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道”古今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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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是司马迁谈《》
的话语
这句话出自《史记》的《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迁在自序中阐述了他
写作《史记》的初衷和思想。
这句话指出了历史的重要性和价值,表达了
他对历史的热爱和对统一历史的愿望。
通古今之变,意为研究历史上的变化和演变。
古今之间的差异和变化,也是历史研究的重要方面。
司马迁要求自己不仅要研究古代的历史,也要
研究现代的历史,掌握古今之间的连续性和变通性,从而准确地掌握历史
的发展规律。
成一家之言,是说要成为所有人都能认可的言论。
司马迁认为,历史
研究不应该只是个人的思考和表达,而是要成为整个社会广泛接受的观点。
他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不仅能够成为历史学家的共同遗产,还要为广大民
众所接受和信仰,帮助人们认识历史,了解人类的发展进程。
这句话所体现的思想,反映了司马迁的一种历史研究理念和文化精神。
他认为,历史研究不是一种单一纪录,而是一种深入的研究和思考,需要
综合运用不同的学科和知识,深入地了解社会、人类等多个层面和角度。
他还强调历史研究的重要性和意义,认为通过历史研究可以明确人类的价
值和发展方向,有助于推动人类文明不断进步。
总之,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思想与精神激励着历
史学家们不断深入研究历史,探究人类的进步和发展,为我们全面把握历
史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道德经古今正解作者:澹海若《道德经》古今正解第一[原文][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古文正解]道可道也,非常道也,术而已;名可名也,非常名也,谓而已。
故,常道者,恒无为也,复归于无极;常名者,恒无象也,复归于混一。
名于天地之始者,无也;名于万物之母者,有也。
故常无欲也,以观其妙;常有欲也,以观其所徼。
无而或常有之,有而或常无之,是以皆不可以物观之者,玄也;亦无亦有,亦有亦无,是以不可分而合一者,道也。
合常无有而观于道,以知众妙。
是以道者无物之物,天地之始复万物之母。
知之者莫不通矣,从之者莫不治矣,执之者莫不成矣,失之者莫不殆矣。
故字之曰道。
[今文正解]道可以阐述,不是“恒常之道”,术用而已;名可以命名,不是“恒常之名”,指称而已。
所以,称之为“恒常之道”者,总是无所行为,复归于无极莫测;称之为“恒常之名”者,总是无所征象,复归于混沌纯一。
“天地出现之始”,则命名为“无”;“万物发源之母”,则命名为“有”。
所以,以其总是无所欲求啊,来观知作为“天地出现之始”而称为“无”的存在运行之微妙;以其总是有所欲求啊,来观知作为“万物发源之母”而称为“有”的规律制约之要求。
“无”却又总是存在,“有”却又总是虚无,都不可以用具体事物来认识这两者,可称为“玄”;既虚无又存在,既存在又虚无,因此两者不可区分而合一,这就是“道”。
结合永远虚无和永远存在为一体来观知道,能够以此知晓一切奥妙。
因此,道是没有物象的物,既是天地之始又是万物之母。
知道它就没有不通晓的,依从它就没有不治理好的,执守它就没有不成功的,失去它没有不衰亡的。
所以给它取字为“道”。
《道德经》古今正解第二[原文][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倾,音声之相和,先后之相随。
老子》世传本“常道”与帛书本“恒道”辨析《老子》世传诸本互有差异,但是“道可道,非常道”一句,诸本皆同。
