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火神派案例赏析张存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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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火神派“火了”?张存悌(辽宁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辽宁沈阳110003)关键词:火神派;发展中图分类号:R24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1719(2011)03-0521-02收稿日期:2010-07-15作者简介:张存悌(1947-),男,辽宁沈阳人,主任医师,研究方向:中医火神派和伤寒论。
有人认为,当今“火神派真的火了,不仅火了,而且这火有点过度。
”“这把火神之火如今越烧越旺,成为现今中医界的一种时尚。
”也有人称火神派已成“显学”,这些看法并不全面。
毛泽东说过:“中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该努力发掘,加以提高。
”积淀二千多年的中医宝库,很多宝贵的理论和经验尚待发掘,火神派可以说就是一个近年整理出来的一大成果。
有人曾说:“现在已经不存在产生新学派的可能了”,这话未免武断。
事实上,各家医派可以说都是包括现代人在内的后人归纳、整理出来的,所谓《中医各家学说》就是现代高等教育的产物。
各家开山宗师未必料定自己开辟了一个新学派,因为这需要时间的积淀和历史的考验以及后人的整理。
现代人能否再创立新的医派难以预料,但是从科学的角度说,任何一门科学都是要不断发展的,创新是题中应有之义,因此说“现在已经不存在产生新学派的可能了”,恐怕站不住脚。
问题是火神派并非现代人的发明,从郑钦安1869年刊行《医理真传》算起,它的积淀已有大约150年的历史,它的构成要素是齐备的,加上后人的努力传承,它在今天的兴起应该说是自然而正常的。
倒是有人受教材一统天下的束缚,乃至如桃花源中人,“只知有汉,无论魏晋。
”既有的所谓七大医派绝不能成为阻碍新医派发掘和产生的桎梏,火神派也许有一天会如阳光普照医林。
1火神派并未成显学作者认为,火神派确实正在兴起,方兴未艾,其标志为:火神派的多部专著相继出版,全国连续招开了三届“扶阳论坛”会议,媒体报道会议场面热烈,颇有“爆棚”之势。
部分地区招开了吴佩衡、李可等人的专题研讨会,《中国中医药报》和部分中医杂志时有相关文章刊发,等等,在一定程度上似乎形成“热点”。
张存悌阳虚法钦安——兼论中医各家学说之“偏”中国中医药报2011年2月17日□ 张存悌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三院有关火神派争议最集中的问题就是火神派是否有偏,笔者认为,这个问题应该辨证地看,所谓其偏是偏其所长,偏得其所,有其长即有其偏,无偏则无其所长。
各家学说“无不有偏”历史上各家流派都有自己的研究重心和方向,议论必然有所侧重,强调一说,突出一义。
金元四家分别以突出寒凉、攻下、补土、养阴而见长,旗帜鲜明地提出独立学说,构成了中医丰富多彩的各家学说框架。
由于强调一说,突出一义,议论与着眼点自然有所偏重,这是很正常的,刘完素主张“六气皆从火化”、张子和“汗吐下三法该尽治病”、李东垣把大疫完全归咎于内伤、朱丹溪的滋阴降火论可谓皆有其偏。
火神派强调阳主阴从,与阴阳并重的理论确有不同;强调肾元的作用,与东垣重视脾胃也不相同,唯其如此,才显出其观点的独特性和侧重点。
从这个意义上说,各家皆有所偏,所谓有其长即有其偏,无所长则无其偏,可以说这是各家学说的基本特点。
清代李冠仙说得好:“殊不知自昔医书,惟汉代仲景《伤寒论》审证施治,无偏无倚,为医之圣。
后世自晋代王叔和以下,无不有偏。
迨至金元间,刘、张、朱、李,称为四大家,医道愈彰,而其偏愈甚。
河间主用凉,丹溪主养阴,东垣主温补……前明王、薛、张、冯,亦称为四大家,大率师东垣之论,偏于温补,而张景岳则尤其偏焉者也。
其实《新方八阵》何尝尽用温补,而其立说则必以温补为归。
后人不辨,未免为其所误耳!”(《知医必辨》)虽说“医道愈彰,而其偏愈甚”之语说得过头,终归指明了各家学说“无不有偏”的事实。
对各家学说之“偏”应予客观分析从另一方面讲,这种所谓偏确实又持之有据,言之有理,并未超出经典理论的范畴,绝未离经叛道,否则它不可能流传下来,因为它经不起历史和实践的考验,从这一点上也可以说并不偏。
明代李中梓说:“(金元)四家在当时,于病苦莫不应手取效,考其方法若有不一者,所谓补前人之未备,以成一家言,不相摭拾,却相发明,岂有偏见之弊?”孙一奎则说:“仲景不徒以伤寒擅长,守真不独以治火要誉,戴人不当以攻击蒙讥,东垣不专以内伤树帜,阳有余、阴不足之谈不可以疵丹溪”(《医旨绪余》)。
・壶天漫笔・82・火神派名家医案选(8)张存悌1,吕海婴2(11沈阳市大东区医院,辽宁沈阳110042;21青岛科技大学校医院,山东青岛266042)关键词:曾辅民;医案中图分类号:R249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0-1719(2009)02-0276-02收稿日期:2008-09-17作者简介:张存悌(1947-),男,辽宁沈阳人,主任医师,学士,研究方向:中医药防治肿瘤和疑难病症。
271杜某,女,54岁。
心烦,情绪低落,叹息不止。
胸闷,整夜不眠,时有汗。
神差,手足麻木颤抖,舌淡、脉数大。
2周前因受刺激后而现此症。
症属阳气虚极,心阳危急之症。
用桂枝甘草汤加味处之。
又防其奔豚发作,加山茱萸以防脱,可谓大包围了:桂枝50g,炙甘草50g,龙骨30g,牡蛎30g,茯苓40g,五味子15g,山茱萸30g,大枣15g,4剂。
药后稍有好转,守方加大剂量。
以心为主,加附片,免得大剂量桂枝伤及心阳。
为防脱用茯苓五味收敛肺气,使肝肺升降不失控。
