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傈僳族形成、发展过程中的民族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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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范文:解读猴桥傈僳族民族文化及其发展绪论(一)文献综述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促进了不同文明和文化的沟通与交融,人类开始站在世界的高度把地球上的一切文化与文明看作一个整体,并从中寻找进一步发展的契机与线路。
而在中国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云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文化是中国民族文化、中华文明的一朵奇葩,文化形态的鲜活性、本土化特点等,是云南民族文化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
但是,如何使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具有坚强的保障,重构其民族文化,是当前亟需解决的重要课题,所以,我们需要解读、审视民族文化,寻找本民族文化特质,促进更好的自我发展。
在云南省图书馆、云南艺术学院图书馆、超星数字图书馆、中国知网、包括百度、谷歌收索引擎中对猴桥傈僳族方面的研究,国外学者对这个方面研究甚少,在国内的学者中对怒江傈僳族的研究占了很大比例,但是对猴桥镇傈僳族的研究成果相对缺乏。
(1)多角度探究民族文化方面:金光的《艺术与文化——艺术的本质和世界性的民族文化》一书以典型的论证强调了民族文化的文化特质。
从生物文化学的角度,根据基因遗产学对DNA 检测的研究成果和美法科学家对人猿的考察分析,证明了文明的发展早已不是单纯、独立、单一的传承,而是不同地域、不同语言、不同种族之间相互沟通和交融的演变过程,从而有力论证了观点:人类文化属性上的“杂交”具备卓越优势。
从人类文明进程的角度,选取了语言和文字两方面对人类文明的演变进程进行分析论证,以古埃及和两河流域楔形文字的演化过程和中国汉字的流传使用为例证,证明了人类语言和文字的迅速演变和不同地域文化之间一直潜藏着的交融。
同时列举了无数汉语接受外来语言的实证,进一步深化论证了民族语言文字的变迁代表着独一无二的民族文化特征。
从时代前沿的角度,紧紧抓住了“世界性”的特征,以通讯的发达和全球化浪潮的深入为论证方向,通过对世界文化交流的论述阐明了人类文明与文化相互学习、交融沟通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强调了民族文化孤立封闭的消极影响。
(第34卷总第151期)GuizhouEthnicStudies(Vol.34.General.No.151)2013年第3期贵州民族研究No.3,2013一、傈僳族族体之发展据考证,傈僳族祖先源于“乌蛮”,而“乌蛮”则是曾经活动于我国西北甘青地区的氐羌部落。
历史上有傈僳族先民的活动记载始于唐朝。
唐《蛮书》中关于施蛮、顺蛮、长裈蛮以及栗粟蛮[1]的记载,皆说是“本乌蛮种族”、“乌蛮之后”,说明在唐代初年施蛮、顺蛮、长裈蛮及栗粟蛮还都包括在乌蛮之内,但在一定程度上又与“乌蛮”产生了分化。
根据史料记载,在唐及其之后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傈僳民族发展的具体状况如下:1.唐代傈僳先民之分布。
唐时,施蛮部落分布在铁桥西南的剑川到铁桥西北的维西至福贡、贡山一带,其地之南为永昌地区。
正是因为史载唐时这一区域有施蛮部落分布,尤中先生推知这些施蛮部落或许是南诏兼并战争中被迫迁居于此地。
[2]顺蛮世居地为邓川、浪穹以及“剑、共川”,[3]在南诏兼并战跨境民族的历史迁徙与民族认同:基于傈僳族形成过程的讨论李智环(云南民族大学云南省民族研究所,云南·昆明650500)收稿日期:2013-03-14基金项目:2010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云南贫困山地民族的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研究———以傈僳族为例”(项目批准号:10YJC850013)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李智环(1977-),女,辽宁丹东人,云南民族大学云南省民族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民族学。
摘要:傈僳族作为我国西南边疆地区较有代表性的历史悠久的少数民族,在形成过程中,经历了三次大规模的民族迁徙,这对于该民族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特别是直接促进并强化了这一民族的民族认同意识。
同时,政治、经济以及宗教等深层次因素也在不同程度上对傈僳族的形成和民族认同状况产生了综合性的影响。
关键词:傈僳族;迁徙;民族认同中图分类号:C951.5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6959(2013)03-0001-05TheHistoricalMigrationandNationalIdentityofTheCross-borderEthnicGroup:TheDiscussiononthebasisoftheProcessofLisu’sFormationLIZhi-huan(YunnanProvincialInstituteforEthnicStudies,YunnanUnivnanUniversityofNationalties,Kunming,Yunnan650500,China)Abstract:Lisu,whichlivesinborderlandofsouthwesternChina,isamorerepresentativeminoritywithalonghistory.Intheprocessofitsformation,thethree-timeslarge-scalenationalmigrationplayedanimportantroleinpromotingthedevelopmentofthisnationality,especiallyinpromotingandstrengtheningitsnationalidentityconsciousnessdirectly.Meanwhile,politics,economy,religion,etc,asdeeperfactors,hadcompositeeffectsonthenationalmigrationandthestatusofLisu’snationalidentityinthehistory.Keywords:Lisu,migration,nationalidentityDOI:10.13965/ki.gzmzyj10026959.2013.03.0362013年第3期贵州民族研究[双月刊]2013年6月版争中也皆被南诏所占,而被迫迁徙到“在剑寻赕西北400里”,也就是所说的铁桥以上地区。
傈僳族历史文化与习俗传承傈僳族是中国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主要聚居在云南、四川和贵州等地。
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和独特的习俗传承。
本文将从傈僳族的历史渊源、文化特点以及习俗传承三个方面进行论述,以深入了解傈僳族的独特魅力。
傈僳族的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
根据考古学研究,傈僳族的历史可以追溯至公元前4000年至3000年的新石器时代。
史书记载,傈僳族是古代滇池地区的原住民,与古代南诏、大理等政权有着紧密的联系。
傈僳族在不同历史时期经历过多次迁徙和政权更迭,但始终保留着自己独特的语言、风俗和宗教信仰。
