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国家与国家构建:一个理论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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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M ar .2010 第47卷第2期Journal o f No r thw est No rmal U niver sity (Social Sciences )Vo l .47No .2 [收稿日期]2009-12-02[基金项目]中国—欧盟合作项目“欧洲模式的世界影响———文化与政治认同”[作者简介]王建娥(1956—),女,安徽临泉人,历史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从事世界民族与民族政策研究国家建构和民族建构:内涵、特征及联系———以欧洲国家经验为例王建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 100081)[摘 要]现代民族国家的形成,包含了两个方面的建构过程:一个是国家领土和边界的形成和确立,国家法律制度和政治组织的建构;另一个是在国家疆域之内具有不同族裔文化背景差异的人口中间创造民族性和民族认同。
这两个子过程彼此渗透不可分割,又有不同的内涵特征,在时间上也不同步。
但是,人们往往忽视了这两个过程的区别和不同步。
一个最常见的表现,就是重视革命、战争和政治运动这类短时段历史事件对国家建构所起到的摧枯拉朽、除旧布新的作用,忽视民族文化的养成和认同心理的培育的长时段的特征,把需要在历史长时段中完成的任务当作短期目标去追求,在当下的政治中采取了强制性的同化政策,从而引起多元社会的种族与文化的冲突。
欧洲民族国家建构的历史,揭橥了民族的建构过程并不止于国家建立之时、更重要的工作是在国家建立之后这样一个事实,这些工作包括国家建构和民族建构过程中的疆域和行政资源的整合、国家制度法律建设、由国家发动的文化和社会整合与共同心理的塑造等。
[关键词]国家建构;民族建构;行政资源整合;社会文化整合;平等承认;包容差异[中图分类号]C 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9162(2010)02-0022-08 现代世界体系下国家领土范围的确定性和领土上生活的人民在族裔、文化和历史传统上存在的多样性,使国家整合过程成为必要。
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逻辑民族一国家建构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理念,它深刻影响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社会观念。
在中国逻辑中,民族一国家建构的概念不仅是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基础,也是中国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
本文将从历史、文化和社会角度,探讨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逻辑。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民族一国家建构的概念根植于中华文明五千年的历史。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在古代,中国人认为天下为一家,各个民族都属于大一统的中华民族。
这种思想在中国历史上形成了强烈的文化认同和民族认同,促进了不同民族之间的融合和统一。
中国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经历了多次民族融合和国家统一的过程。
从秦始皇的统一中国、唐朝的大一统、到清朝的多民族国家,中国历史上的统一和融合始终是一个重要的主题。
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人民不断强调民族一国家的重要性,努力维护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
在中国文化中,民族一国家建构的逻辑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中国传统文化强调民族文化的自信和自强。
在中国古代,士人们不断强调“天下为公”、“民族团结”和“血脉相连”的思想,这一文化理念深深影响着中国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
中国的宗教思想也对民族一国家建构的逻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佛教、道教和儒家思想都强调和谐共生、民族团结和天下大同的思想,这些宗教文化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和认同。
从社会角度来看,民族一国家建构的逻辑在当代中国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中国近年来的快速发展,不仅得益于宪法和法律对民族平等和团结的保障,更得益于中国人民对民族一国家建构的坚信。
中国各族人民在推进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民族团结和和谐共生的状态,这为中国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动力。
民族一国家建构是中国逻辑中的重要理念,它不仅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动力,更是中国传统文化和社会价值观的重要体现。
