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汉字构形理据性
- 格式:doc
- 大小:19.50 KB
- 文档页数:5
试论汉字的构形理据【摘要】汉字是一种有理据的文字,而它的理据性主要体现在其构形上。
汉字在演变过程中,其构形理据发生了变化,或隐或显,或保留或失落,这是因为汉字的笔画形态、部件的组合关系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变,这些变化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汉字的构形理据,并使其产生某种程度的改变。
汉字构形的特征与理据演变是相互关联的,构形特征体现在其理据演变中的一些现象,而构形理据在演变中将构形特征表现出来。
在此,本文重点从研究了汉字构形理据及隶变对汉字构形理据的影响,最后给出了字构形理据发展的大体趋势。
【关键词】汉字;构型;隶变“物质世界的万物发展,都经历了一个无序到有序的发展过程。
在此过程中,每一个促动和激发其生成、变化和发展的动因,都称之为‘理据’”。
汉字的表达形式与汉字含义之间具有某种内在联系,从这些表达形式中推断出汉字的含义,这就是汉字的理据性。
汉字是一种有理据的文字,而它的理据性主要体现在其构形上。
殷焕先总结道:“篆书以上的早期汉字,是字字有理性的,因为它还保留着较多的图画成分。
不论是构形之时的理性还是后人赋予的理性,总之是有理性。
”汉字初创时的象形特征突出,之后汉字字体不断改变。
由甲骨至隶书,其象形特征基本消失。
在字体的演变过程中,汉字的笔画形态、部件的组合关系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变,甚至是部分汉字的意义发生了不同性质的变化;这些变化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汉字的构形理据,并使其产生某种程度的改变。
1、汉字的构形理据汉字是记录汉语的视觉符号,是世界上唯一未曾中断而延续至今的表意文字系统,汉字是表意文字,汉字音义是来源于汉语,只有形体才是它的本体。
汉字是表意的,其主要依据就是它的因义而构形的特点,也就是说汉字总是依据它所记录的汉语的义项来选择形体,形义之间的这种联系,就叫做构形理据,又叫构意,是指这种构形体现了何种造字意图,带来了哪些意义信息,又采用了何种手段来与相似字和同类字相区别,也就是汉字字形设计或者说是造字意图与本义的联系。
论汉字形体理据性在对外汉语词语教学中的应用论文摘要:汉字是有理据性的。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利用汉字的造字理据和汉字中所蕴含的文化信息,解析汉字的构形规律,能较好地援助留同学记忆和理解汉字,提高教学效率。
中国汉字数量繁多、结构繁复,且对于大多数外国学习者来说,汉字是一种生疏而特别的文字,因此,如何才能学好汉字、记忆更多的汉字是外国留同学学习汉语的一大难题。
汉字是形音义的统一体,通过字形与字音、字义相联系,而汉字字形与客观事物之间往往具有肯定的联系,从汉字字形能够径直获得其所表达的意义的相关信息。
因此,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利用汉字的造字理据和汉字中所蕴含的文化信息,解析汉字的字形结构,并结合汉字造字法,能使留同学不仅了解其构造原理,领悟汉字的理据性,而且在潜移默化中感受到汉字的表意特点、汉字的构形规律性和汉字的系统性,有效地理解和记忆汉字。
所以,讨论汉字构形的理据性,必定有助于提高对外汉字教学效率。
一、汉字形体的理据性汉字是记录汉语的视觉符号,跟拼音文字不同的是它有自己非常的形体结构、独特的表意性。
