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空间叙事研究及其反思_崔海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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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 学术界普遍认为叙事学的空 “空间 ” 间转向与知识理论界的 转向密不可分， 是在后者 《空间理论和文学空间 》 催化下萌生的。 陆扬的 一文具体 “文学 论述了空间理论对文学创作、 批评的影响， 他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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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代小说的空间叙事 》 事空间化特征， 如龙迪勇的 一 《故园》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 文， 以 、 等文本为例， 探讨了现代小说中空间叙事的类型和特征。认为空间具 “很多现代小说家不仅仅把 有很强的叙事功能， 并指出： 空间看作故事发生的地点和叙事必不可少的场景，而是 利用空间来表现时间，利用空间来安排小说的结构，甚 “ ‘空间 至利用空间来推动整个叙事进程。”进而指出： 性’ 和‘时间性’ 的创造性结合， 才是未来小说发展的康 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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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空间理论的关系不复是先者再现后者， 文学自身不可 能置身局外， 指点江山， 反之文本必然投身于空间之中，
!/ （ # $)’ ） ” 本身成为多元开放的空百度文库经验的一个有机部分。
二、 文本的空间叙事研究 空间叙事并非是近年来才出现的， 中国古代小说中 “在中国文 的空间叙事现象就非常突出， 正像浦安迪所说： 学的主流中……空间感往往优先于时间感。 从上古的神话
“叙事学研究既存在一个时间维度，也存在一个空 间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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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存在的问题也是非常突出的。因此， 总结与反思国 内的空间叙事研究成果，有助于对它进一步深入研究。 大体来看，近年来，国内空间叙事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 六个方面： 叙事学研究的空间转向； 文学、 影视文本空间 叙事解析；空间叙事理论兴起及其发展脉络；空间叙事 研究领域；中国古代空间叙事概念梳理；图像叙事理论 的探讨。 一、 叙事学研究的空间转向 任何叙事文学都是由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共同构筑 而成的， 只是不同时期叙事文本各有侧重而已。 以中国叙 事文学为例， 唐传奇已有生动的宴饮、 歌舞等场景描写， 叙 事空间得到极大的拓展。 !" 世纪的现代小说更是拓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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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空间叙事研究及其反思
!崔海妍
近年来，国内空间叙事研究主要集中在六个方面： 叙事学研究的空间转向；文学、影视文本空间叙事解 析； 空间叙事理论兴起及其发展脉络； 空间叙事的研究领域； 中国古代空间叙事概念梳理； 图像叙事理论的探 讨。 空间叙事研究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但是还存在着很大的不足： 对空间叙事理论的介绍多于建构， 当前 还没有形成系统的空间叙事理论； 空间叙事理论没有形成对文本分析的有效指导； 空间叙事研究缺乏本土意 识和主体意识； 国外前沿的空间叙事理论没有及时地翻译、 引入国内； 中国古代空间叙事理论与国外空间叙 事理论没有进行有效的对话和互补。对此， 我们应该树立本土意识和主体意识， 在中西文化交流的宏观视野 中积极建构本土的空间叙事理论， 并形成对文本空间叙事分析的有效指导。 & 关键词 ’ 空间叙事研究； 述评； 反思 & 中图分类号 ’ ,!") 叙事学。 4 四川成都 & 文献标识码 ’ （!""# ） & 文章编号 ’ %"". / 0%12 "% / "".! / ") （%#31 — ） 崔海妍 ， 女，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比较文学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 5