在当代中国,民族一国家建构的逻辑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国际事务中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相信在未来的发展中,中国的民族一国家建构的逻辑将继续深入人心,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
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逻辑民族一国家建构作为国家建设领域的重要理论问题,一直以来都是中国学术界和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
在深入探讨这一问题之前,我们首先需要明确民族一国家建构的含义。
民族一国家建构是指在一个国家范围内,各民族共同构成一个国家,并在这一国家中共同生活、工作、学习和发展。
这种国家建构模式要求不同民族之间能够平等相待、相互尊重,并且相互包容、合作。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拥有56个民族,而汉族是最大的民族群体。
在中国的国家建设过程中,民族一国家建构问题一直是一个关键性问题。
中国政府一直高度重视各民族之间的平等相待和相互尊重,提倡各民族之间的交流与融合。
中国的国家建设中还强调了各民族共同团结奋进、共同发展的理念。
这些理念在中国建设建国以来一直贯穿于国家的政策和实践中,并取得了显著成效。
中国的民族一国家建构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
其逻辑思路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民族平等和民族团结在中国的国家建设过程中,各民族之间的平等相待和相互尊重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政府一直高度重视各民族之间的平等权利,保护各民族的正当利益。
中国的宪法明确规定了各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平等权利,保障各民族的语言、文字、风俗、宗教等权利。
中国采取各种措施鼓励各民族之间的交流与融合,促进民族团结的深入发展。
二、区域自治和民族自治中国的民族一国家建构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实行区域自治和民族自治制度。
中国政府根据各族人民的实际情况,设立了5个自治区、30个自治州和120个自治县,其中包括了藏族、维吾尔族、蒙古族、回族等多个少数民族。
自治区、自治州、自治县的政府是由当地的自治机关负责,自治机关对当地的法律、行政、财政、教育、文化等事务拥有相应的权力。
通过实行自治制度,各少数民族都能自己管理自己的事务,保障了其合法权益,促进了民族团结。
三、民族交流与融合民族交流与融合是中国民族一国家建构的重要内容。
中国历史上,不同民族之间一直有着密切的交流和融合。
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构建析论(一)民族国家是当今国际政治中最主要的行为体,民族国家是经由民族主义推动创建的。
民族国家的创建过程长期、复杂而多样化,但民族主义的内涵却是同一的,是民族主义使今天的国家形态在主权之外,又确定了内部的集体身份认同。
通过理论上的抽丝剥茧,揭开民族主义乃至民族国家的面纱,将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的关系进行梳理、阐释,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知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的多重关系,也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当今国际政治中不同民族国家所呈现的不同面貌。
一、民族主义:现代性的政治共同体意识与行动学者、政客、媒体经常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内涵阐释民族与民族主义,使这两个词汇充满了复杂性。
一些学者曾对民族与民族主义进行了词源学考察。
德拉诺瓦指出,民族(■atio■)一词来源于拉丁文■atio、■atio■is,意指种类、种族、人群。
霍布斯鲍姆通过对西班牙语、法语、德语等进行词源学考察后发现,民族有时指“外来者”,有时指“籍贯”,有时也指“阶级”。
埃里·凯杜里则指出,历史上的民族概念“绝不符合现代的地理划分,更不符合现代人们所理解的‘民族’”。
对于民族主义的词源学考察,有学者追溯到但丁的《论世界帝国》,认为“罗马民族就是最高贵的民族”是一种民族主义的表述。
迈克尔·曼则较为令人信服地称“民族主义一词1774年在德国首次使用,1789年在法国使用”。
对民族与民族主义的词源学考察,无助于我们厘清概念使用上的混乱。
而混乱之所以产生,主要源于两个因素,一是语义的变迁,二是对于民族与民族主义产生时代的判定。
在语义的变迁上,里亚·格林菲尔德指出,民族的含义经历了语义变化的之字形(zigzag)模式,以致使其含义从最初指“一帮外国人”,经过一系列变迁,发展到指“独一无二的人民”。
在民族与民族主义产生的时代上,有的学者认为民族和民族主义是古老的、持久不断的现象,也有的学者认为民族与民族主义都是现代的产物。
民族国家与国族建设一、本文概述本文旨在探讨民族国家与国族建设之间的紧密关系,以及在现代国际体系中,如何有效地推进国族建设以促进民族国家的发展。
我们将首先定义民族国家和国族建设的基本概念,并阐述它们之间的相互依赖和相互影响。
接着,我们将通过历史案例和现状分析,探讨成功的国族建设如何为民族国家带来稳定和发展,并指出面临的挑战和困难。
我们将提出一些策略和建议,以期为民族国家的国族建设提供有益的参考和启示。
通过本文的论述,我们期望能够深化对民族国家与国族建设关系的理解,并为推动全球范围内的民族和谐与国家发展做出贡献。
