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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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境与诗境印度佛教传入中国后,与中国本土的儒道相结合,尤其融合吸收了老庄哲学,产生了初唐兴起到中晚唐全盛的,具有浓郁中国特色的佛教宗派——禅宗,禅宗把佛教的心性论与中国知识分子的人生理想、处世态度结合起来,把般若空观向泛神论发展,体现出全然不同于印度佛教的精神面貌,并不断与中国传统文化交汇融合,影响着中国古代文人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和人生态度,从而深深影响着文学创作,这在诗歌创作上有较为明显的反映。
禅宗对诗歌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从对诗人的人生态度、创作态度的影响体现到诗歌作品本身,如以禅语入诗,以禅趣入诗和以禅的思维方式所形成的诗歌意蕴,以及在诗歌欣赏评论方面的以禅喻诗,等等。
禅与诗,有深层次的联系,二者是双向式的相互影响,限于篇幅,本文只就禅宗对诗歌意境的影响作些探讨,意欲一窥禅境与诗境的相通契合处。
“禅”在梵语中是沉思之意,译为静虑。
《坛经》释为“外离相曰禅,内不乱为定”。
禅宗讲求对自身对外物应有禅定式的观照,才能“识心见性,自成佛道”,禅定的过程是静虑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摒躁趋静,平和凝息,达到无我无物的超然境界,就是一种“心如朗月连天静,性似寒潭彻底清”的境界。
那些精研佛理或与禅僧们酬和往来的诗人们,在禅宗对空静的追求影响下,于诗作中表现了空寂或空灵的审美情趣。
可见,在禅境对诗境的渗透中,首先造成了平淡空寂艺术追求。
这一点,在以王维为首的一些山水诗人中表现尤为突出。
清人王士祯称“王裴《辋川》绝句,字字入禅”。
王维有一首小诗《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润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在罕无人迹的地方,辛夷花独自默默地开放,默默地凋零,在开落之间没有欢乐悲哀,在刹那的生长中无始无终,因果相续,空寂之情,溢于言表。
禅宗讲求“对境无心”,“无住为本”,对一切境遇无悲无喜,不尘不染,心念不起,这首小诗正是这种心态的体现,我们读不出诗人的感情何在,难怪胡应麟说此诗“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
”(《诗薮·内编》)王维善于在诗中表现一种空寂的境界,特别是描摹了大自然的静态美,抒发出人们面对自然时物我两忘的感受,这是他抒情诗的一个成就。
分析王维诗与禅分析王维诗与禅唐代诗坛上,受佛教思想影响最大的诗人莫过于王维。
下面来看看!明代胡应麟《诗薮》说:“太白五言绝,自是天仙口语,右丞却入禅宗。
”王维在世时。
他的友人苑成就称他是“当代诗坛,又精禅理”(《酬王维序》)。
后代诗评家也注意到王维与佛教的紧密关系,赠予他“诗佛”称号,并将其与“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相提并论。
一、工维与禅王维,字摩诘(公元701―706年),太原祁县人。
自幼聪慧,出身于官宦世家,受到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和书香的熏染,能诗善画,精通音律,多才多艺。
早年有儒家治世之抱负,中年具道家隐逸之风采,晚年得佛家治心之精髓,很符合古代传统士大夫“入于儒,出于道,逃于佛”的理想人格。
王维晚年沉迷佛法,与早年家庭环境有关。
据其《请施为寺表》,其母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蔬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寂静。
”温柔敦厚的母亲长年诵经奉佛,潜移默化。
而其弟王缙也是大照禅师的弟子,“尝官于登封,因学于大照。