从符号阐述学的角度看,汉字是一种艺术型的象征性表意符号,“它永久不是完全任意的;它不是空洞的;它在能指和所指之间有一种自然的根基”。
〔索绪尔〕汉字的象征结构本身就有“能指”意味,用直观分析的方法就能把握其“所指”为何。
汉字所运用的符号是构形部件,其构意的表达是通过它的构形部件来承受的。
汉字形体中可分析的'意义信息,来自原初造字者的一种主观意图,称作造意。
造意一旦为运用的群体所公认,便成为一种可分析的客体,称作造字理据。
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当中论述了汉字的“六书”理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这是古人分析汉字造字理据而归纳出来的,一般认为转注和假借为用字之法,因此在讨论造字理据时,仅涉及“六书”理论中的前四种。
象形字、指事字是“依类象形”,会意字“比类合谊”,形声字“形声相异”,这些就是构成汉字字形的理据所在。
浅谈汉字的教学原则提要:对外汉语教学中,汉字是公认的难点。
这主要是由于汉字以表意为主兼表音的语素—音节文字性质决定的。
汉字的教学要切合汉字的特点来进行:要随文识字和集中按汉字规律识字相结合,字和词相结合,利用表音表意特点识记汉字,揭示汉字文化信息来引发学习兴趣,分析结构部件、按笔顺笔画书写书空,加强对比和引申,反复练习。
关键词:汉字;特点;教学原则汉字是记录汉语的书写符号系统。
世界上大多数古老文字都早早走上了拼音化的道路,汉字只走到表意兼表音的阶段就停止下来。
汉字之所以没有完全走到拼音化道路,除了没有受到一种强势的语言文字系统的交汇和影响外,更主要的是汉字适宜汉语的特点。
也由于这样,汉字相对于其他文字,特别是拼音文字来说,要难学难写得多。
比如苗族学生学习刚刚创立的苗文只要学一个月能写会认会读了,汉族学生学汉字学到大学在某种方面恐怕还没达到苗族学生学苗文一个月的水平。
这绝不是夸张。
因为苗文是直接记音的表音文字,而且一个音对应一个字母,学会了字母、拼读拼写规则,你读出一个苗语词的音,他就能写出文字来,也能懂得意思,尽管这个文字他没有学到过。
而像“饕餮”这样的汉字,恐怕部分大学生都不会写,不会读,也不会认吧。
1 汉字的特点对外汉语教学中,汉字是公认的教学难点。
这主要是由于汉字是以表意为主兼表音的“语素—音节文字”[1]P18性质决定的。
根据语言文字记录语言结构系统中的单位来看,记录音素的文字是音素文字,如英文、法文、俄文等,记录音节的文字是音节文字,如日文的假名,记录语素的是语素文字,像汉字象形字“山”、指示字“上”、会意字“歪”等表意文字。
而像“琵”和“琶”这样的表音假借字,可以看成音节文字,“饵”、“铒”、“洱”等既表意又表音的形声字可以看作是介于语素字和音节字之间的一种文字。
因为汉字是语素—音节文字,一个文字表示一个词,或两三个字表示一个词,所以汉字数量非常庞大。
《汉语大字典》收字54678个,《中华字海》收字竟达85568个!这么多字对于汉语学习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论汉字构形理据与孳乳分化之间的辩证统一汉字构形理据与孳乳分化之间的辩证统一可以从结构和形式上来看,
汉字构形理据与孳乳分化之间共有非常多的关联。
首先,汉字构形理据是
一种结构性的思维方式,把汉字的构形分解到基本构成单位,从元素的分
化出发,把汉字的特点归纳总结分析。
其次,孳乳分化是一种形式上的思
维方式,它以汉字的形态和字形为依据,把汉字构形结构分解为个体元素,并且以此为基础使汉字字形分化成若干种不同类别。
这种辩证统一,使汉
字构形理据与孳乳分化之间可以发挥互补作用,实现对汉字的构形结构进
行科学分析,从而达到学习汉字的目的。
