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舟》看张洁女性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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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单元女性天空5. 母亲的厨房(节选)张洁[思考与练习]参考答案一、写厨房的事件有:在新居厨房为母亲方便和高兴所做的最终没有意义的努力;母亲的菜谱;母亲“退役”后“我们”的生活;母亲在厨房做过的和教“我”做过的一两件事;“张老太太烙饼”。
母亲在菜谱上画的那些勾子,作为“母亲这一辈子的注脚” ,它们或“下笔处滑出一个起伏,又潇洒地扬它们的长尾,直挥东北” ,而勾出了“当了一辈子教员的母亲的自如”,或“像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走出把握不稳的笔尖,小心地、拘谨地、生怕打搅了谁地缩在菜目的后面而不是前面” ,这是做了一辈子底层小百姓的母亲时时处处的小心翼翼。
作为教师、技工、演员、工程师等等,人们自尊、自信;作为一切听命运安排的平头百姓,他们又自卑、唯恐得罪了权势。
人们正是有这种双重心态、双重形象,不同程度地过着双重生活。
作者这样写出了“母亲”一辈子的过法,(这过法又带有一种普遍意味),已经从悼念一人扩大到了从一个角度反映了广阔的人生。
二、精彩之笔一:母亲的菜谱。
具体分析见[思考与练习]一提示三、略。
【作者简介】张洁(1937—),当代女作家。
原籍辽宁,生于北京,读小学和中学时爱好音乐和文艺。
1960 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到第一机械工业部工作。
1978年发表第一篇小说《从森林里来的孩子》,获同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翌年加入中国作协。
1982 年加入国际笔会中国中心,并随中国作家代表团赴美国参加第一次中美作家会议。
任北京市作协副主席。
著有作品集《张洁小说剧本选》,小说散文集《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小说集《祖母绿》,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获全国第2 届茅盾文学奖,曾被译成德、英、法、瑞典等多种文字出版)。
《只有一个太阳》,散文集《在那绿革地上》以及《张洁集》等。
1989 年张洁获意大利“玛拉帕尔帝”国际文学奖。
她的《谁生活得更美好》、《条件尚未成熟》分获1979 年、1983 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祖母绿》获全国第3 届优秀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有一个青年》改编拍摄成电视剧播映,张洁以“人”和“爱” 为主题的创作,常引起文坛的论争。
从《无字》看张洁的创作
本文所要论述的是女作家张洁及其创作。
世纪末,张洁发表了三卷本长篇小说《无字》,这部小说在她的创作历程当中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通过对《无字》的探讨,启示我们继续深入研究张洁和她的整个创作。
本文的基本结构有引言、正文和结语三部分。
引言主要指出该课题的研究意义和目的。
正文分三部分:首先,从文本分析入手,梳理了小说的结构、主题以及人物;其次,通过对张洁创作经历的简单回顾,发现《无字》实现了作家对自身创作的三个突破。
同时分析了作家特殊的个人经历与她小说中一些富有争议问题的关系;最后,立足两性关系的立场,审视她小说中的男女。
张洁的小说清晰地记录了寻找男性不得,转而嘲讽、贬损的过程,探求到潜意识中她对女性的普遍失望情绪,由此直接导致了她的小说文本拒绝男性的参加,多是女性的自言自语。
对男女两性的双重失落下,张洁的小说呈现出明显的情感自诉倾向。
结语部分简要介绍了张洁的新作《知在》。
简述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的研究摘要:张洁是一位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的女作家,随着90年代中期以来女性文学研究地位的不断提升,其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受到越来越多的批评者的关注,本文列举并简要分析了研究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的经典性论著,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未来研究的可能路径。
