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的死亡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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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第七天》余华的《第七天》是一部充满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方式、深刻的社会洞察力和对人性的探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说的主人公杨飞,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在死后的七天里,以亡灵的视角观察了现实世界的种种荒诞与不公。
通过这种超现实的设定,余华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让我们得以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生活和死亡。
在《第七天》中,余华用冷静而细腻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世界的残酷与无情。
从杨飞的视角出发,我们看到了社会的贫富差距、权力斗争、道德沦丧等问题。
这些问题在杨飞死后依然存在,甚至变得更加尖锐和突出。
通过杨飞的观察和思考,我们不禁要反思:这些问题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我们又该如何去解决它们?除了对社会的深刻揭示外,余华还通过杨飞的遭遇探索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在杨飞的回忆中,我们看到了他生前与养父的深厚感情,与妻子的爱恨交织,以及与朋友的真挚友谊。
这些情感纠葛在杨飞死后依然困扰着他,让他无法释怀。
通过这些情感故事,余华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与阴暗,善良与邪恶。
读完《第七天》,我深受启发。
我认为,这部小说不仅是对现实世界的批判和反思,更是对人性的探索和思考。
它提醒我们,无论生活还是死亡,我们都应该保持一颗善良和正直的心,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和挑战。
同时,《第七天》也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通过杨飞的视角,我看到了生活的美好与宝贵。
我们应该珍惜身边的亲人和朋友,珍惜每一个当下的时刻,因为生命是短暂而脆弱的。
总之,《第七天》是一部充满智慧和启迪的小说。
它用独特的叙事方式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揭示了现实世界的荒诞与不公,探索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读完这部小说后,我更加坚信:只有保持一颗善良和正直的心,我们才能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和挑战;只有珍惜现在的生活,我们才能活出真正的意义和价值。
14余华与迟子建作品的死亡叙事比较谢佳燕 大连外国语大学 文化传播学院摘要:从新时期到现在,余华和迟子建是最典型的热衷于死亡叙事的作家。
同样是叙述死亡,余华叙事的“冷”与迟子建写作的“暖”在当下文学界形成两道截然不同的风景。
本文试从死亡叙事的角度出发,将余华与迟子建的死亡叙事中较为典型的特点进行比较分析。
关键词:余华;迟子建;死亡叙事;比较持“未知生,焉知死”生死观的中国人多关注“生”,对死亡则敬而远之,避而不谈。
就文学作品而言,中国文学中的死亡描写大多被刻意地边缘化处理,试图将死亡排除在人们的视野之外。
到了近代,“死亡”多作为一种情节辅助手段,用来渲染气氛烘托形象或铺垫情感。
八九十年代文学作品开始重视“死亡”这一母题,死亡叙事在新时期尤其受作家们青睐,在先锋作家笔下,“死亡”成了必不可少的叙事环节,他们多将死亡与暴力和性相纠结,记录人生的苦难,探求生命的意义。
本研究认为,死亡叙事从新时期开始发展到现在,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便是余华和迟子建,两位作家的作品充斥着浓郁的死亡气息,都以“死亡”为切入点观察人生、探求生命的意义。
