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戏中戏”人物塑造作用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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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人物鉴赏之沈韶华(班级:物流管理姓名:施德波学号:12236042 )沈韶华是一个生来极度敏感的人。
她对于在生命中发生的一切现象,都比一般人承受得更多。
基本上,这种人的悟性也极高。
韶华是一个即使在爱情中沉醉时,仍然感到没有安定感的人。
她的苦痛是一种性格上的特质。
但是,这完全不表示,韶华对于人生没有担当和勇气。
她是又痛苦又清楚的那种人。
一、又痛苦又清楚人生的昭华沈韶华因父亲不准她与恋人小健结婚,被锁于家中,自杀未遂。
因而长期受父亲禁锢,只好将心中抑郁抒发为文,成为了一位作家。
父亲去世后,韶华重获自由并独立生活,以写小说为生,在报纸上连载她的自传体小说《白玉兰》。
某日,她接到了一位神秘的读者来信。
她对这个名叫章能才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终于,两人见面。
章能才倾吐爱慕之意,二人气质相若,彼此相爱起来。
然而,因为章是汉奸,常有外人滋事,令韶华很是不安。
此时,她的闺中密友月凤因与男友赌气,来找她倾诉。
韶华一边规劝,一边把爱人介绍给她。
三人一起出游,感情很好。
然而,见到日本军人凌辱中国人,月凤顿觉章面目可憎。
三人闹得不欢而散。
时局转变,日本战败,在一片抓汉奸风声中,能才躲到僻远的农村里。
韶华几经周折,在一农舍中找到他时,却见他与一寡妇同居,令韶华心碎。
韶华于绝望中回到女友月凤处生活。
韶华被过去的邻居带人抄家,月凤阻挡被打伤。
隔壁跑单帮的余老板一直爱慕韶华,帮她度日,不久,月凤亦因与热心学生运动的男友小勇一起参加反政府集会而双双遇难。
韶华靠余老板救济生活,后韶华偶遇穷困潦倒、四处躲藏的章能才,恰逢为报杀夫之仇的老邻居“小妻子”向国民党纠察诬告章能才为共产党,韶华为救章能才,称小妻子勾引她丈夫结果被小妻子打伤。
三毛的这部唯一的剧本,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沉淀了一种生活的沉重感。
本剧本对人物的塑造可谓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极其成功的塑造了一个不温不火,感情专一的沈韶华的形象。
在剧本中一个高潮叫“这些个前生万生只在”,在一场中,壮大、恢弘地描述了那个不按年代人们为了逃命的激烈,也正是在这一场中,韶华毅然决定选择了留在大陆,让能才去过没有指责的生活;而当时码头攒动的人头,更为全局添上一抹浓重的色彩,衬托在动荡年代爱情的珍贵,进一步显示出女主角沈韶华对爱情的忠贞和执着。
影评大赛入围作品008号荼蘼花:开辟鸿蒙,谁为情种——解读《滚滚红尘》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配得上这两个字的,张爱玲便算得其中一个了。
知道《滚滚红尘》,源于三毛的死讯,传言因为电影的一些缘故,她自杀于上世纪九十年代。
因为她的离世,我便对影片生了敬畏之心,一直都不肯去看。
事隔经年,趁着午后悠闲,便搜了出来,一个人看了个昏天黑地。
说是昏天黑地,是说它承袭了三毛一惯的悲惨决绝,青霞秦汉又是在戏里抵死缠绵了许多年的最佳搭档,故事的原型张爱玲,本来也是一个旷世奇女子,她的爱情又是惊世骇俗,荡气回肠的。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编剧,这样的演员,这样的阵容,成就了《滚滚红尘》,成就了一部传奇。
故事是由一个近乎毁灭性的爱情开始的。
