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步克教授在北大历史系开学典礼上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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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识教育是面向未来的教育作者:胡彦彦来源:《知识文库》2020年第12期日前参加了陈一丹基金会和北大教育学院联合主办的博雅教育论坛,感谢学校给我这次机会。
这次论坛的主题是博雅教育:中国与西方的跨文化对话。
参会人员包括北京、香港、美国、加拿大、日本在内的海内外诸多高等教育学者及通识教育者。
会议议程紧凑而充实,两天的论坛跟下来,我自觉努力的在吸收,但内容实在太多,只能结合自己的实践挑一部分所感记下来。
挂一漏万,但愿也能起到管中窥豹的作用。
“没有什么是不朽的,包括艺术本身。
唯一不朽的,是艺术所传递出来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
”——梵高北大教育学院院长阎凤桥在会议伊始引用了梵高的这段话。
他认为,如何把这种不朽变成教育内容,用喜闻乐见的方式传递给学生,进而影响学生的成长是我们的通识教育实践中需要去探求的问题。
至于通识教育本身的使命,他提到了90多年前中西先哲们最早提出通识教育是为了避免中国在现代化历程中走入西方的片面现代化的歧路,过于重视专业化职业化忽视了对人文素养的培养,而就当下而言,片面现代化带来相当多的社会问题,超越功利思维,锻造完人就成为通识教育仍未完成的使命,需要我辈学人继续努力。
下面我就本次论坛内容和自己的理解针对通识教育未来的发展主要总结以下几点供为参考:1 打破专业壁垒,培养能够适应社会变化的跨专业素养在博雅教育——未来挑战和发展趋势这一主题环节中,来自加拿大约克大学的查强教授提到了博雅教育可以帮助学生迎接最要紧社会问题的挑战,思辨性和建设性地回应当代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中的快速变化。
博雅教育能否帮助学生在知识社会里寻求一生的职业发展,而不仅仅是为了在知识经济中寻找到一份职业?笔者在写这篇心得时,关注的微信公众号推送了两篇文章给我,一篇名为:“年近30,半失业状态:定制化,正在拖垮年轻人”,另一篇名为“下一个10年,做长期主义者”。
这两篇文章分别针对的是企业的雇员和企业家。
当今世界处在一个变革的时代,在新旧变革之际,突出表现之一就是企业和个人都面临着一个的不得不转型的现实。
阎步克制度史观
阎步克是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他提出了制度史观,这是一种以制度为研究对象的史学理论。
制度史观认为,历史上的各种制度是历史发展的基础和框架,这些制度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阎步克认为,只有深入到制度的层面,才能真正理解历史的本质和规律。
在研究方法上,阎步克注重对各种制度的起源、演变和影响进行深入的分析,并强调要从多个角度来观察和评价制度。
他认为,制度是一个复杂的体系,其中包括了各种规则、惯例、组织和机构等,这些因素相互作用,共同构成了制度的框架和基础。
阎步克的制度史观对于我们理解历史具有重要的意义。
通过对各种制度的深入研究和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历史的本质和规律,探究各种社会现象的根源和影响,从而更好地指导现实生活和社会发展。
阎步克教授在北大历史系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今天,来自全球88个国家和地区的6134名新同学欢聚一堂,隆重举行XX级研究生新生开学典礼。
首先,我代表全校师生员工,向各位同学表示热烈的欢迎!阎步克,历史学家,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国家教学名师。
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史、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等领域的研究。
阎老师本学期开设本科生课程《中国传统官僚政治制度》历史系最热门课程之一,座无虚席。
阎步克教授在北大历史系开学典礼上的讲话:历史让人突破"当代的束缚"古人讲,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马克思也指出,“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的手段”。