关键词:张洁作品女性意识研究两性声音自1978年凭借《森林里来的孩子》初登文坛,张洁的作品就引起了文坛的广泛关注与争议,仅1978到1987十年间国内对张洁的评论文章就达到了160多篇。
这一时期的批评关注点是其作品风格、主题等方面。
随着90年代中后期,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不断输入,更多研究者尝试着以这种新的理论来解读女性作家的创作。
此时,作为新时期女作家旗手的张洁再次受到了研究界的关注,她的创作也在更大程度上被纳入到了中国当代女性主义文学的范畴,考察其作品中女性意识及其发展变化成为了近十年张洁研究的焦点。
一、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研究现状评述张洁创作中的女性意识在其作品中的显现程度不尽相同,在《沉重的翅膀》、《谁生活得更美好》、《条件尚未成熟》这类作品中,女性意识呈现隐匿状态,因此女性批评的研究者们更倾向于选取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相对凸显的作品进行研究。
著名批评家荒林认为张洁前期代表作品《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和《祖母绿》三篇小说“呈现了作家对女性问题思想的连续深入和统一性,表现了作家对女性新的价值确立的强大热情”。
如果说《爱,是不能忘记的》所喧寓的,是一个关于理想爱情与理想男性的神话,那么《方舟》则称得上是一篇预示着理想破灭的“愤世之作”。
80年代中期,张洁作品风格转型之巨,不禁让人哗然,此时的张洁以老辣、尖酸的形象极尽讽刺,理想的爱情神话破灭了,理想的男性偶像倒塌了,对此王绯认为,“张洁的审丑意识有着很强烈的性别色彩,在男/女二项对立中,她故意让他们原形毕露,让他们丑态百出。
”度过这段偏激、锋利的创作时期,张洁的以其特有的女性姿态书写了两部现实主义作品《红蘑菇》和《她吸的是薄荷味儿的烟》,这两部作品既不同于早期的纯情之作,又有别于她前一阶段的狂怒与怨愤,蕴涵深刻的女性觉悟。
执着的文学女性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张洁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作家,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获得两届茅盾文学奖的作家。
从《爱,是不能忘记的》、《沉重的翅膀》、《方舟》、《祖母绿》、《世界上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到《无字》,新时期文学三十年间,张洁一直以她优秀的文学作品陪伴着我们和我们的时代。
她的小说,尤其是她中后期的女性主义作品,显示了中国本土意义上的女性自觉性。
小说中,女主人公钟雨以一位“隐忍的热恋者”形象出现。
钟雨爱情的叙述由笔记本中的文字与女儿的回忆共同构成。
打动读者的是女主人公对男主人公的思念。
为了看一眼他乘的那辆小车,她煞费苦心地计算过他上下班可能经过那条马路的时间;每当他在台上做报告,她坐在台下,泪水会不由地充满她的眼眶。
她和他之间的交往,最接近的是两个人的共同散步。
彼此离得很远地在一条土路上走。
钟雨是女作家,她和他之间借由写小说/读小说来传达感情。
钟雨的文学女性身份是重要的,这带给爱情故事讲述时的隐性动力和合理理由。
柄谷行人说,“阅读西洋‘文学’本身给人们带来了恋爱。
”正如包法利夫人阅读爱情读物才会疯狂地追求“爱情”,子君阅读新文学才学会自由恋爱,在整个中国现代至当代的文学史上,经典爱情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镌华(冯沅君《隔绝》),莎菲女士(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林道静(杨沫《青春之歌》),都有文学女性的身份特征。
“接受'文学'影响的人们则形成了恋爱的现实之场。
”精英男人与文化权力爱情故事脱离不了身体与性。
《爱,是不能忘记的》中,爱情的炽热和专一以肉体的“不在场”完成。
肉体没有参与甚于参与——钟雨二十多年来始终把日记本和契诃夫文集(他送给她的礼物)带在身边,临终时要求女儿把契诃夫文集与笔记本一起火葬——与其说钟雨是从精神层面完成了对“他”的爱情的坚守,不如说她是以精神无限强大以至消弭肉体的方式完成了对爱情圣坛的献祭。
爱情的神圣性也由此生发:“那么,有没有比法律和道义更牢固、更坚实的东西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呢?”爱情甚于婚姻形式的判断早在五四时代就已经被讨论和认可。
