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余华小说中的细部描写及陌生化叙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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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余华小说《在细雨中呼喊》的叙事策略[日期:2009-12-29] 来源: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年9月作者:陈玉庆[字体:大中小]摘要:余华对时间有独特的理解。
通过时间对世界的重新结构来展示新的意义,将形式纳入到意义之中,时间错置、重复、共时态叙事及双重时间的设置等变异形式本身已构成意义的一部分。
回顾视角的选择与时间变异形式协调一致,充分体现叙事策略的魅力。
关键词:叙事策略;记忆的逻辑;回顾视角;时间变异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国小说叙事方式的变革成为引人注目的文学景观。
受现代西方形式本体论思潮及创作实践的影响,中国作家掀起了关注形式、探索小说叙事技巧的高潮。
任何对这一时期的创作状况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忽略“先锋小说”的存在,都不会不知道余华这个名字,不会不为其富有实验精神的作品所感动。
余华和同时代的其他“先锋”作家一样,对小说叙事方式进行了探索和尝试。
伊利莎白·鲍温说:“时间是小说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
我认为时间同故事和人物具有同等重要的价值。
凡是我所能想到的真正懂得或本能地懂得小说技巧的作家,很少有人不对时间因素加以戏剧性地利用的。
”[1]余华的创作尝试正是从时间角度切入的。
他对时间有独特的理解———“时间的意义在于它随时都可以重新结构世界”[2]。
基于这种认识,余华尝试用另一种逻辑———“记忆的逻辑”来结构作品。
对此,余华解释说:“当我们把这个世界的一些事实,通过时间的重新排列,如果能够同时排列出几种新的顺序关系(这是不成问题的),那么就将出现几种不同的新意义。
这样的排列显然是由记忆来完成的,因此我将这种排列称之为记忆的逻辑。
”[2]他的《在细雨中呼喊》便是用“记忆的逻辑”叙事的作品。
作者成功地将形式纳入意义之中,试图在时间对世界的重新结构中寻找新的含义,体现叙事策略的魅力。
对此,本文将作如下分析。
一、时间变异对意义的重构任何一部叙事作品都必然涉及两种时间,即故事时间和叙事时间。
余华隐喻创作的形式特征、叙事特征及内容特征评论界一般认为余华的先锋创作时期始于1986年的《十八岁出门远行》, 止于1991年的《在细雨中呼喊》。
其间与余华齐名的马原、格非、苏童等作家的作品被视为先锋文学。
余华针对始于《十八岁出门远行》这段时期的写作和先锋文学的关系说道:“应该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是我成功的第一部作品, 在当时, 很多作家和评论家认为它代表了新的文学形式, 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先锋文学。
”当时的评论家如年轻的陈晓明曾撰写《无边的挑战》研究先锋文学, 认为中国先锋文学创作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不得不走上形式主义革命的冒险道路”的无奈之举, 而其中的具有艺术抱负的“年轻一代作家改写了小说的定义, 并且改变了人们的感觉方式和阅读方式。
”顺理成章, 陈晓明在该书的正文中用叙事革命的冒险迁徙、临界叙述、多形式话语、空缺与重复、过剩与匮乏以及象征精神救赎与逃逸的破裂与见证、超越与认同、幻想与逃亡、无望的救赎、历史的颓败来概括先锋文学的后现代性, 指出其为“挑战”当时依然严密的文学制度化体系的一次艺术革命。
但是余华本人对艺术革命的说辞却不认同, 他说“我一直认为中国的先锋文:学其实只是一个借口, 它的先锋性很值得怀疑。
”1989年9月28日《羊城晚报》的一篇访谈中谈到余华“一再向记者表示, 在文章中千万不要说他是先锋派”[3]。
余华对先锋文学的怀疑和否定基于他对文学的认识和对自己创作的认识, 他不认为自己的创作是形式的革命, 而只是文学真实的表达而已:“就我个人而言, 我写下这一部分作品的理由是我对真实性概念的重新认识。
”余华自称其创作是真实的表达, 即真实的隐喻:“我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
这种形式背离了现状世界提供给我的秩序和逻辑, 然而却使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实。
”由于这种真实是一种不同于惯常的真实概念, 所以其创作的特征就必须从其表达真实的隐喻方式来认识, 而不能从单纯的形式革命论及。
但无论是余华重新认识的真实性, 还是先锋文本的隐喻, 都有激烈反对的声音。