然而他们死亡叙事的风格却截然不同:余华是新时期异峰突起的先锋派代表作家,他突破中国人避讳死亡的传统思维,用大量精细描写暴虐血腥的死亡场景刺激人的感官、震撼人的心灵,将人生苦难与注定死亡的悲剧血淋淋地展现在人们眼前以警示世人,其暴力、荒诞的死亡叙事风格在文坛中可谓独树一帜;同样是死亡叙事,迟子建则几乎站在余华的对立面阐释自己对死亡和生命的理解,她的笔触温柔、态度随和、情感豁达,其笔下的死亡不可避免但不足以畏惧,生命流逝虽是必然但绝不是冷漠无情,字里行间更多流露的是对生命的礼赞和对死亡的尊重。
一、余华和迟子建的“死亡情结”中国新时期文学以“悲剧”和“幻灭”为主要特点,前期的伤痕文学作家们在反观历史后的慷慨陈词以及呼吁人们改造人生的强烈战斗精神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被残酷现实耗尽,作家们在深入了解世事人心的过程中逐渐发现,继续像鲁迅一样唤醒麻木的中国人、批判民族的劣根性早已不够,物欲横流、政治动乱下的人们逐渐暴露出他们的悲剧基因——残暴。
论余华小说的叙事艺术余华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他的作品以独特的叙事艺术和语言风格著称。
他出生于1960年,祖籍山东高唐,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人。
他的写作生涯开始于1978年,当时他高考落榜后进入卫生院当牙科医生。
余华在1983年发表了他的首部短篇小说《第一宿舍》,并在1987年发表了一系列短篇小说,如《十八岁出门远行》、《四月三日事件》和《一九八六年》等,这些作品确立了他在文坛上的地位。
他的首部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于1990年出版,而他的代表作之一《活着》于1992年出版。
余华的写作风格以其深刻的社会洞察力和对人性的独特理解而著称。
余华的小说常常以第一人称叙述,这种叙述方式使读者能够深入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更好地理解人物的思想和情感。
例如,在《在细雨中呼喊》中,余华使用第一人称叙述者“我”来讲述故事,通过“我”的视角展现了主人公孙广才的生活和思想状态。
余华的小说也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而著名。
他运用简洁、质朴的语言,将普通人的生活描绘得生动而真实。
同时,他打破了人们常用的传统文字语言运用方式,独出心裁地把过去认为不合语法规则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形成全新的语句,让人读来耳目一新。
在叙事结构上,余华也打破了传统的小说结构形式,采取时空错位、分裂、语句倒装等手法,让情节呈现多重性,增加了故事的感染力。
例如,在《活着》中,余华通过时空错位和分裂的手法,将主人公福贵的经历与现实生活中的场景交叉呈现,让读者更深刻地感受到福贵所经历的悲欢离合。
余华的小说以独特的叙事艺术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为人称道。
他的作品展现了他对人性、社会和生命的独特见解,让读者深刻地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余华,中国当代文学的杰出代表,以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和深入人心的主题,赢得了国内外读者的广泛赞誉。
在他的作品中,死亡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重要主题。
本文将从“死亡叙事”的角度,探讨余华小说中的人物形象。
一、无法叙述的死与先锋小说的叙事经验余华的小说经常涉及死亡,但这些死亡往往无法用常规的方式叙述。
余华《活着》中的死亡叙事及修辞处理《活着》是中国作家余华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以贫苦农民福贵为主人公,通过他经历的一系列人生起伏,展现了中国农村的社会变迁与人类困境。
在小说中,死亡被视为一种普遍存在,它不仅是福贵个人命运的反映,同时也承担了表达作者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和社会冷酷现实的讽刺揭示的任务。
本文将探讨余华在小说中对死亡叙事和修辞处理的精髓。
首先,余华运用细腻的叙事手法来揭示死亡对个人生命的冲击和意义。
小说开篇,福贵亲眼目睹了妻子家春的死亡,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面对死亡,感受到了死亡的残酷和无情。
余华从福贵的视角描绘了妻子生前和死后的形象,通过对福贵内心的描写和反思,展现了死亡对福贵的巨大打击。
福贵不仅承受了妻子的离世之痛,还得面对家庭的破裂和贫困的现实。
通过福贵的亲身经历,余华向读者传递了死亡对个体生命带来的冲击和压迫感。
其次,余华在小说中运用了独特的修辞手法,将死亡与其他主题相结合,以强化对死亡的叙事效果。
