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族与少数民族感生神话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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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与南方少数民族女神形象的比较研究作者:马楠来源:《文学教育》 2018年第11期内容摘要:本文以女娲与南方少数民族女神形象为比较研究的对象,对女娲与南方少数民族女神之间的相同点、不同点以及相互影响的关系进行全面合理的分析,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揭示了各民族女神之间“相互渗透,交相辉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首先介绍了女娲对少数民族女神形象的影响,揭示了女娲在少数民族地区的影响程度之深,以及少数民族女神对女娲的接受。
其次探讨了少数民族女神的独特性,在对女娲进行直接改造、移植以及发展女娲神话后形成了具有自己民族特色的的女神形象。
关键词:女娲南方少数民族女神比较女娲,是中国神话史上一位显赫的创世女神,没有任何一位女神的地位可以与女娲相提并论。
有关她的神话,例如:补天、造人、置神禖、置笙簧等等,流传至今天,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直至今天,女娲这一古老的神话人物仍然受到青睐,她不仅仅在文学艺术作品中出现,而且还以文化的方式渗透到我们的社会生活中,成为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标识。
在中国的神话体系中,既有黄帝、炎帝、颛顼等男性神灵,还包括大量的女性神灵,诸如女娲、妈祖、嫦娥等等,这些男性神灵和女性神灵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神话世界。
本文所关注的女神——女娲,是中国神话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从整体来看,我国南方少数民族的神灵中存在了一系列形象鲜明的女神形象,她们长久的活在人们的心中。
这些女神她们产生于不同的时期,体现出了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化。
通过对汉族和南方少数民族文化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的比较,对漫女娲神话对少数民族女神神话的影响进行了较为系统的分析,从中发现女娲和少数民族女神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及内在原因。
通过对女娲与南方少数民族女神的比较研究,进一步体现了“中华文化多元一体的格局”的特点,有助于各民族之间关系的和谐与持续发展。
从女娲与南方少数民族女神的比较中我们发现不仅汉族文化对少数民族文化有影响,南方各民族也以自己丰富的文化,对汉族的文化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丰富了祖国文化。
2021汉族与藏族神话中女性形象对比探
究范文
摘要
神话蕴含着一个民族先民们的生活智慧,内容涉及自然环境、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反映着当时的社会、生活状况,先民互相传述,并将神话信以为真。
神话也是一个民族最原始的文学样式,在神话中,形形色色的人、事、物都反应着先民最原始的文学表达方式。
认识和理解神话对了解一个民族的文化有很重要的意义。
汉、藏民族生活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中,生活、生产方式也各有不同,作为现实生活的反映,神话表现出来的内容和风格也不同,通过对这些不同的比较研究,可以得出理解汉、藏文学、文化的新的出发点。
从神话中的女性形象入手对汉、藏神话进行比较,是一个比较新颖的视角。
女性作为神话中必不可少的内容,必然体现着汉藏民族关于女性社会地位、女性文学塑造的不同观点。
本文从三个方面入手,对汉、藏神话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对比研究。