论余华小说的叙事艺术余华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他的作品以独特的叙事艺术和语言风格著称。
他出生于1960年,祖籍山东高唐,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人。
他的写作生涯开始于1978年,当时他高考落榜后进入卫生院当牙科医生。
余华在1983年发表了他的首部短篇小说《第一宿舍》,并在1987年发表了一系列短篇小说,如《十八岁出门远行》、《四月三日事件》和《一九八六年》等,这些作品确立了他在文坛上的地位。
他的首部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于1990年出版,而他的代表作之一《活着》于1992年出版。
余华的写作风格以其深刻的社会洞察力和对人性的独特理解而著称。
余华的小说常常以第一人称叙述,这种叙述方式使读者能够深入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更好地理解人物的思想和情感。
例如,在《在细雨中呼喊》中,余华使用第一人称叙述者“我”来讲述故事,通过“我”的视角展现了主人公孙广才的生活和思想状态。
余华的小说也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而著名。
他运用简洁、质朴的语言,将普通人的生活描绘得生动而真实。
同时,他打破了人们常用的传统文字语言运用方式,独出心裁地把过去认为不合语法规则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形成全新的语句,让人读来耳目一新。
在叙事结构上,余华也打破了传统的小说结构形式,采取时空错位、分裂、语句倒装等手法,让情节呈现多重性,增加了故事的感染力。
例如,在《活着》中,余华通过时空错位和分裂的手法,将主人公福贵的经历与现实生活中的场景交叉呈现,让读者更深刻地感受到福贵所经历的悲欢离合。
余华的小说以独特的叙事艺术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为人称道。
他的作品展现了他对人性、社会和生命的独特见解,让读者深刻地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余华,中国当代文学的杰出代表,以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和深入人心的主题,赢得了国内外读者的广泛赞誉。
在他的作品中,死亡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重要主题。
本文将从“死亡叙事”的角度,探讨余华小说中的人物形象。
一、无法叙述的死与先锋小说的叙事经验余华的小说经常涉及死亡,但这些死亡往往无法用常规的方式叙述。
试析余华《活着》的叙事语言余华活着语言风格试析余华《活着》的叙事语言余华活着语言风格叙事语言是叙事者借以完成叙述行为的工具,也是读者与叙事者之间的媒介。
作家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要借助语言这一媒介体现的,因而叙事语言也成为了解作家的直接路径。
余华的《活着》在叙事语言上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笔者试以小说的叙事语言为切入点,分别以地域性乡土语言、充满温情的语言及冷静的死亡叙述三方面浅析其语言的独特风格。
余华;《活着》;叙事语言C953A1007―4309(2010)10―0125―1.5《活着》是余华作品由暴力转向温情的代表作之一。
在叙事手法、叙事语言上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平缓的叙事语调、直白简单的叙事方式、重复而有节奏的叙述技巧向人们讲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故事。
一、地域性乡土语言对作家而言,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形成别具一格的风格固然与作家独有的个人感悟、思维方式、表达技巧等内在的因素有关,同时与他所生活的时代、文化、地域等外在因素也相关。
被比利时《南方挑战》杂志评价为写出了“以地区性个人经验反映人类普遍生存意义”的余华,其文学创作与文学思想始终是饱有浓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色彩,有着吴越文化的精神,有着乡土文化的特质。
《活着》所蕴含的地域性乡土语言使文本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它将江南农村生活、乡土人情等都浓缩到文本中,清晰地再现了浙江一带的乡村风貌;且小说以老人讲故事的口述形式展开,语言高度口语化的同时质朴简洁,富有日常生活气息和浓烈的乡土韵味。
小说中的人物,从福贵的父亲到小孙子苦根都具有个性化的语言。
