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汉语韵部研究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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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汉语韵部、声部及声调所谓上古音是指周秦时期及前汉时期的音系系统,由于那个时期无韵书,研究的基本方法是归纳《诗经》用韵,同时对《切韵》音系进行离析.在中古音的基础上,利用先秦的韵文材料《诗经》《楚辞》及其他群经诸子散文的用韵,还有以《说文》的谐声系统、训诂材料及方音材料、域外对音材料等作为旁证来推测古代的发音.1 上古汉语韵部真正的古音学研究是从宋代开始的,以通转叶音说为主体的宋代古音学研究标志着古音学的建立.吴棫是通转说的代表,朱熹是叶音说的代表.通转的办法实际是囿于中古音,简单地合并《广韵》的部类,而不知离析,混淆了各韵部之间的界限.而叶音说的本质是没有认识到古诗不押韵是由于语音发生变化的缘故.清朝是古音学研究的全盛时代,最有名的古音学家有顾炎武,江永,戴震,段玉裁,孔广森,江有诰,王念孙等.顾炎武离析唐韵分古韵为十部,除第十部外,入声字都配阴声,离析唐韵,这是顾炎武的首创.他的古韵十部奠定了清代古音学的基础.江永研究音韵学与顾炎武稍有不同,顾炎武不管今音,只研究古音.他曾批评顾炎武考古之功多,审音之功浅,他本人非常注重于审音.江永把古韵分为十三部,比顾炎武多出三部.江永根据古音有弇侈之分,将顾炎武的真部分为真元两部,侵部分为侵谈两部.江永还把侯韵离开鱼部与尤幽合并,并离析萧宵肴豪一部分字,这样把顾炎武的鱼宵两部分为鱼宵幽三部.段玉裁分古音为六类十七部,比江永多出四部.传统认为段玉裁的最大功绩在于支脂之三部分立.另外真文分立、幽侯分立,段玉裁也是正确的.关于韵部次序,在段玉裁之前顾炎武离析唐韵尚不敢把次序移动,而段玉裁则很大胆地把次序变更了,并运用谐声偏旁归纳韵部.戴震把古韵分为九类二十五部.如果不算入声,古韵是十六部.他的分部有价值的是阴阳入三声相配.但是,他把应属阴声的歌部误作阳声,则是错误的.孔广森着有《诗声类》,分古韵阴声九部和阳声九部,共十八部.孔广森之前东冬都是合韵的,到了孔广森首将东冬分部.他的另一个音韵学研究的精彩之处在于正式确定了阴阳对转.他的对转法是: 入声者阴阳互转之枢纽.江有诰与王念孙的古音学思想很相近,王念孙把古韵分为二十一部,比段玉裁多四部,王念孙把段玉裁的真质部分为两部,把质部叫作至部,同时把祭部独立,侵谈二部入声独立.江有诰采用了孔广森的冬部,不接受王念孙的质部( 至部) .章炳麟对于古韵,起初定为二十二部,后来他觉得脂部去入声的字,在《诗经》里往往不与平上相押,所以把它再分为脂队两部.他还用汉字去描写二十三部的音值,虽没有国际音标那样明确,但由此可知他假定的古代韵值的大概.他继承了孔广森而发展了阴阳对转旁转之说.黄侃提出古本韵和古本纽的理论,探讨了古音发展变化的关系,分古韵为二十八部,比章炳麟多五部,他的功绩还在于阴阳入三分,入声完全独立.王力分先秦古韵为二十九部,战国时代三十部.这三十部比黄侃多了两部,即王力将黄侃的沃觉两部分开,脂微两部分开.王力从章炳麟《文始》中得到启发,将脂微分立,并在其所着《南北朝诗人用韵考》中得到证明.传统古音学的研究成果至此得出一个比较可靠的结论.2 上古汉语声母关于上古汉语声母的理论如下: ( 1) 古无轻唇音和古无舌上音.这个观点由钱大昕提出,已成定论.他在《潜研堂文集》卷十五《答问第十二》说: 凡今人所谓轻唇者,汉魏以前,皆读重唇,知轻唇之非古矣.在《十驾斋养新录》卷五《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说: 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知彻澄'三母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1) 古无轻唇音.上古时没有非敷奉微等轻唇音,这些轻唇音的字都要读成重唇音.中古后期大约在宋朝时才出现了轻唇音.古无轻唇音可以从经籍异文、汉儒声训、反切类隔、古今方音四个方面考察出来.2) 古无舌上音.上古时没有知彻澄等舌上音,这些舌上音的字都要读成舌头音端透定,舌上音大概在中古前期才出现.古无舌上音可以从谐声、异文、训诂、古今邦国的异称等方面考察出来,如印度,古称身毒或天竺、天督.( 2) 照二归精组,照三归端组.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五《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 古人多舌音,后代多变为齿音,不独'知彻澄'三母为然也.中古前期有庄系与章系两组正齿音,共计10 个声母.因为庄系在等韵图中列在第二等,章系则列在第三等,所以一般分别称为照二及照三.( 3) 娘日归泥.