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贝克的《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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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论文:斯坦贝克“菊花”的女性主义释解关键词:《菊花》;伊莉莎;抗争与被拒;女性自我意识约翰•斯坦贝克是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出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小镇,从小在乡村和牧场生活的他,对自然风光非常热爱,因此他的小说创作多以家乡为背景。
斯坦贝克做过牧场农工和修路队运输工,使他对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十分熟悉,在他的作品随处可见善良、质朴的底层人民的形象。
《菊花》是斯坦贝克的一篇优秀短篇小说,被誉为“斯坦贝克艺术上最成功的小说”.小说讲述了生活在偏远山谷中的女主人公伊莉莎,偶遇外来的补锅匠的故事,通过与补锅人的一席对话,激发了封闭峡谷中的伊莉莎对自由的外面世界的向往.作为回报,伊莉莎欣然将自己种植的菊花赠与补锅人,但却伤心地发现菊花被扔弃路旁。
刚刚被激荡起生活热情的伊莉莎,又被生活的歧视与践踏打入低谷,所剩的不过是理想的幻灭与自我认知被毁灭的悲恸。
《菊花》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设置简洁,作品主要以冷静细腻的细节描写和精炼的人物对白构成。
正如斯坦贝克所说,“他(读者)不经意地读完故事后会体会到某种很深刻的东西,但却说不出是什么东西,怎样深刻。
”[1]发表于1937年的小说《菊花》,正值美国从经济危机的萧条中慢慢复苏,同时女权主义运动作为战后社会运动重要的一支也开始兴起。
作为一位极具社会洞察力与敏感度的作家,斯坦贝克对这些社会现象进行了敏锐细致的捕捉,并通过独特的文学视角,抒写女性有限的生活空间和呆板的生活现状,并引发了社会的广泛理解和同情。
《菊花》的问世让人耳目一新,不仅是因为斯坦贝克细腻地描绘了伊莉莎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也是因为女性的精神需求在此得到了深切的关注与理解。
一。
抗争与被拒首先,在小说的开头,女主人公伊莉莎是以男性化的装束(如裤子、工作服)和外貌(强壮如牛的身躯)进入读者的脑海的,这一细节的描写,突出并暗示着伊莉莎对自己作为传统的、女性化形象的不满,她追求与男性的世界的对话,渴望与男性地位的平等。
读约翰·斯坦贝克的短篇小说《菊花》约翰·斯坦贝克( John . Steinbeck, 1902 ~1968)是美国20世纪上半叶著名的小说家,他曾写过不少短篇小说,《菊花》( the chrysanthemums) [ 1 ]便是其中的一篇杰作。
《菊花》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故事发生在斯坦贝克的故乡———南加州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爱丽莎·艾伦是一位能干的35岁的家庭主妇,她十分擅长种菊花,和丈夫亨利一起过着一种平淡如水的生活。
但平淡的生活压制不了爱丽莎内心充满的勇气和渴望,她向往外面的世界,渴望走出峡谷去领略生活的风光。
她的这种渴望在碰到一位四处流浪,过着自由生活的补锅匠后变得更加强烈。
但故事的结局却是悲剧性的。
爱丽莎送给补锅匠的菊花被弃之路旁,她对男性世界彻底绝望,她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小说开篇渲染的环境气氛,标题《菊花》的象征意义以及斯坦贝克着力塑造的爱丽莎的人物形象,都蕴涵着女性主义思想。
正是这三方面的共同作用,才推动了爱丽莎心理活动的发展,使其女性身份由被界定到自我发现的完成。
1 氛围的暗示斯坦贝克把故事的发生地定在萨利纳斯峡谷,然而,他呈现给读者的并不是峡谷的旖旎风光,而是一副沉闷的备受压抑的画面。
“厚重的,灰蒙蒙的法兰绒般的冬雾紧紧笼罩着萨利纳斯峡谷,仿佛要与天空,与外部的整个世界隔绝开一样”,而“这冬雾像扣在山峰上的铁锅,使得整个峡谷看起来像一个紧密扣实的锅盖”。
“紧紧笼罩”,“锅盖”,“紧密扣实的铁锅”,以及紧接着的“苍白的冷冷的阳光”,“焦黄的柳树叶子”等意象词无不暗示着爱丽莎生活的地方是多么的萧条衰败而毫无生机。
它衬托出当时的社会环境或者说当时社会的大气候给人的一种压抑,无形中摧残着女性内心的渴望,使她们像爱丽莎一样迷失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女性身份。
在男权统治的社会里,她们不得不安于“家庭中的天使”一般的角色。
“社会认为真正的女性应该是虔诚的,纯洁的,顺从的,持家有术和深居简出的,并将此定义强加于女性身上。
斯坦贝克《菊花》的女性主义解读作者:田园来源:《文学教育》 2016年第7期田园内容摘要:《菊花》是斯坦贝克的一篇优秀短篇小说,被誉为“斯坦贝克艺术上最成功的小说”。