两千多年以来,“常道”一词,无人质疑,直到1973 年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帛书《老子》甲、乙本,甫知“常道” 的原文应为“恒道”。
世传诸本改“恒”为“常”的原因是,避汉孝文帝刘恒之讳。
那么“常”与“恒”是同义词吗?一、古文字中“恒”字与“常”字的本义和引申义《说文解字》对“恒”的解释是:“常也。
从心,从舟在二之间上下,心以舟施,恒也。
”[1] 古文“恒”字,左边的“忄” 也在“亘”的上下两横之内,“亘”内“日”字为“舟”字。
“亘”字的上下两横,即释文中所说的“二”,上面一横代表天,下面一横代表地。
释文的意思是:“长久。
由‘心'和‘舟'在天地之间往返不已会意,(会意的角度是)以‘心'为‘舟'循环往返(于天地之间),为恒。
”简言之:“恒”的本义是:心交天地,循环不已。
“天地”即“自然”,“心交天地,循环不已”的意思是“体悟自然”。
“长久”一义没有“心交天地”的意思,因此“长久”不是“恒”的本义,只是由本义的部分内容——“循环不已”引申而来。
《说文解字》对“常”的解释是:“下裙也。
从巾,尚声。
”[2] 意思是:“下衣裙子为常。
由此可知,“常”字的本义是裙子。
《说文解字注》说:“(常)引申为经常字。
” [3] 意思是:“‘常'的引申义是经常之常。
”也就是说,“常”的引申义是“长久”。
《尔雅•释诂》对“恒”和“常”的解释是:“典、彝、法、则、刑、范、矩、庸、恒、律、戛、职、秩,常也。
”[4] 这说明“常”很早就有了“长久”一义,而且是古代“长久”一义的标准词、常用词,否则不会用“常”解释那些兼有“长久”、“不变”之义的多义词。
通过分析“恒”与“常”的字义,可以看出,只有当“恒” 为引申义“恒”字,“常”为引申义“常”字时,“常道”与“恒道”才是同义词,都是“长久之道”、“永恒之道”的意思。
庄子的智慧作者:陈鼓应来源:《作文与考试·高中版》2012年第11期“道”的本意是人行走的道路,后来引申出技艺、方法、事理、规准、法则及和谐、秩序等涵义。
《老子》“道可道,非常道”中三个“道”分别代表不同的语境意义。
第一个“道”包含了天道和人道的双重含义。
简单来说,日月星辰的运转和四时的交替,都有内在的规律,这就是天道;人间有需要共同遵守的法条、规范,这就是人道。
第二个“道”是言说,就是语言文字表述的那个道理,是我们的现象世界、感觉世界、经验世界的法则,不是永存的那个道。
第三个“道”是“常道”,永存之道。
比如,我们可以看到一棵树的树干、枝叶和盛开的花朵,可是我们看不见大树的根,老子所要探讨的就是深层的源流。
他将文化意义的“道”提升为哲学的最高范畴,即将“道”提升为宇宙的本原和万物的本根,统摄天道与人道,从人间的规范探讨天地的法则与万物的根源。
庄子继承了“道”的思想,以道为“生生者”,中国古典哲学中凡阐述大道及天地万物所孕育之蓬勃生机,皆出自庄子。
同时,庄子提出“气化论”解释万物的形成与整个的运化、演化,认为“气”是自然界的基本物质粒子,人的生死就是“气”的聚散。
庄子将老子“玄之又玄”的道,化而普于万物,并将高远的“道”转化为心灵的境界。
“心斋”境界的提出,也属于精神生命修养的最高境界。
此外,在自然说方面,庄子更为深入地发挥了人的自由性与自在性。
但庄子在内涵上与老子有很大的不同——老子“无为”,庄子“游心”。
“游心”不只是精神自由的表现,还是一种审美式的人生态度,更是艺术人格的体现。
《老子》五千言,主要是向当时的君主提的建议书,是救世之书,包含治身与治国。
庄子重视生命的内涵,要保持内在精神状态的自得自适,这与他所处的战国中期有很大的关系。
世人虽然往往以老、庄并称,然而进入到他们的世界里,立刻就能感受到老子的机警和庄子的豁达形成鲜明的对比。
[编辑提点] 郑文龙庄子之于老子,如同孟子之于孔子,所以后世言儒必称“孔孟”,言道必称“老庄”。
司马迁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到底指的是什么展开全文“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这句话被后来多次引用,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究天人之际:探索合理的天人观天人关系,是中国古人在思想领域进行探索的一个问题。
