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蔷薇（上）风吹过蔷薇(上):J蔓一E一-m—a—il:d—d—hs—zz一@16—3.一co—m一一一一一一.班像打仗,激烈战斗了一个晚上, 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彭薇摘下口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夜班, 彭薇从接班开始就没有消停过,一台剖宫产,两台顺产,晚上还新入院了几个要分娩的产妇……一系列紧张的工作,让彭薇已经疲惫不堪.交班时,两眼放光的王媛媛对彭薇说:"薇薇,你听说没有?一名从美国回来的年轻博士,马上就要到外科上班了." "是吗."彭薇应付着,打了一个哈欠. "据说还是未婚哟."王媛媛一脸的憧憬,",回来就有三室两厅的房子.而且,医院还给出了很多其它优厚待遇.应该是有些真本事吧.要不,院长舍得这样大放血?"看着王媛媛陶醉的样子,彭薇推了她一把:"好了,别在这里发春了,就是好事,也轮不上你呀.外科可是花开朵朵的地方,这样的优质资源,怎么可能好死别人?再说了,你就知道人家没有女朋友? 哎,像你这样的花痴,待在妇产科这个女人堆里,真是浪费啦!好了,好了,我要回寝室休息了,你就继续做你的春梦吧.可怜的孩子,待产室里那一屋子的产妇,今天可有你忙的."彭薇故意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王嫒媛一眼,转身向更衣室走去. 在回寝室的路上,彭薇来到一个早点摊子前,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来. 对面一位年轻的男子不时向彭薇这边瞟过来.感觉到对面的目光,彭薇抬起头对着那个男子咧嘴笑了笑:"怎么,没有见过美女吗?"那个年轻男人听彭薇这样说,脸一下子蹿红,连忙把头埋进自己的牛肉面里. 彭薇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她知道自己的吃相非常不雅,不过这能怪风吹过蔷薇(上)护士文苑..I口文/李霞她吗?一个"高负担"值的夜班,怎么是一个"饿"字可以形容出来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真是经典.彭薇回到寝室倒头就睡,恍惚间听到电话铃声,她伸手在枕头边摸索了一阵,然后拿起电话:"喂.""姐,妈拉肚子,已经有两天了,现在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你快回来看看吧."电话那边传来弟弟焦急的声音. "怎么不早说?"本来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的彭薇,听了这话,一骨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好,好,我马上就回去." 彭薇急急忙忙赶回家,看见妈妈躺在床上呻吟.妈妈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 这下就更没有精神了.彭薇把手放在妈妈的额头上,有些发热.她强行把妈妈从床上拉起来,要她到医院去看病.妈妈不愿意到医院去,她说:"你去给我开点药,我吃点药就好了." 彭薇生气地说:"你不到医院检查, 随便吃药,能解决什么问题?自己不舒服,也不早点看病,非要拖着.要是生病拖拖就能好,医院早就关门了." "我不想麻烦你,以为挺两天就好了."妈妈说,很委屈的样子.是呀,妈妈不想麻烦彭薇,可是现在却更麻烦了.自从彭薇在医院上班,家里只要有人生病,就搭在了彭薇身上,都要让她带着去看病,跑上跑下地张罗. 下夜班,没有休息好的彭薇情绪有些急躁:"这么大的人了,都不会照顾自己,我昨晚忙了_一个晚上,现在头发昏, 脚发软,你知不知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用."妈妈很自责地说.听妈妈这样说,彭薇发觉自己有些过火了,她赶紧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医院里,做了检查,开了药,输了液. 躺在输液室床上的妈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代护士?第l期lll护士文苑彭薇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握着妈妈的手,妈妈的手上没有肉,就是一层皮肤裹着的骨头.那皮肤非常粗糙,一道又一道干裂的口子,新鲜的和陈旧的重叠在一起,这些口子让妈妈的手摸起来很割手.彭薇的手在妈妈的手上轻轻地磨蹭着,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心里的焦躁也被抚平.彭薇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带她去看病的情景,现在的妈妈好像小时候的自己.妈妈输了液,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彭薇一问才知道,妈妈是吃了两天前的剩菜才拉肚子的.彭薇有些生气:"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吃不新鲜的东西吗,以为自己省了,这下好,到医院一趟, 花的钱可以到餐馆吃一顿大餐." "花了多少钱?"