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童小说看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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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露内容摘要:本文从苏童的新历史主义小说出发,具体分析这些作品的意象、情节、人物、背景这几个要素,解读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的特点,并总结出了苏童小说创作的特点。
关键词:新历史主义苏童文艺思潮在中国当代作家作品中,苏童和他的一系列新历史主义小说无疑是解读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的最好材料之一。
本文将结合苏童的七篇具体作品《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罂粟之家》、《南方的堕落》《另一种妇女生活》、《刺青时代》、《舒家兄弟》、《妻妾成群》,从意象、情节、人物、背景这四个方面来解读新历史主义这一文艺思潮。
一.意象苏童的小说之所以给人一种压抑逼仄的感觉,是因为里面大量的灰色基调的意象的存在。
这些意象具体如下:幺叔的黑胶鞋,疯狗,罂粟地(《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衰草亭子、沉草在枫杨树村永远也打不了的网球、刘家地主事业的象征白金钥匙、沉草看见陈茂后的奇痒、刘素子的猫、演义的
李露内容摘要:本文从苏童的新历史主义小说出发,具体分析这些作品的意象、情节、人物、背景这几个要素,解读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的特点,并总结出了苏童小说创作的特点。
从先锋到新历史主义——以《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和《妻妾成群》为例浅析苏童作品的风格转变□邵子涵何雁/文苏童曾言:“每个作家都不愿意被框定,破坏是个寻找的过程,我不希望一个稳定的所谓苏童风格。
写作是个不断革命的过程。
”笔者就以苏童的两篇小说《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妻妾成群》为例,对比探寻苏童创作中由凸显的先锋性到新历史主义风格的转变。
苏童的大半生虽在北京度过,但其小说始终弥漫着的那种阴郁之感让人不禁会联想到苏州的烟雨缠绵,以及那些婉约阴湿晦涩的梅雨时节。
童年的经历始终在影响作家的创作风格。
1972年9岁的苏童患上肾病,休学在家调养。
他后来写到:“九岁的病榻前,时光变得异常滞重冗长,南方的梅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我的小便也像梅雨一样解个不停,我恨室外的雨,更恨自己的出了毛病的肾脏,我恨煤炉上那只飘着苦腥味的药锅,也恨身子底下咯吱咯吱乱响的藤条躺椅,生病的感觉就这样一天坏于一天。
”(1)童年时期对现实生活的反叛也预示了苏童未来在文学发展中对主流的叛变。
这是苏童这一生写作走向的预言,它一直所表现的题材与氛围无不与“肾脏之事”与“梅雨时节”有关。
与此同时,笔者认为苏童文章中体现出的“真我”有助于对苏童小说人物复杂命运的探索。
1 先锋意识:《一九三四年的逃亡》中的反叛性叙述苏童曾谈到:“我的第一个小说集名字就叫《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因为当时我只有这么一部中篇小说。
现在回头看,觉得是我写的吗,那么有才气又那么乱。
”(2)诚然如此,作品中的先锋性着重体现在叙述模式、人物性格和行为以及命运走向方面。
就如著名学者王德威在《南方的堕落与诱惑》中所说,苏童是位说故事的好手,苏童选择的“颓废题材”用家史演义小说,用既真又假的乡愁、坚定如磐的命运以及诱惑般的死亡塑造出一个淫猥潮湿、鸦片幽香的时代。
(3)本篇小说的故事脉络和结构是一种典型的情绪推进,每个人读到它都会对当时年代的文学产生新的认知。