这里的“天”并非是大自然的意思,因此这里的天人关系也并非是人和自然的关系。
商朝时期,“天”也就是“帝”,是世界万物的主宰。
因此,这里的天带有一定的神秘色彩,它具有神秘的力量。
天的意志被称为“天意”,天的行为法则被称为“天道”、“天理”。
三代时期,中国人认为天帝主宰万物,因此有了祭祀、占卜等迷信活动,由此也出现了“泄露天机”等词汇。
从周代以来,民本思想崛起,中国的主流思想从“尊天事鬼”变成了“尊天事人”,民本思潮出现。
到了春秋时期,先进的思想家不太重视对“天道”的探究,而是重点探究人类和社会。
子产说:“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
龟兆原意为占卜时龟甲受炙灼所呈现的坼裂之纹.春秋战国时期的哲学家们并非否定天命,而是不去探究。
孔子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
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也就是承认天命、天道的存在。
战国时期,阴阳五行学说兴起,天命学说又开始被重视起来。
就连从不说天命的儒家也开始说天命,如荀子就提出“制天命而用之”,也就是强调国君要利用天命为自己服务。
荀子的学说实际上就开启了新儒学的先河。
董仲舒汉朝时期,儒家开始大量吸收其他学派的学生,其中就包括阴阳学派的“君权神授”“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等。
董仲舒就是这一种学说的继承人,他的《春秋繁露》也就是让天命为君权服务。
司马迁生活在这个时代,自然也会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
司马迁作为太史,具有记载历史、观测天象的职责,因而探究天人关系也是司马迁的一大目标。
司马迁未能摆脱占星术的影响,他认为天上和人间的确有对应的关系,并且认为天有法则,也就是“天命”,他说“夫天运,三十岁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年载大变……为国者比贵三五。
上下各千岁,然后天人之际续备”,这无疑是继承孟子“五百年必有王者兴”的天命观。
老子“道可道,非常道”歧解辨正作者:焦国成来源:《中州学刊》2017年第10期摘要:《道德经》首章首句“道可道,非常道”六字对于理解老子之道极为紧要。
千百年来,人们对此句的解释存在严重的分歧甚至根本对立。
依次辨析几种最具代表性和影响性的解释,诸如“道不可言说,可言说之道非恒常之道”“道可言说,但非恒常不变”等,从而可以知道,这些解释均是未得老子本意的歧解。
“道可道,非常道”的意思仅仅是说:世人通常认为的一切可道之道(即可行之道),均属人为之道,虽其或可得一时之益,或可解一时之难,然必因人因时而兴废,皆非恒常之道。
关键词:《道德经》;道;可道;常道中图分类号:B22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0751(2017)10-0099-06众所周知,《道德经》首章是理解整部《道德经》的门户。
然而,其首句“道可道,非常道”①,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且每一个字都极好辨认,但千百年来人们却几乎在每一个字上的解释都存在分歧。
其中有的分歧相当严重,甚至是完全对立的。
此句不明,实难很好地理解《道德经》的整篇宏旨。
鉴于此,本文在这里对几个有代表性的歧说加以辨析,以就教于方家。
一、“道不可说”歧解辨析在关于“道可道,非常道”的众多歧解之中,第一类歧解是把“可道”之“道”理解为“言说”,把“道可道,非常道”整句解釋为可言说的道不是恒常之道。
从句式上说,这种解释是把“可道”作为第一个“道”字的定语,把整句的句式理解为“可道之道,非常道也”。
从实质内容上说,这种解释认为“道”或“常道”均不可说。
换言之,可道之道,或可言说的道,则非恒常之道。
从古至今,持此说者居多,在注解老子的众家之中占据压倒性优势。
