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中的陶瓷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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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中国陶瓷│CHINA CERAMICS │2008(44)第 8 期

【摘 要】:通过分析唐诗作品中有关陶瓷艺术的部分,

探求其中体现出的文献意义与史料价值,以及贯穿其中的审美理念,并结合具体的实物资料,在借诗读史中探求艺术创作原理,从而达到对创作实践提供参考的目的。

【关键词】:陶瓷艺术,唐诗

唐诗是我国文化史上的一座高峰,浩瀚的《全唐诗》则像包罗万象的宝库,蕴含着唐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唐诗中的历史,虽未见得如正史一般权威,却有无可比拟的细腻、鲜活与生动。倘若结合可靠的史料而借诗读史,完全能够成为一种探究历史细节面貌的新途径。本文拟从相关的唐诗作品出发,探究当时的陶瓷艺术特色。

毋庸置疑,若从“陶”、“瓷”分类的角度看历史,陶器比瓷器出现得更早。但在中国历史上“瓷”何时出现,目前尚未有统一观点,因为中国传统是陶、瓷并称:“瓷,陶器之较坚者。”,就像“玉,美石者也”,玉与石,陶与瓷之间,本无明显界限,更何况古人在这方面用字相对随意,对相同质地的器物,也会有陶、瓦、瓷等不同称呼,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后人认知上的错位。但即便以最苛刻的标准衡量,唐代也已经出现完全意义上的瓷器。

与陶器比较,陶器有些许吸水性,瓷器却几乎没有,这是因为瓷器胎体结构更加致密匀净的缘故。唐代的瓷器,胎体致密,叩之有金石声,可以用瓷碗盛上深浅不等的水击打作乐,几乎可以与真正的乐器媲美,令诗人为之赞叹,如“越器敲来曲调成,腕头匀滑自轻清。随风摇曳有馀韵,测水浅深多泛声。昼漏丁当相续滴,寒蝉计会一时鸣。若教进上梨园去,众乐无由更擅名。”(方干《李户曹小妓天得善击越器以成曲章》,《全唐诗》卷六百五十一);还有唐武宗时,善于击瓯作乐,令温庭筠写下《郭处士击瓯歌》加以赞颂的音乐家郭道源,也曾“率以邢瓯、越瓯共十二只,旋加减水于其中,以筋击之,其音妙于方响也”(《乐府杂录·击瓯》)。诸如此类,都是当时瓷器烧制技艺的写照。

质量既精,陶瓷器皿的主要用途也多种多样。首先值得关注的是茶具中的陶瓷器,唐代陶瓷制作格局素有“南青北白”之称,无论青瓷白瓷都是常见的茶碗材质。

唐代人很看重茶,出现了“茶圣”陆羽,写出了《茶经》这样的著作,以高度审美的眼光看待采茶到饮茶的系列活动,并以严谨的科学态度进行整理与总结。其中对茶

碗的评判是:“碗:越州上,鼎州、婺州次;丘州上,寿州、洪州次。或者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为不然。若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瓷类雪,则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晋杜毓《赋》所谓:‘器择陶拣,出自东瓯’。瓯,越州也,瓯越上。口唇不卷,底卷而浅,受半升以下。越州瓷、丘瓷皆青,青则益茶,茶作红白之色。邢州瓷白,茶色红;寿州瓷黄,茶色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茶经·四之器》)。陆羽之外,很多文人也推崇青瓷茶碗,这样的诗句也可信手拈来:“功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蜀纸麝煤沾笔兴,越瓯犀液发茶香”、“金槽和碾沈香末,冰碗轻涵翠缕烟”、“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烟轻处搅来匀”、“蒙茗玉花尽,越瓯荷叶空”……究其原因,大约是因为唐人制茶,要经过“蒸之、捣之、拍之、焙之、碾之、煎之”等工序,得到的茶汤很难保持原本叶芽的青翠色泽,挑剔的文人只能通过茶碗的色彩加以衬托,以求最佳视觉效果,所以有青瓷“宜茶”之说(图1)。

然而,唐代的白瓷工艺一样十分发达,出色的白瓷器物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白居易写道:“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皮日休也写道:“邢客与越人,皆能造兹器”,还有“素瓷传静夜,芳气清闲轩”、“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等等,这里的“素瓷”,就是白瓷。以陆羽的评价来看,“类银”

、“类雪”,即便放在今天,造

出如许瓷器的工艺,也当属十分出色精湛的(图2)。

由于唐代品茶方式是在茶釜中煎煮茶末,之后连水带茶一起饮下,所以没有当今意义上的茶壶,却有茶碾、茶罗、茶釜等等器物,茶碗是十分适宜陶瓷材质的一类,

收稿日期:2008-3-24作者情况:尹月玲(1970-),女,教师。

唐 诗 中 的 陶 瓷 艺 术

尹月玲,孙宁宁

(河北师范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 石家庄 050091)

