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之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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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语文课本文言文注释思考-高中语文论文-教育论文——文章均为WORD文档,下载后可直接编辑使用亦可打印——1.高中语文文言文注释我们现在已经习惯了现代语言,文言文的阅读相对比较吃力,因此需要注释进行辅助,帮助我们阅读。
文言文注释一定是通过研究古代汉语言文学,在充分了解文章的含义之后,提出科学的理解,并采用规范方式对课文进行注释。
高中语文中的文言文注释能帮助教师和学生更好地理解课文内容,并且通过对文言文的注释方式的把握,掌握文言文的注释方法。
2.高中语文文言文注释优化措施2.1教材的编辑与出版部门,在出版教材之前,应当对课文中的文言文注释进行严格审查,尽量减少错误。
教材投入使用后,可以通过网络或者学校调查等方式,广泛征集教师和学生对文言文注释的意见和建议。
如果发现有不正确的文言文注释,在经过相关专家讨论后,及时更正。
调动专家、学者、教师、学生对文言文注释的积极性,常年设立文言文注释意见箱,对错误的文言文注释要及时举报,对举报者给与一定的奖励。
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及时将错误的文言文注释更正,并通知其他教材使用单位,避免影响扩大,对学生造成不良影响。
2.2语文教师要根据课文,客观地分析文言文注释,既不一味相信课文,也不要妄自尊大,要本着严谨的态度积极探索文言文注释问题。
一般来说,文言文注释只是代表了编书者的想法,他的主要目的是,解释文章内部和文章外部的相关性,通过借鉴,读者依据文言文注释来理解文章,学到知识。
在实践中怎样发现文言文的注释是有问题的呢?一是提高自身的专业知识。
高中教师平时应多读书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广泛涉猎文言文相关知识,加深对文言文的理解,只有教师自己掌握丰富的文言文知识,才能在文言文的讲解中运用自如,轻松解决学生的各种提问。
二是掌握解决文言文注释的技巧。
为了解决文言文注释中经常出现的问题,提高课堂效率,我们总结了以下几个技巧来帮助我们快速解决文言文注释问题。
首先,语言规律问题,检查文言文的注释是否符合语法结构、构词组句结构、表达结构等,当然也包括语境和文字、语音等各方面的内容,如果不符合语言规律,那么文言文注释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岳阳楼记》课下注释之我见作者:杨金平来源:《语文教学之友》2015年第09期人教版八年级语文下册中《岳阳楼记》的课下注释有几处解释,在教学的过程中,学生提出了质疑,通过商讨分析,我认为不尽恰当合理,在此提出来探讨。
一、课文第二段“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
这一句中“然则”一词,注解为“虽然,如此,那么”。
笔者认为:1.从词语搭配的角度看,与“虽然”成对使用的应是“但是”,构成转折,但是从词所连的上下文内容上看,根本构不成转折。
它起着总结上文、引起下文的过度作用。
2.从文义贯通的角度理解“既然前人之述备矣,那我就不多说了”。
这是范仲淹的谦虚也是他的高妙,此处应理解为:“那我说什么?就由岳阳楼‘北通巫峡,南极潇湘’的地理位置说起吧,这样交通便利,如此美景,‘迁客骚人,多会于此’,他们登临‘览物之情,得无异乎?’”自然过渡总领全文,巧妙地引出下文,推出主体。
我觉得注释为“既然如此,那么”更能贯通文义。
3.在本文第五段“然则”一词再次出现:“然则何时而乐耶?”“既然这样,那么,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快乐呢?”理解起来也很顺畅,如果译为“虽然这样”则又不够合理。
二、课文第四段“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郁郁”注释为“草木茂盛的样子”,我认为也不妥。
