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鲍庄》看悲剧意识的当代性
- 格式:docx
- 大小:18.00 KB
- 文档页数:4
一个平凡又纯美的现实世界——有感于《小鲍庄》阎晓洁中篇小说《小鲍庄》发表于“寻根文学”兴起之时,标志着王安忆第二个创作时期。
在文论的角度看“王安忆属于那种很难…追踪‟的作家。
她的小说题材山重水复,永远看不清她的下一个里程。
”(梁永安语)“当你刚刚根据她的一部新作用一个理论术语去概括它,并且自以为把握了它的时候,下一部作品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仿佛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不断地在跟你玩捉迷藏。
”(王纪人语)可是《小鲍庄》让我们看到她鲜明的变化。
她的创作则趋于冷静和细致,为我们展示了一个现实的世界,是作者用小说之笔探讨与表现民族的根性文化所作的一次尝试。
它表现了我国传统文化中最基本最核心的成分——“仁义”精神。
为表现这一内容,作者选取了特定的环境和角度,并采用了独特的文笔。
首先,作者将人物安排在安徽北部农村一个谓之“小鲍庄”的特定的社会环境与历史氛围之中。
这个小村庄有着几千年的历史,传说这里的村民原是大禹的后代。
历史悠久而与外界“隔远”,使人们保留着原始的耕作方式和陈旧的文化传统。
在村子里、“仁义”是村民评议人的尺度与教育人的标准的口头禅。
他们以仁义来安排自己的生活,用仁义去感化外来的人。
作者选择这样一个环境作为小说的生活基础和历史背景,是颇具特色的。
不仅因为作者曾插队落户过这个地区,对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方式、文化心态有着深切的了解与体验,关键在于,与都市生活相比,这样一个古老而闭塞的小村更朴实、更坦荡地裸露着中化民族的文化之根,使人们更清楚了然地看到民族文化精神中基础与原始的东西。
其次,在小说中,小男孩捞渣可谓是“仁义”精神的体现者。
他生下来就让人看着“仁义”,以“亲热人、恬静人”的“仁义”之相博得大小们的厚爱;他以“仁义”之心感化了对他天生不满的鲍五爷,以“仁义”之行吸引与折服了周围的孩童,同时,以“仁义”获得了“三好学生”奖状;最后,又以“仁义”的牺牲,获得了英雄的美称,得到了“永垂不朽”的留名。
作者选用了这样一个山乡中土里巴气的小男孩作为小说的主人公,是很别致的。
王安忆的《小鲍庄》的仁义主题《小鲍庄》是王安忆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以小鲍庄村里鲍福梅一家人为主线,展现了他们在动荡的历史背景下,坚守传统美德的精神风貌。
小说中的仁义主题体现在鲍家对待亲情、友情、爱情以及社会责任等方面,下面我将从这几个方面展开。
首先,小说中的亲情关系体现了仁义的价值观。
鲍庄是一个充满亲情的村庄,家庭成员之间关系紧密,彼此相互扶持,和睦相处。
鲍太太鲍福梅经营着日子,她的家里团结友爱,儿子鲍元恩孝顺忤逆,儿媳张龙芝勇敢坚强,她们之间的亲情是彼此间的依靠和支持,共同面对生活带来的困难和困境。
即使是乡下妇女应该为家务、种田忙时期,鲍庄的女人却没有被这样的生活方式压垮,而是努力克服困难,共同面对生活的挑战。
他们相互帮助、互相鼓励,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一个温暖的家园。
其次,小说中的友情关系也是表达仁义主题的一个重要方面。
在小说中,鲍家与周边村庄的邻居、朋友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他们共同度过了历史的变迁和困苦,互相帮助、互相支持。