首先从包含女性形象的神话篇目入手,通过神话中包含女性形象的篇目在神话总数量中的比例,和女性在单篇神话中的篇幅比重两方面,对汉、藏神话体现出的不同进行对比,直观感受女性在汉、藏先民的世界中的社会地位。
第二章将神话分类,从不同类型的神话入手,比较女性在各个不同类型的神话中占据的分量,更加具体的对比汉、藏神话世界中的女性形象的不同,以及女性在各个不同的神话时期的社会地位。
第三章主要从女性形象塑造这个角度入手,以语言直接描写和内容情节烘托两个角度对比汉、藏神话对女性形象塑造的不同手法和特点。
少数民族历史文化哈萨克族神话与汉族神话共同点之比较叶尔肯 哈孜依摘要通过对哈萨克族与汉族两个民族关于开辟宇宙、人类起源、发洪水等神话中的一些相似之处进行比较,从而探讨产生这种共同点的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
关键词哈萨克族汉族神话比较神话是世界各民族都拥有的文化珍品,它表现了远古时期的社会及生活情况。
自古以来生活在中亚地区的哈萨克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信仰过萨满教、佛教、基督教,最后信仰了伊斯兰教。
哈萨克民族所信仰过的这些宗教,在认识和理性概念上渗透了神话传说。
有些神话随着当时的宗教信仰的需要而演变,还有些神话适应了所信仰的宗教概念而留存到现在。
关于宇宙起源的神话,根据哈萨克著名学者尼合买提 蒙加尼的叙述:!最开始没有地,也没有天,更没有生命和其它事物,宇宙原来是一片黑暗,而且混泥洪水一片,这些泥洪由火、水、土和风四种东西组成的,一片污泥浊水∀∀在这混泥洪水中漂泊着一块鹅卵石,#加萨甘∃%把它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边如火一般红、一边如水一般清的一块怪石。
#加萨甘∃把它从中间分开,鹅卵石的一边变成了火,另一边变成了水,后来又混到一起变成了泥洪水,蒸发出来的蒸气变为天空,干涸变为地面,开始天空和地面非常渺小,又过了很长时间天空和地如生命一样慢慢生长起来,成为#亚当和夏娃∃。
天空和大地间又出来太阳与月亮,笼罩宇宙的黑暗开始变晴。
天空和大地又生出了有生命的、无生命的很多事物。
&∋汉族神话中也有关于宇宙起源的故事,盘古开天辟地的说法:!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
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
&(盘古用凿和斧把相连未分开的地方劈开。
盘古临死时,吐出来的气变成雷电风雨,声音变雷霆;左右眼一为太阳、一为月亮;手脚身体成为大地的四极和五方名山;血液变成为江河∀∀。
从而可以看出,关于宇宙起源的神话,无论哈萨克族还是汉族,都认为宇宙最初是混沌凝团泥海中的一块圆形事物,认为是由一位天神开辟或变成的。
汉族与藏族神话中女性形象对比探究作者:郝紫含来源:《汉字文化(教育科研卷)》2017年第11期【提要】神话是先民智慧的结晶,包含着民族的传统与生活状态。
作为原始文学中的一种,神话在不同民族的文学中表达的含义与代表的意向各不相同。
汉藏两族有着不同的生产生活方式,神话的内容和艺术风格也大不相同。
本文以汉藏民族的神话为载体,对其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对比性研究,为神话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角度。
【关键词】汉族藏族神话女性形象对比各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神话,它是本民族文化和生活的折射。
汉族和藏族作为两个在文化传统上截然不同的民族,对女性形象的描写,也有着较大的差异。
一、创世神话中女性形象的对比创世神话可以被看作是神话最重要的组成部门。
在远古社会,自然万物是怎样形成的,世界依靠什么运转,先民都没有足够的知识与能力去进行解释,于是只能将自己的想象力赋予现实生活,创世生活因此而来。
汉族最早有记录的创世神话是《庄子》,其中出现的三个人物:“倏”“忽”“浑沌”都是男性,《太平御览》中的盘古也是一个男性形象。
也就是说,汉族的原始文化中,女性和创世是没有关系的。