然从微处论之,持此说者中又有一定的区别。
1.第一种见解认为,道不可说,凡说出者即为非道《淮南子·本经训》载:“今至人生乱世之中,含德怀道,拘无穷之智,钳口寝说,遂不言而死者,众矣。
然天下莫知贵其不言也。
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以经解经辨《道德经》“常道”与“常名”作者:陈洪涛来源:《神州·上旬刊》2020年第01期摘要:《道德经》开篇第一章应该说是全经书最难理解、最具争议的内容,历史上对老子学说的不同解释,即始于对此章字义的不同理解,特别是对其句读及“常道”“常名”等概念更有多种解读。
以经解经是解读《道德经》的基本思路和方法,只有把《道德经》前后呼应的概念、观点联系在一起,方能真切还原老子的思想。
本文试通过以经解经,对《道德经》第一章句读及“常道”“常名”等概念和相关语句进行辨析。
关键词:以经解经;道德经;老子;常道;常名1 概述《道德经》是中国最伟大的经典之一,向来被称为“万经之王”,在世界范围内流传甚广,备受推崇。
虽然只有短短五千余字,却字字珠玑,意义深邃,充满无穷的智慧和玄妙,涵盖了宇宙观、人生观和社会观,道出了世间万物的变化规律,为后人开启了一个巨大的思考空间。
两千五百余年来,人们不断从中得到新的体悟。
《道德经》在历史流传过程中,形成了诸多版本。
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最早版本,是在湖北荆门郭店楚墓中出土的战国竹简本。
其次是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西汉帛书甲乙本。
而真正流传最广的版本则是汉代河上公本和曹魏王弼本。
其中王弼《老子注》是现在的通行本。
本文便以《道德经》通行本为主,适当结合其它版本,尽量用《道德经》前后呼应、相关联内容来解读第一章的句读及“常道”“常名”等概念和相关语句。
2《道德经》第一章句读辨析《道德经》成书于春秋时期,当时没有标点符号,古人开始学字读书首先要学会句读。
因此,今人要理解古代经典,首先必须正确断句。
《道德经》第一章有争议部分的句读常见有如下三种。
第一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第二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第三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常道”古今辨(一)老子《道德经》八十一章中的第一章第一句就是:“道可道,非常道。
”这是老子写《道德经》的开宗明义之句,其分量是极重大的。
如果这个开宗明义的第一句话没有弄清楚,那么以下整本《道德经》都没有法子好好地读下去,更不要说如何去正确理解和实行了。
然而,这个“道可道,非常道”一句六字中,最关键的问题乃是:“常道”二字,到底应该怎样诠释、怎样理解呢?论者或谓,老子既然说出一个“常道”来,而未加进一步的解释,正好给后人留有余地,帮他解释发挥。
纵观古今,对“常道”的解释大致分成两类:一是本着“六经注我”的原则,凭借自己的想象力与思辨力,创造或嫁接出一个“常道”的意义来;二是本着“我注六经”的原则,从《道德经》里去找“相近”的字眼,然后把它们“栽”到“常道”身上去。
如前者的方式,就是认为“常道”即是不可思议的、永恒不变的,那么它必定是超越于万有之上,或超越于可道之道的一种“东西”。
现存《道德经》注解,《河上公章句》虽归“六经注我”一类,但以长生成仙为旨趣,其所谓“常道”乃“自然长生之道”,故不入此类之大流。
后世解老思想之大流,至少可以上溯到王弼。
他的《老子注》被历代官学各界奉为“通行本”,他对此六句的解释是:“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到唐高诱在注解《淮南子·泛论训》时,开始直白地说:“常道,言深隐幽冥,不可道也。
”推到《关尹子》(伪书):“不可言者,即‘道’。
”达到了极端。
从古至今,不知道有过多少人注释过《道德经》,恐怕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这么解说的:“可以被人说明的道,就不是那永恒不变的道。
