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丕到刘勰批评者的视角
- 格式:doc
- 大小:49.50 KB
- 文档页数:6
刘勰论“体性论”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文学走向自觉,文学批评中的文体观念也渐趋成熟。
在当时的文学批评中,有关“文体”或“体”的范畴被普遍使用,由于没有明确的概念性的阐释,“体”的含义就显得很复杂。
刘勰的《文心雕龙》作为这一时期文学批评的典范之作,其中关于“体”的论述也具有丰富多义的特点。
通过对刘勰论“体”的研究,我们不仅可以此而窥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体批评之全貌,还可加深对中国古代文体学传统的认识。
《文心雕龙》中涉及“体”或“文体”的篇章约占全书的二分之一,“体”的意义也各不相同,现将其主要含义归纳为以下几种:一指某一特定文章体裁,这是“体”最常用、最简单的含义,如《诠赋》篇有“《诗序》则同义,传说则异体”、“虽合赋体,明而未融”(本文所引《文心雕龙》皆出自陆侃如、牟世金《文心雕龙译注》,齐鲁书社1988年版),《颂赞》篇有“约文以总录,颂体以论辞”等,这些“体”分别指传、赋、颂几种文章体裁。
二指不同体裁必须遵守的体制及规范,且体制与规范具有重要意义。
如《体性》篇有“故宜摹体以定习”,《风骨》篇有“昭体,故意新而不乱”,明了各种文章的体制,就能做到意思新颖而不紊乱。
《通变》篇有“是以规略文统,宜宏大体”,应该抓住文章写作纲领的主要方面。
《定势》篇有“苟异者失体成怪”,勉强求新反而会因为体制不合而变成怪诞。
三指文体流变,并在运用中潜含刘勰个人的价值取向。
如《明诗》篇有“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四言诗的正规体制是雅正润泽,而五言诗的常见格调则是清新华丽,这其中是有一个发展变化过程的。
《颂赞》篇有“斯则野诵之变体,浸被乎人事矣”,颂本来是用来告神的,却渐渐变化为用于人事,因此这是不正规的颂,是“变体”。
“斯褒贬杂居,固末代之讹体也”,颂主要是赞美盛德的,但是这些作品(文中列举曹植、陆机等人的作品)却是褒扬和贬抑混杂在一起,这已经是魏晋时期有了变化的颂体了。
四指修辞手法及其格式或特点,如《丽辞》篇有“丽辞之体,凡有四对”,指对偶这种修辞手法的格式有四种。
摘要:刘勰《文心雕龙》“风骨”篇言人人殊,这正说明了“风骨”范畴在现代语境中已被激活成具有无穷再诠释的理论空间。
笔者认为刘勰《风骨》篇中“风”就是指表现得鲜明爽朗,能够感染人的主观情志,“骨”是指能确切表达情志的精要劲健、刚正有力之文辞。
“风骨”就是指通过凝练端直、精练刚健的语言使思想内容(情志)表达得鲜明、生动、爽朗,从而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风骨”的特征是内蕴为“气”,外显为“力”。
刘勰的审美理想是“风骨”和“辞藻”的和谐统一。
关键词:刘勰;《文心雕龙》;风骨中图分类号:J206.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32(2009)02-0081-04收稿日期:2008-11-07作者简介:张劲松(1970—),男,湖南冷水江人,广东嘉应学院中文系讲师,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
《文心雕龙·风骨》辨析张劲松(嘉应学院中文系,广东梅州514015;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610064)南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N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第8卷第2期2009年2月Vol.8No.2Feb.2009人们言说得最多的,往往也是最复杂和最难以清晰掌握的。
对于《文心雕龙》(以下简称《文心》)中的“风骨”篇之歧议,牟世金曾用“十人十说,百人百解”八个字来概括;而罗宗强则说:“风骨论是刘勰最激动人心而又最扑朔迷离的理论命题”。
香港大学的陈耀南在《〈文心〉“风骨”群说辨疑》一文中,曾搜罗了六十四种说法分为十类,详加按断。