”浓郁的家庭氛围,深刻影响了王维的思想。
王维信佛还与当时佞佛的社会风气有关。
开元、天宝年间,禅宗大盛。
北宗神秀初到长安,“王公已下,京邑士庶,竞至礼谒,望尘拜伏,日有万计”,曾受武则天、唐中宗礼遇,安史之乱前兴盛一时。
王维写过一篇《为舜黎谢御题大通大照和尚塔额表》,大通就是神秀,大照就是普寂(神秀亲传弟子)。
乱后,北宗渐微,南宗兴起,王维受南宗首领神会之托为慧能(南宗创始人)撰写了一篇《能掸师碑》。
从这一表一碑中也可看出,王维对禅学有很深的造诣,绝非一般人的浅尝辄止。
然而王维信佛,更多的受个人经历的影响。
开元十三年,因伶人舞狮子案受牵连,被贬济州,任司仓参军,后经张九龄擢拔。
张九龄被贬后,李林甫上台,政治日益黑暗。
王维失去了政治依靠,也失去了早年博取功名的雄心,隐逸思想占据主流。
安史之乱中,“禄山陷两都,玄宗出幸,(王)维扈从不及,为贼所得。
维服药取痢,伪称暗疾。
禄山素怜之,遣人迎置洛阳,居于普施寺,迫以伪署。
唐帛间以诗入禅的三种形态□ 高慎涛诗与禅原本分属不同的意识形态。
诗属艺术,禅属宗教。
前者缘情,后者体道。
诗缘文字,禅离文字。
炽烈的诗情与宁静的道性本是难以相融,然而事实上诗与禅恰恰相互渗透,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诗禅互涉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奇特而瑰丽的现象。
诗与禅、禅与诗的结合早在佛教传人中国不久后就开始了。
东晋慧远有表达静虑之意的《游庐山诗》,支遁有赞佛咏怀的《四月八日赞佛诗》,鸠摩罗什有类似偈颂的《十喻诗》,直到唐代。
诗与禅、禅与诗才广泛结合。
文人中有精通禅理的王维、白居易诸人;僧人中有擅长诗作的寒山、拾得、齐己、贯休等。
自中唐开始,禅僧作偈越来越追求注重诗意的表达。
宋姚勉《赠俊上人诗序》曾云:“汉僧译,晋僧讲,梁、魏至唐初,僧始禅,犹未诗也。
唐晚禅大盛,诗亦大盛。
”以上可简约看出偈诗从汉到唐的流变。
尽管唐前已经有过诗禅合辙,但只是徒具诗的外表,骨子里还是道体。
真正有诗意的禅诗从中晚唐才开始大兴。
一、以诗入禅的形式之一——自创诗明禅六祖慧能《坛经》里面已经存有许多诗偈,神会语录里也记有一首五言律诗,虽有诗的形式,却无诗的韵味。
将这种情况加以改变的是慧能的弟子玄觉(665-713)。
永嘉玄觉禅师曾诣曹溪,与六祖晤,其语深契六祖。
六祖叹日:“善哉善哉,少留一宿。
”当时称之为“一宿觉”。
玄觉禅师的《永嘉证道歌》中已经开始出现具有山水意境的诗化语言。
如:“入深山,住兰若,岑岑幽邃长松下。
优游静坐野僧家,囤寂安居实潇洒。
”真正的修行是直指人心,诗句表达了无修无证、立处皆真的观念。
另如:“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佛性戒珠心地印,雾露云霞体上衣。
”自性光明,犹如戒珠般圆润朗洁。
雾露云霞,都从自性本体中发出。
在诗意盎然的句子中,体现了法在万物、不假渐修的禅观。
初盛唐时期。
禅师的语言尚较少具有诗歌的韵味,象玄觉禅师上述山水化的语言,在《证道歌》中只是偶尔为之。
自中唐时期,禅师的语言开始大量诗化,这是偈颂与诗歌韵致结合的普遍现象。
禅诗200首暨赏析天地悠悠,禅机无限每天读几首,心湖从此波澜不惊!1、禅诗一百首1身是菩提树,心如明境台,时时勤拂试,莫使有尘埃。
(神秀示法诗)2菩提本无树,明境变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六祖示法诗)3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
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
(神照本如开悟诗)4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
已灵犹不重,佛视为何人。
(文偃诗)5几年个事挂胸怀,问尽诸方眼不开。
肝胆此时俱破裂,一声江上待郞来。
(分庵主开悟诗)6焰里寒冰结,杨花九月飞。
泥牛吼水面,木马逐风嘶。
(本寂诗)7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
自从一见桃花后,直到如今更不疑。