二、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发展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发展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历史过程,它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的演变。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民族国家的形成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民族的形成和民族意识的觉醒,第二阶段是民族国家政治实体的构建和巩固。
在民族的形成阶段,由于地理、经济、文化等因素的影响,人们开始形成共同的语言、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和民族认同。
这一过程往往伴随着内部和外部的冲突与斗争,例如民族之间的战争、文化交融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共同的特征逐渐固化,形成了独特的民族特性。
随着民族特性的形成,民族意识也逐渐觉醒。
人们开始认识到自己所属的民族群体,并寻求在政治上的独立和自主权。
这一时期的政治运动往往以民族主义为旗帜,旨在建立一个以本民族为主体的国家。
在这一阶段,民族主义的力量逐渐壮大,成为推动民族国家形成的重要动力。
当民族主义运动取得一定的政治成果后,民族国家政治实体的构建和巩固成为下一阶段的主要任务。
这一阶段涉及到国家制度的建立、法律体系的完善、行政机构的设置等多个方面。
为了维护国家的统一和稳定,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社会改革和经济发展措施。
这些措施旨在消除内部的社会矛盾和经济不平衡,增强国家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发展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历史过程。
它涉及到多个方面的演变和斗争,需要民族主义的推动和国家政治实体的构建与巩固。
国家建设与国族建设周平〔作者简介〕周平,云南大学政治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云南昆明580000。
今天的世界仍然处于民族国家时代。
民族国家是最基本的国家形态。
所有的国家建设,归根到底都是民族国家建设。
在民族国家建设中,国族建设不仅是重要内容,而且是基础性工程。
国族建设的程度,直接关系着国家建设所能达到的水平,以及民族国家的巩固和发展。
国家是人类社会为了实现有效的治理而创设的一种政治形式。
当然,国家也是人类迄今为止所创造的政治形式中最为持久和最为有效的政治形式。
国家这种政治形式自从在人类历史上出现以后,便处于不断的发展变化之中,从而形成一个国家形态演进的历史进程。
民族国家就是该进程中的一种形态或一个阶段。
国家形态的演进则构成了人类政治发展最主要的内容。
民族国家首先出现于西欧,是西方国家形态演进的产物。
中世纪早期的西欧,由于长期的罗马化、蛮族的入侵对原有文化的破坏以及普遍信仰基督教等诸多的原因,传统的民族受到彻底的解构而荡然无存。
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和逐步发展,以及市民阶级的逐步形成,在一个国家内形成统一市场和制度的要求日趋强烈的条件下,长期被虚置的君主们乘机巩固和加强了自己的权力,最终是依靠市民的力量打垮了封建贵族的统治,建立了以君主为代表的王朝国家。
而日渐强盛的王朝国家,则将国内居民整合成为统一的民族。
新的民族共同体形成以后,尤其是随着民族意识的觉醒和增强,民族逐渐从一个自在的群体成为自觉的群体,民族所蕴涵的力量就不可抑制地显露出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民族就成为一种能够与国家抗衡的巨大社会力量,而与国家构成一种特殊的二元关系。
这种特殊社会政治关系的焦点是,民族是否把国家当作自己的国家,即民族是否认同于国家。
在这样的背景下,资产阶级将自己装扮成民族利益的代表,高举着全民族利益的旗帜向王朝利益发起了冲击。
在此过程中,民族利益得到进一步凝聚和凸显,民族共同体对国家的认同也逐步形成和不断加深。
资产阶级革命胜利,尤其是对国家政权进行了宪政化改造以后,基本上解决了民族与国家之间的矛盾,实现了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的统一,将国家建立在民族认同的基础之上,从而建立了民族国家。
民族、民族国家和国家政权建设--关于国家建设理论的笔记黄杰
【期刊名称】《唯实》
【年(卷),期】2012(000)012
【摘要】家庭、民族和民族国家是人类社会三个稳定的群居形式。
而民族国家是近代欧洲通过资产阶级革命或其他地区通过民族独立运动、以一个或几个民族为主体建立起来的国家,它构成了当今世界体系的基础。
共同的认同感、国家主权和公民权利,是民族国家最重要的特征。
国家政权建设是现代化过程中以民族国家为中心的制度与文化整合措施、活动及过程,其基本目标是要建立一个合理化的、能对社会与全体民众进行有效动员与监控的政府或政权体系。
具体为三个过程,即国家主权的建立过程、国家权力向基层社会的渗透过程以及国家公民权利的建立过程。
【总页数】5页(P83-87)
【作者】黄杰
【作者单位】中共江苏省委党校,江苏南京210009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C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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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构建(2)民族主义推动民族国家的创建包括创建新的民族国家的过程,也包括将既有国家转变为民族国家的过程。