作家巧妙地结合不同人物的身份和性格特征、同一人物的不同年龄不同地位、不同的社会大环境、等等,给每一人物特定的言语措辞。
透过语言的表层我们读到的是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农民。
作为故事的讲述者福贵,作家给予他最简洁最朴素也是最粗俗的措辞。
余华说“福贵这个人物,他是一个只读过几年私塾的农民,而且他的一生都是以农民的身份来完成的,让这样一个人来讲述自己,必须用最朴素的语言去写,必须时刻将叙述限制起来,所有的词语和句式都为他而生,因此我连成语都很少使用,只有那些连孩子们都愿意使用的成语,我才敢小心翼翼地去使用。
论余华小说的叙事转型余华是中国当代文坛上备受瞩目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说作品以其扣人心弦的叙事方式著称。
其中,余华小说的叙事转型更是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探讨余华小说的叙事转型。
一、从强化个体性到拓展社会视野余华早期的小说作品,可以说是以强化个体性的叙事方式为主。
如《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在细雨中呼喊》等作品中,一方面通过对人物的深入刻画,塑造出了较为具体、独立的个体,同时又将这些人物置于特定的时间、地点和社会背景之中,体现出了其所处的特定社会环境和时代背景。
而在其后期的作品中,余华的叙事有了明显的转变,不再局限于个体,而是开始向更广阔的社会视野拓展。
比如在《在细雨中漫步》中,余华着重描绘了农村变革与城市化进程对人们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影响,呈现了一个包括更加广泛的社会群体在内的逐渐变化的时代图景。
二、从塑造悲情到表达思想情感余华小说的另一特点在于其强烈的悲情色彩,将一些人物置于极度悲惨的处境中,从而引起读者的强烈共鸣。
比如《活着》中的主人公,经历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等种种苦难后,依然保持着对生命的执着。
而在后来的作品中,余华的叙事呈现出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表达方式,不仅局限于悲情的塑造,而是更集中于思想和情感的交锋。
如在《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中,余华通过对三十年前的事件进行回顾,阐述并反思了当时年轻人的理想与现实的对抗,揭示出这个时代的特点和蕴含的意义。
三、从直言深刻到张弛有度在叙事表达方面,余华小说的语言一直以其直言深刻、生动鲜活而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然而,在叙述方式上,余华的叙事从过去的单调一致逐渐向张弛有度的方式转变。
具体而言,在叙事结构上,余华采用多元化的叙事模式,如广义上的叙述、回忆体、拟人化、寓言等方式,充分挖掘故事的层次和深度。
如在《第七天》中,作者以主人公的身份描绘了重口味的惨烈事件,但同时又将此事件与主人公的内心情感和人性谴责相结合,达到了一定的审美和思辨的效果。
兰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LANZHOUVOCATOONALTECHNOCALCOLLEGE第37卷第1期Vo ..77 No.72021年2月Feb. 2021余华小说中的语言陌生化效果探究一-一以《偶然事件》为例熊焕丽(新疆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新疆乌鲁木齐8375^3)[摘要]小说是语言艺术,余华,作为先锋小说代表人物,将这一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其在小说中突破传统的语言逻辑与规则,增加了作品的感知难度,从而形成独特、新奇的个性审美效果。
本文以余华的中篇小说《偶然事件》为例,从语句的联合变异、语义的搭配变体、修辞的方式变换以及叙事的循环重复探讨其小说中的语言陌生化效果。
[关键词]语言;陌生化;《偶然事件》;变异;叙事[中图分类号]1207.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9503(2021)01-002092 [收稿日期]2020 - 04 - 09什克洛夫斯基曾提出:“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到 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
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 陌生,是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 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