藏族最古老的创世神话是一组问答歌:问:最初斯巴形成时,天地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天地分?最初斯巴形成时,阴阳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阴阳分?答与问:最初斯巴形成时,天地混合在一起,分开天地是大鹏,大鹏头上有什么?最初天地形成时,阴阳混合在一起,分开阴阳是太阳,太阳顶上有什么?在这组对歌中,没有出现具体的人物,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性别形象,可以说在藏族人民的认知结构中,自然环境的影响是更为巨大的。
汉族与藏族一致认为女性不应该或是不足以承担创世纪的任务,这是两族文化在神话中体现的最大的相同之处。
二、造物主神话中女性形象的对比在汉族的造物主神话中,女性形象有很多版本,譬如东南海之外的羲和、帝俊妻常羲、家喻户晓的女娲等等,她们虽然具备男性所没有的生育能力,但是主宰造物的仍然是男性。
例如羲和每天固定的任务就是驾车送自己的儿子——太阳去当值。
从神话角度看中西文化的差异的文献综述神话,在世界浩瀚的文学史上无疑是一朵奇葩。
神话记载的是神的活动,反映的却是人类的思想和理念,因而它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虚拟和想象,正如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所说的神话是“通过人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
神的产生依赖于人的“自意识”的形成,不同的社会环境和社会背景会有不同的文化和思想体系,因而也就会有不同的神话。
总的来说,前人主要从内容、思想观念、民族文化等方面对中西神话进行了比较。
1、内容上差异性(1)中国神话注重对女神的赞颂,西方神话中则是男性受到特别的尊崇。
高红樱在《中国古代神话与古希腊神话之比较》中认为:在人类起源上,中国的神话中说,女神女娲造人,独立创造了人类,之后炼五色石补天,除恶龙,逐猛兽,填塞洪水,使民众重新安居乐业。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从不表彰自己的功劳,也不炫耀自己的声誉,因而被尊为“功劳上达九天,下及黄泉”的慈爱、谦逊、伟大的人类母亲。
此外,“精卫添海”的神话中,炎帝之女女娃被水淹死,化做一只精卫鸟,衔西山树枝、石子以填东海,表达了中国女子改造自然的渴望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希腊神话则把创造人类的功劳归于男神普罗米修斯,所造之人也仅仅是男人,没有女人。
而第一个女人潘多拉却是宙斯为惩罚男人由众神拼凑出来的。
她的出现给人类带来了灾难、贫穷、饥饿、瘟疫、疾病、战争和死亡。
希腊神话中明显的反映的是扬男抑女的思想。
(2)中国和西方关于诸神诞生的神话有巨大的差异。
陈素萍在《浅谈中国上古神话与古希腊神话之异同》一文中谈到: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和英雄大多是因感生受孕而出生,如关于颛顼的出生是“瑶光之星如蜺,惯月正白,感女枢幽房之宫,生黑帝颛顼”;关于少昊出生据记载是“黄帝时,大星如虹,下流华渚,女节梦接,意感而生白帝朱宣”;女狄吞水中月精而生夏禹,姜嫄感巨人足印而生周人始祖后稷,庆都感赤龙而生尧。
对我国各民族创世神话分类问题的探讨王宪昭2012-8-1 17:14:59来源:《社会科学家》2010年05期内容摘要:创世神话是神话的主体,数量众多,内容丰富。
在创世神话分类问题上首先要准确界定范围和标准,以科学的态度甄别传统分类方法,针对我国各民族创世神话的实际建立合理的分类体系。
本文主要阐释了创世主体为参照的分类和创世过程为参照的分类两种模式。
关键词:民族神话创世类型作者简介:王宪昭(1966-),文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所副研究员。
中国神话是汉族和少数民族共同创造的文化遗产。
其中,创世神话内容丰富,类型繁多,从某种程度上说,创世神话“构成神话的主体。
”[1]3特别是随着少数民族神话搜集与整理工作的不断深入,大量的活态少数民族神话弥补了我国以往汉文典籍中创世神话方面的不足。
但如何去进一步认识和解读这一丰富的传统文化资源,一定意义上讲,类型辨析已成为研究者首先关注的重要前提。
一、创世神话的范围与传统的类型划分从神话研究的现状看,中外研究者对创世神话类型甚至创世神话的定义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
这主要表现为研究视角的不同和分类标准的个性化倾向。