在作品中斯坦贝克细腻地描绘了女主人公伊莉莎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作者用菊花象征伊莉莎的美和她的自我价值。
笔者通过伊莉莎的抗争与被拒,“菊”之意象的解读与女性的自我的发现这三个角度,对这一经典作品做一分析。
关键词:《菊花》伊莉莎抗争与被拒女性自我意识约翰·斯坦贝克是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出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小镇,从小在乡村和牧场生活的他,对自然风光非常热爱,因此他的小说创作多以家乡为背景。
斯坦贝克做过牧场农工和修路队运输工,使他对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十分熟悉,在他的作品随处可见善良、质朴的底层人民的形象。
《菊花》是斯坦贝克的一篇优秀短篇小说,被誉为“斯坦贝克艺术上最成功的小说”。
小说讲述了生活在偏远山谷中的女主人公伊莉莎,偶遇外来的补锅匠的故事,通过与补锅人的一席对话,激发了封闭峡谷中的伊莉莎对自由的外面世界的向往。
作为回报,伊莉莎欣然将自己种植的菊花赠与补锅人,但却伤心地发现菊花被扔弃路旁。
刚刚被激荡起生活热情的伊莉莎,又被生活的歧视与践踏打入低谷,所剩的不过是理想的幻灭与自我认知被毁灭的悲恸。
《菊花》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设置简洁,作品主要以冷静细腻的细节描写和精炼的人物对白构成。
正如斯坦贝克所说,“他(读者)不经意地读完故事后会体会到某种很深刻的东西,但却说不出是什么东西,怎样深刻。
”[1]发表于1937年的小说《菊花》,正值美国从经济危机的萧条中慢慢复苏,同时女权主义运动作为战后社会运动重要的一支也开始兴起。
作为一位极具社会洞察力与敏感度的作家,斯坦贝克对这些社会现象进行了敏锐细致的捕捉,并通过独特的文学视角,抒写女性有限的生活空间和呆板的生活现状,并引发了社会的广泛理解和同情。
《菊花》的问世让人耳目一新,不仅是因为斯坦贝克细腻地描绘了伊莉莎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也是因为女性的精神需求在此得到了深切的关注与理解。
读约翰·斯坦贝克的短篇小说《菊花》约翰·斯坦贝克( John . Steinbeck, 1902 ~1968)是美国20世纪上半叶著名的小说家,他曾写过不少短篇小说,《菊花》( the chrysanthemums) [ 1 ]便是其中的一篇杰作。
《菊花》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故事发生在斯坦贝克的故乡———南加州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爱丽莎·艾伦是一位能干的35岁的家庭主妇,她十分擅长种菊花,和丈夫亨利一起过着一种平淡如水的生活。
但平淡的生活压制不了爱丽莎内心充满的勇气和渴望,她向往外面的世界,渴望走出峡谷去领略生活的风光。
她的这种渴望在碰到一位四处流浪,过着自由生活的补锅匠后变得更加强烈。
但故事的结局却是悲剧性的。
爱丽莎送给补锅匠的菊花被弃之路旁,她对男性世界彻底绝望,她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小说开篇渲染的环境气氛,标题《菊花》的象征意义以及斯坦贝克着力塑造的爱丽莎的人物形象,都蕴涵着女性主义思想。
正是这三方面的共同作用,才推动了爱丽莎心理活动的发展,使其女性身份由被界定到自我发现的完成。
1 氛围的暗示斯坦贝克把故事的发生地定在萨利纳斯峡谷,然而,他呈现给读者的并不是峡谷的旖旎风光,而是一副沉闷的备受压抑的画面。
“厚重的,灰蒙蒙的法兰绒般的冬雾紧紧笼罩着萨利纳斯峡谷,仿佛要与天空,与外部的整个世界隔绝开一样”,而“这冬雾像扣在山峰上的铁锅,使得整个峡谷看起来像一个紧密扣实的锅盖”。
“紧紧笼罩”,“锅盖”,“紧密扣实的铁锅”,以及紧接着的“苍白的冷冷的阳光”,“焦黄的柳树叶子”等意象词无不暗示着爱丽莎生活的地方是多么的萧条衰败而毫无生机。
它衬托出当时的社会环境或者说当时社会的大气候给人的一种压抑,无形中摧残着女性内心的渴望,使她们像爱丽莎一样迷失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女性身份。
在男权统治的社会里,她们不得不安于“家庭中的天使”一般的角色。
“社会认为真正的女性应该是虔诚的,纯洁的,顺从的,持家有术和深居简出的,并将此定义强加于女性身上。
摘要约翰·斯坦贝克的著名短篇小说<菊花>,通过农村妇女艾丽莎的日常生活和人生经历,反映了美国20世纪30年代男性和人类至上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对女性和自然的忽视、压迫、摧残和统治,揭示了女性精神和大自然之间的天然联系,表达了作者对父权制意识形态、功利主义及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深刻批评,体现了他对自然和女性命运同等关注的远见和情怀.年轻媳妇伊利莎住在一家偏僻的农场,一手高超的种花技能令她自豪。