在科学发展史上,许多重大突破和复杂问题的解决,都凝聚着一批不同团队、不同地域甚至是不同领域科学家共同的智慧和心血。
杂交水稻的培育就是一个全国大协作的典范。
杂交水稻有两大亲本,不育系和恢复系。
不育系是袁隆平院士培育的,恢复系是福建农科院的谢华安院士培育的,这样的跨区域协作才最终造就了杂交水稻的巨大成功。
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里,历史这门学问是很边缘化的,显得渺茫而遥远。
上个世纪初的时候,曾有个人对北京大学的洪业教授说:“历史”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像“立死”,是一种要死的学问。
这看法在今天也算普遍吧,比如在大学生选择专业时就看得出来:进了历史专业的同学,大多没把历史当做第一志愿。
史学家时不时地想为自己的职业辩护的,申说它如何“有用”。
这方面说法很多了,不劳我来重复。
我个人也以为“史学无用论”不怎么全面,不过却乐于承认,由于社会变迁,历史经验不再像古代那样,能长久地保持实用性了。
假如这“用”意味着“实用”的话,那么在这一角度论证史学对现实有用,确实不怎么容易。
在求职时你夸耀自己的史学素养有助工作,对方信不信服可是没准儿的事情。
我想还是持诚实态度为好,承认史学跟实用技术不同。
比如说,它不能够当下就创造出经济效益或社会效益。
假如着眼于求职就业,那真的不妨选择或辅修其他学科。
站在新学年的开学典礼上,我们要踏实地走好每一步,共同携手,打造更辉煌的明天。
下面就由为你分享大学教授开学典礼演讲,欢迎欣赏。
大学教授开学典礼演讲篇【1】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今天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十分特别并将永远铭记的日子。
来自五洲四海的新同学汇聚在未名湖畔、博雅塔下,古老的燕园因你们的到来再次焕发勃勃生机,北大的大家庭又迎来了新的力量。
在这里,我代表学校全体师生员工,衷心祝贺同学们脱颖而出,成为光荣的“北大人”!同学们,我们身处的这个园子其实不大,但因为独特的精神魅力和伟大的学术传统,被世人称为“圣地”。
在这里,传统建筑庄严壮丽,古典园林清幽柔美,无论是春天的姹紫嫣红还是秋日的黄叶纷飞,都令人陶醉;在这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大师与学子教学相长,传统与现代交相辉映,而那些你们今后朝夕相处的“牛人”,也许会让你感到“压力山大”,但更能激励你奋发图强;在这里,图书馆藏书浩如烟海,学生社团争奇斗艳,校园活动目不暇接,国际文化多元融合,你会真正地体会到,“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这片园子、这所大学之所以令人神往,更因为她始终连着外面的大天地。
从戊戌变法到五四运动,从民主科学思想的传播到中国共产党的创立,从“小平您好”到创建世界一流大学,北京大学在120xx年的发展历程中始终与国家、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在各个历史阶段为民族解放、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
百余年来,一代代北大人始终以执着的、向上的努力,昂扬走在时代前列,其间既有静守书斋、醉心学术的淡泊与从容,又有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豪迈与气概。
这些历经百年风雨洗礼而沉淀下来的精神气质与高贵追求,仍在深刻地影响着今天的每一位北大人。
大家知道,北大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和地位,与新文化运动是分不开的。
百年前,发端于北大的这场思想启蒙运动将“德先生”和“赛先生”引入中国,对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再过一个月,我们的数学科学学院和物理学院就要相继举行百年庆典。
《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讲》课文原文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讲五年前,严几道先生为本校校长时,余方服务教育部,开学日曾有所贡献于同校、诸君多自预科毕业而来,想必闻知。
士不三日,刮目相见,况时阅数载,诸君较昔当必为长足之进步矣。
予今长斯校,请更以三事为诸君告。
一曰抱定宗旨诸君来此求学,必有一定宗旨,欲求宗旨之正大与否,必先知大学之性质、今人肄业专门学校,学成任事,此固势所必定。
而在大学则不然,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外人每指摘本校之腐败,以求学于此者,皆有做官发财思想,故毕业预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少,盖以法科为干禄之终南捷径也。
