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调查_文化人类学的主要研究方法

问卷是社会学调查研究中采 是田野工作中解开人群分类的第 对于一个群体或个体进行有间隔
用的一种由调查对象填写表格来 一件事和出发点。我国少数民族 性长期的持续不断的观察， 以研
获取资料的方法， 主要目的在于 中有许多特殊的命名制度， 如彝 究这一群体或个体在总体上、局
了解被调查者对某一问题关心的 族的父子连名制、怒族的舅甥连 部上发生的演变， 并从中发现历
族学学术发展过程中， 研究方法 功。除田野调查法外， 诸如背景 题调查的目的。田野调查法是文化
和方法论的探讨一直作为学科的 分析方法、跨文化比较法、主位 人类学家了解人类行为和收集文化
重要内容之一而存在。每一次人 与客位研究法等等在田野工作中 资料最常采用的基本方法。当然，
类学学科的转折或变化往往都伴 的定位与研究取向的方法也在具 文化人类学家的田野调查工作没有
可以采用不同的数据收集资料， 多重大的成果， 都是在此基础上 同时， 非正式访谈内容的偶然性
但最重要的是研究者以某种形式 孕育出来的。
和随意性常常可以得到许多意想
的参与角色完全介入到自然的、
据著名人类学家汪宁生教授 不到的收获。一般来说， 调查之
每天进行的研究过程中。一方面， 的总结， 参与观察方法的重要内 初宜多用非正式访问， 有几个原
调查会已是一种易于被接受的形 说来， 它们被用作补充方法来说 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回顾式叙述。
式。调查会之前， 应例行听取当 明用别的方法取得的资料。
这种方法， 以个人为对象， 全面
地主管部门领导的介绍， 一是熟
（ 五） 谱系调查法
记录其生平经历， 不仅可以反映
悉当地情况， 二是取得地方领导
研究者在陌生社会调查时， 出一个人全部历史， 而且反映出
用田野工作得来的个案材料建立 是一种对一个社会及其生活方式亲 彼此独立的、分开的， 因此， 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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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家对不同的研究计划肯定会选取 的观察法。参与观察者一定是全 知情人， 或者具有典型性。
不同的研究方法。尽管如此， 大多 身心投入到研究对象的社会生活
随着在方法论方面的改进和挑战。 体实践中得以充分运用。
一个单一的模式可循， 在牵涉到每
百年人类学的理论总结和田野方 法告诉我们， 许多人类学理论正
田野调查法
一个问题和每一种研究环境时， 同 一个人对不同文化的研究经验和不
是建立在田野工作的基础之上的，
田野调查法也称为田野工作， 同的人对同一文化的研究经验都是
直接影响调查材料的质量。
表的办法， 而是由调查者直接向 史访谈是其重要的研究方法。生
（ 三） 调查会
调查对象进行口头提问。这并不 活史是指研究者通过对被调查人
开调查会是国内各种调查的 是说， 人类学家从不运用问题调 进行深度访谈， 将被调查人个人
一种最常用的方法。在民族地区， 查表， 有时候他们也用它。一般 全部或部分的生活以口语或书写
访谈又分为正式访谈和非正
数人类学家的田野调查工作都还是 之中， 以当事人的角 度观察并理 式访谈两大类。“正式访谈”通
有一些共同的规律可循， 在民族学 解 诸 文 化 事 项 及 其 行 动 的 意 义 ， 常是在人类学者的精心策划 和设
实地调查的长期实践中， 形成了许 梳理其整个的文化脉络并加以诠 计下， 系统地、有针对性地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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Ｚｈｕａｎ Ｌａｎ 专 栏
田野调查：
文化人类学的主要研究方法
文／ 李月英
对于研究方法我们可以从三 假说和解释问题是人类学研究工 身从事的长期性的调查和体会工
个层面上进行理解。首先是从理 作 的 特 色 之 一 。 方 法 论 是 学 科 作。文化人类学家虽然也要利用图
论 层 面 上 理 解 即 认 识 论 的 问 题 ， 发 展 的 基 础 ， 人 类 学 学 科 又 是 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等查阅有关