” 7在他看来,艺术要延长读者的审美感知,陌生化是实现这一艺术感受的方式之一。
余华调动强大的语言词库,通过独特的联合创造出陌生化的效果,带给读 者新奇的体验。
《偶然事件》是余华的中篇小说之一,文中大量运用陌生化手法,凭借语言的变异呈现新颖 独特的审美感受”一、语句的联合变异在余华眼中,词汇为自动化般的下意识存在,为 了追求语言的新鲜,余华运用语句的联合变异来突破 原有的词语规范,随意将其拼接组合,创设出别具一格的陌生化色彩”(一)大词小用大词小用是用语义分量重、范围大的词语来描述某些细小的、次要的事情,在失调的反差中引人发笑” 余华在《偶然事件》中利用语词的变异,在大词小用中 实现诙谐幽默甚至荒唐的艺术效果。
如:这期间一辆洒水车十分隆重地驰了过来,街两旁的行人的脚开始了某种惊慌失措的舞动[2]12-14o女侍的目光开始撤离这里,她也许明白热情投向 这里将会一无所获⑵上述例句之中,“隆重”“撤离”本是出现在大型 场合之下,具有一定数量的集聚,但是在余华笔下却 将“隆重”与“一辆洒水车”搭配,“撤离”与“目光”结合,这显然不合常规,然而通过作者的巧妙搭构,将洒 水车体型的庞大、行进的缓慢以及女侍目光所触范围的广阔生动形象地呈现出来。
余华作品叙事艺术研究摘要:《十八岁出门远行》使余华在先锋文学初露锋芒,再到《现实一种》、《活着》等作品代表着余华的创作风格几经变化。
本文通过对余华作品的叙事策略与方法的研究,进而探究余华叙事的文学史意义。
关键词:零度情感;民间化叙事;生命意识与希望卡夫卡对余华的创作影响之深。
从此,余华便开始了先锋创作,从《十八岁出门远行》到《河边的错误》到《现实一种》等作品诞生,都体现了余华作品风格的完成与成熟,对于先锋文学来说,中国先锋文学也是随着余华的作品在成长。
一、余华作品转型前叙事态度的探讨在余华的作品中,血腥和暴力一直存在在他的作品当中,在他转型前的作品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由于余华做医生的经历,所以他对死亡并不恐惧。
他喜欢去描述死亡的过程。
他在面对死亡过程及结果的描写时十分冷静的,而这种冷静也恰恰体现出他对生命变化的无奈。
(一)零度情感观照世界在余华转型前的作品中,余华从未在作品中展现过他对作品是什么样的态度,不论是对人物的描写、事件的感触又或是其他带有感情的表达都不曾出现在他的作品中。
在我看来,余华似乎站在作品很远的地方,在观察着事件发生。
但是仔细读他的作品后发现正是他这种零度情感的叙事态度使大家可以以一种更冷静的情感去感受作品。
他用一种“无我的叙述方式”去揭示人世间的丑陋与荒诞。
《十八岁出门远行》一发表,就引起了评论界的关注,也许对阅读先锋文学的读者来说,这部作品的第一感觉就是荒诞。
在作者无情感的叙事中带给读者的是一种更大的恐惧。
正是这种不带有任何主观情感的描述可以给读者想象的空间,使这种恐惧更加扩大化。
像无底洞一样,不知道这种无着落的恐惧可以延展到何处。
(二)柔化温和的亲情视角余华曾说道:“叙述者不是‘人’,而是‘物’好比一块铁”。
他一直被称为“冷漠的余华”,甚至有人说他的身体里奔流的不是血液而是冰碴。
在他的前期作品中能看到,他只专注描写血腥暴力的细节,而在后期,他的叙事态度慢慢转变,开始了与以往不同的创作。
余华小说的三个主题5篇第一篇:余华小说的三个主题余华小说主题的三个色调摘要:作为一名1960年出生的作家,余华的人生经历可以说是非常生动精彩的。
他最引起注意的时候便是他在20世纪90年代的转型。
这让读者经历了两个余华。
改变余华创作主题的原因除了读者意识,时代变迁,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余华本身对社会价值的改观,但其实余华的写作有三个阶段,温情,冷酷,本真。
这种主题的改变深刻地体现在余华的小说中。
不仅在先锋小说主题中有体现,在转型后的现实小说主题中也深刻体现出来。
关键词:余华温情冷酷本真生命余华,这位出生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成功作家,虽然曾经是一名医生,但是弃医从文后,创作了无数优秀作品,为国内外人所熟知,他的作品具有鲜明的特点。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前,初期,余华对生命中的温情进行探索。
但是随着先锋文学的兴起,他改变了他的温情路线,开始加入先锋队伍。
这一时期他的作品具有深刻的先锋文学的特点,他用冷漠的态度,展现了存在与人内心的丑恶与残酷,这一时期的作品,展现的多是血腥与死亡。
具有暴力与苦难倾向。
这是一种对生命冷酷的探索。
而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余华写的小说逐渐远离曾经的苦难,慢慢的开始温和起来,小说的主题也开始变得温情与本真。
即使故事情节依旧苦难,但所表现的主题已经变了,这是新时期的余华对生命本真的探索。
这种新的写作主题带给了余华不同的感受,也带给读者不同的体验。
然后随着余华《兄弟》的出版,一个关于生命本真探索的余华出现在人们眼前。
一个温情,一个冷酷,一个本真。
这三个生命色调贯穿了余华的小说。
