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居:安大简《邦风·秦风·驷驖(四牡)》解析中国先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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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秦风·驷驖》鉴赏及译文注释《国风·秦风·驷驖》全诗叙事取景高度浓缩,突出典型场景和人物,抓住富于表现力的瞬间和细节,因而虽只窥豹一斑,却能使人想见全豹。
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国风·秦风·驷驖》鉴赏及译文注释,希望能帮助到大家!《国风·秦风·驷驖》先秦:佚名驷驖孔阜,六辔在手。
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
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
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国风·秦风·驷驖》译文四匹黑骏马并排嘶鸣高昂,秦公娴熟地收放六条丝缰。
那些最得宠信的臣仆卫队,跟随他们的君王狩猎围场。
围场小吏放出应时的公鹿,只见鹿群是那样肥大美好。
秦公兴奋地呼喊左转包抄,他搭弓放箭猎物应弦而倒!打猎尽兴后拐到北园游玩,那四匹马儿此刻尽享悠闲。
车儿轻轻转啊鸾铃叮当响,车里载着有功劳的小猎犬。
《国风·秦风·驷驖》注释驷:四马。
驖(tiě):毛色似铁的好马。
阜:肥硕。
辔:马缰。
四马应有八条缰绳,由于中间两匹马的内侧两条辔绳系在御者前面的车杠上,所以只有六辔在手。
媚子:亲信、宠爱的人。
狩:冬猎。
古代帝王打猎,四季各有专称。
《左传·隐公五年》:“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奉:猎人驱赶野兽以供射猎。
时:“是”的假借,这个。
辰:母鹿。
牡:公兽,古代祭祀皆用公兽。
硕:肥大。
左之:从左面射它。
舍:放、发。
拔:箭的尾部。
放开箭的尾部,箭即被弓弦弹出。
北园:秦君狩猎憩息的园囿。
闲:通娴,熟练。
輶(yóu):用于驱赶堵截野兽的轻便车。
鸾:通“銮”,铃。
镳(biāo):马衔铁。
猃(xiǎn):长嘴的猎狗。
歇骄:短嘴的猎狗。
《国风·秦风·驷驖》鉴赏古代帝王狩猎场面极其宏伟,司马相如《子虚赋》《上林赋》都极尽铺叙描摹之能事,对此作了生动反映。
从扬雄《长杨赋》中“今年猎长杨,……罗千乘于林莽,列万骑于山嵎”也可窥见其规模之一斑。
子居:安大简《邦风·召南·行露》解析中国先秦史安大简《邦风·召南·行露》解析子居《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所收《行露》篇,整理者在说明部分言:“简本《行露》首章完整,第二章残缺最后一句,第三章缺失。
《毛诗》三章,第一章三句,第二、三章章六句。
”[1]由今存安大简内容来看,与传世本差异不是很大。
对于《行露》一诗,毛传言:“召伯听讼也。
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对比《韩诗外传》卷一:“传曰:夫行露之人许嫁矣,然而未往也。
见一物不具,一礼不备,守节贞理,守死不往,君子以为得妇道之宜,故举而传之,扬而歌之,以绝无道之求,防污道之行乎。
诗曰:虽速我讼,亦不尔从。
”和《列女传·召南申女》:“召南申女者,申人之女也。
既许嫁于酆,夫家礼不备而欲迎之,女与其人言:“以为夫妇者,人伦之始也,不可不正。
《传》曰:‘正其本,则万物理。
失之豪厘,差之千里。
’是以本立而道生,源治而流清。
故嫁娶者,所以传重承业,继续先祖,为宗庙主也。
夫家轻礼违制,不可以行。
”遂不肯往。
夫家讼之于理,致之于狱。
女终以一物不具,一礼不备,守节持义,必死不往,而作诗曰:“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言夫家之礼不备足也。
君子以为得妇道之仪,故举而扬之,传而法之,以绝无礼之求,防淫欲之行焉。
又曰:“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此之谓也。
”比较《毛序》,显然《韩诗外传》和《列女传》皆无“召伯听讼也”的内容,《行露》诗中也没有任何“听讼”的体现,故不难判断《毛诗序》是在前一首《甘棠》的基础上编造出的这个内容,所以现代解诗多不从《毛传》此说,不为无故。
《韩诗外传》所记,无明显时间、空间背景,《列女传》所述,则明确为“召南申女”,比较于《列女传·周南之妻》的“周南之妻者,周南大夫之妻也。
”可知“周南”、“召南”皆当为地域名,因此“召南申”当说明“申”属“召南”。
