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中医许公岩学术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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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岩
擅长湿证论治的许公岩
戴金素 佟秀民 整理
编者按 许公岩主任医师,河南开封人,他学习中医既无家传又无师
承,靠刻苦自学成才。其治学态度严谨而坚韧,至今近90高龄,仍坚
持每日读书数小时,数十年不辍,打下了深厚的理论功底。除熟读经
典著作外,其方领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之真谛,案推叶天士《临
证指南医案》之妙诀。立方遣药味少力宏,配伍法度严谨,师古不泥。
解放思想,力主中西汇通。
许氏在70余年的医疗实践中,擅长内、妇、儿科杂病的治疗。对
呼吸系统疾病,特别是咳、痰、喘病的辨证论治的见解独到,以理脾法
则治疗上述疾病而著称。他尤精于湿证的辨证论治,并创制“苍麻
汤”为其治疗湿证的代表方剂。该方升脾宣肺化湿,通过主药苍术、
麻黄的不同比例配伍,达到汗、利、化的作用,广泛应用于因湿邪引起的一系列病证。
学术精华
一、精勤博览 灵活创新
许氏认为,祖国医学犹如浩瀚的大海,无边无涯,要想充分地了解和掌握它,不广学博览是
不行的。他不仅自己数十年来手不释卷,勤奋治学,还常告诫弟子:集一生治学的经验,只有一
条,要深钻,要学活。无论是经典著作还是历代名家医著,没有苦学深钻的精神,则不能得其实
质与精髓。中医的经典著作,总是常读常新,每次读后都有新的意境和体会。他还说,学习务
必从源到流,如果不首先学好四部经典著作,治学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特别是仲景
《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为祖国医学辨证论治的典范,其方亦为后世立法制方之准绳,学好了,
对临床辨证及深一步研读后世医学书籍就能奠定坚实的基础。
许氏既重视经典著作的学习,也提倡广泛猎取后世医家之所长,取长补短,以广见识。他
说,如果一味墨守经典而忽视后世医学,就如水虽有源而流浅不长,木虽有本而枝叶不茂。他
反复熟读张锡纯的《医学衷中参西录》、叶天士的《临证指南医案》,对书中所载的有效方剂反复
揣摩,并在自己的临床实践中应用裕如。它如医史笔记,野史单方亦多收录,从而扩大了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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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正是由于他博览医林群书,故积累了丰富的理论知识,为日常的临床实践打下了深厚的
理论功底。
数十年来,由于许氏精勤博览,灵活创新,因此,临证中十分注意因人、因时、因地施治。他
认为诊病首先要详查病人的寒热虚实,弄清舌象脉证,辨明受病脏腑等等,同时也应重视天时、
气候、生活环境对病人的影响,所以无论时方、经方,

用之于临床都不宜原方搬用,一成不变,要
善于加减化裁,使之与病情丝丝入扣。若前人已效之方,不能合今人之病,就要善于结合现实
病证,根据自己的经验拟方治疗。即使是自拟方药,只要能治愈疾病,又为何不是创新?难道
《伤寒论》113方都是东汉以前的古方?仲景的立法处方不正是继承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创新的
吗?因此,许氏身体力行,融汇各家之长以辨证论治,临床治疗中不断推陈出新,效果令人满
意,求诊者接踵而至。
二、强调四诊辨证 尤重察舌辨脉
许氏诊病最强调辨证论治,他认为辨证论治是中医理论的核心部分,是祖国医学诊断和治
疗的重要方法,并且在临证中始终坚持以中医传统理论为指导,处处体现“辨证为主”的思想。
许氏在辨证论治方面,力主医之治病,首先在于认证;将证认清,治之则如同启锁,一推即开。
认证之法,先辨阴阳,以求其本,病本既明,虚实寒热则迎刃而解。
在诊断中,许氏始终把四诊辨证放在首位,强调四诊合参。认为问诊在于得其病情,别其寒
温,审其虚实,反对“医者不屑问,病者不肯言”的态度。闻诊以辨别声音之韵为主要,以五声五音
五脏之变,声音相应为无病,反则乱而为病,盖情志之表现,为内有所感,而发于外也。其他如语
言、呼吸、咳嗽、嗳气、呃逆、呕吐等声,皆可据以为诊。闻诊除听声外,还包括嗅味,亦应重视。
许氏以为,望诊要观神、察色,审体质,别形态,尤以舌诊更为重要。经长期观察,潜心研究
舌脉方面的异常变化与疾病的有机联系,并总结出自己的独到见解。在舌象方面发现了纵裂
舌、横裂舌、龟裂舌的病机病理,揭示了舌象与机体各系统病理改变的关系。如嗜茶嗜酒者,嗜
饮生冷者舌质、舌苔及口唇所呈现特有的病理变化。脉象方面,在认真总结前人二十八脉的基
础上,发现了久服抑制药物而呈现的“模糊脉”,心气不足而呈现的“动”脉,肝气郁滞长久而呈
现的沉滞不起的脉象等等,从而大大丰富和完善了四诊的内容。由于他丰富的四诊经验,往往
在舌脉方面一个微小的变化,均能被及时发现而作为指导辨证施治的有力依据,制订出切实有
效的治疗法则,故屡屡收效神奇。许氏同样认为四诊辨证也是一个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
及彼、由表及里的分析综合过程。他指出:四诊要入微,辨证要精详,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明察秋
毫,切中要害。在辨证施治的过程中,“整体观念”是他的又一显著特点。他认为:“一种疾病的
形成,无论是病因病理的简单或复杂,具体在生理上造成的病理影响

本是机体生理的全面改
变。因此在临床具体论治时,就必须从整体出发,永远不忘人体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一种
病或某一个阶段或某一个症状,甚至在整个疾病发展过程中的病情变化,所影响的病机病理更
是多方面的。不了解这一点,论治则只是主观愿望,就不能切合客观实际。”他把人看成一个有
机的整体,决不被局部的表面现象所迷惑,确定治疗大法往往不只是考虑病人的局部症状,更
不把改善症状作为治疗的出发点和归宿,而把调整机体的脏腑机能作为治疗的法则。因此他
开出的处方往往不能被一般医生所理解,故而有医林怪杰之雅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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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处方用药 师古而不泥
许氏一向遵经重道,对医经的研究有较深的造诣。立方遣药以仲景为龟镜。他的方药简
练,方小药重,力专效宏,效果卓捷,常常是小方治大病,简便廉效,有鲜明的独特风格。他在长
期的临床实践中,潜心研究药物性味,精心筛选比较,认真观察并总结出各类药物的独特效能,
并不断提高用药技巧。通过多年临床实践,总结出苍术、麻黄、甘草、蒲公英、胡黄连、莱菔子、
乌附片、诃子肉、肉苁蓉、仙茅、仙灵脾、五倍子等药物的独特效能以及药物间的配比关系,使用
药物技巧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如苍术、麻黄用量比例与效能的关系;胡黄连化降湿浊的独
特功效;蒲公英祛血分湿热、解肌清热作用;莱菔子宽中下气,其用量变化及配伍在治疗呼吸道
疾患中所发挥的独特效能;诃子肉、甘草之补肺作用;重量甘草的益气功能在治疗虚证气管炎
中的运用等,分别均有丰富的经验总结。1987年11月他作为一名中国代表在“自然医学国际
会议”上发表了《甘草在临床的使用》的学术报告,受到了中外人士的高度重视和一致好评。正
是由于他对药物性能及配伍深层次地研究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故而其方剂大大精简,少则
一、二味,多则七、八味,且配伍巧妙,用量超常,令医界同行叹为观止。许氏一贯反对墨守成
方,他认为:病因多变,疾病无定,故应审证求因,对症下药方可药到病除。故凡是跟随他学习
过的医学同道均认为他一病一方,方方均新,很少雷同。许氏一生简朴,历来反对铺张浪费,在
其用药方面也得以充分地体现。他主张在理法方药上应遵循“简、便、廉、效”的原则。即处方
要简、药物要便(即便于配制)、价格要廉、效果要好。在这一原则指导下,以精当的方药,低廉
的价格而治愈多年痼疾的患者比比皆是。
四、解放思想 赞同中西汇通
许氏生于清末,先后

