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史学思想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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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与亚里士多德中庸思想比较中庸思想是中西思想史上所共有的珍贵遗产,孔子和亚里士多德这两位伟大历史人物,对中庸的发展都起了重要的作用。
他们的思想在许多方面有相似之处,但由于二人又处于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社会制度下,看似相同的思想也有其不同的认知内涵。
孔子继承和发展了殷周以来的“中"、“和”思想,将“中”与“庸”联系起来,提出了“中庸”的概念。
“中庸”就是“执两用中”,要求人们言行符合周礼,试图通过行中庸之道,达到社会的长治久安。
亚里士多德站在中等奴隶主的立场上,继承和发展了古希腊智者们的“和谐观”,并结合当时现实社会,提出了中庸理论。
所谓“中庸”就是“适度”、“适中”、“执中”,即一种“无过无不及”的中间状态。
亚里士多德把中庸看作最高的善德,“美德乃是中庸之道”。
孔子和亚里士多德生活在东西方两个不同的文明古国。
一方面,大致相同的时代背景和生产生活方式,使得两人有着一些相同的思想,中庸思想便是其中之一;另一方面,两民族生产生活方式的差异及两人不同的生活际遇又使得其中庸思想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孔子与亚里士多德中庸思想相同点 :1、社会背景:孔子和亚里士多德均生活在社会剧烈动荡的社会大变革时期。
具体说来,孔子生活的春秋末期,中国正经历着“礼崩乐坏”的社会剧变;而亚里士多德生活的希腊古典时代末期,城邦制度也已盛极而衰,并最终为马其顿所灭。
2、理性精神的一致:不走极端。
中庸或中道,要在持“中”,不走极端,强烈地反映出人类的理性精神。
3、主体指向的一致:至上美德。
无论是孔子还是亚里士多德都认为中庸是一种至上美德,并非人人具有,平常人只有完善自己的人格,逐渐向中庸美德靠拢。
4、思想方法的一致:致中和适中。
作为一种思想方法,中庸和中道要求人们在处理各种社会关系时,要“致中”和“时中”。
5、政治立场的一致:反对折衷主义。
中庸所指向的,是事物内部存在着的相互对立相互依赖的矛盾双方,在某一点因对立统一而达成的平衡及真实的和谐一致,反映的是事物存在和发展变化的基本规律。
浅谈中西思想差异姓名班级内容提要:中国哲学思想与西方哲学思想的比较,中国伦理思想与西方伦理思想的比较。
哲学上将中国传统哲学同马克思主义哲学和西方现代哲学进行比较。
伦理学上从儒家与基督教的比较和中国传统伦理思想与西方伦理思想上进行比较。
反映中西思想在以上两个方面的差异,进一步了解中西方由于社会意识形态,政治体制,经济运行方式上引起的上层建筑的差异。
主题词:哲学伦理思想差异中国西方引言当今世界,各种学科的交叉综合趋势日益发展。
19世纪80年代以来,我过学术界掀起了一股中西方文化,哲学和伦理思想的比较热潮,呈现百花开放的局面。
在认识与改造世界的过程中,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相互交叉,相互结合,相互促进明显加强。
具体科学给与哲学产生极大影响,新的科学技术的重大突破和发展,形成新的思想和新的方法,丰富了哲学的世界,使得人类对世界的认识和改造活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和深度,拓展了哲学研究的新视野。
因此,自人类的文明发展开始,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思想伴随着哲学的发展开始不断的进化,不断的进行长达几千年的争论。
一.中国传统哲学与西方哲学思想的差异人类的智慧的发展是一个整体,不管是中国的传统哲学还是西方的哲学思想都是统一于整个人类的文明之中。
在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之后,一方面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产生与传播,另一方面是现代西方哲学哲学的出现和传播。
现代西方哲学流派众多,但基本可以归为两种思潮,即科学主义思潮和人本主义思潮。
事实上,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灿烂的历史文化和丰富的思想智慧,为人类的文明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第一,中国传统哲学与马克思注意哲学的差异。
中国的传统哲学,堪称一朵奇葩,它存在着丰富的唯物主义思想,唯心主义观点,与马克思哲学有相通之处,在马克思哲学的形成巨额发展有其独特的历史地位。
中国的传统哲学中有源远流长的唯物主义思想传统。
如“五行说”起源很早,司马迁在《史记》中曾推测黄帝“建立五行”。
中国古代的唯物主义思想,其主要理论形式是气一元论。
中西史学之互鉴:传承性差异的探讨与当代历史学的需求历史学作为人类文化的一部分,始终承担着记录、解释过去事件的重任。