此说由章太炎先生证明,章太炎《国故论衡》中的《上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 古音有舌头泥纽,其后别支,则舌上有娘纽,半舌半齿有日纽.于古皆泥纽也.意思是声母娘和日古时属泥声母,两纽由泥母发展而成.( 4) 喻三归匣,喻四归定.曾运乾《喻母古读考》: 喻于二母( 近人分喻母三等为于母) 本非影母浊声: 于母古隶牙声匣母,喻母古隶舌声定母.意思是上古没有喻三和喻四声母,喻三在古时可归为匣母.喻四在古时可归为定母.3 上古声调宋代人首先提出了四声互用的观点.明代陈第和宋人的看法差不多.清代,顾炎武提出了四声一贯的观点,四声一贯说实际上是说古人押韵并不严格区别四声,平仄可以互押,实质是四声通押.江永主张古有四声,其和四声一贯说很相合,不同之点在于它不强调通押,而强调常规.在《诗经》里,以同调相押为常规,以异调相押( 通押) 为变格.江有诰起初认为古无四声,但后来又走向另一个极端,不但认为古有四声,而且基本上否认通押.他认为,《诗经》绝大部分都是同调相协,绝对没有异调通押的情况.段玉裁在全面考察先秦韵文的基础上,明确提出了古无去声说.认为周秦时代仅有平上入而没有去声,到魏晋时代才产生去声字,去声是由上声入声而来.与段玉裁古无去声说不同,孔广森提出古无入声说.孔广森是山东曲阜人,他的方言中没有入声,受方音影响,他认为《诗经》时代的古音和《中原音韵》所代表的北方曲韵一样都是没有入声的,这正是他古无入声的实质性错误.章太炎在《二十一部音准》中说: 古平上韵与去入韵截然两分: 平上韵无去入,去入韵无平上.认为古韵可以分为两类,即平上为一类,去入为一类.黄侃师承章炳麟,继承和发展了平入说.并赞成段玉裁的古无去声说,由此得出了古无上去,只有平入的结论.王力认为上古有四个声调,分为舒促两类,舒声包括平声和上声,促声包括长入和短入.这是对段玉裁古无去声的发展.传统古音学自吴棫开创至今已历经千年的发展,从通转叶音说到陈第的古诗无叶音说再到顾炎武离析唐韵分古韵十部,之后在其基础上古韵部越分越密,直至最后脂微分部,古韵三十部确立.传统古音学研究的每一次重大突破都伴随着古音观念的更新和研究方法的改进.。
∗[收稿日期]2011-09-26∗∗[作者简介]孙瑾,女,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文新系教师,专业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摘要:上古韵部研究是中国音韵学研究史上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不仅为音韵学之源头,而且为中古音和近代音的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
本文主要从上古音的研究材料和方法以及清代古音学家和近代学者对韵部的研究成果两方面进行综述。
关键词:上古音;上古韵部;古音学中图分类号:H1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0438(2012)05-0124-03(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云南昆明650000)孙瑾上古韵部研究略说提到上古韵部,首先要弄清楚韵部的概念。
其实,韵部是针对韵而言的,韵是以声调为纲,以韵腹和韵尾为依据对汉字读音进行的分类。
韵部则不区别韵头和声调。
简而言之,归纳韵腹和韵尾相同的字就是韵部。
对于上古韵部的研究状况,本文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论述,以供初学音韵者之参考。
一、上古韵部研究的材料和方法上古韵部的研究材料主要是《诗经》、《楚辞》以及上古其它韵文的入韵字和汉字的谐声系统。
上古音的研究是从韵部开始的。
如《诗经》的第一篇《关雎》的一章和二章头四句的韵脚“鸠、洲、逑、流、求”都是《广韵》尤韵字,到今天普通话也还押韵,但后面的就不押韵了,“服”和“侧”,“采”和“友”、“芼”和“乐”不仅主要元音不同,而且韵尾也不同。
梁末沈重的《毛诗音》提出“协句”说。
如《邶风·燕燕》三章“燕燕于飞,上下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中的“南”字下注云:“协句,宜乃林反”。
意思是“南”本读那含反,但在这里应改读乃林反,与“音”押韵。
对于上古韵部的研究,是从《诗经》感到不押韵的时候开始的。
《诗经》产生在先秦。
随着时间的推移,语音发生了变化。
南北朝以后的语音已经与《诗经》时代的语音有了明显差别,到了唐宋以后,语音变化更大了。
但是在南北朝乃至唐宋时代,人们还没有确立古今音不同的观念,用当时语音读《诗经》,遇到押韵不和谐的地方,就临时改读成自己认为合适的读音,当时学者把这种做法称为“叶音”、“叶韵”(“叶”字也写作“协”)、“取韵”。
上古韵的研究材料和研究方法研究上古韵的材料和研究方法一、研究材料1. 古代文献:研究上古韵最主要的材料是古代文献,这些文献包括殷周时期的《诗经》、《周礼》、《尚书》等,以及战国时期的《论语》、《孟子》、《左传》等。
