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中的女性人物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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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玉梅
作者机构: 哈尔滨工程大学外语系,黑龙江哈尔滨150001
出版物刊名: 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页码: 23-24页
年卷期: 2012年 第8期
主题词: 万斯夫人 布里斯布里奇夫人 赫斯特伍德夫人 莱蒂
摘要:德莱塞笔下的嘉莉和珍妮是背离了传统社会道德规范的典型人物。
在烘托两位主要人物的同时,德莱塞有意识地安排了一些次要女性人物来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两部小说的女主人公命运的关键转折点都有次要女性人物的影子。
通过对引导嘉莉走向虚荣的邻居万斯夫人和影响珍妮价值观的女主人布里斯布里奇夫人以及两位女主人公所谓的情敌赫斯特伍德夫人和莱蒂的比较,揭示小说的艺术性和技巧性,并引发读者对资本主义体制下女性众生相的深思和批判。
收稿日期:2006-06-16作者简介:杨柏艳(1972-),女,辽宁沈阳人,东北大学讲师,英语语言文学硕士。
第8卷第6期2006年11月东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Northeastern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Vol 18,No.6No v.2006文章编号:1008-3758(2006)06-0457-04从《嘉丽妹妹》和《珍妮姑娘》看德莱塞的道德哲学杨柏艳,黄 磊(东北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 110004)摘 要:在《嘉丽妹妹》和《珍妮姑娘》这两部作品中,德莱塞刻画出了两个性格迥异、命运不同的女性形象。
通过对嘉丽和珍妮这两个女性的描写,作家旨在反映他独树一帜的自然主义道德观:人的行为是内在的本能和外在的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人只是被动的实施者,因此他的行为没有对错之分;传统的道德已失去它的现实意义。
正是通过这些思想,德莱塞确立了自己美国自然主义思潮创始人的地位。
关 键 词:《嘉丽妹妹》;《珍妮姑娘》;本能;环境;道德观中图分类号:I 041 文献标识码:A德莱塞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著名作家,是美国自然主义的奠基人和重要代表。
他在继承美国现实主义文学流派创作真实性的基础上,又深入剖析了产生人们不同命运的内在因素,提出自己独到的自然主义道德哲学。
在当时的美国,道德的核心问题是对待女性及两性关系的态度。
当时流行的是温文尔雅、谨小慎微的维多利亚传统,即“优雅传统”(G enteel tradition )。
作品中的女主角必须写得纯洁无瑕,而且故事要有美好的结局。
男性违反道德的行为是可以谅解的,而对于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女性的身上,她们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报应,用死来惩罚。
因此,哈代笔下的苔丝被判处死刑,斯蒂芬・克莱恩的街头女梅季投河自尽。
当时的文学倾向已经决定了她们悲惨的结局[1]。
但德莱塞另辟蹊径,率先打破了传统的道德教条。
德莱塞认为:人的行为是内在和外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他的本性和他所处的环境早已决定了他将采取的行为,个人只是被动的实施者,所以他不需要为他的行为受到任何惩罚。
作者: 胡晖
作者机构: 河南财政税务高等专科学校,河南郑州451464
出版物刊名: 芒种
页码: 95-96页
年卷期: 2013年 第10期
主题词:�珍妮姑娘》 女性形象 德莱塞 女性观 《嘉莉妹妹》 长篇小说 创作思想 美国作家