尽管创世神话主要是根据神话所叙述的内容来定义的,但神话研究中人们对创世的“世”说法不一,如“世”究竟包含哪些对象?主要指日月天地还是包括具体的万物?理解为宏观的“宇宙”还是微观的“环境”等等,曾存在一些争论。
1.创世神话的范围。
“创世”的“世”即“世界”,又称为“宇宙”。
关于“世界”、“宇宙”在我国汉文典籍中是分开解释的,东汉许慎在《说文》中解释:“世,三十年为一世。
”《字汇》中说:“父子相代为一世。
”《中国哲学大辞典》将“宇”和“宇宙”各立一个条目,一般与“宇宙”同义,并且两个字可以分开而论,如《文子·自然》篇记载,老子曰:“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
”《淮南子·齐俗训》中解释:“往古来今谓之宙,方上下谓之宇,道在其间而莫知其所。
汉族与少数民族感生神话比较研究作者:洪浩源来源:《文化产业》2014年第11期摘 ;要:本文从感生主体、感生客体、感生之子三个方面对汉族与少数民族感生神话进行对比研究。
探究汉族与少数民族感生神话在这三方面所表现的不同,追溯其在人类原始崇拜观念中和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转型过程中所表现的意义,从中分析其背后隐含的深层文化含义。
关键词:感生主体;感生客体;感生之子;文章编号:1674-3520(2014)-11-00-02感生神话是讲述了女子或其它物体不直接与异性交合,而是通过接触、目睹、吞食等方式感应某种动物、植物或无生命物等而有孕生子的一种神话。
我国古代各民族的神话中有着大量的关于感生的神话传说,如汉族的华胥履大人迹而生伏羲的神话、彝族浦蒲么列日感神鹰之血而生尼支呷洛的神话。
一、感生主体远古社会时期,由于人们没有认识到两性交合与受孕生子之间的直接因果关系,但已充分认识到女性在生育中的主体地位,这就形成了感生神话中女性作为主体感孕生子的现象。
汉族与少数民族的感生神话中作为感生主体的女性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差别。
(一)女神为感生主体的汉族感生神话汉族的感生神话中的感生主体多为男性天神的配偶。
晋皇甫谧的《帝王世纪》记载了一些帝王的感生神话:“神农氏,姜姓也。
母曰任姒,名女登,为少典妃。
游于华阳,有神农首感女登于尚羊,生炎帝”、“及神农氏之末,少典氏又娶附宝,见大电光绕北斗枢星,照郊野,感附宝,云二十五月,生黄帝于寿丘”、“颛顼,黄帝之孙,昌意之子,姬姓也。
母曰景仆,蜀山氏女,为昌意正妃,谓之女枢。
金天氏之末,瑶光之星,贯月如虹,感女枢幽房之宫,生颛顼于若水”[1]、《史记·殷本纪》载“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
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
”《史记·周本纪》载:“周后稷,名弃。
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
姜原为帝喾元妃。
姜原出野,见巨人迹,心忻然说,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
”[ ]从这些感生神话中可以看出作为感生主体的母亲都不是平凡女子,女登和附宝是少典之妃、女枢为黄帝之子昌意正妃、简狄是帝喾次妃、姜原为帝喾元妃等。
少典、黄帝、帝喾等都是远古的神王,那些感生主体大多是他们的妻子。
也就是说,汉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主体是天神妻子,她们具有女神的身份。
(二)多种感生主体的少数民族感生神话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主体既有女神,又有平凡的女子。
如彝族的《创造万物的巨人尼支呷洛》中说女神蒲么列日因神鹰之血滴到身上而感生彝族始祖尼支呷洛[3]、土家族神话中生育祖神春巴妈帕感虫而孕[4]、珞巴族神话中太阳的女儿冬尼下凡在一种叫“卡让辛”的树上搔痒而孕生下第一个人类等[5],苗族神话《落天女的子孙》讲述天地创设的女神吞下老人送的红果而生下七子[6],这些感生神话中的感生主体是女神。
除“女神”感生主体之外,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更多的感生主体是一些普通的女子,如白族神话《白国因由》中梦中感木头生九子的一个在江边寻夫女子、傈僳族神话《戈叶缠的故事》中有个叫沃木列的姑娘因抚摸过青蛙而孕生一只青蛙、傈僳族神话《荞氏族的由来》中食荞而受孕生下荞氏族祖先的是古时一女子、高山族的《太阳与月亮》中在河里的木棒生男孩的是一位不知名的少女等[3]。
