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叶芝过渡时期的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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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芝的《当你老了》是一首深情的爱情诗,写于1896年,是叶芝早期爱情诗中的佳作。
1889年,叶芝在伦敦遇上了毛特·岗,随即坠入情网。
从此,她就成为叶芝大多数爱情诗的主题,这首诗就是献给她的。
这首诗的开篇很奇特,展示了一个想象的场景——诗人心爱的姑娘已经年迈,在炉火边打盹。
这使得诗歌的基调显得有些沉重,似乎诗人已经预感到爱情的结局。
但他仍然请她“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
诗人当然是请她回想他对她的爱情,但只写下请她回想自己“过去眼神的柔和”和“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就结束了这一段。
实际上,这些柔和的眼神和浓重的阴影中映现的正是诗人的爱恋与情思。
第二段是诗人对爱情的直接表白,虽然写得很白,但读来却觉得真挚坦诚。
诗人宣称自己的爱情与一般人的有所不同。
许多人都爱她青春时容颜的美丽,而他爱的是她像朝圣者一样的灵魂和她衰老的脸上的痛苦的皱纹。
最后一段又回到第一段的场景,在炉火旁,年迈的爱人读罢诗人的表白,不禁垂下头,叹息他们昔日爱情的消逝。
结尾两句用了全诗唯一的一个复杂的比喻,描写爱情在山顶上缓缓离去,于星空中时隐时现,既像一位年迈的老人,又如一段飘逝的时光。
这首诗的特点是:其场景完全是想象的,但所表达的感情却异常真挚。
虽然诗的调子有些低沉,但内在的情绪却是积极的。
在对爱情、岁月、人生的感慨中,最终肯定了爱情的真实。
叶芝诗12首威廉·巴特勒·叶芝(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
叶芝的诗受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和玄学诗的影响,演变出其独特的风格。
叶芝的艺术代表着英语诗从传统到现代过渡的缩影。
叶芝早年的创作具有浪漫主义的华丽风格,善于营造梦幻般的氛围,在1893年出版的散文集《凯尔特的薄暮》,便属于此风格。
然而进入不惑之年后,在现代主义诗人艾兹拉·庞德等人的影响下,尤其是在其本人参与爱尔兰民族主义政治运动的切身经验的影响下,叶芝的创作风格发生了比较激烈的变化,更加趋近现代主义了。
雪莱的诗对叶芝产生了很大影响。
后来,叶芝在一篇关于雪莱的文章中写道:“我重读了《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在世界上所有的伟大著作之中,它在我心里的地位比我预想得还要高得多。
”叶芝早期还受到彼时爱尔兰著名的芬尼亚组织(Fenian)领袖约翰·奥里亚雷的影响。
诗人晚年曾说,奥里亚雷是他所见最“风流倜傥的老人”,“从奥里亚雷的谈话以及他借我或送我的爱尔兰书籍中,成就了我一生的志业。
”在奥里亚雷的介绍下,叶芝认识了道格拉斯·海德和约翰·泰勒。
奥里亚雷于1893年成立盖尔语联盟(Gaelic League),致力于保存并推广爱尔兰语言的使用。
在他的眼里,“生命是一个过程,正如诗歌一样。
当你青春年少时,生命就像枝叶婆娑的绿树,在夏日的流风中欢快地歌唱,快乐却缺乏思想的沉淀;而当你年老了,你的生命枝叶现出繁华落尽的凋零,但是你遒劲的枝干,通过根蒂和大地紧密相连,那就是你的根本所在,这种对生命的认识,只有在生命最后才能真正领悟。
而叶芝对爱情也是终生追索不已。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这是叶芝的《当你老了》里最为有名的诗句,也是他流传最广的诗歌,表达了对女演员茅德·冈的一生不懈的追求。
解读叶芝《在学童中间》作者:刘智娟文波张刚来源:《北方文学》2019年第30期摘要:《在学童中间》是爱尔兰卓越诗人叶芝中后期诗歌的代表作。
彰显了叶芝在其诗艺上的杰出成就。
《在学童中间》兼具诗歌的艺术美感和思想深度,生动而深刻地展现了叶芝对于何为智慧以及人类需要怎样的智慧这一终极命题的关切以及极具导向意义的启迪。
关键词:叶芝;《在学童中间》;智慧《在学童中间》出自叶芝的中后期诗集《塔堡》。
作为其中后期诗歌成就的代表作,《在学童中间》不仅凝练了叶芝的各项诗艺成就,更集中地体现了其哲学观、艺术观及价值观。
就其篇幅来说,《在学童中间》可以算是叶芝较为少见的长诗,包括八节。
就诗歌形式来说,全章八节形散而神聚:各节构思巧妙,融会贯通,相互辉映,相互融合。
就诗歌韵律来说,韵律雅致考究,朗朗阅读,悦耳动听,兼具歌与诗的乐感之美。
就其思想内容来讲,看似各有重心,各有焦点,游走于朦胧的唯美抒情与晦涩深奥的神秘主义典故之间,但实质各节服膺于体现叶芝的整体世界观尤其是对智慧的独到解读上面。
