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毛诗正义》讲义

《毛诗正义》讲义

《毛诗正义》讲义
《毛诗正义》讲义

《毛诗正义》·四十卷(内府藏本)

漢毛亨傳,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案1《漢書·藝文志》《毛詩》二

十九卷,《毛詩故訓傳》三十卷。然但稱毛公,不著2

其名。《後

漢書·儒林傳》始雲:“趙人毛長傳《詩》,是為《毛詩》。”其長字不從“艸”。《隋書·經籍志》載《毛詩》二十卷,漢河間太守毛萇傳,鄭氏箋。於是《詩傳》始稱毛萇。然鄭玄《詩譜》曰:“魯人大毛公為訓詁,傳於其家,河間獻王得而獻之,以小毛公為博

士。”陸璣《毛詩草木蟲魚疏》亦雲:“孔子刪3

《詩》授卜商,

商為之序,以授魯人曾申4

,申授魏人李克,克授魯人孟仲子,仲子

授根牟子,根牟子授趙人荀卿,荀卿授魯國毛亨,毛亨作《訓詁傳》以授趙國毛萇。時人謂亨為大毛公,萇為小毛公。”據是二書,則

作《傳》者乃毛亨,非毛萇,故孔氏《正義》亦雲大毛公為其

《傳》,由小毛公而題5

毛也。

(1)案:根据

(2)著:记载,登记

(3)删:删节

(4)曾申:曾子,曾参之子(5)题:写上,签署

《隋志》所雲,殊為舛誤6

。而流俗沿襲,莫之能更。朱彝尊《經義

考》乃以《毛詩》二十九卷題毛亨撰,注曰“佚”。《毛詩訓故傳》7

三十卷題毛萇撰,注曰“存”。意主調停,尤為於古無據。今參稽眾說,定作《傳》者為毛亨。以鄭氏後漢人,陸氏三國吳人,並

8

傳授9

《毛詩》,淵源有自

10

,所言必不誣

11

也。鄭氏發明毛義,

自命曰《箋》。《博物志》曰:“毛公嘗為北海郡守,康成12

是此

郡人,故以為敬。”推張華所言,蓋以為公府13

用記,郡將

14

用箋

之意。

(6)舛誤:错误

(7)《毛诗训诂传》:“训”诂最初单称为“训”(故),汉代以来“训诂”曾合称,又称“故训”,“训诂”合称始于汉

代《毛诗训诂传》(《毛传》作者毛亨)

(8)并:相继

(9)传授:讲解,教授,学问,记忆

(10)自:起源

(11)诬:言语不真实,欺骗

(12)康成:郑玄

(13)公府:中央一级行政单位

(14)郡将:郡守

然康成生於漢末,乃修敬於四百年前之太守,殊無15

所取。案《說

文》曰:“箋,表識16

書也。”鄭氏《六藝論》雲:“注《詩》宗

毛為主。毛義若隱略,則更表明。如有不同,即下己意,使可識別(案此論今佚,此據《正義》所引)。”然則康成特因《毛傳》而

表識17

其傍,如今人之簽記

18

,積而成帙,故謂之《箋》,無庸別

曲說19

也。自鄭《箋》既行,齊、魯、韓三家遂廢(案此

20

陸德明

《經典釋文》之說)。然《箋》與《傳》義亦時有異同。魏王肅作《毛詩注》、《毛詩義駁》、《毛詩奏事》、《毛詩問難》諸書,以申毛難鄭。

(15)殊无:很少,没有

(16)表识:对原著隐而不显、略而不详之处加以审改,或记下自己的看法出自《汉书?王莽传下》

(17)表识:标记,记识

(18)签记:题署,签条

(19)无庸别曲:使别说和曲说得不到认同

(20)案此:此案

歐陽修引其21

釋《衛風·擊鼓》五章,謂“鄭不如王”(見《詩本

義》)。王基又作《毛詩駁》,以申鄭難王。王應麟引其駁《芣苡》一條,謂“王不及鄭”(見《困學紀聞》,亦載《經典釋文》)。

晉孫毓作《毛詩異同評》,複申王說。陳統作《難孫氏毛詩評》,

又明鄭義(並見《經典釋文》)。袒分左右22

,垂

23

數百年。至唐

貞觀十六年,命孔穎達等因鄭箋為正義,乃論歸一定,無複歧途。毛傳二十九卷,《隋志》附以鄭箋作二十卷,疑為康成所並。穎達等以疏文繁重,又析為四十卷。其書以劉焯《毛詩義疏》、劉炫《毛詩述義》為稿本,故能融貫群言,包羅古義,終唐之世,人無異詞。