沈韶华爱上不为父亲认可的小健,被关在阁楼上,为了爱情韶华割腕自杀未遂,当染着她鲜红浓稠的血液的瓷娃娃被抛下阁楼的时候,在她的内心深处,自己的生命也随着它去找母亲了。
父亲的去世给了少华自由,也给了他无尽的漂泊生涯。
漂泊的旅途中,他遇上了章能才。
大抵世间所有的浮华浪子都惯能看到美人的寂寞吧。
第一次见到沈韶华,章便问:你一个人,在夜晚写这些极致的文章,习惯吗?语气里透出来一股秦汉特有的的清浅味道来。
因为看见过章的来信,信封上清秀的毛笔字体惹得沈心里对自己说“可以见见”。
既已看见,也问了话,她便回了一句“乱世,习惯了。
”表面上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心底里却已经暗潮涌动了。
乱世,孤苦。
本来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不知何处飘来一根浮木,便被她视为救命的浮屠。
就这样,来来回回,兜兜转转的往返试探中,渐渐生出来些许情愫。
只为她在书里说过的自己喜欢瓷娃娃,他便“每天买一个瓷娃娃”,狡黠的使用着小伎俩。
他说:我是在日本人手底下混饭吃的。
她只问:有没有杀过中国人?在她心里,只要没有杀过中国人,就敢爱。
多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啊。
电影中的章能才,也是一个良心未泯的乱世中人,一个刺杀他的人逃跑的时候,由于慌乱间打不开正门,他冷静的提醒:试试旁边小门,别摔着。
人若有缘天作美——《滚滚红尘》外的秦汉与林青霞
李亚威
【期刊名称】《电影评介》
【年(卷),期】1990(000)009
【摘要】出于偶然,还是缘分? 林青霞和秦汉分手了十年,偏偏是三毛的《滚滚红尘》又把他俩紧紧连在一起——仍旧演一对恋人。
提到秦汉,男孩子女孩子甚至中年女
人们,都被他吸引着。
用林青霞的话说:“他善解人意、头脑冷静、有修养、无恶习。
”这几点她的确看得很准。
秦汉在影片中往往显不出他那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儿,这绝对与和他配戏的女主角有关,他边说边叉开腿学着如何矮着演戏,他带着他特有的“闽南味儿的普通话”,慢条斯理地说着,不时地瞥上一眼正化着妆的青霞。
“你真高喂!”青霞用“蔑视的腔调”数落他,
【总页数】1页(P21-21)
【作者】李亚威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J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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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张爱玲的幽梦与倩影作者:程淼来源:《戏剧之家》2017年第06期【摘要】本文将剧本《滚滚红尘》和民国才女张爱玲的生平经历进行对比,分析了《滚滚红尘》的人物设定、情节架构和故事背景几个方面的内容,从中找寻张爱玲的身影与梦境。
【关键词】滚滚红尘;张爱玲;对比分析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06-0153-01民国著名才女作家张爱玲,好似幽梦一帘,徘徊在评论家与读者的笔端心间。
然而,这样一位有才华、懂情趣的美好女子却有着不幸的生活经历和情感命运。
她浪迹于滚滚红尘中,一生一世迷恋一人,却连“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平凡爱情也无法拥有,最终孤身一人香消玉殒于他乡异国,想来当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滚滚红尘中,究竟要多少血和泪,才能燃尽爱的苦涩与怅惘,我相信张爱玲和《滚滚红尘》的作者三毛是心灵相通的,毕竟女人更能体恤女人,更何况同样身负才华而又为爱执迷。