摘要:小说《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是美国作家西奥多·德莱塞创作的两部长篇小说。
小说向我们讲述了嘉莉和珍妮两位敢于向传统的社会思想发起挑战的女性形象。
小说以悲情开始却又以悲剧结束,体现了作家创作思想的微妙性。
要进一步解读德莱塞在小说中渗透的女性观,我们有必要对作品以及两个女主人公进行一番审视。
长篇小说《嘉莉妹妹》是德莱塞在创作上具有影响力的作品,小说用反传统性的创作思想,。
嘉莉妹妹与珍妮姑娘形象性格对比分析【摘要】《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是西奥多・德莱赛的两部著名作品,由于两部小说中主人公的故事有很多相似之处而被世人称为“姐妹篇”。
但两位女主人公在形象性格方面有很大的差异,文章从欲望和情义两方面分析了二者的不同之处。
【关键词】嘉莉妹妹;珍妮姑娘;性格;特征《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是美国作家西奥多・德莱赛的两部长篇小说。
同为德莱赛笔下的女主人公,二者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
首先,两部作品中的故事都发生在相似的社会背景中,小说的主人公都是来自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性格温柔,外表美貌,起初都期待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城市中立足,然而残酷的现实击垮了她们,使她们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两位姑娘都曾经依附过两个男人,最终也都脱离了自己的底层社会劳动人民的身份。
也正是基于故事情节的这些相似部分,《珍妮姑娘》被认为是《嘉莉妹妹》的“姐妹篇”。
然而,虽然两部作品中女主人公的人生故事有诸多相似之处,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的形象性格特征还是有一些差异的:一个欲望不断膨胀,一个有自知之明。
嘉莉妹妹从家乡哥伦比亚只身前往大都市芝加哥投奔姐姐姐夫,以谋求更美好的人生。
刚到芝加哥,嘉莉就在姐姐姐夫的催促下去找工作。
芝加哥的繁华景象让嘉莉目不暇接,华丽的服饰和橱窗里的漂亮物件都诱惑着这个年仅十八岁的纯情姑娘,让她大开眼界。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嘉莉必须马上找到工作,这样才能负担自己在姐姐家居住的费用。
在鞋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嘉莉有些沮丧,这并非她所期待的生活。
街上穿着时尚的小姐,华丽的马车和她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嘉莉的欲望开始膨胀。
不久之后,嘉莉因病丢掉了鞋厂的工作。
一天,嘉莉在街上偶遇在火车上结识的推销员杜洛埃,一方面姐姐姐夫不愿养活丢掉工作的闲人嘉莉,劝她返回家乡,另一方面,杜洛埃用金钱、美食、漂亮衣服诱惑着她,嘉莉最终选择和杜洛埃同居,以此来留在芝加哥过她想要的新生活。
然而杜洛埃给嘉莉带来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并没有让她感到满足,她总觉得不如别人。
《嘉莉妹妹》中的人物对照作者:蒋文静宋国双来源:《新闻爱好者》2011年第12期西奥多·德莱塞(1871—1945)是20世纪美国最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之一,《嘉莉妹妹》(1900)是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小说主人公嘉莉是个俊俏的农村姑娘,她羡慕大都市的物质生活来到了芝加哥谋生,但严酷的现实粉碎了她的美梦,迎接她的是失业和疾病。
在走投无路时,她做了推销员德鲁埃的情妇,后来由于更大的欲望又做了酒店经理郝斯特伍德的情妇。
与赫斯渥私奔后,在纽约由于偶然的机会她成了走红一时的演员,挤上了上流社会,实现了她的梦想,但优裕的物质生活并没有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
