,张爱玲的 父亲张志沂开始花天酒地。嫖妓,养姨太太,赌钱, 吸大烟,一步步堕落下去。受过五四运动和新文化 影响的黄素琼无法忍受丈夫的纨绔作风,离家出走 以示抗议——名义上好听一点,是说出国留学。 后来,张志沂再婚,后母孙用蕃进门。孙用蕃 与张志沂都有抽大烟的癖好,进门后不仅抓紧日常 开支,还一再鼓动张志沂搬到位于泰兴路和泰安路 转角的大别墅里。在这里,张爱玲与父亲之间的和 平被打破。
在张爱玲的性格中,有一种寒意沁人的真 正的冷。在生命中的最后20年,张爱玲呈现 出越来越显著的心理疾病。她对人越发冷淡, 生活日益封闭,家具、衣物随买随扔。她其 实是以这种方式,来摆脱内心的空虚与枯寂。 而多年来一直潜伏在心里的“虱子”,此 时终于变成实实在在的客体,来向她发动最 后的攻势了。在洛杉矶的最后23年里,为了 躲避这种令她触之丧胆的小东西,她在各地 旅馆辗转流徙,随身只带几个塑料袋。在搬 家中,财物抛弃了,友人的书功课都 能考第一名。一位名叫佛朗士的英国教授私人奖 励了张爱玲800港币的奖学金,正是这800港币 导致了张爱玲对母亲的彻底绝望。黄素琼来香港 看张爱玲的时候,听说教授给了这笔奖学金,竟 然拿着这笔钱出去打麻将,全部输掉了。一直到 她走的时候也没有问过张爱玲,这学期的学费、 生活费怎么办。自此,张爱玲和母亲的关系到了 尽头,正如《小团圆》里的那句话,“我觉得一 条长长的路走在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