张爱玲与三毛为爱受的伤痛,一为生离,一为死别,在丧失爱侣后心死如灰的悲伤中,同样执着于爱的两个女人,终于惺惺相惜。
《滚滚红尘》作为台湾作家三毛的遗作,它既是一个让人叹息的爱情传奇,更是对张爱玲情感历程的演绎与重现,这样一部真挚细腻的作品,其内容直接映射了张爱玲与胡兰成的情感纠葛。
对比剧本《滚滚红尘》和张爱玲的人生经历,不难发现,这部脱胎于张爱玲生平的戏剧作品,在人物设定、情节架构、故事背景方面都残存着张爱玲的影子。
一、镜中窥人:《滚滚红尘》的人物对比分析《滚滚红尘》的人物设定与张爱玲、胡兰成、炎樱等人在性格、生活环境和情感命运等方面有高度重合。
女主角沈韶华是张爱玲在《滚滚红尘》中的化身和缩影。
她们都有显赫的出身,沈韶华的父亲是美孚石油公司江南五省代理,属于家境上等的没落贵族,而张爱玲家世显赫,外曾祖父李鸿章是清末名臣,祖父张佩纶在光绪年间官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她们都是富有才华的女作家,都同样细腻、敏感而执着于情感。
滚滚红尘观后感《滚滚红尘》是一部展现人性善恶、荣辱差别和人生百态的经典电影。
影片通过一系列生动的故事情节,向观众展示了现实社会中的复杂人际关系和社会问题。
观影后不仅给我带来了强烈的触动,也让我对现实社会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影片以中心人物欧阳建设的奋斗经历为主线,通过他与江卓尔、宋世明等不同阶层的人物的交集,揭示了社会阶层的巨大差异和困境。
在电影开头,我们看到欧阳建设还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农村年轻人,对城市的梦想充满向往。
然而,当他逐渐融入城市,并接触到金钱和权力的时候,他开始迷失自我,陷入纷争之中。
电影中的人物形象生动鲜明,各自有着不同的特点。
欧阳建设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他与江卓尔的关系,展现了现实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利益关系。
江卓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地利用欧阳建设,最终导致了欧阳建设走上了歧途。
宋世明是一个可悲的人物,即使他在工作中能够很好地表现出自己,但在家庭中却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丈夫和父亲。
这些人物形象饱含了导演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和批判。
影片中展示了现实社会中的荣辱差别。
无论是欧阳建设在厕所的悲惨经历,还是宋世明追求富贵却失去了家庭的温暖,都让观众深感社会问题的严峻与残酷。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人们往往为了金钱和地位而失去了自我,陷入到无尽的欲望中无法自拔。
此外,电影中还揭示了人性善恶的两面性。
欧阳建设最初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农村青年,而在城市的诱惑下,他渐渐变得冷酷无情,甚至不择手段地追逐自己的利益。
他的这种变化,道出了人性的扭曲和现实环境的压迫。
江卓尔的人物形象也体现了人的贪婪和自私。
他不顾一切地追逐自己的利益,最终导致了欧阳建设的腐化。
这些人物的生动形象给观众带来了深刻的思考,引发了对人性善恶的讨论。
通过欧阳建设的奋斗经历,电影还揭示了社会问题和人生百态。
欧阳建设在城市中经历了各种困境和挫折,仍然坚持自己的梦想,并最终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这种坚持和奋斗的精神在现实生活中同样具有重要意义。
读三毛剧本《滚滚红尘》有感范文读三毛剧本《滚滚红尘》有感范文读三毛剧本《滚滚红尘》有感篇1剧中多次出现了蓝色。