先秦时期的“申”地主要有四,第一个在郑,《左传·文公八年》:“春,晋侯使解扬归匡、戚之田于卫,且复致公壻池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
诗经·国风·秦风里的10首诗歌诗经·国风·秦风中包括10首诗歌:国风·秦风·车邻(先秦)佚名有车邻邻,有马白颠。
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
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
既见君子,并坐鼓簧。
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国风·秦风·驷驖(先秦)佚名驷驖孔阜,六辔在手。
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
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
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国风·秦风·小戎(先秦)佚名小戎俴收,五楘梁辀。
游环胁驱,阴靷鋈续。
文茵畅毂,驾我骐馵。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
骐骝是中,騧骊是骖。
龙盾之合,鋈以觼軜。
言念君子,温其在邑。
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群,厹矛鋈錞。
蒙伐有苑,虎韔镂膺。
交韔二弓,竹闭绲滕。
言念君子,载寝载兴。
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国风·秦风·蒹葭(先秦)佚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国风·秦风·终南(先秦)佚名终南何有?有条有梅。
君子至止,锦衣狐裘。
颜如渥丹,其君也哉!终南何有?有纪有堂。
君子至止,黻衣绣裳。
佩玉将将,寿考不忘!国风·秦风·黄鸟(先秦)佚名交交黄鸟,止于棘。
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维此奄息,百夫之特。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桑。
谁从穆公?子车仲行。
维此仲行,百夫之防。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楚。
谁从穆公?子车针虎。
维此针虎,百夫之御。
诗经诗词集锦猗嗟昌兮,颀而长兮。
抑若扬兮,美目扬兮。
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
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
舞则选兮,射则贯兮。
四矢反兮,以御乱。
注释:猗嗟:吁嗟,叹词昌:形容身体健壮。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
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注释:《魏风》是魏国地区的诗歌,共七篇,魏国具体分封的时间不详,相传是周初分封的同姓。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
彼其之子,美无度。
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
彼其之子,美如英。
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
彼其之子,美如玉。
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注释:汾:汾水。
园有桃,其实之肴。
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
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有谁知之!有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
心之忧矣,聊以行国。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
上慎旃哉!犹来!无止!陟彼屺兮,瞻望母兮。
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
上慎旃哉!犹来!无弃!陟彼冈兮,瞻望兄兮。
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无偕。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
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注释:桑者:采桑的人。