而民族国家之所以得以创建或既有国家要转变为民族国家,乃是由于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民族主义被看成了现代国家合法性的来源。
三、现代国家以民族主义为合法性来源“现代国家是民族国家——即政治机器既明显区别于统治者,又明显区别于被统治者,在一个划定界限的区域内享有最高管理权,有暴力垄断的支持,并且作为国民对国家最低限度的支持或效忠的结果,这种政治机器享有合法性”。
合法性是一国政府得以有效调动社会资源,实现内部治理的重要基础。
关于国家的合法性来源,马克斯·韦伯曾总结出三种模式,分别是传统型统治、魅力型统治与合法型统治。
民族主义在西欧北美最初产生并推动民族国家创建之后,能够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可,就在于其在合法性上比王权政治更为合乎大众的理性诉求。
在中世纪甚至之后的绝对主义国家状态中,将信仰与权力结合在一起,确保王权的神圣性,成为王室统治的凭依,但大众觉醒时代到来后,“国家的权力必须与统治者支持某种信仰的职责区分开来,这成了显而易见的问题”。
于是,社会契约、人民主权的理念为大众广泛接受并推动这些理念的实践。
前文已述,民族主义在精英阶层的动员被大众阶层所接受并推动共同体意识与行动时才真正形成,才构建出民族的大体框架。
而民族主义意识之所以能够实现对大众的动员,在于“民族总是被设想为一种深刻的,平等的同志爱”。
在政治诉求中,民族主义在深刻、平等的同志爱基础上,又进一步要求对个人权利的认可,公民权是民族不可或缺的要素。
公民权将民族与国家结合起来,使民族成员更能认同现有国家或者创建新的民族国家。
总之,“在民族国家形成过程中,人民不再是一个被动的政治角色,而是一个积极的主动参与者了”。
公民权同时也在民族内部社会一文化共性联系的基础上,加上了成员间的政治纽带联系,使民族国家不仅呈现出更大的团结,政府也更能有效地动员社会力量,民族国家的国家能力得到了提升。
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逻辑中国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多元民族的国家,其民族关系的构建和维护一直是中国国家建设的重要内容。
在中国逻辑中,民族与国家的关系始终是紧密相连的,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逻辑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思维方式而展开的。
随着中国不断发展壮大,其在处理民族关系上的经验和建构模式也深受世界瞩目。
本文将从中国逻辑的角度出发,探讨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模式。
中国逻辑中关于民族一国家建构的理念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的基础上,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其中包括了对民族问题的认识和处理。
特别是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对于民族问题的解决方案,探索了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道路,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大特点。
中国逻辑中对于民族一国家建构的认识是多元的、包容的。
中国有56个民族,各民族有着不同的历史、文化、习俗和语言。
在中国逻辑中,民族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的,每一个民族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和传统。
在中国的国家建构中,中国秉持着一个包容、平等的原则,充分尊重和保护各民族的权利,促进各民族和睦相处、共同发展。
第四,中国逻辑中对于民族一国家建构的政策是积极的。
中国政府实施了一系列的民族政策,为各民族提供了各种便利条件,促进了各民族的经济、文化和社会发展。
中国政府还实施了各项措施,促进各民族的共同发展,从根本上解决了各民族的矛盾和问题,为民族团结、民族和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中国逻辑中对于民族一国家建构的成就是显著的。
自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政府一直致力于加强各民族之间的团结和合作,推进各民族经济、文化、社会的共同发展。
特别是近年来,中国政府实施了一系列的扶贫、民族团结和和谐、民族地区发展等政策,使得中国各民族之间的团结和和谐越来越牢固,中国的发展也越来越快速。
中国逻辑中的民族一国家建构理念是丰富的、多元的,在中国的国家建构中,中国政府致力于加强各民族之间的团结与和谐,积极推动各民族的共同发展,为中国的繁荣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
国家建构与国族建构2012年09月26日来源:南风窗作者:原道贫富悬殊,仇富仇官,道德滑坡,还有诸多社会问题,凡此种种,或远或近,让人们从心底感受到一种焦虑不安。
问题的存在毋庸置疑。
所谓的左与右,实际正是因其所提之问题解决方案(或伸张自由吁求权利,或主张平等反对市场)的不同价值光谱位置得名。
“古圣和先贤,在这里建家园,风吹雨打中,耸立5000年。
”儒家,以天下为己任,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自相期许的儒家,如今为什么反而显得有些声线模糊、面目不清呢?对此宏大问题,本文以国家建构与国族建构两个概念为楔子,探究一二。
或许因为福山新书的缘故,国家建构一词近来变得比较流行。
实际《state-building》主要谈论的是所谓软弱无能国家的行政能力之强化的问题。