犹如叶芝在全诗最后一节提纲挈领,画龙点睛地点明题意:如何在一个残破不堪、支离破碎的世界中构建起属于自己的精神塔堡,去抵御世纪之交混乱的价值碎片,承受工业文明碾压下灰飞烟灭的情感重击。
其时的叶芝从世俗意义上来讲早已功成名就,无论从艺术成就还是名利而言。
《在学童中间》写于1926年,而早于1923年叶芝因其诗歌成就荣膺诺贝尔文学奖,成为历史上首获此殊荣的诗人。
获奖原因恰如其分地肯定了叶芝将其诗歌作品根植于爱尔兰民族文化的土壤,从而避免了单一追求艺术的形式之美而可能陷入贫瘠虚无的无病呻吟。
爱尔兰民族文化取之不尽的养分滋养了叶子的诗歌之树,开出缤纷的艺术繁花不仅炫目灿烂更具动人心魄的灵魂呼应。
而这样内外融合的整体感在《在学童中间》找到了最好的例证。
《在学童中间》正是在叶芝人生、事业成就巅峰时期写就。
1926年,作为爱尔兰国家参议员的叶芝受邀参观沃特佛镇的圣奥特兰小学后写成此诗。
向死而生:叶芝在《驶向拜占庭》中的诗意凝结王嘉琪西安外国语大学摘要:《驶向拜占庭》是叶芝晚期的代表作,诗歌围绕拜占庭这一内涵丰富的象征物探索了肉体与灵魂、自然与艺术、短暂与永恒等问题。
本文借助海德格尔向死而生的哲学观,通过对潜在于《驶向拜占庭》诗歌文本中的矛盾冲突、死亡想象的解读,力图揭示其诗学思想的深奥哲学及对现代人的启示。
关键词:叶芝;海德格尔;向死而生;《驶向拜占庭》一、引言威廉·巴特勒·叶芝,爱尔兰著名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
1923年,因其“高度艺术化且洋溢着灵感的诗作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灵魂”,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
他一生作品丰厚,兼收并蓄浪漫主义、神秘主义和象征主义的精华。
叶芝数年以来的精神苦旅被评传作家理查德·艾尔曼高度概括为“驶向拜占庭”这一诗题,他还指出此类诗歌的诗意远远超越“拜占庭之行”:这些诗歌的背后,是以“诗人的整个生命作为支撑的”。
(1979:254)《驶向拜占庭》一诗共4个诗节,32行,围绕拜占庭这一中心象征物展开。
“拜占庭”是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也是今天的伊斯坦布尔。
这个称谓本身虚实相映,带着一定的文化和精神属性。
此诗作于1927年,叶芝已经62岁,不曾到访拜占庭。
作为东西方文明的交汇处,拜占庭象征着艺术的不朽,是他心中的精神家园,也是知识的圣殿。
二、向死而生:虔诚的呼吸,世俗的生活(一)“拜占庭”式理想归宿叶芝在BBC广播节目中,就创作《驶向拜占庭》的缘由做过说明:他打算写写自己的灵魂,因为向灵魂发问是一位老者的本分,他把自己的想法写进《驶向拜占庭》。
拜占庭曾经是欧洲文明的中心,也是西方哲思经久不衰的源泉,他把朝向这座城市的旅程看成是追寻精神生活的象征(Norman,1984:213)。
叶芝偏爱贵族文化引领下的物质与精神、文化与政教、个人与社会和谐统一的状态,因而鄙夷声色犬马的世俗生活。
所以,“驶向拜占庭”就是要摆脱七情六欲的困扰和物质的束缚,进入不朽的精神和艺术世界。
叶芝《茵纳斯弗利岛》《茵纳斯弗利岛》(1890年)是叶芝早期唯美主义浪漫风格最具代表的名作。
诗人在孩提时即憧憬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描述的那种返朴归真生活。
当他怀着浓厚的乡思走过伦敦舰队街时,听到叮咚的水声而刹那间灵光闪现产生了这首诗,是诗人自认为“第一首具有自己的音乐节奏的抒情诗”。
全诗以“我就要动身走了”统领全篇,前呼后应,开头直言并在结尾强调诗人对自然的向往,对城市生活的厌弃,渴望像梭罗那样过真正的生活。
诗的首节中,一个小屋、九行豆架、一排蜂巢将隐居地描述得真实可感、生动具体。
暗合陶渊明《归园田居》诗句:“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可见中外诗人相似的归隐情结和艺术手法。
句中蜂群的歌唱更显“独个儿坐着”的诗人内心的宁静,有“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反衬之妙。
诗的中间一节以“我就会得到宁静”拓展诗的意境,早晨、午夜、正午、傍晚不同时辰的美景展示诗人心灵的静美,使诗的整体结构跌宕起伏,于严整中又有变化。
此节诗句声色效果鲜明强烈,从早晨的纱雾、午夜星光闪亮、正午的紫色阳光,直到傍晚红雀飞舞的翅膀,诗人借丰富的想象创设了一个有声有色、有动有静、色彩清丽、悠然而不空寂的精神家园,令人于一份宁静中抗拒生命的庸常,捕捉人生的真谛。
对于这首诗,叶芝在其《自传》里有过这样批评:“我已开始放松节奏,以避免雕饰及其所引起的俗众感情,但我仅仅偶尔且模糊地理解到我必须只用普通句法为我特殊的目的服务。