正如列夫·托尔斯泰所言:“一个作家写来写去,最终要回到童年。
论苏童《黄雀记》多重主题与“荒原”意识苏童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他的作品涉及小说、散文、杂文等多个领域,被誉为“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
以苏童创作的长篇小说《黄雀记》尤为著名,该小说以20世纪初的中国为背景,描绘了一个边陲小镇上发生的一系列悲欢离合。
这部小说不仅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还因其丰富的主题与“荒原”意识而备受关注。
本文将就苏童《黄雀记》中的多重主题以及“荒原”意识进行分析和探讨。
论苏童《黄雀记》的多重主题。
在这部小说中,苏童通过对不同人物的描绘和情节的安排,展现了丰富的主题内容。
最为突出的主题就是爱与人性的悲剧。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周麟在爱情和人性的博弈中死去,他与两个女性角色的爱情纠葛和人际关系麻烦成为小说的核心。
通过周麟即将离婚的故事,苏童揭示了爱情关系中的无奈和悲哀,以及人性的扭曲和自私。
小说中也揭示了人性的善良和真挚,比如周麟的邻居唐英以及其他一些形象。
这些形象在小说中起到了缓和环境气氛,展示了生活中的一丝温暖。
《黄雀记》涉及了爱情、人性和人生的多方面内容,使得小说的主题更加丰富和立体。
论苏童《黄雀记》的“荒原”意识。
在这部小说中,“荒原”成为一个重要的象征和意象。
荒原在文学作品中往往代表着一种蛮荒、贫瘠和孤寂的状态,而在《黄雀记》中,苏童大量描绘了边陲小镇的荒凉和贫瘠,暗示了主人公周麟内心的孤寂和无奈。
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黄沙飞扬、风吹草动等描写,使得整个故事背景都笼罩在一种荒凉的气息之中。
这种“荒原”意识不仅是对周麟内心痛苦的一种客观化表达,也是对当时社会环境的一种隐喻和暗示。
在20世纪初的中国,边陲小镇的贫瘠和荒凉正是当时中国社会的真实写照,而小说中的荒原意识也反映了社会底层人群的孤独与无助。
在小说的结尾处,苏童以一场大风和沙暴作为结尾,这种自然的灾难也使得整个故事的气氛更加压抑和混沌。
而这样的大自然灾难又似乎是在暗示着社会底层人群的悲惨命运。
“荒原”意识在苏童《黄雀记》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加深了小说的氛围和格调,也对当时社会现实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探讨。
结合作家作品分析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简答题
新历史主义是20世纪70年代后期兴起的一种文艺思潮,它主张通过历史文化的研究与反思,重新解读经典文学作品,并将其与社会政治、权力关系等因素联系起来,展示历史和文化的相互影响与塑造。
下面是结合作家作品分析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的简答题:
1. 作家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如何体现新历史主义的精神?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通过虚构的布恩迪亚家族的历史,展示了社会政治、族群冲突等因素对拉丁美洲社会的影响。
他将魔幻现实主义的元素与现实历史相结合,从而呈现出历史的错综复杂性,并通过对权力、政治、革命等议题的描绘,揭示了历史对个体和社会的塑造作用。
2. 契诃夫的作品如《普鲁士组曲》能否与新历史主义联系起来?
《普鲁士组曲》是契诃夫的杂文和散文集,其中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种种不公和社会弱势群体的困境。
契诃夫的文学作品注重揭示社会历史背景下的个体命运和心理状态,他关心社会底层人民的处境,并试图通过文学来呼唤社会正义和人性关怀,对社会现象进行批判和反思。
3. 纳博科夫的小说《洛丽塔》是否具有新历史主义的元素?