(灵云志勤开悟诗)8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
(五祖清演开悟诗)9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太痴。
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
(神赞蜂子投窗诗)10常忆西湖处士家,疏枝冷蕊自横斜。
精时一片当时事,只欠清香不欠花。
(虚舟普度墨梅诗)11南去北来休便休,白草吹尽楚江秋。
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对悉。
(程颢题淮南寺诗)12岩上桃花开,花从何处来?灵支才一见,回首舞三台。
(觉海法因庵主开悟诗)13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
列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寒山吾心诗)14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莫买沃洲山,时人已知处!(刘长卿送上人诗)15我有一方便,价值百匹练。
相打长伏弱,到死不入县。
(王梵志我有诗)16南台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忘。
不是息心去妄想,都缘无事可商量。
(守安南台静坐诗)17六祖当年不丈夫,倩人书壁自糊涂。
分明有偈言无信,却受他家一钵盂。
(悟新诗)18山县萧条早放衙,莲塘无主自开花。
三叉路口炊烟起,自瓦青旗一二家。
(惠洪诗)19他人骑大马,我独骑驴子。
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
(王楚志他人诗)20一树春风有两般,南枝身暧北枝寒。
现前一段西来意,一片西飞一片东。
(了元诗)21祖师遗下一只履,千古万古播人耳。
空自肩担跣足行,何曾踏着自家底。
浅议严羽《沧浪诗话》的“以禅喻诗”南宋严羽的《沧浪诗话》,以禅喻诗,在我国诗学发展史上别具特色,颇为引人注目。
他是中国文学史上以禅喻诗的集大成者,他的作品描述了一种空灵的境界,他的观点影响深远。
可从以下几方面来探索:一、佛教“禅”对严羽的影响禅,首先是一种宗教,在其从印度舶来与中土柔和的过程中,顺势融合出一种精湛的人生之道,也在文化领域里演绎出了别样风景,尤其对文学艺术,一千多年来,犹如风过树摇,其响不绝。
到了宋代,禅宗得以高度发展,士大夫谈禅成了一种风尚,以致到了不谈禅无以言诗的地步。
诗与禅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以禅喻诗更是成为他们之间互相附庸风雅的时髦之举。
禅宗也有了极大的变化,从开始的“不立文字”发展成为“不离文字”;由以前的静默观照而变为“参悟”禅家的机锋警语。
妙语偈言必须靠“悟”才能获得佛家真谛。
禅宗向来认为任何文字都难以表达禅的意蕴,但为了将佛家理论流传下去,他们不得不依靠文字。
但他们认为重要的还是“悟”,禅与诗的共同之点除了皆用文字,共同点就是“悟”或“妙悟”。
“学禅必悟禅境,学诗须悟诗境”,宋代文人在诗与禅的关系上,可谓深有体会。
韩驹《陵阳先生诗》卷一《赠赵伯金》:“学诗当如学禅,未悟且遍参诸方。
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成章。
”龚相《学诗得》、《诗人玉居》卷一:“学诗浑如学参禅,悟了方知岁是年。
点铁成金犹是妄,高山流水自依然。
”戴复古《论诗十绝》、《右屏诗》卷七:“欲参试律似参禅,妙趣不由文字传。
个里稍关心有悟,发为言句自超然。
”以上诗句皆阐述了“妙悟”在学诗与参禅方面的重要性。
“悟”本来就是禅宗用语,因为佛家强调必须靠“悟”才能进入禅境,得到真谛。
东汉许慎《说文》称:“悟,觉也。
从心,吾声。
”可见,“悟”与“妙悟”也有一个“渐修”与“顿悟”的过程。
所以杜甫才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只有经过一个漫长的学习研究阶段,才能“一朝悟罢正法眼”,获得了悟之后的快感。
所以宋代禅宗对诗歌的影响不仅有诗歌语言运用的技巧,还有领悟诗歌真正含义的方法。
