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之女性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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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伤逝》《伤逝》是鲁迅先生唯一以青年恋爱和婚姻为题材的作品,这是一篇悲情小说。
故事的梗概是在自由思想萌发时一对觉醒的青年男女相恋,后遭到家族反对、私奔同居,最后抵挡不了社会舆论与经济困难的压力而走向结束的爱情故事。
作者以“涓生手记”的形式,采用倒叙的手法,叙述出整个故事。
一、从涓生的个性心理描写中,感受到从涓生和子君相爱至分手的残酷,而这个残酷的现实却是由涓生一手造成的。
1、涓生的爱是矛盾自私的、胆小懦弱的、冲动的、短暂的、不负责任的。
在追求子君的时候他只是等待她的到来,而不会主动去找子君,“常常含着期待,期待子君的到来……”;子君迟来的时候他会担心“莫非她翻了车么?莫非她被电车撞伤了么?”,充满对她的思念与爱恋。
“如暗室的孤灯一般,照见我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
为得到子君的爱做出种种浪漫之举,可涓生的爱却在得到子君那一刻开始冷却。
2、面对沉重的经济压力,涓生的精神变得萎靡,表现出害怕忧郁的心理。
最后不自觉的把这种压力转化为对生活的埋怨和对子君的猜测中,如在扔弃小狗阿随后,就猜测子君已认为他是忍心的。
在收到解雇书时,涓生就说到那声音在我听去却只是浮浮的,表面写的是子君的变化,其实是暗指涓生本身的情感变化,是他本身已对生活产生害怕。
还写到灯光也十分暗淡,其实是反映出涓生内心的暗淡。
3、经济的压力使涓生把怨恨转到家庭小事上,变得斤斤计较。
如在家中觉得没有一间静室,觉得子君没有先前那么幽静,连生活中必有的碗碟、煤烟都成了他的阻碍。
连吃饭的时间变幻莫测,又嫌子君打扰他,又怪子君不重视他。
文中还写到鸟笼寓意,其实他已经觉得子君已成为他飞翔的羁绊,以致到后来他都不愿呆在家中,美其名曰是受不了子君的冷淡,其实是他逃避现实,不敢面对生活的窘迫,不敢面对自己。
4、生活的困惑终于使涓生做出了逃避的决定。
他觉得“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是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
”“我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自私的心为了逃离困境而不顾子君的安危。
女性批评下的《伤逝》解读《伤逝》是鲁迅先生的一篇爱情短篇小说,也是鲁迅先生对“五四”个性解放、恋爱自由、婚姻自主热潮的一种反思。
小说通过涓生和子君这对五四青年冲破重重阻挠,历尽千辛万苦自由结合,最终却凄然分手的悲剧故事,向人们展现婚姻生活的真实。
《伤逝》自发表以来就以其独特的形式和叙述视角以及内容的多义性而受到评论界的高度重视。
然而在众多的评论声中,女性批评的声音一直很微弱,因此女性批评下的《伤逝》解读就显得很有意义。
女性批评下的《伤逝》解读主要运用女性经验和女性视角以及女性的思维去分析文本,挖掘文本中的男性话语进而还原子君形象,透过两性对待自我、对待他者、对待爱情与婚姻以及对待生存境遇的不同凸显女性的生存困境。
同时由《伤逝》中的子君看中国现代女性的生存境遇,期待两性能够真正和谐共处。
全文共分四章:第一章引言部分简要分析《伤逝》所揭示的深刻意义,并说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内涵,简单指出女性批评下《伤逝》解读的意义。
同时对本文的写作目的做了简单概括;第二章《伤逝》研究现状分析主要对以往《伤逝》的研究历史做了必要的梳理,把《伤逝》研究中最主要的一些成果作了分类,以期发现这些研究的成功和不足,并在此基础上提出本文所要论述的内容;第三章女性批评下的《伤逝》解读是本文的重心,这一部分主要以女性主义批评为理论支撑分别从叙事视角、人物角色、爱情悲剧、婚姻悲剧、生存现状五个方面对文本进行解读,从女性意识和女性心理出发来分析子君和涓生对待自我、对待他者、对待爱情和婚姻、对待人的存在境遇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特点和取向,并希望通过自己的研究对男权思维和男权意识进行一定的批判,给予女性应有的人文关怀;第四章女性批评下《伤逝》解读的现实意义,这部分主要是由《伤逝》的女性解读引发对现代女性生存境遇的思考,通过文本解析传达两性和谐的心声。
通过对《伤逝》文本的女性解读,我们发现子君的命运在现代女性身上仍在延续,女性在对待两性关系上依然存在误区,针对这种误解两性应该积极地寻求和解之路。
文学作品中女性意识【从《伤逝》及其他文学作品看女性意识的萌醒】摘要:《伤逝》是鲁迅唯一的一篇以青年婚恋为题材的作品。
同中后期的一些作品如《卷葹》、《莎菲女士的日记》也塑造了许多像子君这样具有觉醒意识、叛逆思想的女性人物形象,她们标榜无一例外地都体现出追求自由解放和独立人格的无畏精神。
关键词:《伤逝》;女性意识;局限性;新女性意识《伤逝》是鲁迅唯一的一篇以青年的婚恋为题材的作品,它采用“手记体”的形式,以独特、新颖的视角,展现了涓生、子君的恋爱成功及至婚姻自行破裂的过程。
虽然子君和涓生的爱情以悲剧告终,但是透过子君对封建家庭的抗争、对中立爱情的追求,仍旧可以该时期女性性别意识的萌发。
这种女性意作品中也有不同程度的表现,比如冯沅君的小说集《卷葹》(收录有《隔绝》、《隔绝之后》、《旅行》、《慈母》、《误点》和《写于母亲走后》)、丁玲的中篇小说《莎菲女士的日记》等等。
一、女性意识的萌醒几千年来,“纲常名教”、“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等之类的古训,万雅压制着妇女的言行。