! * # 0 $"%* & "’( 1 本特征 ” 。此类研究者将单个文学文本中的叙
， 这为研究文本的
空间叙事特征奠定了理论基础。 余新明在 《小说叙事研究的新视野—— — 空间叙事 》 “人们在研究小说叙事时 + 就很注重研究时间在 中指出： 叙事中的作用+ 并几乎形成了关于时间叙事的一整套完 整而复杂的理论构架。而小说中故事发生、发展的另一 维度—— — —空间+ 则备受冷落。 ” 这种状况的出现与人们 对空间的认识相关。在以往的研究中， 空间处于附属、 次 要地位 + “始终在人物、情节、环境小说三要素之最末的 环境范围内游荡 ” 。 学者对空间有了新的 (, 世纪后半叶， “空间和意识形态是一种互相生产、 认识， 互为表征的密 不可分有机结合的关系 ” 。 空间在小说叙事中的重要作 “ ‘空间叙事’为小说叙事研究打开了一个崭 用被发掘， 新的视野”
《从线性叙事向空间叙事的转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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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语现代主义小说叙事结构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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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 、
小说的叙事个性 》 等文也都探讨了现代小说叙事空间 化的特性和方式。还有研究者从作品空间与作家创作的 《迟子建小说的叙事 关系入手， 探讨空间的叙事功能， 如 空间营构》 神。 文本空间叙事研究在细读的基础上对单个文本中 的空间构成、相互关系及其叙事功能等做出了分析，虽 然没有在宏观上建构出空间叙事的整体理论，但是对空 间叙事理论的研究还是颇有裨益的：一是证明了空间叙 事在小说中的重要地位，是构建文本意义及塑造人物等 的重要元素，提供了解析小说的一种新视角；二是为空 间叙事理论的建构奠定了基础。同时，大量的文本空间 叙事研究也存在着某种缺憾和不足，如，研究对象只是 集中于小说一种叙事文体， 其他叙事文体却很少涉及。 三、 空间叙事研究的发展脉络 空间叙事研究虽是新兴学科，但是也有一个兴起、 发展的过程，而学术界对空间叙事的发展历史不甚清 楚。 因此， 有学者对空间叙事的发展脉络进行了梳理。 周 和军在《论空间叙事的兴起 》一文中认为社会科学领域 引入空间维度是空间叙事研究萌芽的诱因。自 %#.* 年 “空间 约瑟夫・弗兰克提出“小说空间形式”的理论后， 形式” 逐渐成为判断现代小说的一种标准。上世纪 0" 年 代之后 1 在列斐伏尔和福柯的阐释和引导之下，对小说 的研究实现了空间转向。丹尼尔・贝尔肯定了意识流小 说突出空间的尝试，并把意识流小说所开创的“空间结
!%（ # $-’ ） ” 到明清章回小说+ 大都如此。 以往的学者在研究文
学文本时多注重叙事的时间维度， 而忽略了空间在叙事中 的功能和意义。 随着叙事学的空间转向， 叙事文本中的空 间元素得到了重视。 《 〈红楼梦〉 张世君于 "... 年出版的 的空间叙事》 是 “本书在理论上的创新意义 空间叙事研究的先行之作。 在于建构了一个自成体系的全新的空间叙事构架+ 不仅 填补了红学研究对空间叙事艺术整体研究的空白，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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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对叙事空间的关系及其营造目
的进行了分析，以此来把握作家的审美内核和创作精
四、 空间叙事研究的领域及方法 空间叙事研究为叙事学开拓了新的视野，它的研究 领域究竟可以涵盖哪些方面，学者对此进行了探讨。龙 “空间叙 迪勇在《叙事学研究的空间转向》一文中认为： 事学的问题域是非常宽广的。除了小说、 历史、 传记等传 统上偏重时间维度的叙事文本的空间化问题之外，像绘 画、雕塑、建筑等传统上偏重空间维度的艺术文本的叙 事问题， 亦当在空间叙事学考虑之列， 像电影、 电视、 动 画等既重时间又重空间的叙事媒体，亦当在空间叙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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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 上升到美学的高度1 指出空间的结构为 !" 世纪中叶 文化中主要的美学问题。约翰・伯杰指出：现代小说需 要一种明确的空间化叙事。戴维・哈维、苏贾延续并发 展了福柯、伯杰等人空间叙事的思想，他们重申批判性 空间的视角1 试图摆脱历史决定论的羁绊1 把叙事从时 间的牢笼里解放出来， 使传统的叙事空间化。 & %- ’ ( )22 + 2/ , 王安的《论空间叙事学的发展》一文较详细地梳理 了国外空间叙事学的发展，勾勒出空间叙事研究的发展 脉络。论文首先分析了约瑟夫・弗兰克的空间叙事理 论，认为弗兰克对空间叙事理论作出了开拓性贡献。