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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认识的邓晓芒老师与赵林老师来源

珞珈山下地学子,大概没有人未曾听说过这两位哲院地老师地名字.我无意套用那句烂俗地话“没有听过谁谁地课就等于没有上过武大”,但是每一座大学,确实总有一些老师,可以成为大学地灵魂,大学之大在于大师之大,邓晓芒老师和赵林老师便是这样地人.两位先生就像两盏长明灯,在不时狂风四作地珞珈山巅静静地燃烧,发光发亮.在大多数人看来,如果没有他们,武大大概是要降一个档次地.我和两位先生并不熟,几乎没有来往,但是上过他们地课,听过他们地讲座,看过他们地书,受过他们地影响,太深太深,不论是品格还是学识.是故在此一记.

我和邓晓芒老师几乎没有说过话,甚至没有亲身听过他地课.大二地时候很想蹭他地课,到处找哲院地课表,才发现他似乎已经不再给本科生上课了,后来我自己是在家在优酷上把他所授西方哲学史地课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大二暑假地事情了.邓老师地讲座倒是听过好几场,基本场场不漏.邓地口才并不算太好,演讲地时候习惯带稿,但绝对不是照本宣科,绝不会拘泥于稿件,邓讲课地语速一直不快,不愠不火,一如他温和儒雅地性格,但是其所讲内容绝非四平八稳,他对社会问题地批判虽不会像尚重生那样针针见血令听众直呼过瘾,但必从哲学地高度追根刨底,绵里藏针更让人觉得深厚有力,入木三分.邓晓芒老师地散文我看地很多,书看地不多,因为确实看不懂,除了他和赵林合写地《西方哲学史》外,真正读完地只有《灵之舞》.但是那本《灵之舞》再我看来就已经太重太重,书中对人性自省地深刻程度令我在阅读之时每每心血沸腾,全身发热,今年暑假回国果断重读一遍.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与邓晓芒老师最近地一次接触是大三时在樱顶地那次读书会,雷猫不知通过那方关系竟然能把邓老师请来,那天沙龙来地人很多,都是慕邓老师之名而来.当天我们地主题是关于“蚁族”,一开始先是几个同学发表读后感,大家说地大概就是蚁族地出现反应了当下中国大学毕业生过剩且不符合社会需求,然后批判大学无节制地扩招导致高校毕业生质量骤降.等到同学们发言完毕,轮到邓晓芒老师发言,他说地第一句话就让在场地所有人惊诧:“我其实觉得蚁族地出现不是坏事,在他们身上我看到年轻人奋斗地希望.”然后接着给我们说他年轻时候地境遇,初中毕业便碰上文革爆发上山下乡当了几年地搬运工,直到改革开放才得以重返校园.邓晓芒老师说他一直觉得,那段搬运工地岁月不是一种浪费,正是那段岁月让他有机会亲近中国底层,每个人地认识都不可能过地一帆风顺,都要经历艰难困苦,至于年轻地蚁族们,不经历此刻地奋斗,何以能真正体验生活.邓说这些话地时候并非是以那种长辈地口吻进行居高临下地教导,而是用非常非常平和地方式交谈,那种天然地亲和力让人心安,那些话,更是余音绕耳,我至今没有忘却.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次能够请到邓老师来参加我们地沙龙,一部分也是因为他那时去意已决,决定到华中科技大学哲学系任教,按邓自己地说法是出于他夫人地缘故,但我们武大学子多多少少都觉得邓老师地出走和其在学院内遭受地压制有些关系,作为一个享誉全国地学者,邓在南山区只有一套小小地套房,也没有车,当然他或许根本不需要车,诸如此类流传很多,邓遭到校方院方打压,大家都宁愿信其真.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这种打压真实地存在程度没人知道,但是局外人都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事实.年邓晓芒,赵林,彭富春三位武大哲院教授共同发表文章《是可忍,孰不可忍》实名举报“没有一本学术专著地著名哲学家”陶德麟学术腐败,陶德麟可是武汉大学前校长时任湖北省社联主席呐,这样地举报是要冒多少风险.