直至“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勃发,科学和民主的口号的提出,妇女要求解放、要求自由的呼声才成了一股强大的洪流。
这种洪流道德观念不断地冲击着道德观和封建礼教对于女性性别的定位和行为的束缚,渐有一批大胆个性解放和婚姻自由的新女性浮出历史的地表。
而作为新文化运动主要阵地和战绩的文学,责无旁贷地给与这些女性以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时的文坛上,出现了一个蔚为壮观的以情爱为主题的高潮迭起作品的高潮。
与此前作家所描述的“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小说不同,这些作品敢于气壮理直地高举以高喊自尊和价值为核心、以“个性解放”、“人格独立”为形式的爱情旗帜,表现五四时期新女性挣脱旧礼教束缚,追求个性解放、爱情自由的无畏灵性。
鲁迅的《伤逝》就创作于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
《伤逝》中的涓生、子君,受着五四新思潮的传染,勇敢地冲出了封建的樊篱,取得了恋爱自由、婚姻自主的胜利。
尤其是子君,不愧是无畏的、勇敢的新女性,面对家庭的阻挠,社会的讥笑非难,她“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不会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彻底的思想不仅震动了涓生的灵魂,而且震撼了久被蒙蔽的国人的灵魂。
浅析《私人生活》中的女性及其命运[摘要]陈染在《私人生活》中倾力描写了三种女性:残缺的女性,知识女性,在两性对峙阴影中成长起来的女性。
尽管这些女性形象各异,但不幸的情感、婚姻或家庭似乎成了她们命定的归宿。
现代女性的彷徨、孤独、异化等在这里得到了进一步的阐释。
[关键词]陈染女性命运个人化写作陈染是新时期以来极有影响力的女作家。
在官方意识形态仍左右文坛,宏大叙事仍凌驾于“个人化写作”的今天,作为一名弱女子,陈染始终坚守个人化写作的阵地。
作家曾自言道:“10余年来,我在中国文学主流之外的边缘小道上吃力行走,孤独是自然而然的。
”…陈染的代表作《私人生活》自面世起就以强烈的个性受到公众瞩目,也因大胆叛逆遭到各方异议。
《私人生活》中,陈染为我们描述了三类女性,与文中那些暴戾、喧嚣然而又无比虚空的男性相比,这些看似软弱的女性却以她们特有的阴柔和韧性显示了别样的生命力。
鸣奏了一首别具特色的女性之歌。
本文将试着分析陈染《私人生活》中的三种女性形象并试图挖掘她们的内在共同之处:一、残缺的女性直面残缺,甚至对这种缺陷美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欣赏和偏爱构成了陈染个性的重要方面。
《私人生活》中,一只眼的奶奶、无胸的葛家女人、瘸腿的伊秋均属此列。
奶奶一只眼睛早年被她那粗暴的男人打瞎了。
她果敢地离开他来到“我”家当了保姆。
然而,奶奶只是从一个男权世界逃离到了另一个男权世界,因为在“我”家里,同样有着一个带有传统大男子主义思想,性格专横、暴戾的父亲。
奶奶“永远旋转着她的围裙”,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勤劳善良的女性,在奉献了自己生命的全部之后还是免不了被遗弃的结局。
如果说年轻时的奶奶采取了一种主动逃离男人的姿势。
那么年老的奶奶离开“我”家则纯属被迫。
在这些强大的传统男子面前。
奶奶这样毫无经济来源和独立生存能力的女性始终摆脱不了被奴役的地位。
奶奶的一生,是遭男人放逐的悲剧的一生。
与奶奶由于外来暴力致残不同,葛家女人和伊秋均为因疾而残。
葛家女人,在患上乳腺癌割除双乳后,独自承担着“来自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压迫”,葛家男人不但没有给予她丝毫慰藉,反用一根裤带结束了她本已不能长久的生命。
《伤逝》子君的人物形象
子君是一个受“五四”新文化影响而觉醒的女性形象。
她接受过新知识,有过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并且勇敢地与封建礼教做抗争。
她勇敢地喊出了“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表明她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独立精神。
然而,子君的思想和行动也不可避免地存在局限性。
例如,她的个人反抗只是为了实现个人的婚姻自由,而并未与社会反抗联系起来。
这使得她在追求自由恋爱时,采取了非暴力抗争的方式,最终导致她的失败。
在性格上,子君表现出纯真、温柔、善良、勤劳和通情达理等优秀品质。
然而,她的思想单纯和缺乏斗争经验也导致了她在面对困难时缺乏应对策略。
她的命运悲剧不仅源于社会的压迫,也源于她自身的性格弱点。
总的来说,子君是一个充满矛盾和复杂性的女性形象。
她既具有强烈的反封建礼教的勇气和热情,又存在个人主义的局限性和性格弱点。
她的命运悲剧既揭示了封建礼教对当时知识分子的束缚和压制,也反映了当时中国女性的艰难处境。
伤逝之中子君和谓生的形象《伤逝》是鲁迅惟一的爱情小说。
它的思想内涵一方面在于探索妇女解放的道路。
子君是受过“五四”新文化运动洗礼的知识女性。
她以个性解放为思想武器,为自己的恋爱婚姻自由而奋斗,和涓生建立起小家庭。
但是胜利的喜悦却是悲剧的起点。
悲剧的社会根源是封建势力的压迫。
封建势力视青年自由恋爱为丧风败俗,涓生的失业加速了涓生和子君感情的分裂。
但子君及所信奉的个性解放思想的局限性,也是造成悲剧的思想根源。
子君追求的只是恋爱婚姻自由,奋斗目标的实现,就把狭窄的小天地当做整个世界,把小家庭生活当做整个人生意义。
这样,人的性格也就必然变得庸俗空虚,胆怯虚弱,爱情也因此褪色,这说明,离开了社会改革妇女追求个人自由幸福,是很难实现的。
另一方面也是对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道路的探求。