这些歧议当然与中国古代诗学的诗性言说方式相关,同时也与我们现代以来的文学转型有关。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五四”以来的文学观念及入思、运思方式与古人已迥然有别,而与西人学术之精密、系统及严谨更为接近。
因此对于“风骨”的阐释最后不可能也没必要得出统一的结论。
这种歧议也许正说明了“风骨”篇在现代语境中已被激活成一个具有无穷再诠释的理论空间、一个开放的文本系统和多元化的价值功能体系,这正是古代文论的艺术生命力和理论活力之表征。
刘勰的《文心雕龙》赏析摘要】《文心雕龙》是一部伟大的文学理论巨著,全面地反映了中国古代文学理论的民族传统,在中国美学和史学理论批评发展史上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本文从历史与文学、为情造文的内容与形式关系、全面总结前人创作经验等三个方面分析评价《文心雕龙》的写作成就。
【关键词】历史;为情造文;全面总结;创作经验【中图分类号】I206.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9646(2009)01-0072-01《文心雕龙》是一部伟大的文学理论巨著,它吸收了前代的文学理论批评发展的优秀成果,集其大成,取其精华,融会贯通,不落俗套,富有独创,自成体系。
它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中国古代文学理论的民族传统,对后来文学理论批评具有奠基作用,因此在中国美学和史学理论批评发展史上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文心雕龙》是刘勰的不朽巨著,研究作品离不开解读作者。
刘勰(466-520?)字彦和,祖籍东莒(今山东莒县),世居京口(今江苏镇江)。
关于刘勰的身世,《梁书·刘勰传》有简略记载:“祖灵真,宋司空秀之弟也,父尚,越骑校尉。
勰早孤,笃志好学。
家贫不婚娶,依沙门僧佑,与之居处,积十余年,遂博通经论,因区别部类,录而序之。
今定林寺经藏,勰所定也。
天监初,起家奉朝请。
中军临川王宏引兼记室,迁车骑仓曹参军。
出为太末令,政有清绩。
除仁威南康王记室,兼东宫通事舍人。
……昭明太子好文学,深爱接之。
……然勰为文长于佛理,京师寺塔及名僧碑志,必请勰制文。
有赦与慧震沙门于定林寺撰经。
证功毕,遂乞求出家,先燔鬓发以自誓,赦许之。
乃于寺变服,改名慧地。
未期而卒。
”由此可知,刘勰少年早孤,虽家贫但笃志好学;依附当时著名的和尚僧佑十多年,博通佛教经典,参编整理佛经,积累丰富知识,曾是一代名人。
因此,梁以后不仅作过记室、参军等小官,还兼东宫通事舍人,深得太子萧统的器重。
晚年出家,带发修行,更名慧地,不久身亡。
刘勰的一生是孤独的一生;从文学创作角度讲也是充实的一生。
文学批评史名词解析1、诗言志:诗言志是先秦时代对于文艺本质的一个基本认识,最早体现于《诗经》关于作诗目的的叙述中。
“志”指的是人的情感、意志,“诗言志”是指诗乃是人的思想、意愿、情感的表现,是人的心灵世界的呈现。
2、兴、观、群、怨:兴观群怨出自《论语·阳货》,是孔子对于文学作品的社会作用给予的高度评价。
“兴”是就文学作品的审美作用而言,指诗歌的生动具体艺术形象可以激发人的精神之兴奋,感情之波动,从吟诵、鉴赏诗歌中可以获得一种美的享受。
“观”是就文学作品的认识作用而言,孔子所说的“观”比较侧重在诗歌所反映的社会政治与道德风尚状况以及作者的思想倾向与感情心态。
“群”是就文学作品的团结作用而言,孔子认为文学作品可以使人们统一思想,提高认识,交流感情,加强团结。
“怨”,是就文学作品的干预现实、批评社会的作用而言。
3、思无邪:孔子借它来概括全部《诗经》的特征。
《论语·为政》:“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思是句首语气词,无实意。
无邪就是“雅正”。
“思无邪”意在提倡一种“中和”之美。
孔子赞美《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
4、知人论世:“知人论世”。
出自《孟子·万章下》。
孟子的原意是与古人为友,须读懂他的作品,而欲理解作品,必须了解其作者,而欲了解其作者,又须把握其所处的时代。
文学作品的思想感情内涵、形式风貌,与作者的生活经历、思想感情、艺术素养以及时代精神、社会风气是息息相关的,这是文学批评要进行知人论世的理论基础。
此说是对其“以意逆志”说的重要补充,对后世的文学批评具有重大的影响。
