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释伯莎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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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外国文学伯莎•梅森在《简爱》和《藻海无边》中的人物形象齐粒竹 山东科技大学摘 要:《简爱》中的伯莎是一个和野兽差不多的疯子,《藻海无边》中的安托瓦内特即伯莎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令人同情的女子。
本文主要通过后殖民理论以及叙事学理论等来分析伯莎在这两部作品中不同形象的形成原因。
关键词:《简爱》;《藻海无边》;人物形象;叙事话语作者简介:齐粒竹(1993.7-),女,汉族,山东临沂人,硕士,山东科技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4-128-01从1847年现身文坛至今,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的影响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阻碍,受到众多读者与学者的肯定与欣赏。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不再仅仅把关注的焦点放在灰姑娘与王子的曲折浪漫的爱情故事上,而是更加关注作品里一个边缘化的人物形象—伯莎•梅森。
琼•里斯1966年写的《藻海无边》被公认为是《简爱》的前传,但这绝不是简单地模仿或改写,而是一种再创造。
该小说奠定了里斯在二十世纪英国文学史上不容代替的地位。
1、伯莎•梅森—正义不会缺席《简爱》中边缘人物伯莎•梅森失去自己的话语权,她的故事由罗切斯特一人讲述。
罗切斯特口中的伯莎出生于一个疯子的家庭,她的弟弟是疯子,甚至她的母亲也是疯子。
罗切斯特认为自己才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年轻时中了父兄和梅森家族的圈套,娶了疯子伯莎作为妻子。
出于人道主义才把她带回英国来,并把她关进阁楼里。
罗切斯特极力向简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无辜,希望可以让简回心转意并与他成婚,但却丝毫没有提及娶疯女人的真正目的。
在《简爱》中这位被带离了家乡而被关在阁楼上的疯女人也仅仅出现了四次。
第一次她在夜里点燃了罗切斯特的房间;第二次咬伤了远道而来看望自己的哥哥梅森;第三次在简新婚之前偷偷看她的结婚礼服并撕毁婚纱;最后一次则是用大火焚烧了桑菲尔德并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简析《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形象《简·爱》作为一部受到全世界人民欢迎、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长篇小说,里面的人物角色可谓都是形象鲜明,有渴望忠贞的爱情、独立自主的女主人公——简·爱;风度翩翩、坐拥整个庄园的男主人公——罗切斯特;小说当中的主要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关于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的爱情故事。
然而,与此同时,还能让读者们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位“疯狂”、“扭曲”的女人——伯莎·梅森。
在《简·爱》里面,她被人们称为“疯女人”,大部分人们都会觉得,“疯女人”的存在就是因为作者夏洛蒂勃朗特需要,她的出现来推动故事的情节发展。
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作者的主要原因,“疯女人”的称号其实具有一语双关的作用。
一、《简·爱》里“男权主义的受害人”——伯莎·梅森1. 被夏洛蒂勃朗特刻画成“恶魔”的女人《简·爱》里面有这样一句话:“第一次报复人,我尝到了滋味,像喝酒似的,刚一喝,芬芳甘醇,过后却满嘴苦涩。