根据汉字构形理据进行识字教学文章摘要:本文章的主要内容是关于根据汉字的构形理据,进行识字教学,欢迎您来阅读并提出宝贵意见!识字是阅读和写作的基础,识字能力、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阅读和写作的水平。
因此,《小学语文修订大纲》把识字作为低年级教学的重点。
识字教学是几千年来人们一直研究的话题。
当前的识字教学流派多达二十多家,可谓流派分呈,方法各异。
但是这些识字教学法并未注重研究汉字构形规律最明显的特点——形与义的关系,也就是汉字的构形理据。
所谓汉字的构形理据,就是构成汉字的理论依据,即汉字的成因。
只有对汉字进行构字理据的分析,从汉字形与义、音的关系着手进行识字教学,才能突破字形难点,达到提高识字教学效率的目的。
根据汉字的构形理据,进行识字教学如今,中小学生的错别字问题十分严重,学生作文中没有错别字的很少。
集中学生的错别字进行分析:从错字看,一种是增减笔画,如将“迎”写成“辶卯”;另一种是用错字根,如将“祝”写成“衤兄”。
从别字看,一种是同音用别,如将“太阳”写成“太洋”;另一种是形近用别,如将“晴”写成“睛”等。
学生为什么会写错别字呢?归根到底大多数是对汉字的音、形、义掌握不牢,/不懂汉字的构形理据。
如果在讲“祝”字时讲清“礻”与祭祀有关,有“衤”字旁的字与衣服有关,而“祝”的本义就是祈祷。
学生了解了“衤”与“礻”的区别,就不会出现“衤兄”的误写了。
根据汉字的构形理据进行识字教学,从汉字本身表达的字理上分析字的音、形、义,能大大减少错别字的出现。
由于儿童的学习兴趣对识字效果起着支配作用,所以在挖掘汉字固有的因素上,还要让学生融入自己的再造想象,调动他们的参与意识和进取探究的热情,使学习气氛活跃起来,让学生学得轻松愉快,记得牢固扎实。
由此,根据汉字的构形理据对低年级学生进行识字教学势在必行。
几年来,笔者一直在探索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经过较为漫长的一段实践研究之后,总结了以下几种方法:1、演示法汉字中的独体字绝大多数是象形字。
汉字构形理据与现代汉字部件拆分规范与标准汉字构形理据与现代汉字部件拆分王宁引言汉字是由不同数量、不同功能的部件依不同的结构方式组合而成的。
部件的数量、功能和组合方式(位置、置向、交接法),是每个汉字区别于其他汉字最重要的属性,汉字的信息量主要是由部件来体现的。
就汉字的教学来说,不通过部件,就无法对汉字进行讲解;就计算机形码的编制来说,不通过部件,就无法确立码元。
因此,把部件从现代汉字中拆分出来,便成为汉字字形处理的基础工作。
由于部件拆分对信息处理和汉字教学不可缺少,所以这一工作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在不同地区、不同系统中自发进行,部件拆分的结果纷纭交错、五花八门。
例如一个简单的6笔羊字,竟有5种拆分方法:A 、十、一;B 、;C 、;D 、一;E 羊。
这5种拆分法贯穿到由羊组合的字里,要影响将近70个字。
而且,有些系统在处理一些笔画变异形成的变体时,又出现了与羊不一样的拆分。
例如,把羊整体保留下来不拆的,却把羞翔羚中的 ,拆成、;把羊拆成、十、一的,却把美善羔上面的拆成、王。
一个6笔画的常用独体字尚且如此,笔画更多一些、构形更复杂的字,就更不用说了。
部件拆分呈现如此纷纭的情况,给教学汉字和处理汉字的授、受双方都带来了严重的不便;哪一种拆分是合理的,衡量起来也无据可依。
这使大家认识到,在信息时代,部件的规范是汉字规范的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
如果不进行部件的规范,语言文字的规范必然要因而受到冲击。
计算机编码中部件使用的混乱状况,必将使信息传播的速度和准确度受到影响,进而妨碍国际交流,干扰基础教学。