在不同的文明中,历史学的形态各异,其传承性和发展也呈现出多样性。
而中西史学研究的差异也自近代以来被人们所津津乐道,虽然不同人的见解不尽相同,但基本上所有学者都达成了一个共识:中国古代史学有着悠久的传统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传承模式,这在西方古代史学中则不甚明显。
那么为什么西方古代史学的传承性不如中国古代史学?当代需要什么样的历史学?本文旨在探讨这一差异的根源,并思考当代历史学应有的面貌。
首先,中国古代史学之所以具有强大的传承性,源于其深厚的文化土壤和制度化的史学实践。
杜维运就曾列举中国史学的几项优点:中国文化中富有产生史学最基本的重视历史的态度与观念、中国官修正史是一极优良的史学传统、中国史学中存在纪实与求真的丰富实践、中国史家长于叙事艺术。
杜维运还认为是儒家的道德观念深刻影响了中国古代史学“中国两千余年来,由于儒家在思想界居于正统的地位,中国史家有意无意的将儒家思想成分,渗入了史学之中”。
从《春秋》最开始使用“春秋笔法”强调史实的客观记载和道德评价,到二十四史的陆续编撰,中国史学以其官方背景和严谨的体例,在不断实践后形成了一种稳定的传承模式——历史记载在儒家思想的指导下不仅被视为君主的镜鉴,更成为教化民众、传承文化的重要手段。
而对于编撰者来说,撰写史书可不止在于实现借鉴和教化等实用性,他们还注重历史的会通和贯通,其集中体现就是司马迁“通天人之际,成古今之变”的思想。
钱穆说,所谓“通天人之际”,是说天时与人生是一而二和二而一的,两者需会通和合以求之;在这种历史生命通变观下,中国人便能将我心等同于史心,将个人小生命融入五千年民族大生命中。
这样,人生便无所谓新旧之分,中国五千年历史便能一气相承和绵延不绝。
而西方史学则更多依赖于个体学者的研究兴趣和创新精神,缺乏中国式的官方史学体系,如希罗多德的《历史》和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都基本上是由私人编写,而且主要是谈论一个特定战争的前因后果,并没有对整个历史进行系统性的串联,导致有的时期史学研究就遭到中断。
从中西史学的比较探究两种史学的异同摘要:对于史学的研究可有多种不同的方法,笔者在这里选择了历史上的孔子和修昔底德各代表的东西方史学思想,通过比较研究,发现他们之间的异同,对于史学研究有所收益。
关键词:中西史学;比较探究;史学异同本文主要通过对孔子与修昔底德的史学进行比较,来探索中西史学的差异。
在史学原则与方法上,他们都崇尚史料的求真与批判,但在价值取向和发展道路上虽同途但却殊归。
在历史思想上,两人都注重人本主义,又表现出不同的思想内核。
在史学作用上,两人都承认史学的借鉴作用,但是在借鉴的动机与内涵上又存在差异。
在中国古代的“史”只是记事载录,史家或史官的职能也仅限于根据所发生的事情而将之记载下来。
为本朝统治者提供龟鉴,这种实用主义的史学目的论反映在史学实践上,就是“历代史家都推崇直书和实录,主张如实记载历史上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件。
”孔子在这方面继承了前人。
孔子是以慎重征信的态度来编辑《春秋》的。
他主张“无征不信”(《礼记、大学》),为编修《春秋》而搜索“百二十种国宝书”之说未必可信,但至少说明他从广泛的史料中比较筛选,尽量地去伪存真。
孔子的求真表现在重视证据方面,他说:“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献不足故也。
足吾能徵之矣。
”(《论语、为政》)他强调“盖有不知而做之者,我无是也。
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知之次也。
”(《论语、述而》)为了做到多闻多见,他还重视实地考察。
他说:“吾欲观夏道,是故杞不足徽也,吾得夏时焉。
吾欲观殷道,是故宋不足徵也,吾得乾坤焉。
”(《礼记、礼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多闻阙疑,慎言其余”(《论语、为政》),体现了孔子的求真态度和怀疑精神。
西方史学注重求真的原则,他们认为历史证据就是这些事实的目击者所做出的事实记录。
修昔底德在撰写《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时采取了十分严肃的态度,提出了严格的史料批判方法。
在导论中他写到:“不要偶尔听到一个故事就写下来,甚至也不单凭我自己的印象作为根据;我所描述的事件不是我亲身看见的就是从那些亲自看见这些事件的人那里听到后,经过我仔细考核过了的。
中西方史学的比较历史学源于人类自身的活动,具有比一般学科更为古老的历史。
文字产生以前的神话、传说、诗歌当中就包含了人们对于许多重大历史事件的记忆、认识,因此,这些神话、传说、诗歌便成为史学的源头。
在神话和传说中,人事被神事掩盖着,事件是相互孤立的。
在神话和传说时代。
人们的视野是狭隘的,历史认识是朦胧的.由于文字的出现,文明时代随之开始。
最初出现了记载神话和传说的歌谣及史诗,之后记述真人真事的作品日益增多,人类的思想表现形式也开始从诗歌过渡到散文等其他形式。
在希腊,这个过渡时期大约是公元前6世纪,当时出现了力求用简洁明快的语言把有关城邦、民族、神庙等事物的起源的口头传说记载下来的散文作家,他们的成就成了后来的史料.在中国,一般认为史官制度建立于商代。