”,在夏洛蒂勃朗特的笔下,一位曾经美丽动人、富有魅力的小姐变成了一个可怕、卑微、充满暴躁的“疯女人”。
身边的人视她为“恶魔”,她撕毁即将成为新娘的简·爱的婚纱,她一直在故事里跟幽魂一样突然的出现,并且每一次的出现都带着诡异的气氛和动作。
她被男主人公无情的禁锢,关在红色的小屋里,她受尽了压迫,她之前高贵的地位,美丽的梦想都化为灰烬。
所以,她的内心充满了对她身边一切的“憎恨”。
2.男主人公的冷漠和歧视造就了伯莎·梅森的“疯狂”如果是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没有男权主义,没有身份、种族的歧视,这位美丽的夫人的生活是美好的,自由的。
在《世界文学评价》当中有这么一句话:“就冷漠无礼的天性和过分自尊的疾病而言,你简直是无与伦比。
”在书本当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这位“疯女人”她是有自己的名字——伯莎·梅森,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黑洞”,男主公对她的态度除了对她身份的厌恶,没有任何情感,所以,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十分痛苦的。
简爱中对伯莎梅森的描写原文摘抄
以下是《简爱》中对伯莎·梅森的描写原文摘抄:
当简·爱在教堂与罗切斯特举行婚礼时,她痛苦地发现罗切斯特有一个疯妻伯莎·安托瓦妮特·梅森。
简悲伤地离去。
后来,与她离散多年的叔父约翰·爱病故,遗赠给她巨额财产。
因不能忘情于罗切斯特,她重回故地,才知数月前疯女人纵火而死,罗切斯特为救她一只眼睛被砸了出来,另一只眼睛发炎也看不见了。
如需更多《简爱》中关于伯莎·梅森的描写,建议阅读原著或查阅相关文献资料。
目录【摘要】 ...................................................................................................... - 2 -一、“疯女人”形象呈现 ............................................................................ - 3 -二、“疯女人”写作隐喻 ............................................................................ - 3 -(一)、“疯女人”在小说中作用 ........................................................ - 3 - (二)、男权压迫与“疯癫”的产生 .................................................. - 5 -三、“疯女人”形象与女性写作的关联.................................................... - 6 -四、结语 ...................................................................................................... - 8 - 参考文献 ...................................................................................................... - 9 -【摘要】伯莎.梅森是十九世纪英国文学史上的悲剧性人物,是潜藏在桑菲尔德庄园的一座阁楼上的带有精神病史的一朵罂粟花。
从佛洛伊德的精神角度分析《简爱》中的伯莎·梅森[摘要]从女权主义角度出发,《简爱》中伯莎?梅森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疯女人,她是隐藏在作品中的巨大密码,通过多这个密码的解读我们可以发现她与简实际上是同一人格的不同部分,伯莎以简的“本我”面目出现,隐藏在简的背后,通过她的行动,理性世界里的“自我”——简潜意识里要做的事情都由伯莎来完成。
[关键词]佛洛伊德、简爱、伯莎1979年,女权主义批评家吉尔伯特和库巴合著的《阁楼里的疯女人》一书,《简爱》中伯莎以一个女性控诉者的形象由阴暗的阁楼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之内。
