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小说女性形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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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中的谢道韫形象特征《世说新语》是一部记录魏晋人物言谈轶事的志人小说。
由于魏晋时期的独特社会风气,所以这一时期女性的言行举止也受到了社会变化的影响。
谢道韫作为魏晋时期的一朵奇花,在《世说新语》中也有展现她鲜明人格的笔墨,在《先秦?h魏晋南北朝诗》中也存有她的作品。
虽然保存至今的史料不多,但是仍给我们留下了难以抹去的深刻印象。
一.思想独立才学纵横所谓封建社会,其实是男权主义社会,女性一向是男权主义的附属品,因此古代的女性不参与任何党政交锋和权力斗争,更谈不上什么独立的思想,男女的平等。
古训即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是女性的标准像,若要表现出特别的才能,那就成了大罪。
但是魏晋是一个特别的时代,那时的女性似乎特别拥有卓越的才学,风雅卓群、无所畏惧的精神,同时他们也有女子应有的敏锐洞察力和超前的判断力。
这其中最耀眼的非谢道韫莫属。
《世说新语》中讲到谢道韫对自己丈夫王凝之的数落,首先这是一般封建女子都不会有的行为,但是谢道韫却毫不避讳,直接数落:“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世说新语?贤媛》)似乎其夫王凝之的存在简直就是天大的怪事,真不该有他这样的人出现,更何况成为她谢道韫的丈夫!这样的表现体现了魏晋的女性不仅在婚恋上有表达自己看法的勇气,直接数落自己丈夫的无能,其实间接表达了欲争自己做主的权利,而且在婚后的家庭生活中也想进一步争取男女平等的地位。
这类行为完全可以视作是早期女性意识的觉醒和体悟。
这样的举止言语,自然是出于她的内心,而能够产生并且表现出来,更可以看出她对生活,对人生,对婚姻肯定有过自己的独特思考和认识,与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截然相异,与社会习俗迥然不同,显然得于自己的独立思想。
比较惊人的是,这类举动在以后各代都没有出现过,如何评价实在是很难的。
其次,谢道韫志向高远、才学惊人,不仅丈夫王凝之不能与之抗衡,就算是学问再大、知识更广阔的士子大多也不是她的对手: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词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
作者: 孙生
出版物刊名: 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页码: 109-113页
主题词: 六朝志怪小说;女鬼形象;原因探析;魏晋六朝;《搜神记》;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太平广记》;爱情小说;爱情故事;五斗米道
摘要: 鬼道·谈风·女鬼魏晋六朝志怪小说女鬼形象独秀原因探析孙生魏晋六朝,志怪小说大兴,承秦汉神仙小说《山海经》和《穆天子传》发展起来的志怪小说,据严懋垣撰《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书录》所列,共凡35种之多,内容不外乎神、鬼、仙、妖四大故事。
而其中以鬼故事所占比...。
《世说新语》:魏晋时代不一样的女性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独特的一个时期,特殊的文化氛围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产生了特殊的影响。
相较于前代的女子来说,魏晋时代的女子更加的自由,她们追求平等的地位,具有远见卓识的品行,敢爱敢恨的去追求婚姻的自由,形成了一种迥然不同的魏晋女性形象。
标签:魏晋;《世说新语》;《贤媛》;女性魏晋南北朝时期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独特的一个时期,虽然每一个朝代都有其独特的产物,但是魏晋南北朝这一段历史却格外的亮眼,可以说是一段刀剑与铁骑相互陪伴的历史。
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清代赵翼《题遗山诗》。
