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诗情——新四军诗选_纪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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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
离沪入皖初过小河口一溪晓雾朦胧白,夹岸红萱灿烂春。
烽火余生闲此日,迎人鸡犬两三村。
秋凉试马登云岭山巅山巅伫马秋声里,十里连营晚照红。
笑语乌骓休踯躅,明朝伴我逐腥风。
军次得薇寄近影一声晚角山营寂,倩影飞来伴我孤。
只手相招知汝意,归期负约记还无。
接薇汇款沽酒独醉寒宵独耐军中味,感汝邮来买酒钱。
怕向人前怜旧梦,个人沉醉个人眠。
运动大会戏作越障赛健儿身手万千雄,我亦居然出上风。
不是书生筋骨异,频年障碍越重重。
帐前小院种竹养鱼军务倥偬小院幽,偷将余力事风流。
池鱼静对三竿竹,碎撒斜阳满地秋。
访案四股山寺无所获禅门俯瞰千山暮。
闹市闲村一例尘。
此地何来名利客?钟声只许野云闻。
潜入青弋江候约不至零星渔火惊难稳,细浪偷传获语低。
有约不来生死系,寒江风雨夜凄迷。
反“扫荡"防谍扶病出巡烽火初传山色黯,炮声惊破一江云。
强扶病体持枪出,不许妖魔乱我军。
父子岭之战移驻焦石埠此地曾游古谪仙,吾来恰是暮春天。
锦鳞佳酿非无意,喊杀声酣北岭边。
侦察郎广地区酒后逢夜袭军行偷得一时闲,整顿风尘带醉眠。
午夜枪声墙外作,可憎误我梦缠绵。
吴蔷
十月的阳光照耀着抗战的疆场,胜利的旗帜在晴空里招展飘扬。
二年前的今天,我们从八省地方前进,前进到大江两岸。
二年前的今天,我们从高高的山冈进军,进军到广大的平原。
怀抱着十年斗争的经验,举起杀敌的刀枪,为着争取:
民族的独立生存;为着争取:
社会的自由解放:
我们不怕流血,我们不歇地斗争,我们英勇牺牲,我们坚决地反抗!
二年七百三十天,作了七百次英勇战斗,二年七百三十天,打了七百次光荣胜仗。
今天,十万民众和我们同声歌唱,今天,我们欢叙在一堂;明天我们继续着光荣的战绩,和敌人搏斗!向敌人扫荡!
到明年今天,我们收复南京上海,我们胜利的旗帜飘扬在浩荡在黄浦江上!
注:
新四军成立后,以10月12日为建军纪念日。
在纪念日里,新四军领导人往往要发表演说或文章。
新四军的报刊也多有诗文发表。
这首作品经何士德谱曲后,即在部队教唱,并发表于1939年10月11日《抗敌报》第3版。
吴蔷(1910一1990),即吴强。
江苏涟水人。
1933年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1938年参加新四军。
写这首诗时,他在新四军政治部宣传部工作。
后来,他担任过文艺科副科长、科长、纵队和兵团政治部的宣传部长、华东军区政治部文化部副部长、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等。
著有长篇小说《红日》等。
岳楠
纪念你我们在战争胜利之中,四年了,你是在敌人重围中战斗着死去的!
而今,我,我们饮了你用草汁酿成的乳水卷进战斗的洪流了。
在战斗中我们没有忘掉你的教言:
牙眼相还战斗到死。
(让我们的血在敌人面前流吧!)我们亦记牢着你的仇恨,到死不宽恕一个敌人!
(让无耻的法西斯强盗、汉奸、汪精卫托匪之徒在我们面前发抖吧!)而——我们的喉咙会更洪亮地歌唱歌唱战斗啊!
我们的笔尖会更有力地描摹描摹战斗啊!
我们[的]枪会更准确地射击射击敌人啊!
并且就在十月啊我们的战斗又一次胜利了!