她也被解读成女作家女权主义思想的表现:“疯女人的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女作家的复本,是作家的自身的焦虑和疯狂、精神上的压迫感和分裂感的投射,女作家既要实现自己逃离男性住宅和男性文本的疯狂欲望,又难以摆脱其过程中的自卑情结,所以她们不是通过塑造浪漫主义的女强人而是塑造一位巫婆加恶魔般的疯女人来进行情感宣泄。
”方平先生曾直截了当的指出;“疯女人的形象成了隐藏在作品中的一个密码,她储存的信息是有多层次含义构成的:既有人类心理学意义上的,又有社会学意义上的,又有宗教和道德观念上的。
”伯莎的形象密码中的确隐藏了大量的现在还不为人所知的信息,在此,我仅从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角度切入,通过对伯莎的再讨论,论证伯莎在作品中的地位。
一在大量的女权主义作品中都把伯莎看成简灵魂的化身或她的另外一个自我。
在《阁楼里的疯女人》一书中,伯莎被诠释成了简的灵魂。
“就字面上看,夜间出没于桑菲尔德庄园的幽灵是伯莎?梅森?罗切斯特,然而从寓意和心理学的层面上讲,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就是简灵魂的化身。
弗洛伊德曾经明确的指出;“以症候的形成来解读精神矛盾也是一种很便利的办法,最符合唯乐原则的精神:因为症候可以免去病人精神上的痛苦。
”而精神上的疾病是症候的典型表现,所以,以精神病人、疯子面目出现的伯莎就变成了唯乐原则即“本我”的理想代言人。
- 250-校园英语 / 文艺研究《简爱》中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南通大学杏林学院(钟秀校区)/丁佩 指导老师/吴子飞【摘要】《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在1847年发表的小说,是现实主义杰出的代表作品。
它讲述了有关痛苦、爱和成长的故事,其中伯莎·梅森是一个在父权制社会中被赋予了一个魔鬼形象的人物,本文将主要概述疯女人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象征意义 疯女人 反抗在《简爱》中,虽然伯莎这个疯女人形象的存在构成了对于男女主人公爱情发展的巨大阻碍,但大多读者更多把目光聚焦于男女主人公身上,而将伯莎这个疯狂女人置于可有可无的境地。
然而,正是因为伯莎·梅森的存在,才并未让主人公简成为复制版的“灰姑娘”。
也甚至可以说,伯莎·梅森是《简爱》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因为她的存在成为了推动小说故事情节向前演进且愈加跌宕起伏的有力工具。
近年来,关于《简爱》中疯女人象征意义的研究越来越多。
事实上,伯莎·梅森是作者夏洛蒂·勃朗特潜意识的形象,她希望通过疯女人的人物设定来宣泄对自己所处时代的不满。
一、借人物抒作家心中块垒《简爱》这一小说,采用的是自传式叙述方式,在维多利亚时期,女作家们通常通过在作品中塑造消极人物攻击父权统治这样一种方式,以达到表达不满情绪的目的,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也不例外。
她通过塑造伯莎·梅森这一疯女人形象,来表达内心压抑的情感。
简和作者夏洛蒂本人在气质、情感等方面都较为相像,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拥有一颗为自由不断奋进的心,可以说,小说中的伯莎·梅森就是另一个夏洛蒂·勃朗特。
除此之外,小说中出现的一些角色和地点,也可以在夏洛蒂·勃朗特所处的现实生活中找到原型,像简早期学习的洛伍德学校就很有可能是夏洛蒂曾经呆过的慈善学校。
而小说中可爱小姑娘海伦的形象,就是以她的姐姐玛丽亚为原型。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罗彻斯特这一人物和当时勃朗特姐妹的法语教师埃热先生也较为相似。
英美文学文化通识课程论文(2011年春季学期)重现“疯女人”—伯莎·梅森胡婉玲外国语学院英语系 TQLQA111100006“疯女人”这一形象群体在西方文学世界中历史由来已久,当文学被男权社会所垄断的时候,“疯女人”是作为配角的配角存在的。
“疯女人”处于边缘地位,相对于男性故事的存在而存在。
没有男性的故事,“疯女人”的故事便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如伊莱恩·肖瓦尔特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想象一个没有奥菲利亚的《哈姆雷特》,但如果没有哈姆雷特,奥菲利亚将毫无故事可言”1。