)虽然民族社会背景动荡不幸,它的内部却又产生了一种偏居一隅的文化安逸景象,这在《世说新语》中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
了解魏晋的历史,我们会很直观的感受到它不同的魅力。
魏晋时代道家思想可以说是完全占据了主流,和之前儒家信奉的三纲五常、男尊女卑的情況不同,随心自然的老庄思想似乎是给了人们更大的自由空间,清谈玄理、对于人物的品评有属于自己独特的规则是那个时代独有的标志。
就比如女子,和魏晋之前或者魏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视为传宗接代的“工具”不同,魏晋时代的女子可以说是更加的自由,才情和品行似乎是更重要的标准,这在《贤媛》篇中的表现尤为明显。
无论是在才华,修养,家庭,婚姻等诸多方面魏晋时代的女子都体现出了不同的一面。
一、魏晋时代不一样的女性在魏晋以前,儒家的思想可以说是在人们的思想中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随后曹丕在建立政权的过程中打击豪强世族,消灭异己的行为,使一股虚玄的风向逐渐在文人士大夫中间流传开来,不问世事,专谈玄理成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一个鲜明的特征。
同时也为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提供了一个相对舒适宽松的环境,独立自主,德才兼备,不再是专属于封建时代男子的附庸是这个时代女子独有的特色。
第一,这个时代的女子追求的是一种自强平等的地位。
汤力伟、毛百花指出“女子天生是柔弱的,再加上长期受礼教束缚,形成了卑下柔顺的依附心理……而在魏晋时期的女子却具有镇定自若,排难解危的大无畏的魄力。
收稿日期:2008-11-15作者简介:李杰(1975-),男,甘肃宕昌人,陇南师专中文系,讲师,西北师范大学中国古代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论谢道韫/魏晋奇女0形象的时代性李 杰(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甘肃 陇南 742500)摘 要:5世说新语6中的新女性代表谢道韫,以魏晋时期奇女子的形象见诸于大家笔端,诸多研究倾注于其散朗之气、林下之风的称颂和/布帏之障0赞叹。
本文拟从魏晋时代之风对女性的影响和对谢道韫奇女形象的促成做一论述和阐释。
关键词:谢道韫;女性形象;时代性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469(2009)01-0015-04魏晋上承秦汉之余绪,下开隋唐之大端,既是我国各民族大融合的一个重要阶段,又是我国历史上一次思想大解放的时期。
宗白华先生在5论3世说新语4和晋人的美6中写道:/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
0[1]伴随着礼教式微,经学一统的局面被彻底打破,统一的思想道德规范失去了权威,玄学随之兴起,人的自觉意识逐渐开始,人们的思想得到了解放,儒家男尊女卑的观念受到冲击,女性的束缚相对减轻,社会地位得到了相对的提高,魏晋女性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风貌。
徐公持先生指出:/至于为什么魏晋南北朝文学具有突出个性?当然不是此时期偶然出了特别多的性格怪僻思想极端之人,而是此时期四百年恰是中国历史上儒学最衰落式微的时期。
儒学以礼教为本,主张克己复礼,反对怪力乱神,提倡中庸,反对极端;儒学的式微,往往意味着人性的摆脱束缚和自由发展。
0[2]女性意识的逐渐觉醒,孕育出了以谢道韫为代表的魏晋女性个性鲜明的形象,赋予了其神韵独特的时代烙印。
在5世说新语6中,刘义庆以社会话语权的代言人的角度承认并持一种欣赏的态度允许了魏晋女性所表现出的个性特征和出格举动。
以谢道韫为代表的魏晋女性,展现出独特的个性和风采,给中国女性史增添了独树一帜的女性形象。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南北朝人士的女性观从《世说新语》看魏晋南北朝人士的女性观本文转载【内容提要】《世说新语》是一部主要描写士人言行的书作者刘义庆却又特立《贤媛》一门详载妇女言事为其扬名。
本文拟就《世说新语》一书对魏晋南朝妇女之风貌作一个初步探讨以此来探究魏晋人的女性观。
【关键词】魏晋南朝女性《世说新语》在人类走人文明的进程中女性曾是可怜与卑微的同义词。
女性是作为男性的附属物而存在的。
