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新_中国现代通俗小说文体的再改造_以张恨水_以新入俗_的小说分析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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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卷 第3期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Vol.26 No.3 2009年9月 Journal of Suzhou College of Education Sep., 2009

趋新:中国现代通俗小说文体的再改造

*

—以张恨水“以新入俗”的小说分析为中心

摘 要:现代通俗小说文体的变化自身有一条途径。清末民初在“新闻体”和“翻译体”的影响下,现代通俗小说文体完成了一次改造;20世纪20年代以后,在“新小说”等文体的影响下,现代通俗小说再一次完成了改造。在这一次改造中,张恨水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从张恨水小说文本分析的角度论述这次通俗小说文体的改造过程,尤其要注意其三方面文学史意义:张恨水小说接受了“新”元素,核心的内容是写人;尽管引新入俗,但他的小说还是通俗小说,他努力追求小说的商品效应和市场效应;张恨水小说的“引新入俗”实际上完成了现代通俗小说创作文体的又一次改造。关键词:趋新;文体;改造;张恨水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7931(2009)03-0015-04

汤哲声

(苏州大学 文学院, 江苏 苏州 215123)

中国通俗文学与大众文化

栏目特邀主持人:汤哲声

主持人语:从关注通俗小说的观念到分析通俗小说的文体,是中国现代通俗文学研究当下热点,本刊2009年第2期华东师范大学刘晓丽女士的《何为张恨水的小说—张恨水文学活动方式文学史意义的重新阐释》一文也有所涉猎。本期推出的笔者的《趋新:中国现代通俗小说文体的再改造—以张恨水“以新入俗”的小说分析为中心》论述了中国现代通俗小说的“现代文体”如何形成。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虽然是分析通俗小说的文体,但论文强调从通俗文学的自身出发,站在现代文学发展的高度予以讨论,这样既体现了通俗文学的特色,也体现了现代文学的特色。通俗文学的批评应该有自身的批评标准,这一观点笔者曾多次强调,论文中再次介入。文学研究,必须根据作品和文本说话,这样的研究才是扎实可靠的,也是最有说服力的。从这一角度出发,本文以通俗文学代表作家张恨水小说的文本分析为切入点,深入通俗小说文体问题,对其进行详细考述。

对重要作家研究进行评述,每位文学研究者都有话可说。正是由于每一位研究者所处的时代不同,研究的角度和深浅不同,对这些重要作家的评述就有了不同的视角和独创性。对通俗文学的重要作家李伯元的研究述评并不鲜见,而当下的李伯元研究者又该如何评价已有的研究成果呢?胡全章的《百年李伯元小说研究述评》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肖霞的《<小说画报>语言的“日化”现象》看起来只是分析了民初一本文学杂志的语言,实际上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中国现代文学语言的产生不仅仅是由于

“欧化”,还有相当多的词汇来自于“日化”。这篇论文不仅对一些文学史惯性思维予以突破,还在文本细读过程中提出了翔实的例证。文章很值得一读。

在前几年大众文化的讨论中,“日常生活审美化”的问题讨论得很热烈,这些年来,随着社会大环境的变化,尤其是文学大环境的变化,又被论者所关注。邢红静的《权力—知识—对“日常生活审美化”的再认识》将这一话题提到了权力和知识的层面上论述,无疑大大开拓了论题的空间,

给了我们很多启发。

*基金项目: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06JSBZW007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第26卷

人作为小说的主人公,从头到尾把故事情节贯穿起来。这个人物在这部小说中就是杨杏园。小说中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人物,在现在的小说创作和阅读中已经成为常识,但是在张恨水这部小说之前的中国通俗小说中恰恰没有。《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是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的讲述,人物只是某个故事中的人物,并不贯穿始终。到了“鸳鸯蝴蝶派”小说中,新闻色彩更加浓厚,甚至将一些新闻传说直接插入小说的情节之中,如包天笑的《上海春秋》等。张恨水是现代通俗文学作家中第一个以一个人物贯穿小说的作家。他在《春明外史》中的贡献,给他的小说带来两大好处:一是小说中间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人物后,这个人物就成为小说的主脑,小说中所有的事情都与这个人有关系,材料再多、再复杂都不会凌乱。主脑就是小说中的根,从根子上伸展出去的枝叶就枝枝有来源,叶叶有依据。第二个好处是小说有了一个完整的结构。人物命运的起伏和发展成为小说主要的情节结构,将他的命运完整地描述,小说结构自然就能完整地体现。小说中的杨杏园是来自安徽的一个报人。他来到北京就是小说结构的发端;他到北京后看到各种各样的生活,这是小说结构的延伸;最后他死在北京,这是小说结构的结局,整部小说的结构相当完整。如果小说中没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人物,就可以无休止地写下去,小说结构就不可能完整。