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涓生的性格悲剧说明首要的是要比较清醒地认识现实,去掉唤醒,才能在严酷的现实中站稳脚跟,不失去“现在”,才可能有未来。
子君是一个受“五四”新思潮洗礼,但还没有完全脱尽旧思想影响的知识女性。
她说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这是妇女个性解放的宣言,她以此为思想武器,为自己的恋爱婚姻自由而奋斗。
她敢于蔑视封建礼教,对个性解放的要求非常强烈。
子君为了在两性关系上求得“纯真热烈爱”,不顾族长们的“威严和冷眼”,也毫不畏惧周围的“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镇静地、大无畏地走她的路。
子君的反封建精神,显示了“五四”时期中国妇女的初步觉醒。
子君的根本问题在于她作为反抗的主要动力仅是爱情,这本身就决定了她的悲剧。
她除了追求个人的爱情幸福之外,没有什么政治理想或社会抱负。
她把家庭生活当做整个人生意义,整天忙碌于家务琐事,热心于养“小油鸡”“叭儿狗”,或者浪漫地回味过去爱情生活的乐趣。
她与涓生同居以后,完全陶醉于平庸、狭小的生活天地里,先前在会馆里与涓生“谈家庭专制,谈打破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的热烈气氛也全然消失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离开了社会改革,妇女追求个人的自由和幸福,是很难实现的。
浅析《伤逝》中子君的形象摘要:“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一个新女性姿态的子君却未能逃脱封建社会的枷锁,争取个性解放,但却在斗争中个性被毁灭,个性解放的理想同爱结合在一起造就了子君的悲惨结局。
关键词:新女性女权封建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夜晚,听着鲁迅先生《伤逝》的朗读,一个多小时,默默的听着,感叹主人公爱情的忠贞和伟大,同时也为他们悲惨的结局感到伤感。
在全文中子君形象的几次转变让我的感触颇深。
《伤逝》写的是知识分子的茫然,鲁迅先生用一个扇人泪下的爱情故事来说明妇女解放和个性解放,很具有创造性,而且在文章的一开头就用了一个倒叙的手法说“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同时,在那个时代,子君能说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可以看出,在子君是一个敢于向强大势力宣战,在他们结婚前,子君是一个新时期、新女性的形象。
涓生也说“她的脑里,比我还透澈,坚强的多。
”在两人度蜜月期间,他们寻找住所的时候,涓生遇到很多讥笑、轻蔑和嘲讽,涓生会全身瑟缩,而子君却是大无畏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两个人寻到住所的时候,子君也并没有立刻什么都依附涓生,她“卖掉了她唯一的金戒指和耳环。
”为开始经营这个家也做出了经济上的付出。
这些都证明了她的“新女性”形象。
而子君为了和涓生在一起,她也付出了很高的代价,“和她的叔子,她早经闹开,至于使他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
”这是众叛亲离的代价。
在那个时代,能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人整个中国说不定只有子君一个人,很好的表现了新时代的女性形象。
但是,随着时间的继续,子君还是没能完全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后来的子君只知道恭顺地伺候涓生,自觉地扮演起封建式的贤妻良母的角色。
她也不再去工作了,而是像其他已婚妇女一样,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家庭里,“管了家务便连谈天的工夫也没有,何况读书和散步”。
而在鲁迅先生还以子君养小油鸡和叭儿狗以及和官太太的攀比来暗示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封建观念。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娜拉出走以后——试论鲁迅《伤逝》中的女性形象杨骥 重庆三峡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摘 要:《伤逝》讲述了现代知识女性子君走出家门,与“五四”青年涓生追求爱情与婚姻自由,却最终失败,重回父门,甚至抑郁而死的故事。
本文拟以《伤逝》为研究文本,以小说女主人公——子君为研究对象,探讨子君的人物及其时代特质,并以此指向“五四”娜拉“出走-回归”模式的社会与性别内涵。
关键词:《伤逝》;娜拉;鲁迅;女性形象作者简介:杨骥(1990-),男,四川都江堰人,重庆三峡医药高等专科学校助教,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文化与性别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8-034-02作为鲁迅先生唯一一篇反映“五四”青年男女爱情故事的小说,《伤逝》发表于1925年。
小说讲述了现代知识女性子君走出家门,与“五四”青年涓生追求爱情与婚姻自由,却最终重回父门、抑郁而死的故事,呈现了“五四”时期新旧浪潮的博弈,肯定了“五四”青年追求自由与爱情的勇气,并批判了“五四”社会改革理想的空泛。
本文拟以《伤逝》为研究文本,以小说女主人公——子君为研究对象,探讨子君的人物及其时代特质,并以此指向“五四”娜拉“出走-回归”模式的社会与性别内涵。
一、出走:描摹与被描摹作为挪威戏剧作家易卜生的代表作,被誉为“妇女解放运动宣言书”的《玩偶之家》于五四前后传入中国,并影响深广。