一天,她突然有了与外界交流的愿望。
有什么故事发生呢?请您往下看。
飘荡在半空中的冬雾呈现出灰法兰绒色,将萨利纳斯山谷严实地罩了起来;同时也把它与外界分隔开。
雾气锁着山头,四面象顶盖子,而山谷则成了一口盖得严严实实的深锅。
农民在宽阔平坦的土地上深耕,犁铧过处,黑色的土地闪着金属的光泽。
在横卧萨利纳斯河的丘陵地上,农场里的茬地泛着黄色,象是沐浴在冷冷的苍白日光下;不过,现在时至腊月,山谷里没什么阳光。
河边上密密麻麻的柳丛上的黄叶颜色鲜浓,象着了火似的。
这是一个安静,叫人等待的季节。
空气凉凉的,柔柔的。
从西南方向吹来一阵轻风,农民们隐隐地感到不久会有一场及时雨,但雨和雾是不一起来的。
河对岸亨利?埃伦家位于丘陵上的农场里已经没什么活计了:干草都收割过并存放了起来,果园业已深翻过,好等到有雨的时候浇个透底墒。
高处山坡上的牛变得毛皮杂乱粗糙。
伊利莎?埃伦正在花园里干活儿,穿过院子朝远处望时,她看见丈夫亨利正在与两个身着工作服的人交谈。
三个人都站在拖拉机棚边上,一只脚蹬在那辆小型福特牌拖拉机的一侧。
说话的时候,他们边抽着烟,边打量拖拉机。
伊利莎看了他们一会儿,又继续忙自己的活儿。
她今年三十五岁,脸庞瘦俏并透着坚毅,一双眼睛清澈如水。
由于穿着园艺工作服,她显得鼓囊囊的、有点儿笨拙。
她头上戴着一顶男式的黑帽子,拉得很低,直到她的眼睛。
脚上是一双粗笨的鞋子。
下面穿的印花裙子几乎全给那个大号的灯心绒围裙遮盖了起来。
解读约翰·斯坦贝克《菊花》的女性主义作者:宋利存来源:《新闻爱好者》2009年第08期摘要:本文试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解读20世纪著名的美国作家约翰·斯坦贝克著名的短篇小说《菊花》,主要分析了小说的女主人公伊莉莎,揭示了她的心路历程,渴望以及梦想的破灭,以此来探索女性的命运以及斯坦贝克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注。
关键词:斯坦贝克《菊花》女性主义伊莉莎约翰·斯坦贝克,是20世纪蜚声美国文坛的作家和196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他的声誉主要与20世纪30年代创作的中、长篇小说联系在一起,而他的短篇小说亦同样出类拔萃。
《菊花》被世人称为是“斯坦贝克在艺术上最成功的小说”。
《菊花》多被人们从象征主义的角度来分析,笔者试从女性主义来解读,来探索妇女的命运,挖掘斯坦贝克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注。
《菊花》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故事发生在斯坦贝克的故乡——南加州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伊莉莎·艾伦是一位能干的35岁的家庭主妇,她十分擅长种菊花,和丈夫亨利一起过着一种平淡如水的生活。
但伊莉莎内心充满勇气和渴望,她向往外面的世界,渴望走出峡谷去领略生活的风光。
一天,她碰到一个四处流浪、过着自由生活的补锅匠,这种渴望变得更加强烈。
最后,伊莉莎送给补锅匠的菊花被弃之路旁,她的梦想彻底破灭。
小说开篇渲染的环境气氛,标题《菊花》的象征意义以及斯坦贝克着力塑造的伊莉莎的人物形象,都蕴涵着女性主义思想。
正是这三方面的共同作用,才推动了伊莉莎心理活动的发展,使其女性身份由被界定到自我发现的完成。
环境的暗示斯坦贝克把故事的发生地定在萨利纳斯峡谷,然而,他呈现给读者的并不是峡谷旖旎的风光,而是一幅沉闷的备受压抑的画面。
“厚重的、灰蒙蒙的法兰绒般的冬雾紧紧笼罩着萨利纳斯峡谷,仿佛要与天空、与外部的整个世界隔绝开一样”,而“这冬雾像扣在山峰上的铁锅,使得整个峡谷看起来像一个紧密扣实的锅盖”。
“紧紧笼罩”,“锅盖”,“紧密扣实的铁锅”,以及紧接着的“苍白的冷冷的阳光”、“焦黄的柳树叶子”等意象词无不暗示着伊莉莎生活的地方是多么萧条衰败而毫无生机。
从文体学的视角赏析斯坦贝克的《菊》摘要斯坦贝克的小说《菊》描述了女主人公艾丽莎艾伦从女性的觉醒到幻灭的过程,小说的写作风格独特而又艺术魅力,彰显了诺贝尔得住斯坦贝克的大师风范。
关键词第三人称视角直接引语讽喻1. 引言短片小说《菊》(The Chrysanthemum)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美国著名小说家约翰.斯坦贝克所著,他以《愤怒的葡萄》赢得1962年诺贝尔文学奖。
小说故事情节简明清晰,故事背景发生在作者的家乡—南加利福尼亚州州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艾丽莎艾伦与丈夫亨利生活在农场,家门口的菊花圃是艾丽莎展示平日浪漫情怀以及宣泄郁结情感的场所。
某天,她正在花圃里侍弄心爱的菊花时,一个高大不羁的补锅匠意外出现,使她平静的生活泛起阵阵涟漪。
艾丽莎在莫名情愫的驱使下将一盆心爱的菊花苗送给了补锅匠。
而后却在与丈夫外出时发现了被丢弃在路边的菊花苗。
小说结尾时,艾丽莎像苍老的女人一样悲哀哭泣,给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形象。
小说之所以如此打动读者,是因为作者高潮的写作技巧。
