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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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苏童笔下红粉们悲剧人生的根源摘要:当代天才作家苏童,以他的细腻笔法刻画了一群红颜薄命的悲剧女子。
这些女子在苏童的“红粉小说”系列里演绎着悲惨绝望的人生。
笔者认为苏童的用意不是在宣扬他的男人主义,本文将通过《妻妾成群》、《红粉》、《另一种妇女生活》和《米》来分析苏童小说中塑造的与众不同的女性,探索红粉们的生存意识和爱恨交织的情感纠葛和人生悲剧的根源。
关键词:红粉悲剧根源男权主义一直以来,人们普遍认同的一个观点:与男性作家相比,女性作家似乎在刻画女性形象,描写女性心理方面有更大的优势,如张爱玲,譬如王安忆。
但在新时期文学中,苏童是不能被忽视的名字,在描写女性作品中,他能让人过目不忘。
《红粉》、《妻妾成群》等被称为苏童创作的“红粉小说”系列。
“红粉”成了苏童笔下女性的代名词。
他以细腻而冷漠的笔调,描述了红粉们的悲剧人生:或疯,或死,或被抛弃。
笔者试图从红粉的生存意识开始探索深藏在她们内心的想法,揭开红粉们的神秘面纱,浅论造成她们悲人生的根源。
一、爱恨交织——红粉的悲剧人生红粉们几乎都有着饱满的生命情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都热切地渴盼幸福和爱情,渴盼人间真情和温暖,但她们这些欲望不是通过自己的奋斗、努力,与他人建立在平等、独立的基础上,而是在损害、侵犯另一个女人的生存权利下进行的。
于是她们的争风吃醋就像战争一样,充满了血腥。
苏童就是这样让他的红粉们为了负心的男人,为了虚荣的生活争斗不休,爱恨交织。
(一)相随相伴,形影不离,本是同根生;互帮互助,相知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颂莲和梅珊迅速成为好朋友,一方面因为彼此的命运有相同之处,另一方面是她们都有对男性的依附意识。
因而她们的互帮互助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为了取得男人的欢心。
表面看来,苏童似乎是在向我们重述一个千百年来封建大家族妻妾争斗的故事。
然而联想她们各自的出身,一个大学生与一名戏子,因一个日渐衰退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明争暗斗,让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浅谈苏童小说《红粉》中的女性悲剧[摘要]:苏童《红粉》从女性自身的问题中探索根源,揭示了另类女性生活的悲剧性命运。
女性生存的悲歌萦绕在小说氛围中,她们对生活、爱情、命运、希望和理想的追求在镜中或明或暗的留下了遗痕。
人身依附意识是女性悲剧命运根源的突出表现;自轻自贱是女性依附的主观潜意识表现;文化视野的局限也是女性走不出依附怪圈的重要因素。
红粉不再是一个团体、一个宗族乃至一种文化的的象征,也可以是一种人格的化身。
[关键词]:女性悲剧;人身依附;女性形象;文化视野局限《红粉》是苏童“先锋小说”后期的代表作,也是中国当代“新历史小说”中精致的作品之一。
发表在《小说家》1991年第一期,是他以《妻妾成群》为开始的“妇女生活”系列小说的其中一篇。
作品描绘的故事具有传奇色彩,选择了尘封的历史作为描写的背景,刻画出另类女性的生存境遇及悲剧命运。
正如苏童自己所说的“也许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也许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因此他通过各色女性形象,各式女性命运来结构故事情节,反映女性悲剧。
苏童笔下的红粉不再是一个团体、一个宗族乃至一种文化的象征,也可以是一种人格的化身。
王干认为:“综观苏童的小说,写得最好的,最富有典型意义的形象,是那些叽叽喳喳、聪明而又尖刻、美丽而又淫乱的女性形象。