图1

图2

陶瓷艺术

文章编号:1001-9642(2008)08-0058-02

2008年 第 8 期中 国 陶 瓷

中国陶瓷│CHINA CERAMICS │2008(44)第 8 期│59

用来给茶釜续水的注水壶,也有瓷质的(图3)。

唐代名士吕岩,即大名鼎鼎的吕洞宾,曾写有《大云寺茶诗》一诗,描述饮茶的情形:“玉蕊一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功夫。兔毛瓯浅香云白,虾眼汤翻细浪俱。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幽丛自落溪岩外,不肯移根入上都”。此处“兔毛瓯浅”是对一种精致瓷器的描述,这种瓷的釉彩十分美丽,黑棕色之中闪有细如针尖发丝的条纹,如同兔子的细毛,因名“兔毛”或“兔毫”。若究其原理,与青瓷白瓷的根本差异在于釉料中铁元素的含量高低,釉料中铁元素含量愈高,则釉色愈深,在高温烧制中还会有铁元素结晶出现,积聚成各种纹路,便有兔毫、油滴等形态。在唐代,这类瓷器仅是端倪,之后到宋代茶具中才蔚然成风,成为陶瓷史上的一处胜景。

茶具之外,值得关注的还有陶瓷酒具,最主要的自然是酒杯,与茶碗颇类似,文献中有“自暖杯”的记载:“内库有一酒杯,青色而有纹乱如丝,其薄如纸,于杯足上有镂金字,名曰自暖杯。上令取酒注之,温温然有气相次如沸汤,遂收于内藏。”(《开元天宝遗事》卷上)。文字记载略显神奇,而在浙江慈溪上林湖一带的越窑遗址,薄胎青瓷被大量发现,足以佐证“其薄如纸”言之不虚。

唐代的青瓷造型已达到非常规范工整的程度,胎体也可制得十分轻薄。烧制过程中启用匣钵,保证了烧成之后釉面的光洁匀净,只是釉色或青或黄,尚不能十分准确地掌握—釉色之所以会有这种差异,是因为烧制环境的不同,氧化焰中烧成的釉色呈黄,还原焰中烧成的釉色为青。唐代工匠在控制烧制环境上还有欠缺。在青黄釉色中,唐人显然更偏爱青釉,青瓷酒盏与色泽金黄的酒浆相配,温润而清冽,视觉效果极佳。

游牧民族尚金,中原民族尚玉,是古已有之的传统

习惯,自孔夫子时代就有“玉有五德”、“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与玉比德焉”等说法,唐代文化兼收并蓄,自然也对玉器一样钟爱。玉质酒器的光泽与酒色相映,和陶瓷金银器营造的风韵又是不同,真个像李白所言“玉碗盛来琥珀光”,单那视觉效果就诱人微酣了—这也并非诗人虚夸,陕西西安何家村窖藏文物中即有白玉八曲长杯等玉器出土:白玉杯有两只,一只素面,一只外壁上满布繁缛的花纹,玉质温润洁白半透明,极为精致,不

由人不叹为观止。而不具备奢侈繁华条件的文人雅士,从优雅的白瓷上看到了与白玉相通的气质,社会发展到文人气息最浓郁的宋代,瓷器便获得极大的重视与发展。

十分著名的唐三彩,在唐诗中却难觅其踪。大约因为其多作冥器之用,在《通典》中曾有关于丧葬规制的记载,提到“三品以上九十事,五品以上六十事,九品以上四十事。四神、驼、马及人不得尺余,音声卤簿不过七寸。三品以上帐高六尺,方五尺;女子等不过三十人,长八寸;园宅方五尺,奴婢不过二十人,长四寸。五品以上,帐高五尺五寸,方四尺五寸;音声仆从二十五人,长七

寸五分;园宅方四尺,奴婢十六人,长三寸。六品以下,帐高五尺,方四尺,声音仆从二十人,长七寸,园宅方三尺,奴婢十二人,长二寸”(《通典》卷一百八,《礼典六十八·杂制·明器注》),而这些都是经典的唐三彩造型(图4)。

从工艺上看,唐三彩属于低温铅釉陶,要经过二次烧制,先以1100℃左右烧成素坯,再经挂釉于900℃左右烧成。题材多样,有许多类似架上雕塑般的人物、车马、骆驼等等造型,加之温润多彩的釉色,观赏性极佳,但以科学角度看,三彩因釉中含铅,虽色泽华美,却不适于日常使用,若与人体长期密切接触,很可能造成铅中毒等危害。现代人虽已没有以三彩为冥器的习俗,但也不会拿来作杯盘碗盏,而用其作为室内陈设装饰,确是不错的选择。

冥器之外,唐人是否还会将三彩器派上用场,目前尚无确凿资料,但唐人室内往往设有薰香,器形中空,填香料燃烧,用以美化房间环境,故有“满鸭香薰鹦鹉睡”等句,而考古中亦有三彩制成的鸭形器皿,两相对照,别有韵致。

唐代陶瓷生产十分发达,瓷窑遍布全国,各有风格,李群玉曾有《石渚》一诗,以调侃语调写出宏大的生产规模,可见当时盛景:“古岸陶为器,高林尽一焚。焰红湘浦口,烟浊洞庭云。迥野煤飞乱,遥空爆响闻。地形穿凿势,恐到祝融坟”。

唐代的艺术风格,博大深邃而细腻丰富,不仅是我国文明史上的一个辉煌灿烂的时期,而且在世界文明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读诗观史,如同窥豹一斑,倘能主动汲取其精华元素,对当今陶瓷艺术的研究与创作都

是有积极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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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下转第54页·Continued on page 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