骈文的蜕变
- 格式:doc
- 大小:10.77 KB
- 文档页数:4
试述南北朝骈文和散文发展情况
南北朝时期是文学发展的重要阶段,骈文和散文都在此时期有所发展。
以下分别对南北朝的骈文和散文发展情况作简要概述。
1. 骈文的发展:
骈文是一种具有对偶、声韵、典故等特征的文体,主要流行于南朝。
在南朝,骈文受到帝王和贵族的重视,加上音韵学的发展和它在文学创作上的运用,形成了骈文畸形发展的局面。
骈文注重形式,讲究对偶和声韵,因此具有浓厚的艺术色彩。
在南朝,许多重要的文学作品都是以骈文形式写成的,例如范晔的《后汉书》、郦道元的《水经注》等。
2. 散文的发展:
散文在南北朝时期也有一定的发展。
虽然骈文在南朝文学中占据主导地位,但散文在历史、地理等学术性著作中仍有所运用。
例如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等作品,以其朴素真实的描写和浓郁的文学色彩,成为了南北朝散文的代表之一。
这些作品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骈文的束缚,为散文的发展探索了新的方向。
总的来说,南北朝时期是文学发展繁荣的阶段,骈文和散文都在此时期有所发展。
然而,由于骈文在南朝文学中占据主导地位,散文的发展受到一定的限制。
然而,在历史、地理等学术性著作中,散文仍然展现出其独特的魅力。
唐代骈文的发展与特点引言唐代是中国古代文化繁荣的时期之一,骈文则是唐代文学的重要流派之一。
本文将探讨唐代骈文的发展与特点,并从不同角度介绍其在当时社会中的重要性和影响。
1. 骈文的起源与演变骈文源自古代文章“对偶”的写作形式。
在唐代,骈文逐渐成为一种主流创作手法,并且在后来得到了不断改进和完善。
这种编排技巧包括从字、词、句到段落等层面,通过对语言结构的精心布局和策划,使文章更加有力和富有表现力。
2. 骈文特点(1)对仗工整:骈文追求左右平衡、前后呼应,在节奏感上追求音调和谐统一,并注重字词间的对比与呼应。
(2)图画意境:通过运用修辞手法、排比等技巧,使骈文具备画面感。
作家常用丰富生动的描写手法展示鲜明色彩或具象事物。
(3)情感表达:骈文不仅以文字的形式呈现,还要传递作者真挚的情感和思想,使读者深入参与其中。
3. 骈文在唐代文学中的重要性(1)催生新的艺术形式:唐代骈文为其它文学体裁如诗歌、散文等提供了新的创作思路和表达方式。
正是这种跨界融合,使得唐代文学更加丰富多彩。
(2)推动社会发展:骈文成为当时社会上层人士以及政治精英之间交流思想和观点的重要载体。
通过骈文的书写和互相较量,可以推动许多重大事件或改革进程。
(3)塑造独特风格:唐代许多著名作家如白居易、刘禹锡等都善于运用骈文技巧,因而形成了他们各自独具特色的写作风格,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结论唐代骈文以其独特的创作技巧和卓越表现力,成为当时一种重要而受欢迎的创作方式。
通过对仗工整、图画意境和情感表达的运用,骈文在唐代文学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它的产生和发展催化了艺术创新、推动社会进步,并成为塑造作家风格的有效手段。
唐代骈文是中国古代文学宝库中不可或缺的一支,对后世文化影响深远。
“骈文之名”的出现、赋的演变、《赋谱》、学制【转载】吕双伟受中华文化和语言特质影响而生的骈文,不仅是汉语言形式美呈现的极致,也是华夏文化观念悖论碰撞的结晶。
一方面,深受儒家实用理性文化观念影响的古代文人,一直以来,就是主张学以致用,表现在文学上就是言志载道,美刺讽谏;另一方面,以形式美为本体特征的骈文,却追求对偶铺排和典事丽辞,运单成复,将文本复杂化,内容陌生化、学院化,违背了中国文学的实用理性观念。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种在悖论观念下的文体,竟然成为六朝一代之文学,同时也是唐代文章的主体部分。