(21)其:王肃和郑玄的对比

(22)袒分左右:偏袒一方

(23)垂:传承

惟王讜《唐語林》記劉禹錫聽施士匄講《毛詩》所說“維鵜在梁

24

”、“陟彼岵兮25

”、“勿翦勿拜

26

”、“維北有鬥

27

”四義,

稱毛未注,然未嘗有所詆排也。至宋鄭樵,恃其才辨,無故而發難

端,南渡諸儒始以掊擊毛、鄭為能事。元延祐科舉條制28

,《詩》

雖兼用古注疏,其時門戶29

已成,講學者迄

30

不遵用。沿及明代,

胡廣等竊劉瑾之書31

作《詩經大全》,著為令典

32

,於是專宗朱

《傳》,漢學遂亡。

(24)維鵜在梁:小人在朝或者在位者才德不称(25)陟彼岵兮:登上高峰,表思乡

(26)勿翦勿拜:不要败坏召伯在这树下的德政(27)維北有鬥:北边有像斗的北斗星

(28)条制:条例制度

(29)门户:派别

(30)迄:开始

(31)刘瑾之书:《诗传通释》

(32)令典:垂范后世的典籍

然朱子從鄭樵之說,不過攻《小序》耳。至於《詩》中訓詁,用毛、鄭者居多。後儒不考古書,不知《小序》自《小序》,《傳》、

《箋》自《傳》、《箋》,哄然佐鬥33

,遂並毛鄭而棄之。是非惟

不知毛、鄭為何語,殆並34

朱子之《傳》亦不辨為何語矣。我國家

經學昌明,一洗前明之固陋。乾隆四年皇上特命校刊《十三經注

疏》,頒佈學宮,鼓篋之儒,皆駸駸35

乎研求古學。今特錄其書

36

與《小序》同冠《詩類》之首,以昭六義淵源,其來有自;孔門師

授,端緒炳然37

,終不能以他說掩也。

(33)佐斗:辅助

(34)殆并:殆,危害;并,一并;一并危害到(35)骎骎:迅速,逐渐

(36)其书:《毛诗正义》

(37)端续炳然:头绪明白

毛诗正义

1.诗教指以《诗经》来教化人,教化的目的在于使人温柔敦厚,温柔敦厚是一种受推崇的性格修养和礼节品质。 2.毛传指为传授诗经所写的注解,毛传由大毛公毛亨开始,再传给和小毛公毛苌完成的。对后世影响很大,对解读诗经具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3郑笺汉·郑玄所作《〈毛诗传〉笺》的简称。郑玄兼通经今古文学,对毛诗进行注解,谦虚而称为笺 4主文而谲谏,主文指不直接陈述而用比喻的手法叫做主文,委婉讽刺叫做“谲谏” 5四始六义“四始者,风也,小雅也,大雅也,颂也。”六义:风雅颂,赋比兴。 6兴观群怨?子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诗经>可以激抒发情志,可以观察社会与自然,可以结交朋友,可以讽谏怨刺不平之事.对诗社会作用的高度概括,是对诗的美学作用和社会教育作用的深刻认识。 7三纲领,八条目 三:明德,新民,至善。八: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8中庸章句: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中庸之意其实就是在处理问题时不要走极端,而是要找到处理问题最适合的方法 9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君子尊崇天赋予的道德本性,又通过求教和学习,使自己的知识既进入宽广博大的境界,又深入到精微细妙之处;使自己到德行既高尚文明,又能遵循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 10史迁司马迁;体例;历史地位第一部纪传体通史;春秋笔法孔子首创一种历史叙述方式和技巧,通过叙述事实来表现思想倾向而不是直白的议论性文辞;秉笔直书秉笔直书,指写 指《史记》、《汉书》等以文章不隐瞒、不夸大,真实地反映情况。;正史 帝王本纪为纲的纪传体史书 11厚德: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大地的气势宽厚和顺,君子应增厚美德,容载万物。12含章可贞 有美德而不显耀,

《毛诗序》全文翻译及释义

毛诗序: 汉代传《诗》(《诗经》)有鲁、齐、韩、毛四家。前三家为今文经学派,早立于官学,却先后亡佚。赵人毛亨(大毛公)、毛苌(小毛公)传《诗》,为“毛诗”,属古文学派。《毛诗》于汉末兴盛,取代前三家而广传于世。《毛诗》于《诗》三百篇均有小序,而首篇《关雎》题下的小序后,另有一段较长文字,世称《诗大序》,又称《毛诗序》。看来很像是一篇《毛诗》讲《诗经》的总序。作者不详,约成书于西汉,很可能经过东汉经学家卫宏修改。 《毛诗序》 《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义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 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 【译文】 《关雎》,是讲后妃美德的诗,是《诗经》十五国风的起始,是用它来教化天下而矫正夫妇之道的。所以可以用以教化乡村百姓,也可以用以教化诸侯邦国。风,就是讽喻,就是教化;用讽喻来感动、教化人们。 诗,是人表现志向所在的,在心里就是志向,用语言表达出来就是诗。情感在心里被触动必然就会表达为语言,语言不足以表达,就会吁嗟叹息,吁嗟叹息不足以表达,就会长声歌咏,长声歌咏不足以表达,就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毛诗大序》原文及注解

《毛诗大序》 【原文】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毛诗大序》① 《关雎》②,后妃之德也③,风之始也④,所以风天下⑤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⑥,用之邦国焉⑦。风,风也,教也;风以动⑧之,教以化⑨之。 【注解】

①毛诗序:汉代传《诗》(《诗经》)有鲁、齐、韩、毛四家。前三家为今文经学派,早立于官学,却先后亡佚。赵人毛苌传《诗》,为“毛诗”,属古文学派,汉代未立官学,毛诗汉末兴盛,取代三家而独传于世。毛诗于古《诗》三百篇均有小序,而首篇《关雎》题下的小序后,另有一段较长文字,世称《诗大序》,又称《毛诗序》。看来很像是一篇总序。 ②《关睢》:《诗经·国风·周南》第一首诗的篇名。 ③后妃之德也:后妃,天子之妻,旧说指周文王妃太姒。此处说《关雎》是称颂后妃美德的。孔颖达《毛诗正义》说:“言后妃性行合谐,贞专化下,寤寐求贤,供奉职事,是后妃之德也。” ④风之始也:本指《关雎》为《诗经》的国风之首之意。孔颖达《毛诗正义》说:“言后妃之有美德,文王风化之始也。言文王行化始于其妻,故用此为风教之始。” ⑤风:读去声,用作动词,教化之意。 ⑥用之乡人焉:相传古代一万二千五百家为一乡,“乡人”,指百姓。《礼记·乡饮酒礼》载:乡大夫行乡饮酒礼时以《关雎》合乐。所以《正义》释“用之乡人”为“令乡大夫以之教其民也”。 ⑦用之邦国焉:《仪礼·燕礼》载:诸侯行燕礼饮燕其臣子宾客时,歌乡乐《关雎》、《葛覃》等。故《正义》释为“令天下诸侯以之教其臣也”。 ⑧动:感动。 ⑨化:感化。 诗者,志之所之也①,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②。

毛诗正义诗缘政的历史语境及其理论内涵

《毛诗正义》“诗缘政”的历史语境及其理论内涵 黄贞权① (许昌学院文学院河南 许昌 46100) 内容提要:孔颖达在《毛诗正义》中提出“诗缘政”的诗学命题,有着鲜明的时代烙印,在中国诗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和理论价值,启蒙有唐一代的诗学和诗歌创作。但长期以来却被研究者们 所忽略。通过考察其形成的历史文化语境和孔颖达时代的诗学现状来探究其理论内涵,彰显其理 论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孔颖达 毛诗正义 诗缘政 风雅 历史语境 中图分类号:I0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705(2010)01-76-81 诗歌的本质是什么?历来聚讼纷纭,源于《尚书?尧典》的“诗言志”和陆机《文赋》的“诗缘情”被后世的文艺理论家所津津乐道,以至于在现当代出现了朱志清的《诗言志辨》、裴斐的《诗缘情辨》、王文生的《诗言志———中国文学思想的最早纲领》等经典著作。[1]可是他们却都忽略了在中国文艺理论思想史上却存着“诗缘政”的诗学命题。唐初,著名文学家孔颖达在对《诗》的阐释过程中,囿于时代、政治、历史文化语境的原因,提出“诗缘政”的诗学命题,从此把中国传统诗歌作为“言情”、“言志”的本质观做了一次大胆的解构,把文学与政治做了嫁接,使唐代的诗学具有前所未有的批判战斗精神,也开启了唐代诗歌的批判写实主义风气。 一孔颖达在《毛诗正义》中多次提出“诗缘政”这一富有时代烙印的诗学命题。如: 风、雅之诗,缘政而作,政既不同,诗亦异体,故《七月》之篇备有风、雅、颂。[2]诗者缘政而作,风、雅系政之广狭,故王爵虽尊,犹以政狭入风。此风、雅之作,本自有体,而云贬之谓风者,言当为作雅,犹贬之而作风,非谓采得其诗乃贬之也。[3] 言秦仲国大将兴,是其土地广宽,虽未得爵命,而大于邾、莒,诗者缘政而作,故附庸而得有诗也。且秦于襄公之后,国大而录其诗,因秦仲先已有诗,故并录之耳。[4] 自然大雅为天子之乐可知。若然,小雅之为天子之政,所以诸侯得用之者,以诗本缘政而作,臣无庆赏威刑之政,故不得作诗。而诗为乐章,善恶所以为劝戒,尤美者可以为典法,故虽无诗者,今得而用之,所以风化天下。[5] 《毛诗正义》中多次提到“诗缘政”这个诗学命题,在孔颖达看来,不是简单的术语罗列,也不是对《毛诗序》的“主文而谲谏”式教化思想的简单继承,而是对传统诗学的充分理解之后,囿于唐代政治主张,是文学与政治联姻的一场“诗学革命”。理解“诗缘政”这一诗学命题,我们必须要溯回到孔颖达时代的历史文化语 ①作者简介:黄贞权(1976--),河南商城人,文学硕士,现为许昌学院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中国古典文艺美学研究。 基金项目:本文系作者主持的河南省高校人文社科项目阶段性成果(批准号:2008-ZX-143)