我国有文字的历史记载在商代已有相当规模,当时的“国之大事”祀与戎的情况通过甲骨文保留了下来。
无论是古希腊的散文,或是中国的甲骨文、铭文、《尚书》、《诗经》,所记载的事情都是简单、孤立的,历史思维的特征是“天人感应”观占主导地位。
从严格意义上,这些早期的记载还称不上史学著作,只能视为史书的雏型. 史学思想的比较,必须置于文化传统中方能进行,而中西文化的传统,并不是单种和一线的,而是多元和开放的,无法将之同质化的处理"中国传统中从儒学到理学的演变和西方文化在各个历史时期所显出的不同特征,都是为人所熟详的例子"因此,我们在探讨史学思想不同的时候,不应用目的论的眼光,用现代史学的特征来概括以往的时代"但若从大处着眼,中西史学思想还是表现出五大不同"我们通过的中西历史学的对比来更细致的了解中西史学的差别。
一,中西史学对历史中人与事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截然相反"中国史学重人不重事,以人为主,事为副,中国历史有一个最伟大的地方,就是它能把人作中心,中国史学以人为中心,旨在彰扬人的心性道德"中国史家著史论史,虽不能人人到达此标准,要之有此一标准之存在"故中国历史精神,实际只是中国之文化精神"重在人,不在事"而尤更重在人之心"贯通中国史学所求,便可知历史背后所存之人及其包涵的道德精神",中国史学以人为中心的突出表现是中国史学成为圣人之学,中国最早的史书《春秋》由中国大圣人孔子所写,可见中国史学,其先乃出圣人之手"亦可说中国史学,本是一种圣人之学",,中国文化所以成为一种最富人文精神之文化,其事决非偶然"西方史学则重事不重人,以事为主,人为副"如果把西方人和中国人写的历史作一比较,/中国人则更看重在其事背后的这人,西方人则更看重在由此人所表现出来的事"这是很大的不同"中西史学对历史中人和事地位与关系的不同认识,导致了中西史学编纂体例和品评历中人物标准的不同"中国史学以记人为主的纪传体为主要体裁,西方史书则主要以事为主,以人为副,人物的活动,只附带于事变之演进中,此种历史体裁,略当于中国史书中之记事本末体与此相联系,双方对历史人物的评价标准也不同"中国史学重人,注重历史人物的心性道德,特别讲究史学的褒贬笔法,孰当褒,孰当贬,孔子《春秋》发其大凡",,中国史学之价值亦在此"西方史学重事过于重人,因此对人物的评价是以事功而非善恶为标准,举一世之人,而仅重强弱成败,不论是非善恶"成则是而善,败则恶而非,则举世当重曹操,不当再重诸葛孔明"此诚中西文化一大异所在,亦即中西史学盛衰之所在"其次,中西史学对历史的通变认识不同"中国史学注重历史的会通和贯通,其集中体现就是司马迁‘通天人之际,成古今之变’的思想",所谓‘通天人之际,是说天时与人生是一而二和二而一的,两者需会通和合以求之;通古今之变则专指人生史事方面,但也可说包涵天时在内,因天时也有古今之变,惟天时之变实多定于人生,/是则天时人生之与历史,乃亦可谓三而一,一而三"中国历史不仅通于天地,而且通于世间万物,凡属衣食住行!佩带玩弄和人生日常所需诸品,虽历代有变,亦一气相承,古今相通,/物变即以济人文,人文乃以成物变"而一切则惟以人为主"全部中国史则亦惟此一语尽之矣。
中西“古今之争”思潮比较无论是在中国仍是西方的文论中,怎样办理文学传统与改革的关系素来是各个历史朝代所争论的问题。
“厚古”与“崇今”两种不相同的评判标准造成了两种对峙的立场,在强烈的论战中,各形成了两次大的思潮。
经过对中西方运动思潮的梳理和分析,我们也能看到其背后中西方文化的异同。
一、中西古代文论上的“古今论辩”中国的文论史上,因对古今文学评判标准问题引起的论辩,主要发生在唐中期的“古文运动”和明清时期的“师古复雅”。
先秦两汉时期散文简单畅达、声情并茂、体物浏亮。
魏晋南北后渐渐骈偶化,讲究声律、辞采,过分追求形式美,内容空洞苍白。
唐初,陈子昂、萧颖士、柳冕等人提出“追建安风骨”、重兴儒家思想和重视文章的教化功能等主张,从理论和实践上初步确立了古文运动的基础。
到了唐中期,出于中兴儒学和政治改革的需求,以韩愈、柳宗元为代表的思想家掀起了古文改革的热潮,提议“古道”和“古文”,力求从提议优异的文学传统下手来拯救这一颓风。
韩、柳倡议的古文运动主要改革理论:(1)主张“文以载道”,重申文章的政治功用,以文章来传达儒家的政治教化;( 2)语言要流畅易达、词必己出、务去陈言,反对藻饰雕琢;(3)认为“文如其人” ,要求作家提高道德涵养。
在古今文的弃取上,主张以人的心性质量(即道德涵养)为标准,充足必定秦汉古文对于为人为文的积极意义。
韩愈和柳宗元在提议学古的同时也反对因循守旧,主张对文学传统进行改革创新同时要求从自我出发来熔今铸古,主张仍是十分的融通。
明永乐至成化年间,“台阁体”和“茶陵体”先后据有文坛。
台阁体追求公正典丽,内容上多为永久长存、掩饰太平、酬唱应答,而茶陵体虽另辟路子,作诗主张“宗唐法杜” ,重申腔调,重视抑扬顿挫之美,但仍未能脱尽“台阁” 习惯。
“在师古复雅的文学见解指引下,元明时期的文学接受经常流溢着浓郁的复古情调。
”[1]针对此现象“前后七子”诗文复古的创作和理论。
提议学习先人风格,依据先人法式,“文必秦汉,诗必盛唐” ,以儒家传统文学观为指导,企图中兴高雅比兴、美刺讽谏的传统,以古典审美理想的情理、意象一致为目标,重建诗文传统。