例如,鲍福梅同她儿子的教师陈庆桐之间的友情,陈老师不仅在教鲍元恩读书方面竭尽全力,还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在小说的结尾,为了救助罹患白血病的鲍元恩,陈老师尽自己全力去筹集资金,最终感动了鲍福梅,让她明白到友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让她重新找回了信心面对生活。
这种真挚的友情令人感动,也表现了当时社会上那份无私奉献的精神。
总的来说,王安忆的《小鲍庄》通过对鲍家亲情、友情、爱情以及社会责任等多个层面的塑造,展现了仁义主题的内涵。
她以小鲍庄的故事深刻描绘了社会历史背景下的人性和道德观念,让读者在细腻的笔触下感受到了人们对仁义价值的执着坚守,更让人对人性的善良和社会的温暖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王安忆·小鲍庄》原文主题赏析概要文学名作《王安忆·小鲍庄》原文|主题|赏析|概要作者简介 (见“岗上的世纪”条)内容概要小鲍庄的祖上是做官的,龙廷派他治水。
他率人筑坝,倒是安乐了一阵。
不料有一年连续大雨,大水淹过坝顶,灌了满满一洼水,成了个大湖,三年后湖底才干。
那位先人被黜了官,他便带了妻儿到了鲍家坝下最洼的地点安家落户,从此这里便有了一个几百口子的村庄。
鲍彦山得了第七个小子,取名鲍仁平,小名捞渣,正值此时鲍五爷唯一的孙子社会子得干痨死了。
鲍山那边有个小冯庄,庄上有个叫小慧子的大闺女,1960年跟着父亲往北边要饭,二三年后回来时没了父亲,却多了一个二岁的小小子,说是路边拾来的,她就叫他拾来,他则叫她大姑。
大姑一辈子没嫁人,守着拾来过,大姑像疼儿子似地疼拾来,拾来长成了堂堂一条汉子,却依旧与大姑睡一床,本能意识却也渐渐生长。
大姑给拾来置了一副货郎挑子,让他自谋生路去了。
大姑听着拾来摇着货郎鼓的鼓声远去,流下了眼泪。
鲍仁文缠住老革命鲍彦荣要了解他的生平,以著成一部长篇小说,可鲍彦荣极不善于总结自己,也一无自我荣耀的欲望,他最关心的是一家六七张口如何填得满,见鲍仁文成天拿本问那早已作古的事心下很是烦躁。
鲍仁文却没日没夜埋头写作,并拒绝家中为他说媳妇,庄里人都叫他“文疯子”。
捞渣满地乱爬了,小脸黄巴巴的,一根头毛也没有,就是笑起来的模样好,人人喜欢捞渣,说他看上去“仁义”,唯独鲍五爷见了他就来气,为的是捞渣落地时正是他的社会子咽气。
鲍五爷被队里五保起来了,却不乐意说“五保”两字,因“五保户”算是“绝户”的代名词。
鲍五爷脾气倔,怕成大伙的累赘,总到队里争活干。
捞渣大哥建设子19岁了,还没说上媳妇。
一天,门前来了个要饭的十来岁小丫头,涝渣娘觉得她鬼得喜人,从大锅里舀了一瓢稀饭给她喝,她说要端给她娘,娘病在东头大柳树下。
这母女在鲍彦山家里留了二月,那母亲走了,小翠便留下了,每日与捞渣那12岁的二哥文化子下湖割猪菜,回到家就抱捞渣玩儿。
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王安忆《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是“寻根文学”中的优秀作品。
它通过对一个小小村落几个家庭和十多个人物的生存、命运与心理状态的立体描绘,剖析了中华民族世代相袭的以“仁义”为核心的文化心理结构,深刻地指出,“仁义”意识已经等同于某种“原罪”意识(作品开头所写的那个“祖先赎罪”的故事即是证明),同时作品也揭示了“仁义”文化走向衰落的历史命运。
作家一方面发掘和表现了民族精神中善良、厚道、团结、抗争等美好意识,另一方面也批判了愚昧迷信、知天顺命的民族劣根性和落后的宗族意识。