可以说,现代汉字部件的规范,已经刻不容缓。
要想进行现代汉字的部件规范,必须树立汉字构形规律性的思想。
在汉字构形是否存在规律的问题上,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看法。
一种看法认为,古汉字是表意文字系统,每个汉字的构形都是以来自词义的字意为依据的,是有字理可循的。
现代汉字经过隶变、楷化阶段,并没有改变它的基本性质,大多数字形仍具有理据,少部分字形构字理据虽不太明显,但完全可以通过历史的溯源分析出来。
汉字构形理据分析的若⼲问题(⼆)讲座:华建光后⾯的⼏个部分讲得⽐较快,有意思的是对汉字构形的分析。
有⼀种感觉就是,如果你不好好教学,那么⼩朋友就很难掌握字的本源。
教书就是这样的,越教,越觉得好⿇烦呢!⾃⼰懂的东西太少,需要学习的太多。
⼆、为何要有理据地分析汉字构形⼆、为何要有理据地分析汉字构形⼆、为何要有理据地分析汉字构形1、体义更深刻地理解意义,理解曾经的意义,理解当代的意义。
2、辨形区分形源的问题,把字与字区分出来。
3、知变你要把⼀个字变化轨迹都理解清楚了,就对他今后做好了铺垫。
⽐如。
元这个字距离我们今天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这个字的写法很简单。
上⾯是⼀个⼈,⼀个脑袋。
这个字本来的意思是⼈头的意思。
所以,元⾸,元初。
元年、元春、元典。
我们说读经典,读元典,理解这个字形之后,我们就能理解冠军的冠。
还有就是侵略的意思的寇,寇就是⼀个⼈拿了个棍⼦到房⼦⾥打他的头。
这就叫侵略。
理解了这个意思之后,同样,你到刚年级,读永世不忘丧其元,这个元就是脑袋的意思。
⼩学的眼光不是在⼀⼆年级,我们有的时候会发现,⼩孩⼦在⼩的时候学的东西,他会和别⼈不⼀样。
接着我们看第⼆个例⼦。
“伐”,这个字形早期有个特点,这个⼽要穿过⼈的脖⼦。
所以它早期的意思时候割下⾸级。
我们读史记的时候,看到武王把纣王的头割下来,这个动作象征的就是伐。
伐表⽰祭祀的 意思,在商代的⼘辞⾥是有的,⽐如,6伐,就是⽤六个⾸级。
今天的词意就⽐较抽象了。
1、辨形:“具”⾥有⼏横?这个字早期的写法不是两只⼿抱着贝,就是抱着⼀个⿍。
如果是⽬,⾥⾯就是两横。
下⾯两只⼿合到⼀起就会变成⼤,上⾯的两横合到⼀起就会发现它再框框⾥有三横,⼀是贝,⼀是贝的封底,⼀是两只⼿。
同样的问,“初”为什么是⾐字旁。
初与裁都是开始的意思。
做⾐服的时候,你去剪布,就是缝制⾐服的开始。
裁到现在写成了才,也有开始的意思。
辨形:“伐、戍、成”何以别之?我们刚才讲过伐,这三个字怎么区别呢?伐是⽤武器把头砍下来;戍的⼽不能与⼈碰到;楷体字⾥有⼀点,要和⼀⼃联系起来。
简介 :李大遂,北京密云人,文学硕士。
1967年从教,历任小学、中学、大学教员。
学术研究以汉语文字学和对外汉语教学为主。
曾任北大对外汉语教育学院选修课教研室主任数年。
曾受聘为国家对外汉语教师资格审查委员会考评组专家。
曾赴泰国华侨崇圣大学中文系、美国狄根森学院东亚系任教。
汉字的理据的界定汉字是理性的文字,其构形、表示意义、表示读音都是有依据的,至少在造字初期是这样。
汉字的理据,就是汉字构形、读音、意义的依据或道理。
也就是ー个字之所以有某种写法,读某个音或某些音,表某个义或某些义的依据或道理。
汉字的理据体现在形、音、义三个方面,可分为构形理据、读音理据、意义理据。
例如:我们根据古文字“”的字形,知道“山”是通过描摹山峰的样子造出来的,表示的是由土石构成的山峰这个意义。
又如: 我们从“鲤”的字形结构可以判断“鲤”的读音是lǐ,意义与鱼有关。
由于在汉字形、音、义三要素中,有表里之分,形为表,音、义为里,其中义为终极之里。
字形的理据一般是显性的,字音、字义的理据是隐性的。