中西方哲学思想比较论文(2)中西方哲学思想比较论文篇二在社会历史发生了重大变化的20世纪中,特别是二战结束以来的半个世纪中,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世界范围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按照德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伊林·费切尔所言,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许多国家已不再只是工人阶级政党制定政策和开展政治活动的理论基础,而是已经成为一种广泛的文化现象,它成了对世界发展进程产生巨大影响的力量。
然而我们不能忽视这样一个事实:自苏联东欧剧变以来,马克思主义在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又一次面临着新的挑战。
马克思主义影响力在前苏联东欧和西欧地区的部分衰退,使人们很容易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前途命运产生忧患和危机意识;同时,由于东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长期分野,也影响和制约了马克思主义的发展。
鉴于这样一种事实,正确认识东西方马克思主义分野的根源与原因、表现形态和内容的差异,大力倡导和实现东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互补,成为我们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一种重要手段和任务,其理论与现实意义是巨大的。
一、分野的渊源与原因从20世纪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历史中,我们可以看到两条基本的线索:一条是着重反映东方经济文化比较落后国家的思想文化传统和民族特点的列宁主义路线;一条则是着重反映了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思想文化传统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
那么,同样是对马克思主义经典思想的理解和阐释,同样是对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运用,为什么会产生两种不同的情况和结果呢?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它是不同社会历史文化背景下的实践需要。
在东方无产阶级革命实践中,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等革命领袖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他们面临的斗争实践相结合,阐发了一系列具有东方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点,形成了我们比较熟知的、由斯大林所概括的从物质观讲起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原理体系。
我们在这里不再赘述。
下面,我们着重分析一下“西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其哲学思想的产生。
首先应当明晰一下“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概念。
近现代中西方思想史比较专题研究思想必然是公共的,尤其是所谓时代思想,或某学派的思想,其为多数人的共同思想,更属显然。
凡属大思想出现,必然是吸收了大多数人的思想而形成,又必然散播到大多数人心中去,成为大多数人的思想,而始完成其使命。
——钱穆“直接支配人们行动的不是思想,而是物质利益和理想利益……由思想所创造的世界观念经常像扳道工一样,决定着利益的火车头所推动的行动轨道。
”——马克斯·韦伯导论一、我们为什么要进行中西方思想史的比较研究?二、不同思想的文化传统及其可比性是什么:比较什么?怎么比较?可比的根据何在?导论一、我们为什么要进行中西方思想史的比较研究?1、随着科学技术的高度发达,全球已成为难于分割得整体,多元文化的沟通正在打破地区、民族的界限。
2、世界文化的多元化构成当今人类文明的基本格局,也成为社会文化发展的主导性走向。
3、过去以欧洲为中心的西方文化体系内部的比较研究已让位于东西方文化体系互为参照系、“互为主体”的比照和探寻。
4、中国文化引起西方空前广泛的兴趣和重视。
作为东方文化的主要理论形态的中国儒家文化也正在走向世界。
人们不断从一个更广阔的的视野去诠释和理解其多重价值和现代意义。
德国现代马克思主义者,第二代法兰克福学派最重要的理论家哈马斯提出了一系列关于“沟通”的理论,他甚至主张改造大学文科教育度,建立一个跨学科的理论教育新体系,训练和培养掌握多学科理论新型知识分子,以便超脱于只迷信西方“精确科学”的实证主义、只重实际利益的“技术主义”和脱离现代科技实践的“历史主义”,而在三者基础上担当起总结“现代性”和真正“科学性”的历史重任。