傈僳族的文化特点丰富多样。
语言是一个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傈僳族有着属于自己的语言,属于汉藏语系的藏缅语族。
此外,傈僳族还以其丰富多样的民间艺术和制作工艺而闻名。
传统民居建筑以竹木结构为主,灵活而坚固。
傈僳族的服饰以绣花、编织等手工艺为主,色彩鲜艳、富有民族特色。
此外,民歌、舞蹈和戏剧等表演艺术形式也是傈僳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用以传承祖先的智慧和生活方式。
傈僳族的习俗传承是他们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生活在山区的傈僳族人民依托着当地自然环境,形成了独特的生产、生活习俗。
例如,傈僳族人民信奉自然万物有灵,崇尚“自然即神”的产生关系,以天地万物为自己的生命之本。
傈僳族人重视婚姻家庭,婚礼是传统的重要场合,常常有热闹的舞蹈和酒宴。
宗教也是傈僳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的傈僳族信仰包括自然灵魂崇拜和土地神崇拜等,傈僳族人民通过祭祀、祈福等形式与神灵沟通,表达对自然和祖先的敬仰之情。
习俗的传承对傈僳族文化的保存有着重要的意义。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一些习俗和传统逐渐被遗忘和淡化。
然而,在当地政府和学者的努力下,傈僳族的习俗传承得到了一定的保护和发扬。
各种传统节日如泼水节、萨嘎祭等得到了更广泛的宣传和庆祝,传统技艺和手工艺品也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传承。
习俗传承不仅有助于增进族人对傈僳族文化的认同,也为外界提供了一个了解和体验傈僳族文化的窗口。
傈僳族传统舞蹈“哇其”“迁哦”的文化内涵民族艺术研究.傈僳族传统舞蹈”哇其”,“迁哦”的文化内涵口彭小希摘要:随着人类社会文化的不断发展,舞蹈的社会功能也发生着变化, 但舞蹈作为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仍具有保存,传承,发展人类文化的特殊功能.生活在云南怒江大峡谷的傈僳族,因特殊的自然环境,形成独具民族风格特征的民间传统舞蹈”哇其”和”迂哦”探.析这两个传统舞蹈的民族文化内涵及历史演变,有利于在当代更好地把握民族传统舞蹈文化元素,并在全球化进程中,能更好地保护与传承傈傈族舞蹈文化的根基. 关键词:傈僳族;传统舞蹈;哇其;迁哦;文化内涵;演变中图分类号:J7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 840X(2010)02—0070—05作者简介: 彭小希,云南艺术学院舞蹈学院2007 级在读研究生.昆明650101在原始社会,人类用舞蹈传情达意,交流沟通;用舞蹈传授生产生活技能;用舞蹈祭神娱神,舞蹈承载着人类社会的多重功能并成为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舞蹈史学家库尔特?萨克斯认为,在原始社会的人类生活与古代文明社会生活中,几乎没有任何比舞蹈更具重要性的事物.在原始社会人类生活里,没有任何场合离得开舞蹈.生育,割包皮,少女献身祭神,婚丧,播种, 收割,庆祝酋长就职,狩猎,战争,宴会, 月亮盈与蚀,病患——在这些场合,都需要舞蹈.可见,原始社会舞蹈需求的广泛和普及,这一方面促进了舞蹈的快速发展;另方面,这时期创造的舞蹈成为今天不同民族传统舞蹈文化的根源.长期以来,世界上众多的专家学者都十分重视对原始社会人类舞蹈文化状况的研究.我国着名学者闻一多先生曾提出,只有在原始舞蹈里才看得出舞蹈的真面目,因为它是真正全体生命机能的收稿日期:2010—03 一O1总动员,它是一切艺术中最具综合性的艺术.随着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许多国家和地区已难寻觅到仍具有浓厚原始社会风格与原始社会文化因素的民族传统舞蹈.而在云南部分少数民族中,南于民族历史的发展以及居住环境的特殊,新中国建立时,许多民族仍处于原始社会末期,还没有形成民族统的文字,在民族传统舞蹈中仍然保持着大量原始社会的舞蹈特征.这些舞蹈无疑是研究我国原始社会形态下舞蹈文化内涵极为珍贵的资料,是难得的原始舞蹈遗存.今天, 在世界进入全球化时期,全球化对各民族传统舞蹈文化的影响,以及如何更好地传承与保护本土民族舞蹈文化,已成为当代重要的关注点. 现生活于云南怒江大峡谷的傈僳族,因其特殊的地理生态环境,上世纪中期还处于原始父系氏族社会解体期,生产方式为刀耕舞蹈.火种,没有形成民族统一的文字,民间传统舞蹈”哇其”,迁”哦”在形式和内容上具有明显的原始社会舞蹈特征,民族古老的原始宗教信仰和传统观念依然在舞蹈中表现出来“哇其”,迁”哦”是傈僳族长期处于原始生产生活状态下的真实形象反映.两个舞蹈形成历史悠久,独具本民族艺术特征,蕴含着怒江傈僳族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特殊生态环境孕育傈僳族舞蹈文化特征怒江峡谷山高谷深,被誉为”世界第大峡谷”雄.伟的高黎贡山与险峻的碧罗雪山, 如天然屏障使峡谷内形成相对封闭的自然生态环境.怒江峡谷居住着20多万傈僳族,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人口最多的民族,占全州总人口的51%以上.傈僳族历史悠久,在氏族社会时期属于古氐羌系族群,秦汉时史书上统称为“西南夷”唐,代时属”乌蛮”部落,在樊绰所着《蛮书》中首次出现”栗栗”族称,明代杨慎编纂《南诏野史》中, ”傈僳”一词成为正式族称,意为在山谷中狩猎和种植的民族.公元8世纪唐代时,傈僳族聚居于云南境内金沙江两岸,今丽江地区东部,先后属南诏国,大理国统辖,元明时期为纳西族土司统治.公元16 世纪明代中期时,为躲避战争和外族欺压,傈僳族大规模向西迁徙,最终形成云南傈僳族以怒江为聚居中心的地理分布状况. 怒江傈僳族民间流传的代表性舞蹈”哇其”,迁”哦”是,傈僳族民间传统节日和村寨里婚嫁,盖房等喜庆活动中民族群众必跳的自娱性集体舞蹈.“哇其”傈,僳语意”欢快地跳舞”“该. 舞广泛流传于怒江傈僳族群众中,是节日或喜庆活动中男女老少参与的集体舞.舞蹈形式为众人围圈顺时针方向环舞,人数不限. 舞者在有力地踏步,跺脚中踢腿或快速转身并配合手部动作和间断的呼喊声.舞蹈动态幅度大,气氛激烈欢快.舞蹈结构为分段式, 不同段落表现不同内容,舞蹈内容表现狩猎拟兽,生产,战争等. ”哇其”分为”期奔哇其”与”无伴奏哇其”.期”奔”为傈僳族民间自制传统乐器,因形似琵琶又称”傈僳族琵琶”.期”奔哇其”舞者随音乐节奏而舞, ”无伴奏哇其”舞者以踏地跺脚为节而舞.两种形式只跳不唱,舞蹈中伴有间歇喊叫声. ”哇其”以怒江州泸水县的”无伴奏哇其”最显古朴,粗犷,激越.福贡县的”期奔哇其”在,”期奔”短,笛等民族乐器的伴奏下,舞蹈更为热烈欢快,别具民族特色. 图 1 傈僳族民间舞蹈”迁哦” “迁哦”傈,傈族语意为”用脚掌轻轻擦地”…图1)此舞仅在怒江傈僳族部分村寨流传,是深受傈僳族青年男女喜爱的集体舞蹈.舞蹈形式为男女舞者分站两排,男弹”期奔”或吹横笛,女吹”笛哩吐”或口弦,男女相对相视而跳,男进女退,女进男退,边弹边吹边舞.舞蹈内容有自娱自乐的步舞”至”五步舞”有;模仿生产劳动的“舂米舞” ,簸”米舞”还;有充满生活情趣的做客舞”追妹舞”舞蹈结构为分段式,不同内容为不同舞段,排头的男领舞选择所跳舞段,众人随之.舞蹈形态以脚部和身体动作为主,舞步轻盈快捷,跺脚提腿移胯, 脚尖左右擦地,身体两侧扭转,动作具有很强的对称性和重复性. ”迁哦”的基本舞步有“进退步” ,蹉”踢步” ,擦”地吸腿”,划”圈吸腿”,对”脚”等.舞蹈以伴奏音乐为节奏,主要节奏为2/4—3/4拍,一舞一曲. “迁哦”舞多在室内进行,动作幅度不大,舞姿轻快流畅.福贡县流传的”迁哦”以,舞步变化丰富,舞曲配套, ”期奔”演技高而闻名. 怒江傈僳族代表性舞蹈”哇其”,迁”哦” 形成年代久远,舞蹈形式古老,为原始社会? 71? 民族艺术研究. 的集体环舞,行列舞,对舞;舞蹈动作古朴, 属于原始社会的”走步式舞蹈”踏;步, 跺脚是舞蹈动态特征与基本舞步;舞蹈只跳不唱,伴随间歇性的呼喊声;舞蹈形态多为模仿再现原始社会的生产生活和多种动物形态;舞蹈内容为展现过去的劳动生活状况及表达民族群体原始宗教信仰.