这些文献中记录了上古时期的许多语音形态,可以通过分析其中的韵律、音韵规律等来推测上古韵的特点。
2. 方言数据:利用现存方言的一些特点,可以推测上古韵的一些变音。
比如,在一些方言中保留了上古声母爆破的情况,可以通过对比现代方言与古代音韵的关系来了解上古时期的韵律。
3. 方言词典:方言词典中记录了现代方言中的一些音韵特点,可以通过对比方言词典中的数据与上古时期的音韵特点来推测上古韵的一些特点。
4. 考古资料:考古学研究可以提供古代人类社会生活的重要线索,可以通过考古学的发现来了解上古时期社会的语言环境和言语习惯。
二、研究方法1. 考证法:通过对古代文献的考证,比对不同时期的文献,分析古代文献中的音韵变化和语音形态,可以了解上古时期的韵律和特点。
2. 对比法:通过对比现代方言与上古时期的音韵特点,利用现代方言中的一些特点来推测上古韵的变音情况。
3. 统计法:通过统计一定数量的古代文献中的语音形态和音韵规律,可以得出一些普遍规律和特点,从而推测上古韵的特点。
4. 实地调查法:可以通过实地参观古代文献中所提到的地点,了解当地的方言和语音特点,从而推测上古时期的韵律和特点。
5. 实验方法:可以通过实验室的实验方法,如语音记录和语音分析技术,对古代韵律进行实际测量和分析,从而得出上古韵的一些特点和规律。
6. 数学模型:可以通过建立数学模型来模拟上古韵的音韵规律和变异规律,从而推测上古韵的特点。
总结起来,研究上古韵的材料主要是古代文献、方言数据、方言词典和考古资料,研究方法则包括考证法、对比法、统计法、实地调查法、实验方法和数学模型等。
这些方法的综合应用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和研究上古韵的音韵规律和语音特点。
上古韵部(周秦韵部)上古韵部:指的主要是后⼈从《诗经》韵脚中分析出来的韵母⼤类,其时代范围就是以《诗经》所涵盖的时代范围为中⼼。
阳声韵 “阳声韵”指以⿐辅⾳―m,―n,―ng等收尾的韵。
阴声韵 “阴声韵”指⽆韵尾,即直接以元⾳收尾的韵。
⼊声韵 “⼊声韵”指以塞⾳―p,―t,―k收尾的韵。
现代普通话-m合并到-n、-ng⾥了,⼊声韵整个就消失了,⼊声基本上只有南⽅⽅⾔⾥还保留上古⼗⼀韵类三⼗韵部表王⼒先秦古韵三⼗部阴声⼊声阳声之职蒸幽觉冬宵药侯屋东鱼铎阳⽀锡耕脂质真微物⽂歌⽉元缉侵叶谈对转对转主要指阴阳对转,就是阴声韵与阳声韵之间相互转变。
从现代语⾳学⾓度分析,属于韵尾的增加或失落。
多数学者把上古⼊声归并在上古阴声韵中,所以⼊声韵与阳声韵、⼊声韵与阴声韵之间的相互转变,也泛称阴阳对转。
旁转旁转指⼀个阴声韵变成另⼀个阴声韵,⼀个阳声韵变成另⼀个阳声韵,⼀个⼊声韵变成另⼀个⼊声韵的情况。
从现代语⾳学⾓度分析,是⼀个⾳节的收尾⾳不变,主元⾳的⾆位⾼低发⽣了变化。
旁对转有时对转和旁转同时发⽣,也就是说,既有韵尾的增加或失落,⼜有⾆位⾼低的变化,通常称这种现象为旁对转。
研究上古韵部的材料和⽅法研究上古韵的材料是《诗经》⼊韵字、上古其他韵⽂⼊韵字和谐声系统,主要⽅法是系联法。
1。
系联《诗经》⼊韵字。
把诗经各章⾥互相押韵的韵脚串联起来,成为⼀个押韵单位。
如果两个押韵单位中有相同的字,那么就把这两个押韵单位合在⼀起,如此可把整个诗经的⼊韵字串联成若⼲个押韵单位,从⽽得出若⼲个韵部。
2。
系联上古其他韵⽂中的⼊韵字。
3。
系联谐声系统。
谐声字的谐声偏旁是表⾳的,⼀般来说,如果谐声偏旁相同,上古韵部就相同。
系联法是⼀种利⽤反切来研究中古汉语声母和韵母类别的⽅法。
它基于这样的前提:反切上字与被切字同声母,反切下字与被切字同韵母和声调,对多组反切反复运⽤系联的规则,就可以把所有字按声母/韵母和声调归成若⼲类,每⼀类字同声母/韵母和声调。
清代以后对上古韵部的研究第四节清代以后对上古韵部的研究上古韵部经过清人的辛勤研究,虽然大局已定,但是清代以后对上古韵部的探讨工作仍然没停止,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下面我们主要介绍章炳麟、黄侃、王力、罗常培、周祖谟等人的研究概况。
一、章太炎的古韵分部章太炎(1869~1936年) 名炳麟,又名绛,字枚叔,号太炎,近代浙江余杭人,俞樾的学生,曾问学于黄以周。
博通经史,尤精小学,为清代朴学殿军,在语言研究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著作有《文始》、《新方言》、《国故论衡》等。
研究古音,继承戴震、段玉裁、王念孙等人的学说。
初定古韵为二十二部,即在王念孙二十一部的基础上吸收了孔广森的冬部,后来又证明脂部的去声及相配的入声韵不与平上声韵同押,故将它们独立出来成立队部,这样即成了二十三部[①]:章太炎古韵二十三部韵目表歌队寒谆真—至泰脂青—支阳—鱼东—侯侵谈缉—幽蒸—之宵冬盍二、黄侃的古韵分部黄侃(1886——1935年) 字季刚,晚年自号量守居士。
近代湖北蕲春县人,章炳麟的学生,精通文字、音韵、训诂之学,为清代三百年古音学研究的殿后人。
音韵学著作有《音略》、《声韵略说》、《声韵通例》、《广韵声势及对转表》、《谈添盍帖分四部说》等,后人辑收在《黄侃论学杂著》中,又有《集韵声类表》一部。
他在《音略》中定古韵为二十八部。