《毛诗正义》与唐代诗学

- -唐初,太宗李世民为了巩固政权,统一思想,决定弘扬儒学,通过明经科来选拔人才,由于当时经学异学颇甚,没有一个统一的定本,必须选人来编一套全国统一考试的指定“教材”,以便于“考生”使用。据《旧唐书·儒学》记载:“太宗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讹谬,诏前中书侍郎颜师古考定五经,颁于天下,命学者习焉。又以儒学多门,章句繁杂,诏国子祭酒孔颖达与诸儒撰定五经义疏,凡一百七十卷,名曰《五经正义》,令天下传习。”[1]《毛诗正义》于 唐高宗永徽四年(公元653年)颁令天下。正是在这种政治和多元的文化格局当中,孔颖达主撰的《毛诗正义》占据了国家权力话语的中心位置。“《毛诗正义》被作为封建政治伦理教育的国定教科书,通过国家政权的力量,成为学童、士人和官吏人人诵习的经书。随着唐代文化的繁荣发展,《诗经》在全国空前地广泛流传。”[2]《毛诗正义》成为唐人取仕必读的教材,其中的诗学思想或显或隐的对他们产生着影响,尤其是孔颖达对《诗》的爬罗剔抉的阐释中,提出“情志一也”、“兴象”、“诗缘政”等一系列的诗学命题,揭示出诗歌的功用、诗歌创作方法及诗理,启蒙了有唐一代的诗学和诗歌创作,有着鲜明的时代精神和重要的文学理论价值。 一、“情志”论 “情志”论是孔颖达诗学思想的核心,包含着丰富的 理论内涵。关于诗歌的本质到底是“言志”还是“言情”,唐以前聚讼纷纭,从《尧典》、孔子、《毛诗序》及陆机、刘勰、钟嵘都在阐释这一富有生命力的诗学命题。而孔颖达在前人诗学思想基础上作了审美超越,把诗歌到底是“言志”还是“缘情”的问题作了全面的总结,并提出“言志”也即“言情”,是二而为一的关系。孔氏在《毛诗正义·诗序》中云:“诗者,人志意之抽之适也;虽有所适,犹未发口,蕴藏在心,谓之为志;发见于言,乃名为诗。言作诗者……感物而动,乃呼为志。志之所适,外物感焉,言悦豫之志则和乐兴而颂声作,忧愁之志则哀伤起而怨刺生。”[3]孔颖达在这里给“情志”下了定义,也给“诗”下了定义。“感物而动,乃呼为志,志之所适,外物感焉”,这是给“志”下的定义。从“志之所适,外物感焉,言悦豫之志,则和乐兴而颂声作,忧愁之志,则哀伤起而怨刺生”几句看,他所说的“志”也就是“悦豫”、“哀伤”之类的“情”。在《春秋左传正义·昭公二十五年》则鲜明地提出“情志一也”。“民有六志……此六志《礼记》谓之六情。在己为情,情动为志,情志一也,所从言之异耳。”[4]而这种情志从何而出呢?就是“情缘物动,物感情迁”[5]的结果。“外物”是激起“悦豫”、“哀伤”之情的外界的客观事物,包括自然景物和社会生活。孔氏在《礼记正义》中对“外物”作了很好的诠释:“物,外境也。言乐初所起,在于人心之感外境也……若外境痛苦,则其心哀。哀感在心,故其声必踧速杀也。若外境所善,心必欢乐,欢乐在心,故声必随而宽缓也。”[6]孔氏所说的“外物”、 《毛诗正义》与唐代诗学 收稿日期:2009-09-06 基金项目:河南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项目《孔颖达〈毛诗正义〉诗学思想研究》成果之一(2008-ZX-143)作者简介:黄贞权(1976-),男,河南商城人,许昌学院文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文艺美学研究。 (许昌学院文学院,河南许昌461000) 摘要:孔颖达对《诗》的阐释绾合意识形态的基础之上,剥去历代对《诗》阐释的陈垢,对传统《诗》学的接受做出取舍并加以创新和超逸,建构了自己的诗学体系,提出了“情志一也”、“诗缘政”、“兴象”等一系列的诗学命题,启蒙有唐一代的诗学理论和诗歌创作,有着鲜明的时代精神和重要的文学理论价值。 关键词:孔颖达;毛诗正义;情志一也;诗缘政;兴象中图分类号:I1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7387(2010)02-0144-04 黄贞权 2010年第2期(复总第76期) 船山学刊Chuanshan Journal No.2,2010(rest.tot No.76) 144