2. 第三人称视角的读者行文本斯坦贝克采纳不同的叙事方式刻画了一位男性统治社会下的悲剧女性。
为了有效地展开故事情节,他利用了多种文体特征和修辞手法。
通览全文,故事是一篇读者性文本。
Barhes, Roland 认为现代小说可以分为读者性文本和作者性文本。
所谓读者性文本就是允许读者成为文本所呈现的意义、叙述和人物的消费者(175:4)。
简而言之,也就是文本的结构流畅、叙事自然、语言简洁,读者通过阅读可以深刻理解文本的含义和内容。
作者运用第三人称的客观视角展开了小说的叙事。
这种看似传统的叙事角度却对主题揭示有着重要意义。
首先,它显现了一种被束缚压制的叙事张力,对应着小说意图展现了一个事实:在男权统治的世界,女性的诉求是徒劳的。
小说中,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补锅匠都没有真正试图去了解艾丽莎的内心感受。
其次,这种叙事方式增添了小说主题的多重性和复杂性,为读者解读主人公的心路历程留下了一定的空白,给读者留下了期待视野。
《菊花》中主题的统一引言:约翰•斯坦贝克作为美国20世纪上半叶著名的小说家,《菊花》是他其中的一篇杰作。
《菊花》的故事发生在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爱丽莎•艾伦是一位能干的家庭主妇,擅长种菊花,和丈夫亨利在农场里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
但平淡的生活压制不了艾伦内心的勇气和渴望,向往外面的世界,渴望走出峡谷去领略生活的风光。
当艾伦正忙于花园里的工作时,一位补锅匠向她求得一份工作,她拒绝了。
当这个补锅匠又向她询问一些有关菊花的问题并向她要了一些菊花种子说是送给一位女士时,艾伦产生了感情的共鸣,就送了他两罐种子。
但当她发现送出菊花被弃之路旁,她对男性世界彻底绝望,梦想也随之破灭。
小说故事的情节简单易懂,但却蕴含着深刻的主题:男权社会中的男女不平等。
本论文从构成小说的要素场景、人物、语言以及象征等方面,阐释出通过这些要素的综合运用使文章的主题达到高度统一,进而更凸显了文章的主题。
2. 爱丽莎•艾伦生活环境的描写小说一开头,这样写道:“飘荡在半空中的冬雾呈现出灰法兰绒色,将萨利纳斯山谷严实地罩了起来;同时也把它与外界分隔开。
雾气锁着山头,四面象顶盖子,而山谷则成了一口盖得严严实实的深锅”。
这是艾伦生活的环境。
这种环境一下子就会产生一种压抑、沉闷、阴暗的氛围和文章的主题交相辉映。
并由此可以想象出当时的社会以及人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压抑、沉闷和无意义。
甚至连太阳都是“冷冷的”“苍白的”,“雨将要来了”。
正如小说中所说的,人们和庄稼都在等待雨的降临。
“雨” 有着深一层次的含义,也许这是一个阴郁的,寒冷的季节,人们会觉得压抑,沉闷;也许人们想用“雨水”来冲洗旧的传统的思想,然后给他们的生活注入新鲜的血液;更或者他们想改变生活方式获得另外一种生活。
“河边上密密麻麻的柳丛上的黄叶颜色鲜浓,象着了火似的”却显示了周围也是存在一些积极向上的现象。
而这和女主人公内心的斗争:渴望走出去、走入社会、摆脱不平等不谋而合。
总之,这些对她周围生活环境的描写,彰显了文章主题。
The Chrysanthemums二元性别对立下的僭越悲剧——由斯坦贝克的《菊》想到的短篇小说《菊》(The Chrysanthemums)的作者是美国二十世纪上半叶的著名小说家,以《愤怒的葡萄》等作品获得196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
《菊》是斯坦贝克创作中期的作品,他曾在给朋友的信中提到当时他刚刚完稿的《菊》:“它完全不同(于其他作品),将在不知不觉中打动读者。
”而事实正如斯坦贝克预料的那样,拜读过《菊》的读者及评论者无不感到了“内心被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所深深震撼了。
”《菊》的故事情节简明而清晰。
故事展开的地点是斯坦贝克的故乡,南加里福尼亚洲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艾丽莎·爱伦与丈夫亨利住在那里的一个农场上,家门口的菊花圃是艾丽莎展示平日浪漫情怀以及宣泄郁结的感觉的场所。
这一天,当艾丽莎在花圃里打理心爱的菊花时,一个高大不羁的补锅匠的意外出现,在她平静的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艾丽莎在莫名的感情驱使下将一盆心爱的菊花苗送给了补锅匠。
而后却在与丈夫外出时发现了被丢弃在路边的菊花苗。
小说结尾,艾丽莎像苍老的女人一样哀哀哭泣。
很显然,通常人们习惯性地将《菊》解读为一个已婚女人历经失意和遭受挫败的故事。
但对于女主人公为何感到失意,因何遭到挫败却有不同的理解。
一些评论者把主人公艾丽莎的不满和孤独与她年近中年却没有子女,潜在的母性无法发展联系在一起;一种说法是察觉到艾丽莎与丈夫亨利的夫妻关系缺乏激情和深层理解,提出性压抑或许是她感觉烦闷的潜在原因;还有一种则是把《菊》解读为描写厌倦烦琐生活的家庭主妇的典型例子,认为艾丽莎的不满来源于对一成不变的现实生活感到疲乏及对于虚幻的浪漫未来的向往。