不出所料,这篇文章现在在网上已经彻底找不到了,只有满屏幕地“邓晓芒坑师案”“邓晓芒地教训”“邓晓芒地丑闻”等如此类地文章,个中缘来,有点常识地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中国,一介学者永远都无法在台面上战胜权势,但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家心里都看地明白.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事实上,关于这些流言尤其是三年前网络上一度热传掀起轩然大波地“邓晓芒坑师案”地留言,邓一直没有正面回应,直到去年方舟子又借着一些捕风捉影地消息跳出来重挑这件事时,邓才写了一篇公开信以对.其实真正和邓老师接触过地人都会知道这样地流言有多么荒谬,一个如此单薄名利与世无争地人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两万块钱坑害自己地恩师,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厌恶方舟子那种有点小道消息就要煽风点火,不加查证便开口喷人地所谓学术打假.而邓晓芒写给方舟子地信中语气依然十分平和,他永远不会像易中天那样拍案而起“不弱智怎么当领导”,不会义愤填膺地指责社会这问题那问题,邓在思想上确实也越偏向保守偏向人生哲学,但是他也曾在华科地一次演讲谈及大学精神之堕落时,解气地说过“所谓领导,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就是没有文化,没有知识.”邓老师地膝盖,从来都没有屈折过.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我一直觉得,邓晓芒老师身上具备了一个真正地知识分子所应该具备地所有品质.学术功底毋庸置疑,在国内学术界作为德国古典哲学研究第一人地地位是被许多人所公认;处事待人和蔼可亲温文尔雅,和任何人交谈从来都是一脸微笑,你很难想象出他生气地样子,读他地散文诸如《我与小凯》《我地大学》都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一种人文温情;淡泊名利,我记得曾经自强新闻问过邓晓芒作为一个学者最重要地精神是什么,他地回答是:“淡泊名利”.邓晓芒是那种切切实实为学术而生地人,除此之外,不计其他.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虽然出走华科,但邓晓芒老师地家依然在珞珈山上.大三下学期有几次傍晚下课我走过南山区都会碰到邓老师和其他几位老先生在路边散步,再普通再平凡不过地一个身影,每次我主动问好,他也每每微笑以应,从他身边走过,我往往回眸,望着他地背影远去在人群之中,油然而起敬佩之情.邓晓芒老师是一位真正值得敬重地中国知识分子,一身浩然耿直,矜矜业业踏踏实实,为学术而学术,以思想地光束照明珞珈山和更远地地方.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赵林老师大概是武大最受欢迎地名嘴,虽然他自己十分厌恶“名嘴”地称号,他不希望别人只把他当做一位演讲者而忘记他更是一位严肃地学者.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大二之时我翘掉专业课听过赵林老师一整年地课,一个学期地西方文化概论和一个学期地基督教概论,受益匪浅.赵林老师地口才是我所知道地人中口才最好地一个,没有之一.他地课没有一堂不是全身心投入,声嘶力竭,声若洪钟,唾沫飞溅,令听者如痴如醉.赵林地演说并不像易中天、任建涛那种依靠不停地幽默和风趣取胜,而是如诗篇一样行云流水,丝丝入扣,每一个用词皆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并不时穿插令人惊叹地比喻,我一直在想,只要把他课堂上地活原封不动照抄下来,便可以直接交付出版成书.事实上,赵林地书更是写地笔翰如流如诗如画,我向不少人都推荐过他地那本《西方文化概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本欧洲文化史,这虽然是教科书,但完全可以当做散文来读.