哈贝马斯“沟通”理论的核心就是突破界限、超越自我,用一种开融合的心怀和全球化视角,重新审视各民族思想文化之间的冲突与交二、不同文化传统思想的可比性是什么:比较什么?怎么比较?可比的根据何在?1、近现代中西方思想史比较内容的与形式从文化结构上看:近现代中西方思想史的比较是东、西方两种文化传统、核心价值及其文化结构的比较从文化的思想深度看:是以在中西方文化传统中体现出的哲学思想体系的比较。
从中西史学的对比中看中国史学的特点中西史学是在辽阔的中西大地上,从各自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坏境中,经过长期的平行发展而形成各具特色、并产生重大影响的两大独立史学发展系统。
接下来,笔者将从以下几点来探讨中西史学的不同之处,以此来深入认识中国史学的特点。
一、中国史学重人不重事中西史学对历史中人与事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截然相反。
事实上,中国史家比西方史家更重视人物传记。
同样,我们也不能说中国与日本的史家不知道时代之间的差别。
西方史学家也注意到,在中国与日本的绘画与雕塑中,人物的服饰与风格便常常变化。
与此相对照,从中世纪一直到18世纪,西方艺术中对过去的描绘则很明显是非历史的。
甚至那个关键的问题,即对历史知识论的重视,也非西方所独有。
中国史学重人不重事,以人为主,事为副,中国史学以人为中心,旨在彰扬人的心性道德。
中国史学以人为中心的突出表现是中国史学成为圣人之学,中国最早的史书《西周书》(即《尚书》中的《周书》)和第二部史书《春秋》分别由中国古代两大圣人周公和孔子所写,可见中国史学,其先乃是出自圣人之手。
亦可说中国史学,本是一种圣人之学。
西方史学却是重事不重人,以事为主,人为副。
如果把西方人和中国人写的历史作一比较,中国人则更看重在其事背后的这人,西方人则更看重在由此人所表现出来的事。
这是很大的不同。
中西史学对历史中人和事的地位与关系的不同认识,导致了中西史学编纂体例和品评历中人物标准的不同。
中国史学以记人为主的纪传体为主要体裁,西方史书则主要以事为主,以人为副,人物的活动,只附带于事变的演进中,此种历史体裁,略相当于中国史书中的记事本末体。
二、中国史学注重对史料的批判在史料批判的问题上,中国人十分重视证伪、考证与理解文本,由此来获取可靠的知识。
早在司马迁的年代,中国人就在考证和批判史料的工作上获得了不少成就,而西方则要一直到文艺复兴的时候才有相似的成就。
但中国人在考证史料时,把注意力主要放在外证这一方面,即如何确定文本本身的真实性。
中西历史与文明对比分析一中西伦理道德差异周秦伦理文化是中国伦理文化的源头,古希腊伦理是西方伦理文化的源头。
由于中国周秦伦理文化与古希腊伦理文化各自生长在完全不同的文化土壤上,因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特点与风格。
这些特点与风格在以后的历史发展中,对中国和西方文化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为中华民族和西方各民族的伦理道德、价值观念和行为模式奠定了坚实基础。
因此,周秦和古希腊伦理哲学的比较,对于研究东西方文化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中国周秦伦理文化和古希腊伦理文化产生和发展于完全不同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条件下,探索其主要观点的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逻格斯”信念与“以德配天”理念———法制与德治周秦伦理是中国伦理文化的源头,西周德性伦理是以周公旦“以德配天”的天命信念为基础的;古希腊伦理是西方伦理文化的源头,古希腊的德性伦理则是以赫拉克利特的“逻格斯”信念为根据的。
“逻格斯”首先是一个希腊哲学的概念。
斯多亚学派是逻格斯的提倡者和发扬者。
他们认为,逻格斯是宇宙事物的理性和规则,它充塞于天地之间,弥漫无形。
因为“逻各斯”的存在是绝对的,不可违背的,世界万物都要受到它的支配;进入社会生活,“逻各斯”就是人们必须遵守的社会生活秩序,是个人德性和社会德性的基础。
从在哲学意义上看,“逻各斯”是赫拉克利特提出的一个以普遍规律和共同法则为基本含义的理性范畴,充分体现了古希腊的法制理念。
二、古希腊的美德与中国先秦的美德———中“善”与中庸苏格拉底和孔子是东西两大圣贤,他们对东西方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影响源远流长。
毫不夸张地说,东亚文化的一切几乎都可以在孔子那里找到源头,而欧洲文化的一切也几乎都可以在苏格拉底那里找到源头。
苏格拉底学说的核心是教人照顾自己的心灵,“认识自己”。
注重心灵最大限度的改善,从而达到人心纯洁,道德高尚,社会安定,建立稳定和谐的国家秩序为目的。
“善”是苏格拉底追求的道德理想,也是他全部哲学的最高范畴,以善为目的构成了他的道德哲学体系。
中西方哲学思想比较期末论文本学期选修了“中西方哲学思想比较”这门课,对中西方哲学思想有了些粗浅的认识,开拓了知识面。
关于中西方哲学思想比较的可能性和必要性,我的观点如下。
哲学比较,以哲学的自我认同为基础,既是不同哲学之间历史的和现实的对话与融通,更是哲学研究的重要内容和哲学创新发展的重要途径。
哲学比较既包括不同民族的哲学、不同哲学派别的哲学和不同哲学家的哲学,以及不同哲学家的不同哲学概念、命题和思想的共时性的比较,也包括同一民族、同一哲学派别、同一哲学家不同时期、不同阶段上的哲学概念、命题和思想的历时性的比较。