在儒家思想笼罩下的中国封建社会里早在先秦统治者们就把自己统治秩序的稳定植根于伦理纲常之上女性的附属地位以文字的形式固定在典籍中。
男尊女卑是封建道德伦理的主调弥漫于女性社会生活中的一切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顺从。
封建伦理对待两性的双重标准决定了男性地位的绝对崇高表明了女性所受的压制与束缚反映了女性社会地位的屈从。
汉代女性的生命几乎被禁锢在了封建训示中一统天下的儒教要求女性表现恭顺。
然而到了魏晋六朝由于玄学、佛学、道教的兴起打破了西汉以来独尊儒术的思想束缚在男性纷纷崇尚自然、追求人格自由的时代背景下女性的生命意识也开始渐次复苏女性的束缚相对减轻社会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魏晋时期的思想解放所产生的必然之一的结果就是人性的觉醒和对人性真实的反映其中必然包含对女性意识的关注。
《世说新语》是一部主要描写士人言行的书作者刘义庆却又特立《贤媛》一门详载妇女言事为其扬名。
本文拟就《世说新语》一书对魏晋南朝妇女之风貌作一个初步探讨以此来探究魏晋时期士人的女性观以就教于方家。
《世说新语》虽然以描写魏晋士人的言行为主但它所记载的一批女性却并未被湮没在整本书中男性的强势话语下反而因其嘉言懿行特立于古典文学的殿堂中。
《世说新语》中的女性或性情率直或才华横溢或见识超群或刚强机敏具有和男子相抗衡的才智和胆识并且为男子所赞赏。
考查《世说新语·贤媛》中众多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他们并不是以母仪、贤名、贞顺、节义而成为榜样和典范但作者却将这类人物冠之以贤嫒深刻地反映了当时妇德观念的变化。
美2023-11-12•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概述•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艺术特色•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怪诞美•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对后世的影响•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研究价值目•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中的名篇赏析录01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概述定义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一种特殊体裁,主要记述神仙、鬼怪、妖异之事,以传闻和民间故事为素材,经过加工和再创作而成。
特点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具有鲜明的神秘色彩和想象力,作品中的情节奇幻、夸张、离奇,语言简练明快,富有诗意。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定义与特点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汉代的笔记小说,如《搜神记》、《幽明录》等,这些作品为后来的志怪小说奠定了基础。
起源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动荡不安,人们对于生死和宇宙的看法更加神秘和超自然化,这种社会背景为志怪小说的创作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志怪小说的内容和形式也不断发展和丰富。
发展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起源与发展•文化背景:魏晋南北朝时期,儒家思想逐渐衰落,道家和佛教思想逐渐兴起,这种思想背景为志怪小说的创作提供了思想基础。
同时,魏晋南北朝时期也是中国历史上神仙思想和道教发展的重要时期,这种宗教背景也为志怪小说的创作提供了素材和灵感。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文化背景02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艺术特色叙事方式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多采用短篇故事的形式,叙述简洁明快,情节曲折跌宕,富有戏剧性。