在小说中,余华通过对自然景物和社会现实的细致描写,将死亡与农村生活、家庭关系、历史变迁等主题相互渗透、相互映衬。
例如,福贵的儿子孙生出生时,整个村庄正值饥荒期,婴儿们接连夭折。
这种对比极强烈的生死对照,使得孙生的出生更显得珍贵和脆弱,同时也揭示了饥荒和社会动荡对个体生存的考验。
此外,余华还通过对个体命运的铺陈,将死亡作为对社会现实的讽刺和批判。
小说中,福贵亲眼目睹了无数亲人和亲友的死亡,其中包括儿子孙生、女儿兰花等。
这些死亡并非自然的消亡,而是由于战争、饥荒等社会现象的影响导致的。
通过描绘这些悲剧性的死亡,余华暗示了中国社会中个体命运的无奈和生存的艰辛。
他通过死亡对社会冷漠和不公的讽刺,激起了读者对社会现实的思考和反思。
最后,余华还通过对死亡叙事的不同层面的处理,强化了死亡对人生意义的探讨。
在小说的结尾部分,福贵在年老体衰之际,开始对自己的经历和生命进行深刻的反思。
他意识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拥有财富和地位,而是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人间的温情。
浅析《活着》的死亡重复意象《活着》是作家余华的代表作之一,是他由先锋作家向写实主义转型的标志性作品。
书中讲诉了徐福贵的人生和家庭不断地遭受苦难,到了最后所有亲人都先后离他而去,仅剩下年老的他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的故事。
余华因这部小说于2004年3月荣获法兰西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
在《活着》这本书中,余华不断地在重复死亡这个意象。
《活着》的死亡叙述形式,即重复。
重复是先锋小说作家惯用的一种叙述手段。
它反映了作者的语言功力、集中读者的注意力、也能拥有更强的叙述力、拥有更强大的艺术冲击力。
《活着》是余华将重复叙事运用到了极致的一部经典之作。
在叙事结构上,死亡情节重复、单纯。
死亡叙述在重复中推动情节发展,叙事节奏随着事件的发展成线形推进式人物,沿着非常单纯的“生——死”这一主线发展。
书中共写了十处死亡意象,死的人都是和福贵有关系,自己的亲人、爹娘、妻子家珍、女儿凤霞、儿子有庆,女婿二喜、外孙苦根、还有龙二、及患难与共的老全、春生,都因各种原因失去生命。
尽管死亡的脚步一刻也未曾离开过福贵,但最后,他仍然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好好地“活着”。
书中所写到的死亡意象,皆是自然状态。
仔细研究,这些人的死亡状态几乎大部分都是歪着头,人的死亡,没有人为的痕迹。
如书中写道“我爹嘿嘿笑了几下,笑完后闭上了眼睛,脖子一歪,脑袋顺着粪缸滑到了地上”“我离家两个月多一点,我娘就死了”“凤霞生下了孩子后大出血,天黑前断了气”。
事件的语言表述自然,却带领读者领略人生的悲怆,表现人类无边的苦难与艰难的生存困境。
作者书中描述的死亡意象是以否定的手法来肯定活着的意义。
福贵不断地失去亲人,这个过程是苦难的过程,实际上面对的是同一种威胁。
死亡意象写出了人生的痛苦和灾难,并通过这痛苦灾难的人生,以否定的形式来达到肯定活着的意义。
死亡描述使读者在情感的更高层次上获得一种美的再生的享受,更理解生与死的冲突:生命一方面抗拒着死亡,另一方面又不能拒绝死亡。
中文摘要余华小说创作的前期和后期有诸多不同,余华小说的创作转型和余华在小说结构、语言和叙述上的探索,以及由此体现出来的创造精神一向为论者所津津乐道。
但是,余华的创作转型中也有一以贯之和承继的方面,即对死亡的关注与言说,死亡叙述贯穿着余华小说创作的前期和后期。
论文即以此为切入点来分析和考察余华的小说创作。
论文以余华的小说创作为研究对象,重点考察了“死亡”在作家创作中体现出的美学特征及哲学思考。
首先,论文通过对作家童年经历、创作资源以及创作理念的揭示,分析了“死亡”成为作家始终不渝的表达的原因。
独特的生活经历、川端康成和卡夫号的阅读共鸣、“写内心的真实”的创作原则,共同构成了死亡在作家作品和作家生命中的基本底色。
其次,论文通过对死亡哲学的讨论,分析了余华死亡叙述所体现出的美学特征:死亡本体形态的呈现,叙述中突出的想象性和体验性以及冷观性和诗意化。
最后,论文从人性的、历史的以及生存的角度,重在挖掘作家死亡叙述背后的深层意义。