于十月反“扫荡”胜利后,皖南前线。
仲彭时代轮转着向幸福奔驰人世已有了多少次的改变但,女人却一直被压迫着过着忧患的日子。
而今她们是英勇地坚决地站起来了在革命的战争中顽强地挺起了胸膛!一阵洪亮的结实的步伐一声戛然的悠长的马嘶——大队人马来了竹篱在秋阳的光带下软瘫着茅舍旁的小黑狗停止了乱咬奔到篱门下狂吠起来雄鸡高亢地午鸣老奶奶把手遮住额檐身傍倚着十八岁沉默惯了的孙女怀疑地望着大队人马走近篙门了——喔,女兵——在男人群里都很自然啦!——你看。
都是粗腿大脚——不,又怎么行呢?背东西跑路打仗……——要是我,真要死了——洋学堂出来的女学生呢!惊奇火蛇般的穿耀过人们的眼帘碎语在心底磋磨嘴角上不可遏止地传诉老奶奶年轻了四十载岁月已过去了的自己的时代是关在闰阁里呵!秋天的白云夷游天际耽望它贪婪地长久的凝视凉月爬上柳梢夜露湿润了裙下的三寸小脚日子是苍白的人也是苍白的……四十年后在今天看这年青的一代她们打出牢笼了有和男人一样的清晰的聪明的脑子在对敌火拼的最前线贡献自己的生命真的女人也一样地在打仇敌呀她们会跑路会演说会做戏会唱歌更会把子弹射穿敌人的头颅在斗争中她们获得了自由在斗争中她们获取了人类所需要的温暖健壮地坚强地穿过祖国的平原、河川穿过仇敌的据点、封锁线找寻斗争追求斗争在斗争中胜利在斗争中生长……就是这一群呀将把自己的血洒渍祖国的大地将自己的血滋长新生的花朵这孕育于祖国底大地的将活跃在上海、南京将活跃在暴敌的腹背祝福你们轻轻地向你们说一声——平安为祖国为劳动者群为女人你们需要胜利你们必定得胜利……荷着不胜沉重的担子掠起鬓角来一个胜利的预征底微笑吧!这以后的日子对于老年人是怅惘中有轻松有欣悦了大队人马无休止地流过去粗腿大脚在金属敲击的歌声里更显得矫健“我们是坚强的壮丁满身有赤色的光芒我们要打东洋保我们的田地保我们的村庄我们要打东洋……”向着无垠的江南的平原大队人马无休止地奔流……女兵的影子却牵住十八岁的孙女这年青的一代底思绪“女兵”一个个庞大的巨像永不泯灭地耸立在她的脑际然而她们也是女人呀……十月三十一日夜注:原载1940年4月1日《抗敌》第10期文艺专号。
仲彭
我们年青的坚强的队伍穿过野鸡山——它被风雪封锁着呀……越过层叠的山峦沿着修长的峡谷风播种着雪花雪花迷漫着疾风我们无畏地向风雪(行列爬过山坡脚步响过山坡)山坡被扼死了死在严寒的冰雪下严风中摇曳着的枯槁的草枯槁的灌木枝在低沉的哭泣无望的呼唤穿戴崭新的丧帽崭新的丧衣(行列爬过溪旁脚步响过溪旁)溪面冻结了晶莹的寒冰菲薄的寒冰隐着流水的困倦地颤抖地吟鸣隐着流水的稀疏地侃偬地踪影冰层溶解的一角傍着水的急流傍着泥和草的岸边寒风漾着寒圈移动着变幻着水圈周围镶着晶莹的洁白的冰雪的岩层(行列爬过林丛脚步响过林丛)竹林轻哨着风雪弹着它底枝梢身躯风雪弹着它底绿叶鞘柄槲树高嘶着斑黄的叶面冻凝着冰雪枯削的枝干冻凝着冰雪队伍鹰隼般地穿过去用翅膀不经意地触动它底陈赭的带刺的果实(行列爬过山岭脚步响过山岭)风肆虐着卷过像奔涛吞噬海岩像敌寇在法西斯驱使下疯狂的攫取祖国底女人……风呼啸着从山峦到山峦从峡谷到峡谷卷过林枝梢头尖利地刺着人们的耳角树林的前面迎风飞扬起积雪淹没林丛淹没修长的行列……风挟着雪蹂躏天空天空是白茫一片风挟着雪蹂躏野鸡山野鸡山被严寒的统治风挟着雪扑向我们的湿重的行装困乏的脸颊急骤的心跳结实的脚步扑向我们的钢铁的战斗的歌声“——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嘶唤的战马无声的枪械伴着我们前进我们的心蕴藏春天底阳光我们的心燃烧斗争底火焰我们的行列浮动欢悦的跳荡向着风雪隆冬的野鸡山跃过雪岩雪阱雪涧笑着跳着蔑视一切斗争前进在敌人后方我们年青的坚强的队伍穿过野鸡山它被风雪封锁着呀……一九四0年二月四日,江南某野村中。
戈茅
敬礼!