要是这首诗再晚两三年写,我就不会在第一行用‘我就要动身走了''''这老套子,也不会在末行用倒装句了。
”叶芝写这首诗时25岁。
《茵纳斯弗利岛》的结尾运用倒装句,颠来倒去使句子冗长,注重了句式变化却少了凝练,诗的落脚点在灰色的人行道,从世外仙境回到灰暗现实;《茵纳斯弗利岛》以自然舒缓的抒情节奏,融情于景,使意象与情感水乳交融,从音、形、意多方面体现出叶芝精湛的艺术功力,成为他早期诗歌的经典。
欣赏叶芝的诗《当你老了》深情的恋歌_____评叶芝的诗《当你老了》威廉.勃特勒.叶芝(williambutleryeats,1865-1939),现代著名诗人和剧作家,192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叶芝的这首《当你老了》是1893年为毛特.岗而作。
毛特.岗是爱尔兰自治运动中的主要人物之一,曾是叶芝长期追求的对象。
这首小诗文字迷人,例如形云流水,构想美妙,产生了一种震摄魂魄的艺术效果。
“当你老了,头黑了,睡思昏沉,/炉火旁睡觉时,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念,回忆起你过去眼神的轻盈,/回忆起它们昔日浓烈的阴影:”诗篇一结尾,作者就设想了这样一幅图画:自己爱慕的人头发黑了,在炉火边睡觉时。
这样就把时间推至的末来某时,并以此为基点进行诗歌的想象。
小诗的结构十分独特。
它不同于一般的求爱诗。
诗人不是一上来就让自己的感情尽情倾泻,而是采用的一种独特的手法,从末来的角度审视当今的情感。
诚然,对于一位老年人,有什么比回忆往事,特别是那些令人遗憾的往事更令人痛苦的呢?在寂寞的时光里,也许她应该庆幸,幸有一部诗歌为伴。
这部诗歌也正是诗人要献给恋人的心灵。
这诗将使她回忆起“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起它们那“浓重的阴影”,叶芝只选取了“眼神”和“阴影”就让一位神采奕奕,楚楚动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这“眼神”和“阴影”给人遗留下的美感远不止是外在的,更关键的就是它充分反映了女郎多样深沉的内心世界。
了不起的艺术家们的笔尖都就是能超然血肉,反射灵魂的。
法国作家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存有一张“难以描写其风韵的脸,镶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的细长的眉毛,清澈得有如人工画就的通常,眼睛基座着茂密的睫毛,当眼帘弯曲时,给玫瑰色的脸颊投过了一抹淡淡的阴影。
”“清澈的眉毛”和“一抹淡淡的阴影”与其看作就是对茶花女外在美的刻化,不如看作就是对她内在美的赞扬,因为茶花女已经收买了这种外在美,但在她的内心中却还留存着一块净土。
那寓意忧伤的阴影;寓意善良的眉毛,正是茶花女光彩照人的地方。
叶芝最经典的八首诗歌20世纪初,爱尔兰文学家威廉·巴特勒·叶芝(W.B. Yeats)以其深刻的思想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在文学界崭露头角。
他是维克多·亨利·怀特和萨缪尔·贝克特等后来者的启迪和榜样,被公认为20世纪最伟大的英语诗人之一。
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有八首最为经典、深入人心。
本文将从不同角度来欣赏叶芝最经典的八首诗歌。
1.《湖水的妖精》(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这首诗让我们感受到叶芝满怀对故乡的思念之情。
他用简洁的语言描述了他内心深处一直向往的一个小岛,表达了对纯净自然环境和宁静生活的渴望。
诗中的节奏和韵律让人们仿佛能够听到湖水的悦耳之声,感受到诗人内心的祥和与宁静。
2.《二十八个舞者舞曲》(Twenty Eight Young Dancers)这是一首富有魔幻色彩的诗歌,诗人以舞蹈为象征,表达了自由与理想之间的冲突,同时也探索了艺术与现实的对立。
叶芝通过这首诗将舞者视为自由的象征,反思了现实社会中的约束与束缚,呼唤着人们不断追求内心真正的自由与激情。
3.《塔岗(欧西尼之塔)》(Sailing to Byzantium)这首诗体现了叶芝对生命和艺术的长久思考。
通过对光阴流逝的描绘,诗人呈现了人类渐渐衰老、心智衰弱的不可避免。
他希望通过艺术力量寻求永恒与不朽,将自己的心灵永远停留在一个没有衰老的境地。
4.《纺车》(The Spinning Wheel)这首诗以纺车为象征,寓意人生的轮回和时间的无情流转。
诗人通过纺车的不断旋转,表达了对生活中喜怒哀乐的体验与思考,探寻了时间和命运在人生中的作用。
5.《咏史》(Easter 1916)这首诗歌是叶芝对1916年爱尔兰复活节起义的反思和追忆。
他以平淡的语言叙述了起义者的背叛和牺牲,表达了对人性与斗争的思考。
通过这首诗,叶芝呼吁人们珍惜自由和平等,坚持自己的信仰并为之奋斗。
