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上海都市文化对张爱玲小说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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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封锁》主题及艺术特点张爱玲原名张煐,笔名梁京,祖籍河北丰润,生于上海,中国现代女作家。
7岁开始写小说,12岁开始在校刊和杂志上发表作品。
接下来由小编为大家整理出张爱玲《封锁》主题及艺术特点,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张爱玲《封锁》内容简介】《封锁》写的是男女主角在公车封锁的情况下与常态不同的行为,他们在公车上恋爱了,可是下车后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张爱玲《封锁》主题】《封锁》是张爱玲著名的短篇小说。
作品以四十年代初的旧上海为背景,叙述了在非常时期因故被封锁了的电车车厢内,一群“软弱的凡人”的“通常的人生回声”。
他们在突然脱离了习惯的生活轨道后,一时无事可做,百无聊赖,上演了一幅人生百态图。
其中有两个在日常生活中不失为“好人”形象的男女,竟然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了自然而然的爱情。
当封锁开放后,他们又都恢复了惯常的生活状态,乖乖地像乌壳虫似地躲回“巢里”去了。
1、张爱玲故意借在这种超现实的背景下人性本相的真实曝大,反映了人面对强大而没落的文化背景时对文化的抗争与屈从,展示了没落的社会文化中人生由外来苦难带来的内在悲剧。
小说是想在这肮脏的、不可理喻的现实背景下展示人面对没落的社会文化时思想的脆弱、幻想的脆弱、情感的脆弱。
现实文化原本如此,而这个现实又是难以抗拒的,人只有节节败退,只能无可奈何地哀叹,结果使生活变得没有光亮、没有热情、没有希望。
而没落的社会文化一旦为人们所接受,便构成了人性的一部分,造成了人性的懦弱、卑怯和可笑可怜,他们即使在特殊的环境中偶尔对.生命的真相有所了悟,也不可能长久地停留在这一点上,生活真相的可怕与恐怖是一般人的意识难以负荷的,于是他们只好回到纷扰的现实中去,埋头于眼前的琐事之中。
吕宗祯不愿意进入理性,他没有了封锁的那种环境,就连情欲的一而也没有了。
现实生活中有多少这样的人让真实的人性受环境屈抑着,不敢表现不愿表现,然而他们也不做极恶的坏事,他们软弱虚伪,心中却还是有着真实的挣扎,一且给予他们一个“封锁”的良好大环境,他们仍然能够在外界的冲击下回复到人性的纯真。
一、在主题思想上,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
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叙述一个个悲凉的传奇,内省、孤傲以及都市人的优越感与孤独感交织起来形成她对时代“荒凉”特色的心理感受。
张爱玲在塑造小说人物形象时无意识地迎合了亚里士多德关于悲剧主人公的美学理论。
这与她的身世密不可分的,张爱玲出生于上海一个封建化和西洋化畸形交织的家庭。
这样的家庭环境和文化氛围使张爱玲过早的成熟,并形成了她怪异顽强的性格和自立于世的人生态度。
这对其创作心态的形成产生了直接影响。
由于她悲凉的家庭经历和特定的生活环境,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
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叙述着一个个悲凉的传奇,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由于张爱玲社交范围窄,朋友不多,知心者更少。
她沉默寡语,冷眼审视人生,在这样的创作心态支配下,其笔端写出扭曲的人格,变态的灵魂。
把读者逐步引入她营构的苍凉世界,同时,也展示了其小说独特的艺术美。
在那个“肮脏、复杂、不可理喻的现实中”,[2]张爱玲似一颗彗星划下一道美丽的轨道,在浩渺的宇宙瞬间辉煌而过,留下了《传奇》和《流言》,留下了无尽的论说与回味。
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叙述一个个悲凉的传奇,营造了一个阴气森然的世界,男男女女如在鬼蜮进进出出。
人性的自私、卑琐、冷漠、虚伪、扭曲、变态,在其笔下一览无遗;情爱的虚假、无爱的婚姻、生命的残酷与脆弱,在其作品中处处可见。
她的整个创作渗透着一种悲凉的阴气。
张爱玲的悲剧意识表现在对人性的探索中,她站在悲哀的基石上冷冷地掀掉华美的生命袍子,露出人性深处的阴暗、自私、虚伪、孤独、冷漠。
通过张爱玲的作品,我们触摸到了“人性恶”的一面,人的灵魂阴暗与丑陋的一角。
张爱玲笔下的人物苍白、渺小,没有高尚的情操,没有善良的心,也没有质朴、憨厚的性格。
他们在习俗的挤压下沉沦,精神苍白,人与人之间缺乏真情、互助,哪怕是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妯娌叔嫂;他们在物欲、情欲、性欲的倾轧下,人性变得恐怖不堪,令人不寒而栗,他们全是现代社会“病”了的人。
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1)重难点分析(4)本次重难点分析主要围绕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1)平时作业中的疑难问题来进行辅导。
(下面的文字,黑色的是问题和参考答案,其他颜色是解释和说明。
大红色是强调。
)1.以何其芳的散文《独语》为例,简要说明“独语体”散文的主要特点。
对于类似的题目(包括“分析题”),可以采用这样的方法:在列举其主要的特点外,选择其中的一个特点作为“举例说明”的重点。
关于这一题,可以先说明其最大的特点,即:①封闭性与自我指涉性。
然后,再列举出以下主要特点:②如,内敛(指向内心);不交流(冥想型);表现孤独感(孤芳自赏)与荒凉感(自我怜悯);生命体验;幻美色彩(词藻华丽)等等,再选择其中的一点,举例说明。
这个题目的举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一方面在《名著导读》中选有《独语》,另一方面,对于简答题来说,仅仅用教材中已经举出的例子,也是足够的。
当然,在用现存例子前,应该是先读过作品原文的。
2.为什么可以这样说,在沦陷区的上海,张爱玲几乎一夜间成了市民文化的“明星”?对于这样的题目,在正式作业之前,一定要有一个“审题”的过程(当然,不是说其他类型的题目就不需要审题了,在这里,只是特别强调而已)。
对于这个题目,在审题时,要重点审读“在沦陷区的上海”、“一夜之间”、“市民文化”这样几个限定词。
在回答时,既应说明其表面现象,①诸如不同政治倾向、不同文学趣味的各个文学圈子的人都接纳了她,各种主张的刊物都对她表示推许等。
也应说明其深层原因,②如张爱玲小说的成就,雅俗共赏、新与旧的结合(古典小说的根基、市井小说的色彩)、洋化环境中的封建心灵和精神创伤。
3.为什么“冰心体”散文在当时会风靡一时?这可以从三个方面加以说明,①冰心散文的内容,主要表现爱与美,在表达方式上具有婉约的倾诉,温柔而感伤,含蓄细腻,女性的风致的特点。
②其语体特征是以古文为基础的文言文、西文、白话文的统一,对做作的不自然的,与现实语言有距离的“新文艺腔”来说,容易被人们接受。
一、张爱玲的“新小说”1.雅俗共存的“新小说”:张爱玲在上海和香港接受了现代历史观念和文化观念,接受了西方小说的影响,但在小说中却用改造过的言情小说体式来表达,于是便创造出一种熔古典小说、现代小说于一炉的、古今杂错、华洋杂错的新小说文化。
张爱玲的新小说又被称之为“新鸳蝴体小说”、“新洋场小说”、“娱情小说”等。