”或者是:“道可以说出来的,就不是那一成不变的永恒之道。
”或许有人用些不同的字眼,但总体意义,都是相差无几。
我们查看过《道德经》的16种英文译本,这句话都被翻译为:“TheTaothatcanbespokenofisnottheeternalTao.”有些译文变易一些字眼,也于大意无害。
百家陈鼓应:老子的“道”义老子的“道”义文/陈鼓应1、道可道,非常道。
(一章)意即道可以说得出来的,就不是常“道”。
第一个和第三个“道”是老子哲学上的专有名词,这里指“道”是构成世界的实体,也是创造宇宙的动力。
它是永恒存在的,故而称为“常道”。
所以一个“道”字显然是指实存意义的“道”。
2、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四章)——指形而上的实存之“道”。
3、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
(八章)——这个“道”表现了“不争”的特性,可见是已经落实到人生的层面,可以为我们所取法。
这层意义的“道”同于“德”。
4、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
(九章)——老子认为功遂身退是自然之“道”(天之道),这里的“道”蕴涵了“谦退”、“不争”的精神。
这层意义的“道”同于“德”。
5、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十四章)——“道纪”即是“道”的规律。
这里两个“道”字都是规律性的“道”。
本章开头“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後。
”是描述形而上的实存之“道”。
这里的“道纪”也可以说是实存意义之“道”所显现的规律。
实存之“道” 体,虽然不为我们所认知,但当它作用于物所显现的规律却可为我们所遵循。
6、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十五章)“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这是说“道”有“不盈”的特性,要能守住它,就不致于自满,不自满才能够去旧更新。
此章前一部分是描写“古之善为士者”的风貌,“保此道者不欲盈”若是承上而来,那么这个“道”字应指“强为之容”以下所说的体道者之容态和心境,意指慎重、警戒、威仪、融和、敦朴、旷达、虚怀、深远等人格修养的境界。
郑玄的“古今”之辨作者:陈壁生来源:《人文杂志》2021年第02期关键词郑玄经学古今两汉今文经学法度定于五经,经义一尊孔子,使经成为“常道”,如《白虎通》所云:“经,常也”。
①以经为常道,其意义之一,在于克服经的“时间性”与“历史性”,五经之文,在材料的意义上,是先王之遗,而先王之法,“五帝殊时,不相沿乐,三王异世,不相袭礼”,正是孔子的删削述作,把殊时、异世,各不相沿袭的先王之法,结合成为统一的孔子一王之法。
自《周官》《左传》出于山崖屋壁,跻于经传之列,其制度、礼义,与两汉今文经学所载,不免诸多差异,故有许慎《五经异义》之作,专述今古文经说异义。
郑玄要统合新的经典体系,所用的方法,是再一次让五经之文,各归时世。
也就是说,郑玄用时间性来解决今古文经书的差异性问题,从而塑造出一套以时间性为主轴的经学体系。
而其典型的例子,便是郑玄对经典中的“古今”问题的新辨。
在晚清经学中,无论是廖平的《知圣篇》还是康有为的《孔子改制考》,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都是孔子与尧、舜、禹、汤、周公的关系,而其背后的问题,则是中国文明的立法者到底是孔子,还是孔子之前的历代圣王。
主前者,则经书之言历代圣王,皆虚其人,皆是孔子托古改制,故孔子为作《春秋》之素王,经学是一套未曾实行的理论;主后者,则经书所述历代圣王,皆为实事,而孔子只是述而不作之老儒,故经学可以成为孔子之前的历史。
因此,对孔子所言的“古代”的认识,直接关系着对经学性质的理解。
