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唯物主义和哈贝马斯的社会进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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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哈贝马斯“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的技术哲学思想摘要:人类在进入二十世纪以来,科学和技术在我们日常生活和工作的地位中所扮演的角色日趋重要,同时它的作用和功能也在发生着变化。
针对这种现象的出现,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领袖——哈贝马斯对此提出了全新的理论,即作为‘意识形态’的科学技术理论,本文试图对这种全新的理论观点作一简要的解读。
关键字:意识形态、科学技术、政治尤尔根·哈贝马斯,德国著名哲学家、理论社会学家、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领袖。
哈贝马斯是一位多产作家,他最具有影响力的著作是1981年问世的两卷本的《行为理论》。
《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是哈贝马斯1968年8月问世的一本重要论文集。
其中大多发表于1963年至1968年。
只有《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一文是这年7月为纪念马尔库塞70诞辰写成的。
进入二十世纪以后,科学技术与我们人类的生活关系日益紧密。
特别是从十九世纪的50年代开始,西方的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都先后掀起不同程度的科学革命,而革命的结果不仅有力地推动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同时,科技进步的负面效应也开始不断地显现出来,那么究竟我们持技术悲观论呢还是持技术乐观论呢?哈贝马斯就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提出了“科学技术即是意识形态”的命题。
但是,历史上第一个把科学技术作意识形态并且认为科学技术执行意识形态的职能并不是由哈贝马斯创见的。
第一个试图揭示专门科学知识与政治传统之间联系的是M·韦伯。
以哈贝马斯为代表的第二代法兰克福学派继承了韦伯的这一观点。
在哈贝马斯的这篇“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的论文中,由于有一部分写作目的是为了纪念马尔库塞诞辰七十周年,因此,在书中作者对马尔库塞的理论思想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继承和批判。
马尔库塞也是法兰克福学派的著名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意识形态理论的主要内容是技术理性批判,即他的意识形态理论主要是通过其技术理性批判理论来得以阐述。
[1]而哈贝马斯的意识形态理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技术哲学理论更多的是把技术与政治实践相结合,以科学和技术的发展来证明政治的科学化或技术化。
“新启蒙辩证法”———哈贝马斯的现代性理论[摘要]文章介绍了哈贝马斯对以“合理化”概念为核心的现代性批判思想的反思,指出哈贝马斯区分了现代性的规范理想和它的不合理的实现形式,认为资本主义合理化的危机并不等于现代性和理性本身的危机,并认为,不论哈贝马斯面对现代性的辩证态度,还是他现代性理论的研究纲领本身,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但不能像哈贝马斯本人那样,认为它能够取代马克思的资本主义批判理论。
[关键词]合理化|启蒙辩证法|现代性|生活世界|殖民化一、哲学与现代性RJ伯恩施坦曾敏锐地指出:“也许我们可以把哈贝马斯的整个理智方案和他的基本立场概括为写一部新的《启蒙辩证法》———一部既公正地对待启蒙传统的阴暗面,解释它的原因,又要兑现和阐述自由、正义和幸福的希望这些仍然固执地向我们诉说的东西。
现代性方案既不是残忍的幻想,也不是一个已经变成暴力和恐怖的幼稚的意识形态,而是一个仍然引导和为我们行为规定方向、并有待实现的实践任务。
”①这段话对理解哈贝马斯现代性理论的主旨和意义具有重要意义。
德国近现代哲学思想传统始终贯穿着一种现代性的问题意识,黑格尔对市民社会的批判、马克思的异化劳动和商品拜物教理论、韦伯的合理化理论、卢卡奇的物化理论以及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的工具理性批判,其核心问题都是对理性在现代性中的命运做出诊断。
哈贝马斯正是在这一传统中确定自己研究方向和问题的。
正如他自己所说:“阅读阿多诺给了我勇气,去系统把握卢卡奇和科尔施历史地陈述的作为韦伯意义上的合理化的物化理论。
也就是在那时,我关心的问题就变成了现代性问题,即理性在历史中以扭曲形式实现的现代性病理学。