此二十八部是在章氏二十三部的基础上吸收戴氏的一些部而成的,他说二十八部的确立“皆本昔人,未曾以臆见加入。
”下面是黄氏的二十八部:黄侃古韵二十八部表[②]阴声八部阳声十部入声十部说明歌(歌)顾氏寒(元) 江永曷(月) 王氏寒曷收鼻覃(侵) 郑庠合(缉) 戴氏覃合收唇灰(脂微) 段氏痕(文) 段氏没(物)痕没收鼻先(真) 郑庠屑(质) 戴氏先屑收鼻添(谈) 江永帖(叶) 戴氏添帖收唇齐(支)郑庠青(耕) 顾氏锡(锡)青锡收鼻模(鱼)郑庠唐(阳) 顾氏铎(铎) 戴氏唐铎收鼻侯(侯)段氏东(东) 郑庠屋(屋) 戴氏东屋收鼻萧(幽觉) 江永豪(宵)郑庠冬(冬)孔氏沃(药)戴氏冬沃收鼻咍(之)段氏登(蒸)顾氏德(职)戴氏登德收鼻黄氏分部的最大特点是接受了戴氏的观点。
上古韵的研究材料和方法
上古韵的研究材料和方法比较复杂,需要从多个方面来进行分析和研究,以下列举了一些常用的材料和方法:
1. 文献资料:包括古代诗词、文言文等文献材料,可以通过研读文献来了解上古韵的形成、演变等方面的信息。
2. 语音学方法:通过分析上古汉语的音韵系统,包括韵母、声调等的演变规律,可以推测和研究上古韵的特点。
3. 方言调查:通过对古代文献中的方言词汇、方言调查报告等进行分析,可以了解当时不同地区的发音规律,从而揭示上古韵的一些特征。
4. 平水韵书:平水韵书是古代编纂的韵书,收录了上古时期的韵母、声调等信息,是研究上古韵的重要材料。
5. 对比分析:通过对比上古韵与现代韵进行对比分析,可以了解上古韵的变化和特点。
6. 语料库:通过建立语料库,收集上古时期的韵律型样本,可以进行统计和数量化分析,从而揭示上古韵的规律。
7. 田野调查:通过实地调查,记录一些方言区域的古代词汇、发音等信息,可以提供有关上古韵的实证依据。
综上所述,研究上古韵需要综合运用文献资料、语音学方法、
方言调查、平水韵书、对比分析、语料库和田野调查等多种材料和方法,以全面深入地了解和分析上古韵的特点和规律。
举例说明上古韵部的关系上古韵部是汉字的组成要素之一,它们承载着古代汉语的音韵信息,对于理解古汉语的发展轨迹和语音特点至关重要。
在本文中,我将通过举例的方式,深入探讨上古韵部的关系,并对其相关性进行详细分析。
一、半韵与正韵的关系半韵是上古汉语音韵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概念,与正韵相辅相成。
在前人的研究中,将上古字音分为平声、上声、去声和入声四类,而其中的去声与入声即构成了正韵,而另外的平声和上声则是半韵。
“平声”分为“平入”、“平平”和“平上”三个具体的韵部,而“平入”则属于正韵,“平平”和“平上”则属于半韵。
举例来说,我们可以通过某些字词来说明半韵与正韵的具体关系。
“乏”字属于“乏韵”,其中的“乏”在上古汉语中的音为/fat/,属于去声正韵;而“发”字则属于“发韵”,其中的“发”在上古汉语中的音为/pat/,属于平声半韵。
通过分析这两个字的韵部差异,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上古韵部的关系。
二、一韵与二韵的关系一韵和二韵是上古汉语音韵体系中的另外一个重要概念,用于描述古代汉语中的韵母变化规律。
一韵是指只有一个元音的韵母,二韵是指有两个元音的韵母。
根据音变规律,一韵可以派生出二韵,而二韵也可以退化为一韵,它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关系。
“泵”字被归类于“唐韵一平”中,而其中的韵母“eng”属于一韵,音为/ɤɤŋ/;而“凤”字被归类于“唐韵二平”中,其中的韵母“eng”属于二韵,音为/uŋ/。
通过这两个字的比较,我们可以了解到一韵和二韵之间的音变规律,这对于理解上古韵部的关系至关重要。
三、同类反切与异类反切的关系在研究上古韵部时,同类反切和异类反切是两种常用的方法。
同类反切是指两个字符具有相同的声母和韵母,而异类反切则是指两个字符只有声母或韵母相同,而另一个则不同。
通过比较同类反切和异类反切,我们可以深入了解上古字音的演变过程,进而推测出上古韵部之间的关联性。
“拋”字和“脬”字通过同类反切可以发现它们具有相同的声母“p”和韵母“ao”;而通过异类反切可以发现它们都有相同的声母“p”,但韵母却不同。
中古上古声母研究历程简述对古声母的研究,清代以来学者们是从宋代韵图中标出的三十六字母开始的,因为古代典籍留给后人现成的声母系统只有“三十六字母”,并无其他的现成资料,虽然有根据《切韵》编成的《广韵》一书,但里面只有反切,并没有一个现成完整的声母系统。
“三十六字母”反映的是唐宋时期的声母系统。
列表如下:三十六字母表一、从三十六字母下推今音声母的变化音韵学家首先将三十六字母与现代北京话声母一一对应比较,从它们的差异观察今音声母的变化:1.今音声母已经没有了三十六字母中的全浊声母。
2.三十六字母中的知组与照组在今音中合流了(但知组的娘母归入泥母)。
3.三十六字母中的精组和见组各分化出一组腭化声母 ʨ ʨ‘ ɕ 合并在一起。
喻母、微母变为零声母与影母合并,非敷合并,疑母一部分变为n,另一部分变为零声母,(少部分变为ʐ如“阮”)变化的结果,今音声母只有22个(包括零声母)。