关键词:余华小说死亡叙述AbstractYuHua(1960.),theeminentnovelisttodayinChina,hasshifteddistinctlyinthenarrativestyle.Unlikeotherresearchers,whopaytheirattentiontothedifference,thepresentdissertationpurportstofocusontheperpetuatedartisticpracticeinhisnovelcreative,thatis,DeathNarrative.PaperemphasizesontheaestheticandmetaphysicalcharacterexpressedintheDeathNarrative.Chapter1summarizesthreecausesofthedeathnarrative,thatis,thespecialexperienceinhischildhood,thespecialexperimentofhispre-readingffranzKatka,theJuristnovelist,andYasunariKawabata,theJapanesegreatliteraturemaster),andthelastcausesishisto-write—the·heart—realitycreativeprinciple.ThosetangledtogethertoimpelYuHuacreatingvividly.Chapter2dealswiththeproblemofdearthinthephilosophicaestheticsphere,andanalyzestheaestheticfeatureoftheDeathNarrationinhisnovels.Thatis,thedeathnoumenalform,thesignificantimaginativestyle,andtheeminentdispassionateandpoeticexpression,Finally,inthethirdchapter,wetrytOfurtherdiscussthedeepvalueofhisdeathnarrativeinawidenhorizonofhumanity,historyandexistence.Keywords:YuHua’Snovel,DeathNarrative独创性声明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
026文艺评论胡雨玭死亡意识是一种特殊的生命意识。
余华对死亡极其敏感,作品中处处可见对死亡的偏执。
他笔下的死亡层出不穷,荒诞不经。
人物的死往往突如其来,又饱含宿命。
这些特点恰恰吻合存在主义哲学对死亡的理解,可以说,余华对死亡的理解基于其对存在主义哲学死亡观的认同,其创作是对存在主义哲学中“向死存在”(Sein Zam Tode)之思的一种阐释。
一、死亡的偶然性与必然性海德格尔这样定义死亡:“死作为此在的终结乃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的、而作为其本身不确定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
”[1]余华笔下人物的死有很大的偶然性。
《古典爱情》中,柳生三次赴京所见景象天差地别。
从“姹紫嫣红的春天景色”到“断井颓垣”,再到“一路之上的树木皆伤痕累累,均为人牙所啃”,甚至“十数人趴在草上,臀部高高翘起,急急地啃吃青草,远远望去真像是一群牛羊”。
从古典的描写一步踏入先锋,人们成群成群地消失,甚至可以说作者致力于铺陈死的廉价和残酷。
《在细雨中呼喊》中的孙光明是孩子王,为救人意外溺水。
常情以为少年与死很遥远,作者却指出“死随时随刻都是可能的”。
余华笔下人物的死也有强烈的宿命感。
《古典爱情》中柳生母亲之死仅一句带过:“柳生在这荒年里,依然赴京赶考。
他在走出茅舍之时,母亲布机上的沉重声响并未追赶而出,母亲已安眠九泉之下。
”死亡是那样无常又平常,以至于成为意料之中的、丝毫不值得惊慌的事情。
《在细雨中呼喊》中小人物的戏剧性死亡更能说明这一点,作者以一个孩子的视角观察世界,先后写到了陌生男子、弟弟、朋友、祖父、外祖父的死和国庆家楼下老妇人的突然“睡着”:对死亡的平静描述中,蕴含的是对死亡的期待。
海德格尔说:“死亡绽露出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
作为这种可能性,死亡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悬临。
”[2]余华笔下,死亡像悬在每个人物头上的利刃,无论绳子多么坚实,总归是要断的。
死就是我们每个人现在的可能性,也是我们存在的方式。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论余华《第七天》的叙事艺术毕道慧 郑州大学文学院摘 要:余华运用宗教式的叙述方式,主副线穿插交织的叙事结构,荒诞、诡异的叙事内容在《第七天》中营造了死亡世界和现实世界二元对立的空间,表达了对社会问题的焦虑和思考。
本文着重分析《第七天》的叙述艺术,以体会余华波谲云诡般的想象力和对现实最为深刻的感受。
关键词:《第七天》;余华;宗教式叙述;底层叙述作者简介:毕道慧(1993.3-),女,安徽省亳州市人,郑州大学文学院2015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6-028-02余华的作品常带有苦难、冷漠、暴力这一类标签,他的写作风格亦是如此。