闲闲:从容不迫的样子。
泄泄:同闲闲,十分悠闲的样子逝: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獾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国乐国,爰得我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
今我不乐,日月其除。
无已大康,职思其居。
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
今我不乐,日月其迈。
《诗经》诗经全文儒家经典国风·周南【01.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02.葛覃】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
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03.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04.樛木】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
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
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05.螽斯】螽斯羽,诜诜兮。
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
宜尔子孙。
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
宜尔子孙,蛰蛰兮。
【06.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07.兔罝】肃肃兔罝,椓之丁丁。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免罝,施于中林。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08.芣苡】采采芣苡,薄言采之。
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
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薄言袺之。
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09.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息。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
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10.汝坟】遵彼汝坟,伐其条枚。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子居:清华简《系年》5~7章解析中国先秦史清华简《系年》5~7章解析子居孔子2000网站2012年3月14日第五章蔡哀侯取妻於陈,息侯亦取妻於陈,是息妫。
息妫将归于息,过蔡,蔡哀侯命止之,曰:“以同姓之故,必入。
”息妫乃入于蔡,蔡哀侯妻之。
息侯弗顺,乃使人于楚文王曰:“君来伐我,我将求救於蔡,君焉败之。
”文王起师伐息,息侯求救於蔡,蔡哀侯率师以救息,文王败之於新,获哀侯以归。
文王为客於息,蔡侯与从,息侯以文王饮酒,蔡侯知息侯之诱己也,亦告文王曰:“息侯之妻甚美,君必命见之。
”文王命见之,息侯辞,王固命见之。
既见之,还。
明岁,起师伐息,克之,杀息侯,取息妫以归,是生堵敖及成王。
文王以北启,出方城,扱遂于汝,治旅於陈,焉取顿以感陈侯。
本章记述了楚文王北启疆土伐蔡灭息的过程,其内容大似《左传》而更为详细。
在此前,据《左传·桓公二年》所记“蔡侯、郑伯会于邓,始惧楚也。
”可知,楚武王时期,蔡、郑等中原各国就已对楚的日渐强大有所忌惮。
至公元前695年,《春秋·桓公十七年》记:“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癸巳,葬蔡桓侯。
”《左传·桓公十七年》:“蔡桓侯卒。
蔡人召蔡季于陈。
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
”杜预注:“桓侯无子,故召季而立之。
季内得国人之望,外有诸侯之助,故书字,以善得众。
称归,以明外纳。
”蔡季即蔡哀侯,由《左传》及杜预注可见,彼时的蔡哀侯“内得国人之望,外有诸侯之助”,可谓颇有人气,但其即位后的行事则甚是不符,其事即《系年》本章所记内容。