现代学者根据各种材料为三十六字母构拟了读音,注上了国际音标如下:二、从三十六字母上推《广韵》声母音韵学家用“三十六字母”去核对《广韵》的反切反映出来的声母时,发现有些地方不合,因为《广韵》是根据《切韵》编的,而《切韵》是隋代编的,所以《广韵》实际上反映南北朝至隋朝的语音系统,它的声母系统与“三十六字母”不同,于是学者们便着手探求《广韵》的声母系统。
他们以三十六字母为基础,沿用它的字母名称,以《广韵》反切上字系联的结果为依据,构拟了《广韵》的声母系统,结论如下:《广韵》声母表37个拿《广韵》声母系统与上面三十六字母比较一下,记住:《广韵》声母系统表虽然是在三十六字母之后构拟出来的,但它的实际读音比三十六字母早。
1.《广韵》声母没有“非敷奉微”,说明那时没有分化出来,到唐宋时期三十六字母才分化出来。
2.《广韵》声母没有“娘”母,到唐宋时期三十六字母才从“泥”母分化出来。
3.《广韵》有“庄初崇山俟”和“章昌船书禅”,说明这两组没有合并,到唐宋时期三十六字母才合并为一组“照穿床审禅”。
上古汉语上古汉语指的是商朝至汉朝时期的汉语。
上古汉语的构拟不建立在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基础上,因为汉语非采拼音文字,不能从据于不同时代的“拼法”来推断古时的读音。
这一原则和印欧语不同。
上古音研究的基本方法是从中古汉语(《切韵》音系)倒推上古音。
在中古音的基础上,可以用《诗经》的韵部和谐声系列(形声字)来推测古代的发音,还可以用汉语方言的存古特征和一些外部证据(汉藏语系、壮侗语系、苗瑶语系等语言中的汉语同源词和借词)。
音系上古音韵学研究史古时,除了少数的语言学者外,一般人们不知道一个语言的语音会有发展变化,在阅读先秦古籍时(如《诗经》)发现一些不和谐的音韵,为了求和谐,将这些不谐音的字临时改念,这种做法称作“叶音”(xiéyīn)。
明末学者顾炎武研究认为《诗经》中的每个字都有自己固定的读音,但因先秦时期汉语字音是有着不同于现时发音的语音系统,导致用今音念《诗》会出现韵脚不谐音的情况,但若用先秦的语音系统来读则韵脚自然谐和,就没有“叶音”的必要了。
清代学者段玉裁在研究先秦古籍时又发现一个重要的现象,就是谐音字的偏旁与《诗》中的韵脚相吻。
他提出了“同声必同部”的理论,为上古音韵学的研究迈出了第一步。
按照段“同声必同部”的理论,凡《诗》中用作谐音字的偏旁相同,则必定在先秦音系中属同一韵部。
例如“瓜”字在《诗》中与“壶”、“苴”、“樗”、“夫”四字押韵,今音guā显然不与hú、jū、chū、fū四音押韵,但在先秦音系中则和谐。
且《诗》中偏旁为“瓜”字的“孤”、“弧”、“狐”等字也同时与“瓜”、“壶”、“苴”、“樗”、“夫”拥有相同的韵部。
上古汉语声母上古汉语的声母有如下特点:▪古无轻唇音:上古没有“非敷奉微”这组四个轻唇声母,其对应今天语言学界所说的唇齿音。
▪古无舌上音:上古没有“知澈澄娘”这组四个知组声母,或可对应今天语言学界所说的卷舌音。
▪古人多舌音▪喻三归匣▪娘日二母归泥▪喻四归定上古汉语声母约有多家学说,对于声母数量、具体音值、复辅音问题等都有很多不同看法。
第五节上古声母的研究上古声母的研究比韵部的研究要困难。
韵部可以从诗歌韵文中得到大量证据,声母只能从谐声、读若、异文、假借等材料发现线索,这些材料既零散又头绪纷繁,难于董理。
一、钱大昕的古声母研究钱氏对古韵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其创见在于声母方面。
他提出的“古无轻唇音”和“古无舌上音”一直被认为是上古声母研究中最重要的发现。
古无轻唇音b、p→f /m→o,换言之,上古的“帮滂並”变成了中古的“非敷奉”,中古的“非敷奉”后来都读f。
上古的“明”变成中古的“微”,“微”后来变成了零声母。
“奉”是擦音,无所谓“平送仄不送”,全变成同部位的擦音,而“非敷”都发音为f,所以不用考虑全浊清化的结果。
古无舌上音d、t →zh、ch、sh /d、t →o这条规律比较复杂,从上古到近代,同时与“喻四归定”和“全浊清化”的纠缠。
上古的“端透定泥”变成中古的“知彻澄娘”,“定”母还变成中古的“喻四”,而后经过近代“全浊清化”,“平送仄不送”,“定”母分别变成同部位的“端”、“透”母,“澄”母变成同部位“知”、“彻”。
“喻四”变成了零声母。
者:都、赭(zhe3)、楮(chu3)奢(she1)也(喻四):地他池二、邹汉勋的古声母研究他把正齿音“照、穿、床、审”各一分为二,成为“照、穿、神、审”(后称章组字)和“菑、初、床、所”(后称庄组字)二组。
他的更重要的贡献是把“菑”组合并于“精、清、从、心”(后人将之描述成“菑”即庄组字发音接近精组字,可以看成是同一音位),把“照”组合并于“端、透、定”(后人把这个照组,其实是章组字描述成章组发音接近端组字,是与端组发音接近的同一个音位。
),这个发现就超越六朝、直达上古了。
即通常所说的照二(庄初崇山俟)和照三(章昌船书禅)后来合并成中古的“照穿床审禅”一组,在上古“庄组”发音接近“精组”,而不说是从精组分化出来,和不说“章组”是从“端组”分化出来一样,是一种谨慎的做法。
唐书P125之图很好地阐释了卷舌音历史的分分合合。
音韵学发展历程中国音韵学是植根于中华大地的传统语言学中的一个分支学科,是汉语言文字学的基本学科和基础学科。