妈妈心疼地问. 看着妈妈的样子,彭薇有些于心不忍,没有再说下去.自从爸爸走后,妈妈一个人拉扯她和弟弟是相当的不易.没有多少收入的妈妈不想让孩子受委屈,就让自己委屈着,她就那么一分一厘地从自己的口里省,从自己的身上扣.虽然现在生活好了,但是妈妈那已经深入骨髓的勤俭节约的习惯,却一点也改变不了. 弟弟已经结婚了,和妈妈住在一起.彭薇自己住医院的寝室,她每次回家看妈妈,总要听妈妈不停的唠叨,说着弟弟和弟媳的不是.由于看不惯的事情太多,妈妈和弟媳总是有些口角,家庭气氛不是很好.于是,彭薇变成了家里的"救火龙",有什么事情总是找她.每次,彭薇总是开导母亲说,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你不要去管他们.吊针打完后,彭薇打车送妈妈回家.妈妈坚持要坐公共汽车,彭薇无可奈何地说"妈,你就心疼一下我吧,我今天可是下夜班,陪你折腾了这么久,没有力气再陪着你在公共汽车站等车了."彭薇知道只有这样说,妈妈才会舍得打车. 在车上彭薇跟妈妈说:"你也不要那么节省了,想吃什么就买点,有时间自己逛逛街,买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不要总是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们都长大了,你也该自己享受享受了."妈妈白了她一眼说:"怎么享受?我还要给我孙子攒点钱呢.".虽然妈妈嘴里说的孙子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她已经开始操心并付出行动了.她不仅自己"渴"着,而且还看不惯弟弟弟媳,说他们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计划.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有时候可是出力也不讨好的,可怜变成讨人厌.彭薇无奈地摇摇头.彭薇把母亲送回家后,给她熬了点,母亲的精神好了许多.她粥.吃过粥后说,你今天下夜班,也没有好好休息,赶快睡一下吧.虽然催着彭薇快点睡觉,但是嘴里却还继续唠叨着,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找个朋友了.每天也不出去交往,你们同学有几个都有孩子了吧,有时间……听到妈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唠叨声,彭薇知道,妈妈现在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每次妈妈生病,只要能听到她的唠叨,便说明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彭薇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妈, 你就好好休息吧.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我的事不要你管."弟弟在一旁笑着说:"怎么,姐,这才听妈唠叨几句呀,你就受不了了.现在你该明白我的苦衷了吧,我可是天天被她这样嚼着."彭薇回到寝室,感到手指关节有些僵硬.是呀,下夜班没有休息好,身上有些浮肿.彭薇把手机关了,倒头就睡.刚刚躺下,她又拿起手机,把手机打开,怕家里又有什么事情.这天,彭薇上白班,她八点差二十来到科室,看看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便开始吃路上买的早餐.,个卤鸡蛋刚刚吃了一半,就听见一阵惊呼声."医生,快,医生,快,快."一个平车已经推进了病房的走廊.彭薇听着,急忙把没有吃完的半个鸡蛋放在了嘴里.这下可好,由于咀嚼不够充分,吞咽得又太急,咽下去的鸡蛋噎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彭薇一边用手锤着胸口,一边紧赶了几步,来到平车的前面.上夜班的王媛媛也迎了上来. 原来是一个产后大出血的产妇.产妇在,个小诊所里分娩,孩子娩出来后, 胎盘没有出来,出血很多,血直往外涌, 产妇已经昏迷了.一系列的抢救工作,打乱一天正常的工作程序.本来彭薇今天是上白班的,上白班中午可以休息,但是来了这样危重的病人,彭薇只有加班.中午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她便又投入到工作中去.科室不是没有人,而是没有合适的人.刘晓巧怀孕了,重点照顾对象,那可是关系到祖国下一代的工程.赵丽华要赶回家给上学的儿子做饭,她儿子上初三,正是备战重点高中的关键时刻,耽误不得.李梅的老公刚从外地回来,他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怎么能让她加班……算来算去,就剩下孤家寡人一个的彭薇,她当仁不让地加了班.下班后,彭薇感到充斥在病房里的血腥味,还弥漫在她的周围.彭薇取下戴了一天的口罩,大口地吸气,吐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憋闷了一天的郁结之气全部吐出来.在公共汽车里,彭薇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班时闷了一天,公共汽车里也很闷,这让彭薇有些受不了,靠窗的位置透气好,这是她最喜欢的位置. 