因做官心热,关于教员,则不问其学问之浅深,惟问其官阶之大小。
官阶大者,特不欢迎,盖为以后毕业有人提携也,现在我国精于政法者,多入政界,专任教授者甚少,故聘请教员,不得不下聘请兼职之人,亦属不得已之举。
究之外人指摘之当否,姑不具论。
然弭谤莫如自修,人讥我腐败,而我不腐败,问心无愧,于我何损?果欲达其做官发财之目的,则北京不少专门学校,入法科者尽可肄业法律学堂,入商科者亦可投考商业学校,又何必来此大学?因此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
宗旨既定,自趋正轨。
诸君肄业于此,或三年,或四年,时间不为不多,苟能爱惜分阴,孜孜求学,则其造诣,容有底止。
若徒志在做官发财,宗旨既乖,趋向自异、平常则放荡冶游,考试则熟读讲义,不问学问之有无,惟争分数之多寡;试验既终,书籍束之高阁,毫只是问,敷衍三四年,潦草塞责,文凭到手,即可借此活动于社会,岂非与求学初衷大相背驰乎?光阴虚度,学问毫无,是自误也。
且辛亥之役,吾人之因此革命,因清廷官吏之腐败。
即在今日,吾人关于当轴多不满意,亦以其道镕沦丧。
今诸君苟不于此时植其基,勤其学,则以后万一因生计所迫,出而任事,担任讲席,则必贻误学生;置身政界,则必贻误国家。
是误人也。
误己误人,又岂本心所愿乎?故宗旨不能够不正大。
第八届北京大学史学论坛开幕式阎步克老师致辞彭老师强调的学生在做研究时要有热情,需要投入很多精力,这对每个人都是非常重要的。
研究生,顾名思义,就应该是以研究为生,那么做一个研究生的本职,就是从事研究工作,用一篇论文,来为研究生的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浏览了参加这次论坛的论文的题目,感觉非常兴奋,来自各个大学的同学,包括我们本系的研究生,提供了很多精彩、具体、深入而有启发性的问题,这让我感到,在信息化的时代,新的一代人自幼受过良好的训练,在研究深度和进展的速度上,远远胜过我们当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记得当年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曾经跟一个南斯拉夫的同学聊天,她说,我为一个事情骄傲──I’m a man who are thinking! 她为自己是一个思考者而感到骄傲,让我非常地赞叹。
以思考为乐趣,是一个学者的气质。
什么是学者呢?刚才彭老师也有阐释,思考、写作,以文会友,拿出思考的心得,与同道交流,这是一个学者最基本的生活方式。
我有时觉得学者就是一种气质,比如说你遇到一个不喜欢的人,第一反应是怎么把他收拾了,这就不是一个学者的应对方式;你遇到一个不喜欢的人,你第一反应是“人性为什么会这样?”这就像是一个学者的思维方式了。
我觉得学者就是这么一种生活方式吧。
对所有的问题,不是采用实用的、利益的,而是不由自主地采用理论的、思考的,揭露它背后人性的秘密、社会的秘密,会去思考人是什么东西,社会是什么东西,天地宇宙到底是怎么回事,习惯于这种方式的人,我想就是一个具有学者气质的人。
在研究生阶段积极写作,是应该大力提倡的。
现在研究手段大大进步了,尤其是资料数字化、电子化,为学者提供了巨大条件,使写作不像以前那么困难了。
我读书时听过这么一句话:研究中国史的,四十岁以前不要写文章。
这话强调了这个专业的积累之难。
对此当时我不是特别地理解,不知是否如此。
现在看到了,赴会的同学们都离四十岁还远,却能写出精彩的论文。
事实上,上世纪那些大师,往往也都是二十三十多岁就在学术界建立声誉的。
原始社会为了宣传一种天下,为公的理念。
有才能呃从。
他会寻找一个。
哎,具备的,然后哦,把王位让给他啊,听着就像今天的共产党知道。
你们能够想象呃,比如说你在一个村子里选举的时候,这个村子不同,家族是吧是哪个家族愿意把这个村庄的领导权让给另一个家族是吧,那么在原始时期也是同理,我们很难想象一个足打,轻易的把自己的权利让给另一个工作手里啊这里面可能有非常复杂的情况啊呃所以呃尧舜禹都是动用了暴力才获取或获得权利的啊传说是有他的。
啊,同时呢?呃人类学家可能有更进一步的研究,比如姚他要传给于顺的时候,是不是先把自己两个女儿嫁给他了那么这样呢,通过一种关系,两个族还是联系在一起,他和我们刚才说的那种呃两个组织切成一个比较密切的因素的关系,是吧,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在一定的情况下,两个组轮流坐庄。
是来分享这个政权。
总之,仅仅出于天下为公的理念啊,仅仅因为那个人比我更呃,更咸宁,我就把最高权力让给他,把副总联盟的领导权让给的。
我觉得有点。
呃部落联盟的时候,呃叙述他的政治结构学者艾采取一种说法,叫军市民组织军事民主制。
它是原始。
社会末期的有一种制度啊,主要是根据西欧历史啊,比如从古希腊、古罗马所能看到的呃一些情况就是说,部落的民主传统,比如说部落大会啊,世族大会还发挥的作用。