因而在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作为感生主体的女子的身份是多种多样的,她们有的是天神、有的是天神的女儿、有的是民间一些普通的女子。
(三)感生主体的内涵对比汉族感生神话为感生之子的出生创设了神圣的意境,具有很强的政治功利性。
首先,将感生主体历史化。
作为感生主体的女性,无论她是处女还是非处女,在后人的整理记述中,她们都成了历史帝王始祖的妻子,如附宝是黄帝的妻子,姜螈、简狄、庆都都是帝喾的妃子。
其次,将感生主体神圣化。
将感生主体记述为身为天神的帝王始祖的妻子,为她们安排了女神身份,再将她们的感生方式神圣化,这些女神们是受电光、神龙、流星、大虹等神物而生孕,这就更加重了她们身上的神秘色彩。
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感生主体中也包含有女神,这与汉族感生神话中为始祖编造神圣的出生的政治功利性目的相同。
但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更多的感生主体是一些普通的女性,这些女性有些连名字也没有。
这是由于许多少数民族没有文字记载,他们的神话靠口头传承的方式流传,这导致这些感生神话在流传过程中信息的流失,出现一些无名无姓的主人公的现象。
二、感生客体原始初民运用“泛灵论”的观点,对世间万事万物的起因进行了臆测性的解释和拟人化的描述。
又由于原始先民生育知识的贫乏,使他们认识到女子的受孕与各种具有灵性的自然物有关,因而形成了多种多样的感生客体。
(一)神秘物体为感生客体的汉族感生神话汉族感生神话中,作为感生客体的感生物往往是神秘物体。
女登感神龙生炎帝、附宝感电光生黄帝、景仆感虹而星光颛顼、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姜原履巨人迹而生稷。
关于感“大(巨)人迹”而孕生的还有另一则神话,《帝王世纪》载“有大人之迹出于雷泽之中,华胥履之,生庖牺于成纪。
”[1]雷泽中的“大迹”是雷神的足迹,《山海经·海内东经》说:“雷泽中有雷神,龙身而人头,鼓其腹。
在吴西”。
[7]此外《今本竹书纪年》也载有几则感生神话,“母曰女节,见星如虹,下流华渚,继而梦接意感,生少昊。
”“母曰庆都......赤龙感之。
孕十四月而生尧于丹阳。
”“母曰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舜于姚墟。
”“母曰修己,出行,见流星贯昴,梦接意感,既而吞神珠。
修己背剖,而生禹与石钮”[8]。
这几则神话中,女节感星光而生少昊、庆都遇赤龙生尧、握登感虹而生舜、修己吞神珠而生禹等。
综合起来,汉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客体为神龙、电光、流星、玄鸟之卵、大虹、神珠、赤龙等,这些物体都是与天神有着某种联系的神秘事物。
(二)普通自然物为感生客体的少数民族感生神话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物多为普通的自然物。
前面已经提到感生神话中已涉及神鹰之血、青蛙、木头、荞、虫、树、黄豆、红桃、红果等感生物。
此外朝鲜族神话说新罗人崔氏食园中瓜而怀孕生子,布依族古歌《祖王与安王》中说盘果的母亲是因为被风吹而孕生盘果,傣族神话《叭阿拉武的故事》中说一老妇的独生女看守菜园时吃了野牛嚼剩的半个椰子而孕生英雄叭阿拉武,傣族另一则神话《象的女儿》中说古代一妇人误喝神象之尿孕生一个女婴[3]。
从这些神话中可以看出,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客体大多是一些鹰、青蛙、木头、养麦、昆虫、黄豆、树、桃子、红果、瓜、风、椰子甚至还有尿等一些普通的自然物。
(三)感生客体的内涵对比感生神话的产生与原始先民生殖崇拜观念有关。
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的感生神话,都强调女性感孕生子的母题,虽然感生客体不尽相同,但所反映的都是对神秘的生殖力量的崇拜。
从汉族与少数民族感生神话的感生客体的比较中我们发现二者都有图腾崇拜的痕迹。
如汉族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的神话,这里的“玄鸟”是殷氏族的图腾;傣族喝大像尿而生女婴的神话,大象就是一些傣族部落的图腾。