窗外的风一阵阵地吹来,彭薇把头靠在窗边,她可以感觉到微风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彭薇一边享受着这样的风, 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熟悉的景物从她的眼前一晃一晃地溜过,每天同样的路线走两次,上班和下班,不同的是方向的改变.其实还有很多不同,不过彭薇并没有去探究,走在熟悉的路线上,有着明确的目的地,这一切都让彭薇感到异常的熟悉和亲切,这样的感觉让她很踏实. 一辆非常拉风的跑车,从彭薇坐的公共汽车旁边一晃而过.虽然只是眨眼的功夫,但是彭薇还是认出了那辆车.曾经几时,她还是那辆车上的座上客呢.很多情景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说起来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但是,却已经是遥远不可及酌事情了.公共汽车继续前行,下班的时间,交通很拥挤,在交通要道,车流缓慢地向前移动.没有多久,车子便停了下来.那辆刚才一晃而过的跑车,居然又出现在彭薇的眼底.只不过这次它也像公共汽车一样,处于半停半动的状态.彭薇不由自主地向车里望去,车里除了开车的徐枫没有其他人.彭薇看不见徐枫的脸,只看见他的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时不时敲打几下.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窥视,徐枫突然向彭薇这边扭过头来,彭薇感到心里一慌,她连t亡拉了拉车窗上的帘子,把自己隐藏在帘子后面.好在,车道突然又畅通了起来,跑车一下子就开了出去,公共汽车也缓慢地启动了.彭薇想,也许,这就是她和徐枫的结果,虽然有过相遇,但是终究还是错过,一个公共汽车和跑车的距离. 回到寝室,彭薇突然觉得没有了胃口,下班前还叽里咕噜提抗议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是不是饿过头, 已经麻痹了?彭薇用很专业的术语总结自己此时的状态.不行,还是去吃点东西. 为了调节胃口,彭薇决定犒劳一下自己,小小地奢侈一回.同寝室的室友回来的次数是有限的,她是已婚人士,寝室没有退,偶尔会来这里小睡一晚,所以这个寝室基本上是彭薇独享.彭薇来到寝室附近一个经常去的小餐馆,点了一个酸菜鱼锅仔,别看是小餐馆,那里酸菜鱼锅仔的味道可是很正宗的,不比大餐馆里差.看来,人的潜力真是不可估量.刚才还没有胃口的彭薇在酸菜鱼的刺激下,吃得津津有味.她吃完一盒饭后又吃了一盒饭,吃完两盒饭的彭薇,被撑得挺直了身体.彭薇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了小餐馆老板狐疑的目光.也是,现在的女生天天把减肥放在口里,像她这样能吃,而且敞开吃的,基本已经绝迹了.小餐馆里的米饭是免费的,看着彭薇这样能吃,老板的心大概在滴血,他们可是小本经营呀.不过也是,像彭薇这个吃法,也只有做了一天重体力活的民工才会有. 彭薇没有管那么多,不是有句广告词说:吃饭倍香,身体倍棒吗7能吃可真是福气了,在医院里看多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进食的患者,彭薇深刻体会到,有好胃口,什么都能吃,真是福气呀l晚上睡得正香,彭薇被一阵寒寒率宰的声音惊醒.她立即紧张起来,不会是遇到了入室抢劫的吧.彭薇感到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发现声音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洗手间的门掩着,灯亮着.再看对面的床上,放着室友的包包.彭薇放松了下来. 她看了看时间,午夜十二点多钟. "汪小燕,是你吗?"彭薇问道.汪小燕从洗手间里出来,抱歉地说: "这么晚了,本来不想打扰你,可是还是把你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 "喔,没什么."彭薇回了一句,彻底放松,她感到眼皮很重,便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彭薇听到了抽泣的声音.她仔细地辨别了一下,是汪小燕发出来的.虽然汪小燕在尽量抑制自己的声音,但是,那没有完全抑制住的抽泣声在夜里显得更加清晰,更具有穿透力.彭薇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晚了,她应该是从家里出来的吧,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她想自己是不是该问一下,关心下汪小燕?但是,彭薇又觉得她和汪小燕又不是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问她太私人的问题,会不会让她觉得尴尬?算了, 这种事情还是不问为好,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吧.早上起来,彭薇没有看见汪小燕,她的床铺清理得干净整洁.如果昨晚彭薇没有醒来过,她大概不会想到汪小燕来过. 汪小燕是内科的一名护士长,彭薇知道护士长一般都要求提前半小时上班,看来她走了有一会儿,昨晚汪小燕一定没有睡好.