”[1]苏童以其优雅从容、纯净如水、细腻柔顺的笔调,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充斥着糜烂、腐朽、脂粉气,但又不失温情的世界。
在这些美丽沉醉的女性外衣下,我们不难看出一种女性生存的悲歌。
一、《红粉》中生动鲜活的妓女形象妓女是指“通过性去交换物质的生存条件”的女性,与其他处于家庭伦理结构中的女性——母亲/婆婆、妻子/儿媳、女儿相比,她们是一群被社会伦理道德所放逐的人,是一群活在社会为女性所制定的道德规范之外的人。
[2]一直以来,妓女被社会所放逐,走在社会的边缘,甚至被社会所唾弃,就如苏童所说:“女性是美好的,哪怕是从事着最低职业的女性——妓女,她们也是美好的。
16论苏童小说中女性悲剧根源田明缘 渤海大学文学院摘要:苏童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完全不同于其他作家,他还原了女性身上的真实性、丑恶性以及原始性。
苏童一直坚持探索女性自身,作品往往揭示了造成女性命运悲剧的自身原因。
女性的绝望、痛苦、孤独在他的笔下得到释放,这种沉重的情感也使读者感到压抑甚至拒斥。
他者化的生活造成他笔下的女性多是悲剧收场,对生活的恐惧使女性呈现出各种病态,最终不得不走向自我消亡,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女性主体意识的缺失乃至异化。
关键词:女性悲剧;依附意识;病态美苏童的作品,对女性的塑造几乎占据了一大半,即使是以男性为主要人物的作品中,女性也得到了大量的笔墨。
但是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很难看到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而是一直处在一个依附、挣扎与逆反的困境之中。
“我们注意到,苏童小说女性人物形象最令人耳目一新和不同凡响之处就在于,他极力地抒写了许多女性凄艳的命运及其无法避免的毁损,同时还从这一角度毫不隐晦地映现出男性世界的颓败的生存境况。
”[1]这也就是说,很多女性的悲剧命运是不可避免的,一方面来自男性世界的打压,一方面也源于自我意识的薄弱,最终不得不走向消亡。
一、依附的焦虑源于他者化生活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多数都是依附男性而存在,即使有个别女性摆脱了男性这一靠山,最终仍然无法走出自我,不得不再次陷入依附的焦虑中。
“女性对文化赋予的角色的认同的一个突出而又根本的反应是人身依附意识。
”[2]小萼(《红粉》)在翠云坊被封后被迫参加改造,强力劳动使她怀念从前倚靠男人生活的日子,当“阶级姐妹”劝她站出来控诉妓院的时候,她并不觉得以前的生活是一种压迫,反而为以前的生活辩解,“他们从来没有打过我,我规规矩矩地接客挣钱,他们凭什么打我呢?”依赖已经成为像小萼这样女性的一种习惯,她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迷失了自我,一切依靠他人使她们的生活中充斥着太多的不确定性,依附的焦虑因此产生。
冯敏(《已婚男人》)面对生活的压迫与丈夫的“失常”选择了逃避焦虑,由于所依附的丈夫失势,作为女性的她也随之消沉。
无处安放的灵魂——关于苏童《妻妾成群》中女性悲剧命运的思考杨泽松(广东茂名幼儿师范专科学校,广东高州525200)摘要:苏童的中篇小说《妻妾成群》,展示妻妾成群的封建家庭中女性明争暗斗、互相争宠的故事,探讨女性悲剧的成因:一方面是封建社会中男权文化的压迫和禁锢,另一方面是女性的不能自觉。
这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造成了封建牢笼压制下女性的悲剧命运,启发人们进一步思考和探讨女性的出路*关键词:《妻妾成群》女性悲剧命运《妻妾成群》是先锋派作家苏童的成名作,作品一经问世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曾被改编成多部电影,受到很多读者的喜爱。