_毛诗正义_撰者及编撰时间考论

《毛诗正义》撰者及编撰时间考论 白长虹 (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鞍山师范学院中文系讲师 辽宁鞍山 114005) 摘要:《毛诗正义》虽作为《诗经》注疏史上一部里程碑式著作,但其撰者及编撰时间学界说法不一。本文详细考辨了《毛诗正义》的编撰、修订次数及具体时间,缕析了《毛诗正义》的各次参撰者,以期有益于对《毛诗正义》的进一步研究。 关键词:《毛诗正义》;撰者;编撰时间 中图分类号:I2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63(2004)06-0079-06 《毛诗正义》作为《五经正义》〔1〕之一,其编撰是与《五经正义》连在一起的。《五经正义》通常题为孔颖达撰,其实编撰者并非孔颖达一人,这在《旧唐书?孔颖达传》本传、 《五经正义》各序、长孙无忌《上五经正义表》等中都有相关记载。但由于记载分散,历代截取、转录〔2〕,造成对《五经正义》撰者记载参差不清的局面。另外,其编撰时间史料记载也不很明确,加之几经讨论、刊定,学者们对《五经正义》的编撰时间更是提之笼统,彼此不一〔3〕。日本内藤虎次郎《影印宋刊单本尚书正义解题》〔4〕,台湾张宝三先生《五经正义研究》〔5〕对《五经正义》撰者及编撰时间论述较为详细,但仍值得继续研究。本文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五经正义》的撰者及编撰时间进一步加以探讨,通过对史料的综合分析尽量明确《五经正义》编撰各阶段的起讫时间,并对参撰者作以统计和分析,尤其是将由于马嘉运掎摭所作的修订与贞观十六年的初次修订区分为两次不同的修订。 《五经正义》编撰的起始之年,《两唐书》、 《贞观政要》及孔颖达碑都不见明确记载〔6〕。内藤虎次郎“影印宋刊单本尚书正义解题”认为:“《唐会要》系之于贞观十二年,盖有所据。”,张宝三先生《五经正义研究》认为《唐会要》“言孔颖达修撰《五经正义》在贞观十二年,盖指受诏始修之年,非谓其已成一百七十卷也,会要乃合其终始言之。” 《贞观政要?崇儒学》云:“贞观四年,太宗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讹谬,诏前中书侍郎颜师古于秘书省考定《五经》,及功毕……颁其所定书于天下,令学者习焉。太宗又以文学多门,章句繁杂,诏师古与国子祭酒孔颖达等诸儒撰定《五经》疏义,凡一百八十卷,名曰《五经正义》,付国学施行。”可见《五经正义》是在《五经定本》完成以后开始修撰的。《五经定本》的完成时间史料没有明确记载。其颁行,《旧唐书》卷三《太宗下》载:“七年……十一月丁丑颁新定《五经》。”可见《五经定本》的完成最晚不迟于贞观七年。据《旧唐书?孔颖达传》,与孔颖达一同受诏的还有颜师古、司马才章、王恭、王琰等。据《旧唐书?司马才章传》和《册府元龟》,才章、王恭、王琰等人是贞观六年才被太宗征引的〔7〕,据此《五经正义》的编撰也不应早于贞观六年。 《贞观政要》将颜师古排在受诏编撰者的第一位,其次才是孔颖达,可是《两唐书》尤其是《颜师古传》中都不见颜师古主持《五经正义》的记载。内藤虎次郎“影印宋刊单本尚书正义解题”认为:“《政要》以为颜师古主之。然各经序皆颖达撰。《新旧唐书》、 《唐会要》、 《册府元龟》等俱以为孔颖达主之。长孙无忌上表,亦特言以颖达宏材硕学,名振当时,奉诏修撰。则颖达尤致力于撰定可无疑也。”从颜师古的经历看,他更有可能主要继续从事文字辨析方

经学中的文学因素——析《毛诗正义》对《诗经》创作艺术的总结(1)

经学中的文学因素——析《毛诗正义》对《诗经》创作艺术的总结(1) 论文关键词:《毛诗正义》章法结构用韵赋比兴 论文摘要:《毛诗正义》虽属传统的解经范式,但其对《诗经》艺术表现特征的总结引人注目。在情志合一、直言非诗的理论基础上,它对《诗经》章法结构、用韵情况和赋比兴手法等做了系统深八的分析与总结。 《毛诗正义》作为“诗经汉学”的集大成者,其说诗模式虽然仍未跳出重在发掘政治教化与美刺功能的传统解经范式,但其对《诗经》在章法结构、用韵和赋比兴手法等艺术表现特征方面所进行的系统总结却颇为引人注目。这一成就超越了此前魏晋六朝文学自觉时代的《诗经》研究成就。 一、《诗经》创作艺术的理论出发点 文学是情感的产物,肯定文学创作中的个人情感抒发,是重视文学本身艺术特征的基本前提。孔颖达等人在《春秋左传正义》中言:“在己为情,情动为志,情志一也,所从言之异耳”,于儒家文论中第一次明确主张“情志一也”。《毛诗正义》中也同样表达了这种情志合一的意思:作诗者,所以舒心志愤懑,而卒成于歌咏,故《虞书》谓之“诗言志”也。包管万虑’,其名日心;感物而动,乃呼为志。志之所适,外物感焉,言悦豫之志则和乐兴而颂声

作,忧愁之志则哀伤起而怨刺生。《艺文志》云“哀乐之情感,歌咏之声发”,此之谓也。 此处所谓“心”,即上文所谓“情”;心“感物而动乃呼为志”,即上文所谓“在己为情,情动为志”。可见,这段阐释,其实也正是主张情志合一,肯定情感在诗歌创作中的根本地位。 那么,直接将心中之情感说出来就能够成为一首诗吗?孑L疏明确提出了“直言非诗”的理论主张。孔疏认为,《大序》“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段话的意义重在强调“直言者非诗,故更序诗必长歌之意。”接着又说:“初言之时,直平言之耳。平言之而意不足,嫌其言未申志,故咨嗟叹息以和续之。嗟叹之犹嫌不足,故长引声而歌之。长歌之犹嫌不足,忽然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既然他认为“直言非诗”,那么运用各种语言艺术形式来言志作诗就是逻辑的必然。从实现诗歌抒情意图发,孔颖达强调要通过多样化的表现手段以强化诗人“申志”“舒愤”之目的。这种认识为其深入探讨《诗经》的创作艺术奠定了理论基础,是他关注《诗经》创作艺术的理论发点。 二、对章法结构的分析 孔疏在《诗经》首篇《关雎》之后,用了字数是《诗大序》倍的篇幅,对《诗经》的字句篇章作了集中讨论,成为

毛诗序》全文翻译及释义

学,却先后亡佚。赵人毛亨(大毛公)、毛苌(小毛公)传《诗》,为“毛诗”,属古文学派。《毛诗》于汉末兴盛,取代前三家而广传于世。《毛诗》于《诗》三百篇均有 诗序》。看来很像是一篇《毛诗》讲《诗经》的总序。作者不详,约成书于西汉,很可 《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义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 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 【译文】 《关雎》,是讲后妃美德的诗,是《诗经》十五国风的起始,是用它来教化天下而矫正夫妇之道的。所以可以用以教化乡村百姓,也可以用以教化诸侯邦国。风,就是讽喻,就是教化;用讽喻来感动、教化人们。 诗,是人表现志向所在的,在心里就是志向,用语言表达出来就是诗。情感在心里被触动必然就会表达为语言,语言不足以表达,就会吁嗟叹息,吁嗟叹息不足以表达,就会长声歌咏,长声歌咏不足以表达,就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情感要用声音来表达,声音成为宫、商、角、徵、羽之调,就是音乐。太平盛世的音乐安顺而欢乐,其时的政治就平和通畅;动乱之世的音乐怨恨而愤怒,其时的政治就乖戾残暴;亡国之时的音乐悲哀而思虑,其国民就困顿贫穷。所以矫正政治的得失,感动天地鬼神,没有什么比诗更近于能实现这个目标。古代的君王正是以诗歌来矫正夫妻的关系,培养孝敬的行为,敦厚人伦的纲常,淳美教育的风气,改变不良的风俗。 所以诗有六义:一叫“风”,二叫“赋”,三叫“比”,四叫“兴”,五叫“雅”,六叫“颂”。上面的(统治者)用“风”来教化下面的(平民百姓),下面的(平民百姓)用“风”来讽喻上面的(统治者),用深隐的文辞作委婉的谏劝,(这样)说话的人不会得罪,听取的人足可以警戒,这就叫“风”,至于王道衰微,礼义废弛,政教丧失,诸侯各国各行其政,老百姓家风俗各异,于是“变风”、“变雅”的诗就出来了。国家的史官明白政治得失的事实,悲伤人伦关系的废弛,哀怨刑法政治的苛刻,于是选择吟咏自己情感的诗歌,用来讽喻君上,这是明达于世上的事情(已经)变化,而又怀念旧时风俗的,所以“变风”是发于内心的情感,但并不超越礼义。发于内心的情感是人的本性;不超越礼义是先王教化的恩泽犹存。因此,如果诗是吟咏一个邦国的事,只是表现诗人一个人的内心情感,就叫做“风”;如果诗是说的天下的事,表现的是包括四方的风俗,就叫做“雅”。“雅”,就是正的意思,说的是王政所以衰微兴盛的缘由。政事有小大之分,所以有的叫“小雅”,有的叫“大雅”。“颂”,就是赞美君王盛德,并将他的成功的事业告诉祖宗神明的。(“风”、“小雅”、“大雅”、“颂”)这就是“四始”,是诗中最高的了。 然而,《关雎》、《麟趾》的教化,原是周文王时的“风”,(但“风”只讲一个邦国的事,文王后来是天子,应该管理天下四方)所以(只能)记在周公的名下。“南”,是说天子的教化自北向南。《鹊巢》、《驺虞》的德行,本是邦国诸侯的“风”,是先文王用来教化的,(文王后来是天子,应该管理天下四方)所以就记在召公的名下。《周南》、《召南》,是规范衡量初始时的标准,是王道教化的基

