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谟古籍校勘述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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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校勘应注意的几个问题作者:陈廷烨来源:《出版参考》2024年第07期摘要:古籍校勘是为了恢复古籍的本来面貌,而校勘过程中的几个问题将影响我们所认定的“本来”。
本文由文本的古今异语出发,强调尊重宋元古本,从古本异文而牵涉古书文字的生成,再从注疏文本的多层次、复杂来源提出尊重疏文,多逆测作者、注者、疏者甚至刊刻者之意,溯源致误可能性,审慎校勘。
关键词:古籍校勘古今异语古本注疏致误可能性古籍校勘是为了恢复古籍的本来面貌,但“本来”不易确定,走向“本来”的路途中则有可探讨者在。
笔者近年来阅读、责编过几本古籍(宋明儒居多),就此写出浅见,略述古籍整理校勘中值得注意的几个问题,贻笑于方家。
一、古今异语整理古籍,有底本、有校本,发现异文易,决定取舍——改字、出异文校或忽略——则颇需斟酌一二。
首先是古今异语。
语言是发展的,当时的口语,放在今日可能就不大读得懂了,甚者误会、歧义,致使判断失误,不当改而改。
如宋儒程子这句:终日乾乾,大小大事却只是“忠信所以进德”为实下手处,“修辞立其诚”为实修业处。
大小大事,或有改为“大事小事”的。
我们往往以今日之语先入为主,觉得“大小大事”不通。
《近思录》该条下茅星来注:“大小大事,宋时方言,犹云多少大事也。
”宋人当日口中的“大小”,即今天说的“多少”,或多或少之意,则程子此句涣然冰释,万不可校改了。
书面语的古今异语,多是由于我们不了解通假而产生误会。
如《宋元学案》卷十六《伊川学案》附录:谢良佐往见伊川,伊川曰:“近日事如何?”对曰:“天下何思何虑。
”伊川曰:“是则是有此理,贤却发得太早在。
”伊川直是会锻炼。
说了又道:“恰好着工夫也。
”在,今人或疑为衍文,或从后,均误。
乍看“贤却发得太早在”,今人顿感突兀,古人实未必。
《书·立政》“是罔显在厥世”,宋赵与时《宾退录》言:“临汉石经,与今文不同者殊多。
……‘是罔显哉厥世’,今‘哉’作‘在’。
”《淮南子·道应训》“吾犹未能之在”,或以为“语不可晓”“义不可通”,于省吾《新证》言:“‘在’‘哉’,古字通。
阮刻本《礼记注疏校勘记》质疑--以《礼运》篇为例
王锷
【期刊名称】《杭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6(038)001
【摘要】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本《礼记注疏》,以元代翻刻宋十行本为底本,用闽本、监本、毛本《十三经注疏》为对校本,进行汇校整理,功绩卓著,堪称善本。
然阮元所撰《礼记注疏校勘记》多言及“阙文”,或言十行本阙,或言闽本、监本、毛本阙,《礼运》篇之阙文,尤为突出,令人疑惑。
将“中华再造善本”影印的元十行本《礼记注疏》,与阮刻本《礼记注疏》对校,发现阮元所言“阙文”,元十行本或作墨钉,或残阙一页,直接导致闽本、监本、毛本残阙。
元十行本《礼记注疏》之墨钉及其阙页,盖因依据翻刻之宋十行本,可能是一部残阙不全之版本。
【总页数】7页(P123-129)