张艺谋所拍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就改编自这部作品。
苏童以独特细腻的笔法为读者勾勒了一幅幅妻妾之间钩心斗角、弱肉强食的封建生态景象,通过她们的明争暗斗和,探讨了旧时代女性的,批半Q了封建礼教“人吃人”的本质。
—、悲剧表现《妻妾成群》叙述的是传统女性被封建男权制度扼杀的故事。
小说一就为们命运的走向作了隐喻:后花园的,上一们争的。
在这个阴霾的笼罩下,陈家大院里的女性们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了一的:被、、颂莲疯癫残存、毓如躲在佛的虚空里乞求解脱、卓云以“大家闺秀”的技巧“绝处逢生”……事实上,重新梳理作品的女性形象和悲剧的展演过程,可以发现,作品悲剧的发展主要聚焦在两类女性群体的互争斗、互相伤害和挣扎反抗上-正斯艾蒂所:“不能只把看作唯一的压迫者,妇也可以被看作压迫者的同盟,并有可能成为最主要的压迫者。
”®(一)不甘于受奴役的女性形象,作品着墨最多的人物,嫁进陈府的时候她还是一名大学生。
陈佐千被颂莲的大学生气质所吸引,娶她进来当了四太太。
她是陈家唯一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她敢爱敢恨,敢于拒佐千的非分,也敢于当面揭露太太们的虚伪腐朽,但正是因为这种追自由的思想与传统顺从礼教的格格不入导致了她最后的发疯。
梅珊的偷:死,让她亲眼看到了个性自由招致的惩罚,于是她选择了自我控制,接受道德礼教约束,但是强大的心底欲望找不到适当的方式纾解,在梅珊被的极大刺激之下,她以发疯的方式完成自己的保护,实际上是一种自由,无处安放的绝望。
论《妻妾成群》中女性的悲惨命运摘要作家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以一个典型的旧中国时期的封建家庭为代表,用充满苍凉感的文字描述了作为旧中国时期的知识女性“颂莲”在经历了家庭变故之后选择嫁入大户人家成为四姨太,并和其他妻妾之间明争暗斗最终精神失常的悲惨经历。
小说围绕“颂莲”展开铺述,以一人命运展现了旧中国时期男权的主导地位以及女性的悲惨命运。
关键词:妻妾成群,男权主义,女性悲剧,情感自由历史是冷冰冰的文字,它记录的是一个时代的发展变迁,历史又是最活生生的映像,在历史中充满了真实的欢喜和悲伤。
在《妻妾成群》这篇小说中,作家苏童的视角对准了在旧中国时期男权主义统治下的中国妇女,用几位女性的故事来展现了一个时代的女性的生命和生活,在这个时代中的女性往往具有悲惨的生活和命运,这是女性们的悲哀,更是整个社会和一个时代的悲哀。
一、新思想萌芽:薄弱的女权思想在中国社会历史中,对于女权的维护总是昙花一现难以持久,最可以展现女权抗争的代表应该是女皇武则天,然而历史上只有一个武则天,对于中国万千女性来说,她们习惯了没有权利的生活和地位,也正是因为这种习惯,女权思想在异常缓慢的发展着,而在女权思想真正成熟之前,仍会有无数的女性为此付出一生的悲惨命运。
(一)女性教育与宿命在《妻妾成群》这篇文章的伊始,首先登场的人物便是女学生颂莲,虽然此时她已经成为了大户人家的第四房姨太太,却仍是学生打扮,以至于仆人们都以为是在外地读书的大小姐回来了。
刚刚进入陈家的颂莲脸脏脏的,不用手帕擦脸而是用袖子,从这一系列的描述中我们可以感觉到这个本应在学校中读书的率真女学生此时仍保留着作为知识女性、作为青年学生的自由、洒脱和朝气。
然而下一秒,在颂莲洗好脸之后,便开始教训起佣人雁儿来,可见这进入陈家之后的第一次洗脸,不仅仅是洗脸那么简单,也是她与旧时身份的告别以及对于新身份——“四姨太太”的融入。
通过介绍,我们会发现颂莲原本是一个正在读书的青年学生,那么为什么她却穿着学生装嫁给了陈佐千这个年已五十并已有三房夫人的”老头子“呢?在后文的介绍中给出了读者一个答案——颂莲的父亲生意失败自杀,继母让其选择做工或者嫁人,而颂莲果断的选择了嫁人,并且即使做小也要嫁一个有钱的男人。