【篇一】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读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呼唤爱的权利呼唤爱的权利——读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李爱萍桐乡市凤鸣高级中学浙江省桐乡市环城北路832号 314500对于多年来的创作,张洁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评价:“我的作品并没有新的故事,新的情节,新的人物,有的只是一颗执着地追求真谛的心。
”②一直以来,张洁以一颗女性的执着之心写了她在情感之路上的苦苦追寻和思索。
爱情是尘世的,又是理想的,爱的权利有可能被各种各样的现实所束缚。
然而,作为主体心灵的一种理想,它却永远珍藏于心间。
尤其对于一个女人,爱是她与生俱来的情感与向往。
发表于1979年的《爱,是不能忘记的》第一次写了一个有着较高文化层次的知识女性对爱情的执着和憧憬。
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是一个纯粹的爱情故事,演绎的是两个热切相爱的男女跌入他们心目中充满美感和诗意的爱情时的心甘情愿。
由于男主人公那份在道义和苦难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现实婚姻,两个人无法在现实中结合。
用男主人公在作品中的一句话来说:“为了另一个人的快乐,他们不得不割舍自己的爱情……”只是这一句话,就概括了故事里的两个人全部的痛苦。
钟雨在这篇故事里,为爱而爱,不沾染世俗的任何东西,因为一份不能实现的爱而生活在精神炼狱中。
对于爱人当作爱情信物送给她的那套书,她“爱得简直像是得了魔症一般”;她们不能见面,“为了看一眼他乘的那辆小车以及从汽车的后窗里看一眼他的后脑勺,她煞费苦心地计算他上下班可能经过那条马路的时间”;她心疼他的身体却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暗暗担心“没人阻止他吸烟”,“担心他又会犯了气管炎”。
他们不能在一起,但是她却从未让爱着的人在她的生活里缺席。
她在笔记本里倾诉衷肠,像妻子和丈夫聊家常一样说她的思念,说孩子的淘气,说写作的苦恼,日记本就是她的丈夫,她灵魂的伴侣。
在她的后半生中,常常活在她为自己制造的和他在一起的幻觉中,在写累了喝着茶出神的时候,在他们唯一一起走过的小路上一遍又一遍来回的时候,在她出差回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月台上的时候,她都和他在一起。
张洁:一个感伤的作家
魏兴荣
【期刊名称】《新闻爱好者:上半月》
【年(卷),期】1994(000)007
【摘要】最早读张洁的作品是《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等.忘了是在怎样的心绪下读《爱》文的,记得当时的思绪老游离到小说外,只记得里面有一位“老干部”.而对《方舟》则记得是写了几个离异后的独身女人的生存状态,还记得那小说中有一副几个女人在一起的漫画式、素描式插图.
【总页数】1页(P45-45)
【作者】魏兴荣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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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部兼具艺术灵性与学术厚重的作家论专著——评周志雄的《生存境遇的追问:张洁论》 [J], 陈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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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女性文学(3课时)(二)女性文学概念:女性文学指由女性作家创作的反映女性问题的作品。
(三)当代女性文学概况1:17年文学中的女性文学17年脱离了表现女性世界的规矩,女性意识隐藏起来。
艺术个性、性别特征隐退。
女性意识当时被看作小资产阶级意识。
宗璞的《红豆》和茹志娟的《百合花》因为叙事角度和笔调都是女性化的、诗意的而遭到批判。
2:新时期女性文学创作(1):在中国现代史上成名的前辈女作家在当代焕发青春。
如冰心、丁玲、杨绛、草明、韦君宜等。
A:冰心:从多年沉默中走出,进入创作盛期她是中国20世纪文学史中影响广泛、长久的作家。
晚期作品成就很高,小说与散文都进入炉火纯青的状态。
如《从八十岁发起的誓言》B:丁玲:《杜晚香》、《牛棚小品》、《风雪人间》等。
C:韦君宜:《老干部别传》、《洗礼》、《母与子》D:杨绛《洗澡》、《干校六记》(2):50、60年代成名的新中国第一代女作家,很多人都成为新时期文学的中坚A:宗璞《我是谁》、《三生石》、《南渡记》B:茹志娟《剪辑错了的故事》C:刘真《黑旗》D:柯岩《船长》(报告文学)、《寻找回来的世界》(3):新时期崛起的女作家张洁、谌容、凌力、霍达、戴厚英、程乃珊、舒婷、陆星儿等(4)八十年代中期的崭新一代的女性作家群残雪、蒋子丹、张辛、迟子建、张抗抗、张辛欣、铁凝、王安忆、池莉、方方等(5)90年代成为焦点的作家,如陈染、林白、卫慧等。