三者丝丝相连,正如余华给读者所带来的感受,这其中的转变正是因为作者以及时代发展变化所造成的。
一、生命中的温情色调余华的童年是在血腥与文化大革命中进行的,他最初进行写作,只有一个目的,他不想做牙医了,他想做一些清闲的事情。
于是当他看到文化馆的工作人员整日在大街上游手好闲的时候,他便决定去文化馆工作。
余华是这样说的:“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进入文化馆,当时进入文化馆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学会作曲;二是学会绘画;三就是写作。
论余华小说《第七天》的叙事艺术摘要在我国当代文学领域中,余华是为数不多的极具世界影响力的作家之一。
在国际领域,他的作品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并广泛传播,深受国外读者喜爱,获得了众多奖项,他的作品成为国外读者了解中国的重要渠道。
在国内文学界,余华是一位备受文学评论界和读者关注的作家。
作为先锋派的重要代表,他的创作始终遵循着先锋精神,这就要求他在写作上要维持着创新型和先导性,他的作品极具实验色彩与艺术个性,始终处在当代文化变动的前列。
纵观余华创作历程,其叙事风格一向以犀利、直刺人心见长,写作距离从最初的疏离大众,到现在的贴近普通人。
而《第七天》被认为是迄今为止最能代表余华创作风格的作品。
余华在答《京华时报》记者问时说,他一直有这样一种欲望,“将我们生活中看似荒诞其实真实的故事集中写出来。
”[[endnoteRef:0]]《第七天》无疑就是这个欲望的集中体现。
在小说《第七天》中,作家以独特的叙事视角和思维方式曲折地反映着现实真相,本文拟从小说的叙事视角、叙事结构、以及叙事手法三个方面出发,探讨小说的艺术成就和作家的创作意图,以及余华对当代文学的贡献。
付建舟.余华《第七天》的创作意图与其叙事策略[J]. 小说评论, 2013(5):98-103.]关键词:余华;第七天;叙事艺术论余华小说《第七天》的叙事艺术咸阳师范学院2017届本科毕业论文AbstractIn the field of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in China, Yu Hua is one of the few influential writers of the world. In the international field, his works are translated into many languages and widely disseminated, loved by foreign readers, won numerous awards, his works become an important channel for foreign readers to understand China. In the domestic literary circles, Yu Hua is a writer of literary criticism and readers. As an important representative of the avant-garde, his creation has always followed the spirit of pioneer, which requires him to maintain the innovation and pilot in writing, his works are very experimental and artistic personality, always in the contemporary cultural changes forefront.Throughout Yuhua's creative process, its narrative style has always been sharp, piercing people know, writing distance from the initial alienation of the public, to the present close to ordinary people. And "seventh day" is considered to be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works of Yu Hua's style. Yu Hua in the "Jinghua Times" reporter asked that he has been such a desire, "our life seems absurd in fact the real story focused on writing." The seventh day "is undoubtedly the desire to focus on. In the seventh day of the novel, the writer reflects the realistic truth in a unique narrative