第二个就是长老的议事会还在发挥着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军事首领的发言权啊,打起来了,比如在希腊神话中啊,那个像那个奥克雷斯就是阿喀琉斯啊,这里的人全力给人大。
啊,那么这样一种制度呢被称为军事民主制就尧舜禹禅让的时候啊,这个时候有四月十二牧之说,他们可能都是各个部落的首领啊呃据说在治水的时候啊,有人举出了说滚这个人适合治水啊,可是这个部落联盟的首领虽然觉得这个滚不行啊,他也没有反对,那么就是长老的议事会啊,还起着比较大的作用。
还有一点就是说呃从古史的传说来看,这个时候出现了分观测值的情况。
公共管理体制出现了萌芽。
据说,在顺的时候,与坐丝空气做后晋后晋就是潼关啊,协作司徒锤做共工啊译作于等等啊,奎哥乐观这些人,他们一方面都是各个部落的首领啊,比如我们知道与夏族的首领对吧。
北大2021开学典礼最能体现人类...教师代表阎步克老师致辞阎步克,1978年考入北京大学历史系,1988年7月毕业,获得历史学博士学位。
1988年7月起,在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从事科研与教学至今。
专业特长及近期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史。
主要著作有《察举制度变迁史稿》、《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品位与职位:秦汉魏晋南北朝官阶制度研究》、《波峰与波谷:秦汉魏晋南北朝的政治文明》等。
来自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公众号燕园,让你的人生与众不同——在二〇二一届新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燕园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
又一届新生入学时,作为老教员,谨此奉上祝贺,以及祝福。
祝福什么呢?祝福“人不同”。
听过一首李宗盛的老歌《欢乐英雄》,借用其中一句歌词:“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你将要开启读书人的生活了:阅读、思考、探索、发现。
如果你期望与众不同,这个校园比较适合你。
除了高水平的师生、优良的设备等,燕园比较地能容纳你的特立独行,养成你的独一无二。
在那些对读书人来说“宜居指数”最高的校园里,燕园居于前列。
尽管时有风雨,北大的宽容、开明、多样化、兼容并包,百年来毕竟已成传统,而老校长蔡元培在此贡献重大。
他的教育理念是“充分容纳个人的自由,爱护个性的发展”。
早在1922年,他就提出:“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
”蔡先生17岁中秀才,23岁中举人,24岁中进士,26岁翰林院编修。
其旧式学历绝对顶尖,然其思想不但不陈旧,反而走在了时代前沿。
北大“永远的校长”蔡元培先生铜像(引自网络)蔡先生1917年起曾任北京大学校长近11年传统神权教育,是让人做神灵的好奴仆;传统集权教育,是让人做帝王的好臣民。
都采用灌输,按照图纸来“塑造”。
而自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以来,一个新理念出现了:教育以人为本,以每个人的自由与个性为本。
【教育读书】阎凤桥:在2020年秋季入学教育上的致辞:“一门捉摸不定的科学”【教育读书】在2020年秋季入学教育上的致辞——“一门捉摸不定的科学”北京大学教育学院阎凤桥各位新同学:我谨代表教育学院全体教职员工,欢迎105名新同学加入教育学院大家庭。
之所以采用“大家庭”这个称谓,是因为往届不少同学都有如此的看法。
教育学院家庭关系特征的形成,有一定的历史原因,因为它是从一个研究所发展起来的,那时全部教师加起来才20多人,全部学生加起来比教师人数稍多一些,所以彼此都是相识的,后来规模有所扩张。
现在学院有专任教师有36人,行政人员5人,教辅人员3人,另外还有很多博士后、合同编制人员、科研助理等,合起来大约有一百人左右。
各类学生合计在四百人以上,其中包括超过一半的非全日制专业博士研究生,今年我们又增加了国际教育发展项目,迎来了18名留学生。
这个规模在学校仍然算是小院系,但是要做到彼此相识已经不可能了。
我希望大家来到教育学院仍然有到家的感觉,可以彼此关爱,度过美好的时光。
上星期六,我与今年我指导毕业的几位同学有一个聚会。
一位同学说想念在学校的生活。
我问,不是刚离开学校怎么就想念学校生活了,学校与工作有什么不同?回答说:“学校自由”。
所以,大家好好享受这份和学习伴随的自由吧。
我今天发言的题目是“一门捉摸不定的科学”,它与一本书的名称相同。
