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意象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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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迭加”的能乐因子———埃兹拉·庞德的日本能乐翻译及其新诗创作实证吴波蒋显文(南华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衡阳421001)摘要:日本能乐,具有东方艺术的奇异风格,展现出日本民族文化幽玄淡泊、多彩华丽的双面性。
这引起了近现代西方文艺学者的关注,其中埃滋拉·庞德以独特的视角,洞悉出能乐“意象迭加”的艺术特性,巧妙的对能乐进行翻译,并大胆模仿借鉴能乐的地谣以及节奏等,将能乐艺能技法运用到现代主义新诗创作的实践中。
关键词:埃兹拉·庞德;意象迭加;能乐翻译;现代主义新诗中图分类号:H36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6365(2012)01-0142-03收稿日期:2011-10-26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科研课题“庞德的诗与日本文化”(10C1131)。
作者简介:吴波(1977-),男,湖南衡阳人,南华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日本语言文化。
蒋显文(1954-),男,湖南衡阳人,南华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一、东方能乐及其早期在西方世界的传播日本能乐作为世界无形文化遗产,名声在外,却鲜为人知。
能乐也称“能”或“能剧”,是日本代表性传统文化艺术。
作为古典歌舞剧,是唱、念、做、舞一体的综合舞台艺术。
奈良时期,作为大众艺术由唐朝传入;到了室町时代,观阿弥、世阿弥父子使之往艺术发展。
能的文学脚本“谣曲”富含韵律,剧情表演基于“序、破、急”的基本戏剧结构。
序段是交代剧情,破是情节发展,急是高潮结尾。
演出开始时,乐队奏乐曲,配角“脇”首先上场唱一段,然后“脇”自报家门,再就是“道行”段子,用以交代整个故事的时间、地点、前因后果。
接着主角“仕手”上场,先是作一番和剧情有关的道白,然后通过问答或对唱,再配合舞蹈动作,使剧情全面展开。
最早接触和认识日本能乐的是欧美国家驻日的传教士、外交官、外国人教师等。
他们在日本看到能乐表演后,被这种神秘东洋戏剧吸引,不少人开始进行能乐的翻译和研究。
庞德诗歌《在地铁站》与《四月》之意象比较赏析作者:钟雨纯来源:《青年文学家》2011年第11期摘要:本文旨在于分析比较《在地铁站》与《四月》中的意象的叠加现象,并结合时代背景和庞德本人的创作经历,挖掘诗人创作两诗歌的意图以及诗人在诗歌透露出的绝境逢生的希望。
关键词:《在地铁站》《四月》意象叠加意图希望(一)关于这首短诗,庞德1916年在《回忆录》中说:“3年前在巴黎,我在协约车站走出了地铁车站,突然间,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面孔……忽然我找到了表达方式。
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许多颜色小斑点。
这种‘一个意象的诗’,是一个叠加形式,即一个概念叠在另一个概念之上。
我写了一首三十行的诗,然后销毁了,6个月以后,我写了一首比那首短一半的诗,一年后我写了(这)日本和歌式的诗句。
”(庞德,1981:130)可以确定,这首短诗是庞德在法国的地铁站触景而作,通过意象的叠加,诗歌最终大大方方地落笔成简洁的14字。
《在地铁站》首句,作者用了“人群”和“幽灵”意象。
在英文词汇中,“apparition”有两个意义,分别是隐现和幽灵、亡灵,幻影的意思。
地铁车站里人头攒动,像幽灵般飘忽不定的漂亮的女人面孔以及孩子的脸庞。
同年,庞德曾在他的另一首短诗《四月》中写道:“三个幽灵走向我…如同光亮雾霭下的苍白尸体”,这里的“幽灵”是死者的鬼魂,是死亡的象征。
“幽灵”带着诗人逐步走向死亡,而就在这暗淡的死亡之路上,他看到了“光亮”也就看到了生的光明与希望。
诗人写人群中的游离的灵魂,意在将生与死并置,凸显人类面临的生存困惑。