结构特点志怪小说通常以传闻、逸事、奇闻等形式收集、整理,再进行加工润色,形成一个个相对独立的故事单元。
叙事方式与结构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类型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丰富多彩,包括鬼怪、妖物、神仙等各类奇异角色,以及历史人物和民间传说中的人物。
塑造手法作者通过细腻的描写和刻画,突出了人物的性格特点、心理活动和行为特征,使读者对人物形象有更深刻的认识。
怪诞元素的运用奇幻描写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中常常出现各种奇异的生物、神秘的符咒、超自然现象等奇幻元素,给读者带来强烈的视觉和思维冲击。
《世说新语》中的魏晋新女性形象在《世说新语》中,魏晋时期的新女性形象主要表现为以刚毅精明为特点的贵妇和一些“聪明能干”的女子。
首先说到的是魏晋时期的贵妇形象。
这些贵妇不仅出身高贵,而且聪明机敏,拥有超群的能力和处事经验。
例如,在《世说新语》中,有这样一则故事:曹氏的女儿嫁给了吕虔,婚后吕虔还有一个妾室。
曹氏很忧虑女儿地位低下,于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是她毫不畏惧地与吕虔对话,以妥善安排女儿的生活为条件,打动了吕虔的心,使得女儿的婚后生活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这样的贵妇不仅具备了高昂的身份,而且还能够据理力争,展现出了她们的过人智慧和应对好事的能力。
其次说到魏晋时期的“聪明能干”的女子形象。
这些女子多数出身并不高贵,然而她们有着与之匹配的靓丽外貌,更有一颗机灵的心。
她们能够巧妙地处理人际关系,在情感纠葛中找到最恰当的处理方式。
例如,有一次裴松之向许凤洲咨询来自一个女子的深情告白。
许凤洲听完这位女子的真挚表白,但在了解了案情后,许凤洲将爱情寄托于佳人头上,让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之后也就赌咒发誓,许下情投意合的誓言。
这种传奇爱情不仅让人感叹许凤洲的聪明和幽默,也让人更欣赏这位以机智驾驭感情的新女性形象。
在总结上,魏晋时期的新女性形象汲取了当时的社会风气,形成了不同于以往的女性形象。
贵妇们无愧于高贵的身份,但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展现了过人的智慧和处理事件的能力。
在底层平民中形成了以机灵与机智为特色的新女性形象。
在大家明白了世界变化的情况下,这些新女性在魏晋时期成为了生活中的一种舒适展现。
从《世说新语》中呈现出的魏晋时期的女性形象,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之下形成,展现出一种以机智、聪明和过人才智为特征的新女性形象。
首先,魏晋时期社会的变化与女性形象的展现密不可分。
随着社会的转型和历史变迁,社会经济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农业经济逐渐没落,商业经济得以迅猛发展,贵族阶层也搬迁到城市中央,女性形象随着这种变化而发生了应有的转变。
在这样的背景下,女性逐渐走出家庭,参与到了社会生活中,在商贾贵族和普通人群中均展现出了一种以智慧与机智为特征的新女性形象。
语怪之祖《山海经》对古代志怪小说的影响——以狐女形象的演变为例摘要在我国小说史上,从汉魏六朝的志怪小说中,就已开始将女性以花妖狐魅的形象来进行描写,至明末,这类作品可以说数不胜数。
狐形象的存在由来已久,上古神话“禹娶涂山女”就是一个和狐有关的传说,在《山海经》中关于狐的记载就有好多处。
尔后的先秦典籍中,也有很多地方涉及到狐这一形象。
由于先民对自身及外界事物认识的局限性,使得狐在很多时候都是作为宗教信仰或民族图腾的形象出现。
《聊斋》写于明末清初,成书很晚,声名却远在其上。
主要原因是,作者笔下的花妖狐魅,不仅有着"容华绝代"的风姿,更有着对爱情的执著、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对封建礼教的无视以及与社会黑暗抗争的勇气,她们的美丽、善良、坚毅、勇敢,使作品的艺术感染力极其震撼人心,成功地超越了以往同类作品。
基于此,本文以狐女形象的演变为例,以语怪之祖《山海经》对古代志怪小说的影响进行课题研究,论述《山海经》对古代志怪小说的影响,研究山海经和古代志怪小说的意义,希望对此方面的研究有所益助。