《洛丽塔》是一部具有争议性的小说,主要讲述了男主人公与未成年女孩洛丽塔之间的禁忌爱情。
纳博科夫通过小说中复杂的叙事结构和对内心思想的描绘,展示了个体情感和欲望的多样性,并透露出对当时道德观、权力关系等方面的挑战。
虽然小说本身存在争议,但纳博科夫的笔触和对人性的深刻探索与新历史主义关注历史、文化对个体影响的精神有所交汇。
需要注意的是,以上回答仅为学术性的分析,不涉及敏感话题和不适宜内容。
苏童小说的/新历史主义0解读张杰新时期文学的重要作家苏童,作为/新历史主义0小说作家群体中的一分子,他的/新历史主义0小说与西方的/新历史主义0小说有着很多的共同特征:历史真实只是一种想象的存在,历史的构建依赖于文字的叙述方式;还原历史着力于边缘性、细节性、个人性史料的挖掘与探索,并且以此研究历史话语与意识形态之间的互动关系。
除此以外,苏童的/新历史主义0小说还有自己的特质。
本文试以/新历史主义0为视角,来观照、阐释和剖析苏童本人/新历史主义0小说所独具的特色。
首先,其小说具有寓言性特点。
他上承莫言的/红高粱家族0一类寓言性作品,同时又更加虚化了地域性特征)))所谓/枫杨树故乡0是比/高密东北乡0更加虚远的概念。
在5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6中,实际上作者想要表达的是在混沌的物质世界迷茫之后想要寻找一种精神家园,而这个精神家园就是富含寓意的/枫杨树故乡0。
长篇小说5米6讲述了主人公五龙摆脱饥饿贫困的人生历程,伴着一个家族三代人的颓败,乡村与都市的纠缠与冲突,随着食欲的满足而又落入性欲的陷阱,五龙为/米0而来,也终于死于回乡火车的米堆上。
整部小说充满着可读性的快感,且不乏深层的寓意,有评论家称之为/一半是历史,一半是寓言0,又有人称之为一部精致的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米雕0。
苏童曾说这是他第一次在作品中思考和面对人及人的命运中黑暗的一面。
这是一个关于欲望、痛苦、生存和毁灭的故事,他写了一个人有轮回意义的一生,一个逃离饥荒的农民通过火车流浪到城市,最后又通过火车回到故里,50年异乡漂泊是这个人生活的基本概括,而死于归乡途中又是整个故事的高潮。
苏童在这部小说中醉心营造了某种历史,某种归宿、某种结论。
可以说5米6是将历史分解为生存、文化和人性内涵的一部杰作,是对种族历史中全部生存内涵的追根究底的思索和表现。
在这个农业民族所有的情感、观念和欲望中/米0乃是根之所在,五龙的苟活、发迹、情欲、败落和死亡,无一不与米联系在一起,米是五龙也是整个种族永恒的情结,米构成了种族生存的全部背景、原因、内涵和价值,米代表了永恒的生存之梦和生存之谜。
从主人公五龙的形象看苏童《米》的新历史主义特质作者:王丹艺来源:《丝绸之路》2017年第14期[摘要]大约从1987年到1992年,中国新历史主义小说发展到了全盛时期。
这一阶段的作品,历史纵向的流程被碎片化、空间化,显现出“超越历史”“寓言化”的特征。
苏童小说《米》是新历史主义小说全盛时期的代表作品之一。
本文将从小说的主人公五龙的人物形象分析入手,简单解读《米》这部小说所体现出的新历史主义特质。
[关键词]苏童;《米》;人物形象;新历史主义[中图分类号] I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7)14-0050-02《米》的创作完成于1991年,作为中国新历史主义小说全盛时期的代表作品之一,具有鲜明的新历史主义风格。
新历史主义是对传统历史观念的颠覆和解构,认为历史只不过是某种话语的呈现、文学的叙述,不存在所谓的“历史真实”。
新历史主义小说抛弃了旧的“主流历史小说”常用的意识形态视角、政治化话语、简单二元对立的立场,试图用民间化、个人化的眼光审视和探寻历史,展现历史的细节和被忽视的角落,叙述可能与主流话语相悖的个人的经历;甚至虚构某种历史的背景,进行寓言式的陈述,表达某种隐喻的意味。
苏童在《急就的讲稿》中写道:“《米》。
我的第一个长篇小说,1990年冬天写到1991年春天。