诗为禅客添花锦,禅为诗家切玉刀摘要】佛教传入中国后,与中国传统文化相融合,形成人们中国佛教,对中国古代的政治、社会和思想文化产生巨大而深刻的影响。
中国传统诗歌作为中国传统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对诗歌的内容、创作的群体以及诗歌的形式、题材、创作境界等方面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关键词】佛教古代诗歌影响中图分类号:G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ISSN1004-1621(2013)10-080-01佛教传入中国后,在发展演化过程中不断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与中国传统文化相融合,进一步演化成中国化佛教,即形成人们称之为的中国佛教。
从南北朝后,佛教被视为中华民族的宗教文化的组成部分,成为中国汉文化主要思想支柱之一,并长期影响着中国人的观念和行为。
中国传统诗歌作为中国传统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对佛教产生了重要影响。
反之,佛教也对中国传统诗歌带来了重要影响。
一、佛教中的时空观对诗歌的影响在我们所运用的语言中,其实有许多是来自佛教用语,比如"大千世界"、"劫难"、"地狱"、"刹那"等等,这些都是佛教在时空概念上用的。
在空间观上,佛教从佛法广大无边、无所不在的理念出发,把人间的佛教竭力推向了辽远的宇宙之中,架构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宇宙立体空间论。
把空间无限度地放大,让有情众生看到了摆脱生死轮回的美好希望。
在时间观念里,佛教认为宇宙中的时间是无始无终的,它提出了一系列不同于世俗经验世界的时间概念。
随着佛典的翻译,佛教拥有的这些高维时空观念也进入了中国,在极大的程度上改变了儒家文化长期压抑文学创作中自由表现的局面,激发了中国古代文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佛教的微观时间概念如刹那、须臾、一瞬、瞬息等也被中古文人吸收到文学创作之中,如"生住无停相,刹那即徂迁"(萧衍《游钟山大爱敬寺诗》,;"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阮籍《咏怀诗》,;"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陆机《文赋》"三里生云雾,瞬息起冰雷"(萧纲《十空诗》第一首《如幻》。
禅诗的“禅味”与“诗味”.说到禅诗,首先要弄清楚“禅”的含义。
禅,乃梵文音译“禅那”之略,其意译为“弃恶”、“功德丛林”、“思维修”、“静虑”等。
它的基本含义就是息心静寂地思考修佛的途径和功果。
随着佛教中国化的进程,禅的含义也在发展变化。
比如“禅”常与“定”连用,称为“禅定”。
定,乃梵文的意译,也译作“等持”。
禅定,是说心定止一境而离散动。
这是修佛所能达到的较高境界。
汉化佛教进一步发展,佛教宗派纷起,其中“禅宗”的崛起,使禅定的观念进一步展开,这时的“禅”的含义已不仅仅是“静虑”,而升华为涅槃之妙心。
尤其是六祖慧能创立的南宗禅,主张“明心见性”、“直指人心”、“顿悟成佛”。
这时的“禅”,从人心深处到大千世界,已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而禅定的意境也更高一层,进入涅槃之境,达到人生永恒的解脱,这也是学佛参禅者所追求的最高“禅境”。
“禅”在自身发展变化的同时,又向其他领域渗透,于是就有了禅与诗的结合。
参禅者(禅师或居士)把修习禅、理解禅的心得体会表现在诗歌里,这就是所谓的“禅诗”。
一禅诗的主要内容是“禅”,自然就是有了“禅味”之说,它所包括的内容,可以从以下五个方面加以阐述。
一是直接宣扬佛法。
这是早期禅诗的主要特点。
佛教从西方传入中土,首先接受它的是当时的士大夫知识分子阶层。
这里的佛教思想往往与中国的老庄思想结合起来,相互融合,才得以存在和发展。
尤其魏晋以来,谈玄之风盛行,僧徒与文人相互唱和,他们在诗中谈玄说佛,一时成为风气。