(四):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1:女人也是人(五四到80年代)五四时期女性作为人的意识觉醒,女人是和男人一样的人,小说通过掩盖女人的性别身份,来突出女性与男性平等的地位。
小说中忽视性别差异的写法,一定程度上迎合了女性解放的趋势,但也造成了小说中的女性人物雄化的弊端。
2:女人就是女人(90年代)90年代市场经济繁荣,都市文化繁荣,女人成为欲望和消费的热点和卖点,这样的语境下,以女性性别身份为荣成为写作时尚。
这是一个充满偏执论的反驳,只见女人不见人。
摘要冉阿让和莫征,来自不同时空、不同国度,出自不同作家笔下的两个人物,两者之间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同时也有着强烈的可比性。
相同或相似的历史条件、人生经历、性格特质孕育了他们比较接近的生命轨迹。
通过对雨果的《悲惨世界》和张洁的《沉重的翅膀》的分析,进而从纷乱动荡的历史背景、曲折跌宕的人生历程、善良淳朴的性格特质三个方面对冉阿让和莫征做出异同比较,从而揭示出在历史发展长河中不同时代背景下不同人物的不同命运,也让我们更深层次去了解人物内心及其背后的故事,并感受体会当时的社会现状,更从侧面反映出两个人物在诸多因素下被成功塑造成典型的必然性关键词:冉阿让莫征异同比较引言雨果以拿破仑战争为大背景以社会底层受苦受难的穷人为对象创作出了《悲惨世界》,从而塑造了一个穷苦男人的典型——冉阿让;无独有偶,远在东方的中国也在文化大革命前后出现了一个类似的人物,这便是中国当代作家张洁笔下《沉重的翅膀》中的莫征。
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因为莫征从小的法语教育使他走进了冉阿让的《悲惨世界》,加上后来文革的变动致使他生命轨迹的偏离,使他产生了与冉阿让同病相怜的感觉,对冉阿让又是爱又是心疼,从此便将两人无形的联系在了一起,下面就让我们走进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去感受冉阿让与莫征两人生命经历、性格特征的异同。
正文一、从生活背景分析两人的异同生活背景对一个人生命轨迹的导向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变幻莫测的历史演变、光怪陆离的社会环境,以及动荡不安的政治时局都在潜移默化中雕塑了众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尤其是那些有着曲折坎坷人生的,在故事的开场便纂写了他们注定一生的苦难命运,《悲惨世界》中的冉阿让和《沉重的翅膀》中的莫征便是这行色中的两个典型。
(一)苦难的根源——动荡的社会冉阿让和莫征,两人都处于社会的乱世,一个处于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混乱时代,一个立于文化大革命前后的尴尬境地,不同的动荡却带来了类似的不幸遭遇。
两个人物的出场都是在他们人生的转折点,已经有精神升华的倾向,但在努力走向光明之前都不免回顾了一下过去的黑暗。
从《方舟》看张洁女性小说创作
张洁以对社会生活的广泛关注,成为新时期文学发展进程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
作为女性的张洁,对女性文学的贡献在于创作了一系列以女性问题为主题的小说,在这些作品中“既有对今日女性爱情观的表述,又有对未来婚姻的畅想,既有对至今仍阻碍妇女解放的社会因素的犀利批判,又有对妇女本身品格气质的厚望,……可以被看作新时期妇女解放的宣言书与沉思录”。
张洁正是以对女性爱情与婚姻、事业与尊严的执著关注,奏响了关于女性解放痛苦理想的绚丽而悲壮的乐章。
《方舟》预示着张洁创作的转向,从痛苦浪漫的理想爱情,走入了女性严峻的生存现实,致力于爱情婚姻视野下的女性命运思考。
这是一篇愤世之作,它通过三位离婚寡居的中年女性知识分子在生活中遭受的各种冷遇、侮辱与打击,沉痛地揭示了传统伦理观念对于离婚女性的或显或隐的迫害与歧视,有力的呼唤着女性尊严的重新树立与观念道德的进步。
单纯的爱情并不能满足女性全部生活的需要,张洁在经过女性“寻找爱情”后,从爱情、婚姻这一起点跨出了新的一步,直切女性自身价值的探求,将自我价值的实现放在首位。
“女人,女人,这依旧懦弱的姐妹,要争取妇女的解放,绝不仅仅是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的平等,它要靠妇女自强不息,靠对自身存在价值的认识和实现”。
这一宣言似乎是张洁有意对前一时期女性定位的矫正。
《方舟》中三位女人公梁倩、荆华、柳泉在追求独立人格、个人事业
