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的儿童文学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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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创作中的童心意识
周作人一生执著于对儿童,儿童文学的关注:他的篇目繁多的儿童文学理论,他的那些充满童贞稚情的诗文,以及翻译的大量童话,都自然地,或隐或显地表现了他的童心意识,或者说,他在成年之后依然不失“赤子之心”,葆有一颗童心,一点童趣。
对儿童、儿童文学的翻译研究,对童心童趣的倾心描绘,是作者的童心意识在文本中提供的直观、具体的童心世界。
童心意识对周作人来说还表现为童心式的审美心理,即“借用”童心这一独特的思维方式,审美眼光来体验和观照世界,表现为超功利的游戏态度和张扬“绝假纯真”的童心两个方面。
童心式的超功利审美态度虽使周作人能保持一个恬淡悠游的心境去表现对平凡生活,世间万物的热爱,但在看似抒闲情逸致的谈天说地,描草木鱼虫,记身边琐事,叙故乡风物这些情物的描写下,“苦涩”情致却涌动于文脉深层,渗透入篇章精髓里。
周作人的诗文随笔大都是“苦中作乐”之作。
童心意识在创作中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它是人纯真的内心意识的必然外化。
这种外化受心理意识、中外文化、宗教流派等多方面的影响,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使作家的创作闪现出童心意识的光芒。
影响周作人创作中的童心意识表现的外在原因主要是三方面的:金色的童年、古希腊神话和日本文化。
论周作人《儿童生活诗》对传统乡村儿童的书写《儿童生活诗》是中国现代作家周作人创作的一部以乡村儿童生活为题材的诗集。
这部诗集通过细腻的笔触和情感,展现了中国传统乡村儿童的真实生活,赋予他们纯粹美好的形象,同时呈现出对传统农村生活的怀念和赞美之情。
周作人在《儿童生活诗》中书写了乡村儿童的纯真天性和快乐生活。
他用朴素的语言描述了儿童在大自然中的游戏和欢乐,呈现了儿童的无忧无虑和对生活的热爱。
在《雪城的儿童》中,他写道:“小巷洁白雪,瓮间积纤纯。
一窗新童笑,因雪滩捧筹。
”这样的描写充分展示了儿童对雪的喜爱和纯朴的笑容,给人以温暖的感觉,使读者产生共鸣。
周作人在诗中展现了儿童与大自然的紧密联系。
他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儿童与花草树木、昆虫小动物之间的亲密互动,把乡村儿童与自然融为一体。
例如在《竹井》一诗中,他写道:“夜山间竹井,水甃石中见。
小童横横艇,井边浴透沾。
叉腰出山妪,有饭无时安。
”通过这样的描写,周作人将乡村儿童的游戏与自然景观相融合,同时也传递出对自然生态的关注和尊重。
周作人在《儿童生活诗》中也着重写了乡村儿童的劳作与勤奋。
他以热爱农田劳作为乐趣,强调了乡村儿童从小就与农田紧密相连,同时也展现了他们辛勤劳作的精神。
在《三骏行传》中,他写道:“长在山中农,耕田种稻米。
每由黄子虚,及田助耕使。
”通过这样的描写,周作人表达了乡村儿童从小就学会劳作,与父辈一同参与农田劳作的情景,他们以自己的力量为家庭和社会做出贡献。
《儿童生活诗》是周作人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传统乡村儿童的生活。
他通过纯真快乐的描写,展现了儿童的天性与生活态度;通过儿童与大自然的紧密联系,强调了对自然环境的热爱;通过描写儿童的劳动与勤奋,展示了他们勤劳致富的精神。
这些细腻的描写和真挚的情感使读者感受到了乡村儿童的鲜活与生命力,也让我们对传统农村生活充满了思考和回忆。
从“儿童的发现”到“儿童的文学”——周作人儿童文学思想论纲从“儿童的发现”到“儿童的文学”——周作人儿童文学思想论纲引言儿童文学是一个特殊的文学领域,旨在满足儿童的阅读需求和发展需求,引导儿童积极健康地成长。
周作人是中国儿童文学的先驱和奠基人之一,他对儿童文学的思考和创作塑造了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面貌,为后来的儿童文学作家奠定了基石。
本文将以“从‘儿童的发现’到‘儿童的文学’——周作人儿童文学思想论纲”为题,探讨周作人的儿童文学思想,并分析这一思想对中国儿童文学的影响。
一、儿童的发现:关注儿童世界的多样性和真实性周作人认为儿童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的心灵世界需要被认真关注和理解。
