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舟》看张洁女性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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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单元女性天空5. 母亲的厨房(节选)张洁[思考与练习]参考答案一、写厨房的事件有:在新居厨房为母亲方便和高兴所做的最终没有意义的努力;母亲的菜谱;母亲“退役”后“我们”的生活;母亲在厨房做过的和教“我”做过的一两件事;“张老太太烙饼”。
母亲在菜谱上画的那些勾子,作为“母亲这一辈子的注脚” ,它们或“下笔处滑出一个起伏,又潇洒地扬它们的长尾,直挥东北” ,而勾出了“当了一辈子教员的母亲的自如”,或“像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走出把握不稳的笔尖,小心地、拘谨地、生怕打搅了谁地缩在菜目的后面而不是前面” ,这是做了一辈子底层小百姓的母亲时时处处的小心翼翼。
作为教师、技工、演员、工程师等等,人们自尊、自信;作为一切听命运安排的平头百姓,他们又自卑、唯恐得罪了权势。
人们正是有这种双重心态、双重形象,不同程度地过着双重生活。
作者这样写出了“母亲”一辈子的过法,(这过法又带有一种普遍意味),已经从悼念一人扩大到了从一个角度反映了广阔的人生。
二、精彩之笔一:母亲的菜谱。
具体分析见[思考与练习]一提示三、略。
【作者简介】张洁(1937—),当代女作家。
原籍辽宁,生于北京,读小学和中学时爱好音乐和文艺。
1960 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到第一机械工业部工作。
1978年发表第一篇小说《从森林里来的孩子》,获同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翌年加入中国作协。
1982 年加入国际笔会中国中心,并随中国作家代表团赴美国参加第一次中美作家会议。
任北京市作协副主席。
著有作品集《张洁小说剧本选》,小说散文集《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小说集《祖母绿》,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获全国第2 届茅盾文学奖,曾被译成德、英、法、瑞典等多种文字出版)。
《只有一个太阳》,散文集《在那绿革地上》以及《张洁集》等。
1989 年张洁获意大利“玛拉帕尔帝”国际文学奖。
她的《谁生活得更美好》、《条件尚未成熟》分获1979 年、1983 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祖母绿》获全国第3 届优秀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有一个青年》改编拍摄成电视剧播映,张洁以“人”和“爱” 为主题的创作,常引起文坛的论争。
从《无字》看张洁的创作
本文所要论述的是女作家张洁及其创作。
世纪末,张洁发表了三卷本长篇小说《无字》,这部小说在她的创作历程当中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通过对《无字》的探讨,启示我们继续深入研究张洁和她的整个创作。
本文的基本结构有引言、正文和结语三部分。
引言主要指出该课题的研究意义和目的。
正文分三部分:首先,从文本分析入手,梳理了小说的结构、主题以及人物;其次,通过对张洁创作经历的简单回顾,发现《无字》实现了作家对自身创作的三个突破。
同时分析了作家特殊的个人经历与她小说中一些富有争议问题的关系;最后,立足两性关系的立场,审视她小说中的男女。
张洁的小说清晰地记录了寻找男性不得,转而嘲讽、贬损的过程,探求到潜意识中她对女性的普遍失望情绪,由此直接导致了她的小说文本拒绝男性的参加,多是女性的自言自语。
对男女两性的双重失落下,张洁的小说呈现出明显的情感自诉倾向。
结语部分简要介绍了张洁的新作《知在》。
简述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的研究摘要:张洁是一位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的女作家,随着90年代中期以来女性文学研究地位的不断提升,其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受到越来越多的批评者的关注,本文列举并简要分析了研究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的经典性论著,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未来研究的可能路径。
关键词:张洁作品女性意识研究两性声音自1978年凭借《森林里来的孩子》初登文坛,张洁的作品就引起了文坛的广泛关注与争议,仅1978到1987十年间国内对张洁的评论文章就达到了160多篇。
这一时期的批评关注点是其作品风格、主题等方面。
随着90年代中后期,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不断输入,更多研究者尝试着以这种新的理论来解读女性作家的创作。
此时,作为新时期女作家旗手的张洁再次受到了研究界的关注,她的创作也在更大程度上被纳入到了中国当代女性主义文学的范畴,考察其作品中女性意识及其发展变化成为了近十年张洁研究的焦点。
一、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研究现状评述张洁创作中的女性意识在其作品中的显现程度不尽相同,在《沉重的翅膀》、《谁生活得更美好》、《条件尚未成熟》这类作品中,女性意识呈现隐匿状态,因此女性批评的研究者们更倾向于选取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相对凸显的作品进行研究。
著名批评家荒林认为张洁前期代表作品《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和《祖母绿》三篇小说“呈现了作家对女性问题思想的连续深入和统一性,表现了作家对女性新的价值确立的强大热情”。
如果说《爱,是不能忘记的》所喧寓的,是一个关于理想爱情与理想男性的神话,那么《方舟》则称得上是一篇预示着理想破灭的“愤世之作”。