表现出一种雅俗共存的文学气味。
2.张爱玲的主要作品:处女作《沉香屑第一炉香》;成名作《倾城之恋》;代表作《金锁记》。
关于《金锁记》—七巧因出身微贱,嫁给性无能的残废丈夫,用自己的青春,作受尽大家庭各房的欺辱,换取了一面沉重的金锁;金钱压制了情爱,其结果是七巧对小叔姜季泽的畸形爱欲被泯灭之后,她成了一个疯狂报复的女人,别人毁了她的一生,她怪戾地毁坏了自己儿女的一生。
3.张爱玲小说的先锋性与通俗性:先锋性—对女性的解剖和都市发现,都相当具有现代性。
她能在叙述中运用联想,使人物用围的色彩、音响、动势,都不约而同地富有照映心理的功能,充分感觉化,造成小说意象的丰富而深远(如“月亮”等意象)。
通俗性—小说的故事构造,人物设置,又是以中国古典小说为根底的,从题目到叙述风格都有极强的市井小说的色彩。
4.张爱玲小说的历史地位:张爱玲的小说代表了中国现代小说在40年代的一次飞跃。
它使中国现代小说有了贴近新市民的文本,这文本既是通俗的,又是先锋的;既是中国的,又是现代的,是中国文化调教出来足以面对世界的新文本。
一、张爱玲婚恋小说的人生底色张爱玲是抗战后期出现于沦陷区上海的一位有较高文学成就的女作家,她出身望族,生于上海,《传奇》是最能代表她创作成就的一部小说集。
“我发现弄文学的人向来注重人生飞扬的一面,而忽视人生安稳的一面。
其实后者正是前者的底子。
”《金锁记》表现了金钱与情欲的冲突,是一个由欲望的压抑产生的变态的故事。
主人公曹七巧,她的哥哥贪图钱财,将她嫁给世族姜家瘫痪在床的二少爷。
七巧试图反抗自己的命运,偷偷爱上了三少爷姜季泽,心理逐渐变态。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二十世纪女性文学中的“上海书写”——以张爱玲卫慧为例姓名:***申请学位级别:硕士专业:中国现当代文学指导教师:***20040426后记二十世纪女性文学中的“上海书写”还是一个新课题、大课题,需要文学研究专家、批评家和广大文学爱好者不懈努力去探索。
因为笔者缺乏实地考察经验,仅凭书本上的记载和自己的想象来组织全文,所以在某些方面还具有一定的局限。
而且,这一个重大课题需要笔者在短短的一年内查阅大量资料,也是略有困难;所以笔者仅选取了其中的三个方面来具体阐释,如有不详尽与不周到之处,还请广大专家批评指正与谅解。
在本文的写作过程中,得到了导师张清华教授的悉心指导,得到了山东师大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的诸位老师的帮助,另外也得到了刘焕进、安静等同学的热诚帮助,在资料的提供和信息的传达方面给予了很多具体的支持。
另外在本文的撰写过程中,参考了部分专家和学者的研究成果,已经在文后的注释和参考文献中一并列出,在此再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二十世纪女性文学中的“上海书写”——以张爱玲、王安忆、卫慧为例作者:刘秀芳学位授予单位:山东师范大学1.别晓燕构建文学上海,传达都市精髓——论王安忆的上海作品[学位论文]20052.陈圆圆.王青挥之不去的上海情结——论王安忆的都市小说[期刊论文]-东京文学2009(5)3.邝利芬论王安忆的小说创作与上海叙述[学位论文]20064.甘晓燕历史沧桑中的海上繁华梦——上海文化视野中的张爱玲与王安忆[学位论文]20055.庄晓玮上海文化观照下的移民书写——王安忆小说评析[学位论文]20066.邓寒梅都市故事的女性叙说——张爱玲王安忆的上海小说叙事分析[学位论文]20037.谢怡.吴隐林张爱玲与王安忆上海书写比较研究[期刊论文]-广西社会科学2007(3)8.冯娟娟王安忆“上海书写”中的布尔乔亚情结[学位论文]20089.甘晓燕历史沧桑中的海上繁华梦——张爱玲与王安忆的上海都市民间书写比较[期刊论文]-现代语文(文学研究)2007(7)10.任静海派女作家笔下的上海生活[学位论文]2004引用本文格式:刘秀芳二十世纪女性文学中的“上海书写”——以张爱玲、王安忆、卫慧为例[学位论文]硕士 2004。
张爱玲《金锁记》研究一、本文概述1、简要介绍张爱玲及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张爱玲,原名张煐,笔名梁京,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的女作家。
她出生于上海一个显赫的官宦世家,自幼接受传统与西方文化的双重熏陶,这使得她的作品既有古典的韵味,又充满了现代的意识。
张爱玲以其独特的文学风格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据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张爱玲的创作生涯虽然不算长,但她的作品却影响深远。
她的小说多以旧上海为背景,描绘了都市男女的爱情与生活,展现了他们面临的种种困境和内心的挣扎。
她的文字细腻而富有感染力,能够深入人心,引起读者的共鸣。
在张爱玲的笔下,无论是繁华的都市风景,还是琐碎的生活细节,都充满了诗意和美感。
张爱玲的文学成就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她的作品不仅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还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国际文坛上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她独特的文学风格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为中国现代文学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后来的作家提供了宝贵的启示和借鉴。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她的作品不仅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文学风貌,还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观察社会和人性的独特视角。
通过对张爱玲作品的研究,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那个时代的社会背景和文化氛围,也能更好地领略她的文学魅力。
2、简述《金锁记》的创作背景及作品概况。
《金锁记》是张爱玲的代表作之一,创作于20世纪40年代。
这部作品不仅展示了张爱玲独特的文学才华,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某些深刻问题。
创作背景上,张爱玲身处乱世,亲历了家族的兴衰和个人的荣辱,这些经历为她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深刻的情感基础。
张爱玲也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对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家族观念等有着深刻的理解和独到的见解。
这些背景因素共同构成了《金锁记》的创作土壤。
作品概况方面,《金锁记》以曹七巧为中心人物,通过她的命运变迁,展现了封建家族制度下的种种弊端。
曹七巧原是一个麻油店的女儿,却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的残疾二少爷,从此被金钱和家族锁链所束缚。
文献综述---解析“张爱玲热”成因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异数,她成名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