一句“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激励着一代中国女性走出父门、实现自我、追求爱情,娜拉,也就此成为五四逆女走出家门的“唯一原型”。
而作为我国文学史上“弑父”的时代,中国女性在“五四”时期“浮出历史地表”绝非偶然。
在“民主”“自由”“平等”“科学”的社会浪潮中,面对横穿中国大地数千年之久的封建之链的断裂,一代逆子们试图在满目疮痍的现代中国寻找封建之父的罪恶,并重建颇具现代性的“想象之我”与“未来之我”。
文学评论在语文教学中,每讲到鲁迅就一定会谈到《伤逝》,《伤逝》是鲁迅唯一以青年的恋爱和婚姻为题材的小说,学生感兴趣,也有很多能展开的话题。
鲁迅笔下的爱情,从《伤逝》弥漫出浓浓的悲剧色彩,女主人公子君仿佛也因为爱情而走上了末路。
恋爱自由,婚姻自主是“五四”时代的青年们所热烈追求的生活理想,也是当时文学创作的热门题材。
当时的这类作品,大多致力于描写青年男女冲破封建束缚、追求个性解放和恋爱自由的斗争过程,并往往以自主婚姻的实现作为结局。
但鲁迅的《伤逝》却以悲剧收场,而且不是一般的恋爱悲剧,而是自由恋爱成功之后的婚恋悲剧。
《伤逝》的主人公涓生和子君在追求自由恋爱的过程中,无所畏惧,毫不退缩,子君的态度尤其坚决。
面对家人的反对,她曾坚定地表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正是靠这种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态度,他们终于冲破重重阻碍,实现了婚姻自主的理想。
但好景不长,他们的爱情悲剧恰恰发生在恋爱成功,婚姻自主之后不久。
首先来临的打击是涓生实业,他们的生计成了问题。
这使他们的爱情生活蒙上了阴影。
加上结婚后,子君以为追求的目标达到了,便不再上进,变成了一个目光短浅的甚至庸俗的家庭主妇,甘愿做丈夫的附属品。
实际上,子君尚未得到真正的自由就停止了追求。
软弱而自私的涓生在感受到婚后生活的平庸和压迫时,只想着“救出自己”,并自欺欺人地把抛弃子君作为自己“向着新的生活跨出去”的第一步,结果是导致了子君的死亡和自己的悲剧。
鲁迅曾把社会比喻为一个铁屋子,当时愚昧的国民就是这屋子里的人们,铁屋子里的女性,毫无疑问是比昏睡的男性更深地受封建传统文化精神的奴役。
鲁迅同情和关心铁屋子里女性的处境和命运,所以他要唤醒这些人,在《呐喊》《彷徨》中他创造了众多典型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主要分为三类:一、彻底被奴役且无力反抗的女性。
典型形象:祥林嫂(小说《祝福》)。
最底层的中国女性,灵魂中积淀着沉重的奴隶意识,她们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她们是个“人”。
简论鲁迅小说创作中的几位女性形象作品赏析作者:唐亚军内容摘要:鲁迅的二十五篇现实小说中,有三分之一多是以反映妇女悲苦生活和妇女解放斗争为主题或内容的。
塑造了诸如单四嫂子、祥林嫂、爱姑、子君等一系列活生生的妇女形象。
本文通过对小说中几位女性形象共性和个性的分析,从中领略那个时代女性不断挣脱身外的枷锁和内心桎梏的悲壮历程,去感受鲁迅对封建宗法制度种种罪恶的强烈控诉,和对女性的同情。
探索悲剧故事在今天所具有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女性形象封建罪恶控诉同情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生,对中国现代文学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这一时期,处于时代前沿阵地上的知识分子对封建营垒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鲁迅是这一时期文化战线上的主将,作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小说家,其笔触最为深刻。
从《狂人日记》开始,陆续发表大量作品,塑造出众多的典型人物。
但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可能不如男性形象更丰富。
因为一提起鲁迅,人们首先想到的是阿Q、狂人、藤野先生、孔乙己、闰土等。
但仔细梳理,我们依然能够深刻的感觉到,鲁迅小说中众多女性的“国民性”特征。
他深刻的揭露了封建制度和封建伦理道德的罪恶,显示了一个思想家和文学家的高瞻远瞩。
一.小说中女性的共性和个性分析鲁迅在农村生活过,对农村生活是熟悉的。
农村作为中国封建社会残存时间最长,封建意识影响最强烈的地带。
农村妇女更是封建社会的最底层。
她们的悲惨命运引起了鲁迅的深切关注。
比如《故乡》中的豆腐西施杨二嫂,《离婚》中的爱姑。
但是,更集中更深刻地揭露封建势力对农村妇女欺压和迫害的是《祝福》中的祥林嫂。
作者把祥林嫂放在更复杂的社会关系里,为典型的农村妇女悲剧命运提出了强烈的控诉。
她的遭遇充满了辛酸和血泪。
她生活在以鲁四老爷为代表的封建势力包围之中。
即使同样受到封建思想麻痹毒害的笃信鬼神的柳妈,也来吓唬她。
从他的丧夫、失子到惨死,反映的是封建社会的四条绳索;政权、神权、族权和夫权对劳动妇女的束缚和迫害。
五四新文化运动带动了中国知识女性“走出传统的家庭,走进新兴的社会。
汉语言文学《伤逝》人物分析子君的胜利与沉沦《伤逝》的男女主人公涓生和子君是一对受到“五四”新思潮影响,要求个性解放的青年知识分子,他们相互认识后,在时代精神的感召和鼓舞下,大胆追求自由恋爱,勇敢的反抗封建道德和世俗偏见,毅然冲出了家庭的束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同居。
最后却因涓生的得到的一张辞职信而断了生路,他们也与狂人、吕纬甫和魏连殳一样在强大的社会实力面前,无法逃脱失败的命运。