80年代中期,张洁作品风格转型之巨,不禁让人哗然,此时的张洁以老辣、尖酸的形象极尽讽刺,理想的爱情神话破灭了,理想的男性偶像倒塌了,对此王绯认为,“张洁的审丑意识有着很强烈的性别色彩,在男/女二项对立中,她故意让他们原形毕露,让他们丑态百出。
”度过这段偏激、锋利的创作时期,张洁的以其特有的女性姿态书写了两部现实主义作品《红蘑菇》和《她吸的是薄荷味儿的烟》,这两部作品既不同于早期的纯情之作,又有别于她前一阶段的狂怒与怨愤,蕴涵深刻的女性觉悟。
执着的文学女性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张洁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作家,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获得两届茅盾文学奖的作家。
从《爱,是不能忘记的》、《沉重的翅膀》、《方舟》、《祖母绿》、《世界上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到《无字》,新时期文学三十年间,张洁一直以她优秀的文学作品陪伴着我们和我们的时代。
她的小说,尤其是她中后期的女性主义作品,显示了中国本土意义上的女性自觉性。
小说中,女主人公钟雨以一位“隐忍的热恋者”形象出现。
钟雨爱情的叙述由笔记本中的文字与女儿的回忆共同构成。
打动读者的是女主人公对男主人公的思念。
为了看一眼他乘的那辆小车,她煞费苦心地计算过他上下班可能经过那条马路的时间;每当他在台上做报告,她坐在台下,泪水会不由地充满她的眼眶。
她和他之间的交往,最接近的是两个人的共同散步。
彼此离得很远地在一条土路上走。
钟雨是女作家,她和他之间借由写小说/读小说来传达感情。
钟雨的文学女性身份是重要的,这带给爱情故事讲述时的隐性动力和合理理由。
柄谷行人说,“阅读西洋‘文学’本身给人们带来了恋爱。
”正如包法利夫人阅读爱情读物才会疯狂地追求“爱情”,子君阅读新文学才学会自由恋爱,在整个中国现代至当代的文学史上,经典爱情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镌华(冯沅君《隔绝》),莎菲女士(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林道静(杨沫《青春之歌》),都有文学女性的身份特征。
“接受'文学'影响的人们则形成了恋爱的现实之场。
”精英男人与文化权力爱情故事脱离不了身体与性。
《爱,是不能忘记的》中,爱情的炽热和专一以肉体的“不在场”完成。
肉体没有参与甚于参与——钟雨二十多年来始终把日记本和契诃夫文集(他送给她的礼物)带在身边,临终时要求女儿把契诃夫文集与笔记本一起火葬——与其说钟雨是从精神层面完成了对“他”的爱情的坚守,不如说她是以精神无限强大以至消弭肉体的方式完成了对爱情圣坛的献祭。
爱情的神圣性也由此生发:“那么,有没有比法律和道义更牢固、更坚实的东西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呢?”爱情甚于婚姻形式的判断早在五四时代就已经被讨论和认可。
【篇一】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读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呼唤爱的权利呼唤爱的权利——读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李爱萍桐乡市凤鸣高级中学浙江省桐乡市环城北路832号 314500对于多年来的创作,张洁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评价:“我的作品并没有新的故事,新的情节,新的人物,有的只是一颗执着地追求真谛的心。
”②一直以来,张洁以一颗女性的执着之心写了她在情感之路上的苦苦追寻和思索。
爱情是尘世的,又是理想的,爱的权利有可能被各种各样的现实所束缚。
然而,作为主体心灵的一种理想,它却永远珍藏于心间。
尤其对于一个女人,爱是她与生俱来的情感与向往。
发表于1979年的《爱,是不能忘记的》第一次写了一个有着较高文化层次的知识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憧憬。
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是一个纯粹的爱情故事,演绎的是两个热切相爱的男女跌入他们心目中充满美感和诗意的爱情时的心甘情愿。
由于男主人公那份在道义和苦难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现实婚姻,两个人无法在现实中结合。
用男主人公在作品中的一句话来说:“为了另一个人的快乐,他们不得不割舍自己的爱情……”只是这一句话,就概括了故事里的两个人全部的痛苦。
钟雨在这篇故事里,为爱而爱,不沾染世俗的任何东西,因为一份不能实现的爱而生活在精神炼狱中。
对于爱人当作爱情信物送给她的那套书,她“爱得简直像是得了魔症一般”;她们不能见面,“为了看一眼他乘的那辆小车以及从汽车的后窗里看一眼他的后脑勺,她煞费苦心地计算他上下班可能经过那条马路的时间”;她心疼他的身体却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暗暗担心“没人阻止他吸烟”,“担心他又会犯了气管炎”。
他们不能在一起,但是她却从未让爱着的人在她的生活里缺席。
她在笔记本里倾诉衷肠,像妻子和丈夫聊家常一样说她的思念,说孩子的淘气,说写作的苦恼,日记本就是她的丈夫,她灵魂的伴侣。
在她的后半生中,常常活在她为自己制造的和他在一起的幻觉中,在写累了喝着茶出神的时候,在他们唯一一起走过的小路上一遍又一遍来回的时候,在她出差回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月台上的时候,她都和他在一起。
张洁:一个感伤的作家
魏兴荣
【期刊名称】《新闻爱好者:上半月》
【年(卷),期】1994(000)007
【摘要】最早读张洁的作品是《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等.忘了是在怎样的心绪下读《爱》文的,记得当时的思绪老游离到小说外,只记得里面有一位“老干部”.而对《方舟》则记得是写了几个离异后的独身女人的生存状态,还记得那小说中有一副几个女人在一起的漫画式、素描式插图.