19世纪末20世纪初,大战迫在眉睫,人们的精神正在迈入“荒原”时代。
“幽灵般的人群”正是对当时痛苦的折射。
(徐春寅,杨春卫,2009:97)此诗写于世界矛盾日益尖锐的1913年,当时欧洲布满了大战的阴云,奔走异乡的庞德对当时的社会状况耳濡目染。
他截取一战前夕法国地铁站的一角来影射大战来临前的阴霾。
(二)《在地铁站》的第二行,庞德用“阴湿” “漆黑”两词来形容树枝。
庞德《在地铁车站》赏析作者:陈威亚来源:《卷宗》2015年第05期摘要:《在地铁车站》是庞德的代表作品,同时堪为意象诗派的巅峰之作。
作者吸收中国古典诗词的美学原则,用意象叠加的方法传达现代都市人的生活感受。
本文在继承前人赏鉴成果的基础上,对此诗体现的现代意识进行进一步的发掘。
关键词:绝对韵律;意象叠加;古典诗词;直觉;拯救意象派诗歌作为对19世纪华而不实诗歌文风的纠正,在20世纪初登上历史舞台。
自1913年庞德在《诗刊》上发表“意象主义宣言”之后,意象诗派不断扩大其影响。
而庞德的《地铁车站》,更是意象派美学原则实践的代表作品。
《在地铁车站》源于庞德的一次偶然经验。
1913年的某一天,庞德从阴暗潮湿的地铁车站口出站,在忽明忽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一位女士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种瞬间而又深刻的感觉萦绕着庞德,几经努力和删改,这首《在地铁车站》最终得以呈现在我们面前。
庞德曾说过:“诗作中斥诸读者的想象力的眼睛的那部分,在翻译成外国语言时不会有任何损失,而诗中斥诸听觉的部分,则只有读原作的人才能领略得到。
”①因而要感受这首杰作的音乐性,我们必须从原作入手。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这首诗正是庞德创作原则的实践。
他拒绝了过去通过人为划分诗节以生硬地安排诗歌节奏的方法,采用一种“绝对的韵律”②。
这种方法的使用在强调诗的自然音乐性的同时,使韵律、节奏与诗中各种细微感情的波动相配合,最终达到诗歌形式与抒情内容水乳交融的效果。
整体观之,两句诗节尾均以[au]结束,所采用的crowd和bough通过自身的简短的发音,无论在节奏上还是感情上都起到节制作用。
“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一句中,petal[e] wet[e]、black[e],三个简短的元音音节一以贯之,一唱三叹,如同流水一样缓缓而来,婉转逶迤。
庞德和他的《地铁车站》作者:漆婉榕来源:《速读·中旬》2018年第07期摘要:意象派是20世纪初期出现的一种现代主义诗歌流派。
作为意象派诗歌运动的领袖和奠基人,庞德对英美现代主义诗歌的形成做出了独特的贡献。
其代表作《地铁车站》,形象生动地展示出了意象主义诗歌所具有的特点,并体现了庞德对诗歌艺术完美境界的追求。
关键词:庞德;意向主义;《地铁车站》一、简介美国诗人埃兹拉·庞德倡导并确立了意象主义,提倡使用自由诗,常见的语言模式,清晰和即时的图像,精确和有效的措辞,创造性和音乐节奏。
意象派诗歌是简短而精要的,在没有评论的情况下,用尽可能少的文字呈现一个形象。
二、简要分析《地铁车站》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景般闪现;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
这首诗是庞德意象派的代表作,于1913年出版在文学杂志《诗歌》中,被认为是意象派传统的主要诗歌之一。
那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即将来临,每个人都处于战争的可怕阴影之下,我们可以通过地铁了解整个社会,人们是如此的沮丧和无助,然而,看着孩子们可爱的脸庞,庞德联想到了美丽的花瓣。
这些可爱的面孔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的意义。
虽然树枝又湿又黑,但上面有花瓣,虽然社会是沮丧和无助的,但每个人心中仍有希望。
这首诗就像一面镜子,反映了人类灵魂对希望的渴望。
生活充满了挑战和机遇,在逆境中,我们不应失去信心;在顺境中,要有应对不测的意识。
庞德在这首诗中描述了他在1912年巴黎的地铁站被打动的瞬间。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看到了几个女人和孩子的美丽面孔,然后他试图用诗来表达他的感受。