从引书看《毛诗正义》的成书特征(1)

从引书看《毛诗正义》的成书特征(1) 论文关键词:《毛诗正义》引书成书特征经学性论文摘要:初唐孔颖达主持编撰的《毛诗正义》具有集大成的 特征,主要体现在文本的编撰征引了自汉魏以来以迄初唐的学术著作 292 种。《毛诗正义》引书彰显着三个较为明显的特征:从取材看, 以经史为主,无门户之见;从宗旨看,以服务政治为根本目的,即使 是引用文学典籍,亦不违此,甚至不惜牺牲对诗的审美观照;从方法 看,运用礼学、训诂和谶纬解释经义。所有这些,决定了《毛诗正 义》文本的经学特征,这是现代《诗》学研究所不容忽视的重要方 面。 在现代《诗经》学研究中,自20 世纪80 年代以来,随着国 学热的兴起,《毛诗正义》逐渐成为研究的热点,主要侧重于文 学、文献及其学术史的地位等方面的探讨。在引书方面,自唐代以 来,学者多有关注,而由于《毛诗正义》文本本身在内容上的博大浩 繁,难以卒读,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深入对其文本引文进行细致考索, 因此,《毛诗正义》引书的价值便湮没无闻。本文不揣谫陋,对其 引文进行细致的爬梳,然后分门别类,多向比较。我们发现,《毛 诗正义》在其驳杂的引书中,彰显出鲜明的成书特征。这一发现,对 于我们今后研究《毛诗正义》提供了一种较有价值的参照。本文认 为,《毛诗正义》通过引书能够体现出以下主要特征。 一、《毛诗正义》取材极为广泛,较少学术成见《毛诗正义》 广泛继承了唐以前的文化遗产,从时间上来看,绝大部分是两汉以来

的作品,所引著述包括经、史、子、集各个门类。除按照《隋书?艺文志》,《孟子》归人“子部”外,《毛诗正义》引用了儒家的所有经典及其大量传注,各个历史时期的学术流派都包括在内,如两汉的今古文学派,魏晋的郑王学派,以及玄学代表王弼的《周易》注,南北对峙时的南学和北学,而且,汉魏时期的纬书也有大量征引。史部引用了《国语》、《战国策》、《史记》、《汉书》、《后汉书》等主要的史学著作和传注,以及其他著述28 种之多。子部引书26种,不仅有儒家的《孟子》、《苟子》,而且还有《老 子》、《庄子》、《管子》、《淮南子》、《墨子》、《吕氏春秋》、《孙子兵法》、《尸子》、《九章算术》、《本草》等,几乎引用了春秋以来诸子百家的主要著述。集部以战国以来的诗歌和辞赋为多,如屈原、宋玉的作品及注,汉代的《古诗十九首》,三国曹植,晋代的张衡和潘岳的作品等。马宗霍赞道:“其实唐人义疏之学,虽得失互见,而瑕不掩瑜,名宗一家,实采众说,固不无附会之弊。亦足破门户之习。今就而论之 《诗》则训诂本诸《尔雅》,而参以犍为舍人、樊光、李巡、孙叔然渚家之注,使《尔雅》古义,赖是以存。陆玑《草木鸟兽虫鱼疏》,亦间及焉。制度本诸群经,而益之以王肃之难,王基之驳,孙毓之评,崔灵恩之集注,佐之以郑氏易注书注,贾服左传注,他若《郑志》驳《五经义疏》诸书,亦咸萃焉。虽有二刘在前,足备采择,而取舍之间,实具卓识。终唐之世,人无异词,固其宜也。”口由此可见,《毛诗正义》的编撰者俯察历史,不抱学术成

毛诗正义之硕鼠

《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於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硕音石。敛,吕验反,下 同。[疏]“《硕鼠》三章,章八句”至“大鼠”。○正义曰:蚕食者,蚕之食桑,渐渐以食,使桑尽也。犹君重敛,渐渐以税,使民也。言贪而畏人,若大鼠然,解本以硕鼠为喻之意,取其贪且畏人,故序因倒述其事。经三章,皆上二句言重敛,次二句言不修其政。由君重敛,不修其政,故下四句言将弃君而去也。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贯,事也。笺云:硕,大也。 大鼠大鼠者,斥其君也。女无复食我黍,疾其税敛之多也。我事女三岁矣,曾无教令恩德来眷顾我,又疾其不修政也。古者三年大比,民或於是徙。○贯,古乱反,徐音官。复,扶又反。税,始锐

反。比,毗志反。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笺云:逝,往也。往矣将去女,与之诀别之辞。乐土,有德之国。○乐音洛,注下同。土如字,他古反,沈徒古反。诀,古穴反。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笺云:爰,曰也。[疏]“硕鼠”至“得我所”。○正义曰:国人疾其君重敛畏人,比之硕鼠。言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犹言国君国君,无重敛我财。君非直重敛於我,又不修其政。我三岁以来事汝矣,曾无於我之处肯以教令恩德眷顾我也。君既如是,与之诀别,言往矣将去汝之彼乐土有德之国。我所以之彼乐土者,以此乐土,若往则曰得我所宜故也。言往将去汝者,谓我往之他国,将去汝国也。○传“贯,事”。○正义曰:《释诂》文。○笺“硕大”至“是徙”。○正义曰:“硕,大”,《释诂》文。《释兽》於鼠属有鼠,孙炎曰:“五技鼠。”郭璞曰:“大鼠,头似兔,尾有毛青黄色,好在田中食粟