关键词:《山海经》;古代志怪小说;狐女;演变一、《山海经》的概况《山海经》还记有大量狐和狐的流动材料。
现存于世的明清诸家《山海经图》奇橘多姿,其中的异兽奇鸟对于理解这部天下“奇书”熟悉远古社会及山川信奉,有无可替换的作用。
全书共18卷,三万一千多字,分为《山经》和《海经》两部门,记载了约四十个方国,五百五十座山,三百条水道,一百多个历史人物,四百多种神怪异兽。
有狐姑、狐盼、狐相等。
一千五百多年前,晋代闻名诗人陶渊明“流观山海图”的诗句也从侧面印证了《山海经》这本书附带有图像这一信息[1]。
图文并举是中国的古老传统。
有图有文的《山海经》留存了洪荒时代的壮观景象,开了中国文化史上以图叙事的先河。
《山海经》作为一部亦虚亦实、亦形亦幻的中国古代奇书,一直被看做是讲怪力乱神的“虚妄之言”。
对于《山海经》古图的推测,历代注家和研究者的观点,大致可以归纳为禹鼎说、舆图说、壁画说、和巫图说四种。
第24卷 第4期 吕梁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8年12月 V ol. 24 No.4 Journal of Lvliang Higher College Dec . 20083魏晋六朝人鬼恋小说女性意识的体现孙芳芳(太原大学外语师范学院 中文系,山西 太原030012)摘要:魏晋南北朝人鬼恋小说中塑造的女鬼形象,是现实世界的反映。
人鬼恋故事中具有丰富而深刻、明确而复杂的精神内涵,这种内涵更多的表现在女性意识方面。
关键词:魏晋六朝;人鬼恋;女性意识中图分类号:I24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834(2008)04-0003-03魏晋南北朝人鬼恋小说以奇特的幻想、瑰丽的想象和离奇的情节赢得了千百年来广大民众普遍的喜爱。
其中,女鬼形象的塑造,使现实世界的愁苦恩情在变幻莫测的鬼世界得到淋漓尽致的反映。
我们在阅读这些或真或假,或实或虚的故事时,就会发现,它旺盛的艺术生命力不只来源于它激情飞扬的浪漫主义和自由幻想,更多的来源于它丰富而深刻、明确而复杂的精神内涵。
这种复杂的精神内涵更多的体现在女性意识方面。
一、生命的自主“死”作为生命的终结,在常人看来是不会有意识存在的。
但六朝志怪小说中的人鬼恋故事,却经常将其设计为悲剧的角色灌注了强烈的生命意识。
人鬼恋中的女主角,面对着如花般美丽的年纪就匆匆逝去的悲剧命运,她们不甘心、不屈服,勇敢地和命运抗争,这一意识的突出体现就是女鬼复活的情节设置。
在这类情节中,女子主动自荐男子,借此完成生命的逆转。
比较典型的例子,如《搜神记•谈生》中的睢阳王女;《搜神后记》中的徐玄方女、李仲文女等,她们大胆自荐,克服种种苦难努力复生,表现了同命运顽强抗争的精神。
而《异苑•乐安章沉》中的徐秋英,虽已被录到天曹,但她凭借自己的机智与聪慧,见机行事,巧妙的改变自己死亡的命运,就显得更加现实了。
生命的自主意识固然受到道教“我命在我不在天”思想的影响,但我们把它和现实联系起来就会收稿日期:2008-09-11作者简介:孙芳芳(1972-),汉族,女,山西太原人,太原大学外语师范学院讲师。
浅析《幽明录》中的女性形象摘要:《幽明录》是南朝刘义庆编撰的一部志怪小说集。
书中大量故事都与女性有关,而其中的女性形象的刻画和塑造在早期的志怪小说中可以说灵动而不呆板,真实而客观。
这些女性或是人,或是神,也或是鬼怪,但作者就借助这些动人的女性形象,通过一个个的故事赞美了这些女性勇于反叛旧的制度,追求爱情,追求自由的优秀品质。
分析书中的女性形象,有助于更好的了解作者在当时的创作思想以及当时女性的生活状态。
关键词:《幽明录》;女性形象女性是文学史上亘古不变的一个主题。
在三千多年前的伟大作品《诗经》中,一位大喊:“髡彼两髦,实维我仪。
之死矢靡它。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大胆追求自己爱情幸福的少女形象就深刻地留在了我们的记忆中。
之后,汉魏六朝人在志怪小说中。
又以异化的形式为我们刻画出一个多姿多彩的女性世界。
《幽明录》是南朝宋刘义庆作的一部志怪小说,书中与女性有关的故事共有五十五则.占全书的将近三分之一。
在书中。
作者以既赞赏又同情的笔调塑造了一系列优美动人的女性形象.我们从中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女性身上体现出的优秀品质。
一、大胆追求,离魂相恋《幽明录》中有些女性形象坚定执著,主动追求自己的婚恋幸福。
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是魏晋时期任诞风气盛行,礼防稍稍松懈的结果。
《诗经·齐风-南山》中言:“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