回顾中国音韵学的发展历程,自东汉服虔、应劭为《汉书》作音注始,距今已有一千八九百年。
历代千百学者为之殚精竭虑,前赴后继,论著堪称汗牛充栋。
这门历史悠久的学科在古代曾受到梵语语音学的影响,近现代又接受了西学的精华。
在中国境内,除了丰硕的汉语音韵典籍外,还有大量域外对音音韵典籍,对中国音韵学的本体研究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促进了中国音韵学研究的繁荣。
可以说,中国音韵学研究史就是一部“一本”“多元”“争鸣”“创新”[1]的历史。
新中国成立以来的70年间,中国音韵学研究更是充满活力,生生不息。
在一代代音韵学人的共同努力下,在音韵学研究的诸多领域:古音学、今音学、北音学、切韵学等韵学、方言语音史、音韵学与汉藏语等方面呈现出生机勃勃、异彩纷呈的局面。
70年中国音韵学的研究成果十分丰富, 据若干目录及综述资料(详见文末的“参考文献目录”)共出版著作500余部,发表论文6 000余篇。
回望这70年所取得的成就,更富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做总结、论得失、向未来、谋发展。
总结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划未来,就是为了更迅速、更持久地发展。
新中国成立70年的中国音韵学的研究大致可划分为4个时期:1. 1949-1966年——音韵学研究的发轫期;2. 1967-1976年——音韵学研究的停滞期;3.1977-1999年——音韵学研究的发展期;4. 2000-2019年——音韵学研究的辉煌期。
一、音韵学研究的发轫期(1949-1966)发轫期是指新中国成立之初,音韵学家们都满怀爱国热情,积极投身于新中国教学与科研事业中,并建立自己完整的、系统的、统一的课程体系。
建国初期,高校经过院系调整,一些设有中国语言文学系的高等院校陆续开设汉语史、音韵学等课程,需求量的增大,急需撰写、出版音韵学经典教材,以应音韵学教学之急。
方孝岳、罗常培、王力、魏建功、张世禄、殷焕先、黄典诚、周祖谟、俞敏(1)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编写教材,讲授音韵学课程。
第九章音韵学简史在先秦的古籍中,有一些有关语音分析的材料是很值得注意的。
《吕氏春秋·重言》有这样一段故事:齐桓公跟管仲商量要去攻打莒国,事情还没有公开而整个国都的人都知道了。
齐桓公进行了调查,知道是东郭牙说的。
管仲把东郭牙找来,问他怎么知道齐国将要进攻莒国。
东郭牙说:“前几天,我看见君王〔和您〕站在高台上。
他的精神饱满,手脚兴奋,这是准备打仗的一种表现。
〔他一面说话,一面用手指着。
〕他的嘴是张得很大的,不是关得很小的,这正是说‘莒’字的姿态;而他的手所指的,又正是莒国的方向。
我心里想,现在诸侯不服齐国的,只有莒国了。
所以我就告诉别人了。
”上古莒营”字读kia,发[a]音时,嘴是张得很大的。
当然我们不能说东郭牙是语音学专家,但是这些语音学常识出现在二千多年前的古籍中,也算是难能可贵的。
日者臣望君之在台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
群呿而不唫,所言莒也。
君举臂而指,所当者莒也。
臣窃以虑诸侯之不服者,其惟莒乎?臣故言之。
《管子·小问》也有类似的记载。
诗经押韵、说文谐声、反切、四声、切唐广礼、中原音韵。
等韵。
音韵学也称声韵学,它是研究汉语各个历史时期声、韵、调系统及其发展规律的一门传统学问,是古代汉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像现代汉语语音是现代汉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样。
所谓声、韵、调系统,简单地说,就是指某个历史时期汉语声、韵、调的种类及声母、韵母的配合规律。
以现代普通话为例,它有22个声母,38个韵母,4个调类。
其声母和韵母的配合不是任意的,而有一定的规律,如j、q、x三个声母只能和齐齿呼与撮口呼的韵母相拼,而不能与开口呼与合口呼的韵母相拼。
传统音韵学分为三个部门,即今音学、古音学和等韵学。
今音学是研究中古时期(隋唐时代)汉语声、韵、调系统的一门学问;古音学是研究上古时期(先秦两汉)汉语声、韵、调系统的一门学问;等韵学是用“等”的概念分析汉语韵母及声韵配合规律的一门学问,它通过韵图的形式展示某一历史时期的声、韵、调系统。
上古汉语韵部研究简史对上古音的研究开始于宋代。
南宋吴棫作《韵补》分古韵为九部(东、支、鱼、真、先、萧、歌、阳、尤)。
其后郑庠作《诗古音辨》,就《广韵》求古音之通合,把二百零六部归并成六部(东、支、鱼、真,萧、侵),这些就是系统的古韵分部的开始。
至明代中叶,陈第在《毛诗古音考》中首次提出了今音不同于古音的历史观点,他的观点成了其后古音研究指导思想。
如果说陈第是古音学的开路先锋,那么顾炎武则是古音学的奠基者。
顾炎武作《音学五书》,把古韵分为十部。
他的原著只称第一部,第二部等等。