韶华似乎永远都是一袭蓝衣,而她的床单也是淡蓝色。
我自从上高中后,对蓝色那份越奇的痴爱,好似是生命的另一种表达,又好似蓝色本身就是一份生命呈现与承担,或说是越过现实的一份梦幻。
每当我看到那一幕幕的蓝色,我就感觉它能包容我小小的心。
然而,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以一袭蓝衣出现在世人面前,内心中那场完美的梦境哪敢搬到现实中来被曲解和击碎?这也是我的生活方式,在人群中,我希望自己是那个可被忽略不计的黯淡的孩子。
而在内心深处,我是有梦的,这些梦大多苍白而易碎,所以我只在选用笔和笔记本时固执地选用蓝色。
我要把我灵魂的真实与最爱——文字,交给另一份最爱——蓝色来收藏。
我需要流露我的真实感情,但我不希望被人轻易地读懂。
王能才对韶华说:“你没有披肩,我没有灵魂。
”然而,如今早已是一个遗落了披肩的时代,而没有灵魂的人呢,随处皆见。
但我还是不愿把王看作是没有灵魂的人,相反,他是清醒而沉隐的。
他的“没有灵魂”只是一份无力感。
而这份“无力感”,是时代及他的所处1境地造成的,他并不糊涂。
他没有我内心时常萌发的那种丝裂的痛感与挣扎,也是因为他的沉稳。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梦,没有灵魂!剧中那么美地多了一个月凤的存在,这使我觉得人与人的“圆满”。
一看到她的存在,我就很想将此书送给几个被我看作是已刻入了我的生命里的女友。
老实说,对于安稳感来说,友情胜过爱情。
友情总让我感觉更袒诚,洁美和安全,友情中的两个人,是肩靠肩的同在,而爱情,让人感觉是面对面的同在,它会牵连到许多问题。
对于敏感而又有思想的人来说,它是易碎的,似乎怎么逃,也逃不了一些必然的矛盾!是的,我还是一个全然不懂爱情,未经世事的孩子,承受不了按其中的颠簸与挣扎以及无奈,同样无法去谈论它的色彩。
于我而言,那还是一份站在我很遥远的去路的未知。
多年前,我是一个连友情也抗拒也不敢靠近也害怕失望的孩子。
三毛《滚滚红尘》赏析三毛自杀以后,一篇篇饱含深情的文章,一句句浸透爱意的话语,倾注了多少港、台、大陆人士痛惜的哀思。
但死亡原因仍揣测纷纭,就连她的母亲至今也认为是"一团谜"。
三毛没有留下迹象,没有留下遗书,留下的是"没有答案的答案",让人们永恒地去思索。
三毛的死,是一场人生悲剧。
按照鲁迅先生的话说,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有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要被毁灭?社会原因是重要的、大量的,有时,个人性格中的弱点也是可致命的。
像顶天立地的英雄项羽,因骄傲虚荣、优柔寡断等性格缺陷而导致兵困城下、自刎乌江;像智勇兼备的关羽,死于骄傲轻狂;勇猛过人的张飞,死于急躁鲁莽……这类不是同于社会,也不是由于环境,而仅仅是由于自身性格缺陷所导致的某种灾难性命运或陷入某种厄运的悲剧,我们称之为"性格悲剧"。
三毛的猝逝,就是一出典型的性格悲剧!三毛还是小学时代,她的作文就常被老师当作范文。
十四岁开始练习写作,十七岁在《现代文学》杂志上发表作品,十九岁起浪迹天涯。
她的著作和译作十分丰富,一版再版,并译成了十多国文字,流存于港、台、大陆、西欧、美、加和日本,为她带来了八百万新台币的身价,和每月三万多元的生活费。
1989年回大陆探亲观光,每到这处,倍受欢迎,男女大学生们在校园里排着长队与她握手,请她签字的人数不胜数。
1990年底,她又荣获被誉为"诺贝尔西班牙语文学奖"的"塞万提斯文学奖"。
对一个东方人来说,这可说已是极高的荣誉了。
可是,这样一位才华横溢、名满天下、收入极高的著名作家,何以会在四十八岁这正当盛年之时而陷入自缢身亡的绝境?悲剧是在瞬间发生的,但其根源却是久远的。
三毛早在十三岁时自杀过一次。
自幼性情孤僻、感情脆弱的三毛、读初二时由于代数成绩很差。