毫无疑问,骈文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和独特的文化、历史意义。
那么,到底在何时,骈文之名出现呢?清末孙德谦记载:或问曰:“骈文之名,始于何时?逮至国朝,别集则有孔巽轩《仪郑堂骈体文》、曾宾谷《赏雨茅屋骈体文》、董方里《栘华馆骈体文》;总集则有曾宾谷《骈体正宗》、姚梅伯《骈文类苑》;选本则有李申耆《骈体文钞》、王益吾《骈文类纂》,而古人有其名乎?”答之曰:“是固未之深考。
以《文心》言则谓之‘丽辞’,粱简文又谓之‘今体’,唐以前却无骈文之称。
自唐而后,李义山自题《樊南四六》。
宋王铚所著为《四六话》,谢伋又有《四六谈麈》,明王志坚所选之文亦言《四六法海》,当是并以‘四六’为名矣。
其实六朝文只可名为‘骈’,不得名为‘四六’也。
证之《说文》,‘骈,训驾二马’,由此类推,文亦独一不成。
刘彦和所云:‘造化赋形,支体必双,神理为用,事不孤立。
’即其说也。
《庄子·骈拇》:‘枝指出乎性哉!’此则言增赘旁出,非其本义矣。
昔人有言,‘骈四俪六’,后世但知‘四六’为名哉!我朝学者,始取此骈字以定名乎?”[2](p71—72)对于“骈文之名”,孙德谦虽未深考,但对骈体文的发展轨迹,做了精要的勾勒。
他肯定“唐以前无骈文之称”,自晚唐李商隐以“四六”代指骈文,命名别集后,宋、明沿袭之。
其中,认为《文心雕龙》“丽辞”指代六朝骈体文,并不确切。
说说骈文的发展历程
骈文是我国古代文学中的一种文体形式,其发展历程可以追溯到东汉末年。
骈文在唐宋时期达到了巅峰,然后逐渐走向衰落,最后在元代基本消失。
在东汉末年,骈文首先出现在《世说新语》中,但由于当时社会动荡不安,文学界的发展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直到南北朝时期,骈文开始真正兴盛起来。
北朝时期的骈文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内容丰富多样,风格也相对庄重。
随着南北朝的消亡,唐朝成为文化艺术的鼎盛时期。
这时期的骈文出现了较大的变化。
唐朝的文人士大夫受到上层统治者的赏识,他们开始追求创作多样性和表现个性化。
这一时期的骈文逐渐改变了原有的庄重形式,出现了更多的创意和诙谐的风格。
到了宋朝,骈文的发展进入了一个高峰期。
宋代文人士大夫的文学才情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他们追求清新明快的风格,注重用字和格律的巧妙运用。
宋代的骈文以切中时弊、咏史抒怀为主题,并以诙谐幽默的手法表达自己对世事的思考和评论。
然而,随着宋代的灭亡,元代开始统治全国。
元代文学受到外族统治者的审查和限制,骈文等传统文体逐渐式微。
元代虽设有科举制度,但明显弱化了文人士大夫的影响力,并且对文学创作施加了压力。
传统的骈文形式不再受到重视,逐渐淡出了文学舞台。
总结而言,从东汉末年到元代,骈文经历了兴盛、改变、消亡的发展历程。
其中,唐宋时期是骈文发展的巅峰阶段,而元代则是其开始走下坡路的时期。
尽管骈文的发展逐渐停滞,但其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并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浅析骈文的发展与影响摘要:骈俪的成分在先秦时代的散文中就出现过,但是并不十分流行;南朝时代骈文得到了迅速的发展,文章不仅内容和辞藻华丽,而且讲究句式和对仗,骈文的发展达到逐渐成熟的时期;盛唐时期,文学复古逆流思潮蓬勃发展,与骈文相对抗;晚唐时期,在古文逐步衰落的过程中,小品文崛起并深受人们赞赏,后来随着社会矛盾的激化,骈文卷土重来,再次受到人们的赏识。
关键词:骈文;骈俪;对偶;科举一、骈文的含义以及发展历程(一)骈文的含义“骈文”二字当中的“骈,驾二马也,从马并声”,原意是二马并驾一车,引申义是文字的对仗工整,对偶。