就文字性质说,古代汉字属于表意文字体系,主要特点是以形表义,因此,那时的汉字的理据主要指构形理据和意义理据,也有部分汉字有读音理据。
近现代汉字是意音文字,主要特点是以 偏旁表音表义。
因此,就近现代汉字而言,汉字的理据,主要指汉字读音理据和意义理据。
汉字的理据是经许慎《说文解字》的归纳揭示而凸显的。
今天我们要考察一个字的理据,首先依据的最权威的文献,还是《说文解字》。
随着甲骨文、金文等古文字不断发现和汉字研究的深入,今天我们在学术上对汉字理据的认识更科学更深入了。
我们也应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语音的演变、字体的演变、假借的应用、形体简化等原因,汉字理据已有相当程度的缺失。
有个别字的理据失传了,少数字记载下来的理据可能与本来的理据有误差,少数字的理据发生了变异。
给汉字教学造成了困难。
更值得重视和警惕的是,现在,这种理据缺失还在加剧。
其主要表现是:部件分析法普遍使用,客观上使相当大一部分偏旁的表义功能或表音功能化为乌有;俗文字学说解泛滥,使汉字理据说解沦为儿戏。
浅谈汉字构形理据性作者:鲍雅洁来源:《青年文学家》2019年第14期摘; 要:汉字构形的理据性是汉字的重要特性,同时也贯穿汉字发展的始终。
本文从汉字自身入手,从定性描写、定量描写两个角度分析汉字构形的理据性。
在定量描写方面采用公式,以数据的形式理性地展示汉字构形的理据度;定性描写是本文的关键,主要体现在对构字法的划分,以及对音符、义符的所代表的音、义关系进行论述。
关键词:汉字;理据性;构字法[中图分类号]:H1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4--02语言是指音义相结合的词汇、语法体系,文字则是记录它的符号。
语言的理据性体现在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有理可依、可以论证的,与之相对应,文字的理据即字理,是指与语言成分之间的联系。
若这种联系是任意的,则称其为无理据;反正,若这种联系不是任意的,则称其为有理据。
由于汉字是“语素音节文字”,所以它的理据性主要表现在构件与字音、字义的关系。
简而言之,若单纯地只看一个汉字,能够做到从其构件联想到它的音、义,并推导出它所代表的语素,我们称这样的文字有理据性。
现代汉字构形理据性的描写可以从定性和定量两个角度出发。
一、定量描写定量描写是指为将汉字的理据性以数据的形式量化,在定性描写的基础上对一部分现代汉字进性运算得出其理据度。
苏培成在《现代汉字学纲要》中明确了这一运算公式,即:*实际具有的理据值÷最大理据值=理据度我们把有理据字的理据值计为10,半理据字的理据值计为5,无理据字的理据值计为0。
苏培成则认为现代常用汉字的理据度应在50%左右。
二、定性描写定性描写从一定角度上讲,是研究一个字的构字法,即研究一个字是按照什么原则组成的。
根据构件与整字的音义关系,可将构件分为三类:与整字在意义上有联系的是义符;在读音上有联系的是音符;在两方面均无联系的是记号。
下面我们从构字法分类、义符、音符三个方面讨论汉字构形的理据性。
1.关于构字法分类依据以上对构件的划分,苏培成在《现代汉字学纲要》中提出了现代汉字构字法的分类,即:“(1)独体表意字,由一个义符构成;(2)会意字,是合体表意字,由义符和义符构成;(3)形声字,由义符和音符构成;(4)半义符半记号字,由义符和记号构成;(5)半音符半记号字,由音符和记号构成;(6)独体记号字;(7)合体记号字。
[1] ”依照前文,我们很容易得出:(1)——(3)类为有理据字,(4)——(5)类为半理据字,(6)——(7)类可整体看作记号字,均为无理据字。
这里需要强调的是,上述构字法的分析是基于对现代汉字的分析,其中,整字的意义是指现代意义而非古意,整字的读音是指现代读音而非古音(严格地说则是声韵调完全相同)。