5、虚静:“虚静”是庄子所强调的认识“道”的途径和方法,同时也是能否创造合乎天然的艺术之关键。
“虚静”从认识论的角度看,有它的两重性。
一方面它要求人必须“无知无欲”“绝圣弃智”。
比如他所提出的导致“虚静”的方法:心斋、坐忘。
可见“虚静”是排斥人的一切具体认识与实践活动的。
文心雕龙知音原文及翻译(最新版)编制人:__________________审核人:__________________审批人:__________________编制单位:__________________编制时间:____年____月____日序言下载提示:该文档是本店铺精心编制而成的,希望大家下载后,能够帮助大家解决实际问题。
文档下载后可定制修改,请根据实际需要进行调整和使用,谢谢!并且,本店铺为大家提供各种类型的实用资料,如高中诗词、文言文集、古文杂谈、国学典籍、古文拼音、诗词赏析、古文作者、寓言诗词、小学诗词、其他资料等等,想了解不同资料格式和写法,敬请关注!Download tips: This document is carefully compiled by this editor.I hope that after you download it, it can help you solve practical problems. The document can be customized and modified after downloading, please adjust and use it according to actual needs, thank you!In addition, this shop provides you with various types of practical materials, such as high school poetry, classical Chinese essays, ancient essays, Chinese classics, ancient pinyin, poetry appreciation, ancient writers, allegorical poetry, elementary school poetry, other materials, etc., if you want to know the difference Please pay attention to the data format and writing method!文心雕龙知音原文及翻译《知音》是《文心雕龙》的第四十八篇,论述如何进行文学批评,是刘勰批评论方面比较集中的一个专篇。
曹丕与曹植的文学观比较曹丕与曹植的文学观比较曹丕与曹植的文学观比较——从《典论·论文》与《与杨德祖书》看曹丕与曹植的文学观摘要:曹丕的《典论·论文》在我国古代文论的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与其同时的曹植的《与杨德祖书》也不失为研究我国古代文论的重要文献,此二文并作为我国早期文论的代表作品,对后世的文学思想、文学观念及文学创作都有着深远影响。
本文就曹氏兄弟的文学观进行比较,以区别认识二人对我国古代文论的卓越贡献。
关键词:曹丕;曹植;文学观;比较曹丕与曹植,前为帝王,后为藩王,地位尊崇,却雅好文学,且都在文学创作上取得了非常突出的成就,尤其是曹植,他当之无愧是他所在时代文学创作的最杰出者。
曹丕的文学创作成就比不上曹植,但在文学理论的建树方面,曹丕可谓是走在了时代的前列,他的《典论·论文》(以下简称《论文》)一文有意识地对文学创作的规律进行概括总结,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观点,并首先提出了一些影响深远的文学批评命题。
与曹丕有意识地“论文”不同,曹植是无意识地在一些与友人的书信往来中表达了自己的文学观,他的这些文学观与其兄曹丕的文学观既有相同之处,也有迥异的地方。
下面,本文将对其二人的文学观进行比较,以期在区别认识他们在我国古代文论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的同时,以他们为例,进而进窥整个建安时代文人们的文学观念。
首先,曹丕在《典论·论文》的开头对由来已久的“文人相轻”的风气提出了批评,并进一步认为“文非一体,鲜能备善”[1],所以,“各以所长,相轻所断”[2]是不可取的。