也就是说,如果五帝、三王之法各不相同,那么,经书中所包含的,到底是一套法,还是多套法?如果是多套法,便意味着价值的多元化,这种价值的多元化在何种意义上可以成为“经学”?两汉今文家说与两汉政教中,都极力强调,经书中有一套共同的法,即便经书的材料有时代的差别,例如《尚书·尧典》述尧舜,《诗经·商颂》述殷商,《周颂》言周事,但是,这些经典都经过孔子的删削述作,不同时代的制度、义理,都归结到孔子一人之手,因此,这些制度、义理并没有根本性的矛盾,是同一套“法”。
“常道”古今辨06-04-07 15:37:00 ] 作者:张绪通曾传辉老子《道德经》八十一章中的第一章第一句就是:“道可道,非常道。
”这是老子写《道德经》的开宗明义之句,其分量是极重大的。
如果这个开宗明义的第一句话没有弄清楚,那么以下整本《道德经》都没有法子好好地读下去,更不要说如何去正确理解和实行了。
然而,这个“道可道,非常道”一句六字中,最关键的问题乃是:“常道”二字,到底应该怎样诠释、怎样理解呢?论者或谓,老子既然说出一个“常道”来,而未加进一步的解释,正好给后人留有余地,帮他解释发挥。
纵观古今,对“常道”的解释大致分成两类:一是本着“六经注我”的原则,凭借自己的想象力与思辨力,创造或嫁接出一个“常道”的意义来;二是本着“我注六经”的原则,从《道德经》里去找“相近”的字眼,然后把它们“栽”到“常道”身上去。
如前者的方式,就是认为“常道”即是不可思议的、永恒不变的,那么它必定是超越于万有之上,或超越于可道之道的一种“东西”。
现存《道德经》注解,《河上公章句》虽归“六经注我”一类,但以长生成仙为旨趣,其所谓“常道”乃“自然长生之道”,故不入此类之大流。
后世解老思想之大流,至少可以上溯到王弼。
他的《老子注》被历代官学各界奉为“通行本”,他对此六句的解释是:“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到唐高诱在注解《淮南子·泛论训》时,开始直白地说:“常道,言深隐幽冥,不可道也。
”推到《关尹子》(伪书):“不可言者,即‘道’。
”达到了极端。
从古至今,不知道有过多少人注释过《道德经》,恐怕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这么解说的:“可以被人说明的道,就不是那永恒不变的道。
”或者是:“道可以说出来的,就不是那一成不变的永恒之道。
”或许有人用些不同的字眼,但总体意义,都是相差无几。
我们查看过《道德经》的16种英文译本,这句话都被翻译为:“The Tao that can be spoken of is not the eternal Tao.”有些译文变易一些字眼,也于大意无害。
可见中外古今,俱是这般解说,就应该是铁定了的,不容别人置喙!可是仔细推敲起来,这种训释的本身,不仅文法上有问题,意义和逻辑上都自相矛盾。
“道可道”中,第一个“道”字是名词,第二个“道”字是动词,“可”字是副词。
第一个“道”字是一个总体的名称,它的内涵应该是整本《道德经》的内容。
“可道”,是去界定头一个“道”字,说它是“可以说明”的,引申来说,就是“可以思议”的。
因为“言”为“心声”,必先有思,后才有言。
根据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说,如:“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
”(35章)“道冲而用之。
”(4章)“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41章)“以道佐人主。
”(30章)等等。
这“道”不仅可以思维,可以议论,可以阐明,而且可以施行,并且很有实用价值。
因此,“道,可道(言说和遵循)。
” 这句话是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了。
反之,古今解老者流,以“道”为不可言,与《道德经》自相矛盾,就大错而特错了。
可是,跟着来的“非常道”这一句话就出了问题。
这个“非”字一般人都把它当“不是”讲,“常道”是一个专有名词,在五千八百多言的《道德经》中,只出现了这一次。
“常道”可以当“平常之道”、“正常之道”讲,也可以当“永恒之道”、“不变之道”讲。