小说中捞渣这一形象有着巨大的象征意义,《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以他的出生为开端,以他的死亡为结束,他是仁义的代言人,他是故事发展的关键。
他的身上集中了中华民族全部的美德、传统,自然也包含着“仁义”这一道得准则,而他的死亡正是我们民族文化中“仁义"观念走向消亡的象征,正如王安忆所指出的,《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恰恰是写了最后一个仁义之子的死,基调是反讽的。
这小孩的死,正是宣布了仁义的彻底崩溃!许多人从捞渣之死获得了好处,这本身就是非仁义的。
"。
特色:《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的艺术特色主要在于它所采用的块状的神话结构与多头交叉的叙述视角。
它是由多种状态的共存形式出现的——它更贴近生活的原貌。
有人认为《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的叙述把完整的事态打得更碎;但事态本身从来是不完整的,恰恰是以往那种力求清晰的小说表述顺序把无秩序的生活现象根据一个意图而胶合起来。
事实是,《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在这里的结构方式正符合生活本来的构成方式。
耐人寻味的是,《论《小鲍庄》中对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思考》并不因此而变作一堆散沙。
使那些“片断”凝结起来的是贯穿于小说中的纪实风格和时间观念。
王安忆《纪实与虚构》指导1.自新不辍的艺术织锦人:王安忆随着时代的变化和社会的发展,她不断调整自己的创作思路,紧紧把握住时代和文学的脉博,以女性作家特有的情感和感受生活的方式,勇于探索和创新,创作了一批艺术价值较高的文学作品,具有深广的社会意义。
王安忆(1954—),祖籍福建同安,出生于江苏省南京市。
1955年随母迁到上海,1969年初中毕业,1970年到淮北农村插队落户,1972年考入江苏省徐州地区文工团。
1976年开始发表作品,1978年调回上海,任《儿童时代》编辑。
现为上海作家协会专业作家。
至今已发表中短篇小说百余篇,结集出版的有《雨,沙沙沙》、《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流逝》、《尾声》、《小鲍庄》、《荒山之恋》、《海上繁华梦》、《乌托邦诗篇》、《伤心太平洋》、《父亲和母亲的神话》等,发表的长篇小说有《69届初中生》、《黄河故道人》、《流水三十章》、《米尼》、《纪实和虚构》、《长恨歌》等。
另有散文集《蒲公英》、《重建象牙塔》、《独语》,文学论文集《故事和讲故事》、《心灵世界》等。
1996年出版《王安忆自选集》(六卷本)。
《本次列车终点》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流逝》、《小鲍庄》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王安忆在二十多的创作历程中,总是为超越自己而努力。
在这条不断超越自身的创作道路上,她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自省意识,这种自省不仅表现在她对作品的思想内容和创作风格的改变上,同时也表现在她对个人命运与人类历史的深刻反思上。
可说她是一个自新不辍的艺术织锦人。
新时期之初,王安忆挟着一股清新之风跻身文坛。
她在文学中发现了自己,又用纯真细腻的情感营造了早期的小说世界。
以《雨,沙沙沙》为代表的“雯雯”系列小说,通过女知识青年雯雯迷蒙而纯真的内心世界,写出了一代青年对过去的挫折和失落的反思,对美好的未来的向往和追求。