此处,曹丕虽没有就“文人相轻”的弊病进行深入分析,仅到“闇于自见,谓己为贤”[3]为止,却在无意中挑起了文学批评的客观公正性问题,即批评应针对文章内容而不针对作者,批评者应持客观公正的态度去进行批评活动,尽量避免掺入个人的喜厌好恶感情在里面——尽管文学批评本身就是一种主观精神性活动,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客观。
而曹植在《与杨德祖书》(以下简称《书》)中开头先把“建安七子”中的王粲、陈琳、徐干、刘桢、应瑒夸赞了一番,声称: [1][2] 曹丕:《典论·论文》,选自《文选·卷五十二》。
直寻这是钟嵘“不贵用事”而提出的诗歌创作主张。
认为诗歌是“吟咏情性”的,只要即景会心,直接描绘出激起诗情的景物或事情,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许文雨在《诗品讲疏》中说:“直寻之义,在即景会心,自然寻妙,即禅家所谓现量是也。
”所谓“现量”即“直觉”的意思。
认为好的作品总是作家在触景生情,情与物冥的过程中产生,形成美妙的意象,并非由苦苦思索,呕心沥血得来。
这正是钟嵘所谓“即目”“所见”的意思。
“义法”说桐城派古文家方苞提出的理论。
义,是指文章的内容,有义理的含义。
法,是指与其内容相统一的形式。
法随义之不同而有所变化。
他所说的“义”,包括文章的叙事内容和作者的议论评价,而所谓“法”,则是文章的写作方法和技巧,指组织严密,条理清楚等。
“兴、观、群、怨”说“兴”指审美作用,朱熹释为“感发志意”,孔安国释为“引譬连类”;“观”指认识作用,郑玄释为“观风俗之盛衰”;“群”指团结、凝聚作用,孔安国释为“群居相切磋”,朱熹注“和而不流”;“怨”指干预现实,批判社会作用,孔安国注“怨刺上政”。
被梁启超称为“诗界革命”的代表人物黄遵宪,其诗歌理论核心是“我手写我口”。
《诗大序》:“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刘勰的《文心雕龙》是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批评史上一部最杰出的重要著作。
全书共50篇,可分上篇和下篇两部分,上篇包括五篇总论及二十篇文体论,下篇包括二十篇创作论及五篇批评论发展论等。
宋元时期的刘辰翁对《世说新语》的评点,被认为是小说评点的滥觞。
钟嵘评阮籍诗云:“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
“滋味”说钟嵘论诗的一个重要标准,也是中国古代一个基本美学范畴。
“滋味”即审美感染力。
钟嵘认为五言诗比四言诗有味,是因为“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认识到诗歌的形象性与“滋味”有关。
他还说“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采,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
中国文学批评史练习题及参考答案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练习题第一章一、填空题:1、先秦时期文学理论批评的萌芽和产生,大致可以春秋末期的孔子为界分为两个阶段;孔子以前——————————————,从孔子开始——————————————————————————。
2、人类早期的文艺观总是和——————————相联系的。
3、战国以前人们(包括孔子在内)都不把《诗经》看作一部单纯的文学作品,而是把它作为————————————————————。
4、朱自清先生说“诗言志”是我国历代诗论的——————————。
二、解释概念:1、文学观念2、文艺观念三、简答题:1、先秦时期的文学理论批评有何特点?2、先秦时期所讲的“文学”和今天所讲的“文学”含义相同吗?3、试述“诗言志”提出的大概时间和具体内涵。
4、春秋时期,人们对诗的认识是怎样的,试举例说明。
第二章一、填空题:1、孔子的文学思想以————为核心,强调文学————————,认为文学是——————————————————————。
2、孔子在美学思想上的主要特征是强调——————的结合。
3、孟子提出了——————和————————的文学批评方法。
4、荀子的《》对先秦儒家关于文艺和政治的关系作了全面的理论总结。