学科分类号:湖南人文科技学院专科生毕业论文题目(中文):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女性自我意识的沉沦和泯灭学生姓名:凌鑫学号******** 系部:中文系专业年级:语文教育09级指导教师:***湖南人文科技学院教务处制湖南人文科技学院专科学生毕业论文(设计)评审表目录摘要 (1)关键词 (1)一、关于苏童小说中的女性 (2)(一)下面我们且看苏童的《妻妾成群》 (3)(二)我们再来看苏童的另一篇小说《妇女生活》 (5)二、苏童小说的独特创作建构来分析 (7)(一)苏童的小说中独特的环境建构 (7)(二)关于苏童小说的独特建构对于女性自我意识悲剧性的作用 (7)三、我的感慨 (8)注释 (9)参考文献 (10)致谢 (11)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女性自我意识的沉沦和泯灭摘要:苏童被视为“先锋派”代表作者之一,先锋派的作品一般都具有文本艰涩难读、理念过强的弱点。
然而苏童却凭借着他的出色建构故事的才能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缺点。
纵观苏童诸多作品,他用细腻而又尖锐的笔尖建构那腐朽的年代,在这独特建构的背后突显的是一群不幸的女人,她们在腐朽的时代中或自甘堕落或妄图自我救赎,却最终免不了悲剧收场。
其中自甘堕落的女性必然是悲哀的,但有自我意识的女性也终究逃不过这结局。
在那个时代的社会环境下的女性的自我意识是不被社会所允许的,不被夫权所认可的,因而也能是被“沉沦”和“泯灭”的。
关键词:女性;自我意识;社会;沉沦;泯灭;悲剧在中国传统的以男权为中心的家族文化对女性的最大束缚便是限制个性自由的自我发展。
从穿衣戴饰、女红技艺、幼齿缠足、轻声柔气,到贞洁烈女、孀居守寡、为夫殉身,这些独为女性而设定的所有“规范”,无不指向男权中心,无不服从于宗法家族的利益,无不满足于男性的赏玩欲望,无不是女性自我意识的枷锁。
“在中国古代‘三从四德'、《女书》、《女戒》等一整套东西牢牢束缚着中国妇女,有古语云:“妇者,伏也,伏于人也”,仿佛从人类有文明之始女性就不被允许有自我,有平等,有追求。
正因此,民间社会才建立起一整套所谓的伦理规范,数千年来一直延续着“男尊女卑”的不变法则,从而在此基础上实现长幼、尊卑的等级社会控制。
当女性像子女恭孝父辈一样服帖男性时,她就被戴以贤慧、柔顺、善良的神冠,成为“贞女、烈女、孝妇”;当她冲破男权制订的家族伦理规范,追寻自我理想与爱欲时,就会被视为“妓女、淫妇、荡妇”。
正是在这种封建伦理的压抑和束缚下,女性正常的爱欲需要才逐渐萎顿甚至扭曲变态。
所以,当许多现代作家将所谓的“妓女、淫妇、荡妇”形象提升到审美的高度时,无论这种写作是否带有男权的偏见或者女权主义的执着,都是对女性生存空间与心理空间的认知和观照,都具有重要的审美意义。
“这些女性形象对父权夫权的破坏和瓦解,显得惊世骇俗。
女性的欲望以一种毫不隐讳的透明的书写方式,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体现了女性自身性别意识苏醒后,意识到自己的空白历史的痛苦。
”①它使这类女性形象有别于传统作品对女性角色“三从四德、低眉顺气”形象的描写,而是提高其地位,成为小说的主人公,她们开始有自己的追求并且付诸于大量笔墨描绘她们对爱、对情、对欲的正常而又猛烈的追求,以及在自我意识的思想的驱使下产生的种种行为。
作家对这一系列女性形象有血有肉的塑造,使得人们意识到在那悲哀的时代女性不仅仅只是作为一种玩物存在更像是一个有着自我要求的人。
苏童原名童忠贵,著名作家,当代最优秀的短篇小说家。
从八十年代开始逐渐活跃于中国的文坛,一直被认为是“先锋派”的代表性作家之一,先后发表了《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城北地带》、《刺青时代》等一大批带有先锋色彩的作品。
然而渐渐地作家的锋芒似乎有所收敛,转而去关注那隐藏于人心之内的人性,并且以他独特的视角和锋利的笔法向我们展示了人性中的种种荒诞和畸形。
他的笔下塑造了诸如富家子弟、市井草民、军队战士等形形色色的人物。
然而他关注最多的却是作为社会弱势群体的各类女性,正如王干曾说的“综观苏童的小说.写的最好的,最富有典型意义的形象,是那些叽叽喳喳。
聪敏而又尖刻,美丽而又淫乱的女性形象。