【作者】王锷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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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文献学-第3课校勘学清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序》:“欲读书必先精校书,校之未精而遽读,恐读亦多误矣。
” ? 陈垣《通鉴胡注表微·校勘篇》:“校勘为读史先务,日读误书而不知,未为善学也。
”校勘及其简史古书致误的原因和类型校勘的流程与方法数字时代古籍校勘的拓展胡适《校勘学方法论》倪其心《校勘学大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陈垣《校勘学释例》,中华书局,2004。
彭叔夏《文苑英华辨证·序》。
王念孙《读书杂志·读淮南子杂志书后》。
王引之《经义述闻·通说下》。
俞樾等《古书疑义举例五种》,中华书局,2005。
推荐书目第一节校勘及其简史一、校勘概说二、校勘简史述略(一)“校勘”名义《说文解字》:“校,木囚也。
”《说文新附》:“勘,校也。
”勘亦作刊。
清钮树玉《说文新附考》:“古书用竹简,故校勘字作刊。
《广雅》刊训定。
《玉篇》:‘刊,削也,定也,除也。
’义并与勘合。
”应劭《风俗通义· 古制》佚文:“刘向为孝成皇帝典校书籍二十余年,皆先书竹,为易刊定。
可缮写者,以上素也。
”一、校勘概说《文选·左思〈魏都赋〉》:“雠校篆籀,篇章毕觌。
”李善注引《风俗通》曰:“案刘向别录,雠校,一人读书,校其上下得缪误,为校;一人持本,一人读书,若怨家相对。
”宋吴缜《新唐书纠谬序》:“执卷唱读,案文雠对。
”注:湖南长沙晋永宁二年墓中出土的校雠俑,两人相向跪坐,一人读书,一人执笔校正讹字,十分形象地展现出当时人们校勘书籍的活动。
“校勘”一语,出六朝时期,乃稽核审定,评定是否与事实或制度相符之意。
–沈约《上言宜校勘谱籍》:“宜选史传博士谙究流品者为左民郎、左民尚书,专供校勘。
” –《封氏闻见记·定謚》:“太常博士掌谥,职事三品已上薨者,故吏录行状,申尚书省,考功校勘,下太常博士拟议讫,申省,省司议定,然后闻奏。
”宋代以后,“校勘”开始逐渐专指校正书籍文字错误。
–《南宋馆阁录》卷三:“校雠式绍兴六年六月史馆修撰范冲、秘书少监吴表臣参定:诸字有误者,以雌黄涂讫别书;或多字以雌黄圏之,少者于字侧添入;或字侧不容注者,即用朱圏,仍于本行上下空纸上标写;倒置,于两字间书乙字。
也谈宋刊《说文解字》之大小字本问题辛德勇顷读曹旅宁学长在《读书》2004年第1期上所刊《宋刻本〈说文〉真有大小字之别吗》一文,谈及先师黄永年先生对宋初人徐铉校定的大徐本《说文解字》版本问题的看法1,读后略有一些不同的想法。
这个问题,相当复杂,不是在《读书》这样的文化刊物上三言两语所易说明,而我本人对此又略无研究,更很难讲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不过,在另一方面,正因为《读书》并不是专业文史刊物,对这样的学术问题,读者往往只能简单信从作者的说法(而且此前曹旅宁在其他场合,也同样谈到过这一问题2),所以,也就更有必要谈一谈曹氏文章所没有谈到、或是没有清楚说明的另外一些情况。
转述前辈师长的学术观点,与闲话故老逸事不同,言者姑妄言之,听者亦可姑妄听之,由于学术观点是可以验证的,也是应该验证的,对学术问题的表述,还是要力求准确,而兼听并观,自易详悉其事。
曹旅宁的文章,是针对周祖谟的观点而发,文章开篇即谓周祖谟撰《说文解字之宋刻本》一文,指出“清人书中所著录之宋本说文,有大字本小字本之别”。
这确是周氏原话,没有什么问题。
但曹文接下来讲的一段话,却好像不够妥当:(周祖谟指出)小字本中“孙氏(孙星衍)原刻本与续古逸丛书景印王氏(清王昶)宋本讎校,由是可知孙本所据非王氏旧本矣”(《问学集》,中华书局一九六六年一月版)。
