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黛玉进贾府 (叙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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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进贾府》的叙事视角作者:涂秀虹来源:《语文建设》2012年第03期一在西方一些小说中,对于人物,往往先列一个名单;对于环境,往往集中笔力作一详细介绍,有的甚至以相当长的篇幅静态描述某一建筑物甚至建筑物中一根柱子一把椅子,对于这样的叙述方式,很多读者没有耐心,往往跳过不读。
《红楼梦》的写法与这类小说迥然不同。
《红楼梦》集中国古典文学之大成,是中国古典小说叙事的典范,它对于人物、事件、环境的描写和介绍非常巧妙。
《红楼梦》不把人物、事件、时间、地点这些要素独立于人物性格和小说情节之外,而总是把它们生动有趣地编织进故事情节之中。
《红楼梦》前五回属于“功能性叙事”,交代小说之人物、环境、事件起因乃至三生因缘。
但小说从第三回开始与前两回不同:前两回是象征性的楔子、概述性的导入,而第三回则是小说主体故事的正式开始。
中学课文的选文从“且说黛玉自那日弃舟登岸时”开始,在这个句子旁边,甲成本有个旁批,道:“这方是正文起头处。
此后笔墨,与前两回不同。
”有何不同呢?同是介绍府第概况,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是概括而相对客观的介绍,虽然用了冷子兴和贾雨村对话的形式,不至于太乏味,但是,毕竟不同于第三回在林黛玉的行动中,以情节演进的方式进行介绍,第三回的介绍自然要远比第二回生动细致,真切有趣。
冷子兴并未进入小说主体故事之中,是个纯粹的旁观者,他的介绍相当于南戏中的“副末开场”,而林黛玉是小说之主角,作者随着她的行动介绍贾府,既描写了小说故事发生的环境背景、生活场景,又表现了林黛玉的性格命运形成和发展的生活土壤,小说情节正式展开。
这是第三回不同于前两回的笔墨,也是《红楼梦》不同于很多小说的独特之处。
《林黛玉进贾府》一段采用的是第三人称叙事。
第三人称叙事可分为直接叙事和间接叙事。
直接叙事是叙述者全知全能的客观叙事——联系小说前两回可知,在《林黛玉进贾府》中就是石头在叙述林黛玉进贾府的故事,即所谓的“石头记”。
间接叙事是借故事中的人物来叙事,在《林黛玉进贾府》中,石头的叙事视角锁定了一个人物作为焦点,这就是作为女主人公之一的林黛玉,主要借林黛玉之眼叙述她进入贾府的所见所闻。
课文《林黛玉进贾府》节选自《红楼梦》第三回,是小说第一次正面描写贾府的豪华和富丽,集中介绍了贾府的生活环境,为小说的展开提供了一个具体的场景,成为整部小说的背景,小说的人物故事就是在这样一个大宅院里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展开,因此,课文的环境描写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一、环境描写的内容小说的环境描写主要突现了贾府的“与别家不同”,展现贾府豪华的生活场景。
1、建筑黛玉初来乍到,首先看见的是贾府外观,“蹲着两个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正门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这是宁国府的外观,再“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宁荣二府在黛玉眼里仅外观就气势宏伟,气魄非凡。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厅堂”,“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这是贾母所住的正房大院,既庄严肃穆,又有豪门气派。
“出了西角门,往东过荣府正门,便入一黑油大门中,至仪门前方下来”,“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之树木山石皆在”,这是贾赦的住处,虽然不及贾母正房的气派,但却别有洞天。
“黛玉进了贾府,……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这是轩昂壮丽的“荣禧堂”。
从文中描写看来,贾府建筑的外观宏伟壮丽,气势非凡,内部布局讲究,各种建筑相映相衬,铺展出贵族气派。
2、陈设对贾府豪华陈设的描写集中在“荣禧堂”。
“黛玉进入堂屋,抬头迎面首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日月,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
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帷彝,一边是玻璃盒,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这写陈设均显示了贾府的豪华和非同一般。
“临窗火炕上铺着猩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
《林黛玉进贾府》叙述视角探微作者:李欣荣来源:《语文建设·中旬》2018年第01期《林黛玉进贾府》中,通过林黛玉的眼,看贾府的人物关系、格局、用度;也通过别人的眼,看林黛玉的体貌、风情。
在写林黛玉观察贾府的同时,作者完成了对贾府这个“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的总体介绍。