”②如《妻妾成群》中的封建家庭卫道士毓如、卓云及封建家庭叛逆者梅珊、颂莲,《妇女生活》中的命运相似的四代女人:娴的母亲、娴、芝、萧,《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相依为命的简氏姐妹,三个整日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叽叽喳喳,勾心斗角的女人粟美仙、杭素玉、顾雅仙,《红粉》中的妓女出生并且不为社会接受的苦命女子秋仪和小萼。
苏童尤为擅长刻划女性形象,“红颜薄命”的古训,在苏童手里特别富有韵味。
在他看来,也许“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那些女性优雅明净,任性而薄命,浑身散发着感伤的诗意。
一、关于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对女性悲剧命运的描写和关注,是苏童小说创作的一大特色,也是他最擅长的创作。
苏童说:我喜欢用女性形象来建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比如《红粉》中的小萼。
也许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也许我认为在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吧。
苏童笔下的女性,大都来自一个腐朽的城市,她们美丽聪明而充满生命的活力。
但是她们却被纠缠在同类的勾心斗角的撕咬中不能自拔,可以说所有的女性都是在悲剧中开始她们的演出又在满身伤痕中无声的退场。
在他的小说里,女性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注上了悲剧的色彩。
那是一个悲哀的时代,女人毫无价值和地位,也不被允许有自己的地位有自己的追求仅仅只能是男人们的玩物和附庸。
她们不能有任何的欲望,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一次的出轨行为就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男人们都可以妻妾成群,而她们却只能为了那所谓的一个男人而争风喝醋,勾心斗角。
她们的情欲长期受到压抑,扭曲了的人性在同类之间相互撕咬,对“性”的紊乱,面对命运之神她们只是屈服,不会反抗,不会为了自我的自由、平等而去反对这不公平的社会现实,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罢,她们只是悲哀的接受这“命里”的不平等,这也就更加加深了她们悲剧命运的无奈和必然。
我想,我终于明白描写生命苦难意识的女作家萧红的那句话:“我最大的痛苦和悲哀便是作了女人!”(一)下面我们且看苏童的《妻妾成群》这是一篇受到评论众多的小说,后来更是因为被改编为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而为读者所孰知。
小说讲述的是一个遭受婚姻悲剧的故事,陈府的四位太太,都是他人与自身欲望的牺牲品。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陈佐千,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儿,一共娶了五房太太,正娶大太太毓如,二太太卓云,三太太梅珊,四太太颂莲,五太太文竹。
女主人公四太太颂莲,本来是个大学生,由于父亲的死,让她而无法再继续大学的生活。
但“与当时大多数新青年相反,颂莲这个新女性却走进了一个旧家庭,她几乎自觉成为旧式婚姻的牺牲品,她谙熟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和勾心斗角,然而其清纯的气质和直率的品性终究未能挽救一个小妾的命运。
”③作为陈府中的一名小妾,从她被抬进陈府的那一刻起,更确切的说,从她点头答应嫁入陈府时,便开始了她的悲剧性的命运。
在陈府中,后院女人们勾心斗角,争宠,对情欲的压抑和渴望,扭曲的人性,使她们在同类之间像一群争宠的妃子一样,阴险而相互攻击和诅咒,并且各自自觉地甘愿陷入于这种沉痛的争斗中不能自拔。