6.《红色火焰的乌鸦》(The Wild Swans at Coole)这首诗以大自然中的鸿雁为主题,讴歌了美丽与自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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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驶向拜占庭》赏析《驶向拜占庭》摘要:象征主义认为物质世界背后存在一个更为真实的精神世界,诗歌应该运用象征的手法,追求那种真实。
作为后期象征主义巨匠,叶芝在《驶向拜占庭》一诗中,将象征主义发挥到了极致。
通过感性与理性相结合、神秘和理性相结合的象征主义运用,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永恒纯净的理想之境——拜占庭,这里不仅是人类精神文明的象征,也是作者灵魂的归宿。
这首诗,不仅表现了作者精神的追求,而且透露出作者对民族命运的关注和隐忧,从而展示了作者心忧天下的人文关怀。
关键字:《驶向拜占庭》叶芝象征主义神秘1、作者简介威廉·勃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1939)是著名的爱尔兰诗人、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也是20世纪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导人,T.S.艾略特称他是“20世纪英语世界最伟大的诗人”。
在他颇丰的作品中,其诗歌创作吸收了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的精华,几度升华,最终熔炼出独特的诗风。
他的艺术探索道路被视为英诗主流从传统向现代过渡的缩影。
2、叶芝的诗歌叶芝的早期诗作带有唯美主义倾向和浪漫主义色彩,以“玫瑰”意象著称;中期因受爱尔兰民族自治运动的影响,诗风逐渐走向坚实明朗和接近现实,以“天鹅”的象征完美诠释其贵族情结;后期诗作融现实主义、象征主义、神秘主义、双重意识原则与哲理思考于一体,以洗练的语言和丰富的意象象征,表现善恶、生死、美丑、灵肉的矛盾统一,具有较高艺术价值。
作为一个始终以其整个身心写作诗歌的诗人,叶芝每一次的蜕变,都包含着一个艰难的思想历程,昭示着一次思想的升华。
毕其一生,诗人都在勤敏地进行着不断的思想内省,不断地自我发展,不断自觉地通过自己的创作实践丰富和拓宽其诗作的创作技巧、创作领域和角度。
3、从诗歌内容与意义、审美观点简单解读诗歌《驶向拜占庭》(1927)共有四节,主要是关于古代的痛苦和对永生的渴望,而永生通过艺术和诗歌是可以实现的。
英国诗人叶芝的诗歌威廉·巴特勒·叶芝(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
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关于英国叶芝的诗歌,方便大家学习。
《当你老了》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和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垂下头来,在红火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在头顶上的山上它缓缓地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深沉的誓言》因你未守那深沉的誓言别人便与我相恋但每每,在我面对死神的时候,在我睡到最酣的时候,在我纵酒狂欢的时候,总会突然遇到你的脸。
《白鸟》但愿我俩,亲爱的,是双白鸟飞翔在大海浪尖!流星虽未殒逝,我们已厌倦它的耀眼;暮色中蓝色的星星低垂天边,其微光已在我们心中,亲爱的,唤醒一丝不灭的伤感。
沉溺于梦幻,露沁的百合与玫瑰让人生厌;啊,莫梦它们,亲爱的,划过夜空的流星璀璨,或那徘徊于降露时低垂蓝星的惚光:但愿我俩:我和你,化作双白鸟流连于浪尖!我心头萦绕着无数的岛屿和丹南海岸,那里岁月定将我们遗忘,悲伤不再重现;只要我们远离玫瑰,百合和恼人的星光,我俩就会是双白鸟,亲爱的,激荡于大海浪尖!《青春的回忆》那些时光,流逝如剧中场景;我又了爱情带来的智慧;我有些天赋,然而,无论我说些什么,虽能得到她的赞许,却挡不住一片从苦寒的北方飘来的云突然隐去了爱神的月亮。
相信我的每一句话,我赞美她的肉身与灵魂直到骄傲光耀了她的眼,直到幸福绯红了她的颊,直到虚荣轻盈了她的脚步,然而,虽有这样的赞美,我们能找到的也只有头顶的阴黑。
《致风中跳舞的孩子》在岸边跳舞,你会注意什么?是风还是水浪的咆哮?风吹乱了你的头发,含盐的水滴打湿了它。
爱尔兰诗人叶芝的诗《柯尔的野天鹅》作者·叶芝树林里一片秋天的美景,林中的小径很干燥,十月的黄昏笼罩的流水把寂静的天空映照;盈盈的流水间隔着石头,五十九只天鹅浮游。