正如柯灵先生所说,我板着指头算来算去,偌大的文坛,哪个文坛都安放不下她,上海沦陷,才给她机会。
【1】对张爱玲其人其作品的研究有很多,在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上,“张爱玲热”现象出现了两次,20世纪40年代的在上海产生了一次,20 世纪90年代在中国大陆又出现了第二次。
对“张爱玲热”现象产生的原因研究观点很多,对“张爱玲热”现象文学界的态度也是褒贬不一的。
总结起来有以下几点:许多学者认为都文学史的的重写是“张爱玲热”的重要原因。
可以说,张爱玲的消失是文学史抒写过程中的弊端造成的现象,而对张爱玲的再评价则是重写文学史工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重写文学史思潮促使人们重新发现了张爱玲,引起了专业阅读和研究的热潮,这是构成张爱玲热的重要部分。
【2】重写文学史的的思潮在20世纪80年代掀起,人们在打破僵化的思维模式的推动下,文学史给一些被遗忘,评价有失偏颇的作家以新的定位,而张爱玲就是这场文学思潮中受益的作家,她的地位在此受到了空前的提升。
20世纪60年代,夏志清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以专章讨论张爱玲,并把她放在与鲁迅并列的地位,使得她在海内外享有盛誉。
1984年,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第一次把张爱玲写入了大陆文学史。
大部分学者认为通俗文学思潮是张爱玲的作品受到热捧的重要原因。
张爱玲的作品以雅俗共赏著称,虽不能简单归于通俗文学之列,但她创作的通俗性品格在新时期通俗文学思潮的洗礼之下显示出特有的魅力。
【2】她作品中的“俗人俗事”,带着现代风韵的小资情调,在俗文学中堪称经典。
20世纪80年代初,文学的多元化、多功能性得到尊重,通俗文学回归文学大家庭,重新焕发出生机,并形成强大的通俗文学思潮。
【2】从她的创作中,我们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与世俗的上海如此匹配的世俗的张爱玲,她对凡俗的日常生活细节,怀着一股热切的喜爱。
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毕业论文【标题】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作者】石特立【关键词】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特点意义【指导老师】张江元【专业】汉语言文学【正文】引言张爱玲作为新时代文学史上一位著名的女性作家,以其自身独特的创作风格表现出了女性悲情的生活状态,对于这位著名作家的作品过去已经有很多学者研究她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的塑造,他们集中的研究了她作品中女性形象的独特性。
本文将从张爱玲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出发,挖掘她所塑造的这些女性的总体特征,进而讨论经济问题对于女性人格独立的束缚,总结女性要真正的从男性的庇护中走出来所需要的努力。
由于作家作为一位女性在生活中经历了大量的挫折,所以她对女性生活的困苦有相当深入的体会,以至于她在描写女性时总是能够驾轻就熟。
她的小说以上海和香港这两个著名国际大都市为地域背景,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这一系列的女性形象形形色色、丰富多彩;他们在特定的时代,特定的地域,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展现出了自己的生活面貌。
一、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类型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大多生活在新旧交替的时代,封建思想和新文化在她们内心形成巨大的冲突,她们一方面渴望摆脱封建伦理道德所带来的束缚,另外一方面她们又害怕自己沦落到无依无靠,旧的思想道德以及经济上的附庸使得她们所有的行为都围绕在生存这一基本点上。
她们为人妇或为人母,一生都在追求所谓的家庭幸福,但是她们所采用的方法带来的结果却常常与想法大相径庭。
往往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依旧是痛苦。
(一)为人妇张爱玲小说中依附在男性身影下的女性大体上可分成两类。
其一,为了生活,游走于不同的男人之间,成为别人的情人;其二,做成了别人的妻子,成为一家的女主人。
这两种女性都想在经济上找到自己的依靠,有一个落脚的空间,但由于自身经济上的不独立,所以只能成为被选择的对象,而没有掌握到婚姻的主动权。
具体表现为:1.沦为别人的情人这一类女性,由于自身的境遇,导致了她们自甘堕落,再加上社会的无情摧残,使得她们不得不放下自身的尊严,自觉地沦落到了这个群体之中。
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张爱玲是一位20世纪40年代在上海孤岛成名的女性作家,也是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作家,她经历四十年代的昙花一现和五十年代后漂泊海外自甘寂寞,至八十年代的张爱玲热。
张爱玲有言“悲凉是一种完成】。
”在这里笔者对其一生及其创作中所特有的悲剧意识进行了探索,解读其作品形成的社会历史根源及其对作家一生的影响。
一、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的形成原因张爱玲的人生充满了悲剧色彩,她的童年以及婚姻的不幸和她所接触的周围环境,酿成了她的悲剧的人生观,同时也酿成她小说的悲剧创作意识。
1.张爱玲家庭经历的影响人的一生中对人个性形成最重要的阶段当然是童年和少年时期,同时它也对作家作品风格的形成有着重大的影响,而家庭又是社会化的最初场所,在人生可塑性最强的阶段,作家所接触的家庭成员,特别是父母,他们的思想文化素质、行为方式、生活习惯以及兴趣爱好,都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作家个性和特色的形成。
张爱玲出生在一个有着显赫家庭背景的世家里,其外曾祖父是李鸿章,祖父是清末大臣张佩伦,母亲黄逸梵是个名门闺秀。
尽管张爱玲出生在这样的贵族家庭里,但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并未获得一般人想象中的幸福。
这主要源于她父母不幸的婚姻。
张爱玲的父亲依靠祖上的财产过着奢侈的生活,在与黄逸梵结婚后不久,便开始了养姨太太、赌钱和吸大烟的生活,一步步堕落下去。
而黄逸梵决定抛夫别子,赴洋留学。
后来她从国外回来,曾试图挽救这个濒临破裂的家庭,然而她并没有成功。
从生活方式的不同乃至思想的迥异,发展到家庭无休止的争吵,最终导致了离婚。
父母不幸的婚姻,在张爱玲幼小的心灵里过早地投下了重重阴影,无论是谁,在童年这个本该需要父母爱护的时候却被遗忘一旁,看着父母之间的战争应该是惊恐的、无助的,也许就是在这一时期,幼小的张爱玲,感受到人生的悲,世事的难和时事的艰辛,这对其童年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
同时张爱玲父母的离婚,也导致她与弟弟的归属权和抚养权的问题,结果是她俩被判为父亲监护和抚养。