经历三个时代,但他从不因循守旧,固步自封,而是思想开明,乐于接
受新生事物。从他学习中医伊始就对祖国医学中的封建迷信思想持批判态度。在学习过程
中,他力图用科学的道理来揭示中医治疗的原理,并不断用现代医学观点来拓宽自己的思路。
他说:“搞中医不能死水一潭,要生动活泼,凡有用的东西,都应兼收并蓄,化为神奇。”许氏最欣
赏近人张锡纯的治学主张,虽到耄耋之年,仍虚心学习西医的诊断技术与检验知识,志在“西为
中用”,使中医有所创新、有所发展。早在40年代他就用现代生理学和解剖学的观点写出了
“脉学研究”等理论著作,从血液流动与血管的关系上解释中医的脉象变化,在中西医结合上迈
出了可喜的步伐。建国后随着现代医学的不断发展,他又系统学习了现代医学知识。在中医
临床工作中,经常参考西医学的有关内容。在病因和发病机制上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与认识,对
指导中医的临床实践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如治疗脊髓侧索硬化症、慢性口腔溃疡、肺源性心脏
病、喘息性支气管炎、糖尿病等都是在参考了西医学的有关内容的基础上制订出中医治疗的理
想方案,并收到了显著效果。在学术研究上他一贯反对浮夸作风、江湖习气,主张脚踏实地实
事求是。许氏一生不追求名利,只把救死扶伤作为自己的天职,表现了他崇高的医务道德。在
年迈体弱的今天,仍不顾领导和家人的劝说坚持医院门诊。他说,一想到慕名而来的病人我就
坐不住,哪怕一周出一个小时门诊,我的心也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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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 证 特 色
一、变通古方 师古而有创新
许氏在中医学术上勤求古训,认为学习好经典著作是学好中医的基础和关键。提倡学习
要有创造性,要能应用古典医籍的理论、观点来指导临床实践,要有所发现,有所创新。他对于
《金匮要略》及《伤寒论》的研习及灵活运用为我们树立了良好的范例。

(一)师承古方 选药精当
许氏主张临证必须在辨明医理的基础上,用药精当。他认为古方之形成,固然是前人治疗
经验的总结,又经过反复使用证明其特效而成为后世的楷模。但使用古方时,切忌生搬硬套,
胶柱鼓瑟,必须在辨证下化裁,重新组合,使之符合当时具体病情,这样才能切中病机而取效。
如苍术、麻黄合用,始见于《金匮要略》中第二十条:“湿家身烦疼,可与麻黄加术汤发其汗
为宜……”。经文中所指麻黄加术(白术)汤是寒湿与表里之湿同治的理想方剂。然而许氏经
过多年反复探索,选用苍术配麻黄治疗脾虚湿困

之证效果更理想。苍术以其辛温之气燥湿健
脾,使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麻黄辛温有发汗、利尿、宣通肺气、通调下输之功,两药相合,可除湿
滞,又能恢复脾肺升降水液运化之功能。许氏用苍术配麻黄治疗慢性气管炎湿痰中阻及湿痰
蕴郁两型,加莱菔子、桔梗、瓜蒌、半夏、胡黄连以宽中化降湿痰,以复脾肺之升降,效果常令人
满意。另外,苍术、麻黄与不同药物配伍,可治疗不同部位之湿邪。如湿邪偏重在表在头部多
配以白芷、藁本;湿入筋骨多配以木瓜、茯苓;湿邪内蕴在肺多配以干姜、甘草;湿邪中阻多配以
莱菔子、生姜;在肠多配以胡黄连、莱菔子;在脾多配以吴茱萸、干姜;在肾多配以附子、干姜、泽
泻;在膀胱则加木通、泽泻;湿邪在周身多配以白芥子、木防己等。根据四诊辨证,灵活化裁,随
证加减,可广泛用于因湿邪引起的一系列临床湿证。

(二)甘草配伍 通阳益阴
《伤寒论》中桂枝汤为辛温解表的著名方剂。许氏剖析成桂枝、甘草辛甘化阳,有通阳作
用,生白芍、甘草酸甘化阴,有益阴作用。通阳与益阴均以甘草和中益气为前提。特别在久病
体虚的情况下,不能用大方急补,否则,首先易造成脾胃受累。当以不同药物配合甘草以恢复
脾胃运化为急务。从气阴亏虚看,具体到各脏则有所不同。如久咳为肺阴亏虚,选用乌梅配甘
草;心阴亏虚,用五味子配甘草;肝阴亏虚者,用生白芍配甘草;脾阴亏虚者,用木瓜配甘草。
至于辛甘化阳的应用,许氏认为阳虚动力不足,多见于先后天两脏之亏虚,当取干姜、附子
与甘草配伍。因人体之阳来自于先天之肾和后天之脾。干姜、甘草能温中助阳,而附子、甘草
能起温肾健脾益气的双重作用,这是从整体出发恢复人体生理活力的有效措施。患者虽久虚,
但因用药少而效宏,能达到补阴、助阳的预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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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方解析 立意新颖
四逆散是《伤寒论》少阴篇第318条的主方。原文是:“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
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方用甘草、枳实、柴胡、芍药等四味等分捣筛为
散,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
依方药论,仅是舒肝缓中。条文明指少阴病且兼见四逆,当以脉微细但欲寐之无力虚弱情
况为突出,虽刻下尚未露脾肾阳衰之恶寒身倦,预计此等发展,是在缓慢进行中。所以文中所
列诸多或兼证,乃仲景根据本病机理,按其脏腑偏重并见的形证程序而测知者,除以四逆散作
主方外,若肺虚失敛浮火冲肺,则应加敛肺温脾之五