毫无疑问,这些观点从不同角度对文本进行了探索和分析,各有其立论依据。
然而,它们在很大程度上并没能细致的发掘《菊》的主题内涵。
如果我们能对这篇小说进行深层的检索,充分留意其中被巧妙地编织进故事的意象与特征,或许可以得到另一种解释,即《菊》是一篇深刻的关于“性别”的故事,它讲述的是一个试图僭越二元性别对立下的女人无法避免的悲剧。
★$$$$$$$$$$$$%$文学研究;卡沖沖沖沖沖沖沖沖沖沖沖沖¥《菊花》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张莹波摘要: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视角来看,约翰•斯坦贝克的著名短篇小说《菊花》通过农村妇女艾丽莎的日常生活和人生经历,反映了美国20世纪30年代男性和人类至上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对女性和自然的忽视、压迫、摧残和统治,揭示了女性精神和大自然之间的天然联系,表达了作者对父权制意识形态、功利主义及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深刻批评,体现了他对自然和女性命运同等关注的远见和情怀。
关键词:《菊花》;生态女性主义;女性与自然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1902—1968)是美国20世纪上半叶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和社会评论家,一生创作颇丰,尤以小说见长,196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是美国历史上第七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国内读者一般比较熟悉他的那些具有政治色彩、富于战斗气息的长篇小说,特别是“加利福尼亚三部曲”:《胜负未决'Kin Dubious Battle,1936)、《人鼠之间》(0/ Mice and Men,1937)和《愤怒的葡萄K(The Grapes of Wrath,1939)o这些小说都描写了流动工人包括摘水果工、装卸工、汽车修理工等四处漂泊、打工挣钱、养家糊口的现状,体现了斯坦贝克对20世纪30年代美国大萧条的适时回应和深刻反思。
《愤怒的葡萄》被认为是“美国30年代大萧条时期的一部史诗”(孙致礼,1996:53),早在解放前的1941年就由胡仲持先生翻译成中文在上海出版发行。
作为四次欧•亨利短篇小说奖获奖者,斯坦贝克的短篇小说也多名篇佳作,其创作技艺同样高超非凡。
被评论家莫德塞•马库斯称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短篇小说之一”的《菊花》(Th e Chrysanthemums,1937)收入在短篇小说集《长谷M Th e Long Valley,1938)中。
自发表以来,《菊花》一直受到西方学界的重视,频频出现在美国大学的文学教材中。
从文体学的视角赏析斯坦贝克的《菊》摘要斯坦贝克的小说《菊》描述了女主人公艾丽莎艾伦从女性的觉醒到幻灭的过程,小说的写作风格独特而又艺术魅力,彰显了诺贝尔得住斯坦贝克的大师风范。
关键词第三人称视角直接引语讽喻1. 引言短片小说《菊》(The Chrysanthemum)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美国著名小说家约翰.斯坦贝克所著,他以《愤怒的葡萄》赢得1962年诺贝尔文学奖。
小说故事情节简明清晰,故事背景发生在作者的家乡—南加利福尼亚州州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艾丽莎艾伦与丈夫亨利生活在农场,家门口的菊花圃是艾丽莎展示平日浪漫情怀以及宣泄郁结情感的场所。
某天,她正在花圃里侍弄心爱的菊花时,一个高大不羁的补锅匠意外出现,使她平静的生活泛起阵阵涟漪。
艾丽莎在莫名情愫的驱使下将一盆心爱的菊花苗送给了补锅匠。
而后却在与丈夫外出时发现了被丢弃在路边的菊花苗。
小说结尾时,艾丽莎像苍老的女人一样悲哀哭泣,给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形象。
小说之所以如此打动读者,是因为作者高潮的写作技巧。
2. 第三人称视角的读者行文本斯坦贝克采纳不同的叙事方式刻画了一位男性统治社会下的悲剧女性。
为了有效地展开故事情节,他利用了多种文体特征和修辞手法。
通览全文,故事是一篇读者性文本。
Barhes, Roland 认为现代小说可以分为读者性文本和作者性文本。
所谓读者性文本就是允许读者成为文本所呈现的意义、叙述和人物的消费者(175:4)。
简而言之,也就是文本的结构流畅、叙事自然、语言简洁,读者通过阅读可以深刻理解文本的含义和内容。
作者运用第三人称的客观视角展开了小说的叙事。
这种看似传统的叙事角度却对主题揭示有着重要意义。
首先,它显现了一种被束缚压制的叙事张力,对应着小说意图展现了一个事实:在男权统治的世界,女性的诉求是徒劳的。
小说中,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补锅匠都没有真正试图去了解艾丽莎的内心感受。