但在本文中对可以溯源的义符在处理态度上从宽,音符则放宽至声韵相同而声调不同,以下具体说明:(1)独体表意字,如:“白”,甲骨文象日光下射之形。
本义指日出与日落之间的天色。
因此,从“白”的字多与光亮、白色有关。
“火”,甲骨文像火焰之形。
(2)会意字,如:“双”,《说文解字》中解释为:“隹二枚也。
从雔,又持之。
”即表示用手抓住两只鸟,表示“一对”的意思。
“男”,从田从力,“言男用力于田也”。
(3)形声字,如:“湖”,从水胡声。
“桥”,从水乔声。
(4)半义符半记号字,如:“杯”,本为形声字,从木否声。
后保留义符“木”,音符转换为记号“不”。
“泉”,《说文解字》中载:“泉,水原也。
象水流出成川形。
”本为象形字,后遂汉字发展成为上下结构的合体字,下部选择义符“水”,上部则为记号构件“白”。
(5)半音符半記号字,如:“刚”,《说文解字》载:“彊断也。
从刀冈声。
”段玉裁注:“彊者、弓有力也。
”今保留音符“冈”,义符“刀”转换为记号构件“刂”。
“球”,《说文解字》中写道:“从玉求聲。
”后保留音符“求”,义符“玉”转换为与其形体相似的记号构件“王(今俗称斜玉旁)”。
(6)记号字(包含独体记号字、合体记号字),如:“产”,本为形声字。
本义为生。
从生,彥省声。
今已完全变为记号字。
“成”,本为形声字。
本义为就。
从戊丁声。
今已完全变为记号字。
2.关于义符义符的作用是表示整字所代表的意义类属或个体特征,它所代表的构件以其独用时所记录的词义来体现构造意图。
义符的表义功能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1)表示类别义大部分义符所表示的构意属类别义,从某义符的字多属于该类事物或与该类事物相关。
形声字中的义符大都属于此类。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许慎对于《说文解字》中表示类别义构件的整理,具有明确的构意分工。
例如:①“辵”部与“足”部“辵”,简化后多写作“辶”,《说文解字·辵部》记载:“辵,乍行乍止也。
”“足”,《说文解字·足部》:“人之足也,在下。
”“辵”与“足”作为两个均与脚部活动有关的义符,在实际构意中却有着明确的分类。
由“足”作义符的字多表示脚在原地的活动,如“踩”、“踏”等;同时,“足”部也可以表示涉及腿部的动作,如“跪”、“蹲”等。
而以“辵”部作义符的字,多表示动态的、与行走相关的动作,如“追”、“逐”、“逃”等。
这两个义符在实际运用中仍存在分工的差异。
②“髟”部与“毛”部“髟”,《说文解字·髟部》:“长发猋猋也。
”“毛”,《说文解字·毛部》:“眉发之属及兽毛也。
”二者均表示与毛发相关的义项。
然而作为义符,“髟”主要指人体毛发及与人体毛发有关的意义,如“鬓”、“鬟”、“髫”。
而以“毛”为义符的字则多表示兽毛或与兽毛相关的意义,如“毡”、“毬”等。
(2)表示个体义少部分义符在实际运用中不表示类别义,而表示个体的意义。
如:“炙”,本义为炮制肉类,“从肉在火上”。
这里的义符构件“肉”,仅代表被火烧制的肉。
“黍”,本义为“禾属而黏者也”。
义符构件“水”在这里仅指种稻米时水田里的水。
以占现代汉字构字法比重最高的形声字为例进行分析,李禄兴曾对约三千个高频度汉字进行分析,并得出在1985个形声字中,义符仍有表义作用的共计1720字,占比86.65%,剩余265个义符表义作用基本消失,占比13.5%。
同时,他还对《新华字典》内记录的十八个常用字义符进行了分析与统计,其中仍有2738个形声字义符仍有表义率,占比高达90.03%。
根据以上数据,我们可以得出汉字义符仍然保持较高的理据性。
3.关于音符音符在构字时与整字的语音相同或相近,可通过示音将同类字区分开。