味子、干姜以暖中而益气固肺,依肺与大肠
为表里关系,故亦主下利;心悸者乃脾虚及胃之悸动不安情势,加辛温之桂枝,使与甘草合化以
健胃而安和之;如兼见小便不利时,此脾气与心阳并衰,加淡渗之茯苓以强心利尿;腹中痛者,
为肾寒不温,气机不通,需加辛温大热之炮附子一枚,以直补肾阳,温以通之;设泄利并感下重
不爽者,此属脾肾虚寒气机失畅,湿邪凝聚之象,必取大量之辛温微苦性滑之薤白通阳散结,以
化逐有形之湿邪,则下重即除。总之四逆散为肝郁脾虚而设,乃久病脾衰之坏证,舒肝缓中是
正治之法。如少阴病势已成,虚亏必波及它脏,且属愈延愈甚。仲景既立主方,而又详列兼证
之加味方法,预为防变。今日重温本条机理,倍感理法严谨,临证施用于久虚难复诸病,疗效至
为明显。兹举例说明之。
例一,王某,女,34岁,1978年6月19日北京酒仙桥职工医院会诊。
主诉:患者肺结核病史10余年,经常咳嗽,咳痰稀白,纳少消瘦,便溏不渴,时感腹胀,经闭
半年。近日X光检查:右上肺仍可见2厘米×3厘米浸润性空洞,虽经抗痨治疗症状非但不见
好转,反而出现肝功能异常。
诊查:面色苍黄,舌淡瘦而光,脉细缓弦两寸动数。
辨证:肺脾两虚。
治法:温中敛肺。
处方:柴胡6克、炒枳实6克、生白芍10克、干姜30克、生甘草30克、五味子15克。
药服7剂后咳减食加,嘱守方连续服,半年间形证逐渐消失,拍胸片复查:阴影消失,空洞
愈合。
例二,张某某,男,76岁,初诊日期:1980年5月28日。
主诉:去秋感冒后咳嗽不已,咳频痰少,气短心悸,食少便溏,素嗜饮浓茶,今反不渴,尿清
长,近加心悸时作,按之则舒已两月。
诊查:形体消瘦,舌瘦暗红无苔,脉细弱。
辨证:气阴两亏。
治法:脾肾双补。
处方:生白芍15克、桂枝9克、柴胡3克、生甘草15克、党参30克、枳实3克。
药服3剂心悸即除。第二方加诃子肉9克,食欲振、咳痰俱减,舌生新苔,脉转细滑,连服
两个月而愈。
例三,付某某,女,55岁,初诊日期:1975年2月18日。
主诉:反复发作胸闷喘憋20余年,加重半个月。半月前因受凉后咳嗽加重,咳痰白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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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喘憋,心悸气短,夜不得卧,面目浮肿,食少不知饥,便溏秘无定,尿频混浊,素嗜饮茶水,住院
诊为肺源性心脏病。
诊查:面肿明显,喘息状态,舌质淡暗,舌苔薄腻,脉沉细缓,两寸动数。
辨证:心脾两亏。
治法:强心温脾。
处方:茯

苓30克、党参30克、泽泻12克、柴胡3克、苍术12克、干姜18克。
服药7剂,肿消尿清,知饥食加,继服15剂,咳痰亦渐轻减,便复常,短气喘促从此不作。
例四,刘某某,男,63岁,1982年1月19日空军总医院会诊。
主诉:反复发作胸闷气短多年。兄弟医院确诊为冠心病。患者素嗜茶水,今反不欲饮,纳
差时恶,黎明必汗出,便溏日两行。
诊查:舌暗稍紫,苔中根白腻前光,脉沉细缓右滞。
辨证:心肾阳虚,寒湿阻结。
治法:温化寒湿,扶正祛邪。
处方:乌附片15克(先煎)、干姜15克、生芪21克、薤白头18克、柴胡9克、枳壳6克。
药服7剂后觉舒,便日一行,恶心除,守方连服两周,气短胸闷未作,纳已佳舌如前,脉细缓
不滞,上方加桂枝9克、生芪增为30克又服一周,黎明出汗已除,自觉中气亦续,苔退薄,前生
新苔,脉转细缓,动数不作,将上方以5剂量研细炼蜜为丸,每丸重12克,早晚各服一丸,服完
病即霍然。
例五,牛某某,女,58岁,初诊日期:1976年4月26日。
主诉:患者素体虚弱,常感气短、胸闷、咳痰白粘,纳少便秘,恒三四日一行、口干饮少,近5
日来自觉腹张,便后下重不舒。
诊查:面色白光白,舌质淡苔湿腻根稍厚,脉沉细缓,左关弦缓。
辨证:脾虚湿阻,肝郁气结。
治法:温脾化湿,舒肝理气。
处方:干姜18克、生白芍18克、薤白15克、柴胡6克、莱菔子12克、桔梗6克、生草30
克。
服药7剂后便爽腹胀减,舌苔退薄,脉未变,是肝气犹郁,拟将干姜改乌附片15克,甘草改
生芪21克,连服10剂。纳复腹舒,舌脉好转而愈。
许氏使用四逆散治疗慢性久虚而不易恢复诸病疗效显著。尽管病情轻重不一,或病种千
差万别,但见其脉微细,即属于四逆散范围。在具体使用时,亦均是依据脉微细之脾虚气弱病
机病理,客观要求以舒肝缓中为突出者,符合久病健脾的大法,莫不立竿见影。原方四味是以
芍药甘草汤为基础,配柴胡、枳实,以治脾肾亏虚所形成之气弱肝郁似实之虚证。因为此等病
情(单纯四逆散证)为时极暂,所以临床所见多已是出现兼证,对单纯四逆散证,设能及时依法
施治,使脾健肝升,机体阳气四达,四逆亦不存在。仲景详明辨证,制此缓中舒肝升阳解郁之
方,等分为散,且服用量微,原借此轻灵方药,以调理气机,若已现兼证,则按方后预列之加药法
则处理,照顾至为周到。许氏本人使用此方,为稳定病情,不使其逐渐发展,而使机体有充分力
量以应变,恒先加入

重量之黄芪,为扶脾补中之主力,即无虑枳实开破之伤,病起于脾气不升,
精气久不上乘,则适宜加入葛根,使肝亦可随升而郁解。有时则适加当归以助畅血行,如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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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使之下降,用黄芪有碍上升之嫌时,则重用甘草或党参以代之。应知本条机理肯定是在变化
多端的病机病情形势下,只要有新的形证出现,即属四逆散证之加剧,亦是机体气力不足的表
现,若能预先即以芪参甘草等甘温补中药物,置于四逆散中,不但可以及时防变,即恶化迹象尚
无显现时,预为投服,每能阻止其进一步恶化。近年来试用于慢性气管炎症,在急发的高潮时
得以平复;缓解时,即以四逆散预服,使缓中舒肝之力显示,则心肾得安,机体生机复健,以消除
其周期性发作之根基。许氏遵循古方既定理法作适当的化裁,使古方古法得以发扬光大。
二、湿证论治
(一)湿证的概念
湿是病因的一种,由湿邪导致人体发生的疾病,统称为“湿证”。临床根据湿邪的来源不
同,有内湿与外湿之分,外湿为六气之一,是长夏的主气,多因地面湿气上蒸或淋雨雾露而成,
如生发太过,或非其时而有其气,是为淫胜,称为“湿淫”。外湿由表入里而致病。内湿多是由
于素嗜茶酒,暴饮冷水或肥甘厚味,饥甚暴食,饮食不节日久损伤脾胃,脾运受阻,或湿郁成热,
或湿积生痰,聚痰为病。故内湿是脏腑生理功能失调所产生的一种病理变化,与脾的病理变化
密切相关。按病因学说,外湿从外界而来,内湿为体内所产生。然而许氏认为:湿邪为病有时
多以内湿为基础,外湿仅为触发之诱因。因湿为阴邪,伤人阳气,其性重浊粘腻,最易阻碍气
机,成病则缠绵不易速解,病程较长,病情复杂,治疗也较困难,一直为医家所重视。因此,对湿
证的论治值得进一步深入探讨。