【总页数】1页(P45-45)
【作者】魏兴荣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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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女性文学(3课时)(二)女性文学概念:女性文学指由女性作家创作的反映女性问题的作品。
(三)当代女性文学概况1:17年文学中的女性文学17年脱离了表现女性世界的规矩,女性意识隐藏起来。
艺术个性、性别特征隐退。
女性意识当时被看作小资产阶级意识。
宗璞的《红豆》和茹志娟的《百合花》因为叙事角度和笔调都是女性化的、诗意的而遭到批判。
2:新时期女性文学创作(1):在中国现代史上成名的前辈女作家在当代焕发青春。
如冰心、丁玲、杨绛、草明、韦君宜等。
A:冰心:从多年沉默中走出,进入创作盛期她是中国20世纪文学史中影响广泛、长久的作家。
晚期作品成就很高,小说与散文都进入炉火纯青的状态。
如《从八十岁发起的誓言》B:丁玲:《杜晚香》、《牛棚小品》、《风雪人间》等。
C:韦君宜:《老干部别传》、《洗礼》、《母与子》D:杨绛《洗澡》、《干校六记》(2):50、60年代成名的新中国第一代女作家,很多人都成为新时期文学的中坚A:宗璞《我是谁》、《三生石》、《南渡记》B:茹志娟《剪辑错了的故事》C:刘真《黑旗》D:柯岩《船长》(报告文学)、《寻找回来的世界》(3):新时期崛起的女作家张洁、谌容、凌力、霍达、戴厚英、程乃珊、舒婷、陆星儿等(4)八十年代中期的崭新一代的女性作家群残雪、蒋子丹、张辛、迟子建、张抗抗、张辛欣、铁凝、王安忆、池莉、方方等(5)90年代成为焦点的作家,如陈染、林白、卫慧等。
(四):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1:女人也是人(五四到80年代)五四时期女性作为人的意识觉醒,女人是和男人一样的人,小说通过掩盖女人的性别身份,来突出女性与男性平等的地位。
小说中忽视性别差异的写法,一定程度上迎合了女性解放的趋势,但也造成了小说中的女性人物雄化的弊端。
2:女人就是女人(90年代)90年代市场经济繁荣,都市文化繁荣,女人成为欲望和消费的热点和卖点,这样的语境下,以女性性别身份为荣成为写作时尚。
这是一个充满偏执论的反驳,只见女人不见人。
摘要冉阿让和莫征,来自不同时空、不同国度,出自不同作家笔下的两个人物,两者之间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同时也有着强烈的可比性。
相同或相似的历史条件、人生经历、性格特质孕育了他们比较接近的生命轨迹。
通过对雨果的《悲惨世界》和张洁的《沉重的翅膀》的分析,进而从纷乱动荡的历史背景、曲折跌宕的人生历程、善良淳朴的性格特质三个方面对冉阿让和莫征做出异同比较,从而揭示出在历史发展长河中不同时代背景下不同人物的不同命运,也让我们更深层次去了解人物内心及其背后的故事,并感受体会当时的社会现状,更从侧面反映出两个人物在诸多因素下被成功塑造成典型的必然性关键词:冉阿让莫征异同比较引言雨果以拿破仑战争为大背景以社会底层受苦受难的穷人为对象创作出了《悲惨世界》,从而塑造了一个穷苦男人的典型——冉阿让;无独有偶,远在东方的中国也在文化大革命前后出现了一个类似的人物,这便是中国当代作家张洁笔下《沉重的翅膀》中的莫征。
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因为莫征从小的法语教育使他走进了冉阿让的《悲惨世界》,加上后来文革的变动致使他生命轨迹的偏离,使他产生了与冉阿让同病相怜的感觉,对冉阿让又是爱又是心疼,从此便将两人无形的联系在了一起,下面就让我们走进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去感受冉阿让与莫征两人生命经历、性格特征的异同。
正文一、从生活背景分析两人的异同生活背景对一个人生命轨迹的导向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变幻莫测的历史演变、光怪陆离的社会环境,以及动荡不安的政治时局都在潜移默化中雕塑了众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尤其是那些有着曲折坎坷人生的,在故事的开场便纂写了他们注定一生的苦难命运,《悲惨世界》中的冉阿让和《沉重的翅膀》中的莫征便是这行色中的两个典型。
(一)苦难的根源——动荡的社会冉阿让和莫征,两人都处于社会的乱世,一个处于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混乱时代,一个立于文化大革命前后的尴尬境地,不同的动荡却带来了类似的不幸遭遇。
两个人物的出场都是在他们人生的转折点,已经有精神升华的倾向,但在努力走向光明之前都不免回顾了一下过去的黑暗。
摘 要:二十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创作,一直在解放、挣扎和追寻的道路上艰难前行,无论是“个性解放”还是“一个人的战争”,都使女性文学创作产生了“全知叙述”的无力感。本文欲以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的女性文学创作为研究对象,分析她们在文本创作中出现的对于男性在现实社会中生活困境的描写,挖掘出女性作家在作品中寄托的“男性关怀”及其深刻原因,以期推动女性写作中两性描写的内涵由“对立”达到“和谐”的进程。