庞德巧妙地将这首诗从三十行删除到两行,总共只有14个字,这和传统的诗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首诗第一行叙述了一个事实,第二行是表达了情感,作者的心理过程间接地连接了第一条线和第二条线,这是这首诗的核心。
在诗里,庞德用生动的图像来表达感受。
简洁的十四个字包含了四个图像,分别是脸部,人群,花瓣和树枝。
虽然没有涉及任何动词,但是每个名词都代表了一张图片。
误读还是再创造:论庞德的汉诗英译-------马燕摘要:作为”意象派“诗风的倡导者,埃兹拉庞德是英美现代诗坛举足轻重的人物,对现代诗歌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
自他的《华夏集》出版以来,人们对庞德的译诗方法褒贬不一。
本文将主要从庞德的诗歌理论以及他对中国古诗的翻译两个方面来进一步探讨庞德在诗歌翻译方面独到的见解。
关键词:庞德,意象派,诗歌翻译1948年诺贝尔奖得主、大诗人T·S·艾略特的著名长诗《荒原》的副题是:“献给埃兹拉·庞德,最卓越的匠人”。
意象派诗人埃兹拉·庞德在英美现代诗坛史上毫无疑问是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他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兴起的现代文学运动的一代青年有着巨大的影响,作为“意象派”诗风的倡导人,庞德对现代诗歌界的发展影响深远。
但自庞德出版《华夏集》以来,一部分人对他的诗歌翻译方法持反意见,认为他的翻译是对原诗词的误读。
艾略特曾说:“为了理解庞德的理论,有必要阅读他的诗歌,为了理解庞德的诗歌,有必要阅读他的理论。
”因此,本文将主要从这两方面入手,通过理解庞德的翻译以及分析他对中国古诗的翻译,来进一步探讨庞德在诗歌翻译方面独到的见解。
一、背景埃兹拉庞德,著名的美国诗人。
1885年10月30日出生于美国爱达荷州的海利镇。
在去欧洲以前,他在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就学,在那里攻读美国历史、古典文学、罗曼斯语言文学。
毕业时他不但精通英文文法和文学,而且掌握了九种外语。
两年后,他转至哈密尔顿大学学习,1906年获硕士学位。
1898年庞德首次赴欧,1908年定居伦敦,并结识了著名爱尔兰诗人W.B.叶芝。
以后一度成为伦敦文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巴黎和伦敦期间除了继续从事创作外,他发掘和扶植人才,与欧美文学界人士广为交游,为打破英美诗歌的沉寂局面,为促进美国文学的“复兴”作出了独特的贡献。
1909年至1917年间,一些英美诗人发起并付诸实践了一场文学运动,其宗旨是要求诗人以鲜明、准确、含蓄和高度凝炼的意象生动及形象地展现事物,并将诗人瞬息间的思想感情溶化在诗行中。
庞德与意象派何仲生项晓敏意象派是20世纪初最早出现的现代诗歌流派,1908~1909年形成于英国,后传入美苏。
代表人物有:休姆、庞德、艾米和叶赛宁等。
意象派的产生最初是对当时诗坛文风的一种反拨。
首先,在19世纪后期英国文坛,象征主义、唯美主义与浪漫主义结成一体,形成新浪漫主义。
意象派是在其基础上演变而成的。
到20世纪初,传统诗歌,尤其是浪漫主义、维多利亚诗风蜕化成无病呻吟、多愁善感和伦理说教,只是“对济慈和华兹华斯模仿的模仿”。
庞德及其意象派提出“反常规”“革新”地进行诗歌创作的主张。
其次,20世纪初柏格森热流行,这是自叔本华以来非理性主义哲学思想在文学界影响的延伸。
意象派的开创者休姆就直接受教于柏格森。
柏格森的直觉主义、生命哲学全盘为意象派所接受,成为其主要的理论依据和哲学基础。
意象派诗特别强调意象和直觉的功能。
同时,象征主义诗歌流派为意象派开创了新诗创作新路,尤其是诗的通感、色彩及音乐性,给意象派以极大的启发。
由于意象派诗人大多经历了象征诗歌创作,所以理论界也有人将意象派看做象征主义的分支,实际上意象派和象征主义诗歌有极大的本质差异。
意象派不满意象征主义要通过猜谜形式去寻找意象背后的隐喻暗示和象征意义,不满足于去寻找表象与思想之间的神秘关系,而要让诗意在表象的描述中,一刹那间地体现出来。
主张用鲜明的形象去约束感情,不加说教、抽象抒情、说理。
因此意象派诗短小、简练、形象鲜明。
往往一首诗只有一个意象或几个意象。
虽然,象征主义也用意象,两者都以意象为“客观对应物”,但象征主义把意象当做符号,注重联想、暗示、隐喻,使意象成为一种有待翻译的密码。