自从我最初为它们计数,这是第十九个秋天,我发现,计数还不曾结束,猛一下飞上了天边,大声地拍打着翅膀盘旋,勾划出大而碎的圆圈。
我见过这群光辉的天鹅,如今却叫我真疼心,全变了,自从我第一次在池边,也是个黄昏的时分,我听见头上翅膀拍打声,我那时脚步还轻盈。
还没有厌倦,一对对情侣,友好的冷水中行进,或者向天空奋力地飞升,它们的心灵还年轻,也不管它们上哪儿浮行。
总有着激情和雄心。
它们在静寂的水上浮游,何等的神秘和美丽!有一天醒来,它们已飞去,在哪个芦苇丛筑居?哪一个池边,哪一个湖滨,取悦于人们的眼睛?《柯尔庄园的野天鹅》1、感受文中优美的语言,体会作者在诗中寄托的感情。
2、学习时空交错的写作手法。
3、了解诗人叶芝。
【导入】他有如轻歌细语般地讲着天鹅的美丽和自由。
但是诗人发现这群天鹅走了:“有一天醒来,它们已飞去”。
天鹅飞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飞去呢?【作者】威廉·勃特勒·叶芝(1865-1939),爱尔兰诗人、剧作家。
生于都柏林一个画师家庭,自小喜爱诗画艺术。
1896年,叶芝又结识了贵族出身的剧作家格雷戈里夫人,叶芝一生的创作都得力于她的支持。
她的柯尔庄园被叶芝看作崇高的艺术乐园。
他这一时期的创作虽未摆脱1 9世纪后期的浪漫主义和唯美主义的影响,但质朴而富于生气,著名诗作有《茵斯弗利岛》、《当你老了》等。
1917年,叶芝成婚,定居于格雷戈里庄园附近的贝力利村。
他的诗已由早期的的虚幻蒙胧转而为坚实、明朗。
重要诗集有《柯尔庄园的野天鹅》、《马可伯罗兹与舞者》等。
1928年发表诗集《古堡》,这是他创作上进入成熟期的峰颠之作。
【主题】这是一首咏物抒情诗。
诗人借赞美野天鹅自由自在的生活,抒发了自己怀念昔日的激情和雄心,向往“心灵还年轻”时期的美好生活。
鉴赏叶芝随时间而来的真理随时间而来的真理(叶芝)虽然枝条很多,根却只有一条;穿过我青春所有说谎的日子我在阳光下抖掉我的枝叶和花朵;现在我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
鉴赏及背景: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 ——叶芝《当你老了》世间事总是如此。
《当你老了》是叶芝送给这位爱尔兰自治运动的主要领导人毛特·冈的爱情诗,被艾略特称之为“匠人之作”,被世人称为“感动了一个多世纪的爱情绝唱”。
它感动了许多人。
但对毛特·冈来说,它只是叶芝在自言自语,柔声倾诉。
事隔多年,当叶芝离开这个人世,他给自己的墓志铭是,“冷眼/看生,看死/骑士,打此而过。
”颇有壮士悲歌之意。
很庆幸的是,他已不知道毛特·冈到最后坚决拒绝参加他的葬礼,当然也听不到毛特·冈对自己的评价:“这个男人太女子气了”。
但叶芝肯定认为某天,毛特·冈也会爱上自己,到最后,他们也会结婚,守在一起。
如同当年,他爱上她,那么的简单,就那一瞬,如同惊鸿一瞥,让他付出了将近一生的等待。
那一刻,“她伫立窗前,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
”他被她身上的这种“异乎寻常的美丽”所震慑。
他说,“我从来没想到在一个活着的女人身上看到这样超凡的美。
这样的美属于名画,属于诗,属于某个过去的传说时代。
”这一天,是1889年1月30日。
但他不知道,这一天,也注定了自己一生的爱与哀愁?世上有一种爱,它让你绝望,却又让你心存期待。
你无法逃离,只因为你已经不愿离开。
这种爱绵绵不绝与你的一生纠缠在一起,没有对错,也无所谓对错。
诗人叶芝原本可能拥有的狮子般的心就这样瞬间被俘获,而他它所展示的种种幻象激发叶芝无穷的创作欲望。
我们很少看到一个诗人能像叶芝那样,他的诗歌生命那么久远,一直到生命的尽头,他激情而又智性,幻灭又冷静,无可非议,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通过一首诗读诗人的一生】叶芝:朝圣者在朝圣的路上成为圣人叶芝:朝圣者在朝圣的路上成为圣人我读初中,我姐姐在公社(现在叫乡,或者镇)联校读高中,从她那里读到了类似《红楼梦》等禁书,同时读到了叶芝的《假如我们老了》一诗中“多少人爱你青春年少的美丽,不论假意还是真纯,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当时根本读不懂“朝圣者的灵魂”,因为当时连肉体是什么都不知道,连肉体都是轻飘飘的,那里懂得“朝圣者”“灵魂”这样能把地球压扁的圣物。
甚至在那时读到的译诗,翻译得很平淡。
我甚至认为,这首被人们称作名作的诗歌,很普通,再一般不过了,甚至认为只要自己愿意拿起笔,立志要做一个诗人,照样可以写出这种名诗。
那是一个特别推崇理想与志气的年代,自然就轻信志气。
现在,我一直在写诗了。
没有立志,从前立志要改变世界,现在世界改变了我,不需要志向的指引,我就皈依诗歌了。
我不知道叶芝是否立过志,但叶芝肯定有过主观上的空想与幻想一直在支配他的生命,甚至他的一生始终是在主观愿望与客观实际的冲突之中,感叹着,抒情着。