在《现代汉语词典》(1997年商务印书馆第355页)有“树木丛生,茂盛”和“香气浓烈的样子”两种解释,且第二种给的例句恰恰就是本文这一句。
抛开具体书中倾向明显的释义不论,就具体语境分析,在这篇文章中取哪一种解释更好呢?在教学过程中,让学生讨论,结果大部分学生支持“香气浓烈”一解,理由是“青青”一词写植物颜色,已能见出茂盛之意,而且上句中的“岸芷”,“芷”是一种青草,“汀兰”,兰花又能散发香气,那么此句香气“郁郁”与其呼应理所当然。
而从写景角度的丰富性看,笔者以为也是取“香气”一解更好。
上段写景有从视觉角度又从听觉角度来写的,这一段也既有视觉角度又有听觉角度,如取“香气浓烈”之意,则就有以嗅觉这一感官角度来写,使景物描写更立体,更丰富了,也更容易引起人们“心旷神怡”的共鸣。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释义之我见作者:包琳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4年第06期摘要:学术界对《诗经·豳风·七月》中“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一句的具体解释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本文通过对前辈学者各类主要观点进行比较和解析,探讨各种说法的合理性,并提出其中的问题讨论疑义,认为是毛亨,郑玄最早提出的“伤春”主旨较合理。
关键词:《七月》;女心伤悲;殆;公子;伤春中图分类号:H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4)18-0075-02《七月》是《诗经·豳风》中一首出色的农事诗,描绘了农民从事耕作,采桑,织衣,狩猎,劳役,祭祀等一系列的活动,而在叙述春日采桑这一节时,末尾两句的“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不禁让人疑惑,在“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的氛围下,采桑女为何突然心生“伤悲”,为何又“殆及公子同归”?如何解释这两句才比较合理?对于这些问题,历来的学者们的观点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有定论。
在众多的说法中,最主要的观点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是“伤春”说;二是“抢婚”说;三是“陪嫁”说。
一所谓“伤春”说,即为《毛传》的:“伤悲,感事苦也。
春女悲,秋士悲,感其物化也。
殆,始。
及,与也。
豳公子率其民,同时出同时归也。
”郑玄为毛诗作笺云:“春女感阳气而思男,秋士感阴气而思女,是其物化,所以悲也。
悲则始有与公子同归之志,而欲嫁焉。
”后唐代的孔颖达又注疏曰:“于是之时,女子之心感蚕事之劳苦,又感时物之变化,皆伤悲思男,有欲嫁之志。
时豳公之子,躬率其民,共适田野,此女人等,始与公子同时而来归于家。
”①这三者皆以“伤春”为主旨,但在“女心伤悲”与后一句“殆及公子同归”之间的关系解释上则有所不同。
《毛传》中似乎并未言及前后两句诗的联系,只做了各自的解释。
而《郑笺》则以“悲则始有与公子同归之志”将两句诗前后联系。
《使至塞上》两处注释之我见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九年义务教育三年制、初级中学教科书《语文》第三册《诗五首》中,《使至塞上》这首诗内“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的“属国”与“征蓬”,《语文》引《全唐诗》卷126的注解云:“属国”,附属国,这里指吐蕃的军队;“征蓬”,飘飞的草,这里指唐朝出征的军队。
这两处注释很值得商榷,我认为是不正确的。
先说“属国”。
“属国”这个名称很早,在秦时就有了,《汉书·文帝记》就有“属国悍为将屯将军”。
这个很早的“属国”,后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指管理已归顺的少数民族地区。
赵殿成注《王右丞集(即王维的集子)》的属国,就引颜师古用“地区”注《汉书》的说法论证的。