主要研究我们怎 样 认 识 和 了 解 事 靠 田 野 调 查 起 家 的 。 国 内 外 学 资料， 而其研究资料应主要来源于
物。其次是从策略层面上， 主要 术 大 师 有 价 值 有 影 响 的 理 论 观 自己的实地考察。衡量田野调查的
关于研究策略的选择和考虑。再 点 都 是 对 田 野 工 作 经 验 的 提 炼 、 指标是民族志资料的准确与否， 可
是否细致入微， 往往是发现问题 能真正了解他们的文化。
用自己的概念、术语和分类来描
的关键。观察要深入， 更要全面，
（ 二） 访谈法
述本土文化现象时， 应充分进行
特别对于某项活动， 要“眼观六
由于社会规则与现实行为存 记录。因为这是反映他们文化特
路 ”， 就 是 说 看 的 全 ， 又 要 自 始 至 在 着 差 异 ， 研 究 者 通 过 访 谈 了 解 质 的 最 佳 材 料 。 ④ 在 访 问 过 程 中 ，
多行之有效的具体方法， 以下列举 释。其先决条件是在一个地方长 访问收集信息与资料； “非正式
的是最常用的调查法。
期住下去， 至少要一年时间， 要 访谈”是指人类学家通过非正式
（ 一） 观察与参与观察
求调查者学会被调查民族的语言， 谈话和闲聊获取信息和资料的方
现 代 人 类 学 田 野 工 作 最 主 要 “ 入 乡 随 俗 ”， 参 与 当 地 人 的 生 活 ， 式 。 有 时 在 非 正 式 访 谈 的 轻 松 气
在访问后追记。个别访问说来容 现的东西。相反的是， 民族学家 识。
易， 做起来并不简单， 做好了更 坚持尽可能开放思想， 并因而发
（ 六） 自传调查法
难。在不懂被访对象语言的情况 现许多预想不到的事。因此， 大
自传调查法又叫个人生活史，
下， 要找翻译， 翻译水平的高低， 多数情况下， 并不采用填写问卷 在人类学研究中， 生活史或生命
程度、态度及心理状态。与社会 名制等； 还有许多有特点的家族 史演变的特点、原因和规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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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人类学民族学家常运用此方 会运用概率取样的方法来选择自
法对他们的调查点进行长期跟踪。 己的研究样本或对象。概率取样
要留心， 这是对动态的人的观察。 式和节庆事件。②学习当地语言。 获。②访问中， 访问者可以对不
观察要身临其境， 所以通常称为 ③调查者要像当地社会成员一样 清楚的地方提出疑问， 但不要驳
“ 现 场 观 察 ”、 “ 直 接 观 察 ”。 观 察 生 活 ， 深 入 到 人 民 生 活 之 中 ， 才 斥 甚 至 批 评 对 方 。 ③ 当 被 访 问 人
的支持。调查会有多种层次， 比 面对日常生活中错综复杂的人际 他们家族史、行业史以及民族史
如到一个县， 首先可在县城召开 网和无迹可寻的事情通常会一筹 的某一侧面， 因此， 研究者能够
有关工作人员的调查会， 一般称 莫展。为此， 人类学者在从事参 进一步透过个人互动关系来认识
为座谈会。这类调查会要开的比 与观察等田野调查活动中总结出 社会机制和本质。如调查一个职
次是从具体的操作层面上说， 研 概括和升华。
靠的民族志资料需要通过一定的人
究方法就是关于技术的选择， 比
作 为 一 门 科 学 ， 文 化 人 类 学 类学田野调查程序和方法获得。通
如说面对特定的对象如何进行访 是利用系统的方法来观察或分辨 常而言， 对一个民族或社区做调
谈、怎样在特定的田野中搜集资 事实， 进而建立可一再求证的定 查， 为了了解一个群体及其文化，
论的研究在学科发展和学科建设 分析和研究时， 往往重点采用田 的生活，尽可能地将自己融入到当
中 占 有 十 分 重 要 的 地 位 。 自 ２０ 世 野 调 查 方 法 。 自 学 界 泰 斗 马 林 诺 地 人 的 日 常 生 活 里 ， 观 察 、 体 会 和
纪 ８０ 年 代 中 期 以 来 ， 国 际 学 术 界 夫 斯 基 和 博 厄 斯 开 创 了 文 化 人 类 了 解 当 地 人 的 生 活 ， 与 他 们 建 立 良
的 特 点 是 参 与 观 察 ， 它 是 科 学 的 像 一 个 “ 尽 量 合 格 的 当 地 人 ”。 这 氛 下 ， 采 用 无 拘 无 束 的 拉 家 常 的
田野工作的重要标志， 也是收集 种方法是西方民族学家所倡导并 形式， 往往可以得到一些公共场