(二)湿证的病机
外湿发病是由六淫中之湿邪直接中人,由表入里而发病,故有皮肤麻木、筋骨关节疼痛、腰
背酸楚、下肢沉重,甚至浮肿等见症。因湿邪侵入部位不同,而有不同的见症。然而许氏指出:
外湿伤人很少单独致病,兼风兼寒当须辨证细察,临证又因机体健康差异而变,如湿邪入里,脾
阳素虚者多从寒化;胃热素盛者多从热化等等又须详辨。
内湿的病机较为复杂,许氏认为《内经素问·经脉别论》所说的“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
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此段经文是祖国医学对
人体正常水液代谢过程的基本概念,也是论湿与治湿的主要理论根据之一。其重

要含义是,说
明人体在正常生理情况下的水谷纳入原依脾胃运化,脾为胃行其津液,得以营养周身,然必借
肺之调节,肾之温煦,三焦之气化,分别化为气血津液而后各归其所,或变为汗,或变为溺,或化
为浊气而排出体外。故调节体内的水液平衡主要是由肺、脾、肾、三焦、膀胱之气化来共同完
成,其中起决定作用的为脾、肺、肾三脏。若脾、肺、肾三脏健旺无病,水饮得输,津液得布,不留
不聚就无“湿”可言。在病理条件下,一系列气化过程发生障碍势必引起水留成湿积的病理。
湿邪在使人体发病的过程中,又与人体正气不足有关,因“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只有正气先伤
才能导致发病,故其临床表现一般多为正虚邪实,即由于正气之虚而引起的邪实。只有正虚之
人,如禀赋素弱,脏腑久亏,加以饮食失节,暴饮冷水,素嗜辛辣茶酒或劳役倦怠,才能致脾阳不
健,运化失司,聚而成湿,阻遏气机,三焦气化失常,水液充斥淤积,因而造成肿满,变化多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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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应知湿既成邪,无论是外侵或内生,病理多系机
体正气被遏,运阻水停无法将其驱除,终至湿聚积渐产生纷繁复杂的临床证候,原因即在于此。
此外,许氏还根据《内经》中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的道理,因而湿的生成起决定性作用
的虽与肺、脾、肾有关,但在此三脏中重点又是脾。因脾主运化而恶湿。“运”者,根据《素问·太
阴阳明论》“四肢皆禀气于胃,而不得至经,必因于脾,乃得禀也”之说,有营运和运输之义;“化”
字其重要的含义主要指的是变化。《素问·太阴阳明论》又说:“今脾病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四肢
不得禀水谷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其变化之含义则包括饮
食消化变为水谷精微、体液、血液,借助于循环与淋巴运行营养于周身,以及将废物排出体外这
样一个复杂的生理过程。如果因病理关系,这一过程中某一环节或组织器官发生阻塞失灵,水
液的来源与去路发生机能障碍,则水液进出机体必随之失去平衡,如素嗜茶酒或暴饮时,水液
摄入较多,适逢天阴或淋雨雾露等外湿因素的影响,脉道不利而失畅,就要引起水湿淤积而造
成肿满。推而广之,凡机体失健时,都有可能影响导致脾虚而成为湿证。当然,水液一时的停
聚,急为疏浚尚不致病,但久则脾气湮淤即能致病,这就是湿性粘腻缠绵之理,亦说明治湿必先
理脾,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湿邪的临床表现
1.外湿:

外湿之邪中人多由毛窍侵入体表,进而伤人皮肉筋脉或流注关节。因此常见头
蒙如裹,身重酸楚,皮肤麻木或筋骨关节肿痛,下肢沉重等证;湿淫肌肤则生湿疹疖疮,或兼风、
兼寒、兼热,或湿从寒化或从热化均须细为辨证;若湿邪重着入里则阻遏气机常见中满食减,口
淡乏味,舌苔必多湿腻,脉见濡缓。
2.内湿:内湿之证,多为素嗜茶酒,饮食生冷或肥甘厚味,饥甚暴食,饮食不节等,如遇禀
赋素弱,脏腑不实之人必损伤脾胃,脾失健运水液不能运化输布而湿生为患。设湿浊中阻,纳
呆脘闷,口粘不渴,甚则恶心呕吐,苔薄腻,脉见滑;寒湿困脾或湿积粘腻留滞肠间则头晕身重,
脘痞腹胀,大便溏泄或粘滞不爽,舌胀苔白厚腻,脉象滑弦有力;水湿上凌心肺则心悸气短,咳
痰喘促;若肾寒水冷,湿邪弥漫阻遏气机,三焦气化失常,决渎无机,水湿四溢则面目肢体浮肿,
头晕身重,尿少或癃闭,舌苔厚腻并多见于根部,脉弦滑两尺尤甚;或水停成湿,湿甚为饮,饮凝
成痰。如《金匮要略》所指出的痰、悬、溢、支四饮,均属湿邪为病的范畴;如湿从热化,湿热内蕴
则可见黄疸、赤痢、淋浊、口舌生疮、妇女带下等诸病。此均系简述其常,而湿证变化多端兼证
纷繁,临床诊治应当运用四诊辨证,不但要熟悉与掌握一般发病规律,更重要的是要善察其变,
做到心中有数,才能使药病相应,以取得更好的治疗效果。
湿证的主要表现于舌者,体多肿胀,苔必腻厚,乃湿浊中阻之故。寒湿伤阳则舌质淡暗;寒
湿困脾则暗胀;湿流周身则往往舌体如常仅质暗淡;湿积化热者,尖边显红,苔兼微黄。
湿证的主要脉象常为滑弦或濡缓。里寒湿重者则沉滑不起或弦紧而怠;阳气虚者多细滑
少弦;湿从热化者多兼弦数。

(四)湿证的治法
湿证的治法,许氏主张以“治病求本”、“审因论治”为原则。其因虽有内外之别,而外因仅
属变化的条件,内因则是变化的根据,内湿之成,虽与脾、肺、肾三脏有关,但多以脾为重点。如
 
第一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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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寒湿伤脾,必须详细问诊,重点了解其生活嗜好,或喜辛辣茶酒,或饮食生冷、饥甚暴食而
损伤脾胃等等,然后结合证脉加以综合分析,根据理法立方遣药。如属湿阻中阳,气机不畅,法
宜宣化湿浊,通利气机;属寒湿困脾,宜温脾化湿;若属水湿上凌,宜肃降强心温化湿饮;肾寒水
泛,三焦气化失常,宜温肾散寒、宣化通利,视其兼证,随证施治。许氏在多年临床实践中深有
体会,治湿虽有驱湿、化湿、散湿、燥湿、渗湿、利湿等诸法