我们这里所说的国家构建和国族构建乃是基于完全不同的思考语境,有着完全不同的问题指向:国家建构指向作为支撑国家这个政治共同体的制度、法律架构,国族建构指向这个政治共同体成员的身份意识和认同观念。
中华帝国政治文明的演进与遗产“…国‟字的含义是…城‟或…邦‟。
…中国‟即…中央之城‟或…中央之邦‟。
最接近…中国‟一词的本来意义的是…王国都城及京畿地区‟,那里是王权国家的权力中心之所在,已形成具有向心力和辐射性的强势文化磁场。
”(许宏:《最早的中国》)把自己的政治、文化中心视为世界或天地中心的我族中心意识是早期文明或社会的普遍现象。
何尊铭文中的“宅兹中国”的“中国”,就是“洛邑,天之中”,就是成周。
洛邑的经营,成周的建立则以周公的制礼作乐为主要内容和最高标志,因为礼乐制度就是最早的中国这个政治共同体的制度架构。
“都邑者,政治与文化之标征也。
殷、周间之大变革……则旧制度废而新制度兴,旧文化废而新文化兴。
周人制度之大异于商者,一曰立子立嫡之制,由是而生宗法及丧服之制,并由是而有封建子弟之制、君天子臣诸侯之制;二曰庙数之制;三曰同姓不婚之制。
民族主义与国家建构内容提要:本文对民族主义与国家建构之间关系作了初步的分析,认为民族主义是民族自由为进入自主的一种推动力,民族主义依其构建国家方式不同可分为两种,其对现实国家有不同的影响;民族主义内整体利益与个人权利之间的关系对国家制度建构具有重要影响。
作者认为要防止民族主义的负面影响,现实国家应加强其合法性,在多民族国家内,这需要创建一种综合性文化。
“民族主义”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概念,最早是1409年在德国莱比锡大学召开的题为“波西米亚和波西米亚民族的宗教与经济哲学”辩论会上提出的。
此後这一名词逐渐为政治学、历史学、社会学等多种学科所采用。
然而时至今日,此概念并未有一个明确的、统一的界定。
本文无意厘清这一概念,只是尝试对民族主义与国家建构关系作一初步的探讨。
所谓国家建构,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国家共同体的建立;二是国家制度的建立(1)。
一民族主义概念和理论的基础是“民族”。
英文中“民族”一词来源於拉丁文“natio”意为“生存之物”,`而natio又来源於古希腊文ansci的过去分词natus,意思是“生育”。
从词源上看,nation一词并无多少政治含义。
但其`语义在演变过程中逐渐与政治相联系,特别是法国大革命後,该词的政治色彩日益浓厚。
更往後,政治色彩成了该词的主要含义。
韦伯曾说过:“在谈到‘民族’这个概念时,我们一再指出它同政治实力的关系。
”(2)`民族概念形成於近代以来的欧洲,“指的是资产阶级民族国家中的统治民族,也就是以本民族为主体建立现代国家的民族。
因此,民族的概念直接与国家的概念或者至少是一定程度的自治相关联。
(3)”`从现在所使用这一概念的情况看,往往十分重视它的政治含义。
本文也在此意义上使用此概念。
现实中的民族千差万别,其发展道路也不尽相同。
但作为“理想类型”的民族至少应具备以下这些特徵:作为一个社会集体拥有共同的名称;共同的长期居住的地域;共同的历史记忆、传说和大众文化;共同的经济及适用於全体成员的,由法律所规定的普遍的权利和义务(4)`。
官方网址 北大、人大、中财、北外教授创办 集训营、一对一保分、视频、小班、少干、强军 2002-2011年北航行政管理考研真题说明:2003年、2004年、2005年行政管理综合主要考察政治学、行政管理学、行政法学;2005年、2006年、2007年、2008年行政管理综合主要考察政治学、管理学、公共行政学(旧的参考书目);2009年、2010年、2011年行政管理综合主要考察政治学、管理学、公共行政学(新的参考书目)。
名词解释2003年:管理;计划;领导;组织文化;人事行政;行政心理;财务行政;行政监督;合法性;政治人;政治沟通;社会契约论;行政法律关系;行政许可;行政复议;行政强制执行2004年:决策;组织结构;双因素理论;零基预算;例外原理;人员配备;行政职能;集体领导;行政组织结构;行政信息管理2005年:职位分类;公共物品;政治行政二分法;法约尔桥;职能职权;追踪决策;例外原则;随机抽样;政治冷漠;政治监督;邦联;罗伯特 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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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政府审计的一般原则。
3、行政组织的构成要素;4、当代西方压力集团的主要特点;5、政治文化与政治心理、政治思想、政治社会化的关系;6、我国行政法的渊源;7、行政合同的特点。
1、科学管理理论的主要观点;2、组织设计应该遵循哪些基本原则和要求;3、目标的性质;4、简述韦伯对管理学理论的主要贡献;5、有效的控制系统应当具备哪些前提条件;6、正确决策的基本要求2004年:1、行政执行的手段及其方式;2、西方国家行政职能的演变;3、中国实行复式预算的重要意义。
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逻辑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拥有56个民族,其中汉族是最大的民族群体。
民族和国家是两个独立但又密切相关的概念。
中国的民族一国家建构逻辑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阐述:地理因素。
中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各民族分布不均。
一国多民族的建构需要重视地理因素,确保各个民族在国家范围内有相对稳定的居住地区,以维护其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
中国通过设立自治区、自治县等地方政权,为各民族提供了自治和发展的空间,确保不同民族在国家大家庭中的权益。
历史因素。
中国历史悠久,多民族的相互交融与共存也是历史的产物。