“俪”解释为“偶也”,也就是对偶的意思,古书当中“俪”又与“丽”相同,是指两张鹿皮并列,因此又引申为文字对仗、整齐。
因此唐代以后的人称这种文体为“骈俪”。
“骈文”这一名称直到清朝才真正出现和使用。
(二)骈文的发展历程1、先秦时期的散文当中就已经出现了骈俪的成分,散文当中出现了对偶句的形式。
但是清代的阮元却不承认散文为文,只有骈文才是文,这话也许说的片面了,但是散文当中确实出现了对偶的成分。
2、魏晋南北朝的文章骈俪成分就显得更为成熟和丰满,骈文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一个较为成熟的阶段,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章,风格不仅慷慨大气,文字句子更是讲究其结构成分和对仗。
繁钦的《与魏文帝笺》,吴质的《答东阿王书》,《与侍郎曹长思书》都增加了骈俪的对偶成分。
在《与侍郎曹长思书》中:“德非陈平,门无结驷之际;学非扬雄,堂无好事之客。
才劣仲舒,无下帷之思;家贫孟公,无置酒之乐。
”这篇文章当中用的都是对偶的句式,不仅使得整篇文章看起来都很工整干净,而且更能使文章显得通透明了,很自然的表现出作者自己离群索居的状况,对偶句式在这个时期已经非常熟练地被运用了。
3、唐代前期普遍使用的文体就是骈文,不管是奏章、写书还是诗歌,各种传记都采用骈体来写这种写法不仅注重形式之美,更注重辞藻的华丽和唯美,此外,文章还注重风格的健劲。
赋和骈文的演变及发展赋是我国古代的一种文体,讲究文采韵律,兼具诗歌和散文性质。
其特点是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侧重写景,借景抒情。
最早出现于诸子散文中,叫短赋,以屈原为代表的离骚体是诗向赋的过渡,叫骚赋,汉代正式确立了赋的体制,称辞赋,魏晋后,日益向骈文方向发展,叫骈赋,唐以后又由骈文转入律体,叫律赋,宋以散文形式写赋,称文赋。
名篇,杜牧阿房宫赋,欧阳修秋声赋,苏轼前赤壁赋。
赋的特点一、语句上以四、六字句为主,句式错落有致并追求骈偶;二、语音上要求声律谐协;三、文辞上讲究藻饰和用典。
四:内容上侧重于写景,借景抒情。
排偶和藻饰是汉赋的一大特征。
经历长期的演变过程,发展到中唐,在古文运动的影响下,又出现了散文化的趋势,不讲骈偶、音律,句式参差,押韵也比较自由形成散文式的清新流畅的气势,叫做“文赋”。
骈文受赋的影响很大,骈比兴起于东汉,成熟于南北朝。
在文章中广泛用赋的骈比形式,是汉代文人的常习。
以至于有些以赋名篇的文章都被人视作骈文。
象南朝刘宋鲍照的《芜城赋》、谢惠连的《雪赋》及谢庄的《月赋》等。
赋,除了它的源头楚辞阶段外,经历了骚赋、汉赋、骈赋、律赋、文赋几个阶段。
骈文起源于汉魏,形成于南北朝,盛行于唐朝,以四字六字相间定句,世称四六文,骈文由于迁就句式,堆砌辞藻,往往影响内容表达。
韩柳提倡古文运动之后,骈文渐衰。
名篇,南朝梁吴均所写与朱元思书。
骈文形式骈(pián)文,也称“骈体文”、“骈俪文”或“骈偶文”;因其常用四字、六字句,故也称“四六文”或“骈四俪六”。
中国古代魏晋以后产生的一种文体。
又称骈俪文。
南北朝是骈体文的全盛时期。
全篇以双句(俪句、偶句)为主,讲究对仗的工整和声律的铿锵。
中国的散文从汉代到六朝,出现了“文”、“笔”的对立。
所谓“文”,就是专尚辞藻华丽,受字句和声律约束的骈文。
所谓“笔”,就是专以达意明快为主,不受字句和声律约束的散文。
(此处所述不当。
据刘勰《文心雕龙˙总述》引录颜延之观点称:笔之为体,言之为文也;经典则言而非笔,传记则笔而非言。
谈谈魏晋南北朝的骈文作者:***来源:《中华瑰宝》2021年第10期在骈文走过的漫长历史中,魏晋南北朝三百多年是最为重要的时期。
魏晋南北朝的骈文,可谓名家辈出,佳作如林。
无论是写景状物、缘情抒怀,还是论事说理,都出之以骈文。
什么是骈文?骈是成双作对之意,一篇文章之中,有较多的对偶句子,即称之为骈文。