,但有不少病例湿去复聚,久治不愈。
究其原因,关键在于湿邪为患遏阻气机,使脾的上归与肺的下输功能减弱,况且湿邪有粘腻,不
易速去的特点。如果处方用药注重加强升脾宣肺的气化功能为主,就可达到治疗目的。许氏
经过反复探索,深刻体会到选用药物苍术、麻黄效果最为理想。因苍术辛苦温为燥湿健脾之要
药,能以其辛温之气味升散宣化水湿,使脾气继续上归于肺,脾健则湿化。因此,许氏治疗湿证
常以苍术复脾之升作为方药的主体,通过燥湿来达到祛邪扶正。然在脾虚积湿之同时,肺亦不
能独健,必失其下输之功能,通调受阻则湿必停蓄,故配以辛温发汗利尿之麻黄以助肺宣达,促
其迅复通调。两药协作具有升脾宣肺而化湿之功。多年来,许氏对积湿为病恒以苍术、麻黄两
药为伍,再根据具体变异随证加减,灵活运用,得心应手,疗效显著。通过长期观察运用,并发
现两药用量配伍不同,其作用有异。如两药等量使用,临床常见能发大汗;苍术倍于麻黄则发
小汗;苍术三倍于麻黄常见尿量增多,有利尿之作用;苍术四倍五倍于麻黄,虽无明显之汗利作
用,而湿邪则能自化。故多年来恒以两药之汗、利、化作用,广泛用于因湿邪引起的一系列的临
床湿证。另外,湿邪偏重在机体各个不同部位,可根据四诊辨证,随证加减,灵活运用。此外许
氏还经常强调的一点是,治湿之法要像铲草除根使除之务尽,服药时间要稍长一点。同时应严
格纠正患者不良饮食偏好,如戒除嗜饮茶酒或暴食生冷等,否则,疾病迁延就不易根治了。许
氏在临床上从湿论治的病证种类很多,虽以内科杂证为主,亦包括外、妇、儿各科的常见病证,
诸如感冒、气管炎、支气管哮喘、肺源性心脏病、复发性口腔溃疡、传染性黄疸型肝炎、痢疾、眩
晕、风湿性关节炎、颜面神经麻痹、泌尿系感染以及胃肠道疾病等诸证,都取得了十分满意的疗
效。
三、理脾法则对治疗咳痰喘病的应用
许氏素以擅长治疗咳痰喘病而著称,其中理脾法则是治疗中常用的方法之一。痰与饮是
造成咳痰或痰喘的重要病因,因此,有必要对咳痰喘证的发病和辨证机理加以阐述。

(一)咳痰喘病关键在痰
痰的产生关键在脾胃运化功能失调。众所周知,脾为生痰之源。因此,治疗咳痰喘病必须
治痰,而治痰又必须调理脾胃的运化功能。
许氏认为痰来自于饮,饮又来自于水液之失调。不论嗜好偏食,暴饮生冷,当人体水液代
谢发生障碍时,即水的入量超过其运化水液的能量时,即聚水成饮,饮蕴成痰。实际上水、湿、
痰、饮同是一种

物质,但它在人体聚存时主要是困在脾,然而它乃是脾胃失其健运的产物,可是
水湿痰饮聚成后又必困在脾,加重其运化失常。
当痰饮产生之后,必然蕴积在气管,阻塞气道,使呼吸气机不利,造成咳嗽,甚至胸闷、喘
促。因此,许氏在治疗咳痰喘证时,关键在于治痰,而治痰之要务又首先是恢复脾胃的运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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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运化复健则痰无从产生,痰除则咳喘自愈。

(二)水饮之成因是脾胃阳气受损
一般说形寒饮冷则伤肺,使肺失其宣降,则积饮成痰。但是饮冷伤肺的途径,还是先伤及
中阳,中阳受伤则虚,因而形成了水液代谢的障碍。追溯痰因,常与不良饮食嗜好有关,过嗜生
冷、茶、酒及饥甚暴食等等,脾胃因中阳不振而运化失职,食水难化而发生中阻,从而进一步影
响脾升肺降之气机。水湿有上冲于肺者,治亦以理脾之法。使其温养脾胃行消而和中,解除中
阻,水湿下趋,肺气自然肃降。下面通过临床实例来分析辨认,讲明理脾法则治疗痰湿的方法
及手段,药物选择及配伍,更重要是病理机制的变化。
王某某,女,56岁,就诊日期:1982年11月5日。
主诉:反复咳喘10余年,加重一个月。一个月前受凉后诱发咳嗽加重,咳痰白粘,量多易
咯出,胸闷喘促,喉中痰鸣,纳后尤甚,口渴饮多,大便日一行不爽,尿短黄少,素嗜茶水,嗜咸常
感口淡无味。
诊查:舌质淡暗,欠津,少苔,脉沉缓稍弦。
辨证:水湿中阻。
治法:温脾宣肺。
处方:苍术15克、麻黄1克、干姜15克、甘草18克。
〔按〕 本案例病史长久,素嗜茶水暴饮,伤及中阳,因脾虚失健而水湿中阻,形成咳痰喘
证,故用温脾肺之阳,阳复则湿痰自化。
李某某,男,40岁,就诊日期:1982年2月12日。
主诉:反复发作胸闷喘嗽5年,经常咳嗽咳痰白粘且难咯出,胸闷喘憋,动则加重,纳差已
久,大便日一行,溲黄少,平素暴饮成习,嗜饮冷水。
诊查:舌质暗,苔满黄腻,中根厚,脉沉滑两关尺细弦。
辨证:湿痰中阻,蕴久化热。
治法:清热温脾,推降痰湿。
处方:干姜18克、甘草30克、胡黄连15克。
〔按〕 本例因痰湿中阻,聚久痰湿化浊,属痰喘之证。寒湿为本,故非温不化,用干姜、甘
草益气温脾化痰,胡黄连苦寒推降痰浊,以达理脾化痰定喘之目的。本例患者,服上方100剂
方来复诊,基本获愈。以上两例可见咳痰喘证的病因,确系脾胃功能之失调所致。

(三)脾肺气机升降失调是关键病机
咳痰喘病的发生及迁延,是

由于脾肺之间的气机升降失调,日久造成气血供养五脏之不
足,进而形成心经气血亏少,致成严重危候,证见心脾两虚者,寒湿阻痹心阳者及心肾两虚者均
属心经气血亏少所致。
孙某某,女,40岁,就诊日期:1982年9月2日。
主诉:胸闷气促,喘憋不已,咳痰白稀且量多,面目浮肿,口渴饮冷,素喜暴饮,胃纳欠佳日
久。食后胸脘胀满,四肢肿胀,沉重乏力,大便日三行而不爽,尿少。
诊查:舌质暗胀,边尖红,苔满白腻,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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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证:痰湿素蕴,阻痹胸阳。
治法:宣痹化痰。
处方:莱菔子18克、薤白15克、桔梗6克、半夏曲12克、当归12克。
〔按〕 该患者证属中阳虚衰,寒湿凝聚,故胸闷喘憋,不思饮食。湿痰中阻不解,脾阳虚
衰,运化无力,加之肺功能低下,痰阻气道,旧痰不能去,新痰不断生,壅聚不解,先用宣痹化痰,
振奋胸阳之薤白温化寒湿,久病少加活血开提肺气,服药15剂喘平。
丁某某,男,50岁,就诊日期:1982年10月19日。
主诉:咳嗽痰多,色白粘稠且难咯出,气憋似喘,胃纳差,食后脘腹胀满,大便溏稀,尿黄少,
素嗜茶。
诊查:舌质暗红、苔黄腻,脉沉细缓少弦。
辨证:心脾两虚,痰浊中阻。
治法:温养心脾,化痰除湿。
处方:乌附片15克(先煎)、生薏仁12克、炒白芥子15克、甘草30克、莱菔子9克、干姜30
克。
〔按〕 本案从临床证候及舌象、脉象来看证属心脾气阳俱虚,以乌附片、薏仁米振奋胸阳
以宣畅气机,干姜、甘草温脾益气,佐炒白芥子、莱菔子调气和中化降痰湿,气机得畅,以复脾胃
之运化,病情较重者重在强心,亦应扶脾胃为先。
朱某某,男,42岁,就诊日期:1982年12月17日。
主诉:患者咳喘20余年,常感心悸气短胸闷喘憋,喘息气急,夜间尤甚。
诊查:可见患者两手前撑,两肩耸起,额部冷汗,气促语言不续,唇甲紫绀,舌质暗红松胀,
舌苔花剥,脉细弦滑动。
辨证:心肾两亏。
治法:温肾益气强心。
处方:乌附片30克(先煎)、干姜15克、诃子肉9克、甘草60克、鹿含草30克。
〔按〕 本例喘证频发,病情危重,曾用激素及异丙基肾上腺素气雾剂,每夜需一瓶。虽长
期用西药病情难以控制。观其主症及舌象、脉象,证系心肾两虚,尤以心气将衰为突出,实际
肺、脾、心、肾均已虚极,难以维持。方用甘草、附子、干姜急以益气温复脾胃之阳,补气强心;诃
子肉、鹿含草补肺肾为辅。本案例虽属重证,经