平时对毛就十分冷谈的那位代数老师,那天因三毛做不出习题,便把她叫到讲台上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讲:"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最喜欢吃鸭蛋,今天老师想再请她吃两个。
《滚滚红尘》“戏中戏”人物塑造作用分析【摘要】“戏中戏”是戏剧文学创作的惯用手法之一,对于戏剧创作的意义不言而喻。
然而它在人物塑造方面的作用往往不被重视。
三毛代表作《滚滚红尘》中“戏中戏”以女主角沈韶华笔下小说的形式存在,在表现人物性格、彰显人物心理、表达人物情绪等方面发挥了一定作用,作者的安排精巧、刻意,既丰富了塑造人物的方式,又不失真实性。
【关键词】滚滚红尘戏中戏人物塑造所谓“戏中戏”(也称为“套层结构”),即是指一部戏剧作品之中又套演该戏剧本之外的其他戏剧故事、事件。
这种编剧技巧最早成名于莎士比亚的笔下,在中西方的经典戏剧创作中亦不乏踪影,如徐渭《四声猿》、王衡《真傀儡》、李渔《比目鱼》;意大利剧作家皮兰德娄出有名的“戏中戏”三部曲《六个寻找作者的剧中人》、《各行其是》、《今晚我们即兴演出》,法国作家日奈的作品《女仆》等等。
由于“戏中戏”具有直观性与双关意味,往往能够适当扩充并拓深戏剧作品固有的内涵意蕴。
而且其新奇别致的“横插一杠、节外生枝”的独特表演形式,还可以大大激活观众的欣赏兴趣,获得出人意料、引人入胜的良好戏剧审美效果。
国内学者对“戏中戏”的分析大都集中于“戏中戏”对戏剧结构的作用,如胡健生、李玫等人在戏剧类期刊上发表的文章①,而较少关注“戏中戏”对于人物的塑造的作用。
《滚滚红尘》是当代中国女作家三毛创作创作的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剧本,其对“戏中戏”的运用无疑是剧本的亮点之一。
全剧共68场,与“戏中戏”内容相关的场次共有10场,剧本中的“戏中戏”以女主人公——作家沈韶华笔下小说的形式存在,文学活动是作者的表现活动,18世纪的浪漫主义思潮带来的表现论认为文学是作者心灵的体现,正如英国浪漫派诗人华兹华斯所说:“诗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②,因而,阅读剧中人物创作的小说,无疑是除关注人物语言、动作、神态等传统方式外了解人物的最好方法。
仔细分析《滚滚红尘》不难发现,其中的“戏中戏”在表现人物性格、彰显人物心理、表达人物情绪等方面发挥了一定作用,作者的安排精巧、刻意,既丰富了塑造人物的方式,又不失真实性。
一、表现人物性格“戏中戏”的内容首次在剧本中出现是剧作的第二场,女主人公沈韶华的父亲即将去世,老女佣阿乐上楼告知沈韶华,沈韶华的反应:第二场韶华、阿乐:(交杂对话)阿乐,你死了没有—小姐,不要吓我—来来—你看—(韶华跑去放起留声机来,快速的)—你看—(完全与情况相反的浪漫音乐来了)—老爷在这里面—(指指桌上的稿纸)—小姐,不要吓死我—真的(音乐)他把玉兰给买了回家—(阿乐被韶华的举止镇住了)—老爷看见玉兰小姑娘很好玩—就对她说—你听,阿乐—(完全浪漫的音乐)—老爷说—我坏了你—我坏了你坏了你坏了你(开始摸阿乐的胸部,剥她的衣服)。
①《略论明末清初苏州派剧作中的“戏中戏”》;李玫;《文学评论》;1995《“戏中戏”在戏剧艺术中的运用》;胡健生;《民族艺术研究》,2000②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第四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12月(音乐仍在流)小姐,不要吓我,阿乐叫起来。
(韶华身影像阿乐逼过去)这一片段并未直接出现“戏中戏”,而是通过沈韶华语言了解“戏中戏”的人物及情节,阿乐告知韶华其父即将死去,韶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回答说:“老爷在这里面”,她指的“老爷”并非阿乐口中的“老爷”——她的父亲,而是她所创作的小说人物,韶华憎恨其父,对其父的状况不加关心亦是情理之中,然而这一片段的人物交谈的混乱显现的是沈韶华此刻的精神错乱,正如作者在人物介绍中的评价“韶华将生命的注意力放在“情感与自我”的纠缠追寻中,是“燃烧灵魂”的代表。