意象派则是“从象征符号走向实在世界”,把重点放在诗的意象本身,即具象性上。
让情感和思想融合在意象中,一瞬间中不假思索、自然而然地体现出来。
另外,从诗歌意象的内在形式看,意象派受日本俳句和中国古诗的影响。
意象派诗歌革新,首先是从模仿学习日本俳句开始的。
日本“俳圣”松尾芭蕉的短诗给他们以极大影响。
庞德与意象主义
“一个人与其在一生中写浩瀚的著作,还不如在一生中呈现一个意象。”这
是庞德对“意象”这个概念的阐释。这句话,虽然偏激,但却可以理解。因为其
实他本人也无法做到。
庞德给“意象”下的定义是“在一刹那时间里呈现理智和情感的复合物”。我
的理解是,当“我”面对一个客体时,会产生“像什么”的冲动,然后跳出来一
个词,构成一个比喻。但比喻是有区分的,例如“美女像花”,那是通例的比喻,
已经在语言体系里约定。但大多数,作为一种修辞手法的比喻,它在应用中是有
独特针对性的。例如,“美丽的西施,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这里“西施”是
个别的,相异于“美女”的泛指。所以后面的比喻,不能简单地写“像花”,而
需要修饰和限定,是“盛开的”,是“鲜花”。但这也只是个别化的比喻,它不是
“意象”。“意象”是“理智和情感的复合物”,所以,还得加入说出这句话的人
的“理智和情感”。虽然说,他可能已经表达了他的欣赏和赞美,但我觉得,这
句话情感不够强烈,不够鲜明。一般人也许没有问题,但是作为诗人来讲,显然
就欠缺了,因为缺乏诗人的创造性,没有表现出诗人高于普通人感受的情感。诗
人之所以成为诗人,是因为他们是人群中最敏感最具激情的,所以,诗人应该会
说“美丽的西施,就像是刚从枝头摘下的一朵鲜花”,那么这里“刚摘下的鲜花”,
显然和西施的命运连结了起来,诗句就充满了一种穿透性,同时也将言外之意释
放了出来。这里的“鲜花”已经不同于前面充满欣赏和赞美的意思,更多的是借
鲜花的美丽反衬出红颜薄命的悲情故事,以及诗人道德情感的抒发。这种涵盖更
广大更复杂的比喻,就有点接近庞德所说的“在一刹那时间里呈现理智和情感的
复合物”。
但是,庞德并没有把“意象”概念说死,他从来没有指出过哪个是意象是
哪个不是,他只是指出了隐藏在我们文字世界里的一条不是很清楚的道路,他认
为诗人寻找和经过这样一条道路或者捷径,就能直接抵达文学世界或者诗歌的核
心。正由于他的不确定,或者说,他把“意象”刻意地提高到一个神圣的位置,
以强调“意象”对于诗歌的重要性,所以,他才会感叹“还不如在一生中呈现一
个意象”。
那么,怎样使用意象写出绝妙的诗?怎样展现意象无与伦比的魅力呢?这也
许是最重要的吧。那么,不如来看看庞德的《地铁站上》这首标准的意象派诗,
相信我们能有所感悟。
为了表达他在地铁车站出口处看到的“一张接一张的美丽的面孔”所引起的
审美感触,他写了一首长达30行的长诗。但经过一年半的思考和几度删改,最
后只剩下这样两行: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地显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
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
从层次上看,这首诗虽短,但其仍可分为三个层面。在文学话语的层面上,
把人的面孔比作幽灵在中文和英文中都是反常的,而把“花瓣”这一美丽的语象
与之组接在一起,也是不合常规的。但这都是为了使文学话语成为阻拒性话语,
这是用陌生化的手法故意增加读者阅读的难度,延长感知时间,增加文学话语的
艺术魅力。
由文学话语层面,便可进入文学形象的层面。其一,这首诗的整体形象是从
地铁里走出的突然生机昂奋的人群,人群中特别是那些妇女儿童的面孔有一种令
人震惊的美。诗人为了表现这种美,就把它比喻为微雨中怒放的花朵。显然这种
形象一方面是生活中客观存在的,另一方面又是诗人眼中用诗意的形式美化和夸
张了的,已不是生活本身,而是主客观统一的结合物,显示了文学形象的主观与
客观相统一的特征。其二,这种形象是一种艺术虚构,它并非指哪一时、哪一地
的地铁车站,而是诗人根据自己的观察和体验所形成的一种假定性的存在。然而,
它又是真实的:它一方面是诗人真实的观察和真实的体验,另一方面这些形象又
来自生活,可以使人们联想起生活。这也恰恰体现了文学形象假定性与真实性相
统一的特征。其三,对于这种形象,这种体验,不论是中国人或外国人,都能理
解,都能欣赏。因为这种形象或体验有一种较广泛的概括性,它虽然是诗人的个