一、故事发展过程“期待”——“热烈”——“安宁和幸福”——厌倦——“不爱”——摆脱二、子君的变化“稚气”、“好奇”—“坚决”—“活泼起来”、“脸色也红活了”—“凄然”—“凄惨”、“冰冷”—“灰黄”—寂静的死去三、性格分析(1)勇敢、无畏、执着——庸俗、软弱子君为那个男性世界创造的爱情神话所吸引,勇敢地脱离了家庭,为自己的爱人奉献一切。
“我是我自己的”。
然而,她以爱情为生命,当她失去了涓生的爱情之后,已经无路可走,她只能重新回到她曾经坚决反抗过的封建家庭,很快在痛苦中离开人世。
(2)理想狭小、容易满足子君的悲剧就在于她原来的理想太狭小了,她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勇气,主要动力是爱情。
这个悲剧本身就决定了她的悲剧。
子君拥有了“安宁与幸福”,“竟胖了起来,脸色也红火了”,这样子君就走到了个性解放的终点,一切的追求和奋斗都没有了。
(3)追求人格的解放却没有独立的人格子君在追求婚姻幸福的过程中,未获得人格地位的独立。
实际上,她一直依赖着涓生,生活才得以继续。
长久的操劳,生活的压力,迫使她由一个青年知识分子沦为一个庸俗、堕落的传统妇女。
她最终脱离了涓生的思维领域。
二人在无法进行精神交流,这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是致命的。
四、导致子君悲剧结局的原因(1)社会方面:鲁迅认为,要追求个性的解放,就必须跟变革经济制度联系起来;如果经济制度不改变,即使争取到个人幸福也是没有保障的。
当时的社会方面并没有给女性提供生存的空间,子君的悲剧既是传统沿袭的悲剧,也是时代的缺陷造成的悲剧。
浅析歌剧《伤逝》中的人物形象作者:黄翠来源:《科学导报·学术》2019年第19期摘; 要:我国歌剧史上第一部抒情歌剧——歌剧《伤逝》是施光南为纪念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而改编的同名歌剧,由王泉、韩伟编剧,施光南作曲,也是施光南的第一部歌剧借鉴了西洋歌剧的表现形式,广泛运用了咏叹调、宣叙调、对唱、重唱、合唱、伴唱等丰富多样的声乐体裁。
在形式上吸收了我国二三十年代歌剧的某些特征,富有民谣色彩和时尚信息,是八十年代中国民歌歌剧创作的重要收获之一。
关键词:封建社会;自由;爱情歌剧《伤逝》简介剧本根据鲁迅的同名小说改编,着意表现子君和涓生追求自由的爱情生活,但又无法摆脱旧势力的重压,终于导致悲剧性的结局。
在歌剧结构、音乐手段的运用方面,该剧都有一些突破。
例如打破了分幕、分场的传统戏剧结构,以春、夏、秋、冬的时序及六个相互连贯的场景为线索展开剧情。
在音乐表现手段上除了运用宣调、咏叹调等西洋歌剧的表现方法以外,也运用了重唱、乐池中合唱、旁唱等手法,在音乐描写人物心理方面也有所创新。
子君人物形象子君是一个接受了“五四”时期个性解放思想的新女性。
她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反对封建势力对她恋爱、婚姻的干涉、束缚。
因而,庄严地对涓生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并不惜和封建旧家庭闹翻,毫不理会“老东西”、“小东西”和路人的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坦然如入无人之境”,和涓生自由恋爱并建立起小家庭。
她是一个只受过初级文化教育的人,是一个在五四新思潮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具有了个性解放,男女平等,恋爱和婚姻自主的新思想.她生性温顺、善良,幼稚而又充满幻想,但在爱情面前又表现得坚贞、勇敢、执着,表现了英勇无畏的反抗精神。
为了争取恋爱和婚姻自由,敢于同舊势力进行较量,勇敢地背叛封建礼教和封建专制家庭,高傲地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
和涓生同居,表现了她对封建道德和封建婚姻制度的勇敢反抗。
女性主义视角下的《伤逝》研究[优秀范文5篇]第一篇:女性主义视角下的《伤逝》研究女性主义视角下的《伤逝》研究摘要: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文明历史中,妇女始终被当做男权制度化的附属品,男权意识象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妇女的精神与肉体。
在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封建思想的禁锢下,女权主义运动在中国遭受重重阻力,发展非常缓慢。
进入二十一世纪,在新的历史变革时期,中国社会的封建残余思想有所抬头,性别歧视在某些领域在加重,两性平等的认识被歪曲,女性的道德观念与价值观念受到不良思想的影响与误导,中国女权主义的发展面临着新的挑战。
《伤逝》是鲁迅先生唯一的一篇爱情题材小说,表面上看,《伤逝》是一个爱情悲剧,而悲剧的背后,是鲁迅先生对当时中国女性地位的深刻认识,里面包含着鲁迅先生对妇女个性解放与社会变革之间的关系的思考与反省,这对我国当前社会转型时期的女权主义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伤逝;女性主义;男权思想一、绪论(一)研究背景、目的与意义1、研究背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日渐紧密,国外的各种文化思潮也进入中国,并对中国的政治、哲学、文学以及学科研究方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其中,女性主义在中国的发展尤为突出,其经历了一个从单纯的理论认知,到理论创建,最终在实践中逐渐中国本土文化的痛苦融合过程。
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历史中,妇女始终被当做男权制度化的附属品,男权意识象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妇女的精神与肉体。
中国传统文化中浓厚的男权特征,成为女权主义在中国发展的最大障碍,增加了女权主义在中国的传播难度。