二、解释概念:1、“兴、观、群、怨”2、“以意逆志”“知人论世”3、“以道制欲”“乐合同,礼别异”4、“温柔敦厚”三、翻译:1、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论语·泰伯》2、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论语·子路》3、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必不免也。
故人不能无乐,乐则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而人之道,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是矣。
《荀子·乐论》4、夫声乐之入人也深,其化人也速,故先王谨为之文。
乐中平,则民和而不流,乐肃庄,则民齐而不乱。
民和齐,则兵劲城固,敌国不敢婴也。
《荀子·乐论》四、论述题:1、试述孔子的文学思想。
中国文学批评史中国文学史的分期:王运熙的四分法1)先秦两汉时期,为文学理论批评的萌芽发展期2)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文学理论批评的发展繁荣期《文心雕龙》、《诗品》3)唐宋是古代文学理论批评的深入开崛梅尧臣:作诗无古今,唯造平淡雅苏轼:发纤秾与简古,寄志味于淡泊王安石:看似平淡却奇绝,成如容易却艰辛4)元明清为传统诗文理论的总结期,新兴戏曲小说理论的发展期文论资料颇多,文学理论出现了中西合璧的现象,戏曲小说有浓厚的市民意识和封建意识古代文论的七种变现形态片言之语、论文形式、论诗绝句、专著形式、资料汇编、诗文词选评、小说戏曲评点建安七子:王粲、孔融、陈琳、徐干、刘桢、应扬、阮瑀第一章先秦的文学批评美刺: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魏风·葛履》美刺:赞美和讽刺言志: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今文尚书·尧典》言志:表达思想感情观志和观风:从作诗的角度说,是言志,是美刺;从听诗的角度来说是观志和观风《左传·襄公二十九年》是第一篇最早最完整的(音乐和诗歌)批评内容:季札观乐的看法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鲁国陬邑人孔子的论《诗》1)忧道意识与人格精神道:殷周以来礼乐文化所形成的忧患孔子以《诗》为修身之具:兴与《诗》、立与礼、成于乐2)《诗》的功用《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兴:何晏《集解》引孔安国曰:“兴,引譬连类。
”诗中的事与实际生活中的事相联系比照,从而获得启发观:《集解》引郑玄曰:“观风俗之盛衰。
”群:《集解》引孔安国注:“群居相切磋。
”帮助人们互相切磋砥砺,提高修养,使人们关系和谐。
怨:《集解》引孔安国注:“怨刺上政。
”强调《诗》批评政治,表达下情的作用孔子还评论《诗经》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3)中和之美《关雎》乐而不淫(过分),哀而不伤。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论语·雍也》孔子重视言辞:言之无文,行而不远。
浅谈刘勰文气说作者:曾赖碧来源:《青年时代》2019年第09期摘要:现今文学领域对刘勰的文气说并无太多的文献进行针对性的梳理和论述,忽略了刘勰在文气说上面的贡献。
本文参之目前已有的注解和研究,将刘勰的文气说进行系统的思路整理,以及主要观点的阐发,将其文气说总括为:气生万物、气异文异、气统文章三个方面的内容。
关键词:文气说;刘勰;文心雕龙文气说是中国文学批评的重要理论之一,以曹丕的《典论·论文》的“文以气为主”为代表,但是其中缺少了对刘勰文气说的阐发,其后多有学者撰文指出这一局限。
尤其是夏静的《文气研究的反思与展望》一文,对文气说的研究做了一些反思,其中在展望部分还提及了“彦和如何诠释文气?”可见现今对刘勰的文气说仍有需要梳理的内容。
在《文心雕龙》五十篇文章中,共出现了“气”计88次,其中在《风骨》《体性》《神思》中对文与气的有着较多具体的叙述,呈现了刘勰论气的观点。
在郭晋稀《试谈文气和刘勰的文气说》一文中,则主要围绕了血气和才气来论述,在血气论述中,郭晋稀先生将血气阐释为宇宙之气与人体之气结合起来,又将人体之气与文气结合起来,文气即血气之体现。