豆,关西呼(音瞿)鼠。”舍人、樊光同引此诗,以硕鼠为彼五技之鼠也。许慎云:“硕鼠五技,能飞不能上屋,能游不能渡谷,能绿不能穷木,能走不能先人,能穴不能覆身,此之谓五技。”陆机《疏》云:“今河东有大鼠,能人立,交前两脚於颈上跳舞,善鸣,食人禾苗。人逐则走入树空中。亦有五技,或谓之雀鼠,其形大,故序云‘大鼠也’。 魏国,今河北县是也。言其方物,宜谓此鼠非鼠也。”按此经作“硕鼠”,训之为大,不作“鼠”之字,其义或如陆言也。序云“贪而畏人,若大鼠然”,故知大鼠为斥君,亦是兴喻之义也。笺又以此民居魏,盖应久矣。正言“三岁贯汝”者,以古者三岁大比,民或於是迁徙,故以三岁言之。《地官·小司徒》及《乡大夫职》皆云三年则大比。言比者,谓大校,比其民之数而定其版籍,明於此时民或得徙。《地官·比长职》曰:“徙於国中及郊,则从而授之。”

《毛诗正义》讲义

《毛诗正义》·四十卷(内府藏本) 漢毛亨傳,鄭玄箋,唐孔穎達疏。案1《漢書·藝文志》《毛詩》二 十九卷,《毛詩故訓傳》三十卷。然但稱毛公,不著2 其名。《後 漢書·儒林傳》始雲:“趙人毛長傳《詩》,是為《毛詩》。”其長字不從“艸”。《隋書·經籍志》載《毛詩》二十卷,漢河間太守毛萇傳,鄭氏箋。於是《詩傳》始稱毛萇。然鄭玄《詩譜》曰:“魯人大毛公為訓詁,傳於其家,河間獻王得而獻之,以小毛公為博 士。”陸璣《毛詩草木蟲魚疏》亦雲:“孔子刪3 《詩》授卜商, 商為之序,以授魯人曾申4 ,申授魏人李克,克授魯人孟仲子,仲子 授根牟子,根牟子授趙人荀卿,荀卿授魯國毛亨,毛亨作《訓詁傳》以授趙國毛萇。時人謂亨為大毛公,萇為小毛公。”據是二書,則 作《傳》者乃毛亨,非毛萇,故孔氏《正義》亦雲大毛公為其 《傳》,由小毛公而題5 毛也。 (1)案:根据 (2)著:记载,登记 (3)删:删节 (4)曾申:曾子,曾参之子(5)题:写上,签署

《隋志》所雲,殊為舛誤6 。而流俗沿襲,莫之能更。朱彝尊《經義 考》乃以《毛詩》二十九卷題毛亨撰,注曰“佚”。《毛詩訓故傳》7 三十卷題毛萇撰,注曰“存”。意主調停,尤為於古無據。今參稽眾說,定作《傳》者為毛亨。以鄭氏後漢人,陸氏三國吳人,並 8 傳授9 《毛詩》,淵源有自 10 ,所言必不誣 11 也。鄭氏發明毛義, 自命曰《箋》。《博物志》曰:“毛公嘗為北海郡守,康成12 是此 郡人,故以為敬。”推張華所言,蓋以為公府13 用記,郡將 14 用箋 之意。 (6)舛誤:错误 (7)《毛诗训诂传》:“训”诂最初单称为“训”(故),汉代以来“训诂”曾合称,又称“故训”,“训诂”合称始于汉 代《毛诗训诂传》(《毛传》作者毛亨) (8)并:相继 (9)传授:讲解,教授,学问,记忆 (10)自:起源 (11)诬:言语不真实,欺骗 (12)康成:郑玄 (13)公府:中央一级行政单位 (14)郡将:郡守

毛诗正义 目录 毛诗序 诗谱序 《毛诗正义》序

毛诗正义目录毛诗序诗谱序《毛诗正义》序 毛诗正义目录毛诗序诗谱序《毛诗正义》序 据阮元刻《十三经注疏》本 □《毛诗诂训传》西汉•毛公传 □《毛诗传笺》东汉•郑玄笺 □《毛诗正义》唐•孔颖达疏毛诗指西汉时鲁国毛亨和赵国毛苌所辑和注的古文《诗》,也就是现在流行于世的《诗经》。毛诗每一篇下都有小序,以介绍本篇内容、意旨等。而全书第一篇《关雎》下,除有小序外,另有一篇总序,称为《诗大序》,是古代诗论的第一篇专著。东汉经学家郑玄曾为《毛传》作“笺”,至唐代孔颖达作《毛诗正义》。 汉人传诗本有四家,称为四家诗。《汉书·艺文志》、东汉郑玄《诗谱》、《毛诗传笺》、唐孔颖达《五经正义》等书记载:至战国初期,研究讲习《诗》者,有齐人辕固生、鲁人申培、燕人韩婴、河间毛亨。“毛亨著有《毛诗正义》于其家,河间献王得而献之。”毛亨将《毛诗正义》传授给毛苌(据现在有关学者考证推断,毛亨与毛苌为叔侄关系)。 鲁诗、齐诗、韩诗三家又被称为三家诗,皆采用今文,被称为今文经学,在东汉被立于学馆。毛诗晚出,属古文经学。

毛诗训诂简明,东汉时受到重视,允许在朝廷公开传授。东汉末年兼通今古经学的经学大师郑玄,集今古文经学研究之大成作《毛诗传笺》,主要为毛氏《诗故训传》作注。《四库全书总目·毛诗正义提要》说:“郑氏发明毛义,自命曰笺。”郑玄《六艺论》说:“诗宗毛义为主,毛义若隐略,则更表明:如有不同,即下己意,使可识别。”郑玄的《六艺论》现在已经佚失,这些话是根据孔颖达《毛诗正义》所引出的。三家诗自此渐渐衰败。《隋书·经籍志》说:“齐诗亡于魏,鲁诗亡于西晋,韩诗亡于宋”。 毛苌所讲的《诗》,世称“毛诗”。现在读到的《诗经》,即是由毛亨、毛苌流传下来的。《礼记》中的《经解》称《诗》《书》(尚书)《仪礼》《乐》《易》、《春秋》为六经;南宋称《诗》为《诗经》。 唐贞观十六年(642),孔颖达、王德昭、齐威等奉唐太宗诏命所作《五经正义》之一,为当时由政府颁布的官书。孔颖达(574~648),字仲达,冀州衡水(今属河北)人,历任国子博士、司业、祭酒等职。其时撰《五经正义》,孔颖达以年辈在先,名位独重,受命主持其事,诸儒分治一经。《毛诗正义》出于王德韶、齐威等人之手,而孔颖达总其成。《毛诗正义》是对于《毛传》及《郑笺》的疏解,“传 ”“笺”被称为“注”,