有观察,就有视角。
视角即叙述者或人物观察故事的角度,是叙事学中的重要概念,也是研究叙述方式的起点。
受传统的小说理论影响,我们常常只关注人物的观察角度,从中衍生出小说的情节;但从叙事学的角度看,要关注怎样安排人物的观察,这就涉及叙述者的观察角度。
就《林黛玉进贾府》一文来说,林黛玉看到了什么,是小说的内容;安排她怎样来看,则是小说叙述视角体现出的艺术特色。
一、用视角制约叙述的声音热奈特以叙述和叙述时间作为叙事研究的两大内容,前者包括时序、时限、频率,后者包括语气、语态。
研究叙述时间时,读者常常混淆观察者与叙述者——观察者指向“谁在看”,叙述者则指向“谁在讲”。
在《林黛玉进贾府》中,观察者是林黛玉、众人、王熙凤、贾宝玉;叙述者是“作者自云”中的“作者”(此“作者”不同于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作者,而是其创作的产物)。
通过巧妙安排不同视角和声音,消泯或利用其所带来的差异,可以呈现出鲜明的叙事风格。
1.人物视角为表达定下基调视角是无声的,不负责传达信息,信息裹挟在叙述者传达给读者的语言之中;无声的视角必须依靠声音来表现,如此读者才能了解、领会叙述者或人物的所见所感。
叙述者的声音必然受个人风格的影响,却不能任由其影响乃至控制,否则人物的视角就失去了特征。
如果让刘姥姥进贾府时也能识别各种器物,说的话如林黛玉一般雅致,或者将大观园内儿女们的诗词都改成一样的风格,《红楼梦》的艺术水准会大打折扣。
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是个体化的,他们的身世经历、认知水平、情感态度会影响到视角的重心,也会影响到他们的表达。
叙述者在转述这些表达时,会受到视角的制约:不同人物的感觉不同,表达的情感色彩也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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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方叙事作品的定点透视不同,中国传统叙事作品往往采取流动的视角或复眼映视式的视角。
流动视角的所谓流动,就是叙事者带领读者与书中主要人物采取同一视角,实行“三体交融”:设身处地地进入叙事情境,主要人物变了,与之交融的叙事者和读者也随之改变视角。
读《水浒传》的人可能有一个幻觉,你读宋江似乎变成宋江,读武松似乎变成武松,这便是视角上“三体交融”的效应。
中国古代句式不时省略主语,更强化了这种效应。
比如武松大闹快活林:武松一路喝过了十来处酒肆,远远看见一处林子。
抢过林子背后,才见一个金刚大汉在槐下乘凉。
武松自忖这一定是蒋门神了。
转到门前绿栏杆,才看见两把销金旗上写着“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的对联。
西方小说往往离开人物,从另一视角描写环境,细及它的细枝末节、历史沿革,以便给人物活动预先构建一个场景,如《巴黎圣母院》在描绘那座伟大的建筑时,就先用了数十页篇幅。
而这里的视角则几乎寸步不离地随武松的行迹眼光游动,武松看不到的东西,读者也无从看到。
游动视角不仅紧随人物眼光,也投射了人物性情——这只能是武松的眼光,他豪侠中不失精细,看清环境才动手;换作李逵恐怕就板斧一挥图个痛快了。
流动视角有时也采取圆形轨迹。
《水浒传》中杨志、索超大名府比武,采取由外向内聚焦的圆形视角;梁山泊军队攻陷大名府,采取由内向外辐射的圆形视角。
杨、索比武本身着墨不多,却写月台上梁中书看呆了;两边众军官喝彩不迭;阵面上军士们窃议,多年征战未见这等好汉厮杀;将台上李成、闻达不住声叫“好斗”;观战的诸色人物各具身份神态。
金圣叹的眉评甚妙:“一段写满教场眼睛都在两人身上,却不知作者眼睛乃在满教场人身上也。
作者眼睛在满教场人身上,遂使读者眼睛不觉在两人身上。
”流动视角妙处在于:看客反成被看客,着墨不多自风流。
叙述视角明结构一双慧眼看贾府作者:赵育亮来源:《中学语文·大语文论坛》2020年第09期《林黛玉进贾府》节选自《红楼梦》第三回,是普通高中语文教材中的一篇重点文章。
文题交代了所写的主要人物:林黛玉,所写的主要事件:进贾府。
主要内容写了林黛王进贾府第一天的行踪,通过她的目睹、耳闻和内心感受,不仅为我们介绍了贾府中的一些重要人物,而且还向我们展现了贾府的概貌,实际上是为整个《红楼梦》故事的发展拉开了帷幕。
课文情节结构可以用三个动词概括:“进”“见”“住”。
即:林黛玉进贾府,林黛玉见众人,林黛玉住碧纱橱。
文章将纷繁的头绪、众多的人物、复杂的环境,表述得井井有条、眉目清楚、繁简得当,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效果,正是由于作者巧妙恰当地选择了小说中的人物林黛玉的叙述视角来看人看事。
从林黛玉的角度展开叙述,记述了林黛玉的行踪,展示了林黛玉的心理世界,对于贾府环境及其若干人物,作者常常不置一词,而主要通过黛玉的眼睛去观察,通过黛玉的内心去体会、理解,再把林黛玉眼中、心中的人物与环境显现出来,我们通过林黛玉的视角,窥视了她未来的生活环境:贾府及人物。
我们随着黛玉的脚步走,借助黛玉的眼睛观察,虽然处所多,场面多,人物多,但我们并不感到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一、进贾府——气派奢华,等级森严林黛玉初入贾府,对贾府有一种陌生感,充满了好奇。
哪个新来乍到的人不是非常留意关注周围的环境呢?假如同样的内容从作者的全知角度去叙述,可能会让读者生厌,而通过其中人物的眼睛,就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避免了作者直接介绍人物时由于全知全能,而不易把握分寸的弱点,为后面人物性格的展示与发展留下了充分的余地。