”这一段“戏中戏”情节的透露使得韶华专注、孤独的性格形象瞬间立体化,剧本仅进行到第二场,人物性格已经鲜明,并且这样的形象从始至终均未改变,读者又如何能不印象深刻?二、彰显人物心理文中的“戏中戏”是女主人公作家沈韶华创作的小说,用作家笔下的小说描述作家的心理状态,既能使文章含蓄,回味无穷,又使文章不至于失真。
不能不说这是作者安排诸多“戏中戏”的重要原因之一。
剧本第三场出现了首次完整的“戏中戏”:第三场时:日。
景:玉兰老爷家後门口,以及玉兰老爷家中。
人:玉兰、将玉兰带去卖给大户人家的人口贩子、老爷和五、七个祭祖的家人。
玉兰穿著短花布裤,宽裤脚黑裤,梳辫子,手中提著一个「小包包」,走站在一家人的弄堂房子的後门。
人口贩子先进去了三秒钟,玉兰看见墙上贴著一张已被岁月洗刷过的标语「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在风裏掀起了下角——飘飘伏伏。
人口贩子将玉兰招手叫了进去。
有众人,在前面上海弄堂特有的小天井中,穿著清朝时代的官服,祭祖。
(故意时空错乱,清代出来)玉兰一时没有人理会她,将她放在楼梯後,幽暗的下人房中去。
老爷无意间走过,看见了新来的丫头玉兰。
老爷胖宽的身影,向玉兰——一个惊惶不解的女孩子,慢慢罩下去。
(镜头下,一只彩色泥老虎啪一下,落在地上碎了)画面同时O.S:旁白(韶华的声音)这张标语玉兰看不懂,一个字也不懂。
上海已经成了孤岛,这对她来说,又有什麼不同呢?一个连身体都被卖掉了的人,她的前途已经不是她的关心了。
玉兰被卖进去的人家,是清朝时代做官的老式家庭,即使时代不同了,逢年过节,还是穿上祖宗留下的官服,拜天祭祖。
玉兰刚刚进了这个人家,就让老爷给坏了。
韶华小说创作的开始就给她笔下的主人公玉兰设置了悲惨的命运,“老爷胖宽的身影,向玉兰——一个惊惶不解的女孩子,慢慢罩下去。
(镜头下,一只彩色泥老虎啪一下,落在地上碎了)”,老爷的身影压向玉兰,泥老虎的破碎象征着玉兰少女梦的破碎,她被拉入悲惨的现实中。
事实上,继续阅读剧本可以得知,泥老虎也是沈韶华的童年梦,她将自己的信仰和梦想注入角色,自然,角色所彰显的心理状态便是她自身状态的投影,“一个连身体都被卖掉了的人,她的前途已经不是她的关心了,”对玉兰这一淳朴的农村姑娘而言,失去身体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相应地,对沈韶华这样敏感的作家而言,失去自由、失去梦幻、失去爱都是巨大的打击。
此时韶华的心理状态和玉兰一样,没有目标、没有色彩,但是她们必须以这样的状态着生活。
如果这场“戏中戏”是为韶华的心理状态勾画轮廓,那么第七场可以说是为她的心理轮廓上了色彩,三毛浓墨重笔的描绘使沈韶华的悲凉心态触目惊心。
第七场时:日。
景:老爷家的天井。
人:玉兰、老爷的太太。
O.S(旁白)(韶华声音):玉兰被老爷强暴以後,有了他的孩子,老爷哪裏会管她呢。
太太看出玉兰怀了身孕的时候,都已经快五个月了。
玉兰在天井裏撑著腰酸,洗衣服。
太太走上前去,趁玉兰不防,扳住玉兰的肩,正面朝她小腹踢上去。
玉兰当然是逆来顺受的,她痛得缩了起来,往地上慢慢,慢慢蹲了下去——。
雨——,开始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落在没有任何保护的女子——玉兰的身上。
年少的玉兰被老爷“坏了”之后,还必须承受太太的虐待,有苦无处说。
这场戏安排在沈韶华开始独立写作生活之后,认识男主人公章能才之前,结合前文:“司机:请问——这裏住著一位沈韶华小姐吗?小妻子:小姐我们这楼下是没有的,你去看看那个楼上的,倒是小姐派头——。
老太太:(来插嘴)真好派头,一来就把那个留声机开得好大声啊——。