处方:桂枝50g,炙甘草50g,山萸肉40g,附片(先煎)100g,龙骨30g,牡蛎30g,茯苓30g,五味20g,大枣20g,4剂。
药后,心烦、失眠、多汗陆续好转,精神食欲转佳,舌淡,脉大无力明显改变。
守方:桂枝100g,炙甘草60g,枣皮50g,茯苓50g,大枣20g,附片(先煎)100g,4剂。
2个月后随访药尽而愈。
28.马某,男,25岁。
眼痛,自述遇寒冷则眼痛。
据遇寒而痛,当属阳气不足,用桂枝甘草汤补阳,取桂枝温肝,生姜散寒,升麻升提阳气。
药用:桂枝30g,炙甘草30g,生姜20g,升麻4g,2剂。
药后无效,当改弦易辙!细问不是遇寒而痛,而是风吹则痛,则与恶风者无异,舌淡,脉沉细。
改投调和营卫试之。
加当归配桂芍意在从肝血治之,药后已愈。
处方:桂枝30g,白芍20g,生姜30g,炙甘草30g,大枣20g,当归30g,3剂。
291邓某,女,84岁。
便秘,口苦食少,尿热,神差欲寐,舌淡,脉沉细尺不显。
案例赏析火神派张存悌一、“火神派”述略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滩名医辈出,各显身手。
1929年秋,上海一巨贾,因患伤寒遍请中西医高手诊治,病势日增,某名医断为“误投辛燥,法在不救”。
名医祝味菊力排众议,全力承揽,“具结”担保,果断采用附、桂、麻、姜之剂,不数日而愈。
当时沪上医界为之轰动,不仅赞其医术,更佩服其“具结”担保之勇气。
陆渊雷谓“君(祝味菊>心思敏锐,又自幼专力治医,造诣非予所及。
”徐相任称他为“国医中不羁才是也”。
名医章次公也大为叹服,自谓:“此后一逢先生则奉手承教,俯首无辞。
”考陆、章诸公皆为沪上医硕,自视颇高,能说出如此肺腑之语,足见对祝味菊钦佩之情。
郑寿全(1804—1901>,字钦安,四川邛崃人,清同治年间,在成都开创了“火神派”,誉满全川,《邛崃县志》称其为“火神派首领”。
以善用附子,单刀直入,拨乱反正著称,“人咸目予为姜附先生”,实医林一代雄杰。
传此派之学者,百余年来不乏其人。
吴佩衡(1888—1971>南下昆明,云南遂有“吴附子”之名,他尤以善用附子治麻疹逆证而风靡一时。
祝味菊(1884—1951>东去上海,沪上医界几无不知“祝附子”者,他治热病,虽高热神昏,唇焦舌蔽,亦用附子,认为热病不死于发热,而死于心衰。
吴、祝二位,驰名华夏,其影响较之郑钦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祝味菊还是第一个提出“八纲”(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概念者。
其它还有华阳刘民叔(川藉沪上名医>,以及卢铸之(有火神之称>、补小南、范中林、龚志贤(重庆>、戴云波(成都>等,皆为四川人,这一点颇有意味。
其中祝味菊虽系浙江人,但弱冠(25岁>入川,拜蜀中名医刘雨笙等3人为师,数年学成,且在四川度过了17年的光景,逐步形成温补为特点的用药风格,1926年为避“川乱”才迁居上海,名扬沪上。
祝味菊(1884—1951>,以善用附子著称,人誉“祝附子”,是近代中医史上一个著名流派———“火神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本文借其轶事开头,谈谈火神派。
张存悌谈附子应用之——早用郑钦安之后经典火神派第一人用药如用兵兵不在多而只在精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张存悌主任医师新作《火神派著名医家系列丛书:吴附子吴佩衡》已由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发行,京东、当当、亚马逊及全国各大书城有售,欢迎广大中医师、中医院校师生及中医爱好者选购。
早用——审机于先,治之于微仲景应用附子,以“脉微细,但欲寐”为指征,病至少阴方用;李时珍有“乌附毒药,非病危不用”之训。
郑钦安则提出不必等到病危之时、病至少阴方用。
提倡早用姜附,“务见机于早”,稍见阳虚即应用之,免致虚阳上浮、外越酿成脱症,延至病势严重时才用。
他在论述四逆汤时指出:“细思此方,既能回阳,则凡世之一切阳虚阴盛为病者为皆可服也。
何必定要见以上病形(指头痛如裂、气喘促等阳虚欲脱之状)而始放胆用之,未免不知机也。
夫知机者,一见是阳虚症而即以此方,在分量轻重上斟酌,预为防之,方不致酿成纯阴无阳之候也。
酿成纯阴无阳之候,吾恐立方之意固善而追之不及,反为庸庸者所怪也。
怪者何?怪医生之误用姜、附,而不知用姜附之不早也。
”(《医理真传卷二》)郑钦安提出“凡一切阳虚诸症”均可应用附子:“凡一切阳虚诸症,如少气、懒言,身重、恶寒,声低、息短,舌润、舌黑,二便清利,不思水饮,心悸,神昏、不语,五心潮热,喜饮热汤,便血、吐血,闭目妄语,口臭难禁,二便不禁,遗尿遗屎,手足厥逆,自汗,心慌不寐,危候千般难以枚举,非姜附何以能胜其任,而转危为安也乎?”(《伤寒恒论·问答》)显然,郑氏扩大了附子的使用范围。
“凡见阴气上腾诸症,不必延至脱时而始用回阳,务见机于早,即以回阳镇纳诸方投之,方不致酿成脱症之候……凡见阳之下趋诸症,不必定要现以上病情(指四肢厥逆,二便失禁已成脱症)而始用逆挽,务审机于先,即以逆挽益气之法救之,自可免脱症之祸矣”(《医理真传卷一》)。
强调“务审机于先”。
例如郑钦安在辨治“谵语”一症时,说到“不问发热、汗出、谵语、口渴、饮冷,但见无神,便以大剂回阳饮治之,百治百生。
火神派麻黄附子细辛汤医案案例1、火神派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治疗暴聋医案案例(1)王某,女,36岁。
1周前洗衣过程中突然停电,洗衣机不能用而改用手洗。
时值隆冬,在冷水中浸泡将近3小时。
下午开始恶寒,发热,出现耳鸣。
耳鸣停止后,听力减退。
次晨两耳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治疗1周,没有效果,求治于卢氏:身体比较瘦弱,精神较差,目光黯淡,面色青灰,听力基本没有,唯一症状是微微感到恶寒,身痛,但是都不明显。