两个舞蹈反映出傈僳族悠久的历史文化内涵.怒江傈僳族长期山林狩猎与山地农耕的生产方式,对民族传统舞蹈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山地劳动使他们在舞蹈形态上重视脚步动作,舞步丰富多样;舞蹈中身体灵活, 常出现左右快速侧翻或快速旋转的动态特征; 在模仿山地劳动的舞姿中同手同脚的顺边动律特征明显,具有独特的一顺边协调美;舞蹈动作具有重复性与对称性.两个舞蹈均为怒江傈僳族群众世世代代口传身授传承下来, 其民间传承主要有祖传,族传,师传三种方式.长期以来,怒江峡谷的封闭状况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傈僳族古老的民族传统舞蹈在本地域内,本民族中得到自然传承,较少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二, ”哇其”,迁”哦”的形成历史与文化功能民族舞蹈的形成与发展必然与其民族的形成与发展相生相伴.傈僳族源自古氐羌系族群,唐代中期聚居金沙江两岸八百多年,明代中期大规模西迁至怒江峡谷及周边地区,距今四百多年.金沙江的聚居时期为傈僳族先民们共同创造本民族文化的重要时期,也是傈僳族早期舞蹈文化的形成发展期.傈僳族早期舞蹈为氐羌族群舞蹈元素与傈僳族文化相融合的结果,并成为傈僳族传统舞蹈文化的根源.怒江峡谷的聚居时期,则是傈僳族迁徙至新的生态环境后,民族文化在不同自然环境与不同民族文化相互融合后的多元化,多样性发展时期, 形成了今天傈僳族民间传统舞蹈种类多样,形式各异的现状.怒江傈僳族传统民间舞蹈”哇其”,迁”哦”既,是本民族传统舞蹈文化的传承,也与怒江峡谷的生态环境紧密相关.(一)”哇其”,迁”哦”的形成历史萨克斯提出, ”环舞是群舞最古老的形?72?式,……与之相应的成对,成行或成线跳的舞蹈形式起源于较晚的阶段”同,时他还认为“最初击打节拍的工具是跺地的脚”…”怒. 江傈僳族”无伴奏哇其”为群体环舞,无乐器和歌声伴奏,以跺脚踏地为节,手舞足蹈伴间歇呼喊,其形式与3000 多年前云南沧源岩画的五人环舞相符;基本舞步与氐羌族系彝族流传1000 多年的”打歌”舞步如出一辙,与其他地区傈僳族传统舞蹈的基本舞步同源,许多内容和动作有共同之处.由此可见, ”无伴奏哇其”的形式及其基本舞步源于古氐羌族群的舞蹈元素,舞蹈中与其他地区傈僳族传统舞蹈相同相近的内容与动作,则是傈僳族先民共同聚居时期创造的舞蹈文化因此”无伴奏哇其”形成于傈僳族共居金沙江时期,距今已有上千年历史,是怒江傈僳族民间传统舞蹈中最古老的舞蹈形式,其形成早于”期奔哇其”和”迁哦”. “期奔哇其”是在”无伴奏哇其”基础上,运用”期奔”伴奏而产生的,其形成于“期奔”出现后.据怒江傈僳族民间传说, “期奔”是早期先民外出学习回来的,此后“期奔”的制作与演奏就传承了下来.(图2)“期奔”形似琵琶,原为古代西域的民族乐器.南北朝传人中国,隋唐时在中原地区广泛流传.隋唐以前云南未发现有关琵琶的记载,唐代《新唐书?南蛮传》中始有出现. 公元749 年,唐玄宗赐赠南诏王阁罗凤西域乐队一支,乐器中有琵琶H,琵琶在云南得以流传.现存一千多年前的纳西族东巴舞谱中,也描绘有东巴手持曲颈琵琶边弹边舞的形象.今天丽江纳西族仍流行琵琶演奏. 傈僳族在唐代时属南诏国管辖, ”期奔”的原型极可能源自丽江地区流行的琵琶, ”期奔” 在怒江傈僳族中出现时期当为明代傈傈族迁徙怒江流域之后.为此, ”期奔哇其”只流行于怒江流域,其形成晚于”无伴奏哇其”. “迁哦”形式具有典型的竖列排舞,男女对舞特征.据大多数学者研究认为,排舞, 对舞的出现晚于环形网圈舞.萨克斯的观点已在前文引述,北京舞蹈学院刘建教授也认为, ”随着原始人类意念的丰富,环舞的形式设计开始出现了松动”并,且”随着人类由群婚制向配偶制的观念转化, '配对'已然成为舞蹈.种形式存在”‘怒.江傈僳族的”迁哦” 从形式上看,出现晚于”哇其”环舞,其形成与傈僳族的婚姻习俗观紧密相关.傈僳族经历战乱与长途迁徙进入怒江峡谷,封闭的自然环境带来相对平静的生活,但战争伤亡与迁徙流失造成傈僳族人口大量减少,傈僳族将氏族繁衍作为重点,对舞蹈的功能和形式有了新的需求. ”迁哦”应运而生,成为促进青年男女相识相恋,订婚,结婚仪式中的重要活动.为此”迁哦”又有”婚礼舞”之称.从”迁哦”的舞蹈形式及流传地域(仅流传于怒江峡谷傈僳族村寨),主要是在室内进行等情况分析, ”迁哦”的形成时间应在傈僳族迁徙聚居怒江峡谷建造了”千脚房”之后,此外,还应在”期奔”出现后.从”迁哦”的基本舞步与部分内容看明显是在”畦其”基础上的发展变化,这也进一步佐证了“迁哦”形成晚于”哇其”的观点. 图 2 笔者采访”期奔的制作” “哇其”,迁”哦”形成于傈僳族历史的不同时期, ”无伴奏哇其”粗犷,厚重,展现傈僳族刚毅,坚强的性格; ”迁哦”轻盈, 灵活,表现了傈僳族细腻,含蓄的情感.两个舞蹈形式,风格上的迥然不同,充分展示了怒江傈僳族人民的创新能力与艺术才华(二)”哇其”,迁”哦”承载的社会文化功能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怒江傈僳族文字形成较晚,民族传统舞蹈长期在群众文化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承载着多重社会功能.两个舞蹈从古至今在人们日常的生产生活与民族精神情感活动中都十.-F)-重要.笔者在当地看到傈僳族人民几乎男女老少都能歌善舞,正如他们所说,傈僳人生下来,能吃奶时就会唱歌,能走路时就会跳舞.歌舞是傈僳族生命的一部分. ”哇其”的生产舞,狩猎舞曾具有传授和训练生产,狩猎的功能;怒江傈僳族多为原始宗教信仰,相信歌舞祭祀神灵能避免灾祸,在节庆或生活的重要事件中,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和歌舞活动.此外,怒江傈僳族人民在艰难的生存条件下,舞蹈的自娱功能满足了他们释放内心情感的精神与心理需求.在封闭的环境中怒江傈僳族渴望与外界交流,他们定期举行各类民俗活动,舞蹈往往是活动的高潮, 男女老少都会积极参与.人们在交流中缩小和化解了相互之间的距离与矛盾,在舞蹈中感受到集体的力量,增强了团结意识. ”哇其”, “迁哦”是怒江傈僳族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 还具有记载民族历史,传承民族文化的作用与功能.两个舞蹈记载了傈僳族先民古老的狩猎,采集等生产劳动方式,以及刀耕火种的原始山地农耕生产过程.舞蹈中内含的民俗风情,道德意识,以及原始宗教观念等民族文化精髓也随舞蹈而传承下来.至今”哇其”, “迁哦”仍是研究怒江傈僳族传统文化的珍贵活态资料.三, ”哇其”,迁”哦”的发展与演变舞蹈文化从来就是活态的文化,是人类各历史时期物质生活与精神构成的同期反映新中国成立后,傈僳族跨越社会形态进人社会主义社会,怒江傈僳族人民的生活发生了深刻变化;改革开放,让怒江傈傈族人民的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人们的心态与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时代与社会的发展使怒江傈傈族民间传统舞蹈在传承中逐渐融入新的时代气息,两个舞蹈在民族传统文化的根基上呈现出时代的演变. (一)”哇其”,迁”哦”延续的生命力千百年来”哇其”,迁”哦”经久不衰, 百跳不厌,关键是不断地随时代发展.舞蹈中表现不同内容,不同动作形态的舞段,就是不同历史时期人们创作的结果.舞蹈基本为踏跺舞步,来自古代先民的原始舞步;模仿动物的”猴子舞”,乌”鸦喝水舞”是,先民狩猎的写照; ”盔甲舞”,打”弩弓舞”反?73? 民族艺术研究. 映了部族征战状况;而”砍火山地舞”,撒” 荞舞”是对原始山地农耕生产的再现;男子群舞”破板子舞”展现了傈僳男人砍树建房的全过程; ”逃婚舞”,逗”妹舞”这些具有情感诉求和情趣表达的情节舞蹈,则是在历史进程中的创新.每一代傈僳人在继承前辈舞蹈的同时,也将本时期的生活创作为舞蹈流传下来,这不仅满足了各时期人们对舞蹈表现新内容,具有新功能的需求,又不断为传统舞蹈增添了新的内容与动作语汇,注入了新的生命力.这也是传统舞蹈”千年跳一舞,一舞跳千年”的根本原因. ”哇其” 产生在前, ”迁哦”出现在后,两个舞蹈完全不同的形式与风格,形成了怒江傈僳族独具特色的舞蹈形式.