这里需要明确的是,音符的功能应称作“示音功能”而非“表音功能”或“标音功能”。
王宁在《汉字构形学导论》中论证过这一点:“……汉字的声符(即音符,下同)从本质上不是用来表音,没有指读字音的功能。
由于方言的差异,构字所采用的声符不论在哪个地区,都不可能与所构字绝对同音,大部分只能是近似。
由于语音的演变,声符与所构汉字之间的声音联系有的已经距离很远,大部分也只能近似。
汉字的声符要起的作用只是在义符表示的意义类别内,区别出文字表示的个体事物……正因为声符对字音仅有提示作用,不需要准确标音,汉字才具有超方言的特点。
[2] ”正如以“鸟”作为义符的“鸭”、“鸦”、“鹭”、“鹅”、“鸠”等字表示不同的禽类动物,其中“甲”、“牙”、“路”、“我”、“九”分别为其音符,承担整字的示音功能。
通过这些示音构件,可以将所代表的整字与其它禽类分开。
但是若按照语言的实际读音来读这些音符,我们会发现大部分音符与整字的实际读音还是有所出入的。
所以如果对整字没有科学的了解,仅凭音符读其读音是不科学的。
这一些表示同出一源的亲属词,有些会把同一个字当做音符,我们又把这些词称为同源词。
这是音符不仅具有示音作用,也具有示源作用,这也是音符所具有理据性的重要表现之一。
由于音符多位于整字的右半部,所以古人把研究这类现象的学说成为“右文现象”。
它起源于宋代沈括所提出的“右文说”。
沈括《梦溪笔谈》卷一四:“王圣美治字学,演其义以为右文。
古之字书皆从左文。
凡字,其类在左,其义在右。
如木类,其左皆从木。
所谓右文者,如戋,小也。
水之小者曰浅,金之小者曰钱,歹而小者曰残,贝之小者曰贱。
如此之类,皆以戋为义也。
”后代的学者对于此类观点多有讨论,这里不再细说。
对于右文现象,我们应该保持严谨的态度。
一方面,我们应承认,由于源字的分化,右文现象是存在的。
如“正”与“政”、“整”、“征”;“弓”与“躬”;“坐”与“座”等。
这些分化字均以源字作为音符。
但是,以同一构件作为音符的形声字之间并不存在同源关系的現象也是十分普遍的。
近代语言学家沈兼士也曾证实了这一观点:“夫右文之字,变衍多途,有同声之字而所衍之义颇歧别者,如非声字多有分背义,而‘菲’、‘翡’、‘痱’等字又有赤义;吾声字多有明义,而‘龉’、‘语(论难)’、‘敔’、‘圄’、‘牾’等字又有逆止义。
”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明确,音符在具有示音功能的同时也具有示源功能,并不以为着形声字会因此变为会意字。
应先确定示源功能发生在音符上,其次再证明这个音符确实具有示源意义。
另外,一部分音符虽有示源功能,但多表示汉语单音节词产生时音义结合的来源,这与上文所说的类别义、个体义具有不同的性质。
汉字是记录汉语的符号系统。
理据性是汉字构形的重要原则之一。
了解汉字构形的理据性,既有利于更好地理解汉字系统,又有利于汉字的深入研究。
同时,把握汉字构形的理据性,在新时期的汉字教学过程中,也将起到良好的推动作用。
注释:[1]苏培成.现代汉字学纲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2]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P115参考文献:[1](汉)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2013.[2]苏培成.现代汉字学纲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3]裘锡圭.文字学概要[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4]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