如《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他总是袖手旁观,在血和泪中将人物推入悲惨世界。
他用美好的想象来诠释生命,却在文本中冷漠地展示血淋淋的悲惨世界。
不过,正是因为苦难不断地升级,他的叙述艺术也不断提升,叙述文本也变得更加流畅自然。
余华的新作《第七天》不仅延续了他一贯的苦难、暴力、冷漠等叙事风格而且蕴含了很多新变,在阅读这部作品时我们不难发现余华在叙述艺术处理上的超越性变化。
一、中国式《神曲》读者在阅读第七天的过程中,最直观的感受是深入到一个奇妙的空间,既置身于现在的时空,又能看到过去和未来。
这种独特的叙述结构使人联想到外国文学作品,即但丁的《神曲》。
《第七天》运用第一人称的手法,使主人公在七天的时间内全面感受到社会存在的很多问题,通过这部作品余华客观地表达了他对当今社会问题的看法。
很显然,《第七天》和《神曲》有着独到的相似之处,因为《神曲》也恰恰是通过对地狱、炼狱的批判讽刺而表达出对美好人性以及天堂幸福生活的向往。
《第七天》开篇是引人深思的一段话: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
《第七天》这本书的设计编排简洁明了,故事人物经历的一天即作为故事中一个章节,没有前言和后记。
人性探索与悲剧意识——论余华小说的死亡叙事
秦亚轩
【期刊名称】《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论丛》
【年(卷),期】2022()6
【摘要】死亡是余华小说创作的关键命题之一,其死亡叙事随着创作题材的变化经历了两次转向。
余华先锋时期的代表作品《现实一种》以残忍血腥的感官叙事展现出死亡的普遍性,90年代的《活着》以双层叙事结构讲述了福贵家人的死亡史,21世纪的《第七天》则以朦胧恍惚的亡灵叙事揭示出底层人物的死亡真相。
在死亡书写中,余华对人性的认识经历了由揭示人的暴力本能,到展现底层农民的生命韧性,再到探索多面复杂人性的变化过程。
随着余华对人性的探索和揭露逐渐深入,小说中一以贯之的悲剧意识也发生了变化,其悲观色彩不断淡化,余华对世界的宽厚、同情与悲悯也逐渐凸显出来。
【总页数】7页(P65-71)
【作者】秦亚轩
【作者单位】兰州大学文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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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欣赏 / 小说纵横 >余华《活着》的双层叙事结构与悲剧艺术特征探析⊙陈嘉 董欣[佛山科学技术学院人文与教育学院, 广东 佛山 528000]摘 要:余华的长篇小说《活着》采用了典型的双层叙事结构,第一层为外部故事,第二层为内部叙事。
小说借助双层叙事结构真实、客观地向读者展示了中国底层人民的个人悲剧。
“福贵”的生存灾难和亲人的逐一死亡都充满着悲剧性,也凸显了生命在苦难中的承受力。
本文通过剖析《活着》的双层叙事结构,从悲剧的冲突性、叙事的温情性、题材的民间性三方面对小说的悲剧艺术特征进行探析。
关键词:双层叙事结构 悲剧 苦难 生命双层叙事划分理论最初是由结构主义叙事学家热奈特提出的,他指出文学作品的叙事可进行双层划分:第一层为外部故事,重在呈现整体作品;第二层为内部叙事,重在分享内部故事。
因此,双层叙事结构可分为内外叙事的视角,外部视角重在解释内部视角的叙述,而内部视角重在强化故事的真实性,推动情节发展。
余华在《活着》中以平行的方式呈现双层叙事结构,打破了单一叙述视角的传统。
其中第一叙述层是以下乡采风的县文化馆创作员的“我”来听“福贵”所讲述的故事,主要作用在于引出福贵老人所分享的故事,这时的“我”仅仅是一个故事的倾听者。
第二叙述层才是“福贵”的讲述,他是故事的亲历者与讲述者。
这种双层叙事结构,使读者可以从第三视角重新进行文本解读,细细品味小说中的悲剧艺术。
一、《活着》的双层叙事结构探析(一)“我”之第一叙述层处在第一叙述层的“我”,是下乡采风的县文化馆创作员。
这里的“我”作为一个倾听者的角色,静静地倾听着“福贵”老人所讲述的每个故事,偶尔发表一下评论或由衷的感叹,主要作用在于引导“福贵”老人的故事叙述。
“我”成为福贵老人眼中知心的倾听者,让福贵老人可以尽吐心声。
余华在《活着》里对“我”的叙述进行了巧妙的安排。
小说中“我”的出现,起到了舒缓故事时间,为读者留有思考想象的空间,切身体会福贵老人内心的悲痛,并为下一个叙事高潮的到来进行铺垫的作用。
余华小说的死亡叙事
作者:胡雨玭
来源:《名家名作》2018年第04期
[摘要]死亡是文学创作的一大母题。
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曾几次涌起书写死亡的热潮,如五四时期的乡土小说和20世纪80年代的先锋小说。
余华作为先锋小说代表作家之一,其早期作品主要表现血腥、暴力、死亡等社会黑暗面,成名后仍然执着书写死亡。