如张翼、康僧渊、支遁、慧远、陶渊明、谢灵运诸人,他们所写的禅诗其内容或直接宣扬佛法,或谈玄喻佛,禅味玄空,与唐以后的禅诗比较,可谓禅诗之滥觞。
二是诗中寓禅。
隋唐时候,禅发展到作为佛教的一个宗派--禅宗以后,禅诗的内容也大大地丰富起来。
禅宗讲究“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主张佛就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所谓“一念悟,众生即佛;一念迷,佛即众生。
”(禅宗六祖慧能语)南宗禅更把日月星辰、山河大地、花草树木、恶法善法、天堂地狱等宇宙万物、人间善恶,都归结到无限广大的自性清净心之中。
摘要禅与诗,本属宗教与文学两个不同的领域,但由于二者对于世界的认知与把握有着相通之处,都需要细腻的体验,直觉的把握,所以,二者就有了沟通的可能性。
本文就此展开。
关键词禅与诗悟般若文章编号1671-0703(2009)09-338-01禅与诗,本属宗教与文学两个不同的领域,但由于二者对于世界的认知与把握有着相通之处,都需要细腻的体验,直觉的把握,所以,二者就有了沟通的可能性。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经历了千年曲折的历史发展,与中国本土文化相结合产生了中国本土佛教——禅宗。
禅是佛教中国化后最符合中国雅俗情趣的学说,以其深邃的哲学思想影响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禅宗分南北两派。
北宗倾向于义学,南宗更注重言论之外的观照和妙悟,讲究“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中国的禅思想主要表现为南禅的发展。
不限于义理的纠缠,而重内心之契,主张“以心传心”。
强调心的自足性,强调主体在当下一刹那的体悟,由悟使人从束缚中解脱,达到生命的澄明之境。
禅宗的思想基础是“般若性空”。
所谓“般若”,意思是“智慧”,所谓“空”,即“空虚”,就是用智慧去体悟世界,参悟万物。
禅宗认为一切众生都有佛性的,众生受难,解脱“苦海”的唯一途径便是返观自性,自悟本心,霎那间心的自由与解脱的“悟”是禅的生命。
禅主张静虑,靠实际的修行去悟道,所侧重的佛理主要是一种无为和闲适、淡定、豁达的生活态度,与中国文人的情趣倒有暗合之处,所以它也得到了文人的赏识。
禅宗的思维方式实际上是一种诗性思维方式,以可感之感传达不可感之感,是用精神深处的体悟去表达对于外物的观感。
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用语言来指向的,语言是有遮蔽意义的,所以,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并非是真的世界。
六祖慧能云:“性即空寂。
”空才是世界的本原。
对于空,语言是无能为力的,说出来便已经失去了本真。
只有靠悟才能达到禅的境界,才有可能真正参透真。
即所谓“无画处皆成妙境”。
因此禅宗视语言为枷锁,是束缚人心的牢笼。
禅与诗
“禅”最早生于古印度,是印度人古代所发明的一种修行方法,汉字“禅”是梵语“禅那”的简称。
所谓“禅那”就是静虑的意思,即精神集中、排除一切杂念以求得内心的安宁。
其实所谓修行,最先想到的就是僧人打坐,即“坐禅”。
佛教发源于印度,所以很好的继承了古印度的修行方式,作为一种超离内心痛苦、达到精神解脱的方法。
这时候很容易联想到苦行僧,一个人踏上旅途,或在深山里面孤苦的生活,脱离凡世的牵扯,达到“忘我无我”的程度,甚至有些人痛苦鞭笞自己强迫自己带上各种折磨人的刑具,为挣脱自己的欲念。
佛家有七戒:贪,嗔,痴,杀,色,荤,诳语。
圣经中有七宗罪:骄傲,贪婪,色欲,愤怒,饕餮,妒忌,懒惰。
人性本恶,人的欲望里面包含了太多人生的生离死别,喜怒哀乐,古今中外都不曾例外。
佛教认为,宇宙的终极真相是“空”,“空”就是“无限”或者“绝对”,我们最熟悉的一句多半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等境界可不是一般凡人能达到的。
何为色?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世人有繁衍的通道.而佛家却要戒色,如果世人全戒色那佛是否为无德?在世者想不通,思不透,出世者知为戒淫邪,甘愿受戒。