另一种是指“使臣”。
西汉武帝时,苏武出使匈奴坚贞不屈,19年归来,封“典属国”(秦时官名,汉袭秦制,因苏武名气大),有人即将“属国”作为“使臣”的代名词,到了唐代,更以“属国”代替“使臣”,村甫《秦州杂诗》就说“属国归何晚”。
王维《使至塞上》中的“属国”属哪一类?早就想在边塞立功的诗人王维,到了唐玄宗开元二十五年(737),凉州节度副大使崔希逸击败了吐蕃,才有机会以朝廷监察御使的身份,到凉州(今武威凉州区)慰问崔副使。
慰问后,又千辛万苦地到凉州以西遥远的居延去视察慰劳。
在这千里迢迢沿黑河北上居延(今内蒙古阿济纳旗)的长途跋涉中,他写了《使至塞上》。
诗中“属国”应指“使臣”,或者指“地区”。
再说“征蓬”。
《语文》的注释认为,是唐朝出征的军队。
我认为是不对的。
有的先生认为,“征蓬”连同下文的“归雁”,都是作者自指,我看也是不对的。
这两句诗的“征蓬”与“归雁”,同下两句中的“孤烟”与“落日”一样,都是写景。
后两句紧紧抓住了沙漠与黑河;前两句紧紧抓住了“汉塞”。
塞,边塞,过防上防守的堡垒;这个堡垒就是居延城西约50公里的“遮虏障”(据“居延汉简”:面积130×130米2)这是个十分有名的边防要塞,是蒙古高原的“胡人”(中原对西或北面少数民族的通称),南下河西走廊时必须经过此“居延道”北口的第一个“汉塞”——遮虏障。
“因于湿,首如裹”之我见“因于湿,首如裹”之我见《素问*生气通天论》有: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短,小筋弛长,?短为拘,弛长为萎。
本节经文中的“因于湿,首如裹”,唐*杨上善曾释为:用水湿头而以物裹人。
王冰亦谓:反湿其首,若湿物裹之。
从二家的注释来看,显然他们都是以“因于湿首“为句。
至元*朱丹溪《格致余论*生气通天论病因章句辨》始定为”因于湿,首如裹,各三字为句“。
朱氏并解释说:首为诸阳之会.......浊气熏蒸,清道不通,沉重而不爽利,似乎有物蒙冒之。
自此而后,代无异辞,几成定论,包括今天的全国高等医药院校教材《内经讲义》在内,都以“形容头部沉重,如被物裹一样“来解释。
上述诸说,管见认为与内经的原意是不符的。
湿分内外,内湿之因,多由脾虚不能为胃行其津液,致奏理间湿气盛,因而可现头重,身重等证。
但根据本节经文前面有“因于寒”、“因于暑”的论述来看,此处所说的湿也应与寒、暑一样,当指的外湿,而不是内湿。
湿气伤人,多从人体的下部侵入,《素问*太阴阳明论》所谓:伤于湿者,下先受之,《灵枢*小针解》所谓:“湿地气之中人也,必从足始”是也。
《生气通天论》所说的“因于湿”,正是指感受了清冷潮湿之气而言,所以它表现的征候是“湿流关节”之类的病变,从经文所指出的:湿热不攘,大筋?短,小筋弛长,?短为拘,弛长为萎。
的病候与病机上就可以看出,这是只著痹失治,久而湿郁化热所表现的一些征候。
另外根据《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一》曲泉穴部位在膝内辅骨下,大筋上,小筋下,陷者中的记载,我们还可以知道大筋、小筋是在膝关节部位,它相当于现代解剖学的半膜肌、半腱肌。
所以我们不仅知道“因于湿”发病是在下肢,而且还可据以确定它的病候主要在膝关节。
既然“因于湿,首如裹”所论述的是著痹之类,病位主要是在下肢,那么它的症状当然就不会有“头部沉重”了。
因此把“首如裹”的“首”作头解,显然是不符实际的。
首字还有始、初的含义。
首如裹,即始病之初,受邪关节有如被物包裹般的拘紧重著、酸楚而不灵便之感。
【入门】古籍注释释例许逸民一、注释之为学,肇始于解经。
清顾炎武《日知録·十三经注疏》说:“其先儒释经之书,或曰传,或曰笺,或曰解,或曰学,今通谓之注。
《书》则孔安国传,《诗》则毛苌传、郑玄笺,《周礼》、《仪礼》、《礼记》则郑玄注,《公羊》则何休学,《孟子》则赵岐注,皆汉人;《易》则王弼注,魏人;《系辞》则韩康伯注,晋人;《论语》则何晏集解,魏人;《左氏》则杜预注,《尔雅》则郭璞注,《谷梁》则范宁集解,皆晋人;《孝经》则唐明皇御注;其后群儒辨释之书,名曰《正义》,今通谓之疏。
”“注释”连读而成为术语,则见于南北朝时期。
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书证?说:《诗》云:“参差荇菜。
”《尔雅》云:“荇,接余也。
”字或为莕。