朱德同志来了,他骑着那匹高大的战马,从队伍的后面松开马缰箭似的追上来了,千万的战士向他举起手来,凝目注视着——心里涌出一阵欢喜。
伙伴们不住的夸耀:
今日我们跟随的乃是一位世界驰名的将军。
人民传说中的一位“神秘”的英雄,现在,他就在我们的行列里站住了。
超出我们所有的想象的能力,他依然像是一个朴素的农民,而不是那威风凛凛地显赫的将军。
人民欢呼他,大家争着和他攀谈,但他从没有向谁夸说过自己的威严,他正是我们之中最善良的一个伙伴。
然而,将军的马却异常顽强,跑起来像飞一样,多矫健啊!
一个年青的战斗员,碰碰人家的肩膀:
“同志,你看吧,这不是一匹平常的马。
”
那个握着指节说:
“唔,是一匹好马,自然它是跟了我们的朱德同志呀!”
不错,那是一匹亚勒伯种的赤色的骏马,它走过了千座山,万道岭,朝朝暮暮伴随着那有名的布尔什维克的英雄,以英勇无比的勇敢,率领了数十万的健儿,在千百次的战斗里,我们是常胜的铁军。
我们只要看到将军的马疾飞向前,我们便一齐奋勇前进!
挺起刺刀冲上去,一次又一次,我们击退了日本法西斯的围攻,消灭了要来侵犯我们的敌人!
注:
原载1939年10月6日《抗敌报》第4版。
亚丁
起来吧,吻着大地的农夫哟,快点走去,坚决地向那群众——那向你招手的地方!
用你的智慧去爱战斗,就像你用智慧,用热血——爱着大地一样。
快挂起锄头去肩起枪吧,用你看着庄稼生长的眼睛,去看鲜血淋漓的人生吧!
还等待着什么呢?
大地已被强占,我们现在已是奴隶,往昔的自由已经死去……向战争去吧——捧着东方的顽强的鲜血你大地的农夫哟!
去吧!
为着祖国的生存,为着——不愿在暴虐者的面前低头,你该忠实的宣言哟,——“为自由我决不留恋人生!”
不要说:
这是残酷;虽然你绝不会用你的手拔过一棵活得好好的青苗!
你是仁慈的,博爱的,也就因为仁慈。
博爱——去浴血而死去吧,——在战斗里……虽是可怜,但这样的死却只有一代啊!
让后代的那吻着你们的血迹生长的幸福的人们哟,玩吧,乐吧,战斗吧,永远地自由吧!