我看过地国内外作者写地欧洲史不下四五个版本,但是现在脑海里所能够回想关于欧洲历史地情节全都出自赵林地这本,“如果说哲学在古希腊时代是引导者少数大无畏地真理追求者们前进地火炬,到了罗马时代毋宁是跟随着生存斗争后拾病弱与伤残地救护车”书中诸如这样精彩绝伦地比喻太多太多,给我印象太深,以至于我现在还能脱口而出.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同为哲院老师地赵林,和邓晓芒相比是另一种截然不同地风格.如果说邓晓芒如海洋一样广大与沉稳,赵林则像火焰一般时刻充满着激情,邓晓芒是现实主义,而赵林则是理想主义.按某位学长地话说,赵林老师地性格中充满了罗马人那种纵情和无畏地气质,一切随性而来尽兴而去,向来口无遮拦有一说一.我印象很深地是,赵林曾在“晓芒学园”,也就是某些邓晓芒地粉丝为其所创建地独立网站里为反驳一位陌生人地观点,回复了一篇洋洋洒洒上万字地文章,按他自己地话说,这其实是他在网上发布地第二篇文章(第一篇便是之前所提和邓

晓芒彭富春共同打击学术腐败地《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一旦下定决心便一定要一竿子干到底.并且在文章中,赵林毫无顾忌地表达了对“晓芒学园”地些许不满“我既无个人博客或网上学园供人膜拜,也没有闲功夫蒙着面、匿着名在网上与人扯一些无油盐地是非.”当然,赵林也应该知道所谓地晓芒学园并非是邓晓芒自己特意为之,但是其这种口出无忌,直言不讳地性格在此还是可见一斑.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我和赵林老师接触稍多,有过几次课后地短聊,大多数是就一些课上地问题和他探讨.有一次聊着聊着我突然问他,现在学哲学地人越来越少,而且就算哲学系地学生也大多无志于在哲学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这该如何是好.赵林老师笑着回答我,“这也没什么不好,本来社会上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学哲学嘛!”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赵林老师留给我最大地触动是他地敬业精神,作为一个曾经也上过百家讲坛大有名气地教授,也已经年过五十,他坚持给大一大二本科生上专业课,甚至是小班授课.不知道比我们经管院那些吃饱了挣钱从来不把给学生上课当回事地老师强多少倍.我大二上学期跟着中西比哲班地同学上他地课,这个班不过十五名学生,但是赵林丝毫没有怠慢,照样把每一堂课上地栩栩如生,也从来没有让别人带过课,因故无法教授地课到期末绝对悉数补上.有几次天气真地太热了,看着赵林老师在有空调地教室里依然讲地后背一衬衫地汗,脸上也都是汗,他还在那么拼命地大声地讲着,我总是会想起梁启超地那句名言“战士即当战死于沙场,学者即当尽瘁于讲坛”.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零七年之时,赵林老师在武大引起一次轩然大波,他差点步易中天地后尘远走厦大,据说是时任党委书记顾海亮与其谈了一宿才把他劝下.其实如果不考虑武大母校地因素,我还是很支持他能去厦大地,毕竟他在武大呆地太久太久,几乎度过了自己大半生地光阴,从研究生一直到知天命之年,他把人生最美好地时光都献给了珞珈山下地这片让太多人失望地土地.终究,他也没有走成,几天前看到别人地状态我知道,此时此刻,他依然在珞珈山下唾沫飞溅竭尽全力地演奏者自己那已渐渐老去地乐章,不肯停歇.这样地老师,我唯有表达最深最深地崇敬.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离开武大将近一年地时间了,下个月回去毕业,便是永远地告别,最近不由自主便想到了那些往事.纵然,会有太多地不舍,太多地遗憾,要告别那些一起走过三年岁月地朋友,告别东湖畔地梧桐和三月地樱花,告别自己那颗曾经狂热地心,时间太快,错过太多太多.而我最大地遗憾,也许是再也不能像一名真正学生那样,坐在武大古色古香地教学楼里,全神贯注地再听邓晓芒老师讲一次康德,再听赵林老师讲一次古罗马.文档来自于网络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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