关键词:女性创作;男性形象;男性关怀;和谐 中图分类号: g311 文献标识: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0)09-0067-07
思想的存在是文学的希望,追问意义也应是女性文学创作永恒的精神动力。经过了争取自身权利、追求个性解放的“五四”时期,走过了“男女都一样”的建国初期以及挣扎于“一个人的战争”的新时期,女性文学创作在都市商业化进程的大背景下,进入了新的创作阶段。女性作家运用自己真实的生存经验、内心体验,不断诉说着新时代的心声,在关照女性自身的矛盾与痛苦的同时,也加深了对男性的认识和理解。女作家对男性认识正由单一到复杂,由感性认识发展到理性认识。在认识男性的过程中,女性作家也反观女性自身的心理特质,深化了对人性的认识。新时代多元的文化氛围,加深了女性的自审意识和深刻的文化思考,无论在传统的理念还是现实的具体生活中,对于男性的重新审视已经成为女性创作的必然,在这样一种双性文化思考的语境下,两性关系的和谐发展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议题。
一、“男性形象”的回归与重审
(一)从理想回到现实 新时期刚刚从“文革”阴影中走出阴霾的女性作家,她们带着理想主义的色彩在作品中寻找男性,但作品中的“伤痕”却挥之不去,普遍表现为对男性的失望。80年代初,张洁在她一系列的小说《方舟》、《祖母绿》、《他有什么病》中已经开始了对男性“爱之深责之切”的批判。在《方舟》中,张洁一方面极力描写了对男性的失望:柳泉的丈夫工于心计,心胸狭窄且多疑;梁倩的丈夫白复山像商贩子一样对婚姻讨价还价,表面相貌英俊实则卑鄙小人;荆华的丈夫虽风度翩翩,却天生不懂得如何爱。但另一方面,她内心依然存在着一份乌托邦的幻想,她小说中的各类女性在表达对身边男性厌恶的同时,也含蓄地表达着一份对理想男性的呼唤。书中的女主人公曾这样说:“她现在多么需要一双有力的胳膊,可是在哪儿呢?„„莫非男人与女人之间也存在着一道性别的沟壑?” [1]张洁的这种女性的、探询的眼光带来了女性创作中对理想男性的质疑,这是解构理想男性的开始,女作家们渐渐收起了理想的风帆,开始重新审视生活中的男性。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80年代中后期池莉的小说,她着力展现在现实生活中男性的生存心态。 当代作家池莉以一个女性特有的细腻笔触,在每一天的日常生活细节中,描绘了林林总总、充满差异的男性世界,细致地解读着男性的烦恼,诠释着主流文化下男人的悲哀。鲁迅先生说过:“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却多。” [2]《烦恼人生》中的印家厚是现代化钢板厂的操作工,工作虽简单平凡,但内心却是丰富多彩。他有着至高至美的追求,但现实中的生活烦恼淹没了他的向往。房子、儿子、票子、妻子,这些烦恼琐琐碎碎,如一地鸡毛般让他难以理清:工作1年还没分到房子,“窝囊巴叽的”,只好任老婆鄙薄;原本该有的30块钱奖金,却忽然一下子而且是毫无道理地变成了5块钱;迟到一分半钟被记录在案;急于上厕所又被几个慢悠悠的退休老头占了地方„„这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所以印家厚要作“无所谓状”,但内心却烦躁恼火。生活的烦恼在感情中延续。肖晓芬是他理想对象的替身,一个美丽而虚幻的梦。徒弟雅丽真正理解他,他一次次地被雅丽的真情所感动,但内心深处既渴望又挣扎。虽然他也有热血奔涌的时候,想过“一个男人就不能有点野心吗?”可马上又抑制“邪念”,他和雅丽的事情也没有结果。这欲罢不能、进退两难的爱情纠葛又为印家厚的烦恼与悲哀涂上了浓重的一笔。这烦恼无法言说,“几乎没有一刻使他不在为难之中,可又向谁去说?或是根本不值一说,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印家厚在内心里想要去读电视大学,希望能给老婆孩子带来较好的物质生活,能够有自己的感情寄托和心灵的空间,可生命却只能在鸡零狗碎中消耗。这是凡俗的悲剧,这些社会弱势群体,处于社会底层或边缘状态,认同主流文化对男性的价值期待,但因种种的无奈又无法实现其理想,因此只能默默地忍受。他们满怀的无奈,或怨天尤人、或乐天知命、或随遇而安,这是对弱势群体生活困境的最贴切的描述。印家厚已不仅仅是印家厚,而是烦恼人生的代名词,成为凡俗男人烦恼人生的意象。他们置于清醒的现实中却不能奋飞,理想抱负无法实现,智慧才能无处施展,人的本质力量被压抑、被埋没而不得释放。 池莉以犀利的目光,透视出如印家厚这一类男性内心的无助和悲哀,对他们的无奈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如《口红》中赵耀根成功背后的酸楚;《青奴》中泽浩反对主流文化精英们的不择手段;《你以为你是谁》中的陆武桥迷失于社会深渊无法自拔。池莉描写的是男权中心文化中凡俗男人的悲哀,这种男权中心文化不仅压抑着女性,也窒息着男性,给男性带上了紧箍咒。在这个紧箍咒下的挣扎布满了心酸与痛苦,是更深刻的悲愁与苍凉。 (二)从现实深入内心 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一批女性作家坚持对男性的关注,尤其是中年女性作家,她们不仅关注男性现实中的外在压力带来的悲剧命运,还关注他们身上所背负的传统因袭压力,以及新时代对于男性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新的心理压力。