骈文之历史骈文的形成,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早在先秦时代,诗歌文章里便有对偶。
经由两汉,对偶成分渐多。
到了东汉末,尤其是建安时期,骈偶已常见于不少作者的笔底,也日趋工整。
试看蔡邕《郭有道碑序》“若乃砥节砺行,直道正辞,贞固足以干事,隐括足以矫时。
……于时缨緌之徒,绅佩之士,望形表而影附,聆嘉声而响和者,犹百川之归巨海,鳞介之宗龟龙也。
……蹈鸿涯之遐迹,绍巢许之绝轨,翔区外以舒翼,超天衢以高峙”云云,已经是典型的骈文语感:对偶工整,句子较短,以四字、六字为多。
多用四字、六字,形成一种既整齐又有变化的节奏,后世骈文往往如此。
到了西晋陆机,可以说典型的骈文已经成熟。
这不仅因为他的作品骈偶成分多而工整,更由于他运用这种文体得心应手。
钱锺书先生曾说:“汉魏文章,渐趋偶俪,然时有单行参乎其间。
蔡邕体最纯粹,而庸暗无光气,平板不流动,又多引成语,鲜使典实。
及陆机为之,搜对索偶,竟体完善,使典引经,莫不工妙,驰骋往来,色鲜词畅,调谐音协……俪之体,于机而大成矣!”(《上家大人论骈文流变书》)此后至于南朝,骈俪作风成为文坛主流。
齐梁时在声律理论的影响之下,在搜对索偶时更加注意音声的和谐,同时在用典、辞藻方面也越发讲究,南朝末期的徐陵、庾信乃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家。
骈文至此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余风一直及于唐代。
整个唐代,骈文都还是占主导地位,虽有中唐韩愈、柳宗元等人有意识地反对骈体,以“古文”相号召,但彼众我寡,未能动俗。
直到宋代欧阳修、王安石和三苏(苏洵、苏轼、苏辙)等,方才逐渐改变骈文占据主导地位的局面。
但是骈文并未绝迹,而且在一些应用文体中,还是必须使用骈文的。
骈文的体制和发展演变骈文又称骈体文、骈俪文或骈偶文,是一种以字句两两相对而成篇章的文体。
因其常用四字、六字句,故也称“四六文”或“骈四俪六”。
全篇以双句(俪句、偶句)为主,讲究对仗的工整和声律的铿锵。
发展演变:①魏晋以来,由于骈文注重形式技巧,故内容的表达往住受到束缚,但运用得当,也能增强文章的艺术效果。
文笔分裂后,骈文就成为和散文相对举的一种文体。
骈文盛行于六朝,庾信的《哀江南赋》便是代表。
他一方面描写了自己身世之悲,一方面则谴责了梁朝君臣的昏庸,表达对故国怀念之情。
②唐代前期,骈文是普遍使用的文章样式,大量的章、奏、表、启、书、记、论、说多用骈体写成,从贞观初至开元末的一百一十馀年间,如今可看到的策文全是骈体,无一例外。
不过,唐代骈文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自初唐“四杰”始,不少作品已于工整的对偶、华丽的辞藻之外,展示出流走活泼的生气和注重骨力的刚健风格,如王勃的《滕王阁序》、骆宾王的《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其落霞孤鹜之景,一坏六尺之情,英思壮彩,珍词秀句,已为人千古传诵;杨炯的《王勃集序》、卢照邻的《释疾文》等也都情文并茂,灿然可观。
进入盛唐以后,骈体文风有了更大的改变。
首先是“燕许大手笔”张说、苏颞,在骈文写作中崇雅黜浮,运散入骈,展示出雍容雄浑的气势;接着是大诗人李白,将诗的笔法情调注入文中,破板滞为流动,变用典为白描,如其《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说理抒情简洁明快,如行云流水。
骈文发展到中唐陆贽手里,已达变化的极致。
他的奏议较彻底地去除了此前骈文的丽辞浮藻,不用典,不征事,而代之以充分的散体文气,如《论裴延龄奸蠹书》长达六千馀字,言事详备,说理深刻,既纡曲宛转,又晓畅易懂。
骈文去赘典浮辞,走向平易流畅的过程,反映出文风正在不知不觉的变化之中。
文风的这种变化,反映了散文领域中要求改革的愿望。
③中唐古文运动以后,骈文稍告衰落。
经过宋初作家多方面的探索,针对晚唐五代文风进行革新的思潮逐渐形成。