”②作为合理化的现代性理论要解释的不仅是理性概念本身,而且也包括它在现代文化和社会制度之中的表现。
但是,在哈贝马斯看来,马克思、韦伯、卢卡奇以及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等人的研究方法和结论存在着问题。
他们从传统意识哲学出发对理性和合理化的研究,无法全面把握合理性概念的内涵,《启蒙辩证法》得出的理性悲观主义结论已经表明,批判理论陷入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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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最全的学术论文期刊文献年终总结年终报告工作总结个人总结述职报告实习报告单位总结作者简介:李晓伟(1983年-),女,吉林省磐石市人,吉林省磐石市实验中学政治教师。
摘要: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对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所做的简明而完整的概括,是想要准确理解唯物史观的人们都不能不研读的经典论述。
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观点即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以及精神生活,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石。
然而,理论的命运同历史的进程息息相关。
每当历史处在转折点时,新的实践便会对原有的理论提出挑战。
此时,原有的理论往往会出现某种危机。
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命运似乎也是如此。
因此,对历史唯物主义进行客观反思,用时代发展的眼光去看待历史唯物主义,对现阶段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历史唯物主义重建反思一、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内容历史唯物主义是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的科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历史唯物主义作为科学的历史理论,它既是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的产物,又是人类认识发展的必然结果。
自从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9世纪40年代创立了这一崭新的历史观以后,它不断在实践中接受检验,内容上不断充实,形式上日臻完善,并且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历史条件的变化而不断丰富。
其中的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原理使我们看到,生产力、生产关系、生产方式、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社会存在、社会意识等唯物史观的基本术语在不断地被安排在一个完整理论体系和话语系统之中。
另外,在社会结构中,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分别扮演不同的角色。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辩证关系原理,充分说明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是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
这也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哲学奠定了历史理论基础。
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包括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对历史发展起决定作用。
为什么哈贝马斯说马克思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在当代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已经不完全适用了
因为哈贝马斯认为马克思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有以下几点不足:
(1)把人类自我产生活动和交往活动仅仅归结为社会劳动,而没有区分作为工具行为的劳动和人际交往行为。
(2)没有看到晚期资本主义科学技术已经独立成为价值创造源泉,劳动价值论与剩余价值论已经过时,科学技术在当代已经不仅仅是支配自然的生产力而且也是统治人的意识形态了,使人的交往行为愈益不合理化。