第一Hale Waihona Puke Baidu资料的最基本方法。尽管 付诸实践的， 民族学发展史上许 合不宜言表的较为深邃的话题。
料等等。本文主要涉及的即是文 律。而人类学研究方法， 指的是 人类学家必须花上数月、半年，甚
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和方法论。
设计与进行研究所需要遵循的精 至一整年的时间， 深入到当地民族
纵观人类学百年发展历史可 确方法。一般而言， 文化人类学 的生活之中学习并使用当地的语
知， 文化人类学研究方法和方法 家在从事具体的人类文化现象的 言， 与他们进行沟通，参与当地人
当地的自然地理、人工建筑等均 容有： ①调查者住在调查地区要 则必须遵守： ①个别访问最忌死
要尽收眼底， 这是对静态的物的 有一定的时间长度。一般是一年， 死板板的问答， 聊天式的谈话往
观察； 另一方面， 对当地的日常 使他有机会看到当地人民一年内 往最有收效。个别访问不拘于少
活动、生活礼仪、人际交往等更 因季节而异的生产活动、宗教仪 数人， 也不能希求一次便有大收
把话题集中在所调查的问题上 。 都有价值。谱系调查由现今一家 得之于最后几次调查。
每开一次调查会， 都要做详细记 一户的姓氏和名称、亲属称谓、
（ 七） 定点跟踪调查法
录， 会后及时整理。
直系和旁系的姻亲关系为出发点，
这种方法又称为历史溯源法，
（ 四） 问卷法
一代一代地上溯到不能记忆为止， 是指在某一社区建立固定调查点，
较 正 规 ， 到 区 乡 可 开 各 种 不 同 人 了 一 套 有 效 的 分 析 方 法 — —— 谱 系 业 宗 教 大 师 ， 可 以 获 取 有 关 这 种
员的调查会。参加调查会的人选 法， 又称谱牒分析法， 即收集家 宗教的许多具体资料。取得被调
需周密考虑， 尽量避免让彼此间 谱并编辑成系谱表以确定亲属制 查者的信任， 使他能吐露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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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使用录音机， 但要灵活掌握。 学家不同， 民族学家通常不借助 制和亲属称谓制， 都是人类学民
有时记录或录音会影响调查对象 于预先制定好的调查表， 这些调 族学的宝贵资料。进行这种调查，
的情绪， 这时就不要采用， 可以 查表只能倾向于发现他们想要发 要掌握必要的语言学和语音学知
段参与研究对象的日常和非日常 一个家庭为单位。内容既可以围 忠实记录是个别访问的准则， 访
的活动， 以获取第一手资料的方 绕访谈对象自身的情况， 也可以 问者不能凭自己意愿或依据其他
法， 又被称为“局内观察法”或 了解其他问题。对访谈的对象要 来源的资料对访问记录进行篡改。
“ 居 住 体 验 法 ”， 这 是 一 种 高 层 次 精 心 选 择 ， 或 者 有 阅 历 ， 或 者 是 ⑥ 访 问 时 可 以 用 笔 做 记 录 ， 也 可
人际关系不融洽的两个人参加一 形式及其结构性质的研究方法。 谈出秘密， 是这一方法取得成功
个调查会。基层调查会， 到会的 对被调查人的家谱、族谱和亲属 的关键。同一类型的人， 要选择
人不宜多， 一次有四五个人就可 制度的调查分析， 对于调查家族 多个对象。对同一对象， 也要进
以了。调查者要善于引导发言者 制度、婚姻制度以及民族迁徙等 行多次调查， 真实的材料， 往往
对人类学研究方法及方法论进行 学田野调查方法后迄今， 田野调 好的社会关系， 研究其社会结构，
了多方面的研讨， 成为反思人类 查 法 就 成 为 了 全 世 界 人 类 学 者 并致力于了解当地人的观点， 以期
学 的 热 点 之 一 。 在 中 国 人 类 学 民 （ 家） 首 要 的 同 时 也 是 必 须 的 基 本 达 到 研 究 该 社 会 整 体 文 化 或 定 向 专
终， 把握全过程。一个人一次很 当地人的观念和想法是必不可少 要对报告人充分尊重。不能有任
难观察细致全面， 这要多人配合， 的工作。人类学调查强调“直接” 何诱供式的发问。对他们不愿谈
或者多次反复观察。
性， 即深入实地， 面对面地接触 的问题不能勉强。应尊重个人隐
参与观察是指人类学者长时 调查对象。访谈的对象以个人或 私和当地民族的回避习俗等。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