(二)”哇其”,迁”哦”的当代演变进入21 世纪,物质文化水平的提高,促使傈僳族群众的内心情感,精神面貌发生了变化.两个舞蹈在传统形式和内容的主体构架上,舞蹈功能,舞蹈动态以及其他因素也发生了当代演变. ”哇其”原传授劳动生活技能的社会功能,因当代生产方式的改变而不再重要,再现劳动的舞姿逐渐向抽象转变; 模仿动物不仅追求形似还力求神形兼备;原始宗教信仰的弱化使传统舞蹈原有的祭祀功能逐渐弱化, ”迁哦”原有的驱邪避害功能已不再被提及;过去,许多参与舞蹈的群众并不重视传统舞蹈形态的艺术性,只关注其中的祭祀意义与仪式作用,随着当代民族青年文化知识的提高,以及受旅游文化价值观的影响,人们对舞蹈艺术的审美意识逐步增强舞蹈动作向艺术与审美演变;古老的舞蹈伴奏乐器”期奔”早,巳由羊筋弦改为金属弦; 短笛, ”笛哩吐”的簧片由竹片改为铜片,传统乐器的音色更清脆响亮.这些演变使”畦其”,迁”哦”在自娱的同时,观赏性和艺术性也逐渐提高.当代的傈僳族人民,在传承本民族传统精神文化的同时,也接受着现代科学文化知识,并带有对本民族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融合后的理解,认知和感悟.今天传统的”哇其”,迁”哦”表,达的是他们对现代生活的内心感受,抒发的是他们的当代情感,而当代人文情感的注入带给民间传统舞蹈更鲜活的生命力.?74?从怒江傈僳族传统舞蹈”哇其”,迁” 哦”的演变中,还可以看到一代代民间舞蹈艺人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促进作用.他们出于对本民族传统舞蹈文化的热爱与执着,努力提高自身的舞蹈技能,并将其运用于舞蹈中笔者接触的多位傈僳族民间艺人,从他们的舞蹈中感受到他们对本民族舞蹈文化的深刻理解,他们努力把自己感悟到的美融进自己的舞姿中,如今往往只有他们还能完整跳出本民族的舞蹈套路(舞段),完成传统舞蹈中那些具有一定技巧难度的舞蹈动作.正是一代代民间舞蹈艺人的不懈努力,民间传统舞蹈才有今天如此众多的舞蹈套路和舞曲.虽然他们不是专业的舞蹈表演者,但他们对传承,发展民族传统舞蹈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他们对本民族传统舞蹈的审美取向,反映和代表了当地民间传统舞蹈的发展演变趋势图 3 傈僳族万人齐跳”畦其” 四,结语怒江傈僳族民间传统舞蹈文化,在特殊生态环境中形成独特的文化特征,在千百年历史岁月中发展演变,积淀下深厚的民族精神与民族文化底蕴. ”迁哦”,哇”其”传递出傈僳族人与自然相适而生,相谐而欢的平和心态.2008年年底,笔者在怒江州傈僳族“阔时节”见,到了万人共舞的盛大场面. (图3)古老的峡谷,古老的舞蹈形式,古朴的民族曲调,仿佛具有魔力,让人们沉浸其中,不知疲倦.这魔力来自两个传统舞蹈千(下转第112 页)民族艺术研究. 直接是某种自然崇拜或宗教信仰的”遗留” 可以说,在每一个少数民族的服饰表象中, 都蕴藏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只有了解了与其表象相关联的文化背景,我们才能够真正了参考文献: [1]孙九霞.民族服饰文化与宗教文化关系初论[J].贵州民族学院,2000,(4).[2]郑剑.试析民族服饰色彩与宗教文化[J]. 西北第二民族学院,2005,(1).[3]王纪,王纯信•萨满绘画研究[M].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4]王宏刚,富育光•满族风俗志[M].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1.[5]李浴等.东北艺术史[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92.⑹张晓凌•中国原始艺术精神[M].重庆:重(上接第74页) 百年来蕴藏的深厚民族历史文化内涵,来自人们内心深处那共同的民族精神,民族情感. 男女老少齐参与的万人集体舞蹈充分表达出傈僳族人民对本民族传统文化的热爱,对本民族历史的认知,以及对本民族未来的自信心.在高山峡谷的怀抱里,傈僳族人与舞蹈融合在一起,与自然融汇在一起,形成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舞蹈相协相融,和谐统的大美.这正是民间传统舞蹈独特的魅力所在,民间传统舞蹈一旦离开了生存的自然环境,无论是在都市喧嚣的环境中,还是在华丽的舞台上,都会缺失一份大自然生命的参考文献:[1]库尔特-萨克斯世界舞蹈史[M].郭明达译.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1992.[2]石裕祖.云南民族舞蹈史[M]. 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6.[3]中华舞蹈志编委会.中华舞蹈志?云南卷?112?解民族服饰的文化内涵,把握它生成和发展的规律.(责任编辑苏青)庆出版社. 1992.[7]孟慧英.尘封的偶像——萨满教观念研究[M]. 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8]孙运来.黑龙江流域民族的造型艺术[M]. 天津:古籍出版社.1990.[9]孟慧英•萨满服[J].中国民族报,2004,(2).[10]康健春.萨满服饰造型艺术研究[J].装饰,2008,(3).[11]孙晔•服饰与宗教文化[J].天津纺织工学院,2000,(5) 活力.只有当民间传统舞蹈在孕育它的土地上,在创造它的劳动生活中,才更能显示出勃勃生机与旺盛的生命力,才会产生出强大的感染力.因此,当代发展,传承民族民间传统舞蹈文化,首先要做的重要之事,就是重视保护其赖以生存的人文生态环境.唯有这样,才能使各民族先民创造的,群众世代传承下来的,具有鲜明民族特征的传统舞蹈永远保持鲜活的生命力,并世世代代传承下去(责任编辑唐白晶)[M]. 上海:学林出版社,2007.[4]王玲.音乐图像学与云南民族音乐图像研究[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刘建.宗教与舞蹈[M]. 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
别具一格的手工艺曾经金萍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傈僳族在生产、生活中积累、流传下来许多手工艺,有纺织、编制、刺绣、挑花、木刻、铸造等。
傈僳族的手工艺有其别具一格的制作工艺和审美情趣,蕴含了傈僳人民的聪明智慧和文化素质。
纺织是花傈僳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生产工艺,其制作流程是将火麻加工成麻布。
这其中有种、割、晒、淋、泡、理、漂、绕、纺织等 20 多道加工环节。
纺织是花傈僳服饰的第一道工艺,也是服装的底料。
傈僳族的编织有麻编、草编和竹编,用麻线编织挪扒是傈僳妇女普遍爱好的一种手工艺。
挪扒为呈猪腰子形挎包,傈僳汉子和妇女随身之物,编织有固定的款式,大小不一,精美之处在于挪扒不同的织纹和刺绣,挪扒经久耐用,集美观与实用为一体,是傈僳姑娘订情之物。
傈僳族的麻鞋柔软耐磨,编法和形状与汉族的草鞋区别不大。
傈僳族爱慕用竹子编织生活用具箩、筐、筛、竹席和篱笆等,形状与汉族的竹具基本相似。
草编主要是编织草帽,草鞋等。
傈僳族还实用棕树叶编织蓑衣的工艺,其形态古朴、耐用,与汉族蓑衣大不相同。
花傈僳的刺绣、挑花集中反映在服饰、挪扒上。
刺绣手法与汉族相同,图案以花草为多,形态多种。
挑花是以数沙的方式在麻布上挑出各种几何图形。
花傈僳妇女服饰以挑花为多,领边、袖口、腰带、飘带上随处可见其五彩缤纷图案。
花傈僳妇女的服饰因挑花而显得十分漂亮。
银铸饰品是花傈僳远古就有的工艺。
花傈僳妇女佩戴的耳环、项链、领泡、手镯等,造形各异,精致美观。
此外,用银或者铜铸成几何图形花纹的烟斗也是傈家汉子的心爱之物。
傈僳族的木刻主要是餐具,以木碗、木杯最多见。
尔萨臣民的家园甘娣春尔萨是傈僳史诗中创造乾坤的天神,是花傈僳人非常崇拜的神明,在他们的眼里,尔萨神不仅创造了乾坤而且创造了整个傈僳族群。
当大山的风又一度灿烂了栅栏两边的苦荞花,喜欢养蜂的花傈僳人又迎来一个甜蜜蜜的季节。