先儒解释皆云水草,圆叶细茎,随水浅深。
今是水悉有之,黄花似莼,江南俗亦呼为猪莼,或呼为荇菜。
刘芳具有注释。
按,刘芳乃北魏人,着有《毛诗笺义证》,见《魏书·刘芳传》及《隋书·经籍志》。
二、注释的目的在于诠释古籍,而其最高境界乃是追寻原意,求契作者之初心。
清仇兆鳌《杜诗详注序》(中华书局1979年版)说:是故注杜者必反复沉潜,求其归宿所在,又从而句栉字比之,庶几得作者苦心于千百年之上,恍然如身历其世,面接其人,而慨乎有余悲,悄乎有余思也。
今人傅庚生在《中国文学欣赏举隅》(上海书店1989年新1版)中也说:欣赏文学,舍精研更莫由也。
研之精则悟之深,悟之深则味之永,味之永则神相契,神相契则意相通,意相通则诂之达矣。
此谓注释的出发点与归宿,就是与作者神契意通。
三、注释在古代可以统称为“训诂”,但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又有不同的专门术语。
大抵汉代以前,学贵专门,讲究师承,注释遂多墨守家法,故谓之“传”(如《诗毛氏传》)、“说”(如《老子傅氏经说》)、“训”(如《春秋释训》)、“微”(如《左氏微》)、“故”(如《仓颉故》)、“解”(如《礼记略解》)、“笺”(如《毛诗笺音证》)、“章句”(如《公羊章句》)、“正义”(如《周易正义》),皆不出一家之言。
“骂”,注释之我见目不识丁者都能知道“骂”的意思,然而,要给“骂”一个准确的,稳妥的注释,却又并不那么容易;或者说,尚还没有令人满意的注释。
《现代汉语词典》给“骂”的注释是:①“用粗野或恶意的话侮辱人:~街|张嘴就~”。
②斥责:他爹~他不长进。
”这样的注释稳妥么?能说得过去么?注释①“用粗野或恶意的话侮辱人”,将骂的宗旨或骂的结果定格在“侮辱人”上,未免武断牵强,有以偏概全之嫌。
无须引经据典,谁都耳熟能详的就举不胜举,譬如,“老贼!出来受死!”,这是两军对阵挑逗性的骂战,旨在逼对方迎战壮己军威鼓舞士气,而不在于“侮辱”对方之人格;“你们是强盗!土匪!畜生!”,如果,“你们”确凿做了为非作歹丧尽天理之事,理应挨骂,就不存在“侮辱”之说;“你这挨千刀的!早就该死!”,这是诅咒其死而不是侮辱其人格;再如,骂天,骂地,骂鸡,骂狗,如:“死天!下(雨)不死了!”,“死狗!咬个不停,见鬼啦!”,等等,总不是在侮辱人吧?注释①,将“骂”定格在“侮辱人”上,能行么?我以为,如果倒过来说,说成:“用粗野或恶意的话侮辱人”,是“骂”。
这倒是可以成立的。
按注释①,骂的用语是“粗野或恶意的话”,骂的宗旨或骂的结果是“侮辱人”或“侮辱”了人。
现在,我们不妨引经据典来细看。
1.“妈的,还躺着,猪猡!”;“揍你的!再不起来?懒虫!等太阳上山吗?”。
这是夏衍《包身工》中穿拷绸衫裤的男子骂“包身工”的句子。
2.“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人唤来便了。
”;“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
今番不须哥哥去,我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这是《三国演义》中的句子,刘备三请诸葛,一请不成,到二请﹑三请时,张飞分别说了这两句“无礼”的话。
3.“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这是《红楼梦》里贾府仆人焦大骂主子的话。
4. “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
这是《水浒》第十回中的句子,林冲骂陆谦是“奸贼”。
5.“蒋介石,王八蛋!混蛋!”。
这是汪曾祺散文《金岳霖先生》中的:“联大有一次在龙云的长子﹑蒋介石的干儿子龙绳武家里开校友会,——龙云的长媳是清华校友,闻一多先生在会上大骂‘蒋介石,王八蛋!混蛋!’”。
6.“争奈武二那厮,……,他见前后没人,便把言语来调戏我”;“那厮羞了,没脸儿见你,走了出去……,却不要又留他”。
这是《水浒》第二十四回潘金莲在武大面前骂武松的句子。
7.“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不曾叫你来偷汉子!”。
这是《水浒》第二十四回王婆骂潘金莲的句子。