朋友们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远离作者本人的故事。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在作品中思考和面对人及人的命运中黑暗的一面。
这是一个关于欲望、痛苦、生存和毁灭的故事,我写了一个人具有轮回意义的一生,一个逃离饥荒的农民通过火车流徙到城市,最后又如何通过火车回归故里,五十年异乡飘泊是这个人生活的基本概括,而死于归乡途中又是整个故事的高潮。
我想我在这部小说中醉心营造了某种历史,某种归宿,某种结论。
”这段自述精确地概括了《米》故事的内核。
作者并非只是简单地讲述某个历史背景下一个人的经历,主人公的故事是超越了时代的、具有普遍意义的。
苏童小说中的乡土情怀与现代化冲击苏童是中国当代作家中的一位重要人物,他的小说作品充满了乡土情怀与现代化冲击的主题。
在他的作品中,他以独特的笔触和细腻的描写,向读者展现了中国社会在现代化进程中所面临的困惑和挣扎。
苏童的小说往往以一个小小的乡村为背景,通过描写乡土人物的生活和命运,带领读者回到了一个现代化进程之前的时空。
在这个被现代化冲击到不能自持的小村落中,人们的生活被现代科技和流行文化逐渐侵蚀,乡土情怀和传统价值观悄然消失。
在苏童的小说中,乡土情怀并不仅仅意味着对家乡的眷恋,更是对于一种传统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怀念和追求。
他通过描写乡村人物之间的关系和他们与自然环境的交融来表达这种情感。
比如,在《妻妾成群》中,苏童通过讲述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户人家,逐渐被现代生活的冲击所摧毁的故事,力图唤起读者对于传统文化的思考和反思。
然而,在现代化的冲击下,乡土情怀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苏童通过描述人物的内心矛盾和思想变化,展现了现代化对传统文化所带来的冲击和改变。
在《船进南海》中,他通过描写一个逃离乡村流浪的青年,表达了现代化对家庭和社会关系的破坏。
在现代社会的冲击下,他失去了对传统道德和价值观的认同,迷失了自己。
乡土与现代化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并不是简单的对立关系,而是一个复杂的互动过程。
苏童通过揭示人物内心的挣扎和思想的冲突,探讨了乡土情怀和现代化之间等多层次的关系。
在《余华与苏童》中,他以小说家余华和自己的私人争论为写作背景,向读者传达了他对于乡土与现代化关系的理解。
乡土情怀与现代化冲击是苏童小说中一个重要的主题,也是现代社会面临的一个全球性问题。
苏童通过描写乡村人物的命运和思想变化,唤起了读者对于传统价值观和文化丧失的关注。
他的作品不仅仅是一种文学艺术的表达,更是对于现代社会的警示和反思。
总而言之,苏童的小说作品中充满了乡土情怀与现代化冲击的元素。
通过描写小村落中人物的生活和命运,他向读者展示了中国社会在现代化进程中所面临的种种困惑和挣扎。
从苏童小说看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
作者:李露
来源:《文学教育》2014年第07期
内容摘要:本文从苏童的新历史主义小说出发,具体分析这些作品的意象、情节、人物、背景这几个要素,解读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的特点,并总结出了苏童小说创作的特点。
关键词:新历史主义苏童文艺思潮
在中国当代作家作品中,苏童和他的一系列新历史主义小说无疑是解读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的最好材料之一。
本文将结合苏童的七篇具体作品《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罂粟之家》、《南方的堕落》《另一种妇女生活》、《刺青时代》、《舒家兄弟》、《妻妾成群》,从意象、情节、人物、背景这四个方面来解读新历史主义这一文艺思潮。
一.意象
苏童的小说之所以给人一种压抑逼仄的感觉,是因为里面大量的灰色基调的意象的存在。