周先生是音韵训诂大家,其意见自然不会引起人的怀疑?(德勇案:此问号似属手民误植,应作逗号或句号)宋刻本《说文》真有大小字本之别吗?這裏所說“孫氏原刻本”是指孫星衍在嘉慶年間依據宋小字本刻入《平津館叢書》的本子(此本或称之为“五松书屋仿宋刻本”本),《續古逸叢書》影印的王昶舊藏宋本也屬於小字本。
覆案《说文解字之宋刻本》原文,可知周祖谟虽然谈到孙星衍之原刻本与《续古逸丛书》影印王昶旧藏宋本文字有所不同,但他同时也清楚指出“孙氏所据当为周锡瓒所藏之宋本”,而周祖谟开宗明义就清楚说明周锡瓒收藏的这部宋本系段玉裁所说三种小字本之一,记作“元和周锡瓒〔漪塘〕所藏宋小字本”(其他两种宋刻小字本,一种是王昶藏本,另一种是“明叶万〔石君〕景抄宋本。
校勘说明德兴徐维志(善继)、维事(善述)兄弟所著之《地理人子须知》,乃堪舆学中一集大成之作。
它成书于明嘉靖年间,万历癸未重刊时,有校大的增改。
应易学同道之需,鄙人不揣固陋,在和诸位同道共同录入文字后,将其做成WORD版电子文档,进行标点整理,并作校勘。
本次校勘,以牛兄提供的民国版(不知发行者)全本为底本,以明大文堂本(目前能找到的最早版本,缺卷六下之三)相校,兹将处理方法说明于下:一、原本为繁体字竖排,毎页21行,毎行42字,今改为横排。
考虑到大陆以外的读者,以及繁简字体不完全对应的情况,校勘后的文档仍用繁体字,大陆读者可在WORD中将其自主转化为简体字。
原本揷图中横排的文字,其次序为从右到左,不合现行横排规范,今全部改为从左到右,并将全部插图重新处理。
二、凡明显因字形相似而形成的错误,如已、巳、己,平、乎,般、股等,径行改正,不出校记。
三、凡引用它书者,如意思和原著无大出入,只部分文字有所不同者,仍然照旧,不作改正;如意思相左者,则照原著改正,并出校记。
四、书中有图有文,凡原本中表示配图所在方位之文字,重排后图文方位有变者,将表示方位之文字一并改过,以求图文相应。
五、凡原本所附之图和文义不匹配,而大文堂本之图明显优于底本者,则采用大文堂本之图,不出校记。
六、凡批注、说明性文字,及大段引文,原本有许多地方采用双行合一排版,字体太小。
为便阅读,除部分注解、说明性文字外,兹全部改为正常排版。
因WORD中双行合一排版无插入批注这一功能,所以保留的双行合一排版部分,所有校正之字,皆不出批注式校记。
由于时代局限,峦头方面,徐氏兄弟对于华夏山川的总述,殊为疏阔。
其论“三大干龙”、“九州山镇川泽”、“山河两戒”等,似是而非。
理气方面,兑集天星卷中,有许多说法,荒诞可笑。
但徐氏昆玉,孜孜孳孳,集毕生所学,撰成此书,有许多真智卓见,不仅对自身的堪舆实践作了总结,也是对明朝以前堪舆学的一次梳理。
其在峦头方面的特出成就,有目其睹。
罗振玉著述编年清光绪十年甲申(1884)19岁撰《读碑小笺》撰《存拙斋札疏》十一年撰《金石萃编校记》一卷撰《寰宇访碑录校议》一卷(后改名《寰宇访碑录刊缪》,收入朱记荣《行素草堂金石丛书》之孙星衍《寰宇访碑录》)十二年撰《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新校正》二卷十三年撰《俗说》一卷辑皇甫谧《高士传》一卷十六年夏,撰《纪元编考异》一卷(民国十四年乙丑即1925年始刊)撰《毛郑诗校议》一卷文:(日本人)《和汉洋年契·跋》、《史略·跋》十七年中秋,撰《面城精舍杂文甲编》一卷、撰《眼学偶得》一卷、撰《干禄字书笺证》一卷、撰《五史校议》五卷(五史:梁、陈、北齐、后周、隋,1903年刊)文:《赁碑图记·跋》、《(魏源)磨耶墓志·跋》、《北齐刘懿墓志·跋》诗:《延陵十字碑》、《六月廿一日与邱君啬庵同拜欧阳文忠生日于路山夫丈欧舫联句