论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形象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是纷繁驳杂的,但是却又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具有很多的相同和相似的,因为他们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最终走向一段悲剧。
在她的作品中,主要刻画的是旧上海的都市女人,她们都是古老与繁华不太协调的糅合,她们的命运一般以悲剧收场。
对张爱玲的小说作品进行考察,我们能够发现,“欲的自由”和“生的苦闷”是她自己作品的主旋律,描写的是“香港”和大上海“十里洋场”社会的现代文明和封建文化交织渐变的文化背景下的普通女性。
综观她的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四种类型。
一、心理变态型:社会悲剧的角色象征这一类型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占有很大的比重,也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曹七巧就是一个典型的心里变态型的女性。
弗洛伊德认为:性欲是人类一切成就的源泉,也是成功的源动力,艺术是性欲的升华,人类从事某个活动的目的,是为了缓和得不到满足的欲望。
这虽然带有一种泛性主义倾向,但也不乏它的深刻性。
可以说曹七巧许多举动都是她性欲得不到满足的一种折射。
“当着姑娘们,一点忌讳也没有”大讳姜家的“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的家规。
虽说这与她从小生活在麻油店里没有受到良好的教养有关,其实也更是七巧借助言语对她性苦闷的一种宣泄,她也只能从言语的放荡中来获得快感。
搬到上海后,兰仙嫌人多房挤,七巧瞟了兰仙一眼,笑道:“三妹妹原来也嫌人多了,连我们都嫌人太多,像你们没满月的自然更嫌人多了!”这几句话中就明显的有性暗示。
听得玳珍都红了脸,而她却一点都不害臊,反而越说越来劲。
可见七巧的内心里是渴望有正常人一样的私生活的,可是现实偏偏不让她如愿,因此她的言语就有意无意受了性压抑的支配。
有一次兰仙在场妨碍了七巧向季泽撒娇,七巧便“嘴里说笑着,心里发烦,一双手也不肯闲着,把兰仙揣着捏着,捶着打着,恨不得把她挤走了样才好。
”特殊环境中的几个动作,曲折传递出七巧下意识里对兰仙的妒忌,渴望季泽的感情赋予。
嫉妒者是奴隶,他在虚构的幻觉世界里生活,人的嫉妒的暴虐也蛰伏在令人恐惧的形式中。
文献综述汉语言文学关于张爱玲小说研究张爱玲,40年代上海名噪一时的才女,从50年代之后三十年间在大陆销声匿迹,不现于任何文学史著述,80年代重新浮出历史地表,受到专业阅读者和评论家的关注。
1981年11月,张葆莘在《文汇月刊》发表《张爱玲传奇》,这是大陆改革开放以来,最早论及张爱玲的一篇文章,[1]但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
夏志清的英文版《中国现代小说史》首次把张爱玲与鲁迅、沈从文相提并论,使她的小说得以进入文学史的殿堂。
在谈及张爱玲短篇小说的成就时,夏志清认为:“堪与英美现代女文豪如曼殊菲尔(Katherine Mansfield)、泡特(Katherine Anne Porter)、韦尔蒂(Eudora Welty)、麦克勒斯(Carson Mc Cullers)之流相比,有些地方她恐怕还要高明一筹。
”[2]夏志清的中文版《中国现代小说史》在大陆出版,在大陆文学界掀起“读张”热潮,张爱玲正式进入文学史家和研究生论文的视野。
1984年,钱理群与温儒敏、吴福辉等合作编写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3]中论及“孤岛”与沦陷区文学时,指出张爱玲小说有“古典小说的根底”,又有“市井小说色彩”,展现了“洋化”环境中仍存留的“封建心灵”和人们千疮百孔的“精神创伤”,这是首次将张爱玲写入大陆文学史,从此一些大学中文系的现代文学史课程也有了张爱玲的位子。
80年代初期颜纯钧的《评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和赵园的《开向沪港洋场的窗口》,都用“比较”的视角考察了张爱玲小说在题材、手法和风格上的特点,肯定了张爱玲的文学成就。
80年代中期,评论张爱玲小说手法的特异,多以意象、象征、心理分析等为切入点。
胡凌芝的《论张爱玲的小说世界》,饶芃子和董仲年的《张爱玲小说艺术论》等在偏重于对张爱玲小说结构、语言和风格分析的同时还指出张爱玲揭示了十里洋场的阴暗面,指出其“反封建”的价值及其对现代都市文学的贡献。
宋家宏的《一级一级的走进没有光的所在》和《张爱玲的“失落者”心态及其创作》、张国祯的《张爱玲启悟小说的人性深层隐秘与人生观照》,触及到了张爱玲小说深层的人性内涵,不是简单地停留在“反映现实”的角度去肯定其价值,对她的现代性创作特征分析有了新的突破。
2014年6期(总第159期J湖湘论坛huxi a ngf ort∞N o.6.2014G翱e融N o.159文史哲消解殖民话语、宗法威权的上海娘姨叙事——张爱玲小说《桂花蒸阿小悲秋》细读王攸欣1,刘彤丹2(中南大学,湖南长沙410083)摘要:《桂花蒸阿小悲秋》是张爱玲的成功作品,以往的解读偏离了其真实意涵。
张爱玲通过对来自宗法乡村的上海娘姨丁阿小的琐事、感受、体验、品性及其与主人、丈夫、儿子、同伴关系的细致叙写,消解殖民话语、宗法伦理的权威。
也展示在沉重的现代都市生活压力下女性生存的卑微与琐屑,却依然不失自尊、责任感和向好之心。
这是张爱玲在其独特的人性悲观体验下。
对女性生存价值的无奈求证,具有独特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张爱玲;殖民-/争语-;宗法伦理;叙事中图分类号: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3160(2014)06—0091—06《桂花蒸阿小悲秋》的题旨张爱玲从1943年5月开始以《沉香屑第一炉香》初登上海文坛,到写出《桂花蒸阿小悲秋》的1944年9月。
已发表十几篇小说。
这些小说多写家境较佳的女学生和少妇的情爱故事——毋宁说多为情爱匮乏的故事-其中相当部分.正如它们所收入的小说集名《传奇》一样,称得上传奇,传的是变态之奇,因为这些主人公的生存状态大多是不正常的,如《沉香屑第一炉香》卖身求爱的葛薇龙,《沉香屑第二炉香》临性恐惧的愫细,《心经》恋父入迷的许小寒,《金锁记》变态杀亲的曹七巧,《连环套》沉溺欲望的霓喜(七巧、霓喜身份当然是低贱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麻木自卑的盂烟鹂等等,可以说,张爱玲似乎尚无意于写她“真正要写的”①。
在这些小说里,张爱玲也写到了此前新文学作家写得不太多的西洋人形象,如乔琪乔(《沉香屑第一炉香》)、愫细、罗杰斯(《沉香屑第二炉香》)、沁西亚(《年青的时候》)、雅赫雅、汤姆生(《连环套》)等,不过,虽然不失个性,但都不够丰满,有的性格因素甚至未必具有人性的真实。
浅析张爱玲视觉化写作的地理文化背景【摘要】张爱玲是繁花锦簇的十里洋场中具有独创性的现代作家,她敏锐地感受现代都市的社会情态与驳杂错综的生存视像,在小说视觉化创造领域进行了独辟蹊径的审美探索,终成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关键词】张爱玲;视觉化;写作;背景张爱玲是繁花锦簇的十里洋场中特色鲜明的现代作家。
敏锐地感受现代都市的社会情态与驳杂错综的生存视像,又从中外文学、艺术、哲学、美学、心理学等方面的文化资源汲取养分,融汇了中西、传统与现代的艺术理念和表现手法,在小说视觉化创造领域进行了独辟蹊径的审美探索。
张爱玲于一九二○年九月三十日出生上海麦根路(今康定东路),于一九五二避居香港。