这部小说的成功,不在于它叙述了一个乡下妹成功的故事,而是作者使用了大量的对照手法,使作品更富于社会批判性,使人物的性格更加鲜明,使读者对西方社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穷人与富人之间的对照在小说中,德莱塞使用大量的对照手法来揭示贫富之间的差距及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
在第一章描述嘉莉离开家乡到芝加哥去谋生时她的全部行李只有一个小箱子,一个便宜的仿皮背包里装有一盒午餐,一只黄色小钱包里有车票、她姐姐的地址及四美元;当她在火车上遇到德鲁埃时,看到德鲁埃的钱包却是胖胖的,里面有厚厚的一沓美钞,那锃亮的皮鞋,那条形羊毛衬衫上镶的金色纽扣,手上戴着好几个戒指,还有手腕上的金表,所有这些无不显示着他的富有。
德鲁埃的这种着装刺激着嘉莉,她审视着自己的服饰与打扮,觉得自己简直比人家矮了三分。
作者在小说中还将汉斯与郝斯特伍德两家的生活做了对照描写:汉斯一家住在一个较小的三楼公寓,餐厅也当做客厅,墙壁上贴着旧报纸,地面上是很薄的破地毯,家具也是从二手市场随便买来的。
他们一家日夜劳作只能维持生活,他们的生活贫穷枯燥,甚至从没有想过要去电影院。
当嘉莉提出要去看电影时,汉斯不同意,他在家唯一的活动就是看报或是帮明妮照看一下孩子。
可怜的明妮还为了两美元的住宿费与自己的妹妹讨价还价。
所有这些都是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人的写照。
命运——析《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中女主人公的悲剧
之因
孟秀坤;许卓妍
【期刊名称】《电影评介》
【年(卷),期】2009(000)003
【摘要】<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是西奥多·德莱塞证明自己创作实力的两部杰作.两个年轻的乡下姑娘,一个争强好胜,一个单纯善良,青春赋予她们无限的生机,也带给她们对生活无限的幻想.但是幻想却在短暂的幸福之后幻化成泡影.从社会环境及人物性格特征两方面来分析两个女主人公的悲剧命运,阐述了资本主义社会下女性悲剧产生的必然性.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是资本主义制度的牺牲品,是资本主义社会下女性的缩影,充分说明了资本主义社会下女性悲剧的必然.
【总页数】3页(P105-107)
【作者】孟秀坤;许卓妍
【作者单位】安阳工学院外国语系;石家庄学院外语系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1
【相关文献】
1.《珍妮姑娘》中主人公珍妮姑娘的悲剧析论 [J], 姚晓晖
2.灰姑娘的爱情悲剧——《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的自然主义元素剖析 [J], 刘玉梅
3.试析《珍妮姑娘》中珍妮的悲剧命运 [J], 王羽;
4.试析《珍妮姑娘》中珍妮的悲剧命运 [J], 王羽
5.基于语料库方法对西奥多·德莱赛笔下两位女主人公的角色分析--以《嘉莉妹妹》和《珍妮姑娘》为例 [J], 周昂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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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还是失败?--评《嘉莉妹妹》中的女主人公嘉莉妹妹张成国
【期刊名称】《文教资料》
【年(卷),期】2005(000)036
【摘要】十八岁的嘉莉妹妹,带着她的美国梦,从小镇只身来到了花花世界--芝加哥.她经历了寻求工作,在最底层打工继而失业的痛苦后,先后和推销员杜洛埃及酒店经理赫斯渥同居,并与后者私奔至纽约,最后有幸在纽约大红大紫,圆了其美国梦.梦是圆了,但是是成功?是失败?
【总页数】3页(P74-76)
【作者】张成国
【作者单位】广西钦州师专,英语系,广西,钦州,535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
【相关文献】
1.《嘉莉妹妹》中女主人公命运的浅析 [J], 解炳锋