嘴唇略略发紫,舌质略绛,苔白,薄腻苔,脉沉紧。
根据临床表现,认为属于寒邪直中太少二阴,法宜温肾,宣肺,暖脾,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制附片90 g,麻黄、辽细辛各15 g,生姜75 g。
1剂后汗出,出汗过程中突然觉得耳朵一声硬响,不到3秒钟,一下完全听得到声音。
2剂后,恶寒,身痛完全消失。
精神还觉不足,乏力,认为肺气已宣,肾气已通,脾阳上越,用附子理中汤3剂,得以恢复。
(卢崇汉治案) 点评:本例暴聋与卢氏前面所治暴哑案,病机相似,用药类同,疗效亦佳。
(2)朱某,女,27岁,会计。
患者在20多天前行剖腹产,此后一直多汗潮热,2天前因天气酷热难当,不听家人劝阻,洗冷水浴1次,当晚即身痛项强,晨起双耳听力模糊,耳心阵发掣痛,自服重感灵、感冒通不效。
现症见:面白,夹鼻青灰,脘闷厌油,恶寒汗不出,两手指掌发紧发胀,舌淡,苔白厚,六脉沉细而紧。
证属寒湿袭虚,外郁肌腠,内闭少阴,治宜温阳解表,方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药用:麻黄10 g,制附片30 g(先煎1小时),细辛5 g,羌活、苍术各15 g,生姜20 g。
用法:水煎服,每天1剂。
复诊:上方服2剂,汗出,身、耳痛愈,听力恢复。
(《火神派学习与临证实践》:陈潮祖治案)原按:本例患者,大寒袭虚,肺气闭郁不宣,肾命气化不行,气闭津壅,窍隧不利,而成暴聋之证。
治用温化肾气,开宣肺气。
肾气化则气津升降有序,流行无碍,肺气宣则寒凝解散,窍隧顿开,耳聋自愈。
2、火神派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治疗中耳炎医案案例(1)张某,男,59岁。
火神派简介中医是用来干什么的?别费话是用来看病的!看病最重要的是什么,疗效!!火神派就是一个有很高疗效的中医流派!请大家看一个医案。
蒋某,口糜,满口生白疮,容易疲乏,特别怕冷。
先用炮姜加甘草汤加桔梗,无不良反应,继以附子理中汤4剂,最后用潜阳丹四剂而愈。
虽食煎炒辛辣食物,亦未复发。
“以后用此方治愈此类病症,数十例”评析:在《医法圆通卷一》中,郑氏说到··口糜者,满口生白疮,系胃火旺也。
”对于口糜,西医学称之为口腔溃疡者,“亦非仅由胃火所致,有因虚火上浮引起的”“唐氏举自己的案例证明,并用此法治愈这类患者数十人”可见此类患者并不少见。
郑氏一向强调,头面五官各症,常存阴火概念。
关于本案所用前后3方,为唐氏治疗虚阳上浮,治疗五官诸症诸症如咽炎,喉炎等用药常规套路。
其中首选炮姜甘草加桔梗,具有一定的试探意义,若无不良反应或不加重,即考虑用附子理中汤或潜阳丹进取。
节选张存悌《中医火神派医案全解》郑钦安火神派是由清代末年四川名医著名伤寒学家郑钦安创立的一个重要学派。
阴阳阴阳为纲辨认万病阳气火神派已扶阳学说为理论,注重阳气。
附子临床上以擅用附子而著称。
重要传人卢门三代(卢铸之,卢永定,卢崇汉)云南吴佩衡(其子吴容祖),上海祝味菊,唐步琪,李可,刘力红。
《医理真传》火神派奠基之作火神派完全可以登堂入室,可以说是中医的正统!火神派基本学术观点1.阴阳为纲判分万病。
良医之救人不过能辨认此阴阳而已,庸医之杀人,不过错认此阴阳而已“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证。
亦不难于识证,而难于识阴阳”“是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经还是一经,人身五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
“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内经)“余考究多年,用药有一点真机,与众不同,无论上下诸证,不问男女老幼,但见舌青,满口津液,脉息无神,其人安静,唇口淡白,口不渴,即渴喜热饮,二便自利者,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用药专在这先天之极真种子上治之,百发百中。
张存悌潜阳封髓丹加味治疗失眠不寐医案
高某,男,73岁
失眠一年,午夜醒后再难入睡,靠服地西泮维持。
夜间身热多汗,素来痰多,咽干,目赤,大便涩滞。
舌淡紫胖润,脉弦似数。
按少阳证试治,投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有小效,再投不效。
细询之,目眵(俗称眼屎)较多,鼻如冒火,且于冬季加重。
反复思考,次证咽干、目赤、鼻如冒火等属阴火所致,非少阳之证,失眠为阳虚不能入阴使然,不然诸症何以夜间、冬季加重。
改予温潜之法,潜阳封髓丹加味:
砂仁30g,附子25g,龟甲25g,黄柏15g,肉桂10g,炙甘草30g,炮姜20g,龙骨30g,磁石40g,酸枣仁30g,茯神30g,牛膝15g。
七剂后能睡到后半夜2时,夜间身热多汗显减,咽干鼻热亦减,守方附子加至30g,七剂后睡眠达到六小时,自觉很满意。
余证均减,守方十剂,两年后因他病求医,言失眠症迄今未发。
——《中医火神派医案全解》
咽干、目赤、鼻如冒火、大便涩滞,
一派火热之象。
然舌淡紫胖润,可知非为实火,
亦非少阳之目疼鼻干目眩。
潜阳封髓丹为潜阳丹
(附子八钱,龟板二钱,砂仁一两,甘草五钱) 和封髓丹
(黄柏一两,砂仁七钱,炙甘草三钱)
合用,
治疗阳虚之阴火妄动。
砂仁用量尤大,
郑钦安谓“西砂辛温,
能宣中宫一切阴邪,又能纳气归肾”。
・壶天漫笔・29・ 收稿日期:2004-02-16作者简介:张存悌(1947-),男,辽宁沈阳人,主任医师,学士,研究方向为中医药防治肿瘤和疑难病症。
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下) ———火神派案例赏析之三张存悌(沈阳市抗癌止痛研究所,辽宁沈阳110011) 关键词:火神派;阴阳;医话中图分类号:R24917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19(2004)06-0507-01 案7 石淋 黄某,男,44岁。