彭薇来到科室,昨天那个产妇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精神还是很差.由于失血过多,产妇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而且整张脸都是浮肿的,把眼睛挤得成了一条缝.彭薇给她打针的时候,看到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两个干巴巴的馒头,便对她说,你丢失了那么多的血,要加强营养呀. 旁边的一个婆婆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我们知道.一副很不领情的样子,好像在责怪彭薇多管闲事.期间,彭薇无意中听到那个婆婆在走廊里和一个来探望的人叹息着说,别人在那里都生得蛮好,就是她生得珍贵, 名堂多,这下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 护士文苑0嗵听了这话,彭薇感到脑子里一股怒气中>中冲地往上窜.她正准备上前跟那个婆婆理论,却听到护士长张嫣然的喊叫声.彭薇只有远远地瞪了那个婆婆一眼,不甘心地向护士长走去.来到张嫣然的面前,彭薇看见汪小燕也站在哪里,原来是来护理质量检查的.汪小燕看上去精神很好,脸上画着很精致的妆,一层又一层的粉把皮肤打理得光滑透亮,看不见原来的肤色.眼睛有些轻微的红肿,不注意看,好像还觉得是眼影的效果.头发一丝不乱盘在脑后,光洁的前额整个都露了出来,把她显得更加精神干练.汪小燕笑眯眯地看着彭薇, 这样的她让彭薇有些恍惚,昨晚的一切好像都是梦境.张嫣然对彭薇说:"今天护理质量检查,你来背一下危重患者的抢救制度." 彭薇一听这话,猛地感到自己的头胀大了,有那么一会她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虽然昨天才刚刚熟练且成功地抢救了一例危重患者,可是,会做,不一定会说.让她背制度,可真是难为她了. 但是再难,也要硬着头皮上,彭薇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开始磕磕巴巴地背了起来,第一条,第二条……护士长张嫣然在一旁急得干瞪眼, 还好,总算听到彭薇结结巴巴地背出了大部分.但是,要说过关,还是有难度的, 这就要看汪小燕怎么说了.听了彭薇的背诵,汪小燕笑眯眯地说,还是不错的,都背了下来,以后注意再熟悉一下,背流利些就更好了. 听汪小燕这样说,彭薇知道自己过关了.她这才感到自己的背心里都是汗. 彭薇汗颜,想想自己上小学时,在老师面前背书也不过如此.如今都上班了,还要像小学生一样,当初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选了这一行?于是彭薇又开始在心里嘀咕,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了.检查完后,张嫣然对彭薇说:"今天汪护士长心情好,对你高抬贵手了,要不然就你背的那制度,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回去多看看,下次可没有这么侥幸了." "汪护士长心情好?真的很难说耶." 彭薇吐了吐舌头想.其实,彭薇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背书了,原来想着熬到上班就可以解脱当代护士?第1期了,没有想到上班了却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背东西要求更高,那是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背.这样的背诵,真是要彭薇的命.每当这个时候,彭薇就有严重的挫败感.正当彭薇沮丧的时候,传来了同事刘晓I欢快的声音:"彭薇,快过来吃红鸡蛋."彭薇来到办公室里,看见桌子上放着产妇家属送的一大袋红鸡蛋.刘晓巧正忙着把第二个鸡蛋往自己嘴里送,彭薇看着刘晓巧幸福的吃相,不禁想起刘晓巧没有怀孕的时候,对自己饮食的严格控制,那可是每天都在吃猫食,就那么一小口.每次,彭薇看着刘晓巧的猫食就觉得饿,那还不够自己塞牙缝.那时的刘晓巧把控制体重,当做自己的头等大事来抓.如果发现自己重了一两斤,便可以两餐不吃饭,硬是要把重的两斤给饿回去. 彭薇看着此时不知胖了多少圈,像个企鹅的刘晓巧,不禁感叹着,女人是不是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放纵自己,让自己吃得心安理得,胖得理所当然.彭薇拿了,个红鸡蛋,鸡蛋应该是才煮好不久的,拿在手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彭薇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这么多鸡蛋,我给昨天那个大出血的患者拿两个去, 我早上看见她桌子上就放着两个馒头." "拿吧,快去,趁热."刘晓巧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催促着彭薇.彭薇拿了红鸡蛋送到了产妇的床前:"吃个鸡蛋吧,还是热的."她把鸡蛋放在产妇的桌子上.产妇惊讶地看着彭薇,嘴巴微微张开. 下午的时候,产妇发起高热.彭薇知道对于失血过多,产后身体虚弱的患者来说,这种反应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产妇的家属坚决要求出院,甚至不惜跟医生大吵大闹.