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的精神上的精华,都是对自己时代声音的回应和对自己时代所面临的一系列重大现实问题的终极性思考和回答。
中西方哲学思想分别代表了中西方各具特点的时代精神和社会现实,所以在共时性角度而言,中西方哲学思想具有比较的可能。
而任何哲学也都是哲学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阶段一个环节,都是连续性和阶段性、传统性和创新性的统一。
中西方哲学思想在历时性的角度来看,也具备了比较的可能性。
中西方哲学在发展过程中,不免会像其他所有哲学发展一样,出现价值取向、价值理想跟现实实践结果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而正是这种矛盾和冲突构成了哲学比较——认同与反思、对话与融通、解构与建构的最初的动力机制。
这也是中西方哲学比较的必要性所在。
如果说19世纪末到20世纪40年代的中西方哲学比较,是在“救亡图存”的历史背景下展开的以西方哲学范式整理中国哲学思想资料的比较研究的话,那么,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中西哲学比较,则是在“和平与发展”和“改革与开放”的新的历史背景下和新的实践的基础上所进行的新一轮的中西哲学比较。
新一轮的中西哲学比较,以西方现代哲学或后现代哲学对西方传统哲学的反思和解构,以及由此所带来的以西方哲学范式整理中国哲学思想资料所建构起来的“中国哲学”的“合法性”危机的发生为契机,以当代中国哲学的原创建构为旨归,不仅更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哲学比较的性质和意义,而且更承担着对话与融通、反思与建构的双重的神圣使命和历史责任。
中西方古代天下统一的思想对比分析摘要:中西方历史上,随着地域辽阔的帝国的建立,都曾产生过“大一统”的理念,但各自的发展结果则不尽相同。
中国的“大一统”思想不仅变成了无数次的事实,而且深入人心到如此地步,以致在国家处于政治分裂之时,地不分南北,人不论民族,人们都以实现政治统一为己任。
相比之下,欧洲的“大一统”自罗马帝国灭亡之后,始终处于理念思维的阶段,很少将之变成政治现实。
亚欧大陆的东西两端,人们在历史上同样怀抱着“大一统”的观念,但结果却是如此之不同,确实值得深思。
本文力图较系统地考察中西古代“大一统”理念的形成、发展和影响,以及两者之间的异同,以便对上述问题做一解答。
关键词:大一统;帝国;连续性从辞源学上说,中国“大一统”一词的正式提出,始见于《春秋公羊传》的第一句话,即隐公元年:“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
”东汉经学家何休在注解《公羊传》时,将其解释为:“大”乃为“推崇、重视”之义;“一统”乃“元始”之义,是根基、基础的意思。
“大一统”就是强调受命改制的根基,即重视重建政统和法统的根本。
也就是说,“大一统”一词最早主要是解释王朝更替的理论,是对王朝由以建立的理论基础所做的说明。
后来,更进一步引申为国家在政治和文化上的高度统一。
中国和欧洲古代史上,在经过长期的战乱和纷争后,都曾经建立过地域辽阔的大帝国,大帝国不仅给后来的政治家以无限幻想的空间,也给了军事家们以驰骋疆场的追求目标。
中国人长期生活在美丽的“大一统”光环之下,欧洲人也不时地为欧洲的一体化而构思。
各自所处的环境不一样,“大一统”的光环所带来的结果也迥然不同。
中国的“大一统”思想由理念到现实,经过无数次的政治上的锻造,早已是深入人心。
而在欧洲,自罗马帝国灭亡后,“大一统”的思想一直处于理念思维的阶段,在现实政治生活中很少有具体表现,直到现在欧洲联盟的产生和发展才使我们看到“大一统”的欧洲的现实可能性。
中国的“大一统”观念可谓源远流长,自国家形成初期就萌芽,随着阶级社会的发展而日臻完善,不仅在历史上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而且在现实生活中仍有着相当重要的影响。
中西史学思想之比较
史学思想的比较, 必须置于文化传统中方能进行, 而中西文化的传统, 并不是单种和一线的, 而是多元和开放的, 无法将之“同质化”处理。
中国传统中从儒学到理学的演变和西方文化在各个历史时期所显出的不同特征, 都是为人所熟详的例子。
因此, 我们在探讨史学思想不同的时候, 不应用目的论的眼光, 用现代史学的特征来概括以往的时代。
但若从大处着眼, 中西史学思想还是表现出三大不同。
首先是宗教观念对史学思想的影响有所不同。
与儒家思想相较, 西方基督教和犹太教强调来世, 于是有一种历史有目的进步的观念。
其次, 由于政治和社会的影响, 西方史学比中国史学显得更为多元化和具有批判性, 而中国史学与官僚体制的关系比较紧密。
复次, 西方史学在早期受到系统逻辑思维的影响而在现代则又强调理性思维, 而中国史学的形而上学思维只是到了近代才有比较充分的表现。
中西史学思想之比较--以西方历史哲学与儒学为中心(一)如我们的标题所示,我们写作本文的意图是想对中西史学思想作一比较研究。
但这里有一个双重的困难,即如何从史学史的角度,界定西方的历史哲学和中国传统史学中的儒学思想。
一个首当其冲的问题是,我们能否在西方史学史中,找到这样一个一以贯之的思想传统。