腰痛数年,X 线摄片发现右肾盂结石10粒,小如花椒,大如蚕豆,1958年11月延吴佩衡诊治。
腰痛时发,痛如绞作,延及腰腹,下引宗筋,痛甚则神怯而畏寒肢冷。
小腹胀痛,小便短涩。
饮食欠佳,精神疲乏。
舌苔白滑而厚腻,脉沉迟无力。
辨为肾脏寒极,水湿不化,内结成石。
以温肾扶阳温化之法主之,四逆汤加味:附片60g ,干姜40g ,桂枝、茯苓各30g ,杜仲、上肉桂(研末,泡水兑入)各10g ,北细辛、甘草各6g 。
服药11剂后,经尿道相继排出结石4粒。
X 线复查,原来大如蚕豆者己不复见,此乃温化之功也。
继以扶阳温化主之:附片100g ,干姜50g ,狗脊10g ,薏苡仁、桂枝各30g ,上肉桂(研末,泡水兑入)10g ,北细辛、甘草各6g 。
前后服药数10剂,腰痛己不发作,于1959年1月恢复工作。
X 线复查,结石仅剩1粒。
再以上方加减,最后1粒结石亦随尿排出,彻底治愈。
(《吴佩衡医案》)按 肾结石治疗,一般不离海金砂、金钱草之类利水通淋之品,平心而论,效果平平。
吴佩衡未用此类套方套药,专从阴寒湿盛着眼,投以大剂附、姜,竞使结石排出,不治石,而治人,确实才高识妙。
案8 瘿病(甲状腺左叶囊肿) 宋某,女,36岁。
体质素弱,常患感冒。
1977年5月,发现颈部左侧有一包块,约2cm ×3cm ,触之稍硬,随吞咽活动,无痛感。
自觉心累,无其他明显症状。
曾注射、口服消炎药,后服中药,均不效。
经某医学院附院诊断为“甲状腺左叶囊肿”,建议手术治疗,未允。
(三)理中丸——齿衄,口疮,溃疡,舌苔发黑11齿衄——张存悌医案冯某,女,41岁。
齿龈反复出血2年。
伴身上常起斑疹,色暗红。
脾胃素弱,腹泻日三四次,尿频,消瘦,畏寒,手足凉,嗜困,口臭不渴,经期延长,血象:白细胞、血小板均低。
舌淡赤润,脉左沉滑,右弦。
此一派脾肾阳虚之候,阴血失于固摄,而见齿衄、斑疹,口臭乃是阴火所致,绝非胃热。
治以温肾扶脾,附子理中汤加味:附子15g,炮姜25g,党参15g,白术15g,肉桂、桂枝各10g,茯苓30g,仙鹤草30g,杜仲15g,麦芽20g,甘草15g,大枣10个,生姜10片。
5剂后衄血已止,腹泻显减。
减去仙鹤草,附子加至25g,继续调理,余症若失。
《火神派医案全解》论:病是齿衄,但都是脾胃虚寒证。
那个这斑疹如何理解。
这个斑疹,应是有外感,表寒不解,而营郁之疹。
那本案可用桂枝人参汤,外解表寒,内建中气。
或本案理中汤温燥脾胃,加桂枝解表。
12口疮——郑素圃医案程若思守戎令眷,年二十外,腹痛作泻已久,渐增口舌生疮,因疮痛不能食热物,益致痛泻不止。
前医谓痛泻宜温,口疮宜凉,用药牵制,辞不治,决之于余。
诊其脉两关虚大无力,食物便呕,呕止即腹痛,痛则下泻,而满口之疮白如米粒。
余曰:此脾虚寒也。
盖脾土虚则肾水乘之,逼心火上逆,致口舌生疮,乃上焦假热,实中焦真寒。
惟治其寒,不惑其热,宜用附子理中汤冷饮,使暗度上焦之假热。
而冷体既消,热性随发,脾土得温而实,则肾水不上乘心,心火不逆,口疮不治而自愈,此五行相乘之道也。
遂以附子理中汤加茯苓,令其冷饮,病人不知有姜附也。
服四剂,口疮果不痛,再求治痛泻。
余曰:但药热饮,则痛泻自止。
温补一月,痛泻方愈。
后十余年,怀孕病痢,亦用桂附干姜而愈,胎竟不堕。
人之藏腑各异,不可以一例论也。
《近代名医医案医话》论:两关虚大无力,此大是阳减之义,中虚之理。
呕吐,腹痛,腹泻,此是脾胃虚寒,升降倒行。
而口疮者,则是心火升火之象。
四逆汤医案,也有虚寒之口疮医案。
・壶天漫笔・30・ 收稿日期:2004-04-05作者简介:张存悌(1947-),男,辽宁沈阳人,主任医师,学士,研究方向为中医药防治肿瘤和疑难病症。
寒热真假最紧要处(上) ———火神派案例赏析之四张存悌(沈阳市抗癌止痛研究所,辽宁沈阳110011) 关键词:火神派;寒热;医话中图分类号:R24917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19(2004)07-0608-01 上3期医话介绍了火神派善用附子治病的案例,那确实是“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让我们领略了火神派的风格。
其实,最能体现其水平的地方并不在此,而在于对寒热真假证候的辨识上。
这主要指假热真寒和假寒真热两种错综复杂、疑似难辨的局面,那才是关键时刻,所谓识见不明,“误用即死”的最紧要处。
陈修园言之凿凿:“良医之救人,不过能辨认此阴阳而已;庸医之杀人,不过错认此阴阳而已。
”火神派各家在这方面都有一套辨识寒热真假的功夫,常能在一派热象中辨出真寒,在一派寒象中辨出真热,力排众议,扶危救逆,力挽狂澜,演绎出许多令人惊叹的精彩案例,下面圈点一些这方面的案例以供赏析。
1 阴极似阳杨某,男,32岁,云南姚安人。
1923年3月,病发已20日,始因风寒,身热头痛,某医连进苦寒凉下方药10余剂,且重加犀角、羚羊角、黄连等,愈进愈剧,危在旦夕,始延吴氏诊治。
患者“目赤,唇肿而焦,赤足露身,烦躁不眠,神昏谵语,身热似火,渴喜滚烫水饮。
小便短赤,大便已数日不解,食物不进,脉浮虚欲散。
”吴氏认为证系风寒误治之变证,误服苦寒太过,真阳逼越于外而成阴极似阳之症。
“外虽现一派热象,是为假热;而内则寒凉已极,是为真寒。
如确系阳证,内热薰蒸,应见大渴饮冷,岂有尚喜滚饮乎?况脉来虚浮欲散,是为阳气将脱之兆。
”治之急宜回阳收纳,拟白通汤加上肉桂为方:附片60g ,干姜26g ,上肉桂(研末,泡水兑入)10g ,葱白4茎。
方子开好,病家称家中无人主持,未敢服药,实则犹疑不定。
特别推荐火神派中医名家张存悌罗大伦总是有很多朋友在我们的文章下面留言,说希望我们可以推荐全国各地的好中医,今天,我们要给大家介绍、推荐的,是在沈阳一家诊所出诊的,全国著名的“火神派”中医名家——张存悌先生。
首先,我介绍一下我与这个诊所的缘分。
在沈阳的北行地区,有个金龙家具城,家具城的南侧,有个天德中医门诊,这个地方,是我特别熟悉的地方。