弗 兰克的《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 》分析了现代作家终止 时间流、突出空间化的创作手法，认为现代小说具有空 间特征， 提出了叙事空间问题。后继者米切尔、 瑞恩、 安 ・达吉斯坦利、 约翰逊、 大卫・米克尔森、 埃里克・拉布 金、 凯斯特纳、 罗侬、 查特曼等学者都对空间叙事理论作 “佐伦的叙事空间理论是迄今为止最具实用 出了贡献。 价值与理论高度的模型。他对空间的讨论建立在文本的 虚构世界基础上 1 强调空间是读者积极参与的建构过 程。他从纵向区分了空间的三个层次 ( 地形学、 时空体与 文本 , ，逻辑清晰 1 分析细致而严谨，并在横向上提出了 空间度量的单位以及这些单位组合所表现出的不同空 间结构。” 王安认为： 空间叙事的转向是对哲学社科领域 里空间转向的回应， 不能脱离与时间的关联。 & %. ’ ( )%.! + %.* , 对空间叙事研究发展脉络的梳理有助于中国学术 界对空间叙事及其研究有一个明晰的认识，便于今后更 加深入的研究。
事中的空间元素对情节发展、人物塑造、意义建构等方 面的影响逐渐吸引了学者们的目光。叙事学研究由单纯 关注时间维度转向探讨空间叙事的特征、 功能。由此， 空 间叙事理论研究开始兴起，文学、影视文本的空间叙事 也开始受到重视。在国内空间叙事研究取得一定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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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空间叙事研究及其反思
叙事的心理、 感觉等空间， 小说形式空间化成为研究者不 可忽视的现象。 在西方学者列斐伏尔、 福柯、 约瑟夫・弗兰 克、 加布里埃尔・佐伦等人的带动下， 国内学者也开始将 目光投射于叙事中的空间维度， 提出了叙事学研究的空间 转向问题。 《叙事学研究的空间转向》 “空 龙迪勇在 一文中指出： 间也是叙事中的重要元素， 也是叙事学研究的重要维 度” ， 但在传统的叙事学研究中， 人们都忽视了对空间维 “现在， 度的研究。 叙事学是到了该重视空间维度上的研 ” 究的时候了。 论文探讨了叙事空间转向的文化背景， 首 “时间性对真实性的遮蔽 ” 先是人们认识到 ， 其次是空间 问题日益凸显， 福柯、 加斯东・巴什拉、 列斐伏尔、 丹尼尔 “空间结构 ” ・贝尔、 弗雷德里克・詹姆逊等都探讨过 和 “空间范畴” 。 作家也在小说中探索新空间化的小说形式， 自普鲁斯特和乔伊斯等人突破线形叙事局限后， 历经法 “新小说” “一种试图排除 ‘时间性’ 国 派， 的叙述手法开始 受到推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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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空间分为若干层次，论述各个层次的构成方式及其叙 事功能，以及各空间的相互关系、转换方式和空间叙事 节奏。此类研究的方法呈现出一种模式化，明显地受到 《 〈红楼梦 〉 张世君 的空间叙事》 影响， 而且没有超越张世 君的研究。 研究者的视野也过于狭小。 相比较而言， (,,% 年，复旦大学韩晓的博士学位论文《中国古代小说空间 论》有一定的突破，作者从总体上研究了古代小说的空 间叙事的方式，认为古代小说叙事空间转换和衔接的方 式主要有两种类型：直接转换与间接转换，并且从古代 小说中总结出空间结构的两种主要类型：板块式与套盒 式。论文最后勾勒了古代小说空间叙事的发展轨迹。 自 (, 世纪始， 小说空间形式化渐趋明显。中外现当 代小说的空间叙事特征逐渐进入研究者的视野，一些学 者敏锐、准确地把握住小说的新变，揭示了现代小说叙
! ’ # 0 $.’ 1 拓了中西叙事理论都尚未涉及的空间叙事领域。”
《时间性叙事媒 。 龙迪勇的另一篇文章
介的空间表现 》 探讨了语言文字这一时间性媒介表现空 间的内在心理机制， 从所指和能指两个层面分析了语言 文字空间表现的类型及其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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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文本研究多受其启发，集中探讨中国古典小说、 中外现当代小说和电影等领域的空间叙事特征。 中国古典小说的空间叙事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三 《儒林外史》 《水浒传》 国演义 》 、 、 等明清长篇小说， 这大 概是因为“叙述的空间化是中国古代长篇叙事的一个根
但是叙事学研究长期以来只是注重时间
“空间叙事 在叙述中的作用， 正如张世君所指出的那样： 是所有中国文学和西方文学叙事都存在的现象* 但人们 尚未给予它充分的重视和肯定 * 并对它进行深入切实的 研究。迄今为止的叙事学理论大都重视对时间的研究 * 强调叙事结构在时间序列中建构* 忽视叙事中的空间作
& ! ’（ (+ ） 用。” 随着 !" 世纪小说形式空间化的日益突出， 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