她们都把目光盯向了男性内心背负的枷锁,关注他们的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 20世纪90年代以后,城市化发展进程加速,“都市”这一文化空间,取代了乡村成为社会文化的中心舞台。“都市意识”成为当代文学书写的重要领域。然而,当女性作家的笔触深入到都市的时候,一个悖论性的矛盾浮现出来。在这个社会转型的时代,经济实利主义成为一个重要的生活法则,当都市文化突入现代人的生活时,欲望的飞扬搅动着激情的狂欢,人们被抛入一个巨大的眩晕中。这样,个人陷入了精神与物质的两难,这种困境突出地体现在女性作家的都市爱情书写中。九十年代集中书写社会转型时期爱情困境的是张欣。长期以来,人们只注视到都市是经济中心,而往往忽略了它也是欲望的中心。在中国社会市场化和都市化的进程中,在商业大潮的迅猛搅动下,久被遮蔽的欲望浮出地表并覆没了都市,使之成为世俗化的海洋。所谓欲望,按照丹尼尔?贝尔的解释,“是指超过了绝对的需要,满足了个人的优越感、标明个人地位的永无止境的东西。” [3]在这个演绎欲望的时代,人们绝不安于满足。长期生活在广州这个都市的张欣深谙城市生活中人们的躁动不安,接受过传统教育的都市男女,面对都市带来的种种好处,表现出人格的裂变与爱情生活的变质。高干家庭出生的谷兰,本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宠儿,自己在省人民医院工作,丈夫是一家外贸进出口公司的副总经理,生活舒适无忧,爱情幸福甜蜜。在市场经济风起云涌的背景下,谷兰觉察到了周围生活的不对劲,连收水电费的民工也大谈起股票来,于是怂恿丈夫去炒股,自己也放下一贯的清高,在医院窗口卖毛毯。谷兰深深陷入了自我分化中,她一方面遵循着至善的道德原则教育,一方面服从现实和快乐的原则,这不同的侧面激烈碰撞,让丈夫也随之几近崩溃,他们的生活中失去了最初的甜蜜爱情生活,而让欲望的无限制放逐搅动得天翻地覆。服装设计师佳希也生在干部之家,有着强烈的艺术幻想,然而这艺术幻想成为了一种嫌弃“下海”丈夫的眼光,她为自己找了个艺术家情人。但在这个时代,她又无法做到不为金钱所动,她既想拥有精神的幻想,又想满足自己的世俗需要,于是唯有将自我分裂成不同的角色。最终把爱情和家庭都陷落在“一片纷乱的冲撞之中”。 现代都市强化了社会分工,使之越来越多样化、精细化的同时,也加剧了社会角色的分化及其与“自我”的断裂。在张欣的小说中,我们看到女性的年轻、容貌、气质和品位无形中均被标上价码,通过交易,部分女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掘”到了在商业都市社会中自我创业的“第一桶金”。有了这桶金作资本,再加上精明和努力,她们踏上了通向成功的道路。莫爱宛成了记者争相采访的一颗商界明星,简俐清也在象征财富和地位的世贸大楼拥有了自己的精品时装店,而张志菲则把“包身”的钱拿去炒股,做起了女大款。这对女性来说是一种鼓励。受现实中的利益得失的影响,她们也想靠实力争得自己独立的经济地位。而女性又有着慎待婚姻的态度,她们希望用心营造爱情与家庭的温馨。《掘金时代》中的穗珠便为自己撑起了一把丰衣足食的小红伞,她不许生活中有任何空白,既希望靠实力拼杀,又希望有快速致富的结果,并且对丈夫有极强的控制欲。然而在激烈的竞争中,命运并没有承认穗珠的强者姿态,当事业的辉煌退去后,女人也失去了爱情。男性也受着欲望都市的影响。男性的欲望在于高收入、高地位,这是男人之间较量的标志,而男性在某种程度上也在承受着女性欲望的挤压。女性在事业拼杀的过程中,她得到的越多,相对的在家庭和爱情中就失去得越多,男性便要在这方面进行弥补。然而,当男性把中心偏向爱情与家庭的时候,女性又在某种程度上不满意,在口头上称赞的是更具优势的“多金者”,这在无形中又为男性增添了一份压力。另一方面,女性在欲望追逐受挫后,又希望爱情能拯救自己。《为爱结婚》中的陆弥在失去哥哥后,又被家庭抛弃,她希望爱情能拯救自己,于是视子冲为手中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抓住却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对胡子冲构成了“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子冲的价值观也受到了冲击:“没有钱便是最大的一种丑陋,越是帅气聪明的男人没有钱就越丑。陆弥,你身体力行,终于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丑陋。”当胡子冲坚持和陆弥离婚时,也让陆弥的欲望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男性在欲望都市中承受的更多,不仅来自这个金钱时代,也来自女性,来自都市欲望给他带来的新的价值定位。爱情被压得透不过起来。在都市生活中,一部分家庭也有着平淡的爱情生活,他们没有因为缺乏物质生活而逃离爱情,而恰恰就是因为他们的“不缺乏”,而放逐了世俗,放弃了坚守的爱情观,从而让爱情在欲望的膨胀下,男性和女性都走入了变异的绝境。
论张洁婚恋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摘要张洁是中国当代文坛上的著名女作家,她创作了一系列婚恋小说,通过这些作品塑造了各式各样的女性形象,其中最突出的是知识女性形象。
从这些女性形象中我们能发现张洁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密切关注,对社会的清醒认识。