自古以来,中国就有多民族的存在,并形成了相对稳定的民族关系。
不同民族在政治、经济和文化领域的交流和互动,促进了民族之间的相互合作和繁荣发展。
中国历史的发展演变过程中,民族一体化逐渐形成,并在现代中国的国家建构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文化因素。
中国各民族拥有丰富多样、独特的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
这些文化的不同之处与共同点相结合,形成了中国的民族特色。
中国注重保护和传承各民族的文化遗产,通过教育、文艺、传媒等途径,加强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和融合。
这种文化因素的重视有助于加强民族认同感,增进各民族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团结。
政策措施。
中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来维护和促进民族一国家的建构。
中国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在自治区、自治县设立了民族自治机构,确保各民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权益。
中国还实施了民族团结教育,加强民族关系的研究和培训,推动民族融合和和谐发展。
通过这些政策措施,中国能够建构一个多民族和谐共存的国家。
中国的民族一国家建构逻辑是多元共存、和谐发展的逻辑。
在地理、历史、文化和政策的支持下,各民族在中国这个大家庭中保留自己的独特性,同时又与其他民族形成和谐共处、互利共赢的关系。
这种民族一国家的建构逻辑,为中国的统一和稳定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民族一国家建构的中国逻辑历史逻辑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文明灿烂的国家,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的地区。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不同的民族在统一的国家框架下相互融合、共同发展。
这种种族和国家的统一,形成了中国民族一国家建构的历史逻辑。
在中国历史上,大一统是中国政权的基本特征,各个朝代都是在大一统的国家框架中把各民族团结在一起。
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汉族、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等各个民族都在这一统一的国家框架下共同发展,这种历史经验对于今天中国的民族一国家建构至关重要。
在历史上,中国的统一和繁荣往往伴随着各民族的共同发展,而内乱和动荡往往伴随着各民族的分离和对立。
中国的历史逻辑告诉我们,在统一的国家框架下,各民族可以和睦共处、共同发展,而在分裂的状态下,各民族则会陷入动荡和内乱之中。
中国的历史逻辑为实现民族一国家的建构提供了重要的借鉴和启示。
政治逻辑中国的政治逻辑是实现民族一国家建构的重要保障。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的根本国情和国家制度,社会主义制度为中国民族一国家的统一建构提供了制度保障。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强调发展、团结和稳定,这与民族一国家建构的目标是一致的。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指导下,中国能够通过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保障民族平等和团结,实现多民族和睦共处、共同发展。
这为民族一国家建构提供了政治逻辑上的保障。
中国的政治制度和决策机制也为民族一国家建构提供了有力支持。
中国实行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等制度安排,为各民族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参与决策提供了保障,保障了各民族的合法权益。
这样的政治体制为中国的民族一国家建构提供了制度保障和政治逻辑上的支持。
文化逻辑文化是民族一国家建构的灵魂和精神纽带。
中国拥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和丰富的多民族文化,通过文化的传承和创新,可以实现多民族共同发展和统一建构。
中国的“中华文化”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和灵魂,是中国民族一国家建构的文化逻辑基础。
中华文化融合了汉族文化、少数民族文化等各种元素,是中国多民族文化共同的基石。
民族国家与国族建设*周平内容提要:民族国家的根本在于,它通过一套制度安排实现和保障了民族对国家的认同。
与此同时,它也构建了一个国族。
其实,民族国家的制度内涵、制度优势等,都依托于国族。
国族是民族国家的根基。
但国族并非民族群体自然演进的结果,而是政治构建的产物。
民族国家的建立与国族的构建其实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离开了国族就无法真正把握民族国家的制度内涵。
民族国家建立并完成国族的构建后,还必须通过持续的国族建设来巩固和提升国族。
国族的发展程度,是检验民族国家发展水平的根本性指标。
关键词:民族国家;国族;政治构建;国族建设;少数民族权益民族国家构建了国族,国族又承载着民族国家的制度结构,从根本上支撑着民族国家。
因此,讨论民族国家,就必然要涉及到国族。
撇开国族而讨论民族国家,就不可能对民族国家形成准确而全面的认识,也无法深刻把握民族国家的内涵,更不可能形成促进民族国家巩固和发展的正确思路。