别性体验,但却反映了人类的某些共同的体验。因此,它又显示了文学形象个别
和一般相统一的特征。其四,《在地铁车站》中的形象,作为文学形象,也具有
确定性与不确定性相统一的特征。地铁出口的人群,其中有着妇女和儿童美丽的
面孔,这是确定的。但这些面孔美丽到什么程度,作者只提供了像微雨中怒放的
花朵和幽灵引起的震惊这样一些可以想象的要素。这样,不同的读者便会根据自
己的经验加以想象了,有古典文学修养的会想象成白居易描绘的“一枝梨花春带
雨”,或者是江南春雨中的杏花;日本人也许会想象成微雨中的樱花;而欧洲人
想象的自然是他们那里最美最美的什么花„„显然这些又是极不确定的。这些不
确定因素,又使那些确定的因素表现得更充分,更完美,更富有诗意。因此,确
定性与不确定性因素就这样在文学形象中统一了起来。
当然,《在地铁车站》的意蕴层面也是十分丰厚的。这首诗可以说是意象诗
派的代表作。透过该诗的形象层面,我们首先发现的是诗人被人的美丽面容所引
起的激动;绞尽脑汁地锤炼语词、巧设比喻,是为了表达他对人的生命之美的礼
赞,这种亢奋的情怀不是肤浅的偶然激动,而是来自诗人对理想的人性美的执着
追求,即使是在最司空见惯、最纷乱拥挤的地铁车站,他也能发现人的美好和生
命的艳丽。显然,在这种情怀和执着的深处,跳动着一颗可贵的仁爱之心。这是
庞德心灵的最闪光、最感人之处。因为他在以他的仁爱之心的全部真诚歌颂着生
命,歌颂着人,歌颂着爱。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尽管庞德一生干过许多荒唐的事,
如充当过糟糕的历史学家、糊涂的经济学家、狂热的墨索里尼的信徒等,人们还
是原谅了他。
最后,再来谈谈庞德对意象的创造和接受所作的心理分析,他精辟地指出,
正是意象“这种‘复合体’的突然呈现给人以突然解放的感觉;不受时空限制的
自由的感觉,一种我们在面对最伟大的艺术品时经受到的突然长大了的感觉。”
庞德说:“意象在任何情形下都不只是一个思想。它是一团,或一堆相交融
的思想,具有活力。”因此,意象比语言含量更大、层次更高,更具独立性。在
审美经验中,总有许多难以用语言说出的东西,在那些无可名状的审美愉悦中,
无论何种语言要描述它都是力不胜任的。正如康德所说:“审美意象是指想像力
所形成的某种形象呈现,它能引人想到许多东西,却又不可能由任何明确的思想
或概念把它充分表达出来,因此也没有语言能完全适合它,把它变成可以理解的。”
针对于此,我想在最后建议大家,意象的功能大大强于普通语词,其作用是
一般语言所不可比拟的,它值得我们花心思去体味,学习和运用。
庞德 第一本诗集《意象主义者》(1914)
注:转引自余虹、奠自佳编《欧美象征主义诗歌赏析》,长江文艺出版社,1983
年,第4页。
文艺研究1988第3期
以上摘自《意象派诗选》 [英]彼德.琼斯编 裘小龙译
时代文学(双月上半月)2008第5期
《当代英美诗歌鉴赏指南》,李力、余石屹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庞德《一位意象派者所提出的几条禁例》,
《诗艺》罗马/贺拉斯(Quintus Horatius Flaccus) 著, 杨周翰 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
版(1962年版,和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并作一本)
以上摘自《意象派诗选》[英]彼德.琼斯编裘小龙译
[3] 陈明明:《从意象叠加到意象并置——试析埃兹拉?庞德意象诗歌的创作技巧》,
《西华师范大学学报》,2008年第2期。
[4] 杰夫特威切尔:《庞德的〈华夏集〉和意象派诗》,《外国文学评论》,
1992年第2期。
[5] Ming Xie,Erza Pound and the Appropriation of the Chinese
Poetry[M].London and New York:Garland Publishing,Inc.1999:229.
[6] 祝梁伟:《构建与反思——庞德翻译理论研究》,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年版。
[7] 格雷厄姆?霍夫:《现代主义抒情诗》,《现代主义》,上海外语教育出版
社,1992年版。
[8] 赵毅衡:《美国新诗运动中的中国热》,《读书》,1983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