当年我硕士毕业后,有一天在附近散步,看到一家中医门诊,就临时起意,走了进来,想随意聊聊,结果,这一聊,可不得了,收获巨大。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我进来后,看到一位中年男士,穿着白大褂,正在整理资料,我做了自我介绍,就聊了起来,结果发现,这位是高手啊,他叫辛长山,是这个诊所的创办者,当时已经在美国行医,专门治疗肿瘤等病,这次是回家探亲。
他是一位酷爱中医,医术非常高的纯中医,当时我们特别有共同语言,我说我刚刚去北京学习了赵绍琴先生的肾病治疗经验,他说,赵老师那是我的老师啊,我听过他的课啊,一聊起来,原来那还是很早很早的时候的事情了,他虽然是辽宁中医毕业,但是北中医的课他后来也去读过。
聊的高兴了,他还把自己在美国行医的临床资料拿来给我看。
显然他对我这个年轻人也很感兴趣,就邀请我常来做客。
后来,我在这里遇到了我生命中一位重要的老师,就是辽宁中医研究院的张道宽先生,我们结识后,张先生觉得我这个年轻人很谦虚,很好学,估计他老人家觉得我孺子可教吧,就总是把临床经验传授给我,经常是他摸到一个特殊的脉象,就让我来接着摸,体会一下。
那段时间,是我中医水平提升比较快的时光。
直到我后来到北京读博士,之前的那段日子,都是在这个诊所度过的,非常遗憾的是,在我读博士期间,张道宽老先生去世了,我真的从心底感激老先生对我的提携与教导,我没有其他的报答方式,唯有认真学习中医,不辜负老人的期望。
后来过了若干年,再回到诊所,发现我一直倾慕已久的一位中医高手,张存悌老师,居然也到这里出诊了,实在令人开心。
火神派资料汇编(二火神派资料汇编(二注重阳气擅用附子推火神张存悌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三院清末光绪年间,成都知府朱大人的夫人患吐血病,已一年多,诸医无效。
成都府属16个州、县纷纷推荐名医来为夫人治病。
他们或认为血热妄行;或认为阴虚火旺,逼血外溢。
结果愈治愈坏,日趋严重。
经人推荐,请川蜀名医郑钦安来府诊视。
当日郑钦安诊见夫人面容苍白,虽是夏至季节,床上还铺着皮毡,盖着丝棉大被,显得十分怕冷。
舌质淡红,苔白腻。
诊毕,郑钦安处方:制附片四两,炮姜四两,炙甘草二两。
朱知府看方后竞瞠目结舌,此方干姜附子都是大热之药,且量大超常,治此等吐血重症,焉有不惊之理。
孰料,服药后病人自觉周身凉爽,胸口舒畅,吐血竟然止住,而且吃了2小碗稀饭。
病入坦途,由此而愈。
朱知府为表谢意,特赠郑钦安金匾一块,上书“医宗仲景”四字。
上述案例知府夫人吐血年余,竟用大剂附子、干姜投治,应手而愈,实在令人惊叹,大开眼界。
主治者郑钦安就是十分独特的医学流派——火神派的开山宗师,本案生动体现了火神派注重阳气的思想和擅用附子的独特风格,使我们领略到火神派学术思想的核心精神。
火神派释义火神,喻称“善用热药之良医为一炉火也”,是对擅长应用附子等辛热补火(阳气)药物医家的称谓,称某医家为“某火神”者,显然含有对其擅用附子等热药的推重和赞许,由于附子在热药中的首要地位和代表意义,因此,称某医家为“某附子”者,与“某火神”是等同含意。
所谓火神派,是指以郑钦安为开山宗师,理论上推崇阳气,临床上强调温扶阳气,以擅用附子、姜(生姜、干姜、炮姜)、桂(肉桂、桂枝)等辛热药物著称的一个医学流派。
其中,尤以擅用附子为突出特点,乃至诸多火神派医家和传人被冠以“某火神”或“某附子”雅号,从一定意义上讲,不擅用附子,就不成其为火神派。
火神派诞生于清末同治、光绪年间,因此有学者称之为“传统国医中最年轻的一个流派”。
百余年来,传其学者代有其人,著名的有吴佩衡、祝味菊、范中林、唐步祺、卢铸之、卢崇汉等,他们均被称为“某火神”或“某附子”,于今在医林中依然独树一帜,发挥着重要的影响,推崇、传承其学者可称方兴未艾。
火神派引火汤加味治疗阴虚发热医案案例(1)王某,女,78岁。
1个月前开始头晕,随后发热,上半身前后胸阵阵发热如炉火,约半小时1次。
有汗不多,眠差,尿便尚可,口唇反复暴皮,口干有时酸苦,畏冷,纳差。
舌略赤胖有痕,脉右滑数寸弱,左沉滑数软。
辨为肝阴亏虚所致雷火浮游于上,引火汤主之:熟地45 g,天门冬、麦门冬、巴戟天各30 g,肉桂、五味子各10 g,茯苓30 g,砂仁10 g,山茱萸、白术各30 g。
5剂。
复诊:发热次数大减,每天仅二三次,程度亦轻,口干苦酸均减,畏冷已不觉,药已中的,前方续服。
(张存悌治案)原按:引火汤最早见于清代陈士铎《辨证录·咽喉痛门》,方中并无天门冬一药,后至清代顾世澄《疡医大全》加入天门冬一药,用治阴虚喉痛。
药物组成:熟地90 g,盐巴戟肉、天门冬、麦门冬各30 g,茯苓15 g,五味子6 g。
应用时多加油桂以引火归原。
陈士铎解释:“方用熟地为君,大补其肾水;天门冬、麦门冬、五味为佐,重滋其肺金,金水相资,子母原有滂沱之沛,水旺足以制火矣;又加入巴戟之温,则水火既济,水趋下,而火已有不得不随之势;更增之茯苓之前导,则水火同趋,而共安于肾宫,不啻有琴瑟之和谐矣,何必用桂附大热之药以引火归原乎?夫桂附为引火归原之圣药,胡为弃而不用?不知此等之病,因水之不足而火乃沸腾,今补水而仍用大热之药,虽曰引火于一时,毕竟耗水于日后,予所以不用桂附而用巴戟天,取其能引火而又能补水,则肾中无干燥之虞,而咽喉有清肃之益,此巴戟天所以胜桂附也。
”其中,引火归原“不用桂附而用巴戟天”之论,解释得很好。
后世引申用治雷火上冲之证,即肝阴虚损所致雷火浮游于上而现阵阵发热、皮肤发斑发疹等症,或失眠、咽痛者,总之为肝之虚火暴虐所生。
综合李可、曾辅民等名家经验,对雷火有如下认识:①阵发性发热,热势轰轰,由脚底或由脐下,上攻头面,外感无此病象。
②来势暴急,顷刻生变,如同迅雷闪电。
外感多渐变,本症多突变。
・壶天漫笔・31・ 收稿日期:2004-04-05作者简介:张存悌(1947-),男,辽宁沈阳人,主任医师,学士,研究方向为中医药防治肿瘤和疑难病症。
寒热真假最紧要处(下) ———火神派案例赏析之五张存悌(沈阳市抗癌止痛研究所,辽宁沈阳110011) 关键词:火神派;寒热;医话中图分类号:R24917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19(2004)08-0694-01 上期医话介绍了火神派两则真寒假热、阴极似阳的治案,现在再介绍两则真热假寒、阳极似阴案例,两相对比,有助于我们体会其辨识寒热真假的功夫。