这些意象具体如下:幺叔的黑胶鞋,疯狗,罂粟地(《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衰草亭子、沉草在枫杨树村永远也打不了的网球、刘家地主事业的象征——白金钥匙、沉草看见陈茂后的奇痒、刘素子的猫、演义的馍馍、陈茂的铜唢呐(《罂粟之家》);酱园(《另一种妇女生活》);手电筒(《南方的堕落》);眼睛放光的猫、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蓝色的光(《舒家兄弟》);刺青、大旗(《刺青时代》);水井、梅珊与高医生紧缠在一起的四条腿、季节变化(《妻妾成群》)。
其中,不少意象的含义是极其复杂深刻的。
如《舒家兄弟》里那只眼睛放光的猫,那股从女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幽蓝色的光。
前者是舒农意念的化身,最终猫被烧死了,舒农也跳楼了;后者是舒农心中的解不开的魔魇,这是成长过程中的压抑、苦闷和孤独。
如罂粟,它是枫杨树人生存的依赖,是枫杨树的男人们集体占有疯女人的欲望发泄地,同时还是沉草最终的归宿,又是鲜血一般红艳艳的腥香,流淌在每个枫杨树人的身体里。
又比如那个在小说中被称为“男性的象征”的衰草亭子,这是刘老侠的风流地方、被批斗的地方和最终自焚的地方,是刘素子被陈茂强奸的地方,是陈茂被吊起来和被亲生儿子沉草两枪打死的地方,也是最终他的尸体被焚烧殉葬的地方。
在枫杨树故乡里,罂粟和衰草亭子一样,总是在枫杨树人的生活中扮演着肮脏而令人敬畏的角色,这种角色深入每个人的心,不仅是当下枫杨树人,更有历史里的枫杨树人,还有未来的枫杨树人。
这种意象与时空的交织便创造了一个混沌而清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可以被感知,唯有历史不可以,它是高高在上的,早已用一只手看不见的手写下了每个人的命运。
二.情节
本文选取的苏童的小说钟情于叙述人物、一条街、一个村庄、一栋宅子、一座楼房的兴衰荣辱史。
这种叙述既可以是宏大的,力透纸背、冷眼旁观地对一条街,一个村庄进行客观冷静的思考,也可以是细微的,具体详尽、饱含感情地解读一个人,一栋宅子、一座楼房的生与死。
这种叙事一开始就把小说置于历史的背景中,当然,苏童没有按照传统来书写他们,他笔下的兴衰荣辱,是打破常规,打破现实的。
如《罂粟之家》,地主刘家的兴衰荣辱史就是一个典型的苏童叙事。
刘老侠的一生本来和中国四五十年代的地主是一样的,之前忙着圈地,之后又眼睁睁看着土地被拿走,最终断了命根子,气急自杀。
但是,在苏童的历史叙事下,演义、刘老信、陈茂、翠花花、刘素子、沉草这些围绕在刘老侠身边的人,这些是旁斜逸出的边角,让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
与其说他死在了土地上,不如说他是死在了历史的因果报应与轮回里。
三.人物
本文选择的是那些诡异的解构历史的人物形象来进行分析,如《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中的幺叔、疯女人,“我”;《罂粟之家》里的刘老信、演义、陈茂、刘素子;《另一种妇女生活》里的简少芬、简少贞姐妹两;《南方的堕落》里死而不僵的金文恺;《舒家兄弟》里的舒农;《刺青时代》里的小拐;《妻妾成群》里阴魂不散的前姨太太们。
这些人物身上其实具有某种共同点。
如《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里的“我”和《妻妾成群》里阴魂不散的前姨太太们,他们都属于生活在多个时空里的人物。
“我”在小说里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但是我却有着成人的思想和异常的感官,“我”能够看到幺叔的守灵之夜,“我”能够叹惋幺叔的一生,但”我“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里的“我”既是生活在幺叔时代的婴儿,又是枫杨树村先知一般的生活在永恒的时间里的人,同时还是婴儿长大以后的回忆。