南北朝的骈(pián)文的辉煌与散文的发展(文学的演变0410)骈文是与散文相对而言的一种文体,也叫骈体文。
因句式两两相对,犹如两马并驾齐驱,故被称为骈体,尤其常以四字句六字句形成对偶。
如: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
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
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与朱元思书》吴均)。
所以又称四六文。
在声韵上,讲究协调平仄以求韵律和谐;修辞上注重藻饰和用典。
由于骈文对形式技巧要求很严格,所以情思的表达往往受到束缚,但运用得当,也能增强文章的艺术效果。
骈文起源于汉末,形成并盛行于南北朝时。
唐代科举以诗赋取士,其赋作就是源自骈文的律赋。
唐代公文亦为骈文,即四六体。
骈文由于迁就句式,堆砌辞藻,往往影响内容表达。
到了韩愈的时代,骈体文仍然流行,他和他的同道把骈文称为“时文”,而把骈文形成以前的古代散文称为“古文”,也就是先秦的单行散句,在形式上没有限制的文体。
韩愈、柳宗元提倡“古文运动”之后,骈文首遭一挫,入宋之后,在欧阳修等人率领之下,古文运动掀起第二轮高潮,散文大家迭出,而骈文自此渐衰。
不过,因为其特殊的艺术价值,骈文始终没有消亡,直至清末,骈文仍属流存的文体之一。
六朝是骈文突飞猛进的时代。
我国散文从东汉已经开始追求形式的整饬华美,魏晋时期已形成了骈体文,南北朝时期出现了骈文的高潮。
骈文几乎占有了一切文字领域,文学领域几乎除了诗歌就全归骈文统驭了——只在历史和其他学术著作中,散文才保有一块微小的地盘。
骈文词藻华丽,对偶工整,音韵优美,进一步发展了文学表现的技法,突出的是华丽纤巧的形式美,所以常招致“文胜质”、“形式主义”的批评,内容上失于空虚贫乏。
当然,总有才情之辈能驾驭繁复的艺术形式,做到“文质彬彬”,这个时期也产生了流传千古的骈文名篇。
其中代表作除了陶弘景的《答谢中书书》和吴均的《与朱元思书》这样被选入中学语文课本的精美骈体小文外,还有传世的“长篇”,如:瘐信的《哀江南赋》,江淹(“江郎才尽”的主人公)的《恨赋》与《别赋》等。
【内容提要】从六朝之末到南宋之末,骈文发生了明显的蜕变。
这种蜕变表现在内容方面,主要是由非功利化到功利化的变迁;表现在艺术形式方面,主要是骈散的分合与消长。
中国古代文学的发展与演变,从总体上说,基本上是功利主义思想与非功利的、重视文学自身特性的思想不断交替的过程。
骈文的兴盛与流变也自然是这样一个过程。
骈文的逐渐形成和发展主要是非功利的、重文学自身特性的文学自觉思潮驱动的结果,而骈文在六朝达到鼎盛状态,也正是文学独立自觉、进入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的黄金时代的产物。
从创作主体来说,六朝文学,主要是士族的文学,他们大都官居清要,又多为文学侍从之臣,“皆以文学相处,罕关庶务,朝章大典,罕参议焉”(《陈书·后主纪》史臣论)。
长期的养尊处优、重文轻武使他们“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颜氏家训》卷四《涉务篇》),不堪剧务。
无需什么政绩,只要凭借门资,便可“平流进取,坐至公卿”(《南齐书·褚渊王俭传》史臣论)。
但他们又有得天独厚的家世文化传统,远比寒门庶族容易在文学上脱颖而出,所以许多人幼年便崭露头角。
可是因为生活空虚,尤其是缺乏现实实际生活的积累和体验,他们的创作便只能在艺术形式美上下功夫。
而骈文是侧重展示文学形式技巧之美的文学样式,比其他文学样式更适于表现士族贵族的文化修养和典雅风度,因而六朝骈文鼎盛的确事出有因。
然而也恰恰因为缺乏现实生活内容,过重形式技巧,最终导致六朝骈文出现华而不实的积弊,于是引起人们的反对,带动功利主义文学思想的兴起,由此骈文自六朝之末便不断演化,在唐宋两代逐渐蜕变成一种新型体制。