整理者引《左传·庄公十年》及《史记·管蔡世家》所记与本章对应,并指出:“蔡哀侯即蔡侯献舞……陈都宛丘,在今河南淮阳。
蔡都在今河南上蔡西南,故息妫由陈至息必过蔡。
”[①]除说“必过蔡”稍嫌绝对外,整体上所言无误。
息在今河南息县西南,此时息妫出嫁,自当是由淮阳至息县,而经过上蔡确实是较可取的路径。
诗经经典篇目短篇国风·卫风·河广——【先秦】佚名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
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螽斯——【先秦】佚名螽斯羽,诜诜兮。
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
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
宜尔子孙,蛰蛰兮。
诗经·陈风·月出——【先秦】佚名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国风·周南·桃夭——【先秦】佚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国风·邶风·凯风——【先秦】佚名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摽有梅——【先秦】佚名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国风·郑风·风雨——【先秦】佚名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国风·周南·关雎——【先秦】佚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静女——【先秦】佚名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国风·邶风·绿衣——【先秦】佚名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子居:清华简《系年》1~4章解析中国先秦史清华简《系年》1~4章解析子居清华大学简帛研究2012年1月6日近日,蒙多位友人的厚谊,得见《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一书,甚是感谢。
其时正逢假期,故得以仔细阅读,在阅读的过程中,间或有一二心得,但不知皆成立与否,多有踌躇,故草成此文,以冀得博雅学者指正。
第一章昔周武王监观商王之不恭上帝,禋祀不寅,乃作帝籍,以登祀上帝天神,名之曰千亩,以克反商邑,敷政天下,至于厉王,厉王大虐于周,卿士、诸正、万民弗忍于厥心,乃归厉王于彘,共伯和立十又四年。
厉王生宣王,宣王即位,共伯和归于宗。
宣王是始弃帝籍弗畋,立卅又九年,戎乃大败周师于千亩。
整理者在《系年》的说明部分指出“原无篇题,因篇中多有纪年,文字体例与若干内容又近似西晋汲冢出土的《竹书纪年》,故拟题为《系年》”,但阅读了《系年》全篇之后,此篇的文风给笔者的印象则与《竹书纪年》有相当的差异,而是与《左传》、《国语》颇相类似,乃至于若干词汇、文句都几乎全同。
《左传》中虽以事系年,然早有前辈学者指出很多事件素材本是首尾完整,只是被《左传》的编者割裂后置于各相关年代之下[①]。
现在,若将《国语》、《左传》中的大段人物对话删除,而仅阅读事件过程的话,不难看出其与《系年》的相似性。
如《国语·周语上》:“昔我先王世后稷,以服事虞、夏。
及夏之衰也,弃稷不务,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窜于戎、狄之间,……至于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莫弗欣喜。
商王帝辛,大恶于民。
庶民不忍,欣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
”一段的叙事风格就与《系年》第一章颇有类似之处。
监观,整理者言:“监,《诗·节南山》传:‘视也。
’”监观又可见于《银雀山汉简·阴阳之十二》:“帝令司德,监观于下。
”和《诗经·大雅·皇矣》:“皇矣上帝,临下有赫。
监观四方,求民之莫。
”寅,整理者言:“《尔雅·释诂》:‘敬也。
子居:安大简《邦风·秦风·晨风》解析中国先秦史安大简《邦风·秦风·晨风》解析子居整理者在说明部分言:“简本《晨风》今存首章两句。
《毛诗》三章,章六句。
”[1]毛传以《晨风》为“刺康公也。
忘穆公之业,始弃其贤臣焉。
”而《文选·王融〈永明九年策秀才文五首〉》:“访游禽于绝涧,作霸秦基;歌鸡鸣于阙下,称仁汉牍。
”李善注:“班固歌诗曰:‘三王德弥薄,惟后用肉刑。
太仓令有罪,就逮长安城。
自恨身无子,困急独焭焭。
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复生。
上书诣北阙,阙下歌《鸡鸣》。
忧心摧折裂,《晨风》激扬声,圣汉孝文帝,恻然感至诚。
百男何愤愤,不如一缇萦。