2.成功的失败者--《嘉莉妹妹》的存在主义解读 [J], 张晓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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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从电影《嘉莉妹妹》探析女主人公的失败 [J], 柳杨
5.《第一炉香》与《嘉莉妹妹》中的女主人公比较研究 [J], 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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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德莱塞在二十世纪初期出版的两部长篇小说《嘉丽妹妹》、《珍妮姑娘》均反映了新的消费思想意识对人的影响。
在美国社会由“生产型向消费型转变”[1]的历史时期,两位女主人公都勇于冲破传统清教思想的束缚,顺应时代潮流,从而成为新的消费时代的弄潮儿。
关键词:嘉莉妹妹;消费型社会;弄潮儿1、消费型社会的文化特征南北战争之后,经过将近半个世纪的发展,美国资本主义工业生产获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积累了巨大的社会财富,过剩的工业产品需要最大限度地刺激消费,以便扩大再生产,因此,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社会逐渐摆脱了与传统的农业生产相适应的倡导勤俭节约的生产型社会,向新型的以鼓吹消费、刺激欲望为目的从而满足进一步扩大生产需要的消费型社会转变。
早在其第一本著作《物的体系》中,法国社会学家波德里亚就给消费下了一个全新的定义:消费既不是一种物质实践,也不是一种富裕现象学,它既不是依据我们的食物服饰及驾驶的汽车来界定,也消费时代的弄潮儿———嘉丽妹妹、珍妮姑娘人物形象分析□河北科技师范学院中文系马秀丽郭艳红前那样穿着考究,因为他知道他已不再富有,他已经配不上穿戴那些象征地位的服装。
这是令嘉莉难以忍受的事情,最终使她逃之夭夭,她要和赫斯特伍德划清界限。
他们不再属于同一个世界。
嘉莉“已进入了禁城。
禁城那些辉煌的大门已向她打开”[12],而赫斯特伍德却被无情地留在了那个冷酷、凄惨的大门外面。
三除了服装之外,住宅也是德莱塞用来表征人物社会地位、身份和财富的符号。
正如嘉莉的服装不断变换一样,随着嘉莉生活境遇的不断改善,嘉莉的居住环境也是一处更比一处强。
初到姐姐家,她就对姐姐的房子有了一种直觉。
她感到“有一种无力寒伤的生活压力。
房间的墙糊得乱七八糟,地板上铺着麻袋,客厅铺着破旧的地毯。
”[13]姐姐的居住环境让嘉莉觉得寒酸,就连德鲁埃要来拜访,她都羞于答应。
自从做了德鲁埃的情人,嘉莉住进了宽敞明亮而装饰考究的公寓里,她感觉自己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因为周围的邻居开始称呼她德鲁埃太太,并且时常到她家串门。
《嘉莉妹妹》女性角色全面解读《嘉莉妹妹》[1]是20世纪美国现实主义作家德莱塞(1871~1945)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的背景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推动下,工业总产量跃居世界第一,成为全球经济霸主,经济腾飞不可避免地带来意识形态的变化。
按照美国社会传统观念,妇女的职责应以相夫教子为主,因此,选择一门般配的婚姻,进而做一名贤妻良母,依然是当时社会的主流。
然而在世纪交接的转折年代,社会文化和价值观也悄悄发生着变迁。
《嘉莉妹妹》中登场的几位具有代表性的女性角色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经历就生动地折射出了许多妇女在那个年代迥然不同的人生。
根据不同阶层和年龄段,可将这些女性分类如下:一.中产阶层已婚妇女(赫斯特渥太太、凡斯太太)赫斯特渥太太是酒店经理之妻,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看似家庭富足,儿女双全,然而虚荣与爱攀比的性格使她与丈夫越来越缺少真正的交流。
当她发现丈夫有外遇时,并未立即发作,而是设法搜集证据,积蓄力量,一旦时机成熟,便采取果断强硬的态度提出离婚,并在赫斯特渥离开芝加哥后占有了全部财产。