同理,我们也是否能在中国的传统史学中,发现一个同样历史悠久的传统。
在本文的写作中,我的好朋友王晴佳将主要负责中国史学思想的部分。
但我们所面对的是同样的问题,即能否把“西方”和“中国”加以“同质化”(es sentialize)和对立化。
因为我们所面对的,不但是一个源远流长、而且也是多重层面的文化传统。
譬如在中国,单以儒家的传统为例,就可明显地看出古典的儒学与产生于宋代以后的理学之间的差别。
在西方的史学传统里,我将着重其历史哲学的方面,以求找出一个模式来与其它史学思想传统作比较。
无论是我们把中国的还是西方的文化传统作同质化的处理,都是同样不妥和危险的。
让我们首先来看一下中国的情形。
尽管西方学者长期以来倾向于把儒学视为中国文化传统的代表,但我们非常清楚这些大而化之的概括存在不少不足之处。
如所周知,在公元前五世纪,孔子开始传授其学说思想的时候,他有不少竞争者。
事实上,在孔子生活的时代,百家争鸣,被人称之为一个哲学家的时代。
在中国的文化传统中,我们还能找到那些学派残存的、但又清晰的痕迹。
有些学派,如道家和法家,曾在某些历史时期对中国的政治与社会产生过重要的影响;而另一些不太著名的学派则被融和与吸收在中国的主流文化里面。
儒家地位的上升,是在公元前一世纪;汉朝的儒家董仲舒(约前179-114)获取了汉武帝(前141-87)的信任,得以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于是,儒家成了官方的意识型态。
儒家的著作也就成了经典。
汉武帝决定采纳董仲舒的意见,独尊儒术,主要是出于一种政治的需要,因此儒学的影响在当时也主要局限在政治的领域。
这种情形到了宋代,特别是十一与十二世纪以后,才有改变。
理学的兴起使得儒学开始对社会道德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但是,由于佛教的影响,理学所关心的问题,又与古典的儒学有所不同。
这在下面还要讨论。
其次,儒学本身也决不是一个单一的整体。
相反,在中国的文化传统中,它就像一个开放的、但又高度竞争的活动空间,为不同的诠释学派所使用,记录下它们的活动与声音。
就在儒家被奉为经典不久的公元一世纪,汉代的学者在孔子旧居中发现了一些以不同字体记载的典籍,因此就面临了一个如何鉴定其真伪的问题。
从此以后,儒家便在大致上分为两派,分别是今文学派与古文学派。
属于今文学派的儒家信奉汉代一般通行的版本,而古文学派的学者则相信那些新发现的版本;它们之所以被称为“古文经”是因为其采用的字体到了汉代已经不再为人所用。
但是,这两派之间的真正区别并不仅仅是所用版本的不同,而是反映了他们对儒家经典诠释的不同。
到了三世纪,汉代灭亡,儒家遭遇到更严重的挑战。
他们不但要寻求内部的统一,同时还要对付外部的挑战者-佛教。
理学在十一与十二世纪的兴起,自然可以视为儒家成功的复兴。
但其实这一成功,正是以理学的折衷主义为基础的;理学受佛教之影响,有目共睹。
的确,在诠释儒家的经典上,理学家做了不少革新的尝试。
他们还提供了一套新的经典,那就是“四书”。
从此以后,“四书”的重要性超过了一般认为是孔子亲手编定的“五经”。
理学这一诠释学的“革命”,影响十分深远。
在一定的意义上,这一“革命”对明清两代中国思想史的发展,有建构性的作用。
在那个时期,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如何理解儒家的经典做了不少尝试。
明代的王阳明(1472-1528)及其追随者所提倡的”心学”和清代的考证学者对古籍所做的语义学的考证,都是著名的例子。
中国的史学传统,源自先秦时期。
在这一传统中,我们也能发现这一既活跃又多元的文化、哲学传统的清晰痕迹。
譬如,虽然司马迁希望能继承孔子的治史传统,但在他的著作中,我们还是能发现不少其它学派,特别是道家的影响。
如果联系到司马迁所生活的年代,正是儒家被奉为正统的时代,那么司马迁的博采各家,就更让人有所寻味了。
即使在司马迁之后,儒家对中国史学编撰的影响,也还是不能看作是理所当然的。
对儒家的主张,即在历史中强调道德训诲,“善善恶恶、贤贤践不肖”,史家仍然有所取舍,并没有成为一种当然的准则。
唐朝在七世纪建立编史馆,自然表现了官吏与官方史家(他们之间并没有严格的区分)希望在历史著述中,即在编写朝代史,也就是所谓”正史”的过程中施加政治影响的企图。
但是,在那个时代,这种政治影响也没有局限于儒家。
到了唐朝开国的年代,佛教已经在中国的政治与社会中有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再者,编史馆的建立,在唐朝就有了不少批评者。
刘知几(661-721)对其的尖刻批评就是一例。
儒家开始比较有系统地对史书的编撰产生影响是要在宋代,也即在理学兴起以后。
在这一方面,有两位历史学家特别值得我们的注意,他们分别是欧阳修(1007-1072)与司马光(1019-1086)。
前者发起了一个雄心勃勃的重修历史的计划,以求反映儒家的理想。
而后者则采用了儒家赏善罚恶的观念,编撰了煌煌巨作《资治通鉴》,对以往的统治者的道德行为做了评价,以便为宋代的统治者提供资鉴。
欧阳修与司马光受到了后人的崇敬,但却没有多少人能真正重复他们的成就。
在明朝(1368-1644)和清朝(1644-1911),史家的注意力从阐发史识转移到了史学方法。
对这一转移在史学史上的意义,我们将在下面再谈。