而侯文宜先生在《文气说辨——从郭绍虞<文气的辨析>的局限说起》则把刘勰的讲气进行了更全面的概括:刘勰的文气说包含了宇宙生命之气、作者体性之气、作品文势之气等等丰富内容。
这里便把“气”放在了整个宇宙中来讲,把宇宙、人体和文章结合起来,三者都是因气贯之,由气相连。
正是由于“气”本身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又用抽象的词来阐释抽象的东西,所以反而让人觉得不可捉摸,又或者是有了很多不同解读的角度。
郭绍虞在《文气的辨析》的开头便对这个问题做了阐释:“用抽象名词以论文,本已不易捉摸;何况再加之昔人好作玄谈不着边际,与滥用术语不省名理!”据于此,先理解“气”这一概念,其实气原本并不抽象,而是在使用中将其概念不断扩大,或者说将其涉及范围不断扩大。
气,可指的是云气,空气,其实这些都是我们实际接触到的,后来提出世间万物都是由气凝聚而成,这样气的概念开始模糊和抽象。
1 从曹丕到刘勰:批评者的视角 ——对魏晋六朝文学批评意识自觉的一种观察 刘 畅 (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300071) 摘 要:曹丕与刘勰,均为魏晋六朝一流的文学批评家。此期文学创作活跃,批评也获得了
长足发展。曹丕作为批评史上一位先行者,对刘勰影响巨大。对此,批评史著作屡屡提及。但曹丕究竟在哪一点上具体影响了刘勰,几乎无人再探个究竟。在曹植、曹丕的优劣比较中,刘勰明显向后者倾斜,而在刘勰推崇曹丕的种种话语背后,是二者共同的批评者的视角。曹丕对刘勰影响最大者,不是一些表面词句,而是起根本作用的自觉批评意识和主动批评精神。
关键词:曹丕;刘勰;优劣比较;批评者视角
一、导言:问题的提出 南朝尤其是齐梁文坛上的热门话题之一,就是曹植、曹丕的优劣比较。陈思优于魏文,是南朝士人所持的一般看法。
沈约曾说:“自汉至魏,四百余年,辞人才子,文体三变。相如巧为形似之言,班固长于情理之说,子建、仲宣以气质为体,并标能擅美,独映当时。”[1](67卷,P1778)显然是把曹植、王粲视为建安文化的佼佼者,已给后人品评定下基调。钟嵘《诗品》也持这种态度:“故知陈思为建安之杰,公、仲宣为辅;陆机为太康之英,安仁、景阳为辅;谢客为元嘉之雄,颜延年为辅:斯皆五言之冠冕,文词之命世也。”[2](以下凡引《诗品》均见此版本,不另注出处)《诗品》将曹植列为上品,置曹丕于中品,其评曹植云:“骨气奇高,辞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古今,卓而不群。嗟乎!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瑟,女工之有黼黻。”赞誉有加中,不无溢美之辞。《诗品序》中列举了古今“五言之警策者”,并誉之为“篇章之珠泽,文采之邓林”,首篇就是“陈思《赠弟》”。萧子显也说:“若陈思《代马》群章,王粲《飞鸾》诸制,四言之美,难以争衡。”[3](52卷,P908)裴子野论文法古,著《雕虫论》,也以曹植为尊:“其五言为家,则苏、李自出,曹、刘伟其风力,潘、陆固其枝叶。”[4](53卷,P3262)另察萧统所编《文选》,共收录曹植赋1首,各体诗25首,七体1首,表2首,书2首,诔1首,总计32首;而对曹丕仅收诗5首,书3首,论1首,计9首。仅从数量看,植是曹丕的3.5倍。《文选》是一部具有总结性的权威选本,其收录的都是魏晋至齐梁文坛公认的名篇佳作,时流已有定评,收录数量的多少,很能代表编者及其时代的评价。[5]《文选》收录曹植作品如此之多,可见魏晋以来的文坛上,凡言及建安文学,必以曹植为代表,其在齐梁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动。甚至曹植的字“子建”、王号“东阿”也成为时流心目中能文的代名词。如梁简文帝萧纲曾很自负地说:“文章未坠,必有61之者,非弟而谁?每欲论之,无可与语,思吾子建,共同商榷。”(《与湘东王书》)赞誉萧绎文才,故称之为“子建”。据《梁书》本传记,萧纲六岁能属文,“读书十行俱下,九流百氏,经目必记,篇章辞赋,操笔立成,博综儒书,善言玄理”,梁武帝一见叹曰:‘此子,吾家之东阿!’”[6](P109)而时人对曹丕的评价明显偏低,如《诗品》置曹丕于中品,评云:“则所计百许篇,率皆鄙质如偶语。惟‘西北有浮云’十余首,殊美瞻可玩,始见其工矣。不然,何以铨衡群彦,对扬厥弟者邪?”“厥弟”,即曹植,疑问句式的口吻中,优劣立见。