80年代初期,王安忆的创作有了新的收获。
扑面而来的新思想把她从雯雯们的狭小天地拉向了现实人生的广阔世界。
1 《小鲍庄》的文化反思主题以文化反思为主题的作品王安忆迄今只写过《小鲍庄》这一部,但无论相对于其个人的创作成绩或新时期以来的当代文学,《小鲍庄》都是较有力度、不容忽视的成功作品之一。
在《小鲍庄》里,人们熟识的带有鲜明的王安忆印迹的眼光和心态彻底褪隐了,代之而来的是对小鲍庄世态生相的不动声色的描摹。
作者牵引着读者,走进这个小小的村子,走进生于斯长于斯还将终于斯的五六个家庭,结识这十好几口人。
这男女老少都是一批芸芸众生,所有的欲望、感受、情绪、心理看来都那么平凡而卑微。
然而却潜藏和迸涌着真实而丰富的人生,在小鲍庄这幅世态生相图里,愚昧与人情相交,凄婉与温暖并杂,卑微与崇高消长,沉重与欢欣互缠,彼此间难解难分地纽结、糅杂在一起,满溢着深厚浓重的人情味。
在《小鲍庄》里,作者已不再把自己完全沉浸在笔下的生活与人物之中了;也不再听凭自己的情感去重新拼合和创作生活;对生活的某一面,某一个故事或人物,她也不再怀着确信去加以解释,无论她是多么理解和同情这一切。
她站到了这样一个高度:从容而冷静地来俯瞰小鲍庄,在对小鲍庄生活的综合感受和宏观观照中浓缩生活,并将宽阔的想象与思索的空间留给了读者。
《小鲍庄》在不偏不倚的、冷峻而不动情的客观主义描述中以及在忠实地记载那些通过日常生活的缓慢流速而体现出来的文化潜意识方面,都取得了还其本来面目的效果。
这一效果源于它的客观主义立场,时松时紧的并置型结构,知人知世的达观态度,藏而不露的深厚的人道精神。
《小鲍庄》虽然以城市人的局外立场来讲说农民的命运,却一点没有悲天悯人的自高姿态。
它平实、质朴,无意间体现了很高的悟性,它有感于农民的悲欢以及对悲欢的健忘,有感于农民的宿命感以及对宿命的认可,有感于农民的愚昧以及对愚昧的不自知,有感于农民的亲善和睦以及对亲善和睦的不自觉。
这一系列感悟都灌注着人道精神和平民精神。
这部融寓言、象征、写实、民间歌谣等多种表现手法一炉的中篇小说,不仅在发表之日引起过强烈反响,被誉为寻根文学的代表作之一,而且在此后仍不断有研究者对其进行重新阐释与批评,这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这部作品的魅力与价值,今天的读者仍能从《小鲍庄》中感到发人深省的震撼,在各领风骚仅几日的当代文学中,它何以成为少数颇具生命力的作品之一?我以为,除了艺术表现上的娴熟外,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文化反思的主题在当下仍然具有生命力,即对中国以仁义为核心的传统文化中始终掩盖的吃人本质,即扼杀生命力和扭曲正常人性的负面价值的揭露与批判。
从《小鲍庄》看悲剧意识的当代性
王凌霄1703120315
当代以前,悲剧创作都沉浸于“大不幸”的创作思路中,而当《小鲍庄》、《爸爸爸》、《棋王》等这些令人耳目一新的作品在文坛出现时,人们惊喜的发现,悲剧创作正在跨出古典悲剧艺术的殿堂而出现了新探求的端倪;悲剧意识也由于获取多元化的开拓和表现,而赢得了当代性的意义。
继《犯人李铜钟的故事》、《山中,那十九座坟茔》等作品之后,悲剧文学领域很少出现那种叱咤风云,身系大众之安危、普罗米修斯式的人物;悲剧主人公形象的塑造,呈现出多层次,多棱角的现象;悲剧气氛也由紧张、激烈而多变为松弛、迟缓甚至呆滞。
但是如果我们细细嚼味这些作品,你仍然可以从那些经过艺术处理而淡化或模糊的人物系列和生活画面中发现更为深刻的人生哲理和更为
广阔的历史场景。
下面我们就透过《小鲍庄》这一经典当代悲剧作品来体味一下。
《小鲍庄》的作者王安忆说:“我希望我的小说是这样。
人们看了之后,会说,哦,曾有过这样一段日子,曾有过这样一些人生。
“那么,《小鲍庄》呈现的是怎样一段日子,又是怎样一些人生呢?