总之,中国的过去存在着一个多元和多面的文化传统。
这在儒家的传统和史学的传统中都有明显的表现。
固然,在我们比较研究中国与西方的历史文化时,我们必须找到一些普遍性来作为比较的框架。
但同时,我们也必须注意到这两个文化中的独特与暂时(temporal)的因素。
中西史学思想之比较--以西方历史哲学与儒学为中心(二)让我们来看一下西方。
我所想强调的第一点是,并没有一个西方的历史哲学存在。
相反,在西方有多重的、复数的历史哲学与史学传统。
所以,我们很难用同质化的手段来概括西方思想所有方面的共同特征。
但我们也注意到,有一些思想特征在西方重复出现。
我们也许可以用来与中国的思想传统做些比较。
最近,彼得.伯克(PeterBurke)曾试图总结西方的史学传统,并举出了其中的十大特征。
2我想对此略作重复来作为我们讨论的基础。
伯克在对这些特征进行考量的时候,十分谨慎。
他指出这十大特点只是“理想典型”,并不一定能照顾到西方史学思想的所有方面。
他也不认为西方的这些特点是独一无二的。
相反,伯克认为有不少特点也存在于非西方的文化传统中。
但这些特点的组合有着一定的独特性,受到了“时间、地域、社会集团与史家个人”的影响。
在伯克看来,这十个特点在西方的形成并“不是孤立的,而是组合成西方历史思想的一个…系统‟或…理想典型‟”。
这十个特点根据其重要性而分成排列上的先后。
伯克认为西方史学思想最重要的特点是历史一线发展和进步的观念。
与其它文化中循环论的历史观念非常不同的是,西方的这一观念提出历史是累积进化的。
伯克指出的西方历史思想的第二个重要特点是所谓的“西方人的历史观点”和对“历史时代之间的差异性”的认识。
接着,他提出第三个特点,那就是西方人注重个人与发展的历史主义思想。
与之有关的是第四个特点,那就是伯克所谓的对”集合机构”的重视。
换言之,西方史学中对小于国家与民族的团体比较看重。
然后是第五与第六,前者指的是对历史知识论的重视,后者则指的是用因果关系解释历史的作法。
第七是对历史客观性的强调。
伯克认为第八个特点,即西方史家对量化数据的重视是西方独有的。
但在我看来司马迁在《平准书》中已经注意到了因果分析、社会集团甚至统计数据。
最后是第九与第十,前者指西方史学中文学形式,后者指西方人对历史中时间与空间观念的重视。
虽然伯克的论述粗看起来颇有道理,但其实问题很多。
我所看到的第一个问题(我在下面还要再谈)是,西方文明有没有从古到今而一以贯之,可以与更为悠久的中国文明相提并论?伯克提出的许多西方的特点,如量化史学与史家对空间的重视,事实上都产生于现代、甚至是在二十世纪。
这些特点只有法国的年鉴学派、特别是在布劳岱(Fernand Braudel)的著作中才有表现,而布劳岱则吸收了Paul Vidaldela Blache人类地理学的观点。
历史进步的观念始自启蒙运动,与基督教思想家、如奥古斯丁的末世说的学术传统有所区别,因为奥古斯丁并不认为历史能在尘世中有什么发展。
另一位基督教的思想家,Joachimde Fiore也许有所例外。
在中世纪以前,西方作为一个文化的整体并不存在。
在这以前是地中海的世界,但与同时代的中国文明相比,缺少共同性。
举例来说,希腊、罗马、埃及、波斯和希伯莱等不同的文明在那时同时并存、互相交流,但又保持了各自的特点。
直到罗马帝国分成拉丁与希腊两大部分以后,西方的文明才从地中海的文明中慢慢产生出来。
在从过程中,罗马天主教会对西方文明的影响不能小觑。
中西史学思想之比较--以西方历史哲学与儒学为中心(三)再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由于地区间的差异和年代上的不同,西方与拉丁基督教并没有合为一体。
若把伯克所说的西方放在中世纪,则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那时的人们并不相信尘世会有什么进步,也没有多少历史的观念和对时代之间差异的认识,更没有对历史知识论产生过多少兴趣或认真考虑过客观性的问题。
中国人对个人也不是熟视无赌。
我在西安附近参观秦俑时,就对每个兵士各各不同的形象印象很深。
这与拜占庭帝国和中世纪天主教艺术中对人物的死板刻划形成鲜明的对照。
而在中国史学的初期,人物传记就为史家所重视,如司马迁的《史记》便是一例。
事实上,中国史家比西方史家更重视人物传记。
同样,我们也不能说中国与日本的史家不知道时代之间的差别。
伯克也注意到,在中国与日本的绘画与雕塑中,人物的服饰与风格便常常变化。
于此相对照,从中世纪一直到十八世纪,西方艺术中对过去的描绘则很明显是非历史的。
甚至那个关键的问题,即对历史知识论的重视,也非西方所独有。
很明显,正如CharlesGardner所言,在史料批判的问题上,“中国学术与西方学术相比,一点也不落后。
中国人十分重视证伪、考证与理解文本,由此来获取可靠的知识”。
早在司马迁的年代,中国人就在考证和批判史料的工作上获得了不少成就,而西方则要一直到文艺复兴的时候才有相似的成就。
但中国人在考证史料时,把注意力主要放在外证这一方面,即如何确定文本本身的真实性。
在史料内证的方面,也即在探究史料内容是否真实这一方面,中国学术的成就相对少一些。
但同时,我们也应承认,刘知几的《史通》是史料批判上的一部伟大的经典。
在近代以前,西方无法找到同样伟大的著作。
艾尔曼在他的一部近作中指出,十八世纪中国江南一带的学术圈里,已经运用了相当成熟的批判史料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