在20世纪初,中国的儿童文学多为教育性质的读物,忽视了儿童的独特需求和对美的追求。
而周作人在他的儿童文学创作中,提倡关注儿童的真实性和多样性。
周作人通过细致观察儿童的行为、语言和情感表达,揭示出儿童世界的真实性。
他的作品中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的儿童形象,如《小兵张嘎》中的张嘎和《小猴跳墙》中的小猴等,这些形象具有鲜活的情感和真实的思想。
此外,周作人也尝试呈现不同地域、不同社会背景下的儿童形象,展示了儿童的多样性。
通过他的作品,读者可以了解到不同地方的儿童生活和文化。
二、儿童的文学:培养儿童的艺术欣赏能力和创造力周作人认为儿童文学应当既满足儿童的乐趣需求,又培养他们的艺术欣赏能力和创造力。
儿童文学不仅应当是一种娱乐,更应当是一种教育。
周作人的儿童文学作品以情感和幻想为主题,通过语言艺术的魅力吸引儿童的兴趣。
他善于用生动的描写和幽默的对话,给儿童带来愉快的阅读体验。
同时,周作人的作品也注重培养儿童的艺术欣赏能力。
他的作品中融入了艺术元素,如绘画、音乐和手工艺等,让儿童在阅读中享受不同艺术形式的美感。
最重要的是,周作人的儿童文学作品鼓励儿童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
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奇思妙想和幻想的元素,激发了儿童的思维和创造力,并鼓励他们形成独立的思考能力。
论周作人的“儿童文学”观念的发生--以美国影响为中心朱自强
【期刊名称】《中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5(000)002
【摘要】正如中国社会的现代化是外源型一样,中国儿童文学的发生也受到西方的直接影响。
作为中国儿童文学理论的奠基人———周作人的儿童文学观的建构过程中,就可以清楚看到来自美国的影响。
这些影响可以大致归纳为两个方面:一是周作人借鉴以斯坦利·霍尔为代表的美国儿童学的观点,“主张儿童的权利”,强调“儿童在生理心理上”“和大人有点不同”,进而发展出“顺应自然,助长发达,使各期之儿童得保其自然之本相”这一“儿童本位”的儿童文学观;二是直接借鉴麦克林托克、斯喀特尔等美国学者的应用研究成果,从小学校的文学教育的角度论述儿童文学,呈现了更加完整的儿童文学的文体面貌。
周作人从美国的儿童学和小学校的文学教育研究中接受的影响,在其“儿童本位”的儿童文学观中,发挥着十分核心、十分重要的作用。
【总页数】6页(P51-56)
【作者】朱自强
【作者单位】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青岛2661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相关文献】
1.周作人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发生 [J], 章景风
2.周作人早期译文的翻译策略与性别观念——以《侠女奴》为中心 [J], 李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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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周作人译《安乐王子》对中国儿童文学发展的影响 [J], 吉文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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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第03期60文学研究浅析《周作人论儿童文学》程嘉慧周作人先生被称为“中国儿童文学理论奠基人”,这是很有依据的。
在《周作人论儿童文学》的序言中,可以看到周作人先生对儿童学与儿童文学的趣味研究,同时全书以年代先后为顺序收录了从1912年到1958年期间的关于周作人先生的儿童学与儿童文学理论。
初读一遍本书后,令读者印象深刻的是周作人先生学术探讨中充满着的童心的驱动,他说过:“我有时想读一篇牧歌,有时想知道蜘蛛的结婚”这样有童心的话语。
周作人先生的儿童观是早年于日本东京留学时候启蒙于西方儿童学以及留学回国后专注于教育实验时已初具雏形,同时经过“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检验而发展逐渐成熟,而且同当时的时代精神相契合的积极面较为突出。