西魏宇文泰是很早便从功利的思想出发反对齐梁华而不实的文风之人,他有感于当时“文章竞为浮华,遂成风俗”(《周书·苏绰传》),“乃命苏绰为大诰”,“自是之后,文笔皆依此体”(《周书·柳虬传》)。
但《尚书》文体太古奥了,不合实际需要,不久便失败了。
隋朝开皇四年(584),文帝杨坚鉴于文风浮华,不利于新兴王朝的统治,下诏,要求公私文翰,一概实录。
【内容提要】从六朝之末到南宋之末,骈文发生了明显的蜕变。
这种蜕变表现在内容方面,主要是由非功利化到功利化的变迁;表现在艺术形式方面,主要是骈散的分合与消长。
中国古代文学的发展与演变,从总体上说,基本上是功利主义思想与非功利的、重视文学自身特性的思想不断交替的过程。
骈文的兴盛与流变也自然是这样一个过程。
骈文的逐渐形成和发展主要是非功利的、重文学自身特性的文学自觉思潮驱动的结果,而骈文在六朝达到鼎盛状态,也正是文学独立自觉、进入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的黄金时代的产物。
从创作主体来说,六朝文学,主要是士族的文学,他们大都官居清要,又多为文学侍从之臣,“皆以文学相处,罕关庶务,朝章大典,罕参议焉”(《陈书·后主纪》史臣论)。
长期的养尊处优、重文轻武使他们“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颜氏家训》卷四《涉务篇》),不堪剧务。
无需什么政绩,只要凭借门资,便可“平流进取,坐至公卿”(《南齐书·褚渊王俭传》史臣论)。
但他们又有得天独厚的家世文化传统,远比寒门庶族容易在文学上脱颖而出,所以许多人幼年便崭露头角。
可是因为生活空虚,尤其是缺乏现实实际生活的积累和体验,他们的创作便只能在艺术形式美上下功夫。
而骈文是侧重展示文学形式技巧之美的文学样式,比其他文学样式更适于表现士族贵族的文化修养和典雅风度,因而六朝骈文鼎盛的确事出有因。
然而也恰恰因为缺乏现实生活内容,过重形式技巧,最终导致六朝骈文出现华而不实的积弊,于是引起人们的反对,带动功利主义文学思想的兴起,由此骈文自六朝之末便不断演化,在唐宋两代逐渐蜕变成一种新型体制。
西魏宇文泰是很早便从功利的思想出发反对齐梁华而不实的文风之人,他有感于当时“文章竞为浮华,遂成风俗”(《周书·苏绰传》),“乃命苏绰为大诰”,“自是之后,文笔皆依此体”(《周书·柳虬传》)。
但《尚书》文体太古奥了,不合实际需要,不久便失败了。
隋朝开皇四年(584),文帝杨坚鉴于文风浮华,不利于新兴王朝的统治,下诏,要求公私文翰,一概实录。
李谔迎合上意,写下《上隋高帝革文华书》,批判当时之文“寻虚逐微,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并要求对文风华艳者绳之以法:“有如此者,具状送台”。
不久果真把文表华艳的泗州刺史马幼之交付所司治罪。
这种用行政手段干预文学创作的措施有些过激,当时也见些成效。
不过隋代国祚太短,骈文创作成就不大。
终隋之世,骈文可观者主要是李谔、李德林、卢思道、薛道衡等几个人。
李谔虽然认识到齐梁浮华文风之害,并上书“请革文华”,可那篇上书本身还是用骈文写的,也是他的骈体文中写得最好的一篇。
如“以傲诞为清虚,以缘情为勋绩;指儒素为古拙,用词赋为君子。
故文笔日繁,其政日乱”等句骈词俪语,精工整齐,只是内容不再是齐梁“月露风云”之状。
李谔之外,卢思道的骈文比较可观,并且已经透露出浑朴无华、不太雕琢的信息。
如其《劳生论》中“余晚值昌辰,遂其弱尚;观人事之陨获,睹时路之颤危。
玄冬修夜,静言长想,可以累叹悼心,流涕酸鼻。
人之百年,脆促已甚,奔驹流电,不可为辞”等句,虽多偶俪,但并不华靡,也不显得过于雕饰,显露出骈文由华靡而转向质朴的趋势。
不过有隋一代,这样的作品太少了,所以文体文风的变革只是稍微起步。
唐代初期,太宗君臣着重从功利思想、特别是从政教的得失出发批判齐梁君臣“不崇教义之本,偏尚淫丽之文”(《陈书·后主本纪后论》),“其意浅而繁,其文匿而彩,词尚轻险,情多哀思,格以延龄之德,盖亦亡国之音乎”(《隋书·文学传序》)。