’《列女传》曰:‘缇萦歌《鸡鸣》、《晨风》之诗然。
’《鸡鸣》齐诗,冀夫人早起而视朝;《晨风》秦诗,言未见君而心忧也。
”是鲁诗或韩诗以《晨风》为“未见君而心忧”,不以为刺,与毛诗不同。
陈乔枞《齐诗遗说考》:“温与蕴通,当为‘郁’之假借。
《云汉》诗‘温隆虫虫’,《正义》:‘定本作蕴。
’《释文》:‘《韩诗》作郁。
’可证也。
《齐诗》异文盖作‘温彼北林’,魏曹丕诗‘愿为晨风鸟,双飞翔北林’,即用此诗语意,与《易林》‘雄雌相合’之说合,其义皆本之《齐诗》。
”是齐诗说以《晨风》为“雄雌相合”,也与毛诗不同。
《韩诗外传》卷八与《说苑·奉使》所记魏文侯与仓唐事被后世说《晨风》者频繁引用,论者多以二书记录的是韩诗说内容,但实际上书中体现的文侯并不熟悉《诗》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内容,该情况明显与《史记》所说“子夏居西河教授,为魏文侯师。
”《索隐》所称“子夏文学著于四科,序《诗》,传《易》。
”不符,这一点却很少有后人讨论。
另外,《文选·古诗十九首·东城高且长》:“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
”吕延济注:“晨风,鹰鹞属,志逐鸟也,而贤人怀苦心将欲逐小人如鹰之逐鸟也。
”此说不合于毛诗,而三家诗说至唐时仅韩诗说存,因此可知韩诗说有以《晨风》为国君蔽于小人,而“贤人怀苦心将欲逐小人如鹰之逐鸟也”之说。
诗经《国风·秦风·驷驖》原文译文及鉴赏《国风·秦风·驷驖》先秦:佚名驷驖孔阜,六辔在手。
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
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
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译文】四匹黑骏马并排嘶鸣高昂,秦公娴熟地收放六条丝缰。
那些最得宠信的臣仆卫队,跟随他们的君王狩猎围场。
围场小吏放出应时的公鹿,只见鹿群是那样肥大美好。
秦公兴奋地呼喊左转包抄,他搭弓放箭猎物应弦而倒!打猎尽兴后拐到北园游玩,那四匹马儿此刻尽享悠闲。
车儿轻轻转啊鸾铃叮当响,车里载着有功劳的小猎犬。
【注释】驷:四马。
驖(tiě):毛色似铁的好马。
阜:肥硕。
辔:马缰。
四马应有八条缰绳,由于中间两匹马的内侧两条辔绳系在御者前面的车杠上,所以只有六辔在手。
媚子:亲信、宠爱的人。
狩:冬猎。
古代帝王打猎,四季各有专称。
《左传·隐公五年》:“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奉:猎人驱赶野兽以供射猎。
时:“是”的假借,这个。
辰:母鹿。
牡:公兽,古代祭祀皆用公兽。
硕:肥大。
左之:从左面射它。
舍:放、发。
拔:箭的尾部。
放开箭的尾部,箭即被弓弦弹出。
北园:秦君狩猎憩息的园囿。
闲:通娴,熟练。
輶(yóu):用于驱赶堵截野兽的轻便车。
鸾:通“銮”,铃。
镳(biāo):马衔铁。
猃(xiǎn):长嘴的猎狗。
歇骄:短嘴的猎狗。
【鉴赏】古代帝王狩猎场面极其宏伟,司马相如《子虚赋》《上林赋》都极尽铺叙描摹之能事,对此作了生动反映。
从扬雄《长杨赋》中“今年猎长杨,……罗千乘于林莽,列万骑于山嵎”也可窥见其规模之一斑。
而《秦风·驷驖》之妙却全在以简驭繁,以少胜多,仅三章十二句四十八字即已写尽狩猎全过程,却同样使人觉得威武雄壮,韵味无穷。
首章写将猎。
取景从四匹高头大马切入,严整肃穆,蓄势待发,充满凝重的力度感。
四马端端正正站着,只待一声令下,便拔蹄飞驰。
镜头接着由马转移至控制着六根马缰绳的人。
子居:安大简《邦风·秦风·驷驖(四牡)》解析中国先秦史安大简《邦风·秦风·驷驖(四牡)》解析子居《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所收《驷驖》篇,该篇整理者在说明部分言:“简本《驷驖》三章,章四句,与《毛诗》同。
简本第二章为《毛诗》第三章,第三章为《毛诗》第二章。
”[1]章次先后问题,前人已有所疑,清代胡承珙《毛诗后笺》卷十一:“《西京赋》‘载猃猲獢’语,本在将猎之前,正与诗笺谓北园调习说合。
后儒谓田事已毕,游于北园以车载犬,休其足力。
夫田毕而游事所恒有,但不必更载田犬以从耳。
或疑先言田猎,后言调习,文义不顺,李氏《集解》曰:‘此如《定之方中》上章,既言建国之事,下章乃言相土地之初也。
’”虽作调和,但仍本《毛诗》,现在由安大简可见,《毛诗》第三章于安大简为第二章,次序差别正与前人所疑《毛诗》“先言田猎,后言调习,文义不顺”相应,可见对于《驷驖》篇而言,安大简章序远优于《毛诗》。
毛传言:“《驷驖》,美襄公也。
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
”明代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则言:“此诗当即是文公东猎之事,居西垂而东猎,其亦有略地岐、丰之意乎。