—01—斯坦福大学社会学系有一个学者名叫Andy Walder,中文名字叫魏昂德,以研究中国社会问题而著名,对于中国单位制及其他社会问题有深刻的分析,享誉学界。
我见过他,长得很帅。
据说他天资聪颖,上哈佛大学本科时,目中无物,想要挑战最难的学科领域,一位教授向他推荐了中国问题研究领域,因为上世纪70年代的中国对于西方世界来说还是一个陌生地域,令美国人捉摸不透。
于是在这位教授唆使下,他迎难而上,那时无法到中国大陆做田野调查,就去香港研究从大陆偷渡到那里的人,从而了解中国大陆的情况,写出了代表作,取得了令人羡慕的学术成就。
阎步克教授在北大历史系开学典礼
上的讲话
阎步克,历史学家,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国家教学名师。
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史、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等领域的研究。
阎老师本学期开设本科生课程《中国传统官僚政治制度》历史系最热门课程之一,座无虚席。
阎步克教授在北大历史系开学典礼上的讲话:历史让人突破"当代的束缚"
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里,历史这门学问是很边缘化的,显得渺茫而遥远。
上个世纪初的时候,曾有个人对北京大学的洪业教授说:“历史”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像“立死”,是一种要死的学问。
这看法在今天也算普遍吧,比如在大学生选择专业时就看得出来:进了历史专业的同学,大多没把历史当做第一志愿。
史学家时不时地想为自己的职业辩护的,申说它如何“有用”。
这方面说法很多了,不劳我来重复。
我个人也以为“史学无用论”不怎么全面,不过却乐于承认,由于社会变迁,历史经验
不再像古代那样,能长久地保持实用性了。
假如这“用”意味着“实用”的话,那么在这一角度论证史学对现实有用,确实不怎么容易。
在求职时你夸耀自己的史学素养有助工作,对方信不信服可是没准儿的事情。
我想还是持诚实态度为好,承认史学跟实用技术不同。
比如说,它不能够当下就创造出经济效益或社会效益。
假如着眼于求职就业,那真的不妨选择或辅修其他学科。
若不是从“实用”,而是从“史学对人类生活是否有意义”这一角度提问,那么还有另一些回答。
“实用理性”是中国人的特有思维方式。
对一门知识非得要问它是否“实用”或“有用没用”,中国人是很容易提出这类问题的。
不过两千多年前古希腊的欧几里得讲授几何学,有学生问他这学问能带来什么好处?欧氏叫仆人给他一块钱,还讽刺道:这位先生要从学问里找好处啊!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临终时回顾了自己的一生思考,随后告诉人们: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
作家王小波在他的《我的精神家园》里面提到,他的大学数学老师对他们说:我所教的数学你们也许一生都用不到,但我还是要教,因为这些知识是好的。
王小波为此而深深感动了,我也为此而感动。
我也想说,历史知识是好的。
史学是许许多多学问中的一种,它也跟各种学问一样,使我们聪明,给我们快乐。
靠历史知识能不能挣来钱,或者能不能赢得什么领导人的惠顾垂青,都不是史学自身的价值所在。
就算有人能用历史这门学
问弄到很多别的东西,依然如此。
史学仅仅是一门学术。
它既有科学的精深严谨,又像艺术一样美妙动人。
古希腊神话的九位缪斯(文艺女神,Muse)中,居首的是克莱奥(Clio),她是一位司历史的女神。
史学的艺术魅力,在人类社会中确实是永恒的。
这魅力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根本上说,了解历史,是人类精神生活的固有方面。
德国哲学家文德尔班曾这么说:“人是有历史的动物”;英国史学家卡来尔也曾谈到,“有些原始部族在算术上甚至数不到五,但是也有其历史”。
即使是很原始的部族中,也往往有专门讲述历史的人,尽管讲述的内容充满了神话传奇。
史学的起源,几乎和人类社会一样古老。
传说中国在黄帝时就有了史官,比如发明文字的苍颉。
比较能确定的早期史官大概有两种,一种是背诵史实和系谱的瞽蒙,他们看来更古老一些;另一种是用文书记事的史官,他们出现在书写开始发达的较晚时候。
在古罗马政治学家西塞罗看来:“一个人如果对自己出生以前的历史毫无所知的话,这个人就等于没有长大。
”动物就没必要知道自己的历史,这对它们的生活没什么意义。
可是人类有精神生活,有自我认识的内在渴求。
而人群构成和进化的线索和法则,是埋藏在历史之中的;人性,是由传统所塑造的。
人类自我认识的重要方式之一,就是诉诸历史。
科林伍德有言:“严格说来,没有人性这种东西,这一名词所指称的,确切地说,不是人类的本性而是人类的历史。
”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