那些非天使即魔鬼的女性形象也成为了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她们被扭曲变形,涂脂抹粉,披上了虚假的面纱。
男作家们总是全知全能,居高临下地肆意操纵着疯女人们的命运,从让男人们着迷的天使型疯女人“奥菲利亚”(16世纪)到用魔鬼型疯女人“郝维香小姐”,无不受着父权和夫权的压迫至死。
只有当女性拿到了文学的笔,她们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疯女人”形象终于得以真实地呈现,自主地表达。
恩格斯说过没有经济上的独立妇女运动便无从谈起,而19世纪以前的妇女是没有财产权的,法律规定女性财产婚后全归男方所有。
19世纪,随着妇女走向社会,她们逐渐意识到妇女社会地位的低下,而妇女与男性社会的对立也在各个领域中表现出来。
西方女性进入了累积了几个世纪的压迫最为深重的时代—维多利亚时代。
这时一种新型的疯女人形象出现了。
她们跳出了男性文学的偏执,对统治了几个世纪的传统的“疯女人”形象群体进行反驳和颠覆。
《阁楼上的疯女人》认为:“翻检19世纪女性作品,人们会发现:疯女人的形象一再出现。
即便是外表最为保守的妇女作家,也会着迷似地创造出强悍有力的、独立的女性角色来,竭力要摧毁被作家和女主人公视为理所当然的父权制社会结构。
这种反叛的冲动不是投射到主人公身上的,而是通过疯女人体现出来的,表现出女作家既要接受父权社会的评判,又有意想抵制和拒绝它的双重心态。
”21伊莱恩·肖瓦尔特:《妇女疯狂英国文化(1830到1980)》陈晓兰杨剑锋译兰州大学出版社 1998年第243页2 Gilbert Sandra and Gubar Susan: A Madwoman in the Attic(M)Yale University Press而这一颠覆的代言人就是阁楼上的疯女人原型—伯莎梅森。
中国比较文学2005年第1期总第58期疯妇欤天使欤—重释伯莎·梅森刘振宁西华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四川南充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所, 上海《简·爱》问世不久, 便成了评论界炙手可热的宠儿, 时至今日, 各种著述早已呈卷帆浩繁之势。
仅就对伯莎的评介和诊释而言, 以1979年为界, 大致表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态势。
1979年以前的研究往往以简和罗彻斯特为中心, 对隐身阁楼的伯莎的论断往往过于简单、草率、武断。
要么加以边缘化, 让其游离于中心之外, 用以铺垫、陪衬和突显中心人物之用要么加以妖魔化, 对其贴上诸如“恶魔”、“吸血鬼”、“疯女人”、“弃妇”、“变态者”等一个个十恶不赦的标签。
到了1979年,伴随着女权主义批评家吉尔伯特和库巴合著的《阁楼里的疯女人》一书的面世, 上述局面才得以改观。
《阁楼里的疯女人》为人们洞开了那间阁楼的一扇“天窗”, 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人们藉此从不同层面对伯莎进行了全新的解读尤其从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进行剖析的居多。
于是, 这位被囚阁楼、身处暗室的孤独女人的重要价值渐渐地凸现了出来, 该形象背后所潜藏的丰富寓意也随之被剥离开来。
在《阁楼里的疯女人》中, 伯莎被诊释成了简的灵魂。
“就字面上看, 夜间出没于桑菲尔德庄园的幽灵就是伯莎·梅森·罗彻斯特, 然而从喻意和心理学的层面上讲, 这令人毛骨惊然的幽魂正是简的灵魂的化身。
伯莎的所作所为正是简的内心深处的所思与所盼。
”①诚如方平先生所言, “原来疯女人就是女主人公心灵的阴暗面, 就是隐藏在她体内的愤怒的火焰, 就是她的另一个自我。
”②换句话说, 这一来自简爱最隐蔽的内心世界的、被以罗彻斯特为代表的男性世界所扭曲和压制的女性, 义无返顾地砸碎了身上的枷锁, 冲出了禁锢自我身心的牢笼, 以一个女性的控诉者形象毅然决然地从幕后走向了前台。
简言之, “疯女人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女作者的复本, 是作者自身的焦虑和疯狂、精神上的压迫感和分裂感的投射, 女作家既要实现自己逃离男性住宅和男性文本的疯狂欲望, 又难以摆脱其过程中的自卑情结, 所以她们不是通过塑造一位浪漫的女强人而是塑造一位巫婆加恶魔般的疯女人来进行情感宣泄。