3 真热假寒马某,男,30岁,四川成都人。
1920年3月患瘟疫病已七八日,延吴氏诊治:四肢厥逆,遍身肤冷,张目仰卧,烦躁谵语,问不能答。
头汗如洗,小便短赤,大便燥结数日未通。
口臭气粗,口气蒸手。
唇焦齿枯,舌干苔黄,起刺如铁钉,脉沉伏欲绝。
查其前方,系以羌活、紫苏、荆芥、麻黄等药连服4剂。
此属辛散发表过甚,真阴被劫,疫邪内壅与阳明燥气相合,复感少阴君火,热化太过,逼其真阴外越,遂成此热深厥深阳极似阴之证,苟不急为扑灭,待至真阴灼尽,必殆无救。
白虎承气汤主之:大黄(泡水兑入)26g ,生石膏30g ,枳实、厚朴各15g ,芒硝10g ,生地60g ,黄连10g 。
2剂后大便始通,脉沉而虚数,神识仍蒙胧,问不能答。
再服2剂,连下恶臭粪便,口津略生。
再服2剂,大便转黄而溏,舌钉渐软,略识人事,渴而索饮,进食稀粥少许。
前方去枳、朴,加天、麦冬各15g ,沙参20g ,生地12g ,甘草6g ,大黄减半,连服4剂。
人事清醒,津液回生,唇舌已润,仍善冷饮。
以生脉散加味善后。
(《吴佩衡医案》)。
按 此症似有寒热两组症状,其寒表现为四肢厥逆,遍身肤冷,脉沉伏欲绝。
热症表现为烦躁谵语,小便短赤,大便燥结数日未通,口臭气粗,口气蒸手。
唇焦齿枯,舌干苔黄,起刺如铁钉。
吴佩衡辨证眼目在于尿赤便结,“口气蒸手”,唇焦齿枯,舌干苔黄,起刺如铁钉。
[转帖]中医火神派探讨.(下)张存悌二、不囿市习,创立新说郑钦安是一位善于独立思考,富于创新精神的医家,在建立火神派的过程中,他以《内经》为宗,对扶阳思想、阴证的认识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特别是他能不囿于市习,敢于冲破传统的束缚,提出许多新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这是其学术思想中十分宝贵的内容。
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体现在对阴火的辨识上。
他说,“总之,众人皆云是火,我不敢即云是火",对传统的、市习的观点,能勘破重重阴霾,破旧立新,发掘出阴火的本质,显示了一位医学大家的创新精神。
下面就此论之。
潮热:潮热本指发热如潮而有定时之证,一般多指午后或夜间发热而言,诸书均认为阴虚所致。
郑钦安不同意此说,认为是阴盛所致。
他说:“世人以为午后发热为阴虚,是未识阴阳消长之道也。
"“人身真气从子时一阳发动,历丑寅卯辰巳,阳气旺极,至午未申酉戌亥,阳衰而下潜藏’’(《医法圆通卷三》,下同)。
也就是说,午后至夜间子时这一时段,是阴气当令,此时发病或病情加重者,是阳虚逢到阴令,雪地加霜,故而发病或病情加重。
他批驳说:今人“一见午后、夜间发热,便云阴虚,便去滋水。
推其意,以为午后属阴,即为阴虚,就不知午后、夜间正阴盛之时,并非阴虚之候。
即有发热,多属阴盛隔阳于外,阳气不得潜藏,阳浮于外,故见身热。
’’“予于此证,无论夜间、午后发热烧,或面赤,或唇赤,脉空,饮滚,无神,即以白通汤治之,屡治屡效。
’’他并且例举了自己的一个验案加以证明:“予治一易姓妇,每日午初即面赤,发热,口渴,喜热汤,至半夜即愈,诸医概以补阴不效,予以白通汤,一服而愈"(《医理真传卷二》)。
可以看出,对于潮热的认识,无论从理论还是从临床上看,郑氏所言都是言之有据,持之有故。
还有一种潮热,并非午后定时发热,而是子午二时定期而热,郑钦安称之为“子午潮热"。
此症他亦认为属于阴火。
他说:“真阳一衰,群阴蜂起,故现子午潮热。
子午二时,乃阴阳相交之时,阳不得下交于阴,则阳气浮而不藏,故潮热生;阴不得上交于阳,则阴气发腾,无阳以镇纳,则潮热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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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脘胀痛20天。
曾食雪糕冷饮,胃胀而痛,心下尤甚,近10天夜间疼痛影响入眠。
口臭,呃逆,便调,畏寒,乏力,手足发凉,虽7月天热犹着棉衣,无汗。
四肢关节疼痛已十余年,形瘦面晦,舌淡胖润有齿痕,脉沉弦寸弱,右关略浮。
分析本病系因过食生冷而致胃脘胀痛,病属新发;但有畏寒,7月天犹着棉衣,关节疼痛多年,脉沉弦之象,当属阳虚兼夹寒湿,是为久病。
今当兼顾合治,拟麻辛附子汤合理中汤加味以图之:麻黄10g,附子25g,细辛10g,干姜15g,党参30g,五灵脂10g,白术15g,枳壳10g,丁香10g,郁金20g,肉桂10g,砂仁10g,良姜10g,香附15g,炙甘草10g。
7剂后胃痛显减,口臭消失,余症亦轻,但增小腹胀痛。
前方调整,附子加至30g,干姜加至20g,另加沉香、小茴香各10g,减掉良姜、香附,再进七剂,小腹胀痛亦愈。
按:本案胃痛伴有口臭一症,一般多按胃火论治,方如清胃散、玉女煎之类。
不知口臭有阴阳之分,阳证口臭必伴有胃火之象,如口渴思饮,尿黄便干等,该患并未见到;阴证口臭则现阴象阴形,如口不渴,尿清便溏,舌淡而润等,如本案畏寒,手足发凉,舌淡胖润有齿痕即是明证。
推而广之,与口臭类似的口苦、口干、口渴等症,都有阴阳之分。
无奈俗医目为阳证者多,认得阴证者少,误辨阴证为阳证,误治者则比比皆是,皆因未谙阴阳辨诀之故也。
此案本可加大剂量甘草如30g,补土伏火以消口臭,因虑及脘胀不宜甘草之甘致生中满,因而仅用常量。
=============================附:阴阳辨决为了辨识阴阳,郑钦安总结了“辨认阴虚、阳虚要诀”,亦即“阴阳辨诀”,作为辨认阴证、阳证的纲领,又称之为'阴阳实据',“辨认阴虚阳虚之切法”。
案例赏析火神派张存悌一、“火神派”述略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滩名医辈出,各显身手。