因此他才敢于说出:“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哦,也就是读到了叶芝的《假如我们老了》一诗,将近三十年之后,我自己开始真正的写诗,却一直写不出一首扬名世界的名诗的时候,在重新研读中外名诗的时候,读到《假如我们老了》的新译本,当时一下就被震撼了。
这首诗不是叶芝的宣言,在有的读者读来觉得是叶芝一生的宣言。
这首诗至少是一个标志,以这首诗为标志,叶芝已经获得了支撑他生命的完整的精神框架,一个诗人诞生了,诗歌可以作为他生命的支撑,成为生命的承载工具。
他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承载模式。
此刻,这首诗透出诗人长久探索,长久寻求,终于获得的时生命熠熠闪烁的那种根性了。
这种难以言表的,类似闪光,又不是具体的光的存在叫我震撼。
而我为获得这种震撼而幸运,因为,我毕竟在不惑之年得到了这种震撼。
似乎,也只有在这个年龄才能真正与这首诗中蕴含的精神力量产生共鸣,这是两个精神频率的吻合,但是一个是仰望者的频率,向俯视仰望者发出的频率所产生的吻合。
外国爱情诗赏析《失恋的哀悼》〔爱尔兰〕叶芝〔爱尔兰〕叶芝浓发、淡眉、安静的手,我有过一位美丽的女友,曾梦想那旧日的绝望终将在爱情中结束:有一天她窥入我心底,看见你的影像在那里;从此她嘤嘤地离去了。
(傅浩译)诗篇描写了失恋的精神挫伤和不可挽救的悲剧,是对悲痛的爱情的哀悼。
并在一定程度上写出了荒诞社会造成人与人之间不可调解的矛盾状态,感情沉郁低徊,诗句富于张力,可以看出叶芝向现代派诗歌艺术过渡的端倪。
诗中的“她”对诗中的“我”的倾心,使得“我”的心中那沉寂已久的恋情被唤醒了。
我想起我从前有过一位美丽的女友,这“美丽的女友”就是“你”。
“你”的“浓发、淡眉、安静的手”,你的一切,都留在我的心底。
不管无情的岁月流失了多少,你的影像依旧铭刻在我的心灵深处。
我对你的痴心,打动不了你的感情,你最后还是离弃了我,我对你的赤诚的心,终于受到了你的挫伤,我因为你而绝望了。
这时我遇见了“她”,她给了我爱情、友谊和希望,她使我从昔日的绝望中解救出来。
第三行和第四行诗句所说:“曾梦想那旧日的绝望终将在爱情中结束”即是说我曾经梦想昔日你给我造成的绝望,最后能在她给我的新的爱情中被消散化解。
但是,事与愿违,她给我的爱反而给我带来了更为强烈的痛苦和烦恼。
原来淡淡的哀愁,愈益深浓,愈益强烈,愈益排解不了。
正是想以新欢排旧愁,结果是愁加愁。
这首诗歌中的失恋者竭力忘却旧情,忘却昔日的绝望,竭力摆脱心灵深处的阴影与痛苦,却仍被昔日的旧情牢牢地困锁着而不能自拔。
诗中的“我”,对爱情的执着追求是可贵的,然而被诗中的“你”伤害了。
而且,诗中的“她”实际上也遭受了你的伤害。
因为你留在我的心灵中,使我不能自拔,使我不能投进新的爱河中去。
结果,“她”走进了我的心底,发现你的影像仍在那里,而且看到你仍然在支配着我,甚至是折磨着我,她深深地感到她得不到我的真正的爱,这使她痛苦极了,她哀泣着“嘤嘤地离去”了。
诗中哀悼的不仅是我,不仅是因为我被你伤害的心灵正在一滴又一滴地渗出令人痛苦的血。
叶芝《驶向拜占庭》译本赏析与批评
叶芝的诗作《驶向拜占庭》虽篇幅不长,但意蕴丰富,这首诗结构严谨,语言简练,富于暗示意义,玄学意味很浓。
作者用诗的象征,唤起人类心灵深处的记忆。
在人类的精神生活中,对生与死、灵与肉、现世和永恒的问题,尽管许多凡夫俗子不明就里,却时时困扰着诗人和哲学家的心灵。
叶芝在本诗中述说了自己的答案: 生命是有限的,无须流连沉迷,人应当超越物质自然,到艺术与理性的殿堂中寻找永恒的精神存在。
必死的人不过是世界过路旅客,而艺术与理性则是永恒的。
全诗四节每节八行,整饬典雅,格律铿锵。
诗中的拜占庭充满了异国情调,伴随而来的可能还有标签化的想象与刻板印象。
拜占庭在欧洲人看来可能仍是多少要用东方主义的眼光来凝视的幻景,因为昔日辉煌的东罗马早已成为过去。
正因如此,我们不妨就如诗人所表达的那样,将必朽的外在形体摒弃,独留诗中璀璨精神作为追求理想的宣言而共勉。
这首诗是叶芝晚期的作品,有一种高出不胜寒的悲凉,水至清则无鱼,孔子云: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
也就是说一个人太过理想化和文艺化,就显得迂腐了。
这也是过犹不及的道理。
论叶芝过渡时期的诗作内容摘要:本文结合叶芝前后期的创作特点从语言学角度具体分析了叶芝过渡时期的诗歌所体现出来的变化及其原因。
作者认为叶芝过渡时期的创作基本上属于劝谕诗,当处于人生短暂与语言乏力的双重焦虑下的诗人达不到劝谕效果时,必然导致诗人对诗歌语言与风格以及自我与人生的反思,进行抽象与超越。
关键词:劝谕施为语势焦虑爱尔兰诗人叶芝被认为是一位构建了一套完整的个人神话体系的象征主义诗歌大师。
可以说,没有他,整个西方现代诗歌乃至现代主义将很可能不会呈现在这样的状态。
他前后期的创作有很不同的风格,大多数评论者通常将他的创作分为早期、成熟期与后期。