其间,除了幼年迁居天津的五年及港大读书的3年,整个青少年时期都在上海度过。
正是这个繁华熙攘、充满灯红酒绿的城市成了张爱玲展示自我才华的最佳舞台。
正是这个充满奇异智慧、起落沉浮的花花世界,为张爱玲未来的视觉化创作打下最初的基础。
上海造就了她,大都会的荒芜、冷漠、热闹、喧哗和神秘,充实和点染了她的创作背景,积累了丰富的视觉素材。
于青在《奇才逸女——张爱玲》中说:“张爱玲确实喜欢临水照花,但并不自怜自爱,与其说她在临水照她自身,不如说她在静静地映照着她周围的所有世界。
”①张爱玲用她那双敏锐的慧眼透视了世态炎凉、百态众生,洞悉了那隐于纷扰的没落,归于寂寥的喧哗。
上海是一座消费至上的城市,提到它就会和百乐门、小世界、记者之花、本帮菜、梨膏糖、蟹粉汤圆、多伦路、软饭币、白俄等词语联系起来,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承载在电影、画报、广告等视觉形式上扑面袭来。
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中的人们,其接受方式已然转变,接受心理更较之印刷文化时代发生了剧烈的转变。
文化艺术审美早已从接受教化、道德认同、追求理想主义等精神层面,到转向视觉刺激、感性满足和对物质享受的快乐想象,对日常生活的审美化等。
美国学者罗伯特·n·威尔逊在他《商业社会中的雅俗文化》的论文中就指出“通俗文化亦即大众文化,显然与商业社会中压倒一切的价值和共同趣味密切相关,它之所以是通俗流行的,正因为它是轻松愉快的”。
关于张爱玲小说文本细节描写的现代性剖析论文关键词张爱玲;小讲;细节描写;物质;现代性论文摘要张爱玲得小讲文本所充斥得大量得细节描写,是消费社会与日常生活领域得完美得书写记录,意外地暗合了现代性文本阅读经验.这要紧是由20世纪上半叶上海那个都市得都市化进程所造成,张爱玲生活在其中,并运用她独特得叙事方式与艺术技巧,提早宣告了中国大众文化(所以只限于上海)得形式得形成.张爱玲得小讲文本所充斥得大量物质与细节得描写,要紧是由20世纪上半叶上海那个都市得都市化进程所造成,张爱玲生活在其中,并运用其独特得叙事方式与艺术技巧,提早宣告了中国大众文化(所以只限于上海)得形式得形成,成为消费社会与日常生活领域得完美得书写记录.一张爱玲小讲得文本细节描写是琐碎得、边缘得、去中心得,却反而呈现出向“真实”得逼近.然而,那个“真实”得人一辈子是一种大规模得拟仿,是想象得真实,是以超真实或虚假得策略达到诉诸人性、人一辈子得真实,不能将它视为“中国性”得实质,所以这也正是张爱玲备受争议得地点.只是能够如此讲,张爱玲对细节得执迷与推动,具体呈现得是人得真实得现代经验.现实得一切事实上没有中心性得目得,细节表述更是如此.张爱玲所认为得“现实”,是众声喧哗,细节瓦解了整体,得到得往往是一连串临时性得空间能指,因此在她创作得文本中以细节陈述营造出得“荒凉”意象,是一种对比于繁华中得荒殆、整齐间得凌乱,而她所指得人一辈子现实也正是出于如此矛盾不协调得境遇里得一种奇异得混沌交融.COm张爱玲小讲创作得繁荣期是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得上海.上海得那个时期是中国传统文明逐步瓦解、挣扎,西方文明与物质力量如藏龙卧虎,蓄势待发之际.能够讲上海是中国最早与现代文化趋近得特别地点.现代文化是一种消费文化,这一文化得品行由大众消费意识构成,“汽车一举扫荡了闭塞小镇社会原有得众多规则,密封得小轿车作为中产阶级得私宝,成了爱冒险得年轻人放尽情欲,打破旧式禁欲得好去处.电影是白日梦和躲避现实得寄所,同时也是成为窥视世界得窗口.无线电、广告更是日益侵入人们得生活”.在张爱玲小讲文本世界中不难看出这种消费文化鲜亮得性格,如其中几乎每篇小讲都有得“电话”.在写那个细节时,她常常以那个科技产物来描写人际关系得表面化与生活隐私得被侵犯.如《桂花蒸·阿小悲秋》中丁阿小透过电话和哥儿达得女得接触,伪饰得态度,巧妙隐藏得印象和人与人之间小小得冲突表现得恰如其分.“电话”是个符号,代表着私人空间得侵入者.《留情》里描写电话也是如此,“就像有千言万语要讲讲不出来,焦急、恳求、迫切得戏剧”,和小讲人物得心理相结合,隐含着物质产品对人们生活空间、心理空间得妨碍和侵入.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得大都市上海、香港等地,现代物质文化得消费性格,能够从张爱玲小讲文本中一窥毕竟.张爱玲小讲文本中细节描写得现代叙述都应归功于上海那个专门得都市.柯灵对张爱玲小讲在上海得崛起做了十分中肯得分析:……我扳着指头算来算去,偌大得文坛,哪个时期都安放不下一个张爱玲;上海沦落,才给了她机会.日本侵略者和汪精卫政权把新文学传统一刀切断了,只要不反对他们,有点文学艺术粉饰太平,求之不得,给他们什么,所以是毫不计较得.天高皇帝远,这就给张爱玲提供了大显身手得舞台.……张爱玲深知自己身处得是一个动荡而更新得时代,从前清到民国得改朝换代,新旧文化得并置,中西文化得并陈,而自己家庭也处于如此得尴尬状态.她关于“过去”得华丽生活如此描写道:那乌木长台,那影沉沉得书架子,那略带一点冷香得书卷气,那些大臣得奏章,那象牙签,锦套子里装着得清代礼服五色图版.这些细节将不断绵延得时刻截断,成了凝滞得空间景象.传统文明中得华丽物却成了一种颓废象征,代表得是冰冷得过去.在这图书馆得昏黄得一角,堆着几百年得书——基本上人得故事,但是没有人得气味,悠长得年月,给它们熏上了书卷得寒香;这个地方是感情得冷藏室.时刻得凝聚将现实得世界隔绝在外,这些事物所触动得是人静止不动得感受.细节描写在这个地方造成时刻得延宕,甚至时刻得错乱.张爱玲身为前清官僚遗老得后代,十分了解民国建立后遗老家庭堕落腐败得生活,因此她用了细致得笔墨对这些家庭得人物作了描述.在《茉莉香片》中有如此一段细节描写:满房子雾腾腾得,是隔壁飘过来得鸦片烟香.他(聂传庆)生在这空气里,长在这空气里,但是今天不明白什么原因,闻了这气味就一阵阵得发晕,只想呕.聂传庆得家是典型得清末腐败得旧家庭,满房子是腐蚀精神与肉体得鸦片烟味,聂传庆“长在这空气里”,他适应在如此糜烂得空间与时刻中随波逐流,然而未消灭得自我意识却偶然发觉了自己得环境是如此令人作呕.只是张爱玲小讲更多关注得是时代得动荡和更新而产生得不调和,如上海那华洋杂处得杂拼性格,现代化与传统旧式得相对景观,以及西方得语言、建筑、服饰、室内外装饰等等对人得妨碍.张爱玲以小讲得形式,透过细节描写形塑了那个充满东西杂糅、新旧对立得现代经验.尽管,这些细节不是主角,却投射了张爱玲真实得经验与这些物象隐含着得人被物化得事实. 姑母家里得花园只是是一个长方形得草坪,四周绕着矮矮得白石卍字阑干,阑干外确实是一片荒山.这园子仿佛是乱山中凭空擎出得一只金漆托盘.园子里也有一排修剪得齐齐整整得长青树,疏疏落落两个花床,种着纤丽得英国玫瑰,基本上布置谨严,一丝不乱,就像漆盘上淡淡得工笔彩绘.在这个地方,空间得布置与景观得中西混杂能够看出作者对文化认同得矛盾心态.张爱玲小讲中非常多细节描写一般家庭崇洋得思想,贴上留学或受过西洋文化得洗礼,便成了小讲人物高人一等、睥睨他人得资本.《留情》中得米先生,在迟暮得岁月中怀念往日得风华,不免想起“老式留声机得狗商标,开了话匣子跳舞,西洋女得圆领口里腾起得体温与气味”.显然也特别信仰西洋那一套得杨太太,刻意去模仿西洋人得生活,“杨家一直是新派,在杨太太得公公手里就作兴念英文、进学堂.杨太太得夫君、相公刚从外国回来得时候,那更是激烈.太太刚生了小孩,他逼着她吃水果,开窗户睡觉,为那个还得罪了丈母娘.杨太太被鼓舞成了爽朗得主妇,她得客室非常有点沙龙得意味,也像法国太太似得有人送花送糖,捧得她娇滴滴地”.张爱玲巧妙地以“一直是新派”指出当时社会所认同得进步,追得上潮流得标准,非常大一部分是需要有“留洋”得保证,或自我标榜深受西洋文化得妨碍,以此区不“旧”确实是传统文化、退步、赶不上潮流得隐喻.透过这些西化物质得细腻描写,绅士杂志、汽车、威士忌、玫瑰花、美国学位,这些物质符号充分展现西方消费物化得虚荣与侵略含义,所传达得信息是强烈得文化操纵.