本文力求从国族的角度,阐释民族国家的制度内涵及民族国家与国族的关系,提出和论证通过国族建设来促进民族国家建设的必然性及国族建设的根本问题。
一、民族国家的性质和特点在世界近代以来的政治发展中,最为重要和影响最为深远的现象,当数民族国家的建立和全球扩张。
今天,整个人类社会基本上是以民族国家的方式进行治理的。
跨国治理和全球治理,也基于民族国家之间的合作。
在这样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几乎所有的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涉及到民族国家。
社会科学中的绝大多数理论,都是在民族国家的框架下设置命题和构建理论的,民族国家成为其基本的理论预设。
然而,人们对民族国家的认识却并不一致。
不同学科中的民族国家概念和相关认识的差异性实在太大,一些认识之间甚至大相径庭。
这就将通过讨论民族国家的性质和特点来厘清民族国家概念的必要性再次凸显出来,使其成为进一步研究民族国家问题无法回避的基础性工作。
对民族国家的认识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不同学科的认识立场和阐释方式间存在差异固然是重要的原因,但另外两个方面的因素也特别值得注意:一是民族国家自身的复杂性。
民族国家与国家构建:一个理论综述杨雪冬现代国家(modern state)或者说民族-国家(nation-state)是迄今为止人类创造的最有效的政治组织单位(吉尔平,1994),而现代国家的构建则是一个不断寻求国家与社会、市场关系合理化的持续性历史进程。
这种持续性不仅体现在单个民族国家发展的过程中,而且体现在诸多民族国家发展的共时性和历时性上(宁骚,1995)。
因此,国家构建可以作为检视现代化进程的一个视角和基点。
一国家构建、民族构建和民族国家构建20世纪晚期以来,随着西方社会科学作品的大量译介,国家构建(state-building)、民族构建(nation-building)和民族国家构建(nation-state-building)三个概念也开始被国内学界较频繁地使用。
尽管如此,对于三者的界定、相互间的关系(定义上和历史时段上)以及适用范围,存在着比较混乱的看法。
比如,对于国家构建(state-building)的译法就有多种。
比较流行的有“国家政权建设”、“国家建设”或者“国家形成”。
实际上,这种混乱并不是中国所独有的。
即使在创造这些概念的西方社会科学界,也没有形成一致的看法。
民族国家有多个表述形式(nation-state, national state,nation state)就说明了这点。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从西方引入的概念所反映的历史情境与这些概念使用者的非西方认识情境的不对称。
具体而言,一方面,与社会科学中的许多概念一样,这三个概念也是从西方经验中归纳出来的,虽然在进入社会科学领域后得到了理论上的抽象,具有了相对的普适性,但不可避免地带着某种地域历史性。
另一方面,在中国的认识背景下,国家本来就是一个具有多重含义的概念。
现代汉语中的“国家”起码充当了英语中的三个词:作为地理概念的country;作为政治概念的state;作为民族/文化概念的nation。
作为研究者很难在语言表述上把作为分析概念的“国家”与作为日常生活概念的“国家”区分开来。
这直接导致了研究表述中的困境。
除语言表述的独特性外,“国家”在中国传统政治文化以及当代政治文化中还被赋予了强烈的本土性的解释。
在传统政治文化中,“国”与“家”有着密切的联系。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仅是政治人的生长逻辑,也是“国”的家庭化或家族化的典型写照。
虽然与西方传统类似,传统文化在序列上把“国”置于“家”之上,但是并没有把二者作为“公域”和“私域”区别开来(亚里斯多德,1965),而是把两者重叠在一起,淡化了国家的制度形态,突出了国家的道德意义。
1949年新的社会政治秩序建立后,传统的国家观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强化。
计划体制下的生产生活方式带有明显的“家庭化”色彩(Kornai,1992)。
与此同时,由于对阶级斗争的强调,国家的暴力特征被突出出来,“暴力化”被公开赋予了合法性。
“家庭化”与“暴力化”形成了相互增强的互动关系,不仅全面拓展了国家占有的空间,造成了社会政治实践方式的简单化,而且导致了社会认知的单一化。
带着这种历史情境下产生的认识记忆,显然会对“国家构建”、“民族构建”、“民族国家构建”产生不同的理解,甚至无法理解。
因此,对三者进行明确的梳理非常必要。
梳理首先从对“State”、“ Nation”和“ Nation State”的区分入手。
在西方政治词汇中,“State”作为一个对特殊政治单位的指代词和分析的概念到15、16世纪才被确定下来。
之所以特殊主要因为,中世纪以后政治权力的行使范围已经在空间上远远超过了古希腊以来作为基本政治单位的城市(Bobbio,1989),并且更加复杂多样。
在此之前,对最高形式(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最大范围)政治组织的指代在不同历史阶段有不同的词汇。
在古希腊,有Polis(城邦),古罗马则使用 re Publica(共和国),中世纪则使用Civitas(共和国、民主国)。
比如,霍布斯在他的拉丁文著作中,使用的是Civitas,而在英文著作中则采用“Commonwealth”。
显然,自古希腊之后,包括古罗马人在内的学者们并没有创造出一个能够包容不同类型政体的、具有“属”的特征的词汇。
因此,用re Publica 、Civitas这些本来属于“种”的概念充当了“属”的概念。
中世纪以来,随着政治生活空间的扩展,城市已经无法容纳政治权力的行使。
同时,欧洲政治格局日益多元化,战争的频繁发动和规模扩大,使政治权力的暴力特征日益明显。
如何概括这个地域范围扩大、暴力特征明显的政治实体成了当时许多思想家思考的重点。
“State”(国家)概念的出现成为必然。