严重的男权思想,也使中国女性文学的生存与历史文化背景与西方的产生巨大差异,并在叙事方式、文体特征、性别意识以及情感世界等,都形成独特的特质。
由于种种原因,学界对中国女性文学的关注和发掘不够,这无疑限制女性文学的影响了,因此,需要逐步的加以解决。
《伤逝》是鲁迅先生唯一的一篇爱情题材小说,九十年前,鲁迅就已经敏锐的认识到,女性的觉醒,不仅仅是依靠女性自身的独立意识与对自由的勇敢追求就能实现。
《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之女性形象分析《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之女性形象分析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09050124 王丽菲指导教师:雷振华摘要:女性寻求自身解放、追求平等自由的斗争从未间断,无论是“五四”时期女性意识的觉醒还是新时期对女性自身价值、命运、感觉方式等精神层面的探讨,都不断演绎和阐释了真正的女性追求与价值。
本文以《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为题材,论述了20世纪以来女性意识觉醒与回归的进程。
关键字:女性意识;独立;觉醒目录引言 (1)1.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 (1)1.1追求恋爱自由、个性解放 (2)1.2变不了“家庭主妇的角色” (3)2.女性意识的复苏和深化 (5)2.1肯定女性的自身价值 (5)2.2自我救赎的“诺亚方舟” (6)3.女性性别意识的膨胀 (8)3.1逃离男权世界 (8)3.2虚拟私人化的空间 (9)结语 (11)引言虽然女性对爱有天生的渴望,但几千年的父权制使女性始终处于被统治的地位,自然也失去了追求爱情的权利。
事实上“由于女性意识、女性自我与当时主导意识形态相冲突,因此几十年来始终受到强大压抑和斥责,广大女性除了做与男人同样的人以外,不能有任何女性意识、特质或特定的流露,这种讳莫如深把女性降到‘空洞能指’的最低水平,其背后深处深藏着那种千百年来顽固不化的传统文化精神——对女性的鄙视和忽略”。
[1]而女性主动对爱情、婚姻的追求更是被主流文学作品所避讳。
中国新文学中女性意识的觉醒与确定,发轫于“五四”时期。
“五四”文学以人的解放为内核,形成了以争取女性独立地位为标志的女性意识传统,并在创作上表现出明显的性别特征和写作姿态。
在以后的发展中,随着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上升,文学创作中的女性意识被消解在战争的硝烟之中。
50年代以后,特别是“文革”时期,女性意识以及写作中的性别特征被阶级性所抹杀。
“文革”以后,人性、人道主义在文学创作中恢复、发展与深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女性意识的再次觉醒与回归,女性从无差别、男性化的社会中脱颖而出,重新获得了自己独立的地位。
《伤逝》:鲁迅深处的两个女人《伤逝》:鲁迅深处的两个女人《伤逝》是鲁迅先生小说中最扑朔迷离的一部,不同的可能有不同的读解方式。
以我的角度,《伤逝》可以看成是一部鲁迅的心情小说,它反映了鲁迅在特定时期的心路历程。
“鲁迅小说的自传性意义和价值,主要的恐怕并不在于实际方面的人事有所依托或影射。
而在其深层心理和意识的强烈投射……与其他作家相比鲁迅小说将自己的内在世界‘外化’得最诚实、最深刻和最丰富,这样也最痛苦。
”(《鲁迅个性心理研究》吴俊)通过《伤逝》来把握鲁迅,在我看来子君是核心人物。
子君在《伤逝》中的作用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从社会批评的角度说:子君的悲剧人生代表了鲁迅在五四时期提出的一个问题——娜拉出走后怎么办?而从心理批评的角度说。
我认为子君这个人物身上暗含了新旧两类女性的形象,甚至我大胆地说,子君这个人物身上重叠了鲁迅生活中两个重要的女性的影子:许广平和朱安。
鲁迅写《伤逝》是在1925年10月。
如果划定一条时间坐标轴,那么在1925年之前的1923年7月鲁迅和他弟弟周作人彻底决裂,这一决裂对鲁迅而言“八道湾”这个大家庭从此消亡;1925年以后的1927年,鲁迅和许广平在上海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一个新的家庭从此诞生。
1925年这一年亦是鲁迅个人生活中起承转合的一年。
1925年3月11日,许广平向鲁迅发出了第一封书信,两人的感情是在这一年发生发展的。
1925年对鲁迅来说旧的阴霾尚未在心底驱散;新的希望却已在萌芽生长。
我想站在这个背景上看鲁迅的〈伤势〉可能会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伤逝》中的子君其实是以两副面孔出现在读者面前的。
一个是会馆时期的子君——我们也不妨把她称作恋爱时期的子君。
这个子君在小说中是一个新女性的形象,果敢,有知识,有主见。
而吉兆胡同时期的子君——即同居时期的子君——却是一个旧女性的形象,怯弱和无知。
文中有几处文字表现了这一差距。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这彻底的思想就在她的脑里,比我还透澈,坚强得多。
《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之女性形象分析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09050124 王丽菲指导教师:雷振华摘要:女性寻求自身解放、追求平等自由的斗争从未间断,无论是“五四”时期女性意识的觉醒还是新时期对女性自身价值、命运、感觉方式等精神层面的探讨,都不断演绎和阐释了真正的女性追求与价值。
本文以《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为题材,论述了20世纪以来女性意识觉醒与回归的进程。