本文主要以张洁的婚恋小说为研究对象,探讨张洁婚恋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加深我们对张洁创作思想的理解。
关键词:张洁婚恋小说女性形象中图分类号: i206.7 文献标识码:a张洁是中国当地文坛上唯一一个两次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家,她以写作具有女性意识和反映女性问题的作品著称,创作了一系列婚恋小说,书写女性在婚恋中的境遇,触及女性心灵深处的困惑,塑造了各式各样的女性形象,其中最突出的是知识女性形象。
《爱,是不能忘记的》、《七巧板》、《方舟》、《祖母绿》是张洁婚恋小说的代表作,从这些作品中我们能看到张洁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密切关注,对社会的清醒认识。
她笔下的女性形象如钟雨、金乃文、荆华、梁倩等都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反映了女性自我解放道路的艰辛。
张洁婚恋小说中的女性跨越了时代,表现了不同时代女性的重负,形成了坚守道德、反思、追求解放的三类女性形象,表现出女性解放发展的不同历程。
一张洁婚恋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张洁一直以女性的生命体验为基础,以女性的直觉表达对爱情、婚姻的理解。
张洁前期婚恋小说创作中多注重浪漫的爱情,虽然显得幼稚,但她塑造出来的女性形象却是真实感人的,呈现给读者鲜明的个性,引起读者的关注与思考。
1 坚守道德的女性形象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张洁小说呈现出积极向上的基调,她追求人格的尊严、道德的健全,正是立足于这种追求,在当时文坛上大都创作“伤痕小说”时,张洁用全新的道德视角写爱情,她把笔墨放在了女性世界中,用女性特有的情感体验写下了当时震惊文坛的《爱,是不能忘记的》。
这篇小说是作家走向女性世界的开山之作,张洁在思考女性的爱情婚姻问题时,给我们塑造了一类坚守道德的典型形象。
爱情本是美好的,是人们不懈追求的。
2023年中国当代文学中女性意识渗透思考问题模板中国当代文学中女性意识渗透思考问题篇一论文摘要:本文对现当代中国女性文学的发展进行了概述,指出现当代女性文学发展史实际上是现代女性自我生命主体意识觉解的历程。
女性文学要实现女性真正意义上的主体性回归,摆脱第二性的定位,生命观照下的女性意识如何彰显的问题就显得尤为重要。
意识是以人为主体的精神活动。
女性作为人类的一个性别群体,其意识也是人类精神财富的重要部分。
作家的文学创作,往往是基于对自我生命的认识,从而进一步通过文本叙事来艺术地还原现实世界。
人的主体性的自觉是从“人”的自我认识开始的。
从“人”的发现到“女性”的发现,则是现代人本观念在生命—生存视阈内最为深切的表现。
这使女性文学在它发生之初就具有一种自我认识的内在性,具体指向了女性生命存在的精神深度。
人类社会自从男性掌控主权,就开始从政治、经济和文化上实现并不断强化着对女性的绝对控制。
在一系列不平等的男女关系中,女性持续不断地受制于男性权威,其结果就是女性自我的不断虚弱。
强权又使女性意识分裂,把真实自我异化为“非我”,亦如罗兰·巴特所说的“活在他们的注目之中”的自我,其最终结果是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将女性作为一个“他者”看待。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女性往往不知道自己是受压迫的。
父权制意识通过社会各种体制合理化和强化了女人对男人的屈从,结果是使大多数女人从内心接受了自己比男人低一等的现实。
从女性有意识以来,男性化社会精神就源源不断地被灌输到她们的精神体系中,以此促成女性的社会化——接受男性意识形态赋予的价值观、伦理观、人生观,以致有如男性一般来观看自己。
相对于父权制的男性意识表征强有力的主体姿态而言,女性的主体性地位没有真正实现。
女性自接受男性意识形态开始,就潜意识下将自我与女性自身分离,女性自愿成为被凝视的客体——“他者”。
因此女性“自我”的存在从来没有真正实现,女性无法自觉进入到女性自身的生命体验中,就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女性意识的觉醒。
第三单元女性天空第五课《母亲的厨房》张洁【作者简介】张洁(1937—),当代女作家。
原籍辽宁,生于北京,读小学和中学时爱好音乐和文艺。
196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到第一机械工业部工作。
1978年发表第一篇小说《从森林里来的孩子》,获同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翌年加入中国作协。
1982年加入国际笔会中国中心,并随中国作家代表团赴美国参加第一次中美作家会议。
任北京市作协副主席。
著有作品集《张洁小说剧本选》,小说散文集《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小说集《祖母绿》,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获全国第2届茅盾文学奖,曾被译成德、英、法、瑞典等多种文字出版)。
《只有一个太阳》,散文集《在那绿革地上》以及《张洁集》等。
1989年张洁获意大利“玛拉帕尔帝”国际文学奖。