张爱玲所经历得上海经验以及这种现代经验得传递,透过细节描绘、物质呈现等方式,隐喻着中国社会得自我割裂,表现传统与现代、东西方价值观、种族自尊等得冲突.周蕾认为,“在张爱玲小讲中,女性特质得咨询题总是焦点所在,另一种现代性和历史观,则通过和困陷、毁灭和孤寂寥落等情感处境息息相关得感情细节描述,油然而生.细节和感性得东西,在如此一个感情背景之下结合,从而为文化提供一个有力得负面感情来界定阐释”.张爱玲小讲文本通过细节描述探究女性得躯体、精神以及生命主体得自由如何在旧家庭与经济生活中被扼杀.在小讲《留情》中,张爱玲以物质细节描写来指涉主人公郭凤,“他们家十一月里就生了火.小小得一个火盆,雪白得灰里窝着红炭.炭起初是树木,后来死了,现在,身子里通红隐隐得火,又活过来,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它第一个生命是青绿色,第二个生命是暗红色”.郭凤得前一次婚姻到守寡像是死了一次得青绿色树木,现在枯槁得余生,因为再婚获得“隐隐”得红火得生活保障,枯柴再度燃烧,因而有了暗红得生命.然而烧尽了也就完了.女得如此被物化,甘于被物化,是因为没有自主与自立得能力,生命掌握在他人得手里.在《金锁记》和《怨女》中,“女性被家庭生活所困而衍生得咨询题,现在能够重新被认定为一种细节.在她们琐碎得感受中,社会那个集体得人性得梦,也一下一下被切得粉碎.因此在一种‘女性特质确实是细节’得描述里,张爱玲那历史确实是‘毁灭’和‘荒凉’得史观”.透过物质细节得象征书写,时刻成为空洞得能指,张爱玲塑造了一个时刻凝滞、物质不变得世界,人物在其间被物化,丧失了生命得热情,但那不只是张爱玲“制造”出得世界,而是她所体认得经验,那经验不管古代依然现代,都恒存于人类现实.作家通过细节描述,彰显人性得美善或丑恶,呈现了现实得虚无与无奈.透过这些看来累赘纷杂得文本细节,复制了真实世界得境况.张爱玲试图借由物事细节得铺陈描写以达到人物被资本主义物质化得现实.细节得描写是脱节、砸碎、分拆掉文化整体意义为很多小细节,这些现实生活中得道具本身具有一种指涉作用.它是象征很多意义得小物体,如旧式得中国、新潮得玩意、过去得遗迹,或是以后想象得制造体.张爱玲要告诉人们得是,人得生命不能不受到外界妨碍,活着是比认识人一辈子更为差不多得必须.人得生命在巨大得本能得冲动下(情欲、物欲等)导致得是进化或者堕落,基本上一种生命得冲动.生命得冲动确实是一种不能截取得绵延,事物变成完全得偶然,空间得向度被归入或溶化于一种可怕得无限中.耽溺于细节事物是生命得有机结构被砍成片片,并任意被重新组合.张爱玲所要表述得现代经验,透过以上种种造成自我丧失、自我疏离、极端孤独不安得特性,凸显主体在矛盾中挣扎.。
张爱玲小说叙事空间大都是公馆、公寓或者车厢,小说人物似乎总被拘束在一个封闭性的空间中,欲挣脱而不得。
在其众多小说中,《封锁》可以说是较为成熟也较为别致的一篇。
小说向我们讲述了一对都市男女,在战争年代空袭封锁期间的电车里的一场梦幻般的罗曼史。
一、全知视角下的线性叙事结构小说大致可划分为三部分:封锁发生前,封锁发生时,封锁解除后。
开篇伊始,叙述者便把读者带入一个别样的叙事空间一辆因封锁而停滞不前的电车,切断了时间和空间,空间的封锁阻碍了电车内部人物行动。
叙述者的视点首先落在电车外部的环境:电车停了,马路上的人开始奔跑。
封锁引发了骚乱,但随着时间推移周边的一切又重归于寂静。
作者将封锁期间电车的静态与周边环境的动态对照,使上海这座城市由喧闹嘈杂进入到沉寂安静的过程清晰地呈现在读者眼前,展示了上海这个繁华都市的另一面。
人声逐渐渺茫,像睡梦里听到的芦花枕头里的窸窣声&&这庞大的城市在阳光里盹着了。
叙述者以一个车厢乘客的听觉臆想,导引读者体验一种预设的梦幻的生存状态。
叙述焦点由外部环境转移到车内人物,先是两个打破静默的乞丐,接着是电车司机,再到公务员、中年夫妇。
全知全能的叙述者,居高临下地俯瞰芸芸众生,不断游走的视线最终落到了男主人公华茂银行的会计师吕宗桢身上。
他是一个老实人。
这是吕宗桢的自我评价,由叙述者转述后当即充满了讽刺嘲弄的意味。
短暂的停留后,视线再次转移,终于,女主人公吴翠远进入了视线。
显而易见,文本中描绘女主人公吴翠远的笔墨远多于吕宗桢。
作者运用陌生化的语言刻画出这样一位新式知识女性: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但却不爱张扬的好女儿、好学生。
深蓝与白是她的主色调,她的美是那种淡淡的模棱两可的美,但她身上却依旧具有那种典型的上海小姐脾气。
叙述者的焦点在吴翠远的身上停留许久后,又再次转向,奶妈、小孩、医科学生各式各样的人逐一展示在读者眼前。
这时,小说里仅余的有名有姓的人物董培芝,出现了。
他可以说是男女主人公产生交集的直接原因。
2009年6月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un,2009第31卷第3期Journa l o f Y anan U niversity(Socia l Sc i ence)V ol 31N o 3 20世纪海派文学中的女性文本以张爱玲、王安忆、卫慧的女性叙事为例邓 伊(延安大学文学院,陕西延安716000)摘 要:上海盛产女作家,海派三个阶段性代表人物均为女性。
张爱玲、王安忆、卫慧等不同时代的书写上海的女性作家,用她们各具特色的文本,以女性叙事为视角,阐释了女性与一个城市的纠缠关系。
张爱玲、王安忆、卫慧三位不同时代的女作家的女性文本有着相通的精神实质和不同的时代所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格调。
关键词:海派;女性文本;女性叙事中图分类号: 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9975(2009)03 0062 04收稿日期:2009 03 10作者简介:邓 伊(1983 ),女,陕西延安人,延安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
在中国文学史上,海派情形较为复杂,没有明确的定义,一般指与 京派 文学相对的上海都市文学。
海派有着不同的发展阶段和不同的文化品位。
杨义在 京派海派综论 中认为,海派的发展大体经历了三个阶段:民国初年海派风气形成,即鸳鸯蝴蝶派阶段;30年代现代主义流派出现,即上海现代派阶段; 40年代上承言情传统和现代主义探索,却在艺术上更为发扬,行情上更为畅销的新海派阶段。
[1]170这三个阶段是对1949年之前海派的划分。
新中国成立后,海派文学一度消亡,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一批上海女作家的小说出现,才使海派文学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
从海派崛起至今,女性作家无疑是海派文学中非常重要的一章。
她们既区别于上海现代派阶段的颓废奢靡,也迥异于左翼作家笔下的冷峻剖析。
无论是张爱玲、苏青,还是王安忆、陈乃珊,或者陈丹燕、潘向黎,直至卫慧、棉棉等。
这些女性作家的作品都以市民生活为主要书写空间,关注世俗的人生百态,体味世态人情,窥探世俗欲望。
论张爱玲(精选5篇)第一篇:论张爱玲文秘1321 1332304141 张颖论张爱玲《传奇》中的女性主义色彩张爱玲其人,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无疑是一个传奇的、独特的、魅力的人物,在家世:张是李鸿章的曾孙女,祖父张佩纶,至于父亲却是个纨绔子弟,但是母亲和姑姑二人则是思想开放的新女性。
大家族的没落破碎,中西文化的交融,对张爱玲有决定性的影响;在经历:她的,是坎坷的,家族没落的悲哀,作为新女性自身的压抑,爱情的最终苦果,最后消失;在个性:张明显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她的出现像烟火,绚烂了所有,整个世界因她沸腾,她的消失亦像烟火,悄无声息……一切的一切都让“张爱玲”三个字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张爱玲本人就是一个“传奇”,留下了美丽的文学“传奇”,如她的小说集《传奇》。