而那些前姨太太们一个接一个被投入井中,落井那一刻,多个时空的交汇了,加上后来的梅珊,陈家前世今生的姨太太都在看着这个疯女人颂莲和新进门的文竹。
在那之前,层层叠叠的过去在向颂莲呼唤,在向颂莲伸手,颂莲就像中了魇一般一点点被吸附到了井里,吸附到了过去姨太太们的命运与归宿里,几世几代下来,一直是这样,逃不出宿命,逃不出历史的怪圈。
这种多时空的叙事使得小说发展线索变多了,内涵变得更为丰富,同时也制造出了一种读者阅读体验的乱像。
四.背景
这几篇小说发生在三个背景下:枫杨树村,香椿树街,陈家大院,它们都是欲望泛滥之地,同时也是世代传承下来有故事的地方。
没有人能说清楚,在枫杨树村河边的那片罂粟地里,有多少男人把疯女人拖进去过,也没有知道疯女人有多少个清晨是裸着身体在阳光与露水中醒来的。
香椿树街则是肮脏不已的,无论是梅家茶馆、酱园还是十八号楼,从和尚桥到酱园店堂再到十八号楼上下,充斥着偷情、谋杀,强奸、乱伦这样的不堪情欲。
陈家大院高墙深瓦,一代一代地关着成群的妻妾,只供一个男人享用发泄,女人因为男人的宠幸变得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女人因为背叛与反抗或死或疯,这样的独门独院似乎是整个封建社会的缩影。
故事发生在这样不堪的背景下,每一个都带有不同程度的悲剧意味。
究竟是环境同化了人,还是人本来就污浊不堪,还是这里的人世世代代注定了要以这样不堪的状态生存下去?“苏童的小说在结构上总是呈现出一种回环的特征,且是没有闭合的回环,姑且称之为叙述的’怪圈’。
《妻妾成群》中梅珊死去,颂莲发疯,呼应着那口废井中死去的上辈的姨太太的命运,五太太文竹的到来,出现在小说的结尾,照应着颂莲的初入陈府。
”①在不可知的历史中,唯一能作为解释的是,新太太又进门了。
“新历史主义实质上是一种与历史发生虚构、想像或隐喻联系的语言文本和文化文本的历史主义,带有明显的批判性、消解性和颠覆性等后现代主义特征,强调主题对历史的干预和改写。
”②通过以上对苏童这七篇小说的分析,不难发现,苏童的这些作品种人是压抑沉闷,不断寻求欲望刺激的,人们或者生活在静止的时间里,或者生活在历史的轮回中:时间概念的模糊与人的混沌状态结合在一起,一种似是而非的历史便呈现在了读者的眼前。
在苏童的小说中,我们看到的正是这样一段又一段虚构、想像出来的比现实还逼真的虚假的历史,这些虚假的历史正是对现实的嘲讽,刘老侠的自焚,舒农的跳楼,金文恺的自闭无不是对现实的反抗。
同时,作家希望借助这样的叙事来干预历史,他用看不见的手为一个个人物书写好了归宿,然后看着他们经历一番荣辱挣扎最终走向毁灭,这是对人生无能为力的悲哀的叹息。
当我们随着作者的笔触深入到一件件事核心、一个个人的内心时,我们看见的不仅仅是历史,还有在结构历史的过程当中对人性的拷问。
注释
①赵洪琴《无可逃避——苏童与南方》浙江师大学报 1994年03期
②陆贵山《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解析》中国人民大学学报 2005年05期
参考文献:
1.赵洪琴《无可逃避——苏童与南方》浙江师大学报 1994年03期
2.陆贵山《中国当代文艺思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2年6月版
3.陆贵山《新历史主义文艺思潮解析》中国人民大学学报 2005年05期
4.赵倩《虚构出的真实——浅论苏童新历史主义小说的创作特征》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年02期
5.张杰《苏童小说的“新历史主义“解读》长城 2010年04期
6.房伟《南方:“虚幻”的诱惑与“可能性”的书写——评苏童小说》时代文学(上) 2010年06期
说明:本文用到的作品如下:
1.苏童《另一种妇女生活》江苏文艺出版社 2003年1月第1版
2.苏童《枫杨树山歌》重庆大学出版社 2011年3月第1版
3.苏童《南方的堕落》黄山书社 2010年第1版
(作者单位:南京信息工程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