其成熟的标志,如以庞德的观点为代表,是1914年出版的诗集《责任》。
然而,到底是什么促成诗人从早期向后期过渡的呢?这种过渡在创作实践中的标志是什么?本文试图从诗人的诗歌语言及其处理题材的角度对此进行分析,揭示诗人的早期诗歌策略以及对此的反思与超越所形成的后期创作风格。
一.伤感与苦涩:诗人前后期创作的特点叶芝自认为属于最后一批浪漫主义者,这应该主要是从他(尤其是早期)对诗歌素材的处理方式而言的。
亦即,他相信个人生活以及生活过程中的变化与发展具有更普遍的意义,并值得提炼嬗变成诗歌本质。
他的作诗法与T.S.艾略特强调所谓的“客观对应物”或庞德等人的意象质感和实验不同,叶芝的诗歌在本质上是感性的、抒情性的。
正因如此,叶芝并不像其他现代派诗人那样强调与其前辈以及同辈诗人之间的断裂与超越,而更多强调对传统的继承。
他说:“我的灵魂欠莎士比亚、斯宾塞和布莱克,或许还有威廉•莫里斯的很多。
”1 他初登诗坛时,正值浪漫主义运动在世纪末走向衰落。
他所加入的“韵客俱乐部(the Rhymers Club)”就深受斯文朋、佩特和王尔德等的影响;在当时的文艺界,前拉斐尔派所代表的唯美主义正大行其道。
叶芝这时期的诗作具有明显的唯美主义及神秘主义色彩。
此时诗人作品中最常见的主题莫过于“爱的遗憾”、“爱的悲哀”,“快乐的牧羊人之歌”、“悲哀的牧羊人”以及梦境和古代的或遥远的事物(多首民谣形式的歌);这时的诗歌语言甜美雅致,意象恬静如梦,节奏流畅悦耳,而且尤为突出的是诗歌技巧上的铺陈手法以及那以浓郁的古雅辞藻堆砌出来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境”。
如在《茵纳斯弗利岛》一诗,“我就要起身而去,去那茵纳斯弗利岛,/……/我就要起身而去,因为无论黑夜白昼/我总听到水波轻拍湖滨;/……/我在内心深处总听到那声音。
”2 在《当你老了》这样早熟而震慑人心的早期佳作中,最后一节却仍然是读者再也熟悉不过的诗行:“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袁可嘉译文)”如果说诗歌中意象所要“强调的重点是事物的‘个别性’以及各种不同的事物的联合……而不是诉诸感官上的感觉。
”3这些语言意象却显得空泛,可以说,它们作为能指(借用语言学术语)是空洞或漂浮的,由于这些意象没有质感,不具有明晰的确定性,因此诗歌文本所构建的世界中便缺少使得“潜伏在文本下面的气氛或情调(马拉美语)”成为可能的必要的空白。
可以说,这种语言风格使得读者甚至在读解《高尔王的疯狂》或《谁与弗格斯同行?》这类叙事诗时,也只能认为那些古代英雄们并没有从所谓的丰功伟绩获得什么满足,他们满脑的幻象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洞见而得到多少慰藉。
4如果说1889年叶芝与莫德•岗(Maud Gonne)的相遇使得诗人早期“闭门自造愁如许”(范成大语)终于有了可以申诉的对象。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他早期诗歌的语言风格只是些陈腐之辞(“我也曾尽力/以那老套的高雅方式爱你”,“认为爱情应该/由许多高调的殷勤儒雅组成”——《亚当的诅咒》),既不能藉此获得爱情也不能因此得以自认;他必须寻找一种更加质朴的语言,而“有教养的人”“刻意玩赏文字”的语言“不是真正的语言”,这种语言因为“不在生活之中”而“没有个性”,真正的艺术品是不能靠这种“病态的语言”写出来的。
5 因此,有的评论者认为,“叶芝在这个觉醒的时刻变成了‘现代派’,这就是他把对语言的追求看得高于对莫德•岗的追求之时。
”6 语言风格的转变在对比他作品的前后修改中可以看得比较清楚。
例如从诗人反复修改的《爱之忧伤》(1892年初稿)一诗中,我们可以窥见诗人语言风格与主题处理策略的变化。
初稿中意象浓艳,句式古雅。
“于是你来了,双唇红艳而哀怨,/你来了,带来整个世界的泪水,/以及她破浪航行的船只的一切患乱,/还有她那积集的岁月的一切烦忧。
”在我们现在通常见到的版本中,这一节诗被修改成一个跨行句,从语言风格上讲更接近他晚期所追求的那种从口语中提炼出来的“极端朴素”的语言,而直接的呼语从“你”改变为“一个姑娘”,也使该诗更具距离感,显得更加理性化,并为普通读者的阐释留出一段必要的空白。
7 后期作品冷峻质朴,语言简洁豁达,硬朗凝练。
历经几乎一生的成功与沧桑后,诗人这样写道:“一个老年人只是个废物,/一件破外衣裹着一根拐杖”(《驶向拜占庭》——裘小龙译文)。
一个“乳房干瘪而下垂”的疯女人面对主教这样讲:“当女人执著于爱情,/她才能骄傲而坚强;/但是爱神将他的大厦/建在排泄的地方。
”(《疯简与主教的对话》)从充满感性的忧郁到哲学味甚浓的苦涩的转变过程中,人世的变迁、身心的颓衰自然是让诗人发出如此感慨的因素,但我们可以说诗人从一开始就未曾获得满足的欲望是他这种始于过渡时期的口吻转变的根本原因(“自你离去,/我荒芜之思便寒冷浸骨。
”——《和解》)。
多少年后,诗人站在时间的制高点上重新看待自己对莫德•岗的爱情时,苦涩的感慨自然已远远多于哀怨的感伤,这场苦苦追求了一辈子的爱情留下来的是他对人生、对艺术的反思。