而在《文心雕龙》中,情况似乎起了变化,在陈思、魏文的优劣比较中,刘勰明显向后者倾斜,与“时流”定论有别。将建安文学作为一个整体,刘勰是肯定的;而在涉及到二曹的文字中, 2
刘勰也持一种均衡态度,如《乐府》篇云:“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其《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滔荡,辞不离于哀思。”[7](以下凡引《文心雕龙》只注篇名,均见此版本)此处并无优劣的比较,三曹的位置是一样的。《时序》篇也是如此:“自献帝播迁,文学蓬转,建安之末,区宇方辑。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并体貌英逸,故俊才云蒸。”虽次序有先后,但在“以„„之”句式的引导下,对三曹的评价也是等同的。又《明诗》篇:“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踊,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趋。”在此,丝毫看不到钟嵘那种“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的赞誉有加,且“文帝”还排在“陈思”之前。
二、魏文、陈思优劣比较:刘勰的视角 实际上,在这种同等视之的态度背后,已经透露出刘勰向曹丕的倾斜。因为在陈思优于魏文已达共识的文坛大气候下,同等视之,实际上就是提高了曹丕的地位。这一点,结合分析《文心雕龙》其他篇章,会看得更清楚。
如《才略》篇对二曹的优劣重新进行了总体评价:“魏文之才,洋洋清绮。旧谈抑之,谓去植千里;然子建思捷而才,诗丽而表逸,子桓虑详而力缓,故不竞于先鸣。而乐府清越,《典论》辩要,迭用短长,亦无懵矣。但俗情抑扬,雷同一响,遂令魏文以位尊减才,思王以势窘益价,未为笃论也。”细玩“未为笃论”云云,就含有向共识、定评挑战的意味。在论述具体问题时,刘勰也透露出抑陈思而崇魏文的倾向。对曹丕,刘勰总是在肯定的语气中透出一种崇敬,如《总术》篇:“魏文比篇章于音乐,盖有征矣。”《知音》篇:“故魏文称‘文人相轻’,非虚谈也。”即使曹丕有不当之处,刘勰也表现出一种大度和宽容,如《诏策》篇:“魏文帝下诏,辞义多伟,至于‘作威作福’,其万虑之一弊乎!”而他在提到曹植时,却多有微词,毫不客气。如《诔碑》篇:“陈思叨名,而体实繁缓,《文皇诔》末,百言自陈,其乖甚矣。”对曹植不谙诔体写作规范颇有微词。又《杂文》篇:“至于陈思《客问》,辞高而理疏;庾《客咨》,意荣而文悴:斯类甚众,无所取才矣。”认为曹植的问对毫无可取之处。又《论说》篇:“孔融《孝廉》,但谈嘲戏;曹植《辨道》,体同书抄,言不持正,论如其已。”认为曹植的有关论说的文章形同书抄,还不如不写,评价明显偏低。又《封禅》:“陈思《魏德》,假论客主,问答迂缓,且已千言,劳深绩寡,飚焰缺焉。”说曹植虽下笔千言,但风力和光彩都缺乏。又《指瑕》篇:“陈思之文,群才之俊也,而《武帝诔》云‘尊灵永蛰’,《明帝颂》云‘圣体浮轻’。浮轻有似于蝴蝶,永蛰颇疑于昆虫,施之尊极,岂其当乎?”又对曹植用词不当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如《知音》篇:“才实鸿懿,而崇己抑人者,班(固)、曹(植)是也。”指责曹植缺乏自知之明。又《事类》篇:“陈思,群才之英也,《报孔璋书》云:‘葛天氏之乐,千人唱,万人和,听者因以蔑《韶》、《夏》矣。’此引事实之缪也。案葛天之歌,唱和三人而已。”属于“引事乖缪,虽千载而为瑕”之类。案“葛天氏之乐”为上古乐舞,究竟几人唱和,已无确证可考,刘勰所据的是《吕氏春秋·古乐》的记载:“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8](《古乐》,P52)案《吕氏春秋》编纂时,去古已远,对缺乏文献记载的远古之“葛天氏之乐”的表演式样,也只是一种揣度,并非事物原貌;曹植之“千人唱,万人和”,完全是一种文学的想象夸张之词,而的作派,恰恰是作为文学批评家的刘勰所看不惯的。这表明:曹植在刘勰心目中的地位,远低于其同代人。
此外,刘勰几乎对曹丕所有重要论点都进行了引用。如《程器》开篇就引用了“故魏文以为‘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知音》里也有“故魏文称‘文人相轻’,非虚谈也”。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凡提及曹植,都用“陈思,群才之俊(英)也”,然后进行批评;而一涉及曹丕,用的都是“故魏文„„”的句式,一个“故”字,透露出一由衷的尊敬和信服。