《金粉世家》是张恨水的鼎盛之作,给他带来了巨大声誉。从引新入俗的角度来说,为小说建立主脑的特点仍旧保留着。这部小说的主脑不是一个人物,而是金总理一家,小说实际上是写了金家四个儿子与四个女儿的故事,这也说明了张恨水驾驭长篇小说的能力在增强。在引新入俗的道路上,这部小说的贡献同样是两个:一是通俗小说开始有了心理描写。在此之前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中国的通俗小说没有心理描写。中国通俗小说受话本的影响很大,人物心里想什么并不描述出来,而是通过人物语言、表情、动作暗示出人物的心里所想。张恨水的《金粉世家》在小说中间直接描写人物的心理活动,人物性格的刻画深度明显加强。小说有两处写得非常好:一处是金燕西偷偷地去看冷清秋,

看完以后心理活动的描述:中国现代通俗小说是中国传统小说在新时期的延续。中国传统小说的文化观念和美学特征是中国现代通俗小说的基因,决定了中国现代通俗小说的基本面貌。就小说文体而论,中国传统小说文体大致上是两种模式:一种是笔记体,一种是话本体。中国现代通俗小说的创作最初也就是这两种文体的延续,吴趼人、徐枕亚、包天笑、周瘦鹃等人最初的小说不是笔记体就是话本体。但是,毕竟是现代时期的通俗小说。传统的笔记体和话本体受到了另外两种新文体的冲击,那就是在民国初年伴随着办报热潮而出现的“新闻体”和伴随着外国小说翻译热潮而出现的“翻译体”。于是在不断地整合、改良、再整合、再改良的过程中,中国现代通俗小说的文体出现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改造,并且逐步定型,那就是以传统的笔记体、话本体为叙述形式,以新闻体为叙述视角,以翻译体为叙述结构的小说文体。这样的小说文体在民初的“鸳鸯蝴蝶派”小说中表现得相当充分。这样的小说文体曾经红火一时,成为民初中国小说最重要也是最现代的文体。但是这样的小说文体很快在新小说文体的对比之中显示出缺陷,毕竟它是以写事为中心,繁冗和散漫是它的致命伤,新小说作

家讽刺这样的小说文体是“记账式”

小说是有道理的。20世纪20年代初,当鲁迅等人的小说登上文坛,通俗小说文体的缺陷就暴露得更为彻底,大批知识青年从通俗小说读者群中退出,成为新小说的热心读者,除了新小说的文化观念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之外,对通俗小说产生审美疲劳是重要的原因。

问题放在通俗小说作家的面前,要使小说不被读者抛弃,就必须跟上时代的步伐。那么怎样才能跟上时代步伐呢?张恨水用他的小说为现代通俗小说文体完成了又一次改造。这次改造的核心内容就是—趋新。它的成型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有一个过程的。

1924年在北京的张恨水创作了《春明外史》,100万字。这是他的成名作。“春明”是北京的别称。“外史”是正史不写的野史,就是各种各样的社会生活。换句话说,它写的是北京各种各样的社会新闻。从名称到素材的收集,这部小说均属于“鸳鸯蝴蝶派”式的小说文体。但是,正是从这部小说开始,张恨水开始把新小说中那些新的要素引入通俗小说中,迈出了“引新入俗”的第一步。在这部小说中,张恨水解决了怎样将通俗小说中散乱的材料集中起来的问题。他让所有的材料都服从于一个人的命运,以一个

① 茅盾在批评这些作家作品时说:“他们连小说重在描写都不知道,却

以‘记账式’的叙述法来做小说,以至连篇累牍所载无非是‘动作’和‘清账’,给现代感觉敏锐的人看了只觉味同嚼蜡。”茅盾:《自然主义与中国现代小说》,载1922年7月《小说月报》第13卷第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