先看前五句,例1,那穿拷绸衫裤的男子的话是粗野..的,例2,张飞的话是粗野..的,例4,林冲骂陆..的,例3,仆人焦大的话是粗野谦为“奸贼”,也是粗野..之语,例5,闻一多骂蒋介石,“王八..或粗俗蛋”﹑“混蛋”也是粗野..之语,然而,他们之骂,是有着不容..或粗俗忽视之区别的:包身工和诸葛亮,本就不应该骂,贾府的某些主子,陆谦,蒋介石,本就应该骂。
那男子骂包身工侮辱了包身工之人格,张飞骂诸葛亮是对诸葛亮之大不敬,人们对他们之“骂”必然地不能苟同且要据理而斥之,而仆人焦大骂贾府的主子,林冲骂陆谦,闻先生骂蒋介石,是骂得其所,大快人心。
我想,大文豪闻一多不至于不懂“王八蛋”“混蛋”之粗俗或粗野吧!他偏骗地用了,大概,闻先生不用这样的词,他情感之宣泄就不可能痛快淋漓,听的人也不会满足,不会过瘾!我们总不可以去说闻先生侮辱了蒋委员长的人格吧?闻一多之骂蒋介石,与那男子骂包身工,与张飞骂诸葛亮,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境界,岂可混淆!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例1,那穿拷绸衫裤的男子骂“包身工”是“猪猡!”;“懒虫!”,是对“包身工”的“斥责”,例2,张飞骂诸葛亮是对诸葛亮要让他哥哥刘备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门不满,是“怪罪”或“责备”,例3,焦大骂主子,是对主子乱伦行为的“指责”,例4,林冲骂陆谦,例5,闻一多骂蒋介石,又是对他们无道之举的“谴责”。
“斥责”﹑“怪罪”﹑“责备”﹑“指责”﹑“谴责”,是有轻重之别,分寸之异的,在具体语境里尽管不可以相互替代,但是,都是对对方表示不满,这一点是共同的。
因此,这就不能不让人去审察词典之注释②。
“骂”,词典注释②是:“斥责:他爹~他不长进”。
我们不妨再举两例:8.(许多人)“都大骂傅雷狂傲”。
9.“这可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这样的质量怎么向市民交代?与其让老百姓骂.我们,还不如我骂.你们。
”例8,是《杨绛散文•傅雷》中的句子,例9,是时任呼和浩特市委书记的牛玉儒,在一次检查道路铺装,发现仅铺一个月的地砖出现裂痕时对城建部门领导说的话。
这样的单一的“骂”字出现在句子中,其“骂”,是必须有客观事实为依据的,这客观事实又必须是不好的,不对的,错的,或是为别人所不能接受的,否则,就是凭空而骂。
许多人“都大骂傅雷狂傲”,是因为傅雷在讨论翻译问题时,所举谬误例句都是别人的,让“一位老翻译家竟气得大哭”,“触怒了许多人”;牛玉儒说的两个“骂”,所指是道路铺装质量低劣;这样的“骂”,可以骂得很“文明”,也可以骂得很“粗野”,可以用婉辞,也可以厉声,例8,“大骂傅雷狂傲”,当是厉声斥责,如果,有谁婉辞批评,也未尝不可,例9,“老百姓骂我们”和“我骂你们”,可以骂“失职”,“渎职”﹑“不负责任”,“太不像话”,等等,也可以骂“饭桶”,“废物”,“犯罪”,“坑害百姓”,等等;甚至还可能牵扯其他,如:“钱,进了自己腰包,质量还能不差!”,“忙着吃喝玩乐,哪有工夫抓质量!”,等等;无论骂得“文明”还是骂得“粗野”,用婉辞还是厉声,一般地说都应当是善意的,旨在劝诫或警戒,但也不可否认有人会以此恶意攻击或诅咒。
“骂”,既有善意的骂,也有恶意的骂;恶意的骂多用“粗野”言辞,善意的骂也可以甚至常用“粗野”言辞;善意的骂,是以“斥责”其错为特征,恶意的骂也是以“斥责”其错为特征,尽管所“斥责”的那个“错”有“质”之区别,总归还是“斥责”,为什么词典注释②只用“他爹~他不长进”这个善意骂的例句,而不用或舍弃恶意骂的例句?如,那穿拷绸衫裤的男子骂.包身工,就是斥责..包身工,岂不也可以作为注释②的例句?那穿拷绸衫裤的男子骂.包身工是“猪猡!”,是“懒虫!”,又是侮辱包身工之人格尊严,又符合注释①“用粗野或恶意的话侮辱人”,于是,注释①和注释②岂不是并非各自相对独立的义项,而有点儿牵缠不清么?再看后两句,例4,潘金莲“勾搭武松不动,反被抢白一场”,她恼羞成怒,竟反咬一口。
潘金莲的话是十分恶毒的,是对武松人格之诬陷和玷污,是没商量的。
潘金莲说武松“见前后没人,便把言语来调戏我”;“那厮羞了,没脸儿见你”,这是对武松的“指责”。
例5,王婆骂潘金莲就是“斥责”潘金莲:不该偷汉子!王婆骂潘金莲就是告诫潘金莲:不可偷汉子!孤立地就表面看,王婆骂潘金莲是善意的。