假如说日常生活的不和是潜伏的感情危机,遭遇丈夫背叛后的行动更进一步说明从前的模范夫妇只是假象。
儿女是她炫耀的资本,丈夫是她获得物质享受的工具,一切尽在精明又冷酷的赫斯特渥太太掌握之中。
凡斯太太是嘉莉在纽约认识的好友,青春美貌,精通钢琴,倍受丈夫宠爱。
她每天关注流行时尚,精心打扮,到百老汇路上与其他太太小姐们争艳斗俏,去戏院看戏,上餐厅吃饭,还经常旅行,生活五光十色,丰富多彩。
当她登门拜访韦勒(赫斯特渥在纽约的化名)夫妇,发现他们经济落入困顿时,便自动不再往来,直至嘉莉成为知名女演员,又自然而然地恢复了两人的旧交情。
中产阶层是社会的中坚力量,这一阶层的已婚妇女通常受过良好的教育,她们的丈夫都拥有稳定的职业和社会地位,家庭消费能力也还令人满意,但是人的欲望总是高出自身承受能力,从赫斯特渥太太和凡斯太太的例子中可以看出,不断的炫耀和攀比是她们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房产、马车、珠宝、服装、外出旅游等都是她们的较量品,加上门当户对的婚姻本就缺乏感情基础,长此以往,夫妇貌合神离也就不足为奇了。
摘要:美国现代小说家西奥多·德莱塞的处女作《嘉莉妹妹》创作于1900年,正值现代美国消费文化蓬勃兴起之时,消费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日益突显,人们不仅关注商品的使用价值,更把购买和消费商品当作显示财富、社会地位和身份的符号看待。
本文通过分析《嘉莉妹妹》中彰显身份和地位的消费符号——服装和豪宅对主人公命运的影响,反映出德莱塞对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消费社会的深刻思考。
关键词:德莱塞;嘉莉妹妹;符号;消费文化西奥多·德莱塞既是20世纪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位杰出作家,也是美国现代小说的先驱。
他的代表作《嘉莉妹妹》不仅为他带来了享誉全球的声誉,也奠定了他在美国文坛的基础。
小说讲述了主人公嘉莉,从身无分文的农村少女到上流社会的名媛,经历了“迷梦—寻梦—幻梦”这一抛物线式“美国梦”的追寻过程。
当她一步一步地爬上社会阶梯的顶端时,却没有收获到快乐,而是无尽的迷茫与挣扎,她感到人生的幻灭和生存的无价值。
嘉莉的命运是悲剧性的,是德莱塞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大多数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写照。
《嘉莉妹妹》创作于1900年,正值消费文化在美国蓬勃兴起之时,美国“正在从一个以生产型为主的社会转变成一个以消费型为主的社会。
”[1]当时美国社会消费文化的重要特点是:人们不仅关注商品的使用价值,更把购买和消费商品当作显示财富,社会地位和身份的符号看待。
商品可以建构人的身份,表明人的地位和身价。
在《嘉莉妹妹》中,通过对世纪之交充满欲望的消费社会的详细描述,德莱塞向人们展示出了一幅幅生动的消费社会的图像,从而反映出他本人对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消费社会的深刻思考。
一、约翰·杰伊·查普曼早在1898年的一篇文章中就分析了美国商业文化对美国社会的影响。
他说:“美国社会的主导力量不是政治,而是商业。
”[2]查普曼这里所说的商业文化就是消费文化。
消费文化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包括人们在消费行为中体现的消费价值取向、消费道德、消费习惯、消费时尚及消费审美等。
它因时代、社会和地域的不同而不同。
那么,消费文化的主要含义是什么呢?一般认为,“企业或广告公司充分挖掘消费者的欲望,使他们相信自己仍然还需要自己实际上并不需要的物品。
他们通过心理技巧使消费者产生出欲望和需求,这些需求和欲望最后表现为对商品的需求。
”[3]消费意识形态的另一个特征就是企图赋予商品以意义。
有论者指出“生产者企图把意义商品化,把形象或象征注入可以出售或可以购买的物当中。
而消费者则在另一方面企图赋予他们所购买的商品和附带的服务以新的意义。
”[4]在消费者看来,商品或者物的使用价值并不那么重要,起主要作用的将是商品的象征意义。
个人将根据自己的意愿赋予商品独特的个人意义。