其次,这种叙事方式增添了小说主题的多重性和复杂性,为读者解读主人公的心路历程留下了一定的空白,给读者留下了期待视野。
The Chrysanthemums二元性别对立下的僭越悲剧——由斯坦贝克的《菊》想到的短篇小说《菊》(The Chrysanthemums)的作者是美国二十世纪上半叶的著名小说家,以《愤怒的葡萄》等作品获得196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
《菊》是斯坦贝克创作中期的作品,他曾在给朋友的信中提到当时他刚刚完稿的《菊》:“它完全不同(于其他作品),将在不知不觉中打动读者。
”而事实正如斯坦贝克预料的那样,拜读过《菊》的读者及评论者无不感到了“内心被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所深深震撼了。
”《菊》的故事情节简明而清晰。
故事展开的地点是斯坦贝克的故乡,南加里福尼亚洲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艾丽莎·爱伦与丈夫亨利住在那里的一个农场上,家门口的菊花圃是艾丽莎展示平日浪漫情怀以及宣泄郁结的感觉的场所。
这一天,当艾丽莎在花圃里打理心爱的菊花时,一个高大不羁的补锅匠的意外出现,在她平静的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艾丽莎在莫名的感情驱使下将一盆心爱的菊花苗送给了补锅匠。
而后却在与丈夫外出时发现了被丢弃在路边的菊花苗。
小说结尾,艾丽莎像苍老的女人一样哀哀哭泣。
很显然,通常人们习惯性地将《菊》解读为一个已婚女人历经失意和遭受挫败的故事。
但对于女主人公为何感到失意,因何遭到挫败却有不同的理解。
一些评论者把主人公艾丽莎的不满和孤独与她年近中年却没有子女,潜在的母性无法发展联系在一起;一种说法是察觉到艾丽莎与丈夫亨利的夫妻关系缺乏激情和深层理解,提出性压抑或许是她感觉烦闷的潜在原因;还有一种则是把《菊》解读为描写厌倦烦琐生活的家庭主妇的典型例子,认为艾丽莎的不满来源于对一成不变的现实生活感到疲乏及对于虚幻的浪漫未来的向往。
毫无疑问,这些观点从不同角度对文本进行了探索和分析,各有其立论依据。
然而,它们在很大程度上并没能细致的发掘《菊》的主题内涵。
如果我们能对这篇小说进行深层的检索,充分留意其中被巧妙地编织进故事的意象与特征,或许可以得到另一种解释,即《菊》是一篇深刻的关于“性别”的故事,它讲述的是一个试图僭越二元性别对立下的女人无法避免的悲剧。
斯坦贝尔菊花背景分析
《菊花》是美国20世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斯坦贝尔于1938年创作的短篇小说。
作为美国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菊花》是斯坦贝尔一生中少有的女性题材的作品,整篇文章以质朴的风格和对人物形象的细腻刻画而广受人们赞誉。
小说的女主人公伊丽萨是美国农业区典型的农场家庭的主妇,她生活在一个基本与世隔绝的山谷里面,像所有传统美国农场的女主人那样,她关爱家庭、关心丈夫、埋头于各种家务,最大的特长和爱好是照料摆弄菊花。
但是,单调而平静的生活并不是她心中的理想。
作为一个年轻而富有激情的女性,伊丽萨并不甘于家庭就是她全部的生活圈子,因此她有着对外界以男性为主的世界的强烈好奇,并充满着对其进行了解的欲望。
但在年复一年的机械生活中,她只能将自己的这种对自由的渴望和求知欲寄托在自己摆弄的菊花之中。
直到有一天一位不期而至的补锅匠来到了伊丽萨的农庄,其自由逍遥的流浪生活激发了伊丽萨深埋心底的对外界的好奇和向往,在其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并将自己珍爱的菊花送给补锅匠之后,却发现补锅匠只带走了花盆而将菊花丢弃。
斯坦贝尔在《菊花》中行文简洁流畅,对人物的对话和心理描写生动形象,尤其是在文中多处出现的象征主义手法,更是成为文章的一天特色而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
The Chrysanthemums二元性别对立下的僭越悲剧——由斯坦贝克的《菊》想到的短篇小说《菊》(The Chrysanthemums)的作者是美国二十世纪上半叶的著名小说家,以《愤怒的葡萄》等作品获得196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
《菊》是斯坦贝克创作中期的作品,他曾在给朋友的信中提到当时他刚刚完稿的《菊》:“它完全不同(于其他作品),将在不知不觉中打动读者。
”而事实正如斯坦贝克预料的那样,拜读过《菊》的读者及评论者无不感到了“内心被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所深深震撼了。
”《菊》的故事情节简明而清晰。
故事展开的地点是斯坦贝克的故乡,南加里福尼亚洲的萨利纳斯峡谷。
女主人公艾丽莎·爱伦与丈夫亨利住在那里的一个农场上,家门口的菊花圃是艾丽莎展示平日浪漫情怀以及宣泄郁结的感觉的场所。
这一天,当艾丽莎在花圃里打理心爱的菊花时,一个高大不羁的补锅匠的意外出现,在她平静的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艾丽莎在莫名的感情驱使下将一盆心爱的菊花苗送给了补锅匠。