重用益气温肾之品,病情得以缓解。

(四)湿邪困脾,脾阳不振而波及肺、肾
由于湿邪困脾,或脾气、脾阳虚极,自身运化无力,以致水湿内蕴,牵及肺气衰弱,水湿久郁
气道形成哮喘。或因脾阳久衰,累及肺、肾阳气亏损。肺为肾母,脾为肺母,久则子盗母气,更
造成脾阳虚极。导致肺、脾、肾相继亏损,直至肺功能衰竭。此型喘证属极重难治,其总的根源
均在于脾。
李某某,男,48岁,就诊日期:1982年8月23日。
主诉:咳嗽咳痰,色白量多,腹胀乏力,胃纳尚可,口不渴,大便日一行,尿正常。
诊查:舌苔薄腻中稍厚、脉象滑。
辨证:湿痰困脾。
 
第一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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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法:温化痰湿。
处方:柴胡9克、莱菔子30克、白芍15克、甘草18克、白芥子18克、干姜18克。
〔按〕 本例证属湿痰困脾,脾气难升。方用四逆散调理肝脾之气机,干姜、甘草温脾益气,
白芥子、莱菔子理脾燥湿祛痰,药后腹胀除,咳痰自止。
名案评析
一、苍麻汤治疗痰湿性咳嗽
张某某,女,46岁。初诊日期:1983年12月26日。
主诉:反复发作咳喘史15年,加重4个月。
该患者患慢性气管炎15年,每年冬季病情加重,春暖稍减。经中西药及单验方治疗无效。
近年来病情日益加重,经常咳嗽,痰多白粘,咳甚则兼气短,喘息气急,胸憋痰粘难以咯出,严重影
响工作与生活。4个月前受凉后上症加重。目前胃纳尚可,平素喜嗜凉饮,大便干难不爽。
诊查:舌暗,苔薄白,脉沉细滑弦,左脉尤甚。
辨证:寒湿伤脾,脾虚湿困。
治法:升脾宣肺,化湿祛痰。
处方:苍术18克、麻黄6克、莱菔子30克、桔梗10克、茯苓10克、前胡15克。
嘱其服药后如无任何不适,应守方常服,并戒嗜茶多饮。1974年5月14日探访,自述服上
方半月后症状明显减轻,且便爽渴止,又继续服1个月后咳痰、喘憋气促诸症俱已消除。
〔评析〕 缘患者素有慢性咳喘15年,肺气已伤,肺主皮毛,腠理不固,易受外感,风寒袭
表,遂咳嗽不止。久咳必脾虚,加之患者素嗜凉饮多,损伤脾阳,致脾运失健则痰湿内生,治宜
升脾宣肺,化湿降痰。方以苍术升脾气,使困脾的水湿得行;茯苓助苍术健脾渗湿;麻黄疏风散
寒、宣通肺气,将湿邪予以通调下输,水精各为其所;桔梗启肺以驱痰浊,前胡助桔梗宣肺化痰,
莱菔子降气化痰。药后痰消湿化,脾复健运痰无所生,则咳痰自除。再经巩固治疗,效果较好,
病未复犯。
慢性咳嗽之痰湿证,相当于西医

所谓慢性支气管炎,临床表现为咳嗽痰多、色白粘稀,易于
咯出,甚或痰鸣喘促,胸脘痞闷,纳食不佳,肢体困重,面色萎黄甚或浮肿,大便溏泻或粘滞不
爽。患者生活多有嗜好茶酒、贪食生冷或肥甘厚味、饥甚暴食、饮食不节等不良习惯。舌苔白
腻,脉象濡滑或缓怠。
对此类患者,许氏认为禀赋虚弱、脾胃失健是其发病的基础,寒湿伤脾、积湿酿痰是其主要病
理因素。湿邪的生成虽与脾、肺、肾三脏有关,但多以脾为重点。他在多年的临床实践中深有体
会,治湿虽有驱湿、化湿、散湿、燥湿、渗湿、利湿等诸法,但有不少病例湿去复聚,久治不愈。究其
原因,关键在于湿邪为患遏阻气机,使脾的上归与肺的下输功能减弱。况且湿邪有粘腻、不易速
去的特点。如果处方用药注重加强升脾宣肺的气化功能为主,就能使湿去痰消,而咳喘速愈。经
过反复探索,深切体会到选用药物苍术、麻黄效果最为理想。因苍术辛苦温为燥湿健脾之要药,
 
第一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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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以其辛温之气味升散宣化水湿,使脾气继续上归于肺,脾健则湿化,因而常以苍术复脾之升作
为方药的主体,通过燥湿而达到祛邪扶正。然而在脾虚积湿之同时,肺亦不能独健,如失其下输
之功能,通调受阻则湿必停蓄,故配以辛温能发汗利尿之麻黄以助肺宣达,促其迅复通调,两药
协作具有升脾宣肺而化湿之功。通过长期临床观察运用,发现两药用量配伍不同,其作用有
异。如两药等量使用,临床常见能发大汗;苍术倍于麻黄则发小汗;苍术三倍于麻黄常见尿量
增多,有利尿之作用;苍术四倍五倍于麻黄,虽无明显之汗利作用,而湿邪则能自化。故多年来
恒以两药之汗、利、化作用,广泛用于因湿邪引起的一系列临床湿证。对于痰湿咳嗽证属痰湿
中阻者,多配以莱菔子、桔梗,名为“苍麻丸”,胃脘痞满者常加半夏、瓜蒌,兼湿阻膀胱者则加木
通、泽泻等随证加减灵活运用。纳呆腹胀大便粘滞不爽者,多为积湿粘腻与积食阻滞于肠,必
用推化痰湿法,常选加胡黄连、莱菔子、大黄等大力推化。胡黄连具有荡涤胃肠之功能,个别患
者初服可能有泻下作用,甚或发生腹痛,但只要除湿务尽则大便自然正常。有腹痛可酌加当
归、木香以和血行气即可止痛。在用药同时,应注意纠正患者不良生活嗜好。“脾为生痰之源,
肺为贮痰之器”。在本病辨证中着重于理脾化湿,这是许氏多年来治疗肺系疾病的理论总结。
二、肺胀治验
吴某某,男,62岁。初诊时间:1990年12月18日。
主诉:患者慢性咳喘史30余年,两个月前因