其实,王婆是“拉皮条”,是为虎作伥,她为西门庆“撮合”通奸特别卖力,她骂潘金莲,是逼潘金莲就范,是逼潘金莲“每日不要失约,负了大官人”,显然,她是恶意的,因而,她并不是要侮辱潘金莲,当是肯定无疑的;潘金莲与西门庆“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被王婆逮个正着,她的人格还用得着别人去侮辱么?这两句,按词典注释①说,是用恶意的话....侮辱人,按注释②又都是斥责..对方,岂不也牵缠不清,义有交叉么!再说注释①之例句,“骂街”,“张嘴就骂”,是瞄准释义中的“粗野”,却忽略了释义中的“侮辱人”,这个“粗野”已被定格在“侮辱人”上,岂能忽略?“张嘴就骂”,蒋委员长的“娘希屁”,就是张嘴就来的。
这里不妨再“张嘴就骂”一二:“妈的,又迟到了”,“他奶奶的,外语又不及格”,能与“侮辱人”挂上么?“骂街”,污言秽语会一个个一串串地蹦出来,这是“骂街”之特色,但是,那“污言秽语”背后必有文章。
《红楼梦》里的焦大骂贾府“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就是“骂街”之一例,红学家们不是在潜心研究么?“爬灰的爬灰”,所指是贾珍与秦可卿,似乎已是不争之事实,“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争议颇大,有人说是指秦可卿和宝玉,又有人说是指凤姐和宝玉,看来,贾府有“爬灰”“养小叔子”之事,红学家们是并不否定的。
于是,焦大之“骂”就应当是“揭短”。
当然,揭人之短,有的也可能是恶意地侮辱人,而焦大不是。
焦大是以自己是贾府的功臣自居,他是将“斥责”主子的乱伦与主子对他这位功臣不敬不恭关联在一起的,他并非是旨在侮辱主子。
这样的“骂街”也可以归入注释②,岂可单放在注释①去作“用粗野或恶意的话侮辱人”之例句?仆人焦大分明是“指责”主子乱伦,词典注释用例,又岂能乱来?《现代汉语词典》给“骂”的注释,注释①和注释②并不能相对独立,总有点儿牵缠不清,我以为,其毛病是出在注释上:注释①中的“用粗野或恶意的话”,这是“骂”之语言特征;注释②中的“斥责”,这是“骂”之感情特征。
这两个特征原本就是牵缠在一起的。
注释①是用概述的语言给“骂”定义,一个“侮辱人”,排除一大片,且将“骂”全然定格为贬义;注释②,一个“斥责”,取代所有,不甚合理,有悖于客观语言实践。
在语言实践中,不少动词往往要用表述性语言去概括,或定义,如“打”,《现代汉语词典》1983年版是24个义项,2002年增补本又加了一个:“定(某种罪名):他曾被~成右派),注释得很具体,很详细,读者一看就明白。
我以为,还应该再加一个:打击:打假。
不才以为,总体上,“骂”可以这样去“定义”:骂,是人宣泄情感,表达思想观点的行为,一般用粗话脏话,或以对方的不是和短处,或凭自己的捏造,以口头或书面形式传递出来;有恶意的,也有善意的。
然后,再如“打”只注释那样,逐一注释。
不可让“斥责”取代所有。
“指责”,“怪罪”,“责备”,“谴责”,“埋怨”,“数落”,“批评”,“规劝”,等等,毕竟是有所区别的,相互不可替代,如,秦香莲“数落”陈世美一件件一桩桩忘恩负义的罪过,总不可以用“斥责”去取代“数落”吧?“死天!下(雨)不死了”,是“埋怨”天气;雨,下个不止,总不可以说是“斥责”天气吧?再说,词典自己的例句“他爹骂他不长进”,这个“骂”,就一定是“斥责”么?可以是“批评”,可以是“埋怨”,还可以是“恨”。
还有,男女间笑骂:“死东西!”,“厚脸皮!”,父母骂孩子“谗虫”,“谗猫”,“懒虫”,“懒猪”,“小坏蛋”,“小混蛋!”,等等,既不是侮辱,也无恶意,而往往是“亲昵”“疼爱”的表示,即常言所说“打是亲,骂是爱”;甚至,人的行为也会骂人,某某小气,一个铜子(古币)视若磨盘一样大,两人交往,知其为人者,缺他一分钱还特意送上门,不知情者会误认为你是“辱绝人”,“辱绝人”即“辱没人”的意思,反之,你欠某人一笔款,送去,他会说:“你骂人!”,意思是说你“小瞧他”,“看不起他”,有责怪你的意思,抑或是客套用语,等等,试问,“斥责”能包揽得了么?“侮辱人”能定义得了么?不妨,再顺便地说一下:“打”,作动词用,《现代汉语词典》有25个义项,注释得已经够详尽了,遗憾的是,没有“打脸”这个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