她的《谁生活得更美好》、《条件尚未成熟》分获1979年、1983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祖母绿》获全国第3届优秀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有一个青年》改编拍摄成电视剧播映,张洁以“人”和“爱”为主题的创作,常引起文坛的论争。
她不断拓展艺术表现的道路,作品以浓烈的感情笔触探索人的心灵世界,细腻深挚,优雅醇美。
【内容评析】不借眼泪写伤情(节选)——张洁《母亲的厨房》赏析《母亲的厨房》首先就好在抓到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抒情凭借,厨房:那个“母亲的世界”。
你看了文章就会感到这个凭借,对于写母亲,写对母亲的思念,不仅仅是最佳的,而且几乎是唯一的!因为只有厨房这个地方才能“毫不留情地对我说:现在,终于到了你单独来对付日子的时候了”。
诸般伤心语,这句最伤情!所有和母亲一起过日子都压缩在这一句话里了。
写厨房的事件是哪些呢?计有:在新居厨房为母亲方便和高兴所做的最终没有意义的努力,母亲的菜谱,母亲“退役”后“我们”的生活,母亲在厨房做过的和教“我”做过的一两件事,最后是“张老太太烙饼”。
写得最好的是对母亲在菜谱上画的那些勾子的描写,作为“母亲这一辈子的注脚”,它们或“下笔处滑出一个起伏,又潇洒地扬起它们的长尾,直挥东北”,而勾出了“当了一辈子教员的母亲的自如”,或“像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走出把握不稳的笔尖,小心地、拘谨地、生怕打搅了谁地缩在菜目的后面而不是前面”,那是做了一辈子底层小百姓的母亲时时处处的小心翼翼!如果不是深知母亲平生的女儿,如果不是“一次次、一页页翻看母亲的菜谱”“想过来”、“想过去”的女儿,如何写得出来?作为教师、技工、演员、工程师……等等,人们自尊自信;作为一切听命运安排的平头百姓,他们又自卑、唯恐得罪了权势——我们身边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双重心态、双重形象,不同程度地过这样的双重生活?作者这样写出了“母亲”一辈子的过法(这过法又带有一种普遍意味),无疑已经从悼念一人扩大到了从一个角度反映了广阔的人生。
电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2)》模拟试题(一)一、填空题(共20分)1、“女性写作”概念是法国女性主义评论家埃莱娜·西苏1975年在《》中提出来的。
2、在赵树理的小说《“锻炼锻炼”》中,“锻炼锻炼”是争先社社主任的一句口头禅。
3、王朔较早获得社会认可的作品是1984年的《》,这是个类似言情模式的爱情小说,一个退伍老兵和一个空姐的故事。
4、北岛,原名赵振开,在“文革”他曾以“艾珊”的笔名创作一部以杨讯和萧凌为主人公的“手抄本”小说《》。
5、1981的甘肃的《》杂志率先开办了“大学生诗苑”栏目,随后全国许多刊物纷纷效仿,为“新生代”的重新集结和展示提供了机遇。
6、山岗的儿子皮皮杀死了山峰的儿子,山峰杀死了皮皮,山岗杀死了山峰,山峰的妻子借助公安机关杀死了山岗……,这个“连环报”式的报仇故事出自小说《》。
7、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删去了原电影剧本中和琼花的爱情事故。
8、在创作的顶峰期,写了许多在当时让人耳目一新的小说,如《冈底斯的诱惑》、《西海的无帆船》、《虚构》等。
9、在40年代的西南联大师从沈从文,并有小说集《邂逅集》问世,解放后主要从事戏曲工作,写过京剧剧本。
10、在20世纪90年代后出现的“文学读物”中,除了王朔的“顽主”系列小说外,还有的《文化苦旅》等“大文化”散文。
11、钱理群、、吴福辉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提出:“民俗描写往往是赵树理小说中最吸引人的部分,有的显然具有文化人类学的参考价值。
”12、20世纪50年代以来,描写上海城市生活的作品主要有的《上海的早晨》等。
13、余华发表于1989年的创作谈《》和发表于1991年的长篇小产《呼喊与细雨》,被人们看作是他前期创作的一个总结。
14“文革”后现代意识的产生,最早可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食指、芒克、多多和根子等为主要成员的“”。
15、京剧“样板戏”除《》和《龙江颂》外,其余均取材于革命历史斗争,情节曲折,斗争激烈,悬念丛生,富于传奇性。
从《方舟》看张洁女性小说创作
张洁以对社会生活的广泛关注,成为新时期文学发展进程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
作为女性的张洁,对女性文学的贡献在于创作了一系列以女性问题为主题的小说,在这些作品中“既有对今日女性爱情观的表述,又有对未来婚姻的畅想,既有对至今仍阻碍妇女解放的社会因素的犀利批判,又有对妇女本身品格气质的厚望,……可以被看作新时期妇女解放的宣言书与沉思录”。
张洁正是以对女性爱情与婚姻、事业与尊严的执著关注,奏响了关于女性解放痛苦理想的绚丽而悲壮的乐章。
《方舟》预示着张洁创作的转向,从痛苦浪漫的理想爱情,走入了女性严峻的生存现实,致力于爱情婚姻视野下的女性命运思考。
这是一篇愤世之作,它通过三位离婚寡居的中年女性知识分子在生活中遭受的各种冷遇、侮辱与打击,沉痛地揭示了传统伦理观念对于离婚女性的或显或隐的迫害与歧视,有力的呼唤着女性尊严的重新树立与观念道德的进步。