周作人先生同时是一位特殊的理论家,他没有理论专著,其创见都在散文随笔中,不受论著形式限制,“作者之全人自由出入其间,所以内容特别丰富,……遂有诸多心领神会之效”。
首先,谈谈周作人先生书中的“儿童性”批判。
“一首歌谣也还不让好好的唱,一定要撒上什么应爱国保种的胡椒末”,这是周作人先生于当时时代提出的针对儿歌后面都给加上了政治性训诫性的“注云”而言的。
先生同时悲愤地说“大抵'教育家'的头脑容易填满格式,成为呆板的,对于一切事物不能自然的看去,必定要牵强地加上一层做作,这种情形在中国议论或著作儿童文学的教育家里很明白的可以看出来。
”--这话虽然是针对当时的评论和创作界而言,但是对于当今和未来也未必不是一段谨言。
其次,周作人先生儿童文学理论的核心“儿童本位论”在书中收录的《学校成绩展览会意见书》中,被明确提出 :“故今对于征集成绩品之希望,在于保存本真,以儿童为本位,而本会审查之标准,即依此而行之。
”相较于杜威来中国后迅速传开的“儿童中心说”,周作人先生的“儿童本位论”更强调懂得并适应不同年龄段的不同需求。
这从侧面反映出周作人先生自身对于儿童文学研究的人道主义精神。
论周作人《儿童生活诗》对传统乡村儿童的书写
《儿童生活诗》是周作人的代表作之一,通过这部作品,周作人向读者展示了他对乡村儿童生活的深入观察与思考。
在周作人的诗作中,儿童生活成为了一个重要的主题。
他关注的不仅仅是儿童们在乡村里的生活状态,更关注他们的内心世界、思维方式以及与自然的交互。
周作人用敏锐的观察力去描绘儿童的生活场景,表现了乡村儿童天真、纯朴的生活状态。
他在诗中写道:“一个洋灰的房子,零零房顶雨淋淋,空瓮头儿不曾收,破草地里啥也没有。
”通过这样的描写,读者能够感受到这个乡村地区破旧劣质的房屋造成的影响,以及儿童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艰难过程。
在周作人的诗歌中述说的另一个角度是儿童对于自然界的感悟和态度。
周作人在《儿童生活诗》中写道:“小树上一片黄叶,孩子们都双双想抓这便新鲜的药。
爬上树去,抓不多的净迹。
”这句诗描写了儿童对于自然事物的好奇心和探求心态。
此外,周作人的诗中还表达了他对于儿童的爱与关心。
他在《儿童生活诗》中写道:“只有一点儿为难——饭是拾去床头吃的,在工作休息之中,似乎未能多提供些别的活着罢,然如今也不能带给儿童什么好东西。
”这表明周作人在观察和探究儿童生活的同时,也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帮助他们。
周作人的儿童文学作品研究摘要:在中国儿童文学史上,他首先发现了“儿童”及“儿童文学”,他以“儿童本位”等教育理念,构建了一套独特的儿童文学理论体系。
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理论在周作人手中开始,也基本在周作人手中成熟。
他的的儿童学研究理论至今仍是后世研究借鉴的素材,他的儿童本位的文学观至今还仍是很有魅力,对现代的儿童文学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他在儿童文学研究、儿童文学译介及儿童文学批评方面的突出贡献。
关键字:周作人儿童文学研究其个人简介:周作人(1885年1月16日~1967年5月6日),是鲁迅(周树人)之弟,周建人之兄。
原名櫆寿(后改为奎绶),字星杓,又名启明、启孟、起孟,笔名遐寿、仲密、岂明,号知堂、药堂、独应等。
浙江绍兴人。
幼年在家乡的私塾书屋(三味书屋)里接受传统的汉学教育、后来在国内新学的风潮中,于1901年到南京进入江南水师学堂(民国后改海军军官学校),在管轮班(轮机专业;轮机科)读了6年、后来考取官费生留学日本。
曾从国学大师章太炎学《说文解字》,另外周作人在日本还短暂学习俄文、梵文等。
历任国立北京大学教授、东方文学系主任,燕京大学新文学系主任、客座教授。
新文化运动中是《新青年》的重要同人作者,并曾任“新潮社”主任编辑。
“五四运动”之后,与郑振铎、沈雁冰、叶绍钧、许地山等人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并与鲁迅、林语堂、孙伏园等创办《语丝》周刊,任主编和主要撰稿人。
曾经担任北平世界语学会会长。
中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文学理论家、评论家、儿童文学作家、诗人、翻译家、思想家,中国民俗学开拓人,新文化运动的杰出代表。
其创作背景。
1、“五四文学”是中国文学史上一次重大的文学革命,也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绚烂的春天。