关键字:女性意识;独立;觉醒目录引言 (1)1.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 (1)1.1追求恋爱自由、个性解放 (2)1.2变不了“家庭主妇的角色” (3)2.女性意识的复苏和深化 (5)2.1肯定女性的自身价值 (5)2.2自我救赎的“诺亚方舟” (6)3.女性性别意识的膨胀 (8)3.1逃离男权世界 (8)3.2虚拟私人化的空间 (9)结语 (11)引言虽然女性对爱有天生的渴望,但几千年的父权制使女性始终处于被统治的地位,自然也失去了追求爱情的权利。
事实上“由于女性意识、女性自我与当时主导意识形态相冲突,因此几十年来始终受到强大压抑和斥责,广大女性除了做与男人同样的人以外,不能有任何女性意识、特质或特定的流露,这种讳莫如深把女性降到‘空洞能指’的最低水平,其背后深处深藏着那种千百年来顽固不化的传统文化精神——对女性的鄙视和忽略”。
[1]而女性主动对爱情、婚姻的追求更是被主流文学作品所避讳。
中国新文学中女性意识的觉醒与确定,发轫于“五四”时期。
“五四”文学以人的解放为内核,形成了以争取女性独立地位为标志的女性意识传统,并在创作上表现出明显的性别特征和写作姿态。
在以后的发展中,随着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上升,文学创作中的女性意识被消解在战争的硝烟之中。
50年代以后,特别是“文革”时期,女性意识以及写作中的性别特征被阶级性所抹杀。
“文革”以后,人性、人道主义在文学创作中恢复、发展与深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女性意识的再次觉醒与回归,女性从无差别、男性化的社会中脱颖而出,重新获得了自己独立的地位。
女性寻求自身解放、追求平等自由的斗争从未间断,无论是“五四”时期女性意识的觉醒还是新时期对女性自身价值、命运、感觉方式等精神层面的探讨,都不断演绎和阐释了真正的女性追求与价值。
本文以《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为题材,论述了20世纪以来女性意识的觉醒与回归的进程。
1.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五四”时期,在西方文学思潮的影响下,中国爆发了声势浩大的“五四”新文学运动,这次文学革命的重要实绩之一,就是“人”的发现,尤其是“女人”的发现。
中国男性知识分子们在受到“自由、平等、独立”等民主思想和自由主义思潮影响下,在探讨人的自由及价值个体重要性的同时,也注意到了中国女性更悲惨的社会地位。
他们纷纷著书立说,为中国女性“人”的意识的觉醒举起了第一面旗帜。
如:郭沫若的《三个叛逆女性》,胡适的《易卜生主义》,鲁迅的《我之节烈观》和《伤逝》等等。
妇女问题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
在这样的氛围下,一批女性创作者在“人”的发现的浪潮中认识了自我,发现了女性,以高昂的主体意识开始了对女性命运和社会问题的思考和探索,发出了大时代中女性的心声,打开了“女人无史”之后的“有史”的开端,知识女性结束了被注释、被命名的悲哀历史。
陈衡哲、冰心、庐隐、冯沅君、苏雪林、石评梅、凌叔华等登上文学舞台,“五四”女性文学在她们的笔下诞生了。
在这里我们将要详细说说鲁迅的《伤逝》。
提起鲁迅,我们便会想起其“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形象。
正所谓“文如其人”,他的文风以严峻、阴冷见长。
但《伤逝》是其为数不多、通篇涌动着深深的且细腻的情感的作品。
在《伤逝》中作家通过子君悲剧命运的揭示,探索了妇女解放的道路,表现了“五四”时期知识女性在追求自身解放和人生价值过程中的艰难,从中可见鲁迅小说对妇女命运的关注。
同时,作品也从妇女解放这一侧面,对生命与人生这一核心主题进行了补充和完善。
子君是一个在“五四”新思想启蒙下觉醒的知识女性,她勇敢坚决地反抗封建礼教,大胆热烈地追求恋爱婚姻自由,但在取得了自由恋爱的胜利后,她却在原以为会幸福的家庭中逐渐丧失了理想与追求,在爱情破灭后被逼回封建家庭,被“吃人”的封建礼教吞噬了。
子君的道路是发人深思的,她的遭遇蕴含着作家对妇女解放道路的思考。
1.1追求恋爱自由、个性解放“五四”启蒙运动在中国社会上掀起了一股风波,启蒙思想更是给青年们以思想洗礼,让他们敢于反叛传统的不合理制度。
子君也正是敢于向封建不合理制度说“不”的人,这一声音在当时是何其响亮。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2]虽然是“五四”落潮后的一段时期,但启蒙思想所包含的自由、平等的精神仍深深影响着社会上的部分人群。
子君的身上就折射出其启迪、引领作用,在当时黑暗的统治环境下呈现出辉煌的曙色。
子君总有那代表着朝气、强大生命力和积极向上精神的笑,“带着笑涡的苍白的圆脸“脸上带着微笑的酒窝”。
[3]虽然脸色苍白,但脸上总有笑容在,呈现出饱满的风采。
究其原因,或多或少包含着新思想对于她的影响带给她的新的感受。
子君的人格魅力尤其对涓生的意义更是大:是子君使涓生逃出寂静和空虚,是子君让涓生饱含期待与希望的焦躁等待。
在期待子君的到来时,当“一听到皮鞋的高底尖触着砖路的清响”[4]——子君独有的步履声时,他便“骤然生动”!因为涓生与子君相约的一个重要内容便是谈当时的“敏感话题”和“新思想”,比如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子君总是微笑点头,且眼里弥漫着“好奇的光泽”,[5]显而易见她对涓生所讲述的这些内容充满佩服、崇敬与渴望之情,且同时给她的人生带来了“亮色”。
在与涓生的不断交往中,子君更多地接触到了启蒙思想,而且她与涓生的感情也日益笃厚。
当涓生怀着诚心,以谨慎的心态一条腿向子君跪下去的时候,子君便允诺了。
但这答应的背后却交织着子君内心激烈的矛盾冲突,“她脸色变成清白,后来又渐渐转作绯红”。