”所说皆与《驷驖》诗的内容不合。
笔者认为,由下文解析内容可见,《秦风·驷驖》最有可能是秦穆公时秦人记录太子罃刚成年而随秦穆公初猎于北园所作之诗,其成文时间当在春秋前期末段。
【宽式释文】四牡孔阜,六辔在手。
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游于北园,四牡既闲。
象车鸾镳,载监猎獠。
逢寺辰牡,辰牡孔硕。
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释文解析】四(牡)孔屖(夷)〔一〕,六【 厽(三)】(轡)才(在)手三〕。
整理者注〔一〕:“四孔屖:《毛诗》作「驷驖孔阜」。
「四」,三家《诗》亦作「四」,与简文同(参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第四三八页)。
「」,从「马」,「戊」声,「牡」之异体,上古音「戊」「牡」均属明纽幽部。
简文「四」,当即「四牡」,与下章「四牡」正相应。
陈奂云:「『四驖孔阜』犹云『四牡孔阜』耳。
凡《硕人》《小戎》《四牡》《采薇》《秋杜》《六月》《车攻》《吉日》《节南山》《北山》《车舝》《桑柔》《嵩高》《烝民》《韩奕》,皆曰『四牡』。
此诗曰『四驖』,《载驱》《六月》曰『四骊』,《四牡》《裳裳者华》曰『四骆』,《采芑》曰『四骐』,《车攻》曰『四黄』,《大明》曰『四騵』,皆谓四马也。
」(参陈奂《诗毛氏传疏》卷十一)《毛诗》之「驷驖」,可能为「四䮅」之误书。
《说文·尸部》:「屖,屖遟也。
从尸,辛声。
」李家浩认为简文「屖」当读为「夷」,训大。
上古音「屖」属心纽脂部,「夷」属余纽脂部,二字音近可通。
逨盘「克匍保氒(厥)辟考(孝)王、 王」,「 王」即「夷王」,可为左证。
《诗·周颂·有客》「降福孔夷」,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古夷字必有大训。
『降福孔夷』犹云降福孔大耳。
」毛传:「阜,大也。
」孔疏:「说马之壮大而云『孔阜』故知『阜』为『大』也。
」「夷」「阜」训同。
”[2]篇中“屖”当如《毛诗》读为“阜”而不当整理者注所言“李家浩认为简文「屖」当读为「夷」”,此点比较安大简《小戎》和《诗经·小雅》的《车攻》、《吉日》篇即可见。
安大简《小戎》“四牡孔屖,六辔在手”句当以屖、手押幽部韵,安大简书中《韵读对读表》部分整理者未标出,《小雅·车攻》:“田车既好,四牡孔阜。
东有甫草,驾言行狩。
”以好、阜、草、狩押幽部韵,《小雅·吉日》:“吉日维戊,既伯既祷。
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群丑。
”以戊、祷、好、阜、丑押幽部韵,皆说明固定句式“四牡孔阜”的“阜”为幽部字,夷、游相通[3],犂、留相通[4],翳、搜相通[5],皆说明脂部与幽部相通的情况是存在的,之、幽相通是殷商旧音之遗,之、脂密近,故脂、幽相通当是受之、幽相通影响所至。
以此缘故,安大简中“孔阜”的“阜”虽然书为“屖”,但仍当读为“阜”。
笔者《先秦文献分期分域研究之二实词篇(一)》已指出《诗经·小雅·车攻》[6]约成文于春秋前期末段,故同样用到“四牡孔阜”诗句的《诗经·小雅·吉日》和《诗经·秦风·驷驖》、《诗经·秦风·小戎》的成文时间当也在春秋前期末段左右。
由安大简可见,毛诗名为《驷驖》的此篇原可能当名《四牡》,与《小雅》的《四牡》篇同名。
安大简首句“四牡孔屖,六辔在手。
”若按《毛诗》读“屖”为“阜”则与《诗经·秦风·小戎》:“四牡孔阜,六辔在手。
”全同,二诗皆归在《秦风》且排序相邻,又使用相同的诗句,故二诗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作者之手或二诗作者关系非常密切。
整理者注〔二〕:“六才手:《毛诗》作「六辔在手」。
「」,即「辔」字。
《说文·丝部》:「辔,马辔也。
从丝,从軎。
与连同意。
《诗》曰『六辔如丝』。
」出土文献「辔」字从「丝」「叀(惠)」声,《说文》小篆字形中之「軎」当是由「叀」讹变而来。
”[7]“辔”字从“叀”前人已言,慧琳《一切经音义》卷八:“辔勒,上悲帔反。
《说文》:‘马辔也。
’从叀,叀音专,与连同意,从丝。
顾野王曰:‘辔,所以制御车中马也。
’”又卷十:“辔勒,碑愧反。
《字书》:‘马縻也,所以制收车马也。
’字以从丝从叀。
《声类》:‘勒马头镳衘也。
’”又卷十四:“鞦辔……下悲媚反,马勒也。
从丝,从叀,音卫。
经中从车从口作辔,俗字也。
”马叙伦《说文解字六书疏证》卷二十五:“纽树玉曰:「《一切经音义》九引字书:『辔,马縻也。
从丝軎声。
』非。
」段玉裁曰:「《广韵》六至云:『辔,《说文》作 。
』此陆法言、孙愐所见本如是也。
」王筠曰:「当依石鼓文作。
盖从叀。
故曰与连同意。
连为 之讹也。
」翟云升曰:「軎声是。
」伦按:从丝軎声,或从丝叀声,軎、叀、辔声皆脂类也,此靶之音同封纽转注字。
玄应引《字书》或《字林》之讹,或古通称《字林》为《字书》也。
马辔也当作「辔,马縻也。
」辔为隶书复举字,传写捝讹,字见《急就篇》,石鼓文作,叔氏鼎作。