(3)由于当代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构成和社会功能都发生了重大变化,生产力不再起到解放人类的作用,生产关系已经扩大到一般的交往关系也不再体现劳动与资本的对立。
因此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已经无法说明晚期资本主义的发展。
(4)当代社会、国家、交往、科技不再以经济基础为转移,反过来却对经济基础起到决定作用,因此经济基础一般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也不再适用了。
2021哈贝马斯对“生活世界”的理解及其意义范文 哈贝马斯是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的主要代表人物,他对前辈的“社会批判理论”进行了重大的改进。
他哲学研究的特点是拒绝纯思辨的形而上学,强调经验对哲学研究的重要性,因此他把“带有实践意向的社会理论”建构作为自己哲学的理想。
哈贝马斯被认为是一位原创性很强的理论家,所谓 “原创性很强”是指哈贝马斯对既有理论成果的创新性贡献。
他的生活世界理论就是这种创新的代表之一,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论克服了胡塞尔、海德格尔和维特根斯坦的抽象性和纯粹的语言性,把生活世界与现实社会问题的批判结合起来,尤其强调了语言的交往活动而不是语言本身的基础构成意义,把人们的交往活动视为生活世界得以存在的根基,这与其他学者强调于语言的建构意义是不同的,在比较中看,哈贝马斯赋予交往活动的根基性建构意义才具有真正的合理性和深刻性。
1哈贝马斯对“生活世界”的理解 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理论摒弃了了胡塞尔的先验主义,但又保留了胡塞尔的意向性特别是主体间性思想。
他把生活世界看做是人的存在境遇,是先于命题和理论的经验性前提,它具有主体之间的“共享性”.他概括说: “生活世界是由诸多背景观念构成的,这些背景观念或多或少存在着不同,但永远不会存在什么存疑。
这样一种生活世界背景是明确参与者设定其处境的源泉。
通过解释,交往共同体的成员把客观世界及其主体间共有的社会世界与个人以及(其他集体)的主观世界区分开来。
世界概念以及相关的有效性要求构成了形式因素,交往行为者可以用它们把各种需要整合的语境与他们自身所处的明确的生活世界协调起来。
”[1] 哈贝马斯提出生活世界的概念主要是服务于其交往理论的,所以它被理解为一种具有社会功能的文化背景,主要是主体间性的背景知识和信息,因为这种背景通过日常语言来表现,所以他的生活世界概念本质上是指话语世界。
他说: “我首先引入生活世界概念,用来作为沟通过程的相关概念”,“交往行为的主体总是在生活世界的视野内达成共识”.[2] 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概括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的本意。
历史唯物主义和哈贝马斯的社会进化观陈映霞 哈贝马斯认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种社会理论能够解释社会进化或者哪怕仅仅是做相应的构想。
无论是历史唯物主义还是角色理论、学习理论或者系统论,都只能证明自己在既定的现象领域中比在其他现象领域中是更适用的,没有哪一种理论能够创立一种具有丰富内容的和可以加以检验的社会进化的理论①。
历史唯物主义只是在社会运动和阶级冲突的领域中做出了较好的解释,却没有实现它自身所树立的宏伟目标———“唯物地”说明整个社会历史发展进程。
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似乎只是把历史唯物主义当作某种指导思想和方法,当作一种“用系统的意向去叙述历史”②的启迪学。
后来,经过斯大林的解释,历史唯物主义更是变成了某种僵化的教条体系。
所以,哈贝马斯认为,对待这样一种“鼓舞人心的潜在力量仍旧(始终)没有枯竭的理论”的正确态度,不是“复辟”(回到已经腐朽的最初状况上去)或“复兴”(对已被人们所抛弃了的传统的更新),而是“重建”(把一种理论拆开,用新的形式重新加以组合,以便更好地达到这种理论所确立的目标)③。
于是,以他的交往行动理论为指导,哈贝马斯开始重建历史唯物主义。
一 我们可以把哈贝马斯关于社会进化的主要观点表述如下:11对社会进化理论基础概念的置换。
哈贝马斯认为,“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的规范基础方面,从最初起就缺乏某种明晰性”④,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范畴不够抽象,不能说明社会的普遍特征。
生产关系只是在资本主义阶段才充当了社会的“制度框架”,采取了经济的形式,在此之前和之后这一功能都是由别的社会系统担当的。
生产力在技术和科学上的进步使统治具有某种合法性时,也“不再是解放的潜力”,并总能“引起解放运动了”⑤。
因而他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联系,似乎应该由劳动和相互作用之间的更加抽象的联系来代替”⑥。
所谓“劳动”,或曰目的理性活动,是一种“工具的活动,或者合理的选择,或者两者的结合”,“工具的活动按照技术规则来进行,而技术规则又以经验知识为基础……合理选择的行为是按照战略进行的,而战略又以分析的知识为基础”。