二字《楚简》本不存,证诸《帛书》本,原为:“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今本以“常道”为“恒道”,盖为汉人为避文帝刘恒之讳而改。
把“常道”解释成“不变的永恒之道”,乍然观之,似乎比较接近“合理”,而古今中外一般学者也大都是这么解释的。
把“道可道,非常道。
”前后两句话连接起来,就自然变成:“那可以思议的道,【但,并】不就是那不变的永恒之道。
”这样初读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如果我们把这句话反转来读,“常道乃不可道之道。
”就是“那不变的永恒之道是不可思议的,不可言说的,不可施行的,不可实用的……。
”这样一来,问题可就大了。
我们接着必定要问:第一,这个“常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既然提出这个名词,为什么不说它是什么,给它特别下个定义?第二,老子既然只提出而不加说明,大概是因为它是不可以说明的。
既然是个不可说明的东西,那么提它出来做什么?第三,老子在《道德经》第一句里,就提出一个“常道”的概念,可见是很重要的,甚至于比第一个“道”字还重要些。
可它又是一个永远无法“接触”到的东西,那么把它放在第一句话里,除了“否定”了第一个“道”的总体意义上的重要性外,还有什么作用?第四,老子既要些写《道德经》来传“道”,而第一句话,就把“道”否定了,这是何苦来哉?因为除了“永恒之道”以外,就是相对的、暂时的、不稳定的“道”。
用整本书来描写那样无谓的相对的“道”,又所为何来?第五,在短短有限的五千八百个字里,要说“宇宙论”、“本体论”、“目的论”、“方法论”;还有政治、社会、经济、军事,甚至于策略。
这么多东西,为何还提出一个毫不相干的“常道”来?如此等等,还有许多连带的问题,问不胜问。
总之,是老子自己矛盾呢?还是解读老子的人矛盾?实在地说,老子一书,“无”之以为用,“有”之以为利,非不可言说者也。
老子曰“美言”,曰“言有君”,曰“正言若反”,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皆言也,皆可道可名。
而以“常”谓不变不易,实为解老者之偏。
有些人强调“不可道的常道”,是把“常道”放在“道”之上的说法,等于替老子建立了一个“自在天”。
佛教不立“自在天”,就是佛教不相信创世主。
其他如犹太—基督教,就有一个全智全能、自在、永在、无所不在的创世主“耶和华”,回教称“阿拉”,儒教中也有自己的“天”、“上帝”。
这个创世主是有人格的。
把“常道”看成了创世主一类地东西,甚而至于把老子这个“人”变成了个创世主。
这个“命题”,牵涉到了由哲学到宗教的演绎,内容十分庞杂,不是本文的重点,只好到此打住。
有些人根据《道德经》说:“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16章)意思是说:回复到根本(如叶落归根),就叫做“常”。
知道(认识)“常”的,就叫做“明”。
他们把这句话说成:回复到根本就是“常道”,认识“常道”的,就是聪明。
这似乎太简易了,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道德经》第一句里的“常道”,应该是个很重量级的奥秘字眼,而且注明了是“不可道”的。
怎么在这里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马马虎虎地就“说明”了那个“常道”?知道叶落归根就是“常道”,知道“常道”的就是聪明。
这有什么神秘不可说的地方?这个“常”字分明不是“常道”,应该是“常理”、“常规”或“常识”。
不然,那个不可思议的一成不变的永恒之道,不就成了个“纸老虎”了吗?其次,例如“见小曰明,……是谓袭‘常’。
”(52章)意思说:见得到微小之处,叫做聪明,……这就是因袭了“常道”。
还有,“知和曰‘常’,知‘常’曰明。
”(55章)这些地方,帛书《老子》用的也是“常”字,而不是由“恒”改成“常”字的,分明不能就把它认作第一章里的那个“常道”讲,把它们当作同一回事。