《小鲍庄》写的是一个“那一个夏天里听来的一个洪水过去以后的故事”,故事开头洪水场面的描写,具有某种神话原型的味道。
在洪水过后出生的捞渣,不自觉就带有了神秘色彩。
在中国传统文化心理中,大灾大难之后出生的人,总会具有不凡的未来的。
作者并没有把捞渣作为我们故事的主线,也没有把小鲍庄作为故事的背景,而是通过对捞渣、拾来、小翠等生活道路的叙写,小鲍庄只是一个居住的
村庄,这个村庄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可能进入故事中,这正好体现了作者新的创作风格,“客观主义”倾向。
小说表现了农民以仁
爱为核心的传统伦理价值观念,作品情调柔婉清晰,描写细腻真切,富有哲理性以及历史的厚重感。
我们不能把《小鲍庄》看成是某一个人的故事,把《小鲍庄》看成是洪水的故事是最符合作者愿意的。
“这故事里有许多人,每一个人又各有一个故事。
一个大的故事牵起了许多小的故事;许多小的故事,又完成着一个大的故事。
”有老革命鲍彦荣的革命故事,拾来与大姑和二婶的故事,小翠与建设子和文化子的故事,鲍秉德与新老媳妇的故事,“文疯子”鲍仁文的写作故事,捞渣与鲍五爷的故事,这一些构成了小鲍庄的日常生活,也形成了小鲍庄的无穷魅力。
故事里有着这么多的小人物,我用惶恐不安的心情关注着每一个人物的生活。
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它只是写出了一个个平凡而真实的故事。
故事里,每一个人物都是真实的,传统道德的“仁”与农民的狭隘封闭性交织着,只是,“仁”在这部小说里占据了主要地位,也贯穿了小说的始终。
也具体地体现在了每一个人物的身上。
故事里最牵动人心的是那个作者塑造的至仁至义的孩子涝渣,他始终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承载着小鲍庄最迷人的精神内涵。
但我想王安忆要安置在这个故事的里对于人的生存状态的思考远不是一个涝渣就
能承载的:所以出现了对文学怀着一种超常信仰的文化子和鲍仁文,他们那种单纯的信仰是让我们喜爱和尊敬的,可是他们的信仰同样也是寂寞的,甚至是压抑的,最后令他们完成信仰的方式更是带着一种
温情而无奈的嘲讽的色彩,或者说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他们的信仰带着他们自己也闹不清的含混;所以出现了聪惠的小翠子,她的聪慧自始就带着一种忧伤,因为她的聪慧使她很明白自己难以自己把握的生活,所以她用一种坚持的姿势忧伤的守候着她的爱情。
与她的爱情冲突的却恰恰是小鲍庄那种古旧的观念,她的挣扎于作者来说,或者传递的是更深的意味;所以出现了鲍秉德家里的那个疯子,她的疯始终带着一种真真假假的味道,或者她的疯她的死只是为了成全鲍秉德的生活,她是让人感动让人怜惜的。
然而她疯的原因和她自我放弃的原因于小鲍庄里的观念和婚姻价值的评判或多或少有着丝缕的联系。
所以出现了小鲍庄里每一个过着自己的生活的人,他们的生活都以小鲍庄的仁义道德为背景,然而影响他们生活状态的还有承载这种仁义道德的封闭的环境而衍生的许多其他保守的带着落后样子的种种观念,这样的文化构成下的小鲍庄的生活是自由自在的,可是这种自由自在总是蒙着一种静静流淌的灰色调调,或者说:自由自在并不意味着喜剧色彩。
这种纪实,免除了大悲大恸大喜大忧,它穿过了读者易于动情的感受表层,撼动了平日一贯沉睡着的灵魂。
读毕《小鲍庄》,我们不禁联想到阿Q临死前画圆圈而唯恐圆圈画不圆,想到阿Q走向断头台时从嗓门里挤出的那句“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还有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们……。
这是令人何等惶恐难安的麻木啊。
王安忆正是在当代意识的观照和透视下,通过对小鲍庄的那些芸芸众生及其生态环境的解剖,来实现自己对历史和现实的冷峻的思考的:历史流动的滞重造成了人们心理上的眠睡状态,经济的贫
穷正视形成愚昧和无知的温床,这就是《小鲍庄》所体现出的最根本的悲剧意义。
读者可以从小鲍庄那一副副麻木的面孔上窥视出凝结着历史内容的痛苦,又会情不自禁地将视野从小鲍庄向现实的各处延伸,我们广阔而古老的的土地上正在进行着除旧布新的变革,还有多少个小鲍庄有待于时代去唤醒他啊!
我们强调作家独特的内心体验和情感方式对于悲剧创作的重要性,强调作家要把笔端伸向悲剧人物的内心世界,揭示人物的灵魂的搏斗,这并不意味着要减弱悲剧意识的时代感和生活厚度。
好比“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不仅是诗人此时此地的所遇所感,这种感伤的情绪,正是诗人毕生坎坷不平的经历在感情上的积淀,是诗人长期被悲剧性的内心体验在创作中的自然流露。
作家的悲剧性情感以及投射到作品中的人物的悲剧性情感,往往并非现实生活中某种具体事物的直接反应。
所以,我们应该重视悲剧意识在当代的多元化情况,不可桎梏于古典悲剧的固定思维,由悲剧表现的多元化趋势而推导出悲剧精神消亡的论断,是令人费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