钟嵘等之推崇曹植,立脚点显然在于其文学成就;而刘勰之推崇曹丕,立脚点则是批评家的视角,或称之为批评家的独立意识。由此出发,就可以看出曹丕对刘勰的主要影响所在。《魏晋南北朝文学批评史》认为:“从现存资料看,《文心》受挚虞、陆机两家之说影响更为明显。”理由是:“上半部《明诗》、《诠赋》等篇章中论各体文章的体制和规格,往往采撷《文章流别 3
志》的见解;下半部论创作构思、文体风张、写作方法与技巧等,则较多接受《文赋》的影响。”[9](P328)从具体方法和技巧的角度看,这样说大体不错;但若从批评家的视角考察,则曹丕对刘勰的影响要更大些。
三、批评主体的剥离与确认 《文心雕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奇迹,而是继承、汲取、消化前人精华的结果。对此,刘勰说得很坦率:“详观近代之论文者多矣:至于魏文述典,陈思序书,应《文论》,陆机《文赋》,仲洽《流别》,弘范《翰林》,各照隅隙,鲜观衢路;„„魏典密而不周,陈书辩而无当,应论华而疏略,陆赋巧而碎乱,《流别》精而少功,《翰林浅而寡要。又君山、公之徒,吉甫、士龙之辈,泛议文意,往往间出,并未能振叶以寻根,观澜而索源。”(《序志》)这段文字有三点值得注意:一是无论褒贬,都是以曹丕《典论·论文》作为论述的逻辑原点;二是表露对魏晋以来文论思想贫乏的不满;三是坦言自己构思、写作的思想源于前人。
作为“近代”论文的逻辑起点,曹丕对刘勰最主要的影响,是宏观上批评主体意识的独立。要进行批评,就要把批评从文学创作中剥离出来,有一种独立的批评意识,否则,根本无法进行批评活动。从现存资料看,曹丕之前,尚无专门的论文著述,也就是说,在当时文人心目中,文学批评还不是一种专门行当,地位很低。所以,要进行批评活动的逻辑前提是要以批评家而非作家的身份进行批评。对此,曹丕首次进行了辨析。他认为,文人各有所长,若以作家的身份进行批评,必然存在着许多弊端:“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里语曰:‘家有弊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见之患也。”(《典论·论文》)并以孔融等建安七子为例,进行剖析:“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以此相服,亦良难矣。”文各有体,人有短长,如果成见在胸,“各以所长,相轻所短”,“于自见,谓己为贤”,批评活动就很难进行,往往会不欢而散,所谓“以此相服,亦良难矣”。曹丕所论,确是魏晋以来文坛上存在的一个问题。如钟嵘《诗品·序》所言:“观王公缙绅之士,每博论之余,何尝不以诗为口实,随其嗜欲,商榷不同。淄绳并泛,准的无依。”又如主要作为文学家出现的曹植,对文学批评就表现出一种出于作家视角的本能的轻视和怀疑,其《与杨德祖书》云:“盖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于淑媛;有龙渊之利,乃可以议于断割。刘季绪才不能逮于作者,而好诋诃文章,掎摘利病。昔田巴毁五帝,罪三王,砦五霸于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鲁连一说,使终身杜口。刘生之辩,未若田氏,今之仲连,求之不难,可无叹息乎?”[10](P1140)曹植认为,要有高于批评对象的才华才能进行批评活动。显然,这里的“才”特指创作的才能,他要以作家之长来否定理论批评存在的合理性及必要性,要求批评家具备了作家的才华之后才能品评别人,这样不仅失之苛刻,而且违反了理论思维的规律。对此,曹丕的看法则较为圆通。他认为,必须摆脱拘泥于作家的成见,以批评家的身份出现,才能进行文学批评,其意见可概括为:“盖君子审己而度人,故能免于斯累而作论文。”(《典论·论文》)审查自己之才而量度别人,才能够免除“文人相轻”的恶习,写论·论文》,从事文学批评活动。显然,这里的“审己而度人”指的是一种客观冷静的角度,它要超脱专门从事创作的文人之间优劣高下的比较,以一种独立的身份进行文学批评。虽没有展开论述,字数也不多,但在文学史上,这却是第一次明确了批评家的身份。批评家的写作水平低于作家,照样可以从容论文,进行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