如后一类的方式,虽然因王弼的引领而使绝大多数人盲从,但也并不是没有一两个独立思考的古今人士。
古今研究《道德经》的学者们,对首章之句,不是没有另一种的读法和解释。
他们把这句话做了这样的解读:“道,是可说明的;道,不是一成不变、永恒的。
” 《唐玄宗御制道德真经疏》的解说接近于这种观点:“道者,虚极妙本之强名也,训通训径。
首一字标宗也。
可道者,言此妙本通生万物,是万物之由径,可称为道,故云可道。
非常道者,妙本生化,用无定方,强为之名,不可遍举,故或大或逝,或远或返,是不常于一道也,故云非常道。
”然而2000多年来,持此论者可谓凤毛麟角。
当代著名学者朱谦之先生在此基础上给予更高度的概括和总结,他说:“老子著五千之文,于此首发其立言之旨趣。
盖‘道’者,变化之总名。
与时迁移,应物变化,虽有变易,而有不易者在,此之谓常。
自昔解《老》者流,以道为不可言。
……不知老聃所谓道,乃变动不居,周流六虚,既无永久不变之道,亦无永久不变之名,故以此应物,则‘建之以常无、有’(《庄子·天下》),言能常无、常有,不主故常也。
不主故常,故曰:‘非常’。
常有、常无,故曰:‘复命曰常’(16章);‘知和曰常’(55章)。
常,即非常也。
”(《朱谦之文集》卷3《老子校释》,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他把老子所说的“道”,定义为“变化之总名”,因为《周易》是周朝具有代表性的学术,“易”就是变化,宇宙万有都在阴阳的相激相荡、相辅相成中变化无穷。
《易经》的大前提是:一切事物都在川流不息地变化,所以称之为“易”。
但变化不是没有规则的乱变一通,它是有一定的法则的,所以称之为“易简”。
一切事物都在川流不息的变化中,却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那就是“变化”的本身。
变化的本身是不变的,也是不许变的。
因为如果“变化”的本身都变了,那就变成没有变化了。
这样就会破坏了大前提。
所以称之为“不易”。
“不易”已经被包藏在“变易”之中,因此不必再作单独强调。
这一点与老子整体思想没有什么不通之处。
老子说:“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23章)天长地久,四时变化,都是可变可易,安有所谓“常”者哉?这种解法完全破解了“不可道的永恒不变之常道”。
如果把“常道”仍看作一个专有名词。
应该着重研究的就在这个“非”字上。
“非”字可以当作“违背”解,可以当作“错误”解,……也可以当作副词“不是”解。
问题是:“非”字能不能当作“无、没有”解?考诸古籍,《书经·大禹谟》:“后非众,罔与守邦。
”孔颖达疏:“君非众人无以守国,无人则国亡。
”其次,《元史·食货志》:“民非食货则无以为生。
”近代邹容《革命军·革命之原因》:“一两之税,非五六两不能完,务使鬻妻典子而后已。
”以上之例,都是把“非”字当作“无、没有”解。
如果“道可道,非(无、没有)常道。
”那么就彻底否决了常道的存在。
排除了因“常道”而带来的困扰,和朱、林二人殊途而同归,也彻底解决了矛盾。
不过,这里比较更直截了当。
另外,还有一种读法,就是把“非常”两个字连用,当作形容词,去形容最后那个“道”字。
也就是把这句话解读成:“道是可道的,是非常的。
”就是说: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谈的“道”,既是可思议的,也是特殊的,不是一般普通的道。
唐代道士李荣曰:“道者,虚极之理也。
……圣人欲坦兹玄路,开以教门,借圆通之名,目虚极之理,以理可名,称之可道。
故曰: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非常道者,非是人间常俗之道也。
”(《道德真经注》)其意为:道即虚极之理,理是可以说的,所以道可道;但这个道不是人间常俗之道。
今人已有一些学者认识到这层意义,郭世铭先生《老子就竟说什么?》一书(华文出版社1999)以注原书思想的内在一致性而超群出众,他说:“整个句子的意思是‘道是可以说清楚的,但不是人们一向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