为了便于比较、说明,一般音韵著作称为东、阳、庚、蒸、支、鱼、歌、真、萧、侵,共十部。
如果拿这十部和郑庠的六部相比较,粗略地说,是从郑氏东部中分出阳、庚、蒸三部,又从鱼部中分出一个歌部,这样多了四部。
·顾氏分古韵为10部,初步确定了古韵分部的规模。
顾氏对古韵研究的贡献可以概括为三点:其一,比较全面地论述了古音学的有关问题,初步建立了古音学理论。
其二,运用离析唐韵的方法归纳古韵,不再把《广韵》的每一个韵当作不可分割的整体,而是按《诗经》押韵的实际情况仔细地审定每一个韵字的归部,从而使古韵分部符合当时的语音实际。
顾氏所做的离析工作,直到今天仍然被音韵学者所称道。
其三,入声配阴声。
顾氏认为中古音以入声配阳声是配错了,人声应该配阴声。
后代学者并不认为中古人声配阳声是配错了,但却同意他的上古韵人声配阴声见解,因为在《诗经》中常常有入声与阴声通押的事实。
直到今天,人们仍然认为上古入声配阴声是合理的。
江永作《古韵标准》分古韵为十三部,平、上、去各为一卷,又有入声八部。
他是修正顾氏的分部的。
江氏古韵分部的特点,是注重审音。
他认为顾氏的真部应该再分出个元部,真部口敛(比较闭口)而声细,元部口侈(比较开口)而声大。
顾氏的萧部应该再分出个尤部,萧部口开而声大,尤部口弇而声细。
顾氏的侵部应该再分出一个覃部,覃部之声侈,侵部之声弇。
这样,江氏的古韵分部就比顾氏多出三部。
此外,江氏还从顾氏的第三部鱼部中分出侯部字,归入尤、幽部。
因为没有另立侯部的名称,不影响十三部的数目。
顾氏的入声韵部没有独立,实际上是四部,江氏的入声韵,则分八部。
他主张数韵共一入,大部分阴声、阳声韵都有入声配合。
段玉裁作《六书音均表》分古韵为十七部。
段氏分部的特点有三:(1)支、脂、之分部。
(2)真、文分部。
(3)侯部独立。
段氏十七部分为六类,第一部是之部,第二部是萧部,打破了《唐韵》“始东终乏”的传统次序。
他说,“十七部次序出于自然,非有穿凿。
”分为六类,是按音的远近排列的。
但他没有分出独立的入声韵部,如果把入声独立出来单立为一个韵部的话,则是26部,比现代学者王力29部仅仅少3部。
段氏同时提出“同谐声必同部”的理论,同时应用这个理论对《诗经》韵字之外的所有汉字做古韵分部工作。
戴震作《声类表》,分古韵为二十五部,其中有阳声九部,阴声七部,入声九部(戴氏当时尚未立“阴”、“阳”之名)。
其阳、阴、入相关者为一类,二十五部共合为九类,自此古韵各部的性质与彼此之间的关系才清楚明白起来。
戴氏是段氏的老师,但古韵分部晚于段氏。
戴氏古韵分部的特点有二:(1)把段氏的脂部再加剖析,使祭、泰、央、废四部独立为霭部。
(2)明确承认上古音有入声,使它独立。
孔广森作《诗声类》,分古韵为十八部。
与段氏十七部比较,孔氏从东部中分出冬部,从侵部中分出合部,而把真,文(谆)又并为一部。
他还主张段氏第三部(尤部)中从屋从谷从木等入声字应归侯部(这不影响韵部数目)。
孔氏的另一贡献,是他确立了阴声、阳声(以鼻声收尾)的名称,并建立了“阴阳对转”的理论,即阴声和阳声主要元音相同,可以互相转化。
王念孙作《古韵谱》分为二十一部,有四个特点:(1)他从段氏第十二部(真部)中分出一个至部(或称质部)。
(2)王氏肯定了戴氏从段氏脂部中分出霭、遏两部的意见,而把这两部合为一个祭部(或称月部)。
(3)王氏又从侵部中分出缉部,从覃(谈)部中分出盍部。
这样就较段氏十七部多出四部,共二十一部。
江有诰作《音学十书》,分古韵二十一部:江氏不用王氏至部(质部)独立之说,而采用了孔氏冬部独立说。
夏炘合王念孙、江有诰二人之说作《诗古韵表二十二部集说》,斟酌王、江两氏之说,定古韵为二十二部,即以江氏二十一部为基础,增加了王氏的至部。
章太炎作《成均图》,分古韵为二十三部,从脂部分出入声队部。
章氏二十三部,即夏氏二十二部再加上队部。
黄侃作《音略》,分古韵为二十八部。
即从支部分出锡部,从之部分出德部,从鱼部分出铎部,从侯部分出屋部,从宵部分出沃部。
王力在黄氏28部的基础上,又做了一番改易增补工作,确定《诗经》时代为29部,战国时代为30部。
王力的古韵分部是今天学术界常用的,29部是把黄氏的灰部分为脂、微两部,29部与30部的区别主要表现在冬部独立与否上,冬部与侵部合并就是29部,冬部独立就是30部。
我们所说的上古音是指两汉以前的语音系统,所以还是以30部为准好一些,但应该知道冬侵两部很相近。
王力先生30部说见其《汉语语音史》。
上古韵部表上古的声母系统上古声母系统,指两汉以前的声母系统。
学者们对上古声母的研究比上古韵部的研究晚得多,成就也小得多。
时间短固然是成就小的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可供声母研究的文献资料太少。
(一)研究上古声母的材料:1.谐声偏旁。
谐声偏旁是考求上古韵部的依据之一,考求上古声母,也可以利用谐声偏旁,例如,“扮”从“分”声;“悲”从“非”声,由此可以推知“扮”跟“分”、“悲”跟“非”的声母相同。
2.异文。
异文是同一种语言材料而文字写法不同的情况。
例如:“匍匐”,《谷风》篇写作“匍匐”,《礼记·檀弓》写作“扶服”,《左传·昭公十三年》又写作“蒲伏”。
由此可以推知“匍”、“扶”、“蒲”的声母相同。
3.反切。
同一个被切字而其反切上字不同。