而后却在与丈夫外出时发现了被丢弃在路边的菊花苗。
小说结尾,艾丽莎像苍老的女人一样哀哀哭泣。
很显然,通常人们习惯性地将《菊》解读为一个已婚女人历经失意和遭受挫败的故事。
但对于女主人公为何感到失意,因何遭到挫败却有不同的理解。
一些评论者把主人公艾丽莎的不满和孤独与她年近中年却没有子女,潜在的母性无法发展联系在一起;一种说法是察觉到艾丽莎与丈夫亨利的夫妻关系缺乏激情和深层理解,提出性压抑或许是她感觉烦闷的潜在原因;还有一种则是把《菊》解读为描写厌倦烦琐生活的家庭主妇的典型例子,认为艾丽莎的不满来源于对一成不变的现实生活感到疲乏及对于虚幻的浪漫未来的向往。
毫无疑问,这些观点从不同角度对文本进行了探索和分析,各有其立论依据。
然而,它们在很大程度上并没能细致的发掘《菊》的主题内涵。
如果我们能对这篇小说进行深层的检索,充分留意其中被巧妙地编织进故事的意象与特征,或许可以得到另一种解释,即《菊》是一篇深刻的关于“性别”的故事,它讲述的是一个试图僭越二元性别对立下的女人无法避免的悲剧。
“性别研究”在近年陆续成为解读文学作品的一个别样视角。
人们逐渐发现,“性别”实际上应归属与一个社会构造,是每个人被社会区别定义的方式。
正如西蒙娜·德·波伏娃所指出的那样,“没有所谓的人性这种人所共有的、决定人该做什么的本质;唯一的存在就是人的处境”。
作为一个女人,艾丽莎的性别决定了她所必须扮演的社会角色和她不得不接受的生活方式。
在性别的二元对立中,只存在两种可能,即男性和女性。
任何形式的僭越都不能被容忍,因为正如波伏娃所言,“两性是竞争的,女人始终处在的是受压抑的主体意识下的生存境况。
”为了维持男性对女性的支配特权,性别划分被严格地把守着。
一旦艾丽莎所代表的人物形象试图冲破其性别的拘囿,实现某种独立的自我价值,她就不可避免地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菊》开篇的意象已经为整个故事奠定了基调。
这些意象既是艾丽莎压抑生活的物象化,也为主人公理想的幻灭埋下了伏笔。
“萨利纳斯峡谷笼罩在浓厚的、灰色绒布般的冬雾之中”,大雾“像扣在周围山巅上的锅盖,把偌大一个山谷变成严丝合缝的一只铁锅”。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一切。
不过,沉郁的压抑中似乎仍渗出了些许希望的光芒。
这是一个“等待的季节,寒冷却不凛冽……一阵微风从西南方袭来,农民们希望也许不久后会下场好雨”。
山谷的谷地被深深地犁了一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雨水。
土地对雨水滋润的渴盼对应着主人公对走出平乏、抑郁生活的潜意识里的希冀。
然而,雨水将要到来的希望是虚假的,因为毕竟“有雾时是不会下雨的”。
同样,随后发生的故事再次揭示,艾丽莎妄图打破“闷罐子”式生活的热望也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幻梦罢了。
女主人公艾丽莎的第一次出场,是在家门前的花园里栽培菊花的新苗;与此同时,在山坡的另一边,丈夫亨利正在拖拉机库房前和两个陌生人交谈。
立即,性别的二元世界清晰地展现于我们面前:一个是养花种草、料理家务的女性世界;另一个则是与生意、机械、农事相关的男性世界。
当然,这个性别的二元并非男耕女织的理想世界,它所隐藏的对立和矛盾,很快就通过艾丽莎深厚的房子和她种花的方式等意象被揭示出来。
房子被描写为“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户被“擦得光亮夺目”,甚至台阶前用来擦鞋泥的草垫也是“干干净净的”。
艾丽莎似乎把院落料理得过于整洁了,显然,家务对于这位好胜且精力充沛的女人来说太缺乏挑战了。
在花园里种花,艾丽莎也同样表现出过于投入的姿态。
她穿着厚重的工作装,“头戴一顶男人戴的黑帽”,脚上套着“粗笨的厚底鞋”,像男人一样干活。
“甚至她使用剪刀时的动作也似乎过于急切、过于用力。
与她那充沛的精力相比,菊茎显得太纤弱、太不堪一击了”。
我们可以看到,在这里,艾丽莎似乎急切地想通过栽种菊花为自己不能发泄的精力和无法施展的潜能寻找一个出口。
亨利对菊花的评价,有意无意地说明了艾丽莎种花的价值,或者更确切地说缺少价值:“看来你已经为明年准备好一批壮实的新苗了。
”与其理解为称赞,不如说是一种微妙的反讽。
毕竟,菊花并不是庄稼,优秀的庄稼对农场主亨利来说意味着丰硕的收成,而艾丽莎的菊花即使长势再旺盛也不存在任何实用价值。
倘若我们把菊花认作是与艾丽莎价值体现相联系的象征,那么,它的价值并未被亨利代表的男性世界所认同。
补锅匠此时的出现,不仅巧妙地承接和推动了情节的展开,更好似那阵带层虚假降雨消息的冬雾,在艾丽莎的面前呈现出幻想。
开始迷住艾丽莎的补锅匠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
即便这个满脸胡茬,邋遢困窘的补锅匠乍看并无过人之处,然当他与老马、灰驴、杂种狗在破旧的大篷车的承载下行至艾丽莎的门前时,它们顿时与艾丽莎精心营造的花园和悉心打扫的小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潜意识里被这种闲适的生活方式所撼动,因而不自觉地和陌生的补锅匠畅然地攀谈起来,甚至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但愿女人也能这样。