perspective and way of thinking. This article intends to explore the artistic achievements and writers of the novel from three aspects: the narrative perspective, the narrative structure and the narrative technique The creative intentions, and Yu Hua's contribution to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Keywords: Yu Hua; Seventh day; Narrative art目录摘要IAbstract II目录III引言 1一、小说文本的解读 1二、“亡灵视角”的“鬼魂书写” 3三、小说结构与叙事时序 4四、小说的叙事手法6(一)重复叙事 6(二)距离叙事7五、写作手法的争议与不足8结语8参考文献10谢辞﹍﹍﹍﹍﹍﹍﹍﹍﹍﹍﹍﹍﹍﹍﹍﹍﹍﹍﹍﹍﹍﹍﹍﹍﹍﹍﹍﹍11引言余华作为先锋派的重要代表,他的创作始终遵循着先锋精神,这就要求他在写作上要维持着创新型和先导性,他的作品极具实验色彩与艺术个性,始终处在当代文化变动的前列。
论余华《兄弟》的低俗描写及其隐喻2019-07-31摘要:余华的《兄弟》以低俗描写著称,但低俗本⾝绝不是作者追求的⽬的,在低俗描写中隐含着对社会⽣活和⼈性弱点的批判。
《兄弟》描写的⼀系列低俗事件是对不同时代社会⽣活和国民性的批判与反省,具有隐喻价值和嘲讽意义;构造这种审美效应的⽅法就是幽默。
幽默使《兄弟》成为诙谐、惨烈、传奇、浪漫的复杂⽂本。
关键词:余华;《兄弟》;低俗描写;隐喻意义;幽默效应中图分类号:I207.42 ⽂献标识码:A ⽂章编号:余华的长篇⼩说《兄弟》分上、下两部,在出版时间上错开半年之久,曾经被评论界称为商业运作的成功典范,显⽰了出版商在市场运作上的成熟与精明。
与这种市场化运作模式相匹配,《兄弟》在叙述技术上的娴熟与睿智也令⼈叹为观⽌。
⽆庸讳⾔,《兄弟》(上、下)能够吸引⼈阅读,其中的低俗描写的确产⽣了很⼤作⽤。
所谓低俗描写,是指对社会⽣活中低级庸俗内容的描写。
⽂学中的低俗描写是⼀个不太好说清楚的事情。
因为⼈性有低俗的⼀⾯,暴露和批判⼈性弱点就难以回避低俗描写,即使《红楼梦》这样的世界名著中,也有薛蟠这样的⼈物,《⾦瓶梅》中更是充斥了低俗描写。
余华的《兄弟》在市场上成功了,很容易被评论界判定为作品中的低俗描写有迎合市场不良阅读兴趣的商业化写作倾向。
然⽽,也可能存在另⼀种情况,即作家对低俗艺术场景的创造完全是出于反映或批判现实⽣活和揭⽰⼈性弱点的需要。
事实上,《兄弟》的低俗描写的确产⽣了批判现实⽣活和揭⽰⼈性弱点的作⽤。
⼩说作为⼀种艺术⽂本,“写什么”和“怎么写”的交织往往会造成耐⼈寻味的意蕴。
《兄弟》中的低俗描写只是⼩说艺术的⼿段,属于“怎么写”的问题,⽽不是简单的“写什么”的问题。
也就是说,《兄弟》的低俗描写主要是⼀种幽默的艺术⽅法,表⾯上的低俗事件实质上隐含着对⽣活的批判和反省,作家的主要动机也在于借庸俗反庸俗。
这是⼀种幽默的智慧,它成就了《兄弟》的内幕性、传奇性、惨烈及其批判性、诙谐的浪漫性。
浅析余华小说中的细部描写及陌生化叙事摘要:余华是当代著名的作家,他之所以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与影响,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独特的艺术风格,而他的艺术风格最为突出的表现是对细部的刻画和陌生化的叙事。
对细部的刻画我们可以从他作品中的词句和段落中来分析,对陌生化的叙事我们可以从余华作品中的段落及故事的叙述中来体会。
关键词:余华;艺术风格;细部;陌生化On Yu Hua's novel describes in detail the strange andnarrationAbstract: Yu Hua is the famous contemporary writers, the sought after by readers, he has achieved so much success and influence, in large measure stemmed from his unique artistic style and his artistic style is the most outstanding performance And the detailed descriptions of the familiar narrative. Details of the portrait we can from his works in the words and paragraphs in the analysis of the strange narrative we can work from Yu Hua and paragraphs in the narrative of the story to understand.Key words: Yu Hua; artistic style; detail; Defamiliarization一先锋小说作家众多,但是余华作为杰出代表,他的细部描写及陌生化叙事特别吸引读者的注意,本篇就从作品中来分析他对细部描写及陌生化叙事。