纪事》、《题海州园林》十八年《新唐书世系表考证》一卷(未刊行)《艺文志校议》二卷(未刊行)《三国志证闻》三卷《淮阴金石仅存录》一卷(收入《小方壶丛书》)文:《长兄佩南先生传略》、《小学钩沉续编·序》、《黄庭经·跋》、《邸珍碑·跋》、《化度寺·跋》诗:(待补)P12-13十九年春,撰《孔子辫子题名碑考夏,撰《补寰宇访碑录刊缪》一卷(收入朱记荣《行素草堂金石丛书》之赵之谦《补寰宇访碑录》)、《再续寰宇访碑录》二卷、《校定碑别字》五卷(《碑别字》为罗佩南撰,光绪二十年刘鹗刻)文:《龙龛手鉴·跋》、《隽敬碑·跋》、《广清凉传·跋》诗:P14二十年文:《新出北宋石经礼记中庸残石·跋》诗:《题笏林秋林习隐图》、《阎百诗征君生日,路山夫丈邀诸君子致祭城祠庙,绘图纪事,属题》共五首。
二十一年撰《面城精舍杂文乙编》一卷撰《陆庵余事》(1891-1895存诗38首)文:《唐福州神树刻字·跋》、《史道畅造象记·跋》诗:《感事》,《步邱啬庵韵》二首二十二年文:三月《(尹祝年)汉隶辨体·序》;《宋淳熙扬州井阑残字·跋》(订正阮元《扬州续志》之误)二十三年文:八月,《黔蜀种鸦片法·跋》二十五年影印日本那珂通世《支那通史》并序(王国维代笔)二十六年春,《置杖录》冬,《农事私议》一卷,附《垦荒裕国策》(辑历年所作论农文字)诗:八月,《白门感事》四首二十八年扶桑两月记(张绍文取罗氏笔记草稿清缮所得。
周祖谟先生语言文字学研究简论摘要:周祖谟先生是杰出的语言文字学家,卓越的文献学家,其研究领域涉及文字、音韵、训诂、方言、语音等诸多方面,其最大的成绩便是语言文字学成就,本文试做一简论。
关键词:周祖谟语言文字学成就周祖谟先生是我国著名的语言文字学家,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曾问学于马裕藻、沈兼士诸先生。
周祖谟先生在语言文字学方面贡献突出,著有《方言校笺》、《广韵四声韵字今音表》、《魏晋南北朝韵部之演变》、《问学集》、《周祖谟文字音韵训诂讲义》等。
一、音韵学研究传统小学包括文字、音韵、训诂,周祖谟先生在这几个方面贡献卓越。
音韵学含语史和学史两个方面,前者指汉语语音史,后者指音韵学学术史,周先生上述两个方面都有卓越的建树,出版有《广韵校本》(商务印书馆,1937年)、《汉魏晋南北朝韵部演变研究》(科学出版社,1958)、《唐五代韵书集存》(中华书局,1983)、《方言校笺》(中华书局,1993)等。
周先生根据经籍异文及书传音训材料撰写有《审母古音考》、《禅母古音考》等文。
二十世纪上半叶,涌现出了王力、罗常培、钱玄同等音韵学大师,将《诗经》音系和《切韵》音系结合起来是其研究重点,除了上述著作《两汉韵部略说》、《魏晋音与齐梁音》、《齐梁陈隋时期诗文韵部研究》等文将“公元前三世纪至六世纪汉语的韵部变迁作了地毯式的研究,填补了近千年之久的空白带。
”《玉篇》是中国字典史上的巨著,周先生毕业论文即以其为对象,撰成《万象名义中之原本玉篇音系》,得出《玉篇》声类39,韵部178,这不仅对《玉篇》的研究有巨大贡献,而且也有助于了解《切韵》以及公元六世纪的中国语音系统。
中国语音史上另一部名著即是隋代陆法言之《切韵》(公元601年),切韵音系的性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周先生以丰富的史料和缜密的考证写就了《切韵的性质和它的音系基础》一文,该文是迄今为止研究《切韵》音系最重要的一篇文章。
二、文字学研究文字学是传统小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副主编即是周祖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