创作于1943—1945年间的《传奇》,被视为张爱玲小说的早期创作。
其中收录有《金锁记》、《倾城之恋》、《茉莉香片》、《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琉璃瓦》、《年轻的时候》等,共五十万字。
当然,《传奇》本身无所谓传奇,讲述的是小人物的小故事。
作者通过沪港两大都市里中上层阶级的婚姻和家庭日常生活,讲述了一个普通而动人的传奇故事,向世人展示了旧中国社会的一幅幅色彩斑斓,暗淡凄凉的图画。
同时以男女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揭示了人性受到污染以及“爱的死亡,美的毁灭”的悲剧。
浓重的伤感情调,沉滞的悲凉色彩,构成了这部作品普遍沉郁的审美风格。
对于传奇,张爱玲在扉页上这样讲;“书名叫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
”这样的传奇,也是张爱玲的“传奇”。
作为女性,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张爱玲凭其女性的直觉、能够透过事实看本质的聪颖,传“奇”字,以“奇”为着立点,写出了由男性作导演的女性生存状态,揭露了女性自身的缺乏独立意识以及其的卑弱性格,形象地表现了女性命运无可抑制的不可避免,为生活,为金钱,以不同的方式进入自己编织的笼,再在笼里了结,让人们透过“传奇”性的故事情节,觉出其间的苍凉感。
关于张爱玲的小说学术论文张爱玲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她对于中国文学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这是店铺为大家整理的关于张爱玲的学术论文,仅供参考!张爱玲的学术论文篇一:《我眼中的张爱玲》【摘要】初读张爱玲,我被她特有的阴冷、悲情、残酷的调子所吸引。
看着她的作品,总是让你觉得浑身上下包括牙缝里都嘶流嘶流地穿着冷风,有时整个心都凉透了,还变幻着红黄绿紫的颜色。
她把人看得一丝不挂,她对人物描写的句子,字字直往你心里钻,对人性的解读和对事物的敏锐眼光令我折服。
可是,她对自己爱情的追求和付出却与她去塑造笔下人物的态度截然相反,她心中诚然一切却义无反顾,难道那些人物是她的影子,还是她是那些人物的影子?【关键词】张爱玲;冷色性格;暖色爱情一、冷色性格张爱玲,从来就是个矛盾。
张爱玲的祖父张佩伦经李鸿章引荐与其女儿结婚,所以爱玲属于正宗的名门之后,可见不免骨子里有骄纵傲慢的贵族习气。
这样大的家庭背景下,张佩伦之子即张爱玲之父便被熏陶出典型的遗少作风,染有弄风捧月之旧习气,更发展其性情暴戾等恶习。
而张爱玲的母亲,是清末南京黄军门的女儿,一个受西方文化熏陶很深,而又清丽孤傲的漂亮女子。
旧习气与西洋化显然是格格不入。
这样的一对夫妇,又给这个复杂的家庭关系增添了另一种叛逆的格调。
家庭对一个孩子的成长起着非常重要的因素。
我觉得母亲对爱玲的西式教育给了她对艺术的鉴赏力、女性思想的开放性和广阔的胸襟,可是我们始终是中国人,千年的封建思想是植根在每一人心的刺,很多人早已习惯,本来爱玲已经发现了刺,可是当她的父母离婚,愁锁深闺的她即使觉得疼,也无法拔除,只有忍着痛,揭开人世间的面目,个中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逐渐清晰可见。
她从来就是有大志的,也许生活的郁闷也只能给她这样的期许。
特有的才情和早熟令她在学校中脱颖而出。
她说:“中学毕业后到英国去读大学,有一个时期我想学卡通影片,尽量把中国画的作风介绍到美国去。
我要比林语堂还出风头,我要穿最别致的衣服,周游世界,在上海有自己的房子,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
1 论上海都市文化对张爱玲小说的影响 摘 要: 特殊的的社会环境与历史条件造就了上海,也造就了上海文化。上海文化的核心是市民文化,最重要的特色是工商业文化,即都市文化。这些对张爱玲小说的人物塑造、情节推动以及主题升华等方面都有重要影响,形成了其独特的小说风格。张爱玲凭借她特有的文学想象力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欣赏当时上海的最佳视角,透过这些窗口,我们似乎更能理解与把握张爱玲的小 说,以及她笔下那个年代的上海和上海人。
特殊的条件下,以创造一个社会环境和历史的上海,上海文化的创造。上海文化的人是最核心的文化,最重要的特点是贸易的文化,那是、城市文化。这些角色创建的张爱玲的小说,故事情节的地区,诸如促销的升华,和主题的影响是很重要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的小说。张爱玲的由于她给读者们欣赏文学想象的一种独特的研究视角的上海是最好的,透过这些窗户,我们似乎可以更好地理解和掌握张爱玲小说,以及她的年龄在上海,上海。
Abstract: Special conditions to create a social environment and history of Shanghai, the creation of the Shanghai culture. Shanghai Culture people is the core of culture, the most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 is the trade of culture, that is, urban culture. These character creation of Zhang Ailing's novels, the plot areas such as promotion of sublimation, and theme effects are important, formed their unique style of fiction. Zhang Ai-ling's by virtue of her appreciation of literary imagination gives readers a unique perspective of Shanghai was the best, through these Windows, it seems that we can better understand and grasp of Zhang Ai-ling's novels, as well as her age in Shanghai and Shanghai. 2
关键词: 张爱玲;上海;都市文化 Keyword: Zhang Ailing; Shanghai; Metropolis culture