余华,浙江海盐人,是中国大陆先锋派小说代表人物,与苏童等人齐名,是获外国文学最多的一位中国当代作家。
提起他的作品,喜欢文学的中国人大多都知道。
而且余华小说的韩语译本、英文译本、法文译本也已经出版,余华这个名字也被越来越多的外国人知晓。
余华的作品以精致见长,写得真实和艰苦,他善于以纯净细密的叙述,打破日常的语言秩序,组织着一个自足的话语系统,并且以此为基点,构建起一个有一个奇异﹑怪诞﹑隐秘和残忍的独立于外部世界和真实的文本世界及其作品系列中包括三部长篇小说:《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和《在细雨中呼喊》,四部中篇小说:《现实一种》、《鲜血梅花》﹑《我胆小如鼠》和《颤栗》,以及三部随笔集:《温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音乐影响了我的写作》﹑《没有一条路是重复的》等等。
二我们在阅读余华的作品时会发现,他的作品对细部的描写非常注重。
余华说过,他学会了如何去表现细部,而且是用一种感受的方式去感受,表现。
这非常重要,这样的方式会使细部异常的丰厚……现在不管他小说的节奏有多快,他都不会忘了细部。
由此可见,细部描写在余华的创作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那么什么是细部描写呢?所谓细部就是描述人或物的细小部分。
对细部的刻画,如果抓住了最传神的细部来描述,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事半功倍的效果。
特别是在人物描写方面,余华的细节刻画能使人物性格鲜明,活灵活现,同时增强了内容的真实性﹑生动性和感染力。
下面我们对余华的作品中的细部的刻画,予以分析。
(一)在用词方面,余华善于用一两个细微的词语或词组来表现人物的内心、感受及特征。
“将电视频道一个个的换过去,然后又一个个换过来。
”(《空中爆炸》)通过一个“换”字表现出了人物百无聊赖,毫无目的的打发时间。
“他的脚抬了抬,可是没有跨进来。
”(《空中爆炸》)通过“抬了抬”这个细微的动作,表现了此时人物内心的犹豫、顾虑,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引发读者的遐想,为什么进屋子要犹豫呢,是不是和这家屋子的主人曾经发生过矛盾,是不是有困难要屋子里的主人来帮忙,是不是……。
“第二天上午,他们的儿子和昨天一样戴上两个耳机,听着音乐在看电视。
”(《他们的儿子》)“两个耳机”这个细节写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儿子,同时这句话也告诉我们:这可能是一个生活幸福衣食无忧的家庭。
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许玉兰的出场,作者是这样描写的:“隔着大街与对面某个相识的人大声说话,并且放声大笑,同时发出一声声‘啊呀’的叫唤,她的嘴唇上有时还沾着瓜子壳……”“沾着瓜子壳”“啊呀”观察细致,将一个闲散、大大咧咧的许玉兰刻画出来,将许玉兰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同时也暗示出了:她(许玉兰)可能是一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轻薄女子。
“他禁不住使劲拧了一下,于是堂弟‘哇’地一声灿烂地哭了起来。
”(《现实一种》)“灿烂”是一个带有视觉色彩的词汇,汉语中常来描绘阳光、笑容等,而在这个句子中却用来描写声音,我们看到感到纳闷,实际上作者在这里赋予该词听觉的色彩,让堂弟的哭声仿佛响在读者的耳边。
“这天下午的时候,昆山走在大街上,嘴里咬着牙签,眼睛里布满血丝,小胡子上沾着烟丝.”(《朋友》) 通过“牙签”“血丝”“烟丝”我们知道一个混混要出场了,他(昆山)可能要去找别人的茬或是与人打架,几个细致的外部描写词汇表现了人物的特征。
“他的一只手递进来两毛钱,林德顺看到他袖筒里掉出了几个毛衣的线头来.”(《蹦蹦跳跳》)几个毛线头看似无关紧要,可这个细节是不能少的,因为它不动声色的交代了林德顺的家庭背景就是穷困,也为下文的展开做了铺垫。
“他的妻子萍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留着很长的头发,不过大多时候穿上竖领的衣服,他的脖子被遮了大半以后,反而更加美妙了,那衣服的竖领就像是花瓣一样.”(《我为什么要结婚》)这个比喻将脖子和竖领十分形象的呈现在读者的面前,作者仿佛不是在用文字表达,而是像画家一样画出了美丽的脖子,一个漂亮的女子浮现于眼前,引出无限美丽的遐想。
“而林红则是仰着脸,让秋风把自己的头发吹起来,她没有表情的脸上有时会出现一丝微笑,她的微笑就像飘落的树叶那样,有着衰败时的凄凉.”(《女人的胜利》)主人公的内心感受通过这个微笑表现出来,微笑本来是开心、快乐的,这里却把它比做飘落的树叶,呈现了林红内心的痛苦﹑悲伤﹑无助,体现了作者细致地观察、体会能力。