她们所谓的争宠,既是为了对男人的自私占有,更是为了满足于击败对手的自得的快感中。
苏童把整个时代女性的悲剧命运复杂和根本都浓缩到了一起,写得淋漓尽致。
1、在苏童的小说世界里,从女性自身的角度看,我们不难看出作者是对于那个时代的女性带有着一种沉重的失望的思绪。
她们的悲剧命运,很大程度上是缘于陈旧时代对于女性自我意识的腐蚀。
颂莲作为一个新青年,她自觉地选择一个旧式的婚姻,甘愿去做一名小妾,目的就是为了能嫁个有钱人家,她这种对于安逸生活的取巧,对于命运的悲观态度和自甘堕落,自我意识泯灭的情性,正是她悲剧命运的根源。
“所以当继母后来摊牌,让她在做工和嫁人两条路上选择时,她淡然地回答说,当然嫁人。
继母又问,你想嫁个一般人家还是有钱人家?颂莲说,当然有钱人家,这还用问?继母说,那不一样,去有钱人家是做小。
颂莲说,什么叫做小?继母考虑了一下,说,就是做妾,名份是委屈了点。
颂莲冷笑了一声,名份是什么?名份是我这样的人考虑的吗?反正我交给你卖了,你要是顾及父亲的情义,就把我卖个好主吧。
”④很难相信这就是上过了一年大学,作为新青年的颂莲说的话。
在一个夫权主义极度泛滥和过度横行的社会里,作为新一代的女性,颂莲骨子里存在着天性的残缺,她不愿去反抗而自甘堕落,对命运的无奈和悲观的屈服,让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悲剧的色彩,到最后,作者安排她疯掉了的悲剧那是自然而必然的。
在那个时代,像颂莲一样自甘堕落的女性,几乎成了整个时代女性悲剧命运的缩影,她们自私却不自我、懒惰、懦弱、贪婪、淫荡,嫉妒心强。
这些另类而又偏激的自我认识,使得她们明知有可以改变自身命运跟从自我意愿的机会却仍为了取巧于富裕生活,甘愿出卖自我以至于她们悲剧性的现实。
我不禁想,男性夫权之所以得以横行无度,很大程度上不正是因为她们的心甘情愿,她们的不自我,不自救吗?同时,在苏童的小说中,多次提到了那口关于宿命的“井”的故事,这就是颂莲的宿命。
即使最后颂莲没有走进那口井,仿若没有掉进自己的宿命,但她最后的疯掉,却更远比梅珊成为井中的孤魂更来得令人悲哀和同情。
2、另一个悲哀的女子,梅珊,陈府的三太太,她是在四个太太脾性最大的一个,作为戏子出生的她,在与后院太太们的勾心斗角中,她是最缺乏心计的一个。
但她与颂莲是有一点是相似的:寂寞,而不甘寂寞,努力想追求自己。
然而这种追求,不论是以何种形式出现,在当时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在如今看来,她与医生的苟合,其实正是她自我救赎的一种病态的形式。
她不甘寂寞妄图追寻自我欢娱,去找了一个替代品——那位医生。
然而,她毕竟不够心计和城府,即使到了后来,她已知自己是飞蛾扑火,却不愿再拿出心力来支撑和躲藏。
在她的私情被二太太卓云发现后,她便成了陈府枯井中的又一个冤魂,这又是何等的悲哀呢。
在那个时代,男人都妻妾成群,女人成了男人的附庸和玩偶,却容不得成群的女性中有任何一个有一次出轨的行为。
女人只有在寂寞和等待男性中虚度凄苦的人生。
她们不能有任何的欲望,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一次的出轨的行为就只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是一个极不公平的男性主权时代,同时也是处于不公平的一方的女性的悲哀时代。
3、在《妻妾成群》中,所有女性的命运都是悲剧,“苏童从来没有回避女性在两性关系中被视为男性享乐的玩偶和生产后代的工具的现实,因此他的作品很好地展示了夫权制掩盖下的被物化的女性生存境遇其实也从另一个方面揭示了女性的自我意识的沉沦与泯灭。
比如颂莲,小萼她们都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在这个夫权制掩盖下的被物化的男性世界苦苦挣扎。
身处在视女性为玩偶,工具的男性文化世界中的女性,往往为了适应生存,而压抑天性,认同文化界既定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