老阿爸握了一辈子火铳的手赶起了羊群,老辣的兰花烟卷起所有的往事,从遥远的青海湖迁徙到奔腾的金沙江,他们祖祖辈辈与木楞房结下了不解之缘。
曾金萍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傈僳族在生产、生活中积累、流传下来许多手工艺,有纺织、编制、刺绣、挑花、木刻、铸造等。
傈僳族的手工艺有其别具一格的制作工艺和审美情趣,蕴含了傈僳人民的聪明智慧和文化素养。
纺织是花傈僳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生产工艺,其制作流程是将火麻加工成麻布。
这其中有种、割、晒、淋、泡、理、漂、绕、纺织等20多道加工环节。
纺织是花傈僳服饰的第一道工艺,也是服装的底料。
傈僳族的编织有麻编、草编和竹编,用麻线编织挪扒是傈僳妇女普遍爱好的一种手工艺。
挪扒为呈猪腰子形挎包,傈僳汉子和妇女随身之物,编织有固定的款式,大小不一,精美之处在于挪扒不同的织纹和刺绣,挪扒经久耐用,集美观与实用为一体,是傈僳姑娘订情之物。
傈僳族的麻鞋柔软耐磨,编法和形状与汉族的草鞋区别不大。
傈僳族喜爱用竹子编织生活用具箩、筐、筛、竹席和篱笆等,形状与汉族的竹具基本相似。
草编主要是编织草帽,草鞋等。
傈僳族还有用棕树叶编织蓑衣的工艺,其形态古朴、耐用,与汉族蓑衣大不相同。
花傈僳的刺绣、挑花集中反映在服饰、挪扒上。
刺绣手法与汉族相同,图案以花草为多,形态多种。
挑花是以数沙的方式在麻布上挑出各种几何图形。
花傈僳妇女服饰以挑花为多,领边、袖口、腰带、飘带上随处可见其五彩缤纷图案。
花傈僳妇女的服饰因挑花而显得十分美丽。
银铸饰品是花傈僳远古就有的工艺。
花傈僳妇女佩戴的耳环、项链、领泡、手镯等,造形各异,精巧美观。
此外,用银或铜铸成几何图形花纹的烟斗也是傈家汉子的心爱之物。
傈僳族的木刻主要是餐具,以木碗、木杯最多见。
甘娣春尔萨是傈僳史诗中创造天地的天神,是花傈僳人非常崇拜的神明,在他们的眼里,尔萨神不仅创造了天地而且创造了整个傈僳族群。
当大山的风又一度灿烂了栅栏两边的苦荞花,喜欢养蜂的花傈僳人又迎来一个甜蜜蜜的季节。
老阿爸握了一生火铳的手赶起了羊群,老辣的兰花烟卷起所有的往事,从遥远的青海湖迁徙到奔腾的金沙江,他们祖祖辈辈与木楞房结下了不解之缘。
傈僳族的起源与历史来源(民族文化|德昌傈僳从哪来)傈僳,见诸史籍称呼不一,有栗粟、力苏等。
唐《蛮书》卷四名类四:“栗粟在茫(邛)部台登城东西散居,皆乌蛮……之种族。
”元,德昌路所辖威龙、普济两州(今属米易)即有傈僳族人居住,受制于张、吉二土司。
清《德昌所志略》记载威龙州所属夷人二种,猁苏为其中一族。
明洪武十三至十六年(1380—1383),居住在今米易境内的布朗族酋长贺纳木尔与吉土司械斗,部分傈僳族人受贺裹胁卷入,后被官兵和卫所屯军、土司武装“讨伐平定”。
傈僳族人或被分赏给当地头人沦为奴隶,或被土司加重其徭役,引起逃迁。
川滇结合部的金沙江、雅砻江两岸始成为傈僳散居之地。
公元1522—1619年,云南丽江纳西族土知府和相邻西藏农奴主之间为争夺地盘爆发了长达80多年的争战,土知府年年调集金沙江、雅砻江两岸的傈僳人参战,傈僳族人不堪压迫,四外逃亡,其中一部分人经华坪、阿喇、仁和、务本等地到达米易县盘龙寺一带定居。
之后,嘉庆六至八年(1801—1803)发生恒乍绷维西起义,道光六年(1826)和光绪二十年(1894)两次永北起义也都曾引起傈僳族人的大流徙,最终形成大分散、小聚居的居住布局。
希望德昌县境内傈僳族相传从米易县迁入,最早入境的张姓约在1660年前后,已逾9代。
傈僳族中有传:张氏原住今米易米易县新山乡,因战乱被迫逃亡。
张氏弟兄破碗为契作为以后碰头相识的记号。
哥哥带人顺安宁河而下,渡金沙江进入云南,先住永仁,后迁禄丰。
弟弟一行溯安宁河北上进入德昌,在茨达和入安宁河口处西折,在溯花马河来到四方碑(今六所乡新安村一组)。
当时傈僳人少,势单力薄,身居山林。
后,张氏陆续将成年女儿嫁与附近汉族邝、邓、杜氏人家为媳,供上“香火”,通过与汉族联姻站稳脚跟,至今,张姓傈僳族尚有供香火与不供香火之分,源出于此。
此后,傈僳族人互相串连、联姻,从米易、攀枝花、盐边、云南等地皆有入迁。
至1951年,全县有傈僳族264户,1419人。
49级3班研究性学习报告课题名称:关于傈僳族的研究研究人员:张晓彤岳文燕张文君辛月指导教师:张治薇内容提要:傈僳族,中国少数民族之一。
现有人口57万余人。
主要分布在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泸水、福贡、贡山、兰坪等县。
其先民原来居住在金沙江两岸。
16世纪以后开始迁入怒江、德宏等地。
族称唐代即已见诸史端。
关键词:傈僳中国少数民族风俗民族团结正文在中国西南地区,有一片云集着名山大川的神奇土地,这里有巍峨高耸的高黎贡山,有举世闻名的怒江大峡谷,有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自然景观。
一个以歌为伴,“盐,可以一天不吃;歌,不能一天不唱”的古老民族——傈僳族就主要聚居在这里。
傈僳族,中国少数民族之一。
发于青康藏高原北部,现有人口57万余人。
主要分布在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泸水、福贡、贡山、兰坪等县。
其先民原来居住在金沙江两岸。
16世纪以后开始迁入怒江、德宏等地。
族称唐代即已见诸史端,傈僳族渊源于南迁的古氏羌人,与彝族同属一个族源。
傈僳族先民最早生活在四川省的雅砻江和金沙江两岸的广大地区公元8世纪中叶,傈僳族处在“勿邓”、“两林”、“丰巴”三个强大的乌蛮部落的统治下,没有形成统一部落组织。
12世纪以后,先后受元代丽江路军民总管府、明代丽江土知府木氏的统治。
14世纪后,傈僳族以仍以狩猎、采集为主,以兽皮作纳税,处于受官家剥削的社会地位,到了16世纪中叶,由于木氏土司的残酷压迫,傈僳族人民在头人木必扒的率领下,渡过澜沧江,翻过碧罗雪山,迁到怒江地区。
这是傈僳族最早从四川进入云南怒江地区的时间。
这也是傈僳族历史上第一次大迁徒,也是最早进入怒江的傈僳族。
现在怒江地区广泛流传着荞氏族的首领瓜木必须带领下,迁入怒江时可歌可泣的故事。
作为民族自称音译的“傈僳”二字,历史上曾有“栗粟”、“力苏”、“傈僳”、“力些”、“力梭”、“黎苏”、“俚苏”等不同写法。
傈僳族操傈僳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
原有西方传教士创制的大写拉丁字母及其倒写变体做字母的文字,还有一种自己创造的没有字母的音节符号,均因结构不完善,未通行。
㊀思想战线㊀㊀㊀2020年第6期第46卷ɴ 6,2020Vol 46多元视角下的傈僳族源流考释段丽波①摘㊀要:从考古学文化来看,氐羌民族源于黄河中上游的仰韶文化,之后发展为具有地方特色的马家窑文化及其之后的齐家文化,后经由西藏昌都卡若文化对川西南㊁滇西北和滇西的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成为西南氐羌民族包括傈僳族在内的彝语支各民族共同的源㊂秦汉时期,南下至西南地区的氐羌民族在与当地土著融合发展的基础上,形成了昆明族㊁叟族等民族㊂魏晋以降,南中地区原来昆明族㊁叟族分布的地域内,出现了大量被记称为乌蛮的民族㊂南诏统一洱海过程中, 粟栗㊁施蛮㊁顺蛮 从乌蛮中分化出来, 粟栗 成为今天傈僳族的直接先民㊂在南诏把傈僳族先民向北㊁向西㊁向东进行多次迁徙的过程中,长褌蛮分化出来㊂元代居于金沙江两岸的施蛮㊁顺蛮,被记称为卢蛮,成为这一时期傈僳族先民的概称㊂受多重因素的影响,明代的傈僳族先民被迫向西迁移㊂ 傈僳族 之称首见于清代,后经过不断的迁徙,傈僳族形成了今天跨境而居的格局,也形成了其分布广㊁大分散㊁小聚居的状态㊂从傈僳族的源流发展历程来看,不同的时期贯穿着 同源 异流 同流 和 同源 异流 异流 的分化发展规律,并成为彝语支各民族源流发展的重要特点㊂关键词:傈僳族;乌蛮;氐羌民族;彝语支民族中图分类号:K28㊀文献标识码:A㊀文章编号:1001-778X(2020)06-0120-11傈僳族属我国西南地区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民族,对于其族属源流,学界已有过不少相关研究,如在‘傈僳族简史“,付阿伯等的‘怒江傈僳族荞氏溯源“㊁杨光民的‘傈僳族族源论略“㊁冯魄的‘ 粟栗 与 栗粟 