“相互作用”则是“按照必须遵守的规范进行的,而必须遵守的规范规定着相互的行为期待,并且必须得到至少两个行动的主体[人]的理解和承认”⑦。
它等同于“交往活动”,即以符号为媒介的相互作用。
而社会进化就表现为这两个方面的合理性程度不断提高的过程。
“手段和手段选择的合理化,就是生产力的提高,即社会对知识的有成效的补充和使用”⑧。
但在工具合理性行动中,行动主体遵循的是战略原则(只追求目标的实现而不考虑手段如何),这可能会造成对社会整体的危害,因而需要把战略①④⑤⑥⑦[德]哈贝马斯:《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李黎、郭官义译,学林出版社1999年版,第72、71、49页。
[德]哈贝马斯:《交往与社会进化》,张博树译,重庆出版社1989年版,第99页。
②③⑧[德]哈贝马斯:《重建历史唯物主义》,郭官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33~134、138、3、29页。
行为限制在以“主体通性”(主体之间能就某事或情况达成某种一致性或共识的能力———作者注)为基础的有约束力的规范范围内。
而这种规范或制度“只能从行为主体对自己行为的责任感和行为规范的辩护能力的道德实践方面使交往行动合理化”①,即依靠交往活动中行为主体语言表达意向的真诚性和规范的正确性来保障,才有可能达成某种共识,采取一致行动,从而推动整个社会向前发展。
21对社会进化动力的阐述。
基于劳动和相互作用这对分析社会历史的基本范畴,哈贝马斯认为,马克思把社会进化的动力仅仅限制在“客观化思维的局部领域中,即限制在技术的知识和组织的知识,工具的行为和战略的行为的局部领域中”,也即“生产力的领域中”,这是对“富有进化成果的、产生出划时代的发展动力的学习过程”的片面理解。
真正的学习过程在哈贝马斯看来,应该不仅体现在生产力领域中,“甚至在道德观的领域中,在实践知识、交往行动和用共识来调解行为冲突的领域中,也存在着学习过程……而且只有这些学习过程才可能使新的生产力得到使用”②。
因为社会本身不能单独实现进化,只有把社会系统和个性系统结合在一起,才能构成一个有进化能力的系统。
个体作为学习主体,其学习成果能够转变为某种集体认知潜能,当社会进化中出现偶然产生的系统问题时,社会能够把这种潜能运用于重组行为系统,使社会形成新的组织原则(制度框架),建立新的社会一体化水平,从而使现有的生产力的使用或新的生产力的产生以及社会复合性的提高,在这个框架所限定的可能性空间中有了实现的可能。
因此,道德规范结构的发展是社会进化的“起搏器”,规定着社会发展的方向。
这样,哈贝马斯从劳动和相互作用出发,根据个性系统和社会系统结构上的同源性,即社会形态、集体同一性和自我同一性的一致性,提出社会进化是一个行为主体在生产力领域和交往行为及用共识解决行为冲突的道德实践领域中的学习过程,并且后者在社会进化中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
二 哈贝马斯虽然是从他的交往行动理论出发,实现对历史唯物主义的重建的,但是他的这种重建还是产生了某种积极的效果,并富有深刻的内涵和影响。
首先,哈贝马斯批判了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一些片面理解,主要是历史客观主义和“经济还原论”的观点,从而有利于我们正确认识历史唯物主义。
历史客观主义认为,社会领域与自然领域具有相似性,因而自然科学的逻辑同样适用于社会科学,主张把多姿多彩的社会生活还原为冰冷的、可计算的、精确定量的自然现象。
哈贝马斯认为,“这种历史客观主义首先渗透在第二国际的进化论中”,甚至在马克思的著作中也存在着历史哲学的遗产“不加反思就起作用的现象”③。
所以,今天重新接受历史唯物主义的社会进化观时,必须谨防这种借用自然科学逻辑的“机械决定论”的观点,以至用某种坚实的、客观的、无可阻挡的历史规律代替了批判的力量和社会实践的重要性。
而经济还原论者认为,“在任何社会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按照这个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的标准,形成一个经济结构,这个经济结构决定着这个社会的一切其他局部系统”④,即经济基础决定着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
哈贝马斯认为,基础领域并不总是与经济系统相一致的,这只是在资本主义社会才出现的现象。
并且,经济还原论者无法解决生产力发展的动因问题,当他们把一切社会事实都归因于生产力的发展时,却不能说明引发生产力发展的“第一推动力”,这一问题脱离了他们的视域,被认为是某种不言而喻的事情。
哈贝马斯根据他的交往行动理论,认为社会发展不能单凭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来衡量,还必须从以某种组织原则为核心的社会一体化形式的成熟程度来考虑,并且后者比前者更重要。
哈贝马斯对这两种错误观点的批判,在一定程度上击中了它们的要害,为我们正确理解社会进化过程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社会过程确实不同于自然过程,社会过程是具有主体能动性的人的活动的过程,特别是历史人物的选择经常影响着社会发展的进程和方向,社会进化体现为一个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相统一的过程。