这就成为研究上古声母的材料之一。
例如《诗经·大雅·云汉》“蕴隆虫虫”中的“虫”,《经典释文》记载有两个反切:直忠反和徒冬反,可见,“虫”、“直”和“徒”的声母应该相同。
4.读若。
读若是反切产生以前的注音方法,因而能够反映出古人的读音。
例如:“扮,从手,分声。
读若粉。
”从而可以推知“扮”与“粉”的声母相同。
5.声训。
声训的特点是“同声为训”,即用来解释的字与被解释的字读音相同或者相近。
例如:“邦,封也。
”(《释名·释州国》)从声母的角度考察,“邦”与“封”的声母应该是相同(或相近)的。
6.现代方言。
方言口语中往往保存着古音,可以用来考证上古的声母。
王力先生早先把上古声母分为28个,在他的《汉语史稿》中又列为32个声母,在《汉语语音史》里又把上古声母分为33个。
32个声母与28个声母的区别就是对中古照二组庄初崇生4母如何处理。
32个声母,是把庄初崇生独立出来,单立一类;28个声母,是把“庄初崇生”归并到“精清从心”里边去了。
33个声母,是在齿音增加了1个俟母。
下面是王力《汉语史稿》(1980年修订本)中的上古6类32个声母及其拟音:上古声母拟音表(对照笔记)唇音:帮[p] 滂[p‘] 並[b] 明[m]舌头音:端[t] 透[t‘] 定[d] 喻[ ] 泥[n] 来[l]舌上音:章[ ] 昌[ ] 船[ ] 书[ɕ] 禅[ʑ] 日[ ]齿头音:精[ts] 清[ts‘] 从[dz] 心[s] 邪[z]正齿音:庄[ ] 初[ ‘] 崇[ʤ] 生[ʃ] 俟[ ]牙音:见[k] 溪[k‘] 群[g] 疑[ŋ]喉音:影[o] 晓[x] 匣[ɣ](二)上古声母的研究结论1、古无轻唇钱大昕作《古无轻唇音》中提出“凡轻唇之音,古皆为重唇。
”这就是“古无轻唇”说,指两汉以前没有唇齿擦音。
中古三十六字母唇音有帮滂並明、非敷奉微8个声母,前4个称重唇音,后4个称轻唇音(即唇齿塞擦或擦音)。
钱氏认为上古没有轻唇音非敷奉微4母,中古读非敷奉微4母的那些字,在上古分别读作重唇音帮滂並明4母。
钱氏举出了大量例证,如:“匍匐”又可以写作“扶服”,地名“文水”即“门水”,《论语》“子贡方人”的“方人”即是“谤人”,古书中的“毋”即是“莫”,“封”即是“邦”,“妃”读如“配”,等等,“扶、文、方、毋、封、妃”等字,在中古读轻唇,钱氏认为这些字在上古应一律读作相应的重唇音。
2、古无舌上钱大昕在《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中提出:“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知彻澄’三母,以今音读之,与‘照穿床’无别也;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
”这就是“古无舌上”说,指两汉以前没有舌面前塞音。
中古三十六字母舌音有端透定泥、知彻澄娘8个声母,前4母称舌头音,后4母称舌上音(即舌面前塞音)。
钱氏认为上古没有舌上音知彻澄3母,中古读知彻澄3母的字,在上古分别读作舌头音端透定3母。
钱氏举出了大量例证,如:“冲子”犹“童子”,“古音‘直’如‘特’”,“‘但’‘直’声相近”,“追琢”即“彫琢”,又写作“敦琢”,等等,上述冲、直、追等字,在中古读舌上音,钱氏认为这些字在上古应一律读作相应的舌头音。
古音无“知彻澄”三纽,后世读“知彻澄”三纽的那些字,上古读“端透定”三纽之音。
钱氏还认为古音“知”纽“照”纽不分,“知”纽上古读“端”纽,“照”纽上古亦读“端”纽。
只是他还不知道“照”纽有二等三等的不同,上古同“知”纽不分,也读为“端”纽的都是“照”纽三等字。
3、娘日归泥章太炎作《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考明古音没有“娘、日”二纽,后世读“娘、日”二纽的那些字,上古都读“泥”纽。
这就是“娘日归泥”说,指两汉以前没有舌尖后鼻音和擦音。
中古三十六字母舌头音有泥母,舌上音有娘母,半齿音有日母,章氏认为上古没有娘母(舌尖后鼻音)和日母(舌尖后擦音),中古读娘日两母的字,在上古一律读作泥母。
章氏也举出了大量例证,如章氏说:“涅从日声,《广雅·释诂》‘涅,泥也’,‘涅而不缁’亦为‘泥而不滓’,是日泥音同也。
”又说“古音‘任’同‘男”’,“古音‘而’同‘耐’、‘能’,在泥纽也。
”又说“仲尼”《夏堪碑》作“仲泥”,足证今音尼声之字古音皆如泥,“有泥纽无娘纽也”。
又说:“‘女’之音展转为‘乃’,有泥纽无娘纽也”。
4、喻三归匣、喻四归定曾运乾作《喻母古读考》,又考明“喻”母三等字(称“于”母)上古隶牙声“匣”母;喻母四等字(仍称“喻”母)上古隶舌声“定”母。
这就是“喻三归匣”“喻四归定”说,指中古喻母在两汉以前分别属于舌尖中塞音和舌面后擦音。
中古三十六字母喉音喻母,经陈澧等学者研究,认为实际上是两个声母,一为喻三,一为喻四。
曾氏认为中古喻三在上古与匣母(舌尖后擦音)同类,中古喻四在上古与定母(舌尖中塞音)同类。
他举的例证很多,如:“古读‘瑗(yuan4)’(属喻三母)如奂,《春秋》左氏经襄二十七年‘陈孔奂’,公羊作‘陈孔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