我们依次类推,可以推理出商品可以建构人的身份,表明人的地位和身价。
在此基础上,法国社会学家鲍德利亚阐述了符号在消费社会的作用,较为系统地发展了关于物的符号象征意义。
他将无比丰富的物看成“是一个商品系列,而这个商品系列就是一个符号系统,系统里面的符号本身既是能指,又是所指,具有对等、不可替代和可互换等性质,并受制于系统内部的规则、符码和符号逻辑的支配。
”[5]与此同时,鲍德利亚还将物的符号意义推广到社会意义,指出物只有在形成物的系列时,对人产生各种各样的诱惑和吸引力时,在人们进行购买并把它视为欲望的满足时,才具有符号功能和符号价值。
而物一旦具有符号功能和符号意义,那么它就不再仅仅代表过去的使用价值,而更多地代表着人的声誉、社会地位、身份等等。
二、细读《嘉莉妹妹》这部小说,我们发现服装在嘉莉人生各个阶段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初到大城市,嘉莉对服装的敏感已初见端倪。
在工厂里,她对周围的男工从不在意,因为在她眼里,这些人衣衫破旧———与德鲁埃相比“似乎野蛮可笑”[6],她“像普通女人一样,认为西装领带就是有钱,品德好,有名望,把这些穿工作装和短褂的人看作品质低劣、不值得注意的人。
”[7]在城市里生活得越久,嘉莉购买衣服的欲望就愈加强烈。
小说多次描述了嘉莉在商业大街上徘徊驻足的场景。
她在每一件华丽的服装面前都要停留一会儿,她那颗女人的心强烈地向往着这些东西。
寒冷的冬天,嘉莉由于缺衣少穿而生病,进而失业,丧失了消费能力,是处在消费奢靡的大都市里的一个“可怜虫”。
德鲁埃的帮助缓解了她的困境。
穿着德鲁埃为她购买的新衣服,新鞋子,新帽子,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了力量”[8]。
走在工友的面前,她显得光彩夺人。
也正是这样的改变使嘉莉妹妹投到了德鲁埃的怀抱,因为她不愿意再穿那些象征着穷苦女工身份的破旧衣衫。
在穿着打扮方面,嘉莉确实有着惊人的模仿天赋。
在德鲁埃和其她名媛淑女的影响之下,她对服装的品味不断地提高。
当她第一次见到赫斯特伍德的时候,她一眼就判断出他是一个比德鲁埃更强的人。
他的“衣服又新又时髦,上衣的领子挺直地翻着,因为是上等的料子。
他的衣服不像德鲁埃的那样刺眼,但嘉莉看得出来料子的档次。
”[9]嘉莉在不知不觉中对两个男人进行比较,在她看来,他们的衣着品味反映了社会地位和文化修养的差异。
在百老汇一夜成名之后,嘉莉对服装的偏爱有增无减。
她发现她的“钱包里装满了许多大票面的绿色钞票,她开始购置漂亮的衣服和好看的装饰品”[10]她开始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与富有的万斯太太在一起时,她发现自己“现在已比得上这个女人——也许比她更高明了。
”[11]在小说中,德莱塞巧妙地将服装安排成象征着两个主人公人生跌宕起伏的符号。
一个是从底层社会一步步攀爬到上流社会的嘉莉,一个是由上层社会堕落到底层的赫斯特伍德。
嘉莉在社会阶梯上不断攀爬的同时,她对服装的追求也在无限升级,她的衣服越来越华丽;而赫斯特伍德却在背叛婚姻之后,丢掉了钱财,丢掉了高贵的地位,在新的世界里,他难以生存。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穿着考究,因为他知道他已不再富有,他已经配不上穿戴那些象征地位的服装。
这是令嘉莉难以忍受的事情,最终使她逃之夭夭,她要和赫斯特伍德划清界限。
他们不再属于同一个世界。
嘉莉“已进入了禁城。
禁城那些辉煌的大门已向她打开”[12],而赫斯特伍德却被无情地留在了那个冷酷、凄惨的大门外面。
三、除了服装之外,住宅也是德莱塞用来表征人物社会地位、身份和财富的符号。
正如嘉莉的服装不断变换一样,随着嘉莉生活境遇的不断改善,嘉莉的居住环境也是一处更比一处强。
初到姐姐家,她就对姐姐的房子有了一种直觉。
她感到“有一种无力寒伤的生活压力。
房间的墙糊得乱七八糟,地板上铺着麻袋,客厅铺着破旧的地毯。
”[13]姐姐的居住环境让嘉莉觉得寒酸,就连德鲁埃要来拜访,她都羞于答应。
自从做了德鲁埃的情人,嘉莉住进了宽敞明亮而装饰考究的公寓里,她感觉自己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因为周围的邻居开始称呼她德鲁埃太太,并且时常到她家串门。
她也经常邀请好友来家里做客,培养深厚友谊。