”补锅匠的回答同样干脆明白,“这种生活对女人可不合适。
”换言之,如此生活方式只归男性独享。
艾丽莎的愿望再次超越了她的性别归属,只是艾丽莎此时并未真正体悟到这句话里所隐藏的实质。
为了能赚到生意,补锅匠刻意地对艾丽莎心爱的菊花大加赞赏。
几句客套的应景话却让艾丽莎误以为遇到了难得的知音,或者毋宁说,懂得欣赏她本人价值和能力的人。
这是补锅匠留给艾丽莎的又一个虚幻的假象。
颇为激动的艾丽莎轻易地相信了补锅匠漏洞百出的谎言,附带地送了他一盆精心侍弄的菊花苗,让其带给一位杜撰出的寻找菊花的女士。
这个典型的戏剧式反讽与小说开篇于浓雾中期待一场好雨的反讽相呼应,为结局做了铺垫。
着迷于补锅匠带来的自由生活的气息,陶醉于自我潜能展示的艾丽莎,想象着在大棚车上的夜晚:“好像每颗尖尖的星都射进你的身体。
热热地,烫烫地——但很舒服。
”这段话如果说带着性暗示,那么,与其说是它针对的是补锅匠本人,不如说它指向的是补锅匠所代表的自由迷人生活来得更为准确。
艾丽莎回到屋中洗澡,准备与丈夫进城时,仍处在这种亢奋的状态中。
“在澡房里她把脏衣服脱掉扔在屋角。
她用一小块浮石用力擦洗小腿、大腿、胸和胳膊,直把全身皮肉擦得发痛,变红为止。
”她只得缓慢的穿衣来勉强压制这澎湃的激情。
“她穿上全新的内衣裤,最好的长袜,那件最合身、最漂亮的衣裙。
她仔细地梳好头发,画了眉,涂上口红。
”这时艾丽莎的样子与先前在花园中干活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
这一次,性别特征的划分遇到了问题,依靠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式,我们再习惯的把性别标签贴在艾丽莎似乎总有些不妥。
艾丽莎形象的变化似乎正对应着其自我意识的增强。
在花圃里,艾丽莎一套男人般的武装,也许仅仅是其想以男性对待职业的方式对待女性的事业——养花种草,借机偷偷品尝男性拥有自己职业的特权。
而与补锅匠邂逅之后,艾丽莎对自己作为女人的潜能,女性的自我有了肯定和自信。
她不复把女性的自我隐藏在男人的武装下,转而接受并渴望承认,使之如盛开的菊花一样舒展开来。
然而,艾丽莎的变化却使丈夫亨利大为困惑。
看到屋中明艳动人的妻子,亨利显得不知所措:“看上去你变了,变得身强力壮而且非常快活。
”听到妻子骄傲地证实自己的确快活强健,亨利几乎惧怕起来。
昔日熟悉的妻子转瞬间发生了堪称神秘的巨大变化,着实令丈夫不敢直视。
而“当他再次看她时,目光已恢复正常。
”这短暂而细微的举动仿佛是亨利在宣示自己男性的主权,这个世界并没有变,亨利恢复了镇定——世界仍处在男人的控制之下。
之后的变故使得艾丽莎的改变显得颇有些讽刺。
在她与丈夫驾车驶向萨利纳斯时,“艾丽莎看见路的前方的远处有一个小黑点。
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被补锅匠抛弃于路边的菊花苗。
之前被丈夫忽略价值的菊花,再次被另一个男人无情地抛弃了。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补锅匠扔下菊花,却拿走了花盆。
如同庄稼对农场主亨利来说更具价值,花盆在补锅匠眼中明显更有诱惑力。
两个男人的实用主义如出一辙,艾丽莎也瞬间明白了这一点。
“她知道那是什么”是个简短的句子,此刻却充满张力,交织着艾丽莎失望的痛楚与对此打击的全力抵抗。
艾丽莎得悉了自己一直被补锅匠所摆布,被他带来的虚幻的假象所迷惑;她知道在这个男性主宰的世界,她的实际价值是微乎其微的;她同时知道了女人若不安分守己地扮演性别界定赋予她的从属、小弱的角色,她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僭越者;她知道这个二元对立下的男权社会给性别僭越者将以怎样的痛击。
因为心存着意欲回击的冲动,夹杂对男性的势利及残酷行为的控诉,结尾处作者使得艾丽莎的质问显得有些直露,而不同于全文的隐性的描述,“拳击比赛时,双方都打得很重吗?”但当亨利问她是否想去拳击场时,“她软弱无力地靠在座位上。
‘呵,不,不,我不想去,确实不想去。
’”她再也没有勇气踏入男人的世界了。
菊花被无情地搁弃在路旁,艾丽莎“像老妇人那样——虚弱地哀哀哭泣”。
此时的艾丽莎真正成就了一朵菊花的枯萎。
《菊》的叙事通篇都采用的是第三人称的客观视角。
而这种看似传统的叙事角度却对主题揭示有着重要的意义。
首先,它显现了一种被束缚压制的叙事张力,对应着小说意图展现的一个事实:在这个男权话语统治下的世界,女性的诉求通常是难以被了解的。
因此,在小说中无论是丈夫还是补锅匠都没有试图去真正了解艾丽莎的内心感受。
其次,这种叙事方式增添了小说主题的多重性和复杂性,为读者解读主人公的心路历程留下了一定的空白。
更重要的是,通过运用这种客观视角,使得《菊》超越了个人或是小群体的生活揭示,具有了一定的象征维度。
所以艾丽莎遭受的打击并非仅来自个体的不幸,它更多地折射了自性别划分社会以来所遭遇的一个普遍问题:在男权统治下的世界,女性发现自我展示自我的机会是何其渺茫和有限,无形的束缚会使如艾丽莎这样的强健女人仍感到精疲力竭。
鲁迅说:“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