[6]传统的封建专制教育告诉子君她没有自我做主的权利,婚姻之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绝不能不按着“礼数”来;但眼前的涓生却是她真心爱的人,且在思想上有共鸣。
终于,子君勇敢地选择了与涓生在一起,和她住在这里的胞叔和家里的父亲闹开,坚决而掷地有声地抛出一句话:“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实在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女性形象!对于社会上的对她和涓生关系的窥探者与嘲弄者,子君同样有着震撼力。
在离开涓生会馆的时候,邻院里总有晃动的脑袋,而子君总是“目不斜视地骄傲地走了”,他们对子君而言不算什么。
与涓生同居后在路上同行,也常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地眼光,这时候的涓生则“全身有些瑟缩”的感觉,子君却是“大无畏”的姿态,依然镇定自若,缓缓前行。
这些流言家不能让子君感到丝毫退却。
一旦选定了与涓生一路同行,她便坚持到底,绝不退缩。
1.2变不了“家庭主妇的角色”子君义无反顾地从家这个牢笼挣脱出来,但却又掉入她与涓生共同组建的家庭这一新的牢笼里。
在新的只属于他们俩的生活中,子君的工作只是不断地重复着繁琐地家务活,日益麻木、凄凉,只有沉默,不愿意多说话。
除了家务外,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读书和散步”,与涓生间的谈话、议论不再有从前会馆里的“冲突”,两人也就不可能获得和解后“重生一般的乐趣”,于是感情的道路呈现滑坡的趋势。
也许我们会诧异,子君何以变化如此大,与同居前的敢于反叛家庭的那个子君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这还得归因于一直以来深深影响着她的传统封建思想,尤其在子君与涓生同居后在子君的心中起主导作用,压倒了启蒙思想那微弱的光泽对子君的引领作用。
在一个新的生活关系中子君终于忘却了翅子的扇动,以涓生为主围绕着他生活,传统的“出嫁从夫”、“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思想在她脑海中活跃起来。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某种坚定的信念,于日常俗世中浮生,很容易“虚胖”起来,子君也如此。
她“竟胖了起来”,而且即使承担着劳累的家务活,即使有着饲养小油鸡和阿随的责任,即使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事与官太太暗中较劲,即使为着做饭出神和后来的为阿随愤慨,也终不见“怎样瘦损”。
这形体本身的显著变化可以看成是子君身上“五四”启蒙的光辉开始暗淡从而滑入自身悲剧的一个标志。
此后的她便像下滑线般,慢慢滑入谷底。
子君的生活聚焦点只限于日常的生活碎事,并且为之不辞辛苦,与涓生同居后的她的生活圈子仅限于此。
她日夜操劳,虽然做菜不是她的特长,也倾注着全力,于是两只手也粗糙起来。
做饭、喂阿随、喂油鸡成了她生活的全部,似乎忘掉了她先前所知道的。
在生活这一层面上,子君完全成为服务于涓生次一级地位上的角色,这也不是涓生所希望的。
多少次,涓生劝子君别那么操劳,子君只是神色有点凄然,不开口,继续着她的操劳。
多少次,涓生的构思被子君的催促吃饭声和不那么幽静打断了,即使涓生露出一点怒色,她总是不改变,仍毫无感触。
突然的打击——涓生的失业竟给坚决的子君带来显著的变化,她怯弱了,因为涓生是家庭生活的唯一来源,此后的生活便窘迫了,产生了忧虑感。
子君的脸色也是颓唐、凄凉,一次更胜一次。
在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在寒冷的冬季里,生计问题也是件大事。
为减轻负担,小油鸡成了肴馔,阿随也放掉了,而子君竟也一蹶不振了,成为吉兆胡同中“冰冷的颜色”。
除此之外,选择迷醉于往事的温习中,每每两眼注视着天空,出神似的凝望,获得昔日的温情,同时也要求涓生给她温存的再现和答案。
小说对妇女命运的关注这一主题使作品具有了普遍的社会意义。
子君身上不仅体现了“五四”知识女性对恋爱自由和个性解放的热烈追求,对封建礼教的无畏反叛,也表现了青年女性婚姻生活中的局限。
子君取得恋爱胜利后,在新式家庭中的悲剧命运,让我们看到那一时代反抗封建势力、追求恋爱自由的青年女性,恋爱婚姻并不是女性人生的全部,从而指出妇女真正的解放,不仅在于对束缚女性的种种旧道德旧伦理的反叛,更在于妇女自身思想的解放。
如果没有女性的自我发现和自我实现,妇女的解放也就无从谈起,而子君式的女性所缺乏的正是对自我个人价值的认识与实现。
同一时期的作品中,从庐隐的《海滨故人》、冯沅君的《隔绝》中,我们看到露沙们在对封建专制进行激烈反抗的过程中,潜意识仍未摆脱对于男性的依赖,露沙们将自己抛出去成全别人的奉献式的爱情。
而后,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莎菲向男权社会发起了挑战,并在反抗中反省着女性自身的思想,执着地探求女性个体生命的价值,寻求着人生的出路,并把女性命运的抗争与时代、社会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五四”女作家从女性的视角表达了女性自身对妇女解放的认识,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女性作家对妇女解放道路的探求,走过了一条从单纯反对封建父权,反对封建专制,追求恋爱自由个性解放,逐渐发展到反对整个男权文化、实现女性人生价值的轨迹。
2.女性意识的复苏和深化综观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长河,女性长期处于“无史”和“缺席”的位置,她们的价值只能通过传统规定的“既定”角色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