1.外观内饰,气派豪奢(1)外观宏伟气派林黛玉“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
”“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两府正门之上均有“敕造”字样,暗示了主人位高权重、声名显赫。
门口都“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不开,只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
《红楼梦》的空间叙事艺术论《红楼梦》的叙事艺术杜亚男《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首,是古代章回体长篇小说,亦是一部公认的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
在《红楼梦》中的事件、环境和人物的描写是叙事文学的典型,文中运用了视角转换的叙事手法,在全知视角和限制性人物视角之间转换,使读者更加直接地了解人物的心灵,更好地把握人物性格。
同时,作为我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其叙事模式有其独到之处,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的思维模式在文中皆有运用。
关于《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描写更为典型,关于王熙凤的出场妇孺皆知,传神的肖像描写,细致的服饰描写,以及耐人寻味的语言描写,使读者对王熙凤这一人物印象十分深刻。
此外,《红楼梦》采用整体性的宏观叙事结构,是以大时空总揽小时空的时间框架。
下文将主要针对上文所提到的关于叙事视角的转变及应用、《红楼梦》的叙事模式、人物形象的叙事艺术、由小到大的叙事手法及其空间叙事特点几个方面展开论述。
一、全知性叙事视角和限制性叙事视角的运用(一)限制性叙事视角还有第六十一回的玫瑰露事件,通过不同人物之口叙述出来。
同时,限制性视角也体现在人物描写中,对于贾宝玉的描写,先是借冷子兴之口对他的出生做介绍,后又通过林黛玉的视角来反映宝玉形象,后来又写香菱、平儿晴雯她们眼中的宝玉。
通过多个人物的不同视角来描绘宝玉的完整形象。
(二)全知性视角在《红楼梦》中,叙述者石头是一个全知视角叙述者。
尤其在人物心理方面,像第二十九回,写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心理活动。
当时宝玉心想:“别人不知我的心,还有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为我烦恼,反来以这话奚落堵我。
可见我心里一时一刻白有你!你竟心里没我。
”黛玉心里想的是:“你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邪说不重我的。
我便时常提这‘金玉’,你只管了然自若无闻的……可知你心里时时有‘金玉’,见我一提,你又怕我多心,故意着急,安心哄我。
”文中有大量篇幅写贾宝玉和林黛玉相互猜疑,相互试探。
2018.01《林黛玉进贾府》中,通过林黛玉的眼,看贾府的人物关系、格局、用度;也通过别人的眼,看林黛玉的体貌、风情。
在写林黛玉观察贾府的同时,作者完成了对贾府这个“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的总体介绍。
有观察,就有视角。
视角即叙述者或人物观察故事的角度,是叙事学中的重要概念,也是研究叙述方式的起点。
受传统的小说理论影响,我们常常只关注人物的观察角度,从中衍生出小说的情节;但从叙事学的角度看,要关注怎样安排人物的观察,这就涉及叙述者的观察角度。
就《林黛玉进贾府》一文来说,林黛玉看到了什么,是小说的内容;安排她怎样来看,则是小说叙述视角体现出的艺术特色。
一、用视角制约叙述的声音热奈特以叙述和叙述时间作为叙事研究的两大内容,前者包括时序、时限、频率,后者包括语气、语态。
研究叙述时间时,读者常常混淆观察者与叙述者——观察者指向“谁在看”,叙述者则指向“谁在讲”。
在《林黛玉进贾府》中,观察者是林黛玉、众人、王熙凤、贾宝玉;叙述者是“作者自云”中的“作者”(此“作者”不同于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作者,而是其创作的产物)。
通过巧妙安排不同视角和声音,消泯或利用其所带来的差异,可以呈现出鲜明的叙事风格。
1.人物视角为表达定下基调视角是无声的,不负责传达信息,信息裹挟在叙述者传达给读者的语言之中;无声的视角必须依靠声音来表现,如此读者才能了解、领会叙述者或人物的所见所感。
叙述者的声音必然受个人风格的影响,却不能任由其影响乃至控制,否则人物的视角就失去了特征。
如果让刘姥姥进贾府时也能识别各种器物,说的话如林黛玉一般雅致,或者将大观园内儿女们的诗词都改成一样的风格,《红楼梦》的艺术水准会大打折扣。
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是个体化的,他们的身世经历、认知水平、情感态度会影响到视角的重心,也会影响到他们的表达。
叙述者在转述这些表达时,会受到视角的制约:不同人物的感觉不同,表达的情感色彩也就不同。
林黛玉作为观察者进入贾府,被贾府中人观察,这历来为分析林黛玉形象的重点,从视角和声音差异的角度分析,能产生新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