但太宗及其重臣骈文创作成就不高,影响不大。
高宗、武后时期,王、杨、卢、骆这“四杰”崛起文坛,大倡文风改革,又有突出的创作实绩,骈体文风才开始实质性的转变。
“四杰”不满于当时文坛“争构纤微,竞为雕刻;糅之以金玉龙凤,乱之以朱紫青黄;影带以徇其功,假对以称其美”①的风习,强调为文要有“骨气”,提倡“刚健”之风,崇尚“气凌云汉,字挟风霜”②的风骨。
在他们手里骈文开始出现刚健清新之风。
如王勃的《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一文便不同于六朝的阴柔之美,而多阳刚之气:“……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究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骆宾王的《为徐敬业以武后临朝移诸郡县檄》也是风骨刚健之作。
如本文后面的文字极有气势:“……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
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
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
……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这是地道的唐音,显示出骈文的新风貌。
“四杰”之后,陈子昂标举“风雅兴寄”、“汉魏风骨”,崇尚“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的作品,“卓立千古,横制颓波,天下翕然,质文一变”(卢藏用《右拾遗陈子昂文集序》)。
虽然他的创作成就以诗为高,骈文不大突出,但毕竟显露出朴实畅达之风。
如:“臣闻古之御天下者,其政有三:王者化之,用仁义也;霸者威之,用权智也;强国胁之,务刑罚也。
是以化之不足,然后威之;威之不变,然后刑之”(《谏用刑书》)。
这些文字明白晓畅,气体朴厚,犹存西汉风格。
继“四杰”、陈子昂之后,盛唐“燕许”二公在骈体改革上迈出了新的步伐,他们的馆阁之作,以散行之气运偶俪之词,改华从实,斫雕为朴,气味深厚,笔力沉雄,师法汉人,开骈散结合之端。
孙梅在《四六丛话》中说得好:“燕公笔力深雄,直追东汉。
”谢无量在《骈文指南》中称他们二人之文“特为典质”,“卓尔不群,唐骈文之盛轨也”。
如张说的《齐黄门侍郎卢思道碑》骈散结合,昌明博大,从容典雅:“……才难,不其然乎!然则飞黄虚骋,百辔遗路;鹪鹏天运,万翼无阶。
文士擅名当时,垂声后代,亦云才力之绝众故尔。
”高步瀛便说张说此类文章“雅絮渊懿,中郎遗则”(《唐宋文举要》),看出他师法东汉文章的奥秘。
苏 之作也注意以雅参丽,以古杂今,如《太清观钟铭》:“大矣哉,钟之为用!轩辕氏和音乐之,夏后氏陈义听之,此皇王所宝也;太微君上真抚之,紫虚君元方抚之,此仙圣所珍也。
国家诞发玄系,丕承景业;与时偕行,惟道则佑……”以散行之气,运骈偶之词,有迭宕起伏之气,舒卷自然之态。
盛唐时期虽然其他骈文家也在骈体创作上有所探求,如张九龄、常衮、杨炎等等,但成效显著,对后世影响深远者还是“燕许”二公。
进人中唐以后,为收拾“安史之乱”留下的残局,李唐君臣提出改革朝政,整顿朝纲,促进中兴的各项主张和要求。
在这种政治思潮的影响下,文坛上经世致用的功利主义思潮渐渐占居了主导地位,其标志一是延续百年的文体文风改革发展成声势浩大的古文运动;二是诗歌领域也发生了为时为事而作的新乐府运动。
在这种情况下,骈文不仅让位于古文,退居次要地位,而且本身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由原来侧重表现形式技巧之美的美文,转变为侧重于功利目的经世致用之文。
当时,这一转变主要是由陆贽完成的。
陆贽改造骈文,完成形式美文到经世之文的转变,所使用的方法是上承“燕许”以散入骈的传统,同时不仅加大了力度,而且运用自如,炉火纯青。