1929年秋,上海一巨贾,因患伤寒遍请中西医高手诊治,病势日增,某名医断为“误投辛燥,法在不救”。
名医祝味菊力排众议,全力承揽,“具结”担保,果断采用附、桂、麻、姜之剂,不数日而愈。
当时沪上医界为之轰动,不仅赞其医术,更佩服其“具结”担保之勇气。
陆渊雷谓“君(祝味菊)心思敏锐,又自幼专力治医,造诣非予所及。
”徐相任称他为“国医中不羁才是也”。
名医章次公也大为叹服,自谓:“此后一逢先生则奉手承教,俯首无辞。
”考陆、章诸公皆为沪上医硕,自视颇高,能说出如此肺腑之语,足见对祝味菊钦佩之情。
郑寿全(1804—1901),字钦安,四川邛崃人,清同治年间,在成都开创了“火神派”,誉满全川,《邛崃县志》称其为“火神派首领”。
以善用附子,单刀直入,拨乱反正著称,“人咸目予为姜附先生”,实医林一代雄杰。
传此派之学者,百余年来不乏其人。
吴佩衡(1888—1971)南下昆明,云南遂有“吴附子”之名,他尤以善用附子治麻疹逆证而风靡一时。
祝味菊(1884—1951)东去上海,沪上医界几无不知“祝附子”者,他治热病,虽高热神昏,唇焦舌蔽,亦用附子,认为热病不死于发热,而死于心衰。
吴、祝二位,驰名华夏,其影响较之郑钦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祝味菊还是第一个提出“八纲”(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概念者。
其它还有华阳刘民叔(川藉沪上名医),以及卢铸之(有火神之称)、补小南、范中林、龚志贤(重庆)、戴云波(成都)等,皆为四川人,这一点颇有意味。
其中祝味菊虽系浙江人,但弱冠(25岁)入川,拜蜀中名医刘雨笙等3人为师,数年学成,且在四川度过了17年的光景,逐步形成温补为特点的用药风格,1926年为避“川乱”才迁居上海,名扬沪上。
祝味菊(1884—1951),以善用附子著称,人誉“祝附子”,是近代中医史上一个著名流派———“火神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本文借其轶事开头,谈谈火神派。
所谓火神派,是因为该派风格独特,以善用附子、干姜等热药著称,屡起大证、重证,惊世骇俗,在全国独树一帜,而且代有传人,发扬光大,历百余年而不衰,至今犹有余韵。
中医史上有金元四大家,有经方学派、温补学派、温病学派等等,千百年来,它们各树一帜,各呈异彩,汇聚而成中医学的丰富源流。
鲜为人知的是,在清代末年,四川还出现了一个重要的医学流派———火神派。
以笔者看来,其理论之精妙,用药特色之鲜明,影响之大都不下于上面各家医派,堪称中医宝库里的明珠,实有发掘之必要。
各位同仁若有兴趣或有相关资料,万望不吝赐教。
医史证明,凡能创造一家学派者,必有领军人物和几个代表人物,还要有一定的理论著述与相当的临床实践(医案)。
这几条缺一不可,否则难以形成气候,更无以造成影响。
按此标准衡量,火神派可谓条条具备。
其领军人物是郑寿全。
粗略总结,火神派理论有如下一些特点:①学术上以《内经》为宗,“洞明阴阳之理”,“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
“病情变化非一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
”(郑钦安语)②临床上则“用仲景之法”,用药多为附子、干姜、肉桂等,附子常用至100g以上甚至300g,尊附子为“百药之长”(祝味菊语),用方则多为四逆汤、白通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这是火神派最鲜明的特点。
③用药上虽有执滞之嫌(其它医派如寒凉派、温补派亦有此特点),但该派持论还是公允的,并不专用姜附,其它药当用者则用,并不偏颇,“予非专用姜附者也,只因病当服此”(郑钦安语)。
④对附子的应用有一整套铰为成熟的经验,包括其配伍和煎煮方法,如祝味菊用附子多配伍磁石、枣仁等;吴佩衡大剂量投用附子时,必令久煮3h以上,以口尝不麻舌口为度。
理论总是抽象的,实践才是具体的。
下面引用吴佩衡大剂四逆汤治愈重症肺脓疡一案以供玩味。
患者海某,女,19岁。
因剖腹产失血过多,经输血后,突然高烧40℃以上。
经用青、链霉素等治疗,体温降低,一般情况反见恶化,神识昏愦,呼吸困难,白细胞高达20×109/L以上。
因病情危重,不敢搬动,未作X线检查,于1959年1月3日邀吴佩衡会诊。
患者神志不清,面唇青紫灰黯,舌质青乌,鼻翼煽动,呼吸忽起忽落,指甲青乌,脉弦硬而紧,按之无力而空。
辨为心肾之阳衰弱已极,已现阳脱之象。
治唯扶阳抑阴,强心固肾,主以大剂四逆汤加肉桂,药用:附片150g,干姜50g,肉桂(研末,泡水兑入)10g,甘草20g。
预告病家,服药后若有呕吐反应,且吐后痰声不响,气不喘促,尚有一线生机。
药后果吐痰涎,神识较前清醒,嗜卧无神,舌尖已见淡红,苔白滑厚腻,鼻翼不再煽动,咳出大量脓痰,脉象同前。
前方加半夏10g,茯苓20g,甘草减为8g。
三诊时神清,唇舌指甲青紫大退,午后潮热,仍有咳喘,咯大量脓痰,脉弦滑。
前方出入:附片200g,干姜100g,上肉桂(研末,泡水兑入)10g,公丁5g,法夏、橘红各10g,细辛5g,甘草8g。
此后病入坦途,诸症均减。
经X线检查,双肺有多个空洞,内容物已大半排空。
细菌培养,检出耐药性金葡菌,最后诊为“耐药性金葡菌急性严重型肺脓疡”。
仍以附片150g,干姜50g,陈皮、杏仁、炙麻黄各8g善后,1周后痊愈。
(《吴佩衡医案》)按:此案颇能代表火神派诊治风格,其认症之独到,用药之峻重,皆非常医所及,读来令人钦佩。
如此凶险之症,吴氏以其过人胆识,高超医技挽之,令人叹服。
若从白细胞20×109/L、咯吐脓痰、肺脓疡等入手,很可能陷入“痰热蕴肺”的认识中,用些鱼腥草、黄芩之类套方,一般医者难以免此俗套,那就很难想象是何后果矣。
二、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上期文章“火神派述略”中,谈到火神派善用附子、干姜等热药,之所以如此,他们是有理论为本的。