但汉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客体大多是与神灵或与神灵有关的神秘物体,如神龙、雷神的“大迹”等,这些为后来成为帝王始祖的感生之子的出身创造了神圣的意境;而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客体多为原始先民的生活环境里常见的一些普通自然物体。
由此可见,汉族的感生神话神更多的是反映一种部族帝王祖先崇拜的意识,而少数民族感生神话更多反映少数民族先民的自然崇拜观念。
三、感生之子感生神话大多是对始祖诞生以及对本民族、本部族起源进行的神话追溯,因而因感孕而生的孩子成了氏族或部落的始祖。
汉族与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的感生之不尽相同。
(一)感生之子为男孩的汉族感生神话汉族感生神话中所孕生的孩子都是男孩。
如华胥踏巨人迹而生的伏羲、安登感神龙而生的炎帝、附宝见大电而生的黄帝、女节感星光而生的少昊、女枢感虹光而生的颛顼、庆都遇赤龙而生的尧、握登见大虹而生的舜、修己吞神珠薏苡而生的大禹、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的契、姜原履巨人迹而生的稷。
这些男孩长大后都成为后世帝王始祖,伏羲、神农、皇帝、少昊、颛顼、尧、舜都是上古的帝王,其中黄帝和炎帝被视为中华民族的始祖,而大禹为夏始祖、契是殷始祖、后稷是周始祖。
还有女脩感玄鸟卵而生大业、刘邦母亲感龙而生刘邦神话。
《史记.秦本纪》载:“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
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
”《史记·高祖本纪》载“ 其(刘邦)先刘媪尝息大泽之被,梦与神遇。
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
”[2]这些神话中所感生的也是男孩,并且最后都成为了始祖帝王。
(二)感生之子多样化的少数民族感生神话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受孕而生的孩子就多种多样了,既有男孩、又有女孩,还有动物甚至其它的东西。
前面以提到高山族、瑶族神话《淹天底》、傣族的《叭阿拉武的故事》等神话中孕生都是男孩。
白族神话《九隆》中孕生的是十个男孩和十个女孩,其内容大概为:哀牢地区一叫沙壹女子感河中金龙所化的木头而怀孕生下十个男孩,并与哀牢山另一女子用同样的方式孕生的十个女孩结合,生下人类[9]。
佤族神话《司岗里》中说妈农感巨人达能的口水而孕生地球上帝一个女人,哈尼族神话《始祖塔婆然》中塔婆然受风吹而生下老虎、野猪、麻蛇、泥鳅等动物和77个小娃娃,水族神话《十二个仙蛋》中风神化雨浇淋在牙巫身上使其怀孕生下十二个仙蛋并变成了十二种动物:人、雷、龙、虎、蛇、熊、猴、牛、马、猎、狗、凤凰,苗族神话《段略和埋耶兄妹》说妮仰吃了虎肉生下怪头崽、崽女、龙、虎和雷公等[3]。
从这里可以看出,少数民族的感生神话中感生之子中可以看出,人类与动物是平等的关系,他们往往是同一个“母亲”所生。
(三)感生之子的内涵对比汉族的感生神话中,感生之子都是男孩并都成为了氏族、部族的帝王始祖,从这里可以看出汉族感生神话有刻意为男性始祖编造不平凡出身的痕迹。
人类社会是由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发展的,在母系氏族社会中,女性在社会中享有很高的地位,掌握氏族的领导权。
人类进入父系社会之后,男子成为氏族部落的领导者,拥有了统治权后的男性为维护其绝对的统治地位,往往会掩饰其曾被女性统治的历史,因而为部族创造了具有圣神出身男性始祖,来彰显男性统治的神圣性。
结合之前对女神感生主体的分析,可以认为,汉族的感生神话是父系氏族社会为维护父权统治的产物。
少数民族感生神话中,感生之子既有男孩,还有女孩,还有动物,包含了氏族部落起源神话、人类起源神话。
感生之子既有男孩又有女孩,反映少数民族认识到女性始祖与男性始祖具有等同的地位;感生之子中的动物,认为人类与动物出自同一始祖,是平等的兄弟关系,反映少数民族先民万物平等的朴素自然观。
由此可见,少数民族的感生神话并没有将人类特别是男性立于绝对的话语权之上,而是将人类与自然界的物种视为平等的,反映了少数民族先民万物平等的朴素自然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