一是运单成复,不失整齐之态,如“器用所给,不在过丰;衣食所安,必以分下”、“坦然布怀,与众同欲;是后纳贡,必归有司;每获珍华,先给军赏;环异纤丽,一无上供”(《奉天请罢琼林大盈二库状》)。
二是杂用单行,承转文气,如:“上行之则下从之,上施之则下报之。
若响应声,若影从表。
表枉则影曲,声淫则响邪。
怀鄙诈而求颜色之不形,颜色形而求观者之不辨;观者辨而求众庶之不惑,众庶感而求叛乱之不生;自古至今,未之得也”(《奉天请数对群臣兼许令论事状》)。
开合卷舒,流利通畅。
三是力求朗畅,少用典故,如其《论裴延龄奸蠹书》六千余言,但却极少用典,由此便使人明白易晓,很少晦涩之处。
其他文章也大都如此,所以苏轼说陆文“开卷了然”(《乞校正陆贽奏议进御札子》),刘大槐说陆文“条达明白”③。
四是加长骈句和加长篇幅。
如《论缘边守备事宜状》五千余言,《均节赋税恤百姓六条》七千余言,《论裴延龄奸蠹书》六千余言,这是篇幅的加长。
而骈对长句在陆文中十分常见,如“以陛下英明鉴照,物无遁情,固非延龄所能蔽亏而莫之辨也。
或者,圣旨以其甚招嫉怨而谓之孤贞,可托腹心;以其好进谗谀而谓之尽诚,可寄耳目;以其纵暴无谓而谓之强直,可肃奸欺;以其大言不疑而谓之智能,可富财用。
将欲排众议而收其独行,假殊宠而冀其大成。
倘陛下诚有意乎在兹,臣窃以为过矣”。
用长联对偶行文,从容不迫。
所以钱基博在《骈文通义》中评价说:“宣公议论缅缅,易短为长,改华从实,质文互用,工为驰聚。
”陆贽创作的这种新型骈体在功用上是“剖析事理,精当不移”(曾国藩《鸣原堂论文》)。
刘熙载把它概括为四个字:“正实切事”(《艺概·文概》)。
在风格上是“指事如口讲手画,说理则缕析条分”(苏轼《乞校正陆贽奏议进御札子》);“反复曲畅,不复见排偶之迹”(《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经世致用,在中国骈文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上继“燕许”融散入骈的传统,下开“欧苏”四六散化的先河。
中唐除陆贽以外,韩愈、柳宗元、刘禹锡、白居易、元稹等人既是古文家,也是骈文家。
其中韩愈虽是古文运动的领导者,但并没有彻底抛弃骈文家,对他来说“非尽百家之美;不能尽一家之奇”(清刘开《与阮芸台官保论文书》),“文起八代之衰,实集八代之美”(刘熙载《艺概·文概》)。
他不但在写作古文时吸收骈体笔法,如其《送李愿归盘谷序》;而且也写过地道的骈体,如“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
方今圣贤相逢,治具毕张;拔去凶邪,登崇俊良。
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进学解》),纯以骈偶行文,“以意为骨,以气为用,以笔为驰骋出入,滔滔,—往清婉”(孙梅《四六丛话》),成就也很可观。
其他如柳宗元、刘禹锡、元稹、白居易等人骈文也有一定成就,不过总体上都是以散行之气运偶俪之词,显露出骈文散化的时代特征。
如果从总体上对中唐骈文的蜕变进行梳理、归纳,情况大体分以下几点:第一、大历贞元时期,是庙堂台阁类骈体文蜕变的最重要时期,主要表现在陆贽对这类骈文进行的大刀阔斧的改造。
经过陆贽的这一改革,庙堂台阁类骈文由原来呆板滞涩华而不实、徒具形式不切实用的病态美文脱胎成单复杂揉,骈散并用,明白洞达,反复曲畅的经世有用之文。
此后其他人的这类骈体文虽各有自己的特点,但总体上不出这个骈散结合的范围。
第二、德宗贞元后期至文宗太和年间,是叙事、抒情类骈体文蜕变的重要时期。
经过韩愈、柳宗元、元稹、白居易、刘禹锡等人的努力,特别是韩柳二人的努力变革,这一类骈文由原来嘲风雪,弄花草,以辞采为主,以偶俪为用,以用典相尚的浮靡堆垛之文蜕变为以意为主,以气为用,以情为根,文质彬彬,又自然轻快的健康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