其核心就是“洞明阴阳之理”,“认证只分阴阳”,“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郑钦安语)。
火神派首领郑钦安首阐其义,奠定了理论基础:“天地一阴阳耳,分之为亿万阴阳,合之为一阴阳。
于是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
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经还是一经,人身之五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
”“总之,病情变化非一二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
若逐经、逐脏、逐腑论之,旨多反晦,诚不若少之为愈也。
”“予非爱姜、附,恶归、地,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耳。
学者苟能洞达阴阳之理,自然头头是道,又奚疑姜、附之不可用哉。
”(《医法园通》)“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是火神派的理论核心;以大剂附子、干姜为主,则是其主要用药特点。
为有助于理解这一理论,下面选析一些火神派这方面的案例,读者自然心领神会。
1 头痛邓某,男,成年。
初以受寒发病,误服辛凉,病经十几天,头痛如斧劈,势不可忍。
午后恶寒身痛,脉沉弱无力,舌苔白滑而不渴饮。
辨为寒客少阴,阻碍清阳不升,复因辛凉耗其真阳,正虚阳弱,阴寒遏滞经脉。
头为诸阳之会,今为阴邪上攻,阳不足以运行,邪正相争,遂致是症。
治以辅正除邪之法,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主之:附片100g,干姜36g,麻黄10g,细辛5g,羌活10g。
1剂痛减其半,再剂霍然而愈。
(《吴佩衡医案》) 按:如此暴痛如劈之头痛而能治愈,未用一味芎、芷、蝎、蜈之类套方套药,仗的是治病求本,从阴寒内盛着眼,以大剂附子、干姜取效,绝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俗辈所及。
郑钦安《医法园通》对此早有论述:“因阳虚日久,不能镇纳浊阴,阴气上腾,有头痛如裂如劈,如泰山压顶,有欲绳索紧捆者,其人定见气喘唇舌青黑,渴饮滚汤,此属阳脱于上,乃属危候,法宜回阳收纳为要,如大剂白通四逆汤之类,缓则不救。
”吴氏正本于此。
2 牙痛孙某,男,38岁。
受寒感冒,服辛凉解表银翘散1剂,旋即牙痛发作,痛引头额,夜不安寐,其势难忍。
牙龈肿痛,齿根松动,不能咬合,以致水米不进,时时呻吟。
舌尖红,苔薄白而润,脉虚数无力。
辨为表寒误服辛凉,寒邪凝滞经络,里阳受损,虚火上浮。
治宜宣散经络凝寒,引火归元,纳阳归肾,方用潜阳封髓丹加味:附片45g,炙龟板、肉桂(研末,泡水兑入)、砂仁各9g,细辛5g,黄柏、白芷各9g,露蜂房6g,生姜12g,甘草9g。
煎服1次,牙痛减轻,夜能安寐,再服则疼痛渐止。
2剂服毕,牙龈肿痛痊愈。
(《吴佩衡医案》)按:此属虚火牙痛,极易误为实火。
论其牙龈肿痛,舌尖赤红,确属火热。
然从病史看,受寒感冒,服辛凉之剂,旋即牙痛,显然不符。
舌尖虽红,但苔薄白而润,脉虚数无力,综合判断,属于“里阳受损,虚火上浮”。
潜阳封髓丹正为此类证候而设,故而效如桴鼓。
全方基本未用止痛药,完全从阳虚着眼,常医难及。
3 支气管哮喘罗某,男,26岁。
1962年4月,因风寒咳嗽,痰多,气紧,不能平卧,医院诊断为“支气管哮喘”,经治疗病情好转。
1963年冬季,咳嗽加剧,心累气紧,动则尤甚,致卧床不起。
治疗一段时间,基本缓解。
1964年春,旧病复发,遂来求诊。
初诊:喉间痰声漉漉,张口抬肩,气不接续,喘时汗出,痰多清稀,精神萎靡,恶寒肢冷,面肿。
舌质淡暗,苔白滑腻。
此为少阴阳衰阴盛,气不归元,寒饮上逆而致。
法宜壮阳驱阴,纳气归肾,以四逆汤加味主之:制附片(久煎)、生姜各30g,炙甘草16g,上肉桂(冲服)10g,砂仁、白术各12g。
4剂。
服上方后哮喘减,原方加茯苓,以增强利水、渗湿之效,续服5剂。
三诊:哮喘明显减轻,继服上方月余。
1979年6月追访,患者病愈后,始终坚持全日工作,14年来病未复发(《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
按:本例气急喘促,不能续接,张口抬肩,得长引一息为快,属元气不足之虚证。
这与气促壅塞,不能布息,得呼出为快之实证不同。
气藏于肺而根于肾,此证虚喘,喘则汗出,动则尤甚,恶寒肢冷,面浮神疲,痰涎稀薄,舌淡苔白,一派少阴虚喘之象。
故自始至终,坚持壮阳驱阴,补肾纳气之法,阳旺邪消,哮喘自平,始终未用一味平喘之药,“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
4 咳嗽(慢性支气管炎)安某,女,54岁。
1966年因受风寒,咳嗽迁延12年。
每年入秋则发,冬季加剧,甚则不能平卧。
发作时服药虽可暂时缓解,但经常反复,日益加重,1978年8月来诊:每日阵发性剧咳,痰清稀,量多,头晕心累,气短,昼夜不能平卧。
畏寒恶风,面足浮肿,脸色萎黄。
舌质淡暗有瘀斑,舌体胖嫩边缘多齿痕,苔白滑,根部厚腻。
此为少阴阳虚水泛,寒痰阻肺咳嗽。
法宜温阳化气行水,以真武汤加减主之:制附片(久煎)60g,茯苓24g,生姜30g,白术20g,桂枝10g。
6剂。
二诊:咳嗽明显好转,痰亦减少过半,呼吸较前通畅,渐能平卧。
面已不觉肿,舌质稍转红润,厚腻苔减。
以干姜易生姜,加强温中补脾之效,上方续服6剂,诸证显著减轻。
以苓桂术甘汤加味善后,诸证基本痊愈,入冬以来,再未重犯。
(《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按:本例每年秋冬外感,咳必复发,神疲身倦,恶寒肢冷,气短倚息难卧,面色晦滞,舌质暗淡无华,皆肾阳衰微、水饮内停之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