和理想之中付出了许多艰辛,招来许多冷眼,正如文章开头的一句话:“因为你是女人,你将格外地不幸!”在传统的伦理道德中,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属物,只应当是贤妻良母,在社会上没有经济和政治的独立。
而《方舟》中三女性则是被男性离弃、侮辱、非议的离婚女人。
如果她们默默地承担这一切,那么她们也可能家庭幸福,但她们清楚地看到要实现真正解放,实现自身价值,不但在经济上和政治上要求独立,而且还应该包括妇女本人以及社会对她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正确认识。
妇女本身也就不复存在了,因此她们敢于冲破旧的樊篱,追求人格的独立。
然而女性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是痛苦的,她们不仅仅负起生活的全部重担,而且还要竭尽全力去得到社会的认同。
柳泉等人受到魏经理等男性的纠缠,居委会贾主任的窥视,现实中“她们的生活永远是一个坎子没完,另一个坎子已经等在那里”。
《方舟》中的三位主人公面前放着爱情和事业两个矛盾,到底是要爱情呢?还是事业呢?“也许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要事业,你就得失去做女人的乐趣,你要享受做女人的乐趣,你就别要事业”。
张洁正是清楚地看到女性在夹缝中的生存状态,认识到了如果没有全社会的精神觉醒,尤其是男性对女性独立人格的尊重,女性的真正解放只能落入现实的窘境,而只能感叹:“做一个女人,真难”。
《方舟》中的梁倩、柳泉和荆华不再像钟雨和曾令儿那样咀嚼命运的悲剧,不在感情上进行自我禁锢,当她们的追求与旧道德形成尖锐的对立时,她们没有屈服于旧道德,而是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去维护个人尊严和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她们知道要取得自身解放,首先要战胜
自己,彻底与旧道德决裂,尽管现实生活很严峻,但是为了自己人格的独立,为了实现自身的价值,建立新的道德观。
荆华这位思想,学识都直压须眉的知识女性却不得不过着清贫而孤独的生活,柳泉在专注于工作时却陷入男女间的桃色纠葛中,以及梁倩面对繁杂的工作倾其全心而被讥笑嘲弄的苦楚,这一切构成了她们的事业和生活中的苦楚。
但是有人曾说:“女性一旦披戴上精神的镣铐,就开始倔强地塑造自己足以与男性与社会抗衡和竞争,全面实现自我存在的社会形象。
她们追求独立的人格、高尚的理想、丰硕的事业”。
三女性正是在旧道德观的基础上,探求新的道德观,实现人的全面和谐的发展。
钟雨和曾令儿的一生是自我束缚的一生,而三女性艰难而痛苦的一生,是对旧道德的挑战,充满了悲壮色彩,引起人们的崇敬和沉思,在钟雨和曾令儿身上我们看到传统观念的缩影,而在梁倩、柳泉、荆华的身上则可看到新的道德建立。
为了消解两性之间的不平衡,张洁就在写作中将那些优秀的女性以无性的姿态面对事业和人生,她们。
只能作为“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被社会认可,她们不仅在外形上一反传统的女性形象,长得不漂亮,而且在行为举止上更没有“女性特质”,梁倩、柳泉、荆华三位女性都抽烟、喝酒,张嘴就骂人,不擅长传统女性分内的工作。
她们马虎又潦草,她们甚至养不活一盆花,没有闲暇生炉子,不愿意认认真真地做饭、煮开水,却又不能不像男人一样为了起码的生存去卖苦力。
得不到异性的抚爱与帮助,也无需像贤妻一样去操纵丈夫,自由和独立携着沉重的生活压力和灵魂的无所依傍。
她们只能自己为自己酿制
若酒,再与自己干杯。
彻底抛掉了无穷思爱和脉脉含情。
如果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和《祖母绿》是对爱的精神性质的定位和表现的话,那么《方舟》则是对女性的性别立场进行的定位。
《方舟》中妇人的不幸,在一定意义上也是精神与物质间巨大落差的悲剧。
老实说,在我们目前的社会条件下,妇女无力承担太多的人生角色,无力独自一个人应付繁重驳杂的生活压力,传统习俗和物质条件的限制也使当代中国妇女难以享有西方独身主义者的精神与
自由。
由西方女权运动衍生出来的独身女性的那种对性别角色的否定态度,那种贪欲一切足以增进个人自由发展的精神,那种沉湎于借游戏、旅行、艺术等满足个人发展的愿望,那种执著于按照个人的兴趣自由从事休养、娱乐、社交、社会工作或私人慈善事业的追求,对于挣扎于“方舟”的中国妇女来说,几乎是一种奢侈。
张洁怎能不慨叹:“做一个女人,真难。
”它穿透了女性人生。
纵观整部作品,在《方舟》中张洁始终是一个“痛苦的理想主义”者,她始终以一种社会悲悯和人世俯瞰的精英姿态,传达对女性、人生的体验,既悲痛又充满希望,总之为了那反抗,为那自我价值实现的努力,为了女人,我们也值得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