一九三九年十月于皖南军次。
辛劳落着雨,落着雨,为了人世,天空是多么哀伤,哭泣着用那不停的雨滴,一点一点从松叶又流人小溪。
在这激响的小溪中,流水翻着血红的浪。
在这不幸的村庄,泡在血中,每个土粒,草梗;哪里还有和平的风,并不是因为这连绵的天雨,野狗会告诉你,在它暮夜的哀叫声里,痛哭着流离失家的命运!是灾难放开脚步,是魔鬼的使徒;比死亡还可怕的“皇军”的队伍。
刺刀闪着他们的荣耀,用人的血染红的肩章,在那死神的宠信的冠上,那些大和民族的骑士,桀骜地驰奔着马蹄。
枪口,枪口,冒着紫火,怪蟒般的吐着毒舌。
带着死亡的呼号,流星般的越过平野,越过高高的山麓,又从林梢头飞渡,在这和平的村民头顶,开放着不幸的鲜艳的花朵。
房屋同火神拉手,那些房梁,和房瓦,啸叫着,那火的鸡鸭;像一片血色的虹霓,朝夜,朝夜,装饰着天空。
这些日本强盗的拜访,一个桃源般的村落,就像蛇进了鸡窝!山坡上的小草,像昔日柔绿,像昔日茸茸;但是,羊儿,已煮熟在锅里,在尖利的牙齿下,做着人血渗合的酒肴。
山茶花,正开得洁白。
芬芳犹握在,赤身惨死的少女那挣扎紧握的拳中。
山踯躅象征着她底命运,被野鸟啄得凋零。
山鹰惊飞了,落在山头,又飞起,那愁惨的地面,它不敢停留;那地面呵,笼罩着愁云,泛着血流……天灾么?蝗虫么?雨点里夹着冰雹,砸落了粗大的稻穗;但,不是呵!田里的稻穗低下,却是因为盼想着粗壮的手臂静谧的田园,披上了看不见[的]丧衣;哭泣,哀伤,是天上的雨;谁还有欢笑?欢笑的是日本强盗!马蹄奔踏过水田;坟山上冒着烽烟;那些马扬首飞鬃,嘲笑这居民的懦弱;逞着骑者的傲慢,摇着尾巴,饮着血,在骷髅堆顶,嘶啸着天云!不幸来了,谁都要遇见:今天,今晚,谁知生死或者就是明天!?追寻不幸的旅踪,在每家茅草房里面,若是暮夜有扣门声,就有一幕悲剧:假如你看见它底颜色,那就告别了这人间!在这横飞着死的村堡,狗一咬,或风吹响了草叶,小孩子立刻躲到床下;年青的女人,抹着煤烟,想把脸抹成鬼样,逃脱这怕人的污辱,灾难!老人缩在草棚,眼泪淋淋的望着天,天是灰白的,像他底心样愁惨!“天爷哟!你怎么就不睁睁眼?!”成天杀戮着;成天的叫喊!那些意气飞扬的日本武士,盘踞在这;就仿佛到了他们的家园,财产是祖先的遗留,他浪子般的浪费着;僻防着水,山溪般的流……落着雨,落着雨,死亡用雨丝来记数目。
编这样一本诗集,从带着硝烟气味、闪烁剑影刀光、饱含爱国真情的诗句中走进历史,与单一地读那些历史论著,感觉自然大不相同。
因为它更直接地展现出了历史画面,使人有如身临其境,而且,它是人的心灵吐露和情感宣泄,所以,很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
在这里,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历史艰难而光荣的脚步声,抗日将士激越而悲壮的呐喊;真切地感受到那澎湃如潮的热血,那炽热似火的忠贞。
作为编者,在欣赏之中,确实经历了一次精神洗礼。
编这样一本诗集,似乎并不太难,却也不大容易,主要难在资料的收集上。
这本诗选的资料收集,竟经历了20多年。
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到90年代,积累了几十首。
新世纪之初,在著名诗人彭燕郊先生的再三鼓励下,才有了成书的想法,觉得把它们介绍给更多的人阅读,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由于彭先生的热心指导和帮助,在有关人士和单位的支持协助下,资料逐渐增多。
而今,承蒙安徽人民出版社的支持,这本《烽火诗情——新四军诗选》终于得以问世。
在这里,谨向彭燕郊、莫洛、林琳、王仪等新四军老战士致以由衷的谢意!衷心感谢所有对这本诗选的资料收集和出版给予热情支持、关心和帮助的热心人士。
在伟大的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谨以此书献给千千万万为祖国和民族的独立、解放和自由而奋战的忠贞爱国者。