考“㊁侯兴华的‘傈僳族族称来源及其含义探析“‘傈僳族族称来源及含义“㊁肖迎的‘元明清时期怒江地区的民族“㊁斯陆益的‘傈僳族文化论“㊁格桑顿珠的‘傈僳族文化大观“㊁尤中的‘中国西南的古代民族“‘中国西南民族史“‘中华民族发展史“㊁万永林的‘中国古代藏缅语民族源流研究“㊁王文光的‘中国古代的民族识别“‘中国西南民族通史“㊁郭净的‘云南少数民族概览“及谢蕰秋的‘云南境内的少数民族“等论著中,均有对傈僳族族源及其发展的简要论述;还有学者从考古学文化的角度,对近现代以来在傈僳族分布地区发掘出的考古遗存进行分析,如童恩正的‘西藏昌都卡若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发掘及其相关问题“‘近年来中国西南民族地区战国秦汉时代的考古发现及其研究“㊁石硕的‘从旧石器晚期文化遗存看黄河流域人群向川西高原的迁徙“㊁李昆声等的‘试论云南新石器时代文化“‘云南原始文化族系试探“㊁汪宁生的‘从文物考古材料看滇藏关系“㊁阚勇的‘元谋大墩子新石器时代遗址及其研究“㊁李东红的‘从考古材料看白族的起源“㊁罗二虎的‘20世纪西南地区石棺葬发现研究的回顾与思考“㊁木基元的‘滇西北金沙江河谷石棺葬文化初论“㊁李复华等的‘论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的分期与族属“㊁罗进勇的‘浅论岷江上游石棺葬之族属“㊁李汝能的‘岷江上游石棺葬族属探讨“及王雯的硕士学位论文‘岷江上游石棺葬族群的历史变迁“等论文中,㊃021㊃①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形成与发展研究 阶段性成果(18AMZ2004);云南大学边疆治理与地缘政治学科(群)特区高端科研成果培育项目 民族与国家视野中西南边疆乌蛮的历史过程研究 阶段性成果(Y2018-10);2018年度云南大学人文社科校级科研项目 乌蛮与藏缅语族彝语支民族源流关系研究 阶段性成果(18YNUGSP004)作者简介:段丽波,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教授(云南昆明,650091)㊂对西南地区新石器时代至汉代的石棺葬考古学文化所属族群进行了探讨,认为其文化主人或为氐,或属羌,或氐羌兼而有之;有学者则从傈僳族历史上的迁徙移动视角进行过专门挖掘,如高志英的专著‘藏彝走廊西部边缘民族关系与民族文化变迁研究“论述过施蛮㊁顺蛮㊁栗粟两姓蛮㊁长褌蛮的迁徙与分布,其论文‘流动的文化和文化的流动 唐代以来傈僳族的迁徙及其文化变迁研究“‘傈僳族的跨界迁徙与生计方式变迁“与李文青的‘唐至清傈僳族的分布与变迁“,马世雯的‘近代傈僳族各支系的分布与差异“㊁李智环的‘论傈僳族形成发展过程中的民族迁徙“‘跨境民族的历史迁徙与民族认同:基于傈僳族形成过程的讨论“㊁朱洋洋和李纶的‘傈僳族民族变迁研究综述“等论文,重点关注了唐朝以来傈僳族的民族迁徙问题,并分析了其迁徙原因㊂虽然笔者在‘中国西南氐羌民族源流史“‘中国西南氐羌民族溯源“‘中国西南古代氐羌民族的融合与分化规律探析“‘南诏时期的施蛮与顺蛮“等论著中或多或少提到过傈僳族的源流问题,但都较为简略㊂揆诸这些成果,可以看出学界对傈僳族源流研究尚存一些不足:首先,从考古学文化的角度对傈僳族源的探究不够,对西北氐羌民族考古学文化与西南氐羌民族考古学文化的关系需再认识,这对认识傈僳族的源头具有重要意义㊂其次,从历史文献的角度对傈僳族流的梳理不全面,已有研究集中于唐代以后,而且,对其发展变迁规律揭示不够㊂特别地,傈僳族的重要先民是在南诏统一洱海地区㊁建立地方政权南诏国的过程中,从乌蛮中分化发展出来的,故以南诏国存续时间为节点来讨论傈僳族源流具有特别的意义㊂再者,在傈僳族源流研究过程中,民族学的研究视角和方法没有得到足够重视,对民族文献的运用还需更全面㊁深入㊂由此,本文将从考古学文化㊁历史文献㊁民族学资料等多视角,对傈僳族的源流作一个更为全面㊁系统的梳理和论证,以求教于方家㊂一㊁从考古学文化探傈僳族之源从考古发掘来看,西北地区是中国早期人类活动的重要地区之一㊂据研究,氐羌民族源于黄河中上游的仰韶文化,之后发展为具有地方特色的马家窑文化及其之后的齐家文化㊂马家窑文化和齐家文化应属于我国所称的西戎民族集团㊂西戎是指起源于陕西西部至甘肃㊁青海的一些祖源相同或相近的畜牧和游牧部落的统称㊂①而更有学者进一步认为,马家窑文化和齐家文化居民的族属,应为羌系民族的祖先㊂因其认为此时期出土的陶器上人头像作披发或辫发㊁有衣着尾的习俗㊁有白石崇拜㊁有养羊㊁有火葬的萌芽㊁分布地域与史籍记载戎羌人的分布地域相同等㊂有人甚至明确指出,羌人是由庙底沟类型与青海拉乙亥文化等土著居民结合而成的㊂②新石器时代及其以后,马家窑文化和齐家文化的人们继续不断南下㊁西迁,沿着岷江㊁嘉陵江南下到川滇西部地区和藏东地区,并波及大渡河流域和澜沧江流域,对当地的新石器时代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㊂再往南,通过卡若文化对川西南和滇西北㊁滇西的新石器时代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㊂卡若遗址位于西藏昌都以南,在澜沧江与卡若水相合的台地上㊂卡若文化与黄河流域同时的代新石器文化如马家窑㊁半山㊁马厂类型文化关系密切,从打制石器的形制,陶器的纹饰㊁器形轮廓㊁色彩,圆形或方形半地穴房屋形式及农作物粟米等,可以看出卡若文化与黄河流域原始文化的联系㊂随着族群的迁徙,带着西北原始文化的人们来到了西南地区,影响了当地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发展:四川雅砻江流域㊁大渡河流域黄土堆积中发现的一批打制石器,其中刮削器㊁尖状器㊁砍砸器等很接近卡若的器物㊂此外,如大渡河流域汉源狮子山遗址陶器中,以罐㊁盆㊁钵㊃121㊃多元视角下的傈僳族源流考释段丽波①②段丽波,龚㊀卿:‘中国西南氐羌民族溯源“,‘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俞伟超:‘古代 西戎 和 羌 ㊁ 胡 考古学文化归属问题的探讨“,载‘先秦两汉考古学论集“,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年,第181页㊂张广立,赵㊀信等:‘黄河中上游地区出土的史前人形彩绘与陶塑初释“,‘考古与文物“1983年第3期;俞伟超:‘关于 卡约文化 和 辛店文化 的新认识“,载中国中亚文化研究协会‘中亚学刊“第1辑,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15页㊂(碗)为主体的组合,折卷边的口沿,压印纹和附加堆纹的纹饰,以及磨制石器中的梯形石斧;青衣江流域的有肩石斧;岷江上游理县㊁汶川等地的磨制条形斧和石锛;安宁河流域西昌礼州遗址陶器中的罐㊁盆㊁钵等器形,夹砂陶的陶质,刻划㊁压印和附加堆纹等纹饰,石器中的半月形石刀;云南龙川江流域元谋大墩子遗址中的大量夹砂陶㊁刻划㊁压印㊁附加堆纹等纹饰,罐㊁盆㊁钵等器形,柳叶形和三角形磨制镞,半月形石刀,梯形石斧和石锛,双刃石凿,骨锥,骨抿,地面红烧土墙长方形平顶房屋;宾川白羊村遗址陶器中夹砂陶的陶质,刻划㊁剔刺㊁压印㊁附加堆纹等纹饰,小口罐㊁高颈罐等器形,石器中的半月形石刀,平背凹刃厂刀,宽叶形石镞等等,①从这些文化特征中都可以看到卡若文化的影子㊂李昆声教授把云南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分成了八个类型,认为金沙江中游的元谋大墩子类型和洱海地区的马龙类型是滇中㊁滇西新石器文化的代表㊂虽然其陶器器形不同,但其陶系㊁纹饰和制法特点则有共同之处,石器也多以磨光圆柱体石斧和光柄石锛为特征,具有共性㊂滇西北地区的维西戈登村类型文化,其石器和陶器风格,与甘肃㊁青海的齐家 寺洼文化出土物相近,陶器与后来在川西㊁滇西出土的石棺葬的随葬器物相近,②这说明这些文化的主人与黄河上游甘肃㊁青海高原古代文化的主人有一定渊源关系㊂石棺葬是黄河上游马家窑文化马家窑类型中一个比较突出的原始文化因素,这种葬俗随着南下的氐羌民族传播到了雅砻江㊁大渡河㊁金沙江与岷江流域,甚至在黔西及缅北多地都有出现,其主要集中于川西山区及川西北㊂从青铜时代起出现在西南夷地区的石棺葬,历经春秋战国直至东汉时期㊂云南氐羌民族的石棺葬主要集中在滇西㊁滇西北及滇中北部,其出土器物与四川岷江上游的石棺葬文化相似,可以看做是一种文化的继续南下㊂③石棺葬中出土的陶器 