因此,在消费意识如此浓厚的社会里,她开始拥有一定的身份,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无人问津的“某某”了。
嘉莉就这样幸福而满足地生活着,然而赫斯特伍德的介入使嘉莉的生活又重新掀起波澜,她开始不满足于那租赁来的三居室的套房,她幻想有朝一日她能走进“那华丽的、宝石般漂亮的大门,身着高贵、华丽的服饰,神气十足地进去当家作主,发号施令——噢!那她的忧愁立刻就会烟消云散,心中的痛苦也会在顷刻间消失。
”[14]在嘉莉心中,地位无疑是由豪宅、华丽装饰等决定的。
拥有了这一切,就等于拥有了权利和魅力,当然也就意味着幸福了。
她深深地相信赫斯特伍德可以给她所有这一切,于是她离开了德鲁埃,同赫斯特伍德一起私奔到纽约。
在纽约租住的住宅比嘉莉以前住的舒适多了,她变得比以前更自信,并与富有的邻居万斯太太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万斯太太经常带她到百老汇大街散步,这里的见闻使嘉莉感慨不已。
身边的商品琳琅满目,倩男靓女们花钱如流水,在她心中“形成了一支可以吟唱的渴望之歌。
”[15]她打量着这些衣着华丽的富人,思忖着“这些漂亮的女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她们在雕刻优美的家具、装潢考究的四壁、豪华无比的挂毯中是如何生活的呢?一定是那些高级住宅造就出了这等人物。
而与那些豪宅相比,她那小巧玲珑的公寓似乎变得再平凡不过了。
”[16]她渴望拥有能造就出如此身份的住宅。
然而,赫斯特伍德在工作上一再失利,迫使他们一次一次地搬家,破旧的住宅再也难以抚平嘉莉那日益破碎的心,她毅然离开了那个贫民区,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成名之后的她终于如愿以偿地住进了奢华住所,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实至名归。
有了豪华的住所,嘉莉的人气如日中天,戏约不断。
商界名流也频频给她发来邀请,她已成为上流社会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一家豪华酒店常年为她提供免费奢华套房,因为在那个时代,她的名望和身份即可支付一切。
四、结论通过以上分析,小说主人公嘉莉身上深深地打上了符号性消费文化的烙印,服装、豪宅等象征地位和身份的符号成为她追逐的对象,也成为改变她命运的决定性因素。
在这种消费文化语境下,她的欲望不断升级,人性开始异化。
德莱塞在表面上刻画了周围的生活和现状使嘉莉妹妹感受到了人们的穷奢极侈,激发了她出人头地的思想,然而,德莱塞最终想表达的却是鲍德里亚的符号性消费文化观,表现了人对服装、住宅等物的无限欲望,而通过对物的获得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望。
德莱塞通过对世纪之交充满欲望的消费社会的详细描述,反映出他本人对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消费社会的深刻思考。
参考文献:[1]蒋道超,《德莱塞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第212页。
[2]Donald Pizer,ed.American Thought and Writing: The1890s.New York and et al: The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1972,p.416.[3][4]Conrad Lodziak; “On Explaining Consumption”,Capital& Class, Autumn 2000,Issue 72,p.111.[5]Jean Baudrillard, Simulations Semiotext (e)and Jean Baudrillard,1983.p.23.[6][7][8][9][10][11][12][13][14][15][16]《嘉莉妹妹》西奥多·德莱塞著王艳燕胡莺译[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p29,p29,p50,p72,p345,p356,p350 p.9p.111p.235 p.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