我们甚至可以说,莫德•岗已经成为诗人自我观照和自我提升的媒介,或说是他后期作品中想象化的或抽象化的拜占庭不朽艺术品的美。
如果说“远距离相爱”产生了“有着最纯真渴望的诗人,这种渴望在非实现中得以实现。
”那么诗人叶芝通过“在自我与对象之间创造距离”而获得了对自己的无望爱情的审美快感。
8 说到底,莫德•岗不仅是叶芝的灵感之源,也还是他构建自己的诗歌大厦的奠基石。
二.无奈的劝谕:诗人过渡时期的创作特点从语言学角度而言,写作是一种言语活动(speech event),任何求爱诗都是“完成行为式的(performative)”,即以语言的施为语势(illocutionaryforce)达到说服(实在的或假想中的)对方的语效。
如果诗歌的语效显为正值,那么不仅诗的艺术价值,而且诗人的人生价值都得到了肯定与回报。
这种劝谕诗在文艺复兴时期是一个很常见的诗歌类型,而其中的语言创新在所谓的玄学派诗歌中表现得尤其突出。
如果我们把劝谕诗置于社会语境下进行考察,我们自然会发现劝谕诗暗含着人生短暂和语言乏力的双重焦虑。
而这两种焦虑正是诗人难以满足的欲望,就叶芝而言,这两种焦虑的根源可以追溯到他对一个女人无望的爱情。
甚至当诗人年过七旬,经风历雨之后,面对一个适婚少女,诗人面对的仍然是年轻时的创伤记忆,感到“我怎能把注意力/集中于罗马或俄国/甚至西班牙的政治?/……但愿我能再度年轻,/将她拥入怀中!”(《政治》)从某种意义上讲,劝谕诗的策略便是借助此语效获得对自身焦虑的超越以及对自身价值的外化式肯定。
叶芝在1889年结识了莫德•岗并爱上了她,以后几年的诗都采取一种劝谕的口吻,起初是一种诉诸于感性的诱导,在这种诱导无望后,他的诗歌便多了一种理性的自省口吻。
从感性的诱导到理性的规劝使得我们能指认出他从早期创作转变为成熟期的标志。
这不仅仅表现为一种语言风格的转变,同时也表现为叶芝对其诗歌主题的理解本身发生了变化;亦即,叶芝的语言风格已经在自觉地超越前拉斐尔派的暗示性语言,开始形成自己的更直接的语言。
我们认为理解叶芝的关键便要把握这种过渡的特点。
我们甚至可以说,1903年莫德•岗嫁给麦克布莱德上校,叶芝终于认识到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他诗歌的劝谕对象,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确立为诗歌的劝谕对象,或说他力图使自己相信他的言说行为(诗)比言说对象(莫德•岗)或言说效果(获得爱情)更加重要9,他要说服自己相信艺术不朽(如后来有关“拜占庭”的诗歌中的诸多对立)。
叶芝因反思劝谕的失败而超越了诗歌中过分个人化的倾向,超越了作为宇宙中心的浪漫主义个人概念与私人生活中个人经验的双重幻灭,从而为获得伟大诗人的某些特质奠定了基础。
10诗人口吻的改变在1903年出版的诗集《七顷树林中》到1910年的诗集《绿盔及其它》中表现得最为明显。
在这一过渡时期,从主题上讲,诗人不再孜孜追寻梦想中的仙境,如阿卡迪亚、茵纳斯弗利岛;从总体风格上讲,叶芝也更加具体明朗;艺术会最终战胜时间这一主题反映出诗人对诗本质的追求和语言探索的自信,“记着我所做的最好事情/就是做得简朴直接清晰;/……因为我已实力渐长,且能呼词唤句。
(《词句》)”但这种对诗艺的貌似自信并没有掩盖得了因爱情无望而产生的人生苦涩之感(“举杯至唇前/看你便叹息”——《饮酒歌》)。
尽管叶芝在过渡时期仍然采用如赫里克(Herrick)、马维尔(Marvell)等玄学诗人们常用的语调,即近似于唐诗《金缕衣》中“有花堪折直须折”的劝谕,但是他也开始意识到“过分拘谨的艺术”(赫里克语)面对人生的无奈。
“我抑或应抛开贫乏的词句,/而满足于活着。
(《词句》)”这一点在1902年所写的《亚当的诅咒》中反映得比较明显(译文附后)。
11“亚当的诅咒”用了《圣经》中的典故。
这一诅咒的核心内容实际上是女人的“生产”和男人的“生产”的艰难与痛苦。
这种痛苦的起因可以归结为男女性爱,蛇实际上是促成男女性事的媒介。
因此当他面对这两位女人说话时,他所诉诸的策略仍然是貌似文艺复兴的诗歌传统,亦即艺术高于现实,而人只有借助艺术(诗)或者繁衍后代才有可能不朽;因此艺术与繁衍后代具有等同的意义。
这也就是该诗第二十一行和二十三行中labour的双关所在。
一方面,该词指“劳作”之意;另一方面,该词则又指“繁衍”之意。
而在过去的劝谕诗传统中,labour还因为其“耕种”之意而具有明显的性暗示。
12 于是诗歌中的“我”一方面说“一行诗要花去我们几个钟头”(着重号笔者加),同时也暗示爱情需要有结果;而女人们则应当labour(“劳作”与“生育”)才能美丽。
因此,此诗实际上便否定了“爱情应该由许多高调的殷勤儒雅组成”的这一认识,因为他发现“以那老套的高雅方式”爱她的结果还是“倦怠疲惫犹如那轮空洞的月亮”。
从有关该诗歌的素材记载中,我们发现诗人对实际情形的技术处理是有明确的个人意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