”公之 (媚)子〔三〕,從公于(狩)〔四〕。
整理者注〔三〕:“公之 子:《毛诗》作「公之媚子」。
上古音「 」属明纽微部,「媚」属明纽脂部,音近可通。
古文字中「 」字有读作「媚」者,如《九店》简五六·一三上「建于㫳…… 于卯」中之「 」,秦简《日书》甲种作「媚」(《睡虎地秦墓竹简》误释为「赢」)(参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中文系《九店楚简》第六七页注三四,中华书局一九九九年)。
”[8]“微”、“媚”可通这一点并无问题,但传世文献例证甚多整理者不举,所举的例证“《九店》简五六·一三上「建于㫳…… 于卯」中之「 」,秦简《日书》甲种作「媚」(《睡虎地秦墓竹简》误释为「赢」)”却显然并不成立,“赢”、“媚”二字形区别明显,《九店楚简》所谓“秦简《日书》甲种作「媚」(《睡虎地秦墓竹简》误释为「赢」)”实毫无根据。
《驷驖》中的“媚子”,毛传言:“能以道媚于上下者。
”未指明具体身份,郑笺则称“媚于上下,谓使君臣和合也。
此人从公往狩,言襄公亲贤也。
”是指“媚子”为“襄公亲贤”,语义模糊,孔疏言:“媚训爱也。
能使君爱臣,令上媚下,又使臣爱君,令下媚上,能以己道爱于上下,故笺申之云:‘谓使君臣上下和合。
’言此一人之身,能使他人上下和合也。
《卷阿》云‘媚于天子’,‘媚于庶人’,谓吉士之身媚上媚下,知此亦不是己身能上媚下媚者,以其特言‘公之媚子,从公于狩’,明是大贤之人能和合他人,使之相爱,非徒己身能爱人而已。
文王四友,‘予曰有疏附’,能使疏者亲附,是其和合他人,则其为贤也。
谓之媚子者,王肃云:‘卿大夫称子。
’”直以“媚子”为卿大夫之贤者,但贤臣称“媚子”文献无征,清代于鬯《香草校书》卷十三:“媚训爱,本恒义。
《思齐篇》毛传云:‘媚,爱也。
’《下武》、《假乐》、《卷阿》诸篇,《郑笺》亦皆云:‘媚,爱也。
’然则媚子者,爱子也。
爱子者,公子也。
公狩而公之爱子从狩,此于事极寻常,而于文极平顺,何必谓能以道媚于上下者?《传》、《笺》之义,未免迂阔。
”指出“媚子”即秦公之爱子,所说当是。
整理者注〔四〕:“从公于:《毛诗》作「从公于狩」。
,从「单」「犬」,「獸」之初文。
杨树达云:「『獸』盖『狩』之初文也……『獸』为会意字,变为形声之『狩』……『獸』本猎禽之称,引申为所猎之禽之称,动字引申为名字。
」(参杨树达《积微居小学述林》第六六页,中华书局一九八三年)”[9]罗振玉《增订殷虚书契考释》卷中:“《说文解字》:‘兽,守备者。
从兽从犬。
’又‘狩,犬田也。
从犬守声。
’案古兽、狩实一字。
《左氏》襄四年传‘兽臣司原’注:‘兽臣,虞人。
’《周礼》兽人之职所掌皆王田之事。
《诗·车攻》‘搏兽于敖’,《后汉书·安帝纪》注引作‘薄狩于敖’,汉《张迁碑》‘帝游上林问禽狩所有’,《石门颂》‘恶虫 狩’。
皆兽、狩通用。
……古者以田狩习战陈,故字从战省;以犬助田狩,故字从犬。
禽与兽初谊皆训田猎,此兽、狩一字之证。
引申之而二足而羽为禽。
四足而毛为兽。
许君训兽为守备者非初谊矣。
”已言兽、狩为一字。
《诗经·鲁颂·泮水》“从公于迈”句与《驷驖》“从公于狩”句式相同,笔者《先秦文献分期分域研究之二实词篇(一)》[10]已指出《鲁颂·泮水》约成文于春秋前期后段,故《驷驖》篇的成文时间当近于春秋前期后段。
秦公爱子能从狩,则当是已成年,由此不难推知若爱子是秦公夫人所生则《驷驖》篇中的秦公理论上当至少在位十六年以上,以此毛诗序所言“《驷驖》,美襄公也。
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
”可能性自然就比较小了。
春秋初期、前期符合至少在位十六年以上这一条件的秦公只有秦文公、秦武公和秦穆公,秦武公即位时仅十二岁左右,在位期间能有成年的儿子且一起狩猎的可能性不大,《史记·秦本纪》:“二十年,武公卒,葬雍平阳。
初以人从死,从死者六十六人。
有子一人,名曰白,白不立,封平阳。
立其弟德公。
”也可见秦武公死时其唯一的儿子白很可能尚未成年,前文解析内容也已指出《驷驖》篇“成文时间当也在春秋前期末段左右”,则篇中的“公”自然最可能即是秦穆公,那么“媚子”当以秦穆公太子罃也即之后的秦康公的可能性最大,《左传·僖公十五年》:“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大子罃、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
”杜预注:“罃,康公名;弘,其母弟也。
简、璧,罃、弘姊妹。
”《诗经·秦风·渭阳》小序:“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
”是秦康公之母就是晋献公之女穆姬,《史记·秦本纪》:“缪公任好元年,自将伐茅津,胜之。
四年,迎妇于晋,晋太子申生姊也。
”是秦穆公娶晋献公之女穆姬在公元前656年,则太子罃成年无论按十五岁还是二十岁计算都必然已入春秋前期末段,故《驷驖》篇的成文时间最可能就是在春秋前期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