患者家属在病历上签了字:坚决要求出院,后果自负.血是止住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没有办法,只有同意产妇出院.不过出院时医生要产妇在当地的卫生所打几天消炎针,并且说如果没有好转要立即来医院就诊.彭薇来到产妇的床边,再三嘱咐她说:"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要注意加强营养.如果有可能,就让你妈妈到你婆家来照顾你一段时间."产妇听着彭薇的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谢谢,谢谢,我,我……"看着产妇这样,彭薇知道自己的话, 她是听进去了.彭薇觉得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有的时候,对于有些事情, 彭薇往往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产妇是被家属用医院的轮椅推出病房的,在走廊里的时候,产妇用眼睛在病房的走廊里搜寻了一会,最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彭薇身上.彭薇也看到了产妇,不过她并没有走过去,而是把自己的手高高举过头顶,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对着产妇挥了挥手.彭薇知道自己脸上的那略带夸张的笑容,产妇是看到了.产妇也对着彭薇点了点头,不一会,产妇就被家属推上了电梯.刚才那个产妇睡的床位,被做卫生的师傅消了毒,清理干净了.等彭薇忙了一圈回来后,发现床铺上又收了新的待产孕妇.这个孕妇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但家人为了安全起见,提前住进了医院. 彭薇看着这个被家人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产妇,不由轻轻地叹一口气.同样的一张床上,不同的人演绎着不同的境遇,人与人之间真是有差距的.不知道为什么,彭薇突然想到了徐枫.是的,他与她之间也是有距离的.彭薇承认自己与徐枫之间的距离,不过她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失落.这与其说是她放下了,还不如说是她从来就没有拿起过. 在与徐枫的交往中,彭薇始终是不冷不热,不成不淡的.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她才没有投入什么感情吧.但是,没有投入什么感情,不代表什么感情都没有投入,逐渐在心里滋生的那些东西,一起相处的日子,还是鲜活地存在她的记忆里. 彭薇和徐枫是在5i~PB认识的,也许在彭薇潜意识里,她认为在酒吧那种场合认识的人是不可靠的,没有安全感.这样的人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却不可以. 彭薇为什么会在酒吧里,说起来话很长. 彭薇上大专的时候,她就在酒吧里找了一份领舞的兼职.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让妈妈负担太重,她要尽量自己解决学费和生活费.本来彭薇打算上班后就不做那份兼职了,毕竟酒吧里的环境太复杂.没有想到,刚上班不久,妈妈就病倒了. 彭薇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情况,那天早上,妈妈没有像平时一样起床做早餐, 而是在床上惊慌地叫了起来:"完了,完了,我,彭薇,我动,动不了了." 有医学常识的彭薇,马上意识到妈妈可能是脑出血,她立即叫了救护车.住进医院后,妈妈的病情发展的很快,没有多久,她讲话就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了.糟糕的是,由于血栓的压迫,她的认知功能也发生了改变.妈妈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有时候认识彭薇,有时候又不认识她. 彭薇记得那段时间她就泡在了医院里,不是在病房里上班,就是在病房里照顾妈妈.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妈妈的病情稳定下来.病情有了好转后,妈妈便出院继续做康复治疗.在彭薇非常精细和专业的照顾下,妈妈康复的效果很好. 当时,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彭薇甚至没有时间觉得劳累.其实劳累对彭薇来说并没有什么,让彭薇揪心的是妈妈的病情变化.妈妈时好时坏的病情,让彭薇的心七上八下的.那时,彭薇真的非常害,f1自妈妈会一病不起.后来,看着妈妈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彭薇觉得身体的辛苦真是不值一提.妈妈康复得很快,但是彭薇也发现家里的开资紧了.弟弟上学,妈妈治疗, 这都需要花钱呀.于是彭薇便挤出时间继续去酒吧做兼职.后来,弟弟上班了.妈妈恢复得也不错,办了病退,在家里休养.家里经济条件改善以后,彭薇本来可以不去做兼职, 但是她却没有放弃自己的那份工作. 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