作为世界上无数的凡人之一的我,也曾思考,也曾深虑,不过相信我是无法达到那种神人的境界了,七戒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习惯就好。
中国的诗有很大部分都是抒情诗,在中国古人看来,诗的职能根本不是摹仿外部世界,而是传达人们的内心感受,即“诗言志”。
内在感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透过视觉我们知道桃花是粉红色的,树叶是绿色的,但是我们看不到悲伤的颜色,也不能知晓幸福的形状。
我们所有的感情都来源于心上,却无法具体描述,唐僧寒山诗中说“禅心”:“无物堪比伦,叫我如何说?”感情亦如此。
可见“禅”与“诗”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异曲同工之妙。
唐代文学家刘禹锡说:“常恨言语浅,不如人意深”,就是对语言不能很好的表达情感的抱憾。
虽然有一系列形容感情的词,“忧伤”、“欢乐”、“愤怒”等等,但是这些词就真的能够表达你的感受吗?真的就能够把你内心的悸动全部完完整整的体现出来吗?我们祖先解决这个矛盾的最原始的方法就是咏歌,也就是说,不是把话平淡的说出来,而是把它叹出来、唱出来。
因为同样的一句话,把它平静的说出来和把它叹出来,其所传达的意味是完全不一样的。
《诗经》中收录的很多诗,词尾都带有“兮”,这都是中国诗歌原始面貌的遗留。
感情活动的引发除了有外部契机,还有内部的契机,那就是内心的意念。
初唐的诗人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前两句是写他想到自己生不逢时:所谓“前不见古人”,是说燕昭王那个时代已经从成为过去的历史,自己不可能见到了;所谓的“后不见来者”,是说自己也来不及见到后世的贤明之主。
西方有个说法: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能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和死,因为人总是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从这个世界上被夺走。
显然诗人通过这首诗所要传达的,就是自己登台时所发生的
这种悲怆的情感,而这种情感并不是凭空发生的,它是在诗人心中所发生的生不逢时的意念活动的引发下产生的,故人写出了引发情感的意念契机,那么伴随着意念契机所产生的情感也就传达给读者了。
中国古代的诗歌评论中,对一首诗究竟好在什么地方,大抵不做详细解说,他们往往只把好诗的句子抄给读者,告诉读者这句好,你若想的到它的好处,自己体验去。
这决不是笨拙。
而是明智。
唐僧惠明在大庾岭上问禅宗六祖慧能:“上来密语密意外,还要有密意否?”六祖答道:“若与汝说,即非密也;汝若返照,密在汝边。
”诗的最根本的“密意”也正是这样,它只能得之于返回照的自己之心,而非能得之于他人之口。
中国六朝时有一位诗人陶弘景,隐居在山中,别人不理解他在山中的乐趣,劝他到朝中做官,他写了一首诗:“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说,不堪持赠君。
”诗味也正是这样一种“只可自怡说,不堪持赠君”的东西,它的好处是无法说出的。
相反的,滔滔不绝的大谈诗的好处,倒往往说明他没有得到诗的精髓。
这里用得到老子的一句话:“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曾经有一位和尚问惠林慈照禅师:当一个人体会到了道体而说不出来时,他像什么?禅师回答:他像哑巴吃蜜。
和尚又问:当一个人没有体会到道体,却谈的天花乱坠是,他像什么?禅师回答:他像鹦鹉叫人。
真正得到诗的本体的,可以说是哑巴吃蜜;而把诗的韵味好处谈的有声有色的,确实有点像鹦鹉叫人。
禅与诗其实在本质上是相同的,禅是一种寻求精神解放的方法,诗是表达人的感受意念的事物,在某种程度上两者是一致的,都是伴随着人的思想和心理在阐释属于各自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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