陶单耳罐㊁双耳罐㊁三耳罐㊁高领罐,特别是在滇西剑川沙溪鳌凤山石棺葬中,还出土了与西北齐家文化相似的 安佛拉式 双耳罐,说明源自西北甘肃㊁青海高原的古代文化从石器时代至青铜器时代一直在连绵不绝地向南移动㊂考古学界则普遍认为,石棺葬的主人即为羌人,④亦说明氐羌民族在青铜时代仍源源不断地向南迁徙㊂综上所述,源于西北甘肃㊁青海高原的氐羌民族从石器时代伊始,由于各种原因的影响,不断地向南迁徙,到达了汉晋时期的西南夷地区,留下了诸多的考古遗址㊂从甘肃㊁青海高原的考古学文化与西南地区特别是川西㊁川西北㊁滇西㊁滇西北㊁滇中地区考古学文化的比较研究可以看出,其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可以推之,西南地区氐羌民族源于古代西北的氐羌民族㊂此外,西北原始文化南下的路线,正是我国民族学界提出的藏彝民族走廊,大致包括北自中国的甘肃南部㊁青海东部,向南经过四川西部㊁西藏东部㊁云南西部,以及缅甸北部㊁印度东北部这一狭长地带㊂⑤其自古以来即为西北㊁西南诸多民族或族群频繁迁徙㊁相互交流的重要通道,尤其是藏缅语族的民族或族群的主要活动舞台,因此,又成为一条特殊的历史文化沉积带㊂⑥藏彝民族走廊生动地揭示了我国西南氐羌民族与西北氐羌民族的关系,成为联结西南氐羌民族与西北氐羌民族的重要通道㊂所以,西北甘肃㊁青海高原的氐羌民族即成为了中国西南地区㊁包括傈僳族在内的彝语支民族共同的源头㊂㊃221㊃㊀思想战线㊀㊀㊀2020年第6期第46卷ɴ 6,2020Vol 46①②③④⑤⑥童恩正,冷㊀健:‘西藏昌都卡若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发掘及其相关问题“,‘民族研究“1983年第1期㊂李昆声,肖㊀秋:‘试论云南新石器时代文化“,‘文物集刊“1980年9月第2集㊂段丽波,龚㊀卿:‘中国西南氐羌民族溯源“,‘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㊂沈仲常㊁李复华㊁童恩正㊁李绍明㊁张增祺等学者在其相关论文中均持此观点㊂段丽波㊁龚㊀卿:‘中国西南氐羌民族溯源“,‘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㊂ 藏彝走廊 是由费孝通先生在1980年前后提出的一个历史 民族区域概念,主要指今川㊁滇毗邻地区横断山高山峡谷地区㊂参见费孝通‘关于我国的民族识别问题“,‘中国社会科学“1980年第1期;‘谈深入开展民族调查问题“,‘中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年第3期;申㊀旭‘藏彝民族走廊与茶马古道“,‘西藏研究“1999年第1期;高泽祯‘ 藏彝走廊历史文化学术讨论会 综述“,‘中国藏学“2004年第3期;石㊀硕‘藏彝走廊:历史与文化“,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5年㊂二㊁从历史文献记载看傈僳族的发展(一)南诏国建立以前西南地区氐羌民族流的发展通过对甲骨文所记氐羌民族文献的研究,我们认为,先秦时期出现于甲骨文中的羌方㊁北羌㊁马羌㊁氐方是当时氐羌民族中较为强大的部分,殷商时期的氐羌民族是一个实力强大㊁民族支系众多㊁经济文化发展不平衡的庞大族群,其为中华民族的形成㊁西南地区氐羌民族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源泉和基础㊂西周时期,氐羌民族与其他西北地区的民族群体一起,被记称为 西戎 ,后随着 秦霸西戎 的推进,部分氐羌民族融于秦人之中,但随着秦向西用兵的不断增强,在秦穆公之后,西北氐羌民族加快了其迁徙移动的步伐,开始了规模更大㊁距离更远的迁徙,史载:至爰剑曾孙忍时,秦献公初立,欲复穆公之迹,兵临渭首,灭狄獂戎㊂忍季父卬畏秦之威,将其种人附落而南,出赐支河曲西数千里,与众羌绝远,不复交通㊂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㊂或为氂牛种,越嶲羌是也;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或为参狼种,武都羌是也㊂忍及弟舞独留湟中,并多娶妻妇,忍生九子为九种,舞生十七子为十七种,羌之兴盛,从此起矣㊂①在整个周代,氐羌民族极为活跃㊂向东迁徙的氐羌民族随着历史的发展不断华夏化, 西戎八国 也不断为秦所并㊂ 秦开西戎 使得更多的西北氐羌民族沿着藏彝走廊不断迁徙南下,促进了西南氐羌民族的发展进程,成为西南地区藏缅语族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使傈僳族先民的形成和发展成为可能㊂昆明族和叟族是汉晋时期中国西南地区最大的氐羌民族群体,最早被记于‘史记㊃西南夷列传“: 西自桐师(今保山市)以东,北至叶榆(今大理市),名为叟㊁昆明㊂ 皆氐类也㊂ ②而‘华阳国志㊃蜀志“定笮县说: 笮,笮夷也㊂汶山曰夷,南中曰昆明,汉嘉㊁越嶲曰笮,蜀曰邛,皆夷种也㊂ ③说明昆明族㊁叟族南迁至西南地区时,基本上都是杂居相处的㊂昆明族主要分布在益州郡之楪榆(今云南大理市)㊁邪龙(今云南魏山县)㊁云南(今云南祥云县)㊁弄栋(今云南姚安县),越嶲郡之定笮(今四川盐源县)㊁青蛉(今云南大姚县)㊁遂久(今云南永胜县)㊁姑复(今云南华坪县)及东汉永昌郡的部分县域之内,且有一部分昆明族已东进至滇东北㊁滇北㊁川南㊁滇东南及黔西地区㊂④这样的格局,经过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继续巩固和加强,基本上固定了下来㊂所以,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昆明族基本上就分布在南中地区㊂越嶲郡在汉代是叟族㊁摩沙族的主要聚居和分布地,但汉晋时的叟族除主要分布在越嶲郡外,还有部分分布于益州郡和永昌郡㊂‘史记㊃西南夷列传“载: 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有劳浸㊁靡莫 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浸㊁靡莫,以兵临滇㊂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㊂滇王离难西南夷,举国降,诸置吏入朝㊂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㊂ ⑤同事在‘华阳国志㊃南中志“中载: 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叟反,遣将军郭昌讨平之,因开为郡,治滇池上,号曰益州㊂ ⑥‘后汉书㊃光武帝纪“注引‘华阳国志“: 武帝元封二年叟夷反,将军郭昌讨平之,因开为益州郡㊂ ⑦这里劳浸㊁靡莫换为了叟,说明晋常璩撰‘华阳国志“时,叟族在原劳浸㊁靡莫所居地已较多㊂汉晋时期,昆明族㊁叟族已然成为了西南民族中人数较多㊁势力较强的民族群体,故‘华阳国志㊃南中志“才说 夷人大种曰昆,小种曰叟 ㊂㊃321㊃多元视角下的傈僳族源流考释段丽波①②③④⑤⑥⑦‘后汉书㊃西羌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第2875 2876页㊂‘史记㊃西南夷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2991页㊂(晋)常㊀璩撰,刘琳校注:‘华阳国志㊃蜀志“,成都:巴蜀书社,1984年,第320页㊂杨甫旺:‘乌蛮历史源流考说“,‘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18年第1期㊂‘史记㊃西南夷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2997页㊂(晋)常㊀璩撰,刘琳校注:‘华阳国志㊃南中志“,成都:巴蜀书社,1984年,第393页㊂‘后汉书㊃光武帝纪“,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第71页㊂演变至南北朝末期,在原来昆明族㊁叟族㊁摩沙族等民族分布的地域内,出现了大量被记称为乌蛮的民族㊂① 巂州乌蛮反,攻陷州城,诏令法尚便道击之 获其渠帅数千人,虏男女万余口㊂ ② 巂州 