试以其成名前后的两篇小说——《古典爱情》和《在细雨中呼喊》为例,分析其小说创作中占有突出地位的死亡主题如何受到存在主义哲学影响。
[关键词]余华;死亡;存在主义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5-8854(2018)04-0026-01
死亡意识是一种特殊的生命意识。
余华对死亡极其敏感,作品中处处可见对死亡的偏执。
他笔下的死亡层出不穷,荒诞不经。
人物的死往往突如其来,又饱含宿命。
这些特点恰恰吻合存在主义哲学对死亡的理解,可以说,余华对死亡的理解基于其对存在主义哲学死亡观的认同,其创作是对存在主义哲学中“向死存在”(Sein Zam Tode)之思的一种阐释。
一、死亡的偶然性与必然性
海德格尔这样定义死亡:“死作为此在的终结乃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的、而作为其本身不确定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
”[1]
余华笔下人物的死有很大的偶然性。
《古典爱情》中,柳生三次赴京所见景象天差地别。
从“姹紫嫣红的春天景色”到“断井颓垣”,再到“一路之上的树木皆伤痕累累,均为人牙所啃”,甚至“十数人趴在草上,臀部高高翘起,急急地啃吃青草,远远望去真像是一群牛羊”。
从古典的描写一步踏入先锋,人们成群成群地消失,甚至可以说作者致力于铺陈死的廉价和残酷。
《在细雨中呼喊》中的孙光明是孩子王,为救人意外溺水。
常情以为少年与死很遥远,作者却指出“死随时随刻都是可能的”。
余华笔下人物的死也有强烈的宿命感。
《古典爱情》中柳生母亲之死仅一句带过:“柳生在这荒年里,依然赴京赶考。
他在走出茅舍之时,母亲布机上的沉重声响并未追赶而出,母亲已安眠九泉之下。
”死亡是那样无常又平常,以至于成为意料之中的、丝毫不值得惊慌的事情。
《在细雨中呼喊》中小人物的戏剧性死亡更能说明这一点,作者以一个孩子的视角观察世界,先后写到了陌生男子、弟弟、朋友、祖父、外祖父的死和国庆家楼下老妇人的突然“睡着”:对死亡的平静描述中,蕴含的是对死亡的期待。
海德格尔说:“死亡绽露出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
作为这种可能性,死亡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悬临。
”[2]余华笔
下,死亡像悬在每个人物头上的利刃,无论绳子多么坚实,总归是要断的。
死就是我们每个人现在的可能性,也是我们存在的方式。
二、死亡的附加戏:存在主义哲学与暴力书写
薩特说:“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
”存在主义哲学认为世界给人的只能是无尽的苦闷、失望、悲观、消极。
余华的作品写尽人性丑恶,世事荒谬,是存在主义世界观最好的注脚,当代鲜少有作家像余华那样执着于从正面和侧面反复地详细描述肉体遭到暴力蹂躏的模样。
有时是对肉体的施暴,如《古典爱情》中的菜人市场里“店主的利斧猛劈下去……幼女在‘咔嚓’声里身子晃动了一下。
然后她才扭回头来看个究竟,看到自己的手臂躺在树桩上,一时间目瞪口呆”。
更是人们视同类若牲畜的冷漠:“棚外数人此刻都围上前去,与店主交涉起来。
听他们的话语,似乎都看中了那个幼女,他们嫌妇人的肉老了一些。
”亲情、道义乃至基本的同情心,在饥饿面前分崩离析,菜人只是一种下酒菜,一种交易品,人们关注的只是肉质。
这个人吃人的故事写的是极端的死,但强势者屠宰买卖和屠宰弱者,正是荒谬、冷酷世界里人与人的冲突爆发最激烈的形式。
更残酷的是对精神的施暴。
《在细雨中呼喊》中有一段对“我”的朋友苏宇脑溢血发作后弥留之际的描写:母亲发现苏宇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茶馆打来开水,她提起空空的热水瓶时,嘴上立刻表达了对儿子的不满:“真不像话。
”……父亲走到床边看了看儿子,他看到苏宇微睁的眼睛,就训斥他:“还不快起床去打水。
”一个个亲人走过身边,希望随之一次次涌入生命垂危的病人心中,又一次次将他推回黑暗。
他苍白无力的神态甚至让斥责他快去打开水的父亲感到异常厌恶。
亲人尚且如此冷漠,“我”父亲对母亲的欺侮,祖父对弟弟的嫁祸便都是情理之中了,因为这个世界的本质即是丑恶。
余华对死亡有一种偏执的狂热。
他笔下的死亡主要有三个特质,第一是具有偶然性,不可预测,不可捉摸;第二是具有必然性,比比皆是,难逃宿命;第三是形式极为暴力血腥,常常以一种极端的形式死去,肢解、人吃人等等题材屡见不鲜。
这些特质根源于余华对世界阴暗面存在主义哲学式的理解,他认同死亡时间、地点与方式的不确定性及死亡结局的确定可知性,同时承认世界的荒谬和人性的丑恶。
参考文献:
[1]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328-368.
[2]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