单纯的爱情并不能满足女性全部生活的需要,张洁在经过女性“寻找爱情”后,从爱情、婚姻这一起点跨出了新的一步,直切女性自身价值的探求,将自我价值的实现放在首位。
“女人,女人,这依旧懦弱的姐妹,要争取妇女的解放,绝不仅仅是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的平等,它要靠妇女自强不息,靠对自身存在价值的认识和实现”。
这一宣言似乎是张洁有意对前一时期女性定位的矫正。
《方舟》中三位女人公梁倩、荆华、柳泉在追求独立人格、个人事业
和理想之中付出了许多艰辛,招来许多冷眼,正如文章开头的一句话:“因为你是女人,你将格外地不幸!”在传统的伦理道德中,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属物,只应当是贤妻良母,在社会上没有经济和政治的独立。
而《方舟》中三女性则是被男性离弃、侮辱、非议的离婚女人。
如果她们默默地承担这一切,那么她们也可能家庭幸福,但她们清楚地看到要实现真正解放,实现自身价值,不但在经济上和政治上要求独立,而且还应该包括妇女本人以及社会对她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正确认识。
妇女本身也就不复存在了,因此她们敢于冲破旧的樊篱,追求人格的独立。
然而女性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是痛苦的,她们不仅仅负起生活的全部重担,而且还要竭尽全力去得到社会的认同。
柳泉等人受到魏经理等男性的纠缠,居委会贾主任的窥视,现实中“她们的生活永远是一个坎子没完,另一个坎子已经等在那里”。
《方舟》中的三位主人公面前放着爱情和事业两个矛盾,到底是要爱情呢?还是事业呢?“也许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要事业,你就得失去做女人的乐趣,你要享受做女人的乐趣,你就别要事业”。
张洁正是清楚地看到女性在夹缝中的生存状态,认识到了如果没有全社会的精神觉醒,尤其是男性对女性独立人格的尊重,女性的真正解放只能落入现实的窘境,而只能感叹:“做一个女人,真难”。
《方舟》中的梁倩、柳泉和荆华不再像钟雨和曾令儿那样咀嚼命运的悲剧,不在感情上进行自我禁锢,当她们的追求与旧道德形成尖锐的对立时,她们没有屈服于旧道德,而是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去维护个人尊严和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她们知道要取得自身解放,首先要战胜
自己,彻底与旧道德决裂,尽管现实生活很严峻,但是为了自己人格的独立,为了实现自身的价值,建立新的道德观。
荆华这位思想,学识都直压须眉的知识女性却不得不过着清贫而孤独的生活,柳泉在专注于工作时却陷入男女间的桃色纠葛中,以及梁倩面对繁杂的工作倾其全心而被讥笑嘲弄的苦楚,这一切构成了她们的事业和生活中的苦楚。
但是有人曾说:“女性一旦披戴上精神的镣铐,就开始倔强地塑造自己足以与男性与社会抗衡和竞争,全面实现自我存在的社会形象。
她们追求独立的人格、高尚的理想、丰硕的事业”。
三女性正是在旧道德观的基础上,探求新的道德观,实现人的全面和谐的发展。
钟雨和曾令儿的一生是自我束缚的一生,而三女性艰难而痛苦的一生,是对旧道德的挑战,充满了悲壮色彩,引起人们的崇敬和沉思,在钟雨和曾令儿身上我们看到传统观念的缩影,而在梁倩、柳泉、荆华的身上则可看到新的道德建立。
为了消解两性之间的不平衡,张洁就在写作中将那些优秀的女性以无性的姿态面对事业和人生,她们。
只能作为“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被社会认可,她们不仅在外形上一反传统的女性形象,长得不漂亮,而且在行为举止上更没有“女性特质”,梁倩、柳泉、荆华三位女性都抽烟、喝酒,张嘴就骂人,不擅长传统女性分内的工作。
她们马虎又潦草,她们甚至养不活一盆花,没有闲暇生炉子,不愿意认认真真地做饭、煮开水,却又不能不像男人一样为了起码的生存去卖苦力。
得不到异性的抚爱与帮助,也无需像贤妻一样去操纵丈夫,自由和独立携着沉重的生活压力和灵魂的无所依傍。
她们只能自己为自己酿制
若酒,再与自己干杯。
彻底抛掉了无穷思爱和脉脉含情。
如果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和《祖母绿》是对爱的精神性质的定位和表现的话,那么《方舟》则是对女性的性别立场进行的定位。
《方舟》中妇人的不幸,在一定意义上也是精神与物质间巨大落差的悲剧。
老实说,在我们目前的社会条件下,妇女无力承担太多的人生角色,无力独自一个人应付繁重驳杂的生活压力,传统习俗和物质条件的限制也使当代中国妇女难以享有西方独身主义者的精神与
自由。
由西方女权运动衍生出来的独身女性的那种对性别角色的否定态度,那种贪欲一切足以增进个人自由发展的精神,那种沉湎于借游戏、旅行、艺术等满足个人发展的愿望,那种执著于按照个人的兴趣自由从事休养、娱乐、社交、社会工作或私人慈善事业的追求,对于挣扎于“方舟”的中国妇女来说,几乎是一种奢侈。
张洁怎能不慨叹:“做一个女人,真难。
”它穿透了女性人生。
纵观整部作品,在《方舟》中张洁始终是一个“痛苦的理想主义”者,她始终以一种社会悲悯和人世俯瞰的精英姿态,传达对女性、人生的体验,既悲痛又充满希望,总之为了那反抗,为那自我价值实现的努力,为了女人,我们也值得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