许多作家在这里实践西方的创作理论,弱小的、被压迫民族的创作经验;把边缘化的小说、散文等非主流文学体式推上了中国文学的舞台,创造了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次辉煌。
在这场时代的洪流中,周作人以顶立浪尖的姿态创造着他的文学贡献。
论周作人现代儿童观与凌叔华儿童题材创作一、“以儿童为本位”现代儿童观的生成在古代,儿童被作为成人的附庸而存在,尊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伦理道德规范,人的主体性淹没在伦理纲常的窠臼,儿童更是受父权的长期压抑。
而到了晚清,民族危机引发的社会启蒙运动让儿童开始进入有识之士的启蒙关注视野,儿童开始作为一个独立的群体浮出地表,但这种出于社会责任和民族危亡考虑而给予儿童的关注,实质上也只不过把儿童作为“成人生活的预备”,把儿童视作未来中国的希冀,而缺少对儿童独立精神个体、自身趣味和生命特质的认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儿童观。
这种情况持续到五四运动,才有了根本的改变。
五四运动以《新青年》为主要阵地,打出“打倒孔家店”的旗号,对以儒家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进行了彻底的否定,“人”的解放和个性精神成了时代的兴奋点。
在《新青年》创刊号上就有一篇名为《青年论》的译文,提出“儿童者成人之根基也”的观点,已经流露出些许儿童崇拜的思想,到周作人《人的文学》在第五卷第六号发表,现代儿童观才真正从启蒙者的潜意识中浮现。
周作人在文中阐述了西方发现人、妇女和儿童的历史,并提出了“祖先为子孙而生存”、“子孙崇拜”的观念,初步形成了“孩子本位”的儿童观。
而鲁迅随后发表的《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将“子孙崇拜”生发为“后起的生命,总比以前的有意义,更近完全,因此也更有价值,更可宝贵;前者的生命,应该牺牲于他”,从进化论的角度肯定新生命。
1920年10月26日,周作人做了题为《儿童的文学》的演讲,这在现代儿童观的形成上是里程碑式的事件,这篇演讲后来也发表于《新青年》第八卷第四号。
周作人肯定了儿童的人生权利,并强调儿童的“独立的意义和价值”,尤其是年龄分期观念的提出,更是前无古人。
至此,以儿童为本位的现代儿童观算是比较系统的确立了。
“以儿童为本位”的现代儿童观的确立使得现代文学有了新的描写对象和题材,而儿童文学作品创作和理论倡导作为一个体现儿童本位的活动也得到大力发展,像郭沫若、郑振铎、叶圣陶、丰子恺等一些文学巨匠都纷纷撰文,此外当时的先进报刊如《晨报副刊》、《创造周刊》、《新潮》、《每周评论》等也都发表了大量关于儿童教育和儿童文学的作品,文学创作出现了一大批以儿童视角叙述的作品,塑造了许多具有独立特质的鲜活儿童形象,并能借鉴儿童文学的文体形式和精神内核以及儿童的思维模式进行创作。
周作人的儿童文学及研究
摘要:在中国儿童文学史上,作为现代文学批评家的周作人扮演着“先驱者”的角色,他首先发现了“儿童”及“儿童文学”,他以“儿童本位”及“无意思之意思”等教育理念,构建了一套独特的儿童文学理论体系,周作人及其儿童文学理论体系,无论在理论或是译介方面,都成为中国儿童文学史上的一个绕不开的存在。
关键字:周作人儿童文学研究
考察“五四”时期的中国儿童文学及理论批评,可以很容易发现这么一个现象:它是与当时中国文学界的那些最辉煌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以鲁迅、周作人、郭沫若、茅盾等为代表的新文学巨人和文坛精英人士的参与,写下了中国儿童文学发展史上最富有时代光彩和文化底蕴的一页,同时也构成了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发展史上的一大人文奇观。
本文就中国儿童文学先驱者之一——周作人,论述他在儿童文学研究、儿童文学译介及儿童文学批评方面的突出贡献。
周作人自从在日本留学时直到回国后的抗日战争前夕,从未间断过对儿童问题的关注和对儿童文学的研究。
早在1902年2月,周作人就与鲁迅合译了《域外小说集》,集子的首篇便是周作人译英国维尔特的(今译王尔德)童话《快乐王子》,也是中国最早翻译的王尔德童话。
1911年秋,从日本归国不久的周作人,在1913-1914年间,陆续撰写和发表了《童话略论》《童话研究》《儿歌之研究》《古童话释义》等文章,这些文章或转述人类学派有关神话、传说、童话的解释,或直接引用人类学派代表人物的言论,都无一例外地显示出人类学派学术思想的巨大投影。