受凉后咳喘加重。现症:咳嗽痰多,色白粘稠,
胸闷喘憋,动则喘息气急,心悸气短加重,夜间不能平卧,腹胀便溏,尿少肢肿。虽屡经中、西医
治疗,病情未见好转,遂来我院求治。
诊查:慢性喘息状态,呼吸困难,面色晦暗,双侧球结膜水肿,唇甲紫绀,颈静脉怒张,胸廓
呈桶状,肋间隙增宽,两肺呼吸音粗,散在干鸣音,两肺底可闻及湿罗音,腹部稍膨隆,肝于肋缘
下4厘米处可及,双下肢呈可凹性水肿。舌质紫暗、有瘀斑,舌苔满白薄腻、脉沉细滑弦略数。
辨证:寒湿伤脾,痰浊阻肺,久病正虚。
治法:健脾宣肺,温化寒湿,扶正祛邪。
处方:苍术12克、麻黄2克、莱菔子30克、苦梗10克、泽泻30克、葶苈子30克(包)、茯苓
10克、干姜30克、丹参30克。
二诊(90年12月25日):服药后咳嗽明显减轻,咳痰减少,喘憋浮肿亦减轻,夜间睡眠较前
平稳,便软不成形,每日2~3次,脉细弦滑略数,舌质暗紫,舌苔薄白腻,仍拟前法加减。处方:
苍术12克、麻黄2克、炒莱菔子30克、苦梗10克、泽泻30克、葶苈子30克(包)、党参30克、茯
苓10克、车前子15克(包)、干姜15克、丹参30克。
三诊(91年1月10日):服药后咳嗽、喘憋及心悸气短等症大大减轻,浮肿已完全消退,夜
间可平卧入睡,胃纳较前佳,大便软每日一行。脉细弦滑,舌质暗紫,苔薄白,治宜温阳健脾,推
化湿滞。处方:党参30克、茯苓10克、莱菔子30克、苍术10克、苦梗10克、车前子15克(包)、
丹参30克、干姜15克、泽泻30克。
四诊(91年1月24日):病情基本控制,平静时无任何自觉症状,除轻度咳嗽之外,唯急剧
活动后方感气短心悸。食纳二便如常,舌稍紫暗,苔薄白,脉细弦滑,此乃湿邪已除而正气未
复。治以敛心益肺、养血助降之法,维持治疗。处方:甘草30克、五味子21克、丹参30克、茯
 
第一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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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10克、莱菔子15克、当归10克、苍术10克、诃子肉10克、干姜10克。
〔评析〕 本例患者已年过六旬,久患咳喘,虽屡经中、西医诊治,效果并不理想,后经中药
治疗,而迅速好转,其关键所在是辨证准确与用药得当。通过审因辨证,确认证属寒湿伤脾、痰
浊阻肺、久病正虚而呈本虚标实。按急则治标,法以健脾宣肺、温化寒湿祛邪为主,辅以益气扶
正为治。药用苍术、麻黄为主体,苍术以其辛温之气味燥湿健脾,使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麻黄辛
温有发汗利尿、宣通肺气、通调

下输之能,两药协同健脾宣肺而利尿除湿。辅以干姜温脾散寒
以化湿。佐党参、茯苓益气扶正;炒莱菔子、葶苈子、泽泻、车前子化痰利水。药后肿消咳止,邪
去正复。在整个治疗过程中,把握主证,对证用药,效果卓捷,体现了许氏诊病用药的一贯独特
风格。
三、温阳驱湿法治愈全身动脉硬化症
孙某某,男,53岁。初诊时间:1977年7月22日。
主诉:一年来四肢经常抽搐,以双上肢为重,抽时两手指痉挛不能张开,双下肢沉重,乏力
且行走困难。腹部疼胀,有明显抽感,胃纳尚可,但食后打呃、嗳气,时有呕吐。大便溏而粘滞
不爽,并有下坠感,口淡不渴,尿黄。近1个月来上述症状明显加重,虽架双拐,走路亦须有人
搀扶。曾经某医院治疗,诊为全身动脉硬化症,治疗后病情非但不见好转,且日渐加重,遂求许
氏诊治。
诊查:面容晦暗憔悴,目睛无神,步履艰难。舌淡暗胀,中嫩红,苔薄白满腻如水渍,唇色黧
黑,脉右弦缓大,左弦缓,寸紧。
辨证:寒湿内结,脾肾阳衰。
治法:温阳驱湿。
处方:野党参60克、干姜30克、乌附片60克(先煎)、白芥子15克、桂枝15克、当归6克、
槐米15克。
二诊(7月29日):上方服7剂。药后得汗,自觉精神略有好转,但仍感气短,两手抽搐、麻
木及少腹抽紧,大便溏日二行,舌转暗淡湿腻,已不胀,脉弦滑,两寸紧亦消失。根据舌脉变化
可知茶、酒、冷饮停积之甚。机体之阳气虽稍有恢复,终不敌邪。尤以沉寒下蛰于肾者难除,邪
似已动,必加强机体之功能方可驱之使去。仍依前法,将附片改为川乌以加强温经散寒之力。
处方:干姜60克、生白芍30克、桂枝12克、甘草90克、制川乌21克(先煎)。
三诊(8月2日):上方服4剂后,手抽有止时,食后打呃消失,纳加知饥。少腹仍感抽坠,
大便不爽,尿频少。舌暗,苔满薄白,脉转弦滑有力。说明正邪抗争,此心脾之阳气已振,驱邪
之力有增之象。奈寒邪过甚,以川乌与附子并用,另以宣肺之麻黄以复气化之通调,合白芥子
驱浊,以加强下输之能。处方:干姜45克、乌附片30克(先煎)、甘草90克、制川乌21克(先
煎)、麻黄6克、白芥子30克。
四诊(8月23日):上方服3周后,左半身已不抽,右上肢及少腹抽搐时间亦大大缩短,程
度亦减轻,已弃拐自能行走,大便恢复日一行。但患者肩背发痒,此乃湿邪将尽,气阴犹虚,血
脉难周之象。舌不紫,苔满白,此乃食纳虽加而化力尚未恢复。脉右滑弦为气弱,左细乃阴血
不足。

治应酸甘合化,加疏风祛湿舒络止痛之羌活、青风藤之类,另佐服活血主力丸以温散活
 
第一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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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处方:木瓜30克、甘草60克、生白芍18克、生芪60克、羌活12克、青风藤10克、活血主力
丸两包,每次4丸,每日3次服。
五诊(9月18日):患者自觉右上肢及肩背、颈抽搐、串疼及右面部发痒均消除。饮食、二
便均好转。舌苔薄白,左脉已起,右细滑稍弦,此机体之阳气仍虚。治宜益气温阳,着重温阳。
处方:生芪45克、乌附片30克(先煎)、桂枝12克、制川乌15克(先煎)、细辛9克、生白芍24
克。
六诊(10月17日):患者自觉抽筋之感至此方大见减轻,力加纳增,精神焕发,为治疗3个
月来首见之佳象。口渴止,便有时再行。苔转满白,犹有水湿如渍。脉弦滑,左寸独动,乃心力
犹有不足,亦属邪去正虚之象。治法改用补益气阴以敛心气仍兼利湿。处方:五味子24克、甘
草60克、泽泻18克、云茯苓30克、桔梗12克。
七诊(10月20日):药服3剂,心气已安,左寸脉独动除,疗效已见,即须停服上方。舌犹如
前,是湿邪尚在,脉见弦滑稍大,治宜益气养阴活络。处方:生芪45克、木瓜60克、制川乌24
克(先煎)、当归10克、桔梗10克、党参60克。
八诊(12月12日):到此患者手抽及背肩发痒症均消除,近月来食纳增,体力较前亦有恢
复,舌紫暗苔薄白脉滑缓,治以健脾燥湿,调补肝肾。处方:生芪30克、二芍各10克、桂枝10
克、木瓜30克、苍术30克、当归24克、全蝎10克、桔梗10克、升麻10克。
九诊:3月14日,上方连服两个月,月余来药已服少,肩沉腹坠所存亦少,然稍发寻即能自
止,在便复纳佳的情况下,病情已接近全复。虽舌仍稍暗,苔薄湿,脉缓稍弦,此乃病后中阳尚
未全健之象,所以日后应争取在生活上注意饮食调养之外,治疗以补气养肝作为断续辅助即
可。处方:桔梗10克、升麻10克、生芪45克、木瓜15克。
〔评析〕 患者系北京市外贸局职工,病发前两年出差至缅甸执行公务。当地天气炎热潮
湿,而室内有空调冷气骤激发病。患者长期被寒湿之邪所侵袭,加之早年烟、酒、茶及厚味之
嗜,已使脾胃功能受损,终致寒湿之邪内外夹击,使机体难于抵御而急剧发病。
患者初诊时面色晦暗、唇色黧黑、脉弦缓大,可以了解其先由寒湿之邪内结不去,积湿渐伤
于心肾之阳。据阳衰无能流畅气血的机理,毅然以“参附汤”法为主。初服一周,终