”③朱虹先生也以女性主义批评理论为基石, 从另一视角对伯莎为何匿身阁楼的问题进行了解读“按照生活本身的逻辑, 简·爱和伯莎·梅森同是受男性压迫的姊妹, 只不过小说所遵循的‘情节剧’式是三角关系的公式, 把她们摆在对立的地位。
’心也就是说, 伯莎之所以被冠上“疯女人”的臭名、之所以被打发到顶楼上去充当一个坏女人角色、之所以被作为简的善与美的陪衬物、对立面而存在于小说中,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 作为主流文学和通俗小说的结合体的《简·爱》不能不迎合读者对通俗小说所要求的刺激。
⑤纵览1979年以来的各种著述, 虽然人们对伯莎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进行了更广泛、更深入的挖掘和探究, 但也存在着明显的不足, 那就是能够跳出女性主义批评的案臼而构筑于别的理论基石上的论著可谓寥若晨星。
按理说, 对于伯莎的解读还远远没有穷尽, 方平先生曾直截了当地指出“疯女人的形象成了隐藏在作品中的一个密码, 它贮存的信息是由多层次涵义构成的既有属于人类心理学意义上的, 也有社会学意义上的, 又有宗教和道德观念上的”。
⑥无独有偶, 辛西亚·卡尔顿·福特在《没有祭品的献祭》一文中亦直言不讳地指出, 迄今为止, 人们对伯莎的挖掘还远远不够,至今尚无人探讨那把将桑菲尔德庄园夷为平地、化为灰烬的烈火与伯莎间到底存在着何种关系“至今尚无人探究火所蕴涵的另一层含义, 那就是献祭, 或者说自我牺牲也无人关注过究竟火是怎样让起初面临两难抉择的简走出困境, 又如何使自己的梦想成真的。
’, ⑦伯莎的形象密码中到底贮存了什么信息她所扮演的角色为何无人能够取代她亲手点燃的那把烈火的深邃涵义究竟何在凡此种种, 均不是本文所要探究的问题。
笔者拟从文本出发, 通过全面剖析简与罗彻斯特的心路历程, 从而达到重新认识伯莎的目的。
更准确地说,笔者认为伯莎远非一位疯妇, 而是一位灵魂的救赎者, 一位“体现着上帝的意旨和律法的威严”的天使。
她高举圣火、以身献祭, 用自己的焚毁既拯救了罗彻斯特的灵魂又洗尽了他的罪孽, 既维护了简的人格与尊严又成就了她的希望与梦想。
走近伯莎谁是伯莎评论界对此可谓众说纷纭, 莫衷一是。
那么, 小说中的“他者”又是如何看待伯莎的呢在尚未经受火的洗礼的罗彻斯特眼里, 无非就是个疯子。
“伯莎·梅森是疯子, 而且出身于一个疯人家庭—一连三代的白痴和疯子”⑧“这个疯子既狡猾又恶毒。
”第页在罗彻斯特心中, 她是个“荡妇”和“女骗子”, 是个以色相来引诱并骗取了对方婚姻的坏女人。
“她恭维我, 还故意卖弄姿色和才艺来讨好我。
⋯⋯她的亲戚们怂恿我情敌们激怒我她来勾引我。
⋯⋯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敬重过她, 甚至也不了解她。
”第页在罗彻斯特的脑海里, 她就是“恶魔”的代名词。
“伯莎·梅森—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的真正的女儿—把我拉进了堕落骇人的痛苦深渊。
一个男人同一个既放纵又鄙俗的妻子结合, 这必定是在劫难逃的。
”在简的内心深处, 伯莎·梅森就是“吸血鬼”或“恶魔”的化身, 她那“恶魔般的笑声—压抑而低沉, ”第页她那野蛮的毫无血色的脸, 又肿又黑的嘴唇, 皱纹满布的额头, 竖起而又宽阔的黑眉毛以及布满血丝的眼睛, 让人“想起了丑恶的德国的鬼—吸血鬼”。
第页总之, 在“他人”的眼里,伯莎具有破坏性, 令人恐惧, 她半夜出现时的脚步声和怪异的笑声都使人感到毛骨惊然她一无是处, 带给别人的惟有不幸及灾难。
客观上讲, 伯莎在小说中所占的比例非常低, 露面的机会非常少,活动的空间非常小纵览整部小说, 真正涉及到伯莎的地方寥寥可数—处罢了。
然而, 她的每一次现身, 每一声“狂笑”, 每一个举动都寓意深邃。
人们最初预感到伯莎的存在, 是在小说的第十一章里, 通过她的笑声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的。
作为家庭教师的简当时已受雇于罗彻斯特家, 到达的第二天在由管家费尔法克斯太太领着参观该府的过程中, 便对雇主家三楼的布局感到既惊奇又迷茫, 在那儿简对伯莎后来才得知像困兽般被囚禁之地的外部环境有了初步的感性认识, 并第一次听到了伯莎那令人毛骨惊然的狂笑。
“我正轻轻地缓步往前时, 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个静悄悄的地方, 竟然听见了一阵笑声。