毛诗正义读书笔记

《毛诗正义》读书小记 《毛诗正义》是我开学以来接到的的第一项读书任务。本来没有阅读大部头的经历,现在却要在十几天内读完它,还要简单谈谈感想,着实难也。无奈之下,只好匆匆走马观花,略有感触,便急急下笔,以此权充挂一漏万之文字也。 在这篇小记中,我主要想谈谈对于诗序、诗谱序和毛诗正义的价值、特色的一点看法。 《毛诗正义》开篇为序。序言简短却包罗丰富,实在有总括之妙。我认为读序可知诗经大义。序中指出,诗的作用在于抒发情感,警诫当朝。这一点可以体会得到,因为我在相当一部分篇目的注疏中都可以见到类似于“刺幽王也”的字样。诗在手法上多以草木花鸟为象征,也就是今人所说的比兴手法。我大略翻过的诗经篇目中,有大量诗作都具备这一特点。例如《关雎》、《蒹葭》、《青蝇》等。我认为由此也可一窥中华传统文化的特点——人文与自然关系之密切。情生于万物,感发于一草一木。 诗序后紧随的是诗谱序。诗谱序用了相当长的篇幅,陈述诗歌主题和内容的随时代变化,与政治密切相关。实在让人感到,无一诗不为时代所需,无一诗不染时代色彩。通过阅读诗谱序,我可以感觉到,《毛诗正义》似乎极推重诗经的政治意义,社会意义和移风易俗的教化作用。这一点在很多诗的疏文中都有较为明显的体现。给我印象颇深的是《关雎》《葛蕈》的注疏。《毛诗正义》都将其诠释为后妃之德,夫妇之道,由君至臣,以化天下民。这不似今人通行的解释更偏向于男女之情,显得随性自然。至于为何如此,是否与作者所处时代有关,值得日后进一步探究。 如此煌煌巨著,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价值丰厚。我认为毛诗正义的价值,首先体现在在训诂学方面。此书对于诗意的诠释相当详尽,从字音字义到词义再到句义,古今变化,古代文化常识,逐一解释,抽丝剥茧。稍有分歧,定要追本溯源,将不同观点加以比较分析,最终所持意见总是有所保留,不厌其烦。如此一来再晦涩的诗句也能讲解得透彻明晰。特别是许多意象的象征义,因为时代久远,今人一读极易云里雾中,所以毛诗对于象征义的查考和解释就显得尤为重要。毛诗正义是一部多元化的作品,不局限于训诂,在解释诗意的同时,往往对主旨大义作深入剖析,这就又增加了文学鉴赏方面的价值。 我从《毛诗正义》中收获的第二类价值是治学的思路、方法和态度。作为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我们研读诗经,自然以公认的学术性著作为上等。在书的选择和价值取向上,势必要与普通吟咏风雅的读者有所不同。毛诗的训诂规则是在阐述前人观点、古籍言论的基础上陈述新看法、新见解。所以疏文通常篇幅较长,洋洋洒洒,动辄千字。有人批评唐人义疏多繁言赘语,其实这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古代学者严谨的治学态度。再细枝末节处也须有据察考,涉卷无数,不辞辛劳。编者实在非学识精深,沉心为学者不能胜任。毛诗正义引用典籍之丰富广博,令人惊叹折服。我国文化宝库卷帙浩繁,考据何其不易!我读此书时也常常不由得一声叹息:治学难也!因此我认为,初涉学问者必读《毛诗正义》,研究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能见识一番学问之道。甚至可以以此为标杆,培养自己的一点专业素养和学术气质。 以上就是我此次读《毛诗正义》的一点感想。匆匆下笔,难免浅陋。希望自己日后能继续细细研读,从中有所学习,有所进益。

《毛诗正义》诗谱序

◎诗谱序 诗之兴也,谅不於上皇之世。 [疏]正义曰:上皇谓伏牺,三皇之最先者,故谓之上皇。郑知于时信无诗者,上皇之时,举代淳朴,田渔而食,与物未殊。居上者设言而莫违,在下者群居而不乱,未有礼义之教,刑罚之威,为善则莫知其善,为恶则莫知其恶,其心既无所感,其志有何可言,故知尔时未有诗咏。 大庭、轩辕逮於高辛,其时有亡载籍,亦蔑云焉。 [疏]正义曰:郑注《中候·敕省图》,以伏牺、女娲、神农三代为三皇,以轩辕、少昊、高阳、高辛、陶唐、有虞六代为五帝。德合北辰者皆称皇,感五帝座星者皆称帝,故三皇三而五帝六也。大庭,神农之别号。大庭、轩辕疑其有诗者,大庭以还,渐有乐器,乐器之音,逐人为辞,则是为诗之渐,故疑有之也。《礼记·明堂位》曰:“土鼓、蕢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注云:“伊耆氏,古天子号。”《礼运》云:“夫礼之初,始诸饮食。蕢桴而土鼓。”注云:“中古未有釜甑。”而中古谓神农时也。《郊特牲》云:“伊耆氏始为蜡。”蜡者,为田报祭。案《易·系辞》称农始作耒耜以教天下,则田起神农矣。二者相推,则伊耆、神农并与大庭为一。大庭有鼓籥之器,黄帝有《云门》之乐,至周尚有《云门》,明其音声和集。既能和集,必不空弦,弦之所歌,即是诗也。但事不经见,故总为疑辞。案《古史考》云“伏牺作瑟”,《明堂位》云“女娲之笙簧”,则伏牺、女娲已有乐矣。郑既信伏牺无诗,又不疑女娲有诗,而以大庭为首者,原夫乐之所起,发於人之性情,性情之生,斯乃自然而有,故婴儿孩子则怀嬉戏抃跃之心,玄鹤苍鸾亦合歌舞节奏之应,岂由有诗而乃成乐,乐作而必由诗?然则上古之时,徒有讴歌吟呼,纵令土鼓、苇籥,必无文字雅颂之声。故伏牺作瑟,女娲笙簧,及蕢桴、土鼓,必不因诗咏。如此则时虽有乐,容或无诗。郑疑大庭有诗者,正据后世渐文,故疑有尔,未必以土鼓、苇籥遂为有诗。若然,《诗序》云“情动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乃永歌嗟叹。声成文谓之音”,是由诗乃为乐者。此据后代之诗因诗为乐,其上古之乐必不如此。郑说既疑大庭有诗,则书契之前已有诗矣。而《六艺论·论诗》云:“诗者,弦歌讽谕之声也。自书契之兴,朴略尚质,面称不为谄,目谏不为谤,君臣之接如朋友然,在於恳诚而已。斯道稍衰,奸伪以生,上下相犯。及其制礼,尊君卑臣,君道刚严,臣道柔顺,於是箴谏者希,情志不通,故作诗者以诵其美而讥其过。”彼书契之兴既未有诗,制礼之后始有诗者,《艺论》所云今诗所用诵美讥过,故以制礼为限。此言有诗之渐,述情歌咏,未有箴谏,故疑大庭以还。由主意有异,故所称不同。礼之初与天地并矣,而《艺论·论礼》云“礼其初起,盖与诗同时”,亦谓今时所用之礼,不言礼起之初也。 《虞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然则《诗》之道放於此乎! [疏]正义曰:《虞书》者,《舜典》也。郑不见《古文尚书》,伏生以《舜典》合於《尧典》,故郑注在《尧典》之末。彼注云:“诗所以言人之志意也。永,长也,歌又所以长言诗之意。声之曲折,又长言而为之。声中律乃为和。”彼《舜典》命乐,已道歌诗,经典言诗,无先此者,故言《诗》之道也。“放於此乎”,犹言適於此也。“放於此乎”,隐二年《公羊传》文。言放於此者,谓今诵美讥过之诗,其道始於此,非初作讴歌始於此也。《益稷》称舜云:“工以纳言,时而飏之,格则乘之庸之,否则威之。”彼说舜诫群臣,使之用诗。是用诗规谏,舜时已然。大舜之圣,任贤使能,目谏面称,似无所忌。而云“情志不通,始作诗”者,《六艺论》云情志不通者,据今诗而论,故云“以诵其美而讥其过”。其唐虞之诗,非由情志不通,直对面歌诗以相诫勖,且为滥觞之渐,与今诗不一,故《皋陶谟》说皋陶与舜相答为歌,即是诗也。《虞书》所言,虽是舜之命夔,而舜承於尧,明尧已用诗矣,故《六艺论》云唐、虞始造其初,至周分为六诗,亦指《尧典》之文。谓之造初,谓造今诗之初,非讴歌之初。讴歌之初,则疑其起自大庭时矣。然讴歌自当久远,其名曰诗,未知何代。虽於舜世始见诗名,其名必不初起舜时也。名为诗者,《内则》说负子之礼