彭燕郊精光的冬日呵贫困的冬日呵仅只短短的一度秋风大地就变得这样苍老了天空多云而忧郁如同我们破旧了的军帽黯淡,铅灰停滞着低垂不动的云块哭丧的脸上横着一对紧锁的眉峰寒冷已抹去青蓝色所给予它的美丽和年青而用粗黑的手恣意地涂上了一片亘古的哀愁成群的野鸟高唱着深冬的哀歌仓皇地从半空飞渡……北风咆哮着凄厉得如同受伤的野兽伸长握有冰刀的手像一个残忍的恶妇企图杀死自己养育的尚在襁褓的婴儿向着万物奔来贪馋的冬日那北风的情人也饕餮地咀嚼尽了大地上无数劳动的果实萧森而又变暗蓝了这林子是这样地凋零……充盈了升自河面的雾林问潮湿的地下一步步都是发霉的气息正在腐化着从秋天就堆积起来的落叶北风吹动赤裸的枝条已经没有败叶可以吹散了像一个久病初愈的患者不成声地呜咽着他那不平的呻吟失去了绿叶的荫蔽灰鹊的悬空的家屋里雏鸟可怜地啼叫着呼唤着它们的母亲……山坡干枯而又粗糙像老牛的背脊散落着稀疏的枯黄的衰草在季节的无情的鞭挞下蜷伏着像一个驼背的老人满脸的皱纹刻满着罪孽……昔年绚烂的衣衫破碎了缀满困厄的补丁……蜿蜒在落寞的原野公路如同一条没有头的死蛇无力地横卧在那里单身或是结伴的行人紧缩了肩膀两手交插在袖口里永远也不交换一句最短促的寒暄在北风里蹒跚着趑趄地前行严寒使土地也冻裂了在冰柱的晶花中枣红色的泥土上跳跃着波浪似的闪光戴雪的远山微笑着村庄是静静地披着黎明的霜花……再也没有一个讨厌的清晨如同往日那样充溢了暴虐的夏季与悒郁的秋天的迟迟不去的低雾战斗使我们对季节有簇新的观感了以热烈的爱拥抱这深冬的土地我们是像严寒一样坚贞的呵只有他们那些可怜的动物那些从属于他人荫庇下的爬虫们是早早地就在计算着冬眠的日子早早地——看不到冬天的壮美的面影就安睡在他们那短促的绝望的梦里了可是你不倦于飘滴也不似春雨为滋润而来的你助寒的冷雨呵为什么呢总是用每一下都相同的声音打在地上总像那些无家可归的避难者在反复着又反复着那含冤的低诉吞声地哭泣……呵,冬天该温暖些了呵此刻是当着:黑与白水与火过去与未来人类与禽兽没落与上升的斗争达到最尖锐的时候战火的星花该把你烧热了呵同中国的寒冬搏斗看我们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呵我们惯于在风雪里长途跋涉大踏步前进我们的手脚冻裂麻痹了的双颊盖满寒霜唇因呼号而青紫手因饥饿而瘦削残忍地走着,走着。
耳耶
江南的春天,江南的原野,是祖国最丰美的地方!
那青的山林和绿的田么,我们纯朴的老百姓的故乡。
谁教我们离开了耕作走了火线,口口(原文不清)的强盗闯进了祖国的大门。
莫让捡去田里的一根青草,保护我们的儿童、妇女和老人!
昨天是革命的群众武装,今天是捍卫祖国的新生力量。
我们要承继艰苦奋斗的传统,创造出江南的模范战场。
百战雄威吓破了强盗狗胆,无数胜利造成这光荣的一年!
更无数地向敌人的腹背进攻,中华民族解放就在眼前!
注:
耳耶,聂绀弩的笔名。
从诗的内容看,这首诗当是为新四军成立一周年而作。
聂绀弩(1903—1986),生于湖北京山。
1924,年入黄埔军校第二期,参加过第一次东征。
他在海陆丰农民运动讲习所当过教官,后又赴苏联入莫斯科中山大学。
1932年参加左联,1934年参加中国共产党。
1938年到延安后,被周恩来派到新四军任文化委员会委员,负责《抗敌》丛书编委会工作,任《抗敌》杂志编委。
1939年冬到金华任中共浙江省委的刊物《文化战士》主编。
1940年到桂林,参与创办编辑《野草》。
1945年后在重庆,当过编辑、教授。
1949年后,曾任香港《文汇报》总主笔、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
他在1953年受胡风案牵连而受处分。
1957年被打成右派,发配到北大荒。
1967:年又被判无期徒刑。
20世纪70年代后期才被平反。
聂绀弩一生著作甚丰,有小说、杂文、散文、诗歌、评论及剧本等近30本出版。
30年代中期,他以短小精悍、犀利泼辣的杂文引起读者注意;其直面现实、针砭时弊并富知识性、逻辑性的特点,使之在杂文领域颇具影响。
而他的旧体诗又自成一格,人称之为“聂体”。
晚年,他的《散宜生诗》出版时,被人誉为“它的特色也许是过去、现在、将来的诗史上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