这笑声很古怪, 清晰、拘谨、悲哀。
”“要不是正值中午, 要不是鬼魂的出现从来不与奇怪的狂笑相伴, 要不是当时的情景和季节并不会激发恐怖情绪, 我准会迷信起来, 害怕起来呢。
”第页到了第十六章, 就在罗彻斯特向简敞开心扉、含沙射影地表明心迹、吐露情慷的当天深夜, 伯莎所放的那把被简扑灭掉的火以及她的笑声, 让人进一步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那是一阵恶魔般的笑声—压抑而低沉—仿佛就在我房门的锁孔外响起来的。
我的床头靠门, 所以我起初以为那笑着的魔鬼站在我床边, 或是蹲在枕旁。
”第页简与伯莎的首次碰面出现在第二十五章, 此时的简与罗切斯特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最后时刻, 喜结良缘似乎已成定数。
恰在此时, 伯莎再次出现了, 而且同简作了面对面的接触她闯进简的房间, 从壁橱里取出面纱, 试了试, 随后把它“撕成两半, 扔在地上, 踩了起来”。
离去时, 又把她那“火一般的目光向我射来, 她把蜡烛举起来靠近我的脸, 在我眼皮底下把它吹灭了。
”第页就在罗彻斯特同简携手迈向婚姻的殿堂之时, 罩在罗彻斯特头上的那张伪善的面纱终于被揭开了, 他早已婚配的谜底终于被戳穿了, 由此人们终于能够走近藏身于桑菲尔德府三楼房间的内密室里的伯莎, 并能一睹那囚禁她的阁楼了。
那儿“十年来已被她弄成了野兽的巢穴—妖怪的密室。
”第页作者对伯莎的最后一次露面依然未作浓墨重彩的描述, 而是通过他人之口作了轻描淡写的转述。
那正是伯莎准备以身献祭的时刻—为了净化他人的灵魂, 为了成就他人的夙愿—她毫不犹豫地走向祭坛, 引火自焚, 以自己的身躯向上帝献祭。
“她先是把她隔壁那一间房间的帐慢放火烧起来, 然后跑到下面一层, 走到家庭教师住过的那一间⋯⋯把那儿的床点着了”, “ 她在房顶上⋯⋯挥着胳臂, 大叫大嚷, 连一英里路以外都听得见”, 随后“大叫一声跳了下来, 刹那间就躺在铺道上, 摔得稀烂。
’, ⑨这就剧白莎。
不明肠还仅仅是存在于字面符号意义层面上的伯莎, 或者说只是凸显在外面的伯莎, 真实的伯莎只能透过表象去捕捉、去挖掘。
笔者认为, 无论是“荡妇”还是“吸血鬼”, 无论是“恶魔”还是“女骗子”, 那些都是别人强行贴在她身上的标签。
而“本我”的伯莎却是一位高扬着爱的主题、兼备着神性与人胜的天使。
首先从伯莎栖身的桑菲尔德庄园谈起。
在简眼里, 庄园那高高的花格窗和直通一间间卧室的长长过道, 使它“看上去不像住家, 而像教堂。
”第仿页这似乎预示着, 简的到来, 乃是全能的上帝的安排。
因为只有在这里, 心高气傲、叛逆不羁但寄人篱下的简才能真正感受和沐浴到上帝的仁爱与关怀, 受到彻底感化与拯救。
这不仅体现在简的个人感受中, 也隐含于管家的言辞中。
在简的内心深处, 不时感觉到庄园正是她萦回梦牵、苦苦寻觅的温馨的家。
为此, 她“跪在床边开始祈祷, 表示了理所应当的感恩。
”第伍页管家费尔法克斯太太也一再表示, “我每天感谢主引导我作出了这个选择把简聘请到了府上。
”第页众所周知, 伯莎被困阁楼、身处暗室那么, 阁楼位于何处究竟如何先看看这间位于庄园宅府三楼上的阁楼的外部环境在那有条“过道把三楼的前房与后房隔开, 又窄、又低、又暗, 仅在远远的尽头有一扇小窗, 两排黑色的小门全都关着, 活像蓝胡子城堡里的一条走廊。
”楼上某些房间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家具。
“从狭窄的窗扉投射进来的斑驳光影, 映照出了有上百年历史的床架映照出了橡树或核桃树做的柜子, 上面奇怪地雕刻着棕搁树枝和小天使头部, 看上去很像希伯莱约柜。
”第页这无疑昭示着, 如果简的到来是上帝的意旨, 如果桑菲尔德宅府俨然是座教堂, 那么, 三楼阁楼里所隐藏着的就是一位兼备着神性与人性的天使—宛如约柜对于古犹太人那般重要的天使。
后来, 因为梅森受伤, 简被请到了与伯莎栖身的阁楼仅一墙之隔的房间帮助护理。
就在那儿, 简发现她对面有个大柜子。
“柜子的正面分成十二块嵌板, 嵌板上画着十二使徒的头, 面目狰狞, 每个头单独占一块嵌板, 就像在一个框框之中。
在这些头颅的上端高悬着一个乌木十字架和殉难的耶稣。
”第页这里的寓意何在同一墙之隔的伯莎有何干系这无疑表明在桑菲尔德庄园里有着一位灵魂的拯救者, 将如耶稣那般地走向十字架, 以身献祭, 为他人的灵魂施洗, 为他人的赎罪自焚, 从而体现出上帝的意旨和律法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