“他伸出手开始在剥那些还在走来的人的皮了。
就像撕下一张张贴在墙上的纸一样,发出了一声声撕裂绸布般美妙无比的声音。
”(《一九八六年》)把“剥人皮”比作撕纸,同时又赋予美妙动听的声音,让读者感到诧异,但仔细分析,作者通过一个简洁的句子,把疯子病态的幻想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增加了读者的审美感受,不得不叫人拍案叫绝。
在余华《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每次卖血之前都要喝几碗水,让血变淡。
刻画出了一个愚昧、可笑的形象。
而在许三观每次卖完血之后,总有这样一个场景:“从李血头手里拿过来钱以后,就来到了胜利饭店……拍起桌子,对着跑堂喊到: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给我温一温。
”“拍”起桌子,对跑堂的“喊到”的细节,典型独特,将许三观虚张声势的神情生动地展览出来,也使读者对许三观的卖血行为更加的同情。
“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
我走在这条路上,我像一只船。
”(《十八岁出门远行》)“马路”是“海浪”,“我”是“船”,这个比喻意味深长,是暗示“我”今后漂泊不定的人生呢,还是另有所指……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
“地主三岁的孙女,穿着黑底红花的衣裤,扎着两根羊角辫子,使她的小脑袋显得怒气冲冲。
”(《一个地主的死》)我们看到这个句子感到奇怪,两跟羊角辫子怎么会使脑袋显得怒气冲冲,再仔细体会,我们发现作者用得如此好,使一个扎羊角辫子的小女孩的形象活灵活现的呈现在我们面前,余华用“怒气冲冲”这个动词来描写静态。
(二)我们再从段落中来看余华的细部描写。
在《空中爆炸》中余华描写唐早晨说了一堆女人的坏话,被主人公的妻子听到之后,有了下面的一段描写:“于是我的妻子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她用手里的油锅去推唐早晨,油锅里的油还在噼噼啪啪地跳着响着,她说‘你出去,你出去……’唐早晨吓得脸都歪了,他的头拼命地往后仰,两只手摸索着从沙发上移了出去,然后都来不及看我一眼,就从我家里逃之夭夭了。
”写“油锅”“唐早晨”退走都是很小的细节,作者刻画得十分到位.我们来做具体分析,“油锅”写出了主人公妻子连锅都来不及放就从厨房里出来了,虽然没有直接写妻子有多么生气,却将妻子的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油锅的油还在“噼噼啪啪”的跳着、响着,使读者从视觉和听觉上感到此时的油溅到身上的严重后果,描写这段文字使我们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油锅就在我们面前:“摸索”、“移”、“看”,这几个动词则把唐早晨当时的猥琐、害怕的心理细致的刻画出来。
在《我为什么要结婚》中,作者写了这样一个打架场面:“先是林孟打了萍萍一记耳光,萍萍扑过去在林孟的胳膊上咬了一口,把林孟的衣服都咬破了,衣服里的肉肯定也倒霉了,萍萍的那两颗虎牙比刺刀还锋利,她那一口咬上去,足足咬了三分钟,把林孟痛得杀猪似的叫了三分钟,三分钟以后林孟对着萍萍一拳再加一脚,拳头打在萍萍的脸上,脚踢在萍萍的腿上,萍萍痛得扑在沙发上十分钟说不出话来,接下去...拿着一个烟灰缸就往他头上砸下去,这次林孟真的昏了过去……。
”“打”字平平常常地交代了这场战争的开始,“咬破了衣服”写出了萍萍对丈夫的反击,萍萍咬了“三分钟,林孟叫了三分钟”“叫”写出了“咬”的力度,接下来拳打脚踢使萍萍扒在了沙发上。
细致具体的写出了打架的不断的升级。
后来的一个“砸”字又道出了此时的恶化程度。
“打”、“咬”、“叫”、“踢”、“扑”、“砸”这几个动词勾画了打架全部过程。
一般的作家都能写得出来,但是打了“耳光”,咬破了“衣服”,“杀猪似的”叫三分钟,打在“脸上”,踢在“腿上”,扑在“沙发上十分钟”,“砸了过去”却体现了余华本人较为突出的叙述才华,阅读这些深入细致的描写,使读者像在电视上看到的打斗场面一样,具体生动。
这是作家独到的、也是最擅长的细部描写。
在《活着》中,余华描写老人福贵是这样写的:“福贵说到这里看着我嘿嘿笑了,这位四十年前的浪子,如今赤裸着胸膛坐在青草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射下来,照到他眯缝的眼睛上。
他腿上沾满了泥巴,刮光了的脑袋上稀稀疏疏地钻出来些白发,胸前的皮肤皱成一条一条,汗水在那里起伏着流下来。
”这段细节描写生动而真实,“赤裸着胸膛”、“腿上满了泥巴”两个细节将福贵的农民身份跃然于纸上,尤其是“刮光了的脑袋上稀稀疏疏地钻出来些许白发”一句的描写,交代了一个风光不在,年事已高的庄稼人,将人物活灵活现地表述出来。
这个不经意的细节体现着作家的文学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