故治在今四川西昌市,虽然开始时史载乌蛮较略,但到了唐宋时期,乌蛮遂成为西南地区重要的民族群体,以之为主体曾建立过地方民族政权南诏国㊁大理国等地方民族政权㊂与此同时,傈僳族的重要先民乌蛮别种 粟栗两姓蛮 及施蛮㊁顺蛮也在南诏统一滇西的过程中登上了历史舞台㊂(二)南诏时期施蛮㊁顺蛮与粟栗两姓蛮等东蛮的出现与发展‘云南省志㊃民族志“载曰:傈僳族是古代 乌蛮 的一支㊂ 乌 有黑的意思,彝语称黑为 诺 , 若水 就是黑水㊂而雅砻江(诺矣江)㊁金沙江(泸水)㊁澜沧江(兰津)㊁怒江等几条大江,都有黑水的意思,皆因古代氐羌族群在这几条江的流域居住过而得名㊂③在南诏时期的乌蛮民族群体中,一部分被直接记称为乌蛮,一部分被记为乌蛮别种㊂乌蛮别种系乌蛮亚种,也就是从乌蛮民族群体中随着历史变迁分化发展出来的民族,即乌蛮之后㊁乌蛮之苗裔,也即乌蛮流的发展,计有东蛮㊁施蛮㊁顺蛮㊁和蛮㊁长褌蛮㊁磨些蛮㊁寻传蛮㊁和蛮㊁徙莫祗蛮㊁裸形蛮㊁锅锉蛮等等,其民族之得名,或因分布的地理位置如东蛮,或袭其先民之名称如和蛮㊁磨些蛮㊁徙莫祗蛮,或因其服饰风俗如长褌蛮㊁裸形蛮等等㊂南诏时期,傈僳族的直接先民 粟栗两姓蛮 见于史载,粟栗两姓蛮属东蛮部落之一㊂‘蛮书“载曰:粟栗两姓蛮㊁雷蛮㊁梦蛮,皆在邛部台登城,东西散居,皆乌蛮㊁白蛮之种族㊂丈夫妇人以黑缯为衣,其长曳地㊂又东有白蛮,丈夫妇人以白缯为衣,下不过膝㊂梦蛮主苴梦冲,开元末(公元741年),尝受恩赐于国,而暮年又私于吐蕃㊂贞元七年(公元791年),西川节度使韦皋遣嶲州刺史苏隗就杀梦冲㊂因别立鬼主,以总其部落,共推为蛮长㊂贞元中(公元785 公元805年)船持为都大鬼主,其时梦冲及骠傍皆卑事之㊂亦呼为东蛮㊂ ④东蛮,即位于吐蕃以东的乌蛮,其源于汉晋时期川西南的笮夷㊁昆明㊁嶲等 夷种 ㊂从记载来看, 粟栗两姓蛮 等东蛮主要分布在台登一带(今四川冕宁一带),是唐代黎州㊁嶲州㊁戎州相连接地区㊂‘新唐书㊃南蛮下“载: 又有粟蛮二姓㊁雷蛮三姓㊁梦蛮三姓,散处黎㊁嶲㊁戎数州之鄙,皆隶勿邓㊂勿邓南七十里,有两林部落 两林地虽狭,而诸部推为长,号都大鬼主㊂勿邓㊁丰琶㊁两林皆谓之东蛮㊂ ⑤有唐一代,唐廷处理西南民族关系的策略为联合南诏控扼吐蕃,因此支持南诏立国,加强了对南诏国及其民族的控制㊂而南诏国为巩固其统治,遂加强了对东蛮的统治㊂历史文献中也就出现了吐蕃以东且实力不小的东蛮的记载,与施蛮㊁顺蛮有近亲关系的 粟栗两姓蛮 也来到了西南民族历史发展的前台㊂傈僳族的重要先民乌蛮别种施蛮㊁顺蛮亦始见于樊绰所著之‘蛮书“㊂其载曰:施蛮,本乌蛮种族也㊂铁桥西北大施赕㊁小施赕㊁剑寻赕皆其所居之地㊂ 贞元十年(公元794年)南诏攻城邑,虏其王寻罗并宗族置于蒙舍城,养给之㊂顺蛮,本乌蛮种类,初与施蛮部落参居剑㊁共诸川㊂ 罗皮㊁铎罗望既失邓川㊁浪穹,退而逼夺剑㊁共,由是迁居铁桥已上,其地名剑羌㊂在剑寻赕西北四百里 贞元十年(公元794年),南诏异牟寻虏其王傍弥潜宗族,置于云南白崖,养给之㊂其施蛮部落百姓,则散隶东北诸川㊂⑥上述材料说明:第一,施蛮㊁顺蛮是乌蛮民族中源流关系较为密切的民族群体,其居地相㊃421㊃㊀思想战线㊀㊀㊀2020年第6期第46卷ɴ 6,2020Vol 46①②③④⑤⑥刘金双,段丽波:‘昆明族与滇国关系考 从考古学文化的视角“,‘云南社会科学“2013年第4期㊂关于乌蛮的源流问题,可参见笔者已发表的系列研究论文,兹不赘述㊂‘隋书㊃周法尚传“,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1528页㊂‘云南省志㊃民族志“,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91页㊂樊㊀绰撰,向达原校,木㊀芹补注:‘云南志补注“,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5 66页㊂‘新唐书㊃南蛮下㊃两爨蛮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6317页㊂樊㊀绰撰,向达原校,木㊀芹补注:‘云南志补注“,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6 57页㊂连,在南诏统一洱海地区的过程中逐渐分化发展出来㊂第二,大部分的施蛮㊁顺蛮被南诏迁往今天云南维西至贡山㊁福贡县一带,并有少部分越过了澜沧江㊁怒江,到了澜沧江和怒江两岸㊂①第三,贞元十年(公元794年)南诏攻破吐蕃铁桥节度后,把施蛮㊁顺蛮的统治家族安置于永昌㊁蒙舍㊁白崖等地,惟施浪诏主傍罗颠脱走至南诏之东北境即元时之北胜府(今云南永胜)㊂②长褌蛮与施蛮㊁顺蛮一样,都是从乌蛮中分化㊁发展而来,属乌蛮别种㊂ 长褌蛮,本乌蛮之后,部落在剑川,属浪诏㊂其本俗皆衣长褌曳地,更无衣服,惟披牛羊皮㊂南诏既破剑浪,遂迁其部落,与施㊁顺诸蛮居,养给之㊂ ③从族源上来看,长褌蛮属 乌蛮之后 ,原来就居住在剑川,属浪诏㊂可以推知,长褌蛮是从施蛮㊁顺蛮中分化发展而来㊂虽然其时之樊绰尚无系统专业的民族学知识,但其因俗以名,在‘蛮书“中单独析出长褌蛮并为之叙述和记载,亦说明长褌蛮有了向单一民族发展的倾向㊂从历史文献记载来看,当时的施蛮㊁顺蛮与粟栗蛮有一定区别:南诏时期出现于川西南的粟栗两姓蛮 ,即为今天彝语支民族傈僳族的直接先民;④事实上,当时大部分的施蛮㊁顺蛮还处在不断的迁徙移动中,迁居澜沧江㊁怒江等地的施蛮㊁顺蛮尚处于分化发展的过程中,如长褌蛮后来从中分化出来,直到至元以降,又从中渐次分化发展出了傈僳族㊁怒族㊁独龙族等民族㊂南诏时期是傈僳族先民作为单一民族形成的重要时期,从对这一时期傈僳族先民的分化发展梳理来看,粟栗两姓蛮㊁施蛮㊁顺蛮㊁长褌蛮均首见于史载,从族源上来说,其源于南迁之氐羌民族,汉晋时记为昆明族㊁叟族等西南夷,南北朝后期演变为乌蛮,至南诏时分化得更细致,不但从乌蛮中分化出更多的乌蛮别种,更有甚者,已以姓为单位分化出更多的乌蛮后裔,如东蛮中的粟栗两姓蛮㊁雷蛮㊁梦蛮㊁勿邓㊁丰琶㊁两林等等㊂元至元以降,则分化出更多彝语支民族㊂因此,在傈僳族形成发展过程中,始终贯穿着从 同源 异流 同流 或 同源 异流 异流 的分化发展主线㊂南诏时期傈僳族先民粟栗两姓蛮㊁施蛮㊁顺蛮㊁长褌蛮等的分布,奠定了今天我国西南地区傈僳族的基本分布基础㊂(二)南诏时期傈僳族先民的发展在异弁寻攻破剑共诸川俘获 三浪诏 诏主之际,施浪诏诏主傍罗颠 渡泸 向东北脱走,贞元后其部落民众则散居东北诸川㊂这部分傈僳族先民即元代居于北胜府的施蛮㊁顺蛮后裔㊂然有宋一代,文献对傈僳族先民记载较少,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宋廷的主要精力集中于处理与北方民族的关系,另一方面是傈僳族先民在大理国政权的治理下,其变化不大㊂到了元代,史籍对其之记载渐多㊂‘元史㊃地理四“载曰:北胜府,在丽江之东㊂唐南诏时,铁桥西北有施蛮者,贞元中为异牟寻所破,迁其种居之,号剑羌,名其地曰成偈睒,又改名善巨郡㊂ 至元十五年(公元1279年),立为施州㊂十七年(公元1281年),改为北胜州㊂二十年(公元1284年),升为府㊂顺州的设置与此类似,顺州,在丽江之东,俗名牛睒㊂昔顺蛮种居剑㊁共川㊂唐贞元间,南诏异弁寻破之,徙居铁桥㊁大婆㊁小婆㊁三探览等川㊂其酋成斗族渐盛,自为一部,迁于牛睒㊂至十三世孙自瞠犹隶大理㊂元宪宗三年(公元1253年)内附㊂至元十五年(公元1279年),改牛睒为顺州㊂⑤㊃521㊃多元视角下的傈僳族源流考释段丽波①②③④⑤段丽波:‘南诏时期的施蛮与顺蛮“,‘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3期㊂段丽波:‘南诏时期的施蛮与顺蛮“,‘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3期;方国瑜:‘中国西南历史地理考释“,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466 467页㊂樊㊀绰撰,向达原校,木㊀芹补注:‘云南志补注“,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4页㊂‘云南各族古代史略“编写组:‘云南各族古代史略“(初稿),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77年,第10页㊂‘元史㊃地理四㊃北胜府“,北京:中华书局,1976年,第1464 1465页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