其次,哈贝马斯对交往理性和规范结构的突出强调,有着深刻的理论意义和时代意义。
西方近代的理性化过程,如韦伯所言,是一个“自然的祛魅”过程和工具理性活动占支配地位的过程,对工具理性的过度推崇导致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和环境问题,如环境污染、资源短缺、政治腐败、金钱至上、功利主81 天津社会科学 2003年第5期①②③④[德]哈贝马斯:《重建历史唯物主义》,第31、7、4、153页。
义等,道德和价值等人性中最崇高的东西被挤到了社会的边缘。
针对此种现象,一些有识之士纷纷展开了对理性主义的批评,走上了非理性甚至反理性的道路,如福柯、德里达等一些后现代主义者提出要解构一切,只要差异和多样性,根本否定理性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作用。
哈贝马斯并不反对理性在社会进化中的重要作用。
但是,他反对近代以来被绝对化和狭隘化了的理性主义,他顺应时代潮流,提出以实践理性、交往理性来代替纯粹理性,赋予规范结构和道德实践领域以社会“起搏器”的作用。
他认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重蹈近代的覆辙,陷入对生产力的过度推崇和对工具理性的实用主义迷误中。
哈贝马斯对规范结构的这种强调,也是与当代的全球化趋势相呼应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特别是近20多年来,随着以信息技术和数字技术为代表的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发展,跨国公司的全球经营网络及其在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的影响的不断扩张,加强了世界各地人们之间的相互联系,交往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行为主体局限于封闭的环境中,他只会被瞬息万变的时代所淘汰。
在这样的经济一体化和全球化浪潮中,哈贝马斯提出要建立交往行动理论,要加强主体间的交流和对话,在一定意义上契合了时代发展的主流,因而能够产生深远的影响。
三 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出,哈贝马斯的这种“重建”是建立在他对马克思唯物史观一些基本范畴和原理的误解之上的,同时,他所提出的替代模式也具有不可避免的缺陷,并没有真正地超越唯物史观。
首先,在对一些基本概念的理解上,哈贝马斯曲解了马克思的原意,如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范畴,他就做了不同的解释。
他认为,“生产力”是由生产者的劳动力、生产技术的知识和组织知识构成的,它决定着能够掌握自然过程的程度①。
但是,他的这一概念缩小了马克思所使用的“生产力”的范围,去掉了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突出了科学技术知识的重要性。
同时,在他看来,“生产关系”是“那些能够确定劳动力以什么方式,在既定的生产力的水平上,同能够支配的生产资料结合起来的机构和社会机制”,也即能够“控制社会所使用的劳动力的方式,也间接地决定着社会所生产的财富的分配”②的机构和社会机制。
生产关系在这里超越了物质生产领域,进入到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充当了社会的“制度框架”,调节着整个社会的利益分配。
以至后来他觉得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两个概念都不够抽象,而主张以“劳动”和“相互作用”来代替。
但是,哈贝马斯忽略了他的劳动和相互作用两个范畴分属于不同的领域,前者只有纯粹的生产活动和人对自然的征服关系,后者只有纯粹的人与人之间的以语言、工具等符号为媒介的交往关系,他力图通过个体的认知结构与社会的认知结构之间具有同一性,即个体的自我同一性和社会的集体同一性之间具有相似性来沟通劳动和相互作用,即社会化的个体的学习成果能够储藏于集体的认知潜能之中,从而能在社会体制产生问题时,重组行为系统,建立新的社会一体化水平。
他以为这对范畴比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更能描绘社会发展的普遍性,却没有看到马克思在分析影响社会进化的众多因素时所使用的科学方法。
马克思从社会生活领域中抽出经济领域,又从经济领域中抽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他之所以能做这样的提炼,主要基于人类进行任何历史活动的前提首先“必须满足自身的物质需求”这个最基本的事实,他的抽取不像“经济还原论者”认为的那样是要把一切都最终还原为生产力的决定作用,而是认为在众多的社会因素中,物质生产领域起着基础性的作用,通过社会分工的中介,它影响着人与人之间的各种交往关系;同时,生产力本身又是受众多社会因素影响的,如前代的历史成果、实践主体的素质、科学技术的发展水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