张爱玲是中国现代作家中最具城市感和城市意识的人。上海这座承载着上世纪绚烂与辉煌的城市滋养孕育出张爱玲笔下那一朵朵奇美艳丽的“花”,她以旧上海为背景,创作了《留言》、《金锁记》、《十八春》、《红玫瑰与白玫瑰》、《封锁》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作品,描写了那个时代上海市民的生活面貌和生活状态,以及隐藏在其背后的精神追求。从中可以看到上海这个有着极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社会文化的都市对她小说的影响。张爱玲完全把自己融入到这座城市,并以上海人的身份和眼光来讲述发生在这座城市的故事。我将试着从上海居民建筑,上海都市文化对女性的影响和上海都市行乘习俗三个方面来论述上海都市文化对张爱玲小说的影响。 一 《汉书.艺文志》中说:“小说,街谈巷议之谓也。”中国小说一直作为叙述市井生活的非正统俗文学在民间流传,而没有文学地位。直到经过梁启超的小说革命和“五四”才走向文学殿堂,而叙述民间市井生活的传统小说从那时候起在以后的七八十年里都不被主流文学观念接纳。张爱玲童年时期深受中国传统文学的浸染,以后接受现代教育的过程中对西方文学感兴趣,而《红楼梦》、《金瓶梅》、《海上花列传》则是她一生最喜欢的。从张爱玲小说显示的风格来看,她的小说创作走着一条“中西合璧”之路。这个富有才情的女作家,将传统写法与现代主义的某些技巧巧妙的糅合在一起,小说写得华美而又悲怆,富丽而又苍凉,雅致而又通俗。她用传统的传奇笔法写现代生活,在传统文学和通俗小说中注入了“现代化”成分。 李欧梵提出,张爱玲与上海都市文化有着深层次的关联。许道明也认为,张爱玲小说为近代都市生活作了一个忠实的记录,实现了一种社会风俗和时代历史的文学重构。张爱玲的上海小说立足于对上海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的描写,以世俗、普通而又稳定深厚的日常生活和普通的人生处境为载体,透视出上海这个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在历史变迁中的描写。在张爱玲看来都市生活的真谛不在于舞厅酒吧的浮光掠影,不在于夜总会的灯红酒绿,而是每日每时发生在这个都市平凡家庭的人生。当历史走进四十年代的孤岛时期,张爱玲这个天才女子也把目光对准上海,在她笔下上海呈现出一片别样的景致。从张爱玲的小说中,我们能捕捉到上海人,尤其是上海女人对精致生活刻意追求的都市文化和上海的人性世态。张爱玲以另类的现代都市艺术视角和情感态度描写三四十年代的 3
大上海,在文坛上唱响了独树一帜的都市小说风范。 市民是城市的主体,有怎样的城市就有怎样的市民和都市文化。城市的发展和城市的文化的形成是密切相关的。我们通过阅读张爱玲的小说,不难发现只要将某些细节联接在一起,便可以再现张爱玲所处的上海都市的日常生活空间。她的角色通常生活在这两类场景里:典型的上海弄堂里石库门中的旧式房子,或是破败的西式洋房和公寓。以张爱玲短篇小说《留言》为例,小说中主人公米先生和敦风夫妻,就住在一幢现代新式小洋房里,而敦风的表嫂杨太太一家住在中上等的弄堂房子里。故事就发生在穿梭于这两个代表20世纪30年代上海民俗风情的建筑之间。再如长篇小说《十八春》中,女主人公曼桢住在旧式的弄堂里,而姐姐曼璐则嫁给了一个商人,搬进了一幢西式楼房。无论是中短篇小说还是长篇小说,张爱玲都巧妙地将笔下的人物安置在两种建筑迥异的居住空间。 上海居民建筑是一个十分独特的文化现象。在上海的历史上,弄堂是上海所特有的一种居住样式。弄堂诞生于中国近代,从产生的第一天起,就打上了中西合璧的烙印。弄堂是在传统江南居民形式的基础上采用西方的联排式布局。弄堂作为一种新式建筑,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被当地居民所接受,并慢慢的习惯这种居住方式。在张爱玲所处的那个年代,弄堂已经成为当地都市文化的一个典型产物,成为小市民阶层的最主要的居住方式。在东西方文化不断碰撞的的过程中,弄堂慢慢地磨合成为上海都市文化中的一部分。洋房公寓则完全是现代外来的,上海因为西方列强的侵入打开了大门,于此西方的文化思想也渐渐的进入上海,洋房公寓也应运而生,但是由于大多数上海市民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负担洋房公寓的居住费用,这种现代居住方式在当时凤毛麟角,很多人都难以企及。 在那个年代,旧式的弄堂与洋房公寓分别作为当时都市文化中传统与现代的代表性居住方式,都被张爱玲娴熟的运用于谋篇布局中,都市文化影响了张爱玲的小说创作。 一方面,通过两种居住方式的描写,可以揭示小说中人物的身份地位,刻画人物的性格,从而使小说人物更加鲜明。小说《留情》中敦凤从落寞的杨家出嫁后,与米先生——一位银行的高级职员,一同住在小洋房里。而杨家却只能靠卖古董为生,挤在弄堂房子里。就在传统的弄堂房子里,却到处摆放着各式各样新颖的外国东西。两种居住方式的对比,将杨家一家大小崇洋媚外的嘴脸刻画得惟妙惟肖。 另一方面,居住空间的运用可以帮助推动故事剧情的发展,适当地对情节作一些补白。在一些作品中,作者不直接地透露部分情节,而是让居住空间来充当衔接情节的桥梁从而使文章有一种苍凉的美感,更吸引读者的目光。还以《留情》为例,米氏夫妇吵架后去亲戚家,先驶过一座棕黑的小洋房。这座小洋房不由得使米先生想起他从前留学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太太和他们那段糟糕的婚姻。接着又经过另一幢房子,灰色的老式洋房。这幢房子是敦凤想起她那一个婆家以及之前失败的婚姻。作者并没有花笔墨去 4
写他们各自再婚前的配偶情况和婚姻状况,而是通过两幢洋房的空间场景来填补人物的内心世界。巧妙的省略了部分情节,使文章与读者保持一定的美感。 正是由于上海都市文化的不断发展,造成了不同的居住方式,张爱玲将读者引入了华洋杂处的居住民俗空间,展示了她徘徊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暧昧不清的心灵轨迹。 二 上海得以发展的重要特征是:国际化和开发性。上海租界以“国际化”、“世界商化”著称,这种特殊的存在及其相对安全、自由的局面,使上海在很大程度上避开了近代中国的纷乱,保持近代上海文化经济的稳定发展。上海从太平天国起义到军阀混战等几十年的国内混战中,都较少的受到破坏,正是近代上海社会的相对稳定,才促进了经济的积累和繁荣,上海文化也得到空前的发展。 上海城市规模的都市化,经济结构的商品化使精明的上海更重视物质,重视个人的生活,原本机智的上海人在抓住商品化资本化的机遇的同时也似乎更显现出他们讲求现实,力求实惠的特质,有时甚至现实的让人感到人情的淡薄与人性的自私。《花凋》中川娥的父亲非常自私。“你的钱你爱怎么使就怎么使。我花钱可得花得高兴,苦着脸子花在医药上,够多冤!这孩子一病两年,不但你,你是爱牺牲,找着牺牲的,就连我也带累着牺牲了不少。不算对不起她了,肥鸡大鸭的吃腻了,一天两只苹果——现在是什么时世,做老子的一个姨太太都养活不起,她吃苹果!我看我们也就只能这样子了。再要变着法兴出新花样来,你有钱你给她买去。”(《花凋》)作为父亲在女儿病入膏肓之时居然考虑自己养不起的姨太太而吝啬给女儿买药治病,如此的父亲难免让人道主义者大感哀伤。 张爱玲生活的时代,上海城市化进程还未走向极致,那个年代也只有三不管的上海租界才具备都市的气息,并非所有人都能在张爱玲的观察和描写范围之内。她的视野中只能是租界内的市民,尤其是租界内的女性市民。而另一方面,因为他是没落的官宦家族后裔,家庭中弥漫着一股冷清和凄凉。张爱玲的小说中几乎每一篇都有这样一幢令人不寒而栗的的大宅,譬如《倾城之恋》中的白公馆,《金锁记》中的姜公馆及七巧分家后的大宅等等。这些大宅中永远都弥漫着一种凄凉的空气,生活在其中的人也不免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文化的发展,促成市民的个性解放和思想意识的觉醒。张爱玲的大宅往往是封闭的和阴沉的,她笔下的人物多是“昏昏欲睡”,缺乏觉醒。但她笔下的人物却构成了思想意识从无到有的过程,可以看出这也是上海女性不断接收新文化的产物,不断接收自由独立思想的结果。在《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张爱玲又刻画了葛薇龙这样一位受过新式教育的旧式小姐。她本可以凭借自己的学识和能力自谋职业,可却因为卑微的女性意识和虚荣心走向了自我堕落和浮萍的婚姻。她说:“我知道我变了,从前的我,我就不大喜欢,我回去愿做个新的人。”可见葛薇龙的自我意识是清醒的,但在得知乔琪乔能够娶她,却只是不愿娶他这种没钱的女人时,她原本薄弱的自我意识和独立人格又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