“State”一词是从“Status”(等级、状态)一词演变出来的(Bobbio,1989)。
中世纪晚期的法学家和学者把“Status”用作政治术语,既指统治者所处的优越状态、条件和地位,也指整个王国的地位。
但是,“State”并不是“Status”直接派生的。
因为后者在本质上没有包含前者在现代社会政治生活的含义。
在二者之间还存在着过渡性词汇。
“Estate”(等级)被认为是“State”(国家)的直接词源,或者说二者实际上是同一个词(Dyson,1980;Barker,1967)。
“State”含义的特定化,即从原义是“状态”逐渐转化为一种特定的状态:对一定地域的持久和单独占有,并且指挥命令着上面的居民,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斯金纳(Skinner,1978)认为,这个过程从13世纪下半叶开始,直到16世纪末才基本完成。
决定性的转变,是从统治者维持自身地位的思想演化成存在一个单独的法律和宪法秩序,即国家秩序,而统治者有责任维持该秩序的思想。
“State”被当作“自身领土内法律和合法权力的唯一源泉和公民联合的唯一适当的客体”(p.x),摆脱了对宗教和帝国的依附,并为政治权力的公共化提供了基础。
在究竟谁最终赋予了“State”现代意义这个问题上,说法不一。
一派认为马基雅维里是第一个在现代意义上使用国家一词的人。
比如卡西尔、博比奥(Bobbio,1989)、萨拜因(1990,下册)等人。
博比奥认为,马基雅维里把“State”与“统治”结合在一起。
这样,“State”(国家)成了政体分类学中的“属”概念,并且被用来指代当时政治实体的一般形态。
此后,“State”作为一个概念的指代范围不断扩大,成为对各个历史阶段基本政治组织单位和形式的总体概括,甚至古希腊的“城邦”也被称为“城邦国家”(City-state)。
另一派的代表人物是斯金纳。
他认为虽然国家的现代含义起源于意大利,但是在法国完成的,布丹最终实现了这个转变。
斯金纳认为,是否明确区分国家权力和统治者权力、国家和全体公民这些范畴是国家概念形成的标志。
布丹不仅在用法上把“E`tat”与“State”区别开来,而且把国家看作领土内最高政治权力的所有者,实现了国家的非人格化。
近代以来,随着社会经济条件的变革,以及社会政治理论的发展,作为政治权力集中体现形式的国家在特征上也不断具体化。
中央集权、分离化(包括国家与宗教的分离,国家与君主个人的分离以及国家与其他社会集团的分离)、强制性、合法性、科层制等被不同理论家概括为国家的基本特征(罗燕明,1994)。
无论在理论构建上还是在政治实践中,国家逐渐成为近代社会最典型、最强有力的政治组织,并越来越多地承担起调节和控制其他社会组织的只能。
但是对于国家的地位、作用和意义的理解,不同阶级或阶层是不同的(列宁,1986),这还直接影响到国家理论和国家学说的分歧。
近代以来有三个人的国家理论最具有代表性。
他们分别是马克思、韦伯和辛采(Hintze)。
马克思不仅揭示了国家的阶级本质,而且强调了其虚假“共同体”的制度特征和理念特征。
在韦伯那里,国家的制度特征得到了全面阐述。
行政、司法、税收以及对暴力的合法垄断被视作国家的制度核心。
而且国家存在的理由也被系统化了。
与富有批判精神的马克思相比,韦伯对于国家的论述带有更明显的学理性。
而辛采则从国际角度把国家看作存在于国内社会政治秩序和国内关系交接面上的一个组织。
它从国内外环境中汲取力量和优势来维持存在(转引自Skocpol,1985)。
这些国家理论虽然存在着差别,但是在两点上具有相似之处:一是都把国家看作一个活动主体,不论是代表某个阶级,还是具有自己独立的意志;二是强调国家作为制度建构和公共权力代表的“普遍性”。
国家所体现的制度对于全社会具有普遍的约束力,并且力争以公益的代表者和保护者形象出现。
因此,可以从两个层面理解“国家构建”(state-building)。
一个是具体层面。
“国家构建”可以被理解为国家获得前诉诸特征的过程。
这些特征的获得可以是“历时”的,也可能是“共时”的。
另一个是抽象层面。
“国家构建”指的是政治权力的产生、存在、使用和更替的合理化过程。
换句话说,就是政治权力与社会权力、经济权力之间关系建构的合理化过程。
无论是具体层面,还是抽象层面,国家构建都强调国家的“能动者”身份的明显化和制度结构的合理化。
这里产生了如何对“国家构建”进行时空定位的问题。
它究竟是近代以来的新现象,还是以往国家发展历史的延续?究竟是欧洲背景下的独特产物,还是全球性的普遍发展结果?显然,如果采用简单的“二分法”判断,很容易陷入“西方中心”论或“非西方特例”论的认识陷阱。
笔者主张采用辨证的方法。
一方面国家的阶级本质具有普遍性,这意味着国家作为暴力工具本质的连续性;另一方面,由于历史阶段性和社会经济结构的不同,作为上层建筑的国家在体现形式和具体特征上也有很大的不同。
所谓的“传统国家”、“现代国家”不过是对这些具体特征的概括和描述。
从这个角度看,“国家构建”既具有历史的连续性,也带有明显的历史断裂性。
正是在后一个意义上,我们才能够把“国家构建”作为近代以来现象加以理解并作为分析的概念。
如果把“国家”放在近代史的时空维度中进行理解,那么必须把“民族”和“民族国家”考虑进来,因为三者在概念上相互对照,在实际运行(尤其是在欧洲背景下)中是相互叠加、相互支持的关系。
从词源上看,“民族”(nation)一词是从拉丁文natio派生出来的。
原来的意思是“生存之物”,而natio一词又来自古希腊文nasci的过去分词natus,意思是“生育”(D.J.科策,1981,转引自宁骚,1995:13)后来。
“nation”的生物、生理含义逐渐淡化,文化、政治色彩越加浓厚。
据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对历代“西班牙皇家学院辞典”的考证,包括“民族”在内的一些词汇的现代意义到1884年后才出现。
在此之前,“民族”(nación)带有血统含义,指的是“聚居在一省、一国或一帝国境内的人群”,有时也指“外国人”。
但1884年后,民族则指“辖设中央政府且享有最高政权的国家或政体”或“该国所辖的领土及子民,两相结合成一整体”(200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