以寒湿积滞
过甚,虽舌脉略有好转,阳气不能即为充复,故形证的变化不显。遂将温肾之附片改为川乌以
加大温散之力,增其驱寒之力。服后方有明显改善,尤其打呃消除,食加知饥,这就给治疗开辟
出一条有利的途径。如是连续服25剂之多,患者除弃拐能自己行走外,面容神采亦基本恢复,
故自觉身轻爽畅,是以久病得愈。对于调养禁戒方面不免有大意之处,另以长服辛燥之剂,虽
未见明显阴伤,然气与阴之并伤,即此后注意之处。终以阳伤过甚,中气之复亦时见不给,是以
又曾几次方中加入升补之味,直至10月底服药,方改间日一剂。依病情好转已接近痊愈的大
好形势看来,病根亦将尽。末方即以补气养肝法为主,俾遂其生升之能,以竟全功。
回顾本例治疗过程,8个月间在严格的辨证论治下,认定寒湿伤阳的机理,并不受中间出
现的少数形证而更易大法。前后计用乌附片3684克,干姜315克,川乌2091克,如此辛温助
阳药物共约7千克。非患者有如此毅力,方药再对证,恐亦难奏殊功。
 
第一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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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化湿清热法治愈季节性高热
例一,柴某某,男,6岁半。初诊日期:1984年8月5日。
主诉:突发高烧两天,体温38℃逐渐加至40℃,咽痛、口不渴、咳嗽、痰粘难咯出、脘满欲
吐、不思食、素嗜生冷、溲黄少、大便今日未行。
诊查:舌胀苔薄湿腻,脉细弦滑数。
辨证:内外寒湿合邪,脾肺失于升宣。
治法:表里双解。
处方:公英15克、苍术10克、麻黄2克、元明粉6克(先冲服)。
二诊:服上方2剂后体温至37℃,大便仍未泄,舌尖红苔未变,脉滑数。咳嗽欲吐,治宜和
胃导滞。方药:豆豉15克、白芷3克、前胡10克、生姜3片、元明粉10克(先冲服)。
三诊:药服2剂,虽服元明粉后仍是恶心但大便得泄,掌心犹热,体温正常,乃滞积亦动,舌
苔薄腻,肠胃尚未泄净,故脉细滑少弦。治宜再予推化。处方:白芷6克、瓜蒌15克、胡黄连6
克、当归6克。
四诊:上方服3剂后,咳嗽咯痰,恶心欲吐均除。
例二,郭某某,男,74岁。初诊日期:1984年8月5日。
主诉:高烧体温38℃以上10余日,服多种中西药及注射退热剂,烧仍不退,咳嗽咯痰黄粘
难出,胸痛,咽痛,口渴饮多,思凉饮,脘满闷,食纳少,溲短赤,大便秘结7日未行。
诊查:面红目赤,舌暗红,舌苔满黄、厚腻,脉弦滑数有力。
辨证:肺胃素蕴实热,外感风邪。
治法:表里双解。
处方:公英30克、苍术12克、麻黄3克、生军1

2克。
二诊:药服2剂,汗出便泄,烧退至37℃,咳嗽明显减轻,胸脘满闷,面红赤均除。舌苔满
腻,脉弦滑,仍宣散推化湿浊。处方:瓜蒌30克、白芷10克、豆豉30克、熟军10克。
三诊:上药服3剂后,咳嗽,胸脘满闷均除。
例三,韩某某,女,4岁半。初诊日期:1984年8月9日。
主诉:(患儿家长代述)10余天前突发高热,经内服西药及注射退热剂后,体温曾下降至
378℃,半日后,体温又回升至40℃,呕吐不能进食,曾又服中西药烧仍不减,便秘、溲黄、倦
怠。
诊查:精神萎靡,烦躁不宁,舌湿腻,脉滑数。
辨证:湿浊中阻,外感风邪。
治法:化湿降浊,清热解毒。
处方:苍术10克、麻黄3克、公英10克、元明粉10克(先冲服)。
二诊:服上药一剂,得汗出,大便得泄,烧即退至36℃,舌苔薄白,脉转细滑,久病体弱,邪
去而正未复,治宜改用和中。药用:焦三仙各6克、藿香6克、白芷3克、甘草10克。
三诊:上方服4剂后,体温恢复正常。
〔评析〕 以上三例均属夏末秋初染疾,内蕴湿邪,外感风寒,属于表里合邪,以高热见症为
 
第一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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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出表现。经注射退热剂后,乃持续发热不退。三例均属表里合邪,病机亦相类似,故许氏均
以苍术、麻黄疏散寒邪为主。不过因内蕴之邪有水湿、食滞、湿浊的不同,采用推降里邪之泄药
也因人而异。许氏对舌苔厚腻而大便干者用胡黄连或生军泄浊,舌苔湿腻兼见大便不爽者,用
元明粉泄水祛湿。许氏善察脉舌象,常于细微处见精萃。如他认为:舌湿脉滑为水湿停滞;舌
红苔腻,脉弦滑为湿积化热;舌苔腻,脉滑弦为湿积等。季节性高热一病,具有发热突然和表里
合邪为病的特点,治疗上虽应采取双解原则,但总以先降高热为要务。许氏采用“通、和、宣”双
管齐下的治则,给我们治疗本病以启迪。
五、推化湿浊法治愈口疮
例一,谢某某,男,40岁。初诊日期:1987年4月12日。
主诉:患口腔溃疡8年,经常出现口腔粘膜及舌面多处溃烂,伴有全身困倦,身重。近月来
口疮加重影响进食,经服多种中西药无效,口不渴,素嗜生冷茶酒,大便日一行,不爽。
诊查:口内溃烂多块。口疮面偏白而湿,舌体胀,苔中根厚腻湿,脉沉滑。
辨证:寒湿伤脾,积湿滞肠。
治法:健脾化湿,推降积滞。
处方:苍术12克、麻黄6克、胡黄连12克、泽泻15克、当归12克、公英15克、生甘草15
克。
二诊:服上药7剂后,口疮明显消退,能进食自如,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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