”我们不难得知沈韶华的生活状态:没有什么朋友,不愿意应付交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邻居多有不满,自然,她是孤寂的,三毛此时并未正面描写沈韶华的心理活动,而是通过“戏中戏”中玉兰的命运暗示沈韶华的心理状态,“感时花溅泪”,玉兰的悲惨就是韶华孤苦的心理状态的映射。
人物心理状态的变化也在“戏中戏”中有所反应:第二十二场时:日。
景:防空洞内外。
人:玉兰、春望、人群。
玉兰在跑空袭,有拉警报的声音跟著大批奔跑的人群——呜——呜——呜——大家向防空洞挤呀——飞机声——低飞——玉兰挤到了春望的身边。
澎!炸弹来了。
澎!澎!玉兰发觉在春望怀裏。
春望:想过没有,跟你讲过好几次了。
想过没有?玉兰:他们不会放人的。
春望:管他们答不答应,我们逃了。
玉兰:春望——我早已给老爷坏了——还怀过他的孩子。
你还要我——?(快哭了)澎!炸弹又落下来,落在春望的心裏。
春望实在太痛恨这旧社会如此欺凌一个丫头,又疼惜玉兰以前未曾倾诉的委屈——一时愣了。
玉兰以为春望因为她不是处女而不要她了,挤开人群,拼命挤——狂奔而去——。
剧作第二十场、第二十一场,沈韶华与章能才陷入热恋,然而章能才的身份却让两人惴惴不安,韶华与能才分吃“生梨”,就是韶华心理活动的体现。
第二十一场的“戏中戏”,玉兰与春望打算突破阻挠私奔,二人的爱情毋庸置疑,然而在他们之间亦有难言的担忧,沈韶华与玉兰的担忧原因并不相同,但二者心理状态的变化出奇地一致。
三、表达人物情绪第十二场时:黄昏,晴朗黄昏,夏季。
景:玉兰老爷家中。
人:玉兰、春望(玉兰心情也转了,音乐请流入)(特别是春望说:「对不起!」时。
)玉兰在推「窗」,手裏拿著一块抹布。
窗外对楼屋顶平台上,一个傻乎乎的英俊小伙子正在专心擦澡。
一盆洗澡水放在一张凳子上。
那小子只穿了一条长的内裤(格子布的),拿了一条破毛巾像漫画人物一般左手扒一边,右手扒一边毛巾,在擦背——突然,看见对面窗口一个扎辫子,乡土气息的女孩子在呆看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小伙子连忙把不太大的洗脸尺寸毛巾一放,平遮在胸口,想想不对,赶快转过身去,又想想——背上也没有衣服,急死了——又转回来——用毛巾遮在脸上——又羞死了——把毛巾放下一点——惊惊惶惶,又羞又急的喊。
春望:对不起!王兰这方才知觉了,把手在自己脸上向那小伙子一挥,也羞得笑了起来——。
这场“戏中戏”打破了之前的悲凉基调,首次出现了积极明亮的情绪。
剧本第十一场,因为能才的来访,韶华“看见一个容光焕发的自己,在镜子裏以一种有了光,有了热的眼神探索著镜外人未来的世界”,而这场“戏中戏”描述的情景恰为玉兰与春望初识,文章的感情基调明显高昂了许多,这正得益于章能才的出现,沈韶华的命中的知音给她带来了欢乐,她笔下的小说自然难掩她的情绪。
人物的情感追求也在“戏中戏”中一览无余:第四十三场时:日、夜、日、夜。
景:玉兰婆婆的乡下房子裏。
人:玉兰、婆婆。
O.S.(韶华的声音):玉兰终於跟春望结了婚。
春望把玉兰带回乡下,将她交给了春望的母亲。
好不容易,日本人走了,春望却没有回来。
人说,春望又去打别的仗,是自己人打起来的。
这些——玉兰不明白。
玉兰病了,一直好不起来。
是当年太太那一脚给踢的,留下来的毛病。
(旁白同时)(镜头下)玉兰在乡下一个没有边,没有顶的床上发乱梦。
头摇来摇去。
婆婆替她擦擦冷汗,又擦擦自己急出来的老泪。
婆婆煮中药,婆婆餵药。
婆婆对天拜。
求。
玉兰时醒,时昏睡。
日裏看见婆婆忙。
油灯下,看见婆婆守住她。
日裏又见婆婆替她盖好一床破棉被。
夜间婆婆披了破棉衣,躆在床边。
(交叠镜头)章能才走了,于是沈韶华笔下的春望就没有回来。
沈韶华苦苦找寻章能才,却伤心地发现他与其他女人有染,沈韶华的绝望可想而知,她不由自主地将这种情绪移植到“戏中戏”中,春望走了,抗战从抗日持续到内战,“这些,玉兰不明白”,这便是韶华的情绪,她如玉兰一样不明白,但她不明白的是章能才的背叛,她如玉兰一样痛苦地等待着,但她的等待并没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