这是他在日本接受西方人类学派等理论后从事儿童文学批评研究的起步时期,也是以近代西方文化学术思潮为背景的现代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建设开始在中国出现的一个标志。
周作人是“五四”新文学运动中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也是现代中国儿童文学理论建设早期最重要的参与者之一,他热情地推捧儿童文学,发表过数十篇有关的理论文章。
在《新青年》上发表了《读安徒生童话<十九>》(1918.6.发表时题为《安德森的十之九》);《人的文学》:从重视人的问题出发,进而十分关注儿童文学;《儿童的文学》(1912.12)提出“中国向来对儿童,没有正当的理解……不是将他作缩小的成人,拿‘圣贤经传’尽量的灌下去,便将他看作不完全的小人,说孩子懂得甚么,一笔抹杀,不去理他。
”他强调必须尊重儿童的社会地位与独立人格,认为“儿童在生理心理上,虽然和大人有点不同,但他仍是完全的个人,有他自己的内外两面的生活,”并指出“儿童教育是应当依了他内外两面生活的需要,适如其分的供给他,使他的生活满足丰富。
”
1923年他发表了《关于儿童的书》,批评那种“把儿童故事当作法句譬喻看待”的做法,反对有的翻译者“抱定老本领旧思想”不放,把外国童话“都变作班马文章,孔孟道德”,提出“我们对于教育的希望是把儿童养成一个正当的‘人’”。
同时受杜威“儿童本位论”的影响,提出“儿童文学只是儿童本位的,
此外更没有什么标准。
”对《伊索寓言》曾做过这样的批评:“……寓言中的教训反是累赘,所说的多时奴隶的道德,更是不足为训。
”(《关于<伊索寓言>》)他把“儿童本位”作为一个口号,对于提高儿童文学的地位,加速儿童文学的发展,在当时中国社会的特定历史时期,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在其《儿童的书》中提出“无意思之意思”并解释为“其实艺术里未尝不可寓意……我说的无意思之意思,因为这无意思原就有它的作用,儿童空想正旺盛的时候,能够得到他们的要求,让他们愉快地活动,这便是最大的实意……”这里的无“作用”、无价值,对于儿童来说,它们也许更有价值,因为它们“更与儿童的世界接近”。
具体地说,它们就是以“空灵的幻想与快活的嬉笑”满足“空想正旺盛的时候”的儿童们的需要。
——这种满足,是一种审美的满足。
对于传统儿歌的开发研究,早在1914年,周作人就发表了《儿歌之研究》,认为“盖中国视童谣,不以为孺子之歌,而以为鬼神凭托,出乱卜之言,其来远矣。
”指出好的童谣作品理应“味覃隽永,有若醇诗。
”在北京大学任教期间,他同刘半农、沈尹默等人组织设立了一个歌谣征集处,发起在全国范围内征集民间歌谣。
在1920年冬,成立了歌谣研究会。
在1923年发表了《歌谣》《读<童谣大观>》《读<各省童谣集>》《谜语》《吕坤<演小儿语>》《<绍兴儿歌述略>序》等儿歌理论文章。
吕坤的《演小儿语》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儿歌专集,周作人的文章《吕坤<演小儿语>》是第一篇对中国古代传统儿歌专集进行评价的文章。
他一方面认为吕氏父子“虽然标语也在‘蒙以养正’,但是知道利用儿歌的歌词,能够趣味与教训并重,确是不可多得的,而且在于现代的歌谣研究也不无用处。
”另一方面他认为也有不足之处“在我们看来,把好好的歌谣改成箴言,觉得很是可惜。
”
在创作儿童文学方面,周作人在《童话略论》中提出“非熟通儿童心理者不能试,非自具儿童心理者不能善也。
”主张“迎合儿童心理供给给他们文艺作品。
”(《儿童剧》,载《自己的园地》,北新书局1923年版)他对儿童的热爱与关心,还体现在他自己的创作当中,如在散文诗集《过去的生命》(1930年)中的30多篇作品中,几乎有一半是吟咏儿童的。
此外,周作人在童话领域也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在《古童话释义》一文中,他对中国古籍中所载的童话作品与欧洲、日本童话作了比较研究。
借助人类学的观点,通过比较指出“中国虽古无童话之名,然实固有成文之童话。
”这显然是极有价值的正确的见解。
许多后起的童话研究者都深受他的启发和影响。
于是,历史借助周作人之手为晚清时期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批评独立形成过程中的酝酿准备期画上了一个句号,同时也为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批评的现代进程揭开了最初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