《毛诗正义》注音

1《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忌,有所讳恶於人。○螽音终,《尔雅》作“蜤”,音同。恶,乌路反。 [疏]“《螽斯》三章,章四句”至“众多”正义曰:此不妒忌,得子孙众多者,以其不妒忌,则嫔妾俱进,所生亦后妃之子孙,故得众多也。《思齐》云:“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传云“大姒十子,众妾则宜百子”是也。三章皆言后妃不妒忌,子孙众多。既言其多,因说其美,言仁厚、戒慎、和集耳。○笺“忌有”至“於人”。○正义曰:忌者,人有胜己,己则讳其不如,恶其胜己,故曰“有所讳恶於人”,德是也。此唯释忌,於义未尽,故《小星》笺云“以色曰妒,以行曰忌”,故僖十年《左传》说晋侯其言多忌,是忌不谓色也。嫉者,色行俱有,又取怨憎之名,则又甚於妒忌也。故此与《樛木》同论后妃,前云“无嫉妒之心”,此云“不妒忌”,是为大同也。又《小星》云“无妒忌之行”,《樛木》云“无嫉妒之心”,则嫉亦大同。心之与行,别外内之称,行为心使,表里一也。本以色曰妒,以行曰忌,但后之作者妒亦兼行,故云“妒贤嫉能”。 螽斯羽,诜诜兮。螽斯,蚣蝑也。诜诜,众多也。笺云:凡物有阴阳情欲者无不妒忌,维蚣蝑不耳,各得受气而生子,故能诜诜然众多。后妃之德能如是,则宜然。○诜,所巾反,《说文》作“<多辛>”,音同。蚣,粟容反,《字林》作“蜙”,先凶反。郭璞先工反,许慎思弓反。蝑,粟居反,许慎、吕沈并先吕反,郭璞才与反。案一名斯螽,《七月》诗云“斯螽动股”是也。扬雄、许慎皆云“舂黍”。《草木疏》云:“幽州谓之舂箕,蝗类也,长而青,长股,股鸣者也。”郭璞注《方言》云:“江东呼为虴蜢,音竹帛反。”蜢音猛。欲音欲,诸诠之音谕。“不耳”,本或作“不然”。宜尔子孙,振振兮。振振,仁厚也。笺云:后妃之德宽容不嫉妒,则宜女之子孙,使其无不仁厚。○振音真。女音汝。 [疏]“螽斯”至“振振兮”。○正义曰:螽斯之虫不妒忌,故诸蚣蝑皆共交接,各各受气而生子。故螽斯之羽诜诜然众多,以兴后妃之身不妒忌,故令众妾皆共进御,各得受气而生子,故后妃子孙亦众多也。非直子多,则又宜汝之子孙,使之振振兮无不仁厚也。此以螽斯之多,喻后妃之子,而言羽者,螽斯羽虫,故举羽以言多也。○传“螽斯,蚣蝑”。○正义曰:此言螽斯,《七月》云斯螽,文虽颠倒,其实一也。故《释虫》云:“蜤螽,蚣蝑。”舍人曰:“今所谓舂黍也。”陆机《疏》云:“幽州人谓之舂箕。舂箕即舂黍,蝗类也。长而青,长角,长股,肱鸣者也。或谓似蝗而小,班黑其股,似瑇瑁叉,五月中,以两股相切作声,闻数十步是也。”此实兴也。传不言兴者,《郑志》答张逸云:“若此无人事,实兴也,文义自解,故不言之。”凡说不解者耳,众篇皆然,是由其可解,故传不言兴也。传言兴也。笺言兴者喻,言传所兴者欲以喻此事也,兴、喻名异而实同。或与传兴同而义异,亦云兴者喻,《摽有梅》之类也。亦有兴也,不言兴者,或郑不为兴,若“厌浥行露”之类。或便文径喻,若“褖衣”之类。或同兴,笺略不言喻者,若《邶风》“习习谷风”之类也。或叠传之文,若《葛覃》笺云“兴焉”之类是也。然有兴也,不必要有兴者,而有兴者,必有兴也。亦有毛不言兴,自言兴者,若《四月》笺云“兴人为恶有渐”是也。或兴喻并不言,直云犹亦若者。虽大局有准,而应机无定。郑云喻者,喻犹晓也,取事比方以晓人,故谓之为喻也。○笺“凡物”至“宜然”。○正义曰:昭十年《左传》曰:“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是有情欲者无不妒也。序云“若螽斯不妒忌”,则知唯蚣蝑不耳。○传“振振,仁厚”。○正义曰:言宜尔子孙,明子孙皆化。后妃能宽容,故为仁厚,即宽仁之义也。《麟趾》、《殷其雷》传曰“振振,信厚”者,以《麟趾》序云“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殷其雷》其妻劝夫以义,臣成君事亦信,故皆以为信厚也。○笺“后妃”至“仁厚”。○正义曰:此止说后妃不妒,众妾得生子众多,而言孙者,协句。且孙则子所生,生子众则孙亦多矣。此言后妃子孙仁厚,然而有管、蔡作乱者,此诗人盛论之,据其仁厚者多耳。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薨薨,众多也。绳绳,戒慎也。○薨,呼弘反。螽

相关主题
文本预览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