~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取妻固然要禀告父母,征求他们的同意,并且要有媒人,要明媒正娶,但还要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当事人有相当的自主权。
到汉代,礼教盛行,“必告父母~匪媒不得”就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成了父母一手包办的事情.当事人完全没有自主权。
于是婚前恋爱被禁止,至于夫妇之爱,更是掺杂了大量的伦理成分。
到了魏晋时代,礼教在任诞风气的冲击下,有了很大程度的动摇。
《晋书》载阮籍不守“叔嫂不通问”的古制.迳与嫂子话别;甚至醉卧酒家妇身侧而不避嫌疑。
刘伶则赤身裸体。
声言以天地为屋宇,以屋字为挥衣。
语怪之祖《山海经》对古代志怪小说的影响——以狐女形象的演变为例摘要在我国小说史上,从汉魏六朝的志怪小说中,就已开始将女性以花妖狐魅的形象来进行描写,至明末,这类作品可以说数不胜数。
狐形象的存在由来已久,上古神话“禹娶涂山女”就是一个和狐有关的传说,在《山海经》中关于狐的记载就有好多处。
尔后的先秦典籍中,也有很多地方涉及到狐这一形象。
由于先民对自身及外界事物认识的局限性,使得狐在很多时候都是作为宗教信仰或民族图腾的形象出现。
《聊斋》写于明末清初,成书很晚,声名却远在其上。
主要原因是,作者笔下的花妖狐魅,不仅有着"容华绝代"的风姿,更有着对爱情的执著、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对封建礼教的无视以及与社会黑暗抗争的勇气,她们的美丽、善良、坚毅、勇敢,使作品的艺术感染力极其震撼人心,成功地超越了以往同类作品。
基于此,本文以狐女形象的演变为例,以语怪之祖《山海经》对古代志怪小说的影响进行课题研究,论述《山海经》对古代志怪小说的影响,研究山海经和古代志怪小说的意义,希望对此方面的研究有所益助。
关键词:《山海经》;古代志怪小说;狐女;演变一、《山海经》的概况《山海经》作为一部亦虚亦实、亦形亦幻的中国古代奇书,一直被看做是讲怪力乱神的“虚妄之言”。
全书共18卷,三万一千多字,分为《山经》和《海经》两部分,记载了约四十个方国,五百五十座山,三百条水道,一百多个历史人物,四百多种神怪异兽。
包含了地理、历史、民族、神话、宗教等诸多内容,是研究我国上古社会的一部具有独特价值的书。
有图有文的《山海经》保留了洪荒时代的壮观景象,开了中国文化史上以图叙事的先河。
现存于世的明清诸家《山海经图》奇橘多姿,其中的异兽奇鸟对于理解这部天下“奇书”认识远古社会及山川信仰,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图文并举是中国的古老传统。
一千五百多年前,晋代著名诗人陶渊明“流观山海图”的诗句也从侧面印证了《山海经》这本书附带有图像这一信息[1]。
2020.09真情 教育探索15论魏晋志怪小说中的仙凡婚媾王舜元 彭 姣北方民族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摘要:在魏晋志怪小说中关于“人仙婚恋”、“人鬼婚恋”的故事可谓是不可胜数,流传至今任然为世人所津津乐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中主要包含“神女”、“螺女”、“仙窟女”等类型,趣味十足,值得研究。
关键词:神女下凡型;天鹅处女型;螺女型;仙窟艳遇型神女下凡最显著也是数量最多的故事莫过于“河伯嫁女”的故事。
与其他三个类型故事不同,该故事类型中的男子并非满心欢喜、流连忘返,而是多为不愿、心怀惊惧。
《徐郎》中“徐唯恐惧,累膝床端,夜无酬接之礼。
” 惊惧之意最为突出。
《甄冲》中其“便拔刀横膝上,以死据之,不复与语。
”[1]而其拒绝后“至家少日而染病遂亡”。
显然“河伯娶亲”类的故事中也具有强迫性的意味,这种强迫的源头便是生死之别。
与其他故事中的仙女不同,这类故事中的神女并非自己来到人间留存,而是将南方带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受强迫的对象变为男性,而强迫留存的地点由人间变为神所在之地。
人们对于其惊惧最根本者乃是由于“重生避死”之念。
神或是人死后所成,或是其他天生神,而仙则是人在保有寿命的情况下得道而成,二者一生一死大有所别。
成为神官或为神女夫都要以寿命为代价,因而无论是神官说来迎接新神官,还是神女寻找夫婿,被迎之人无不惊惧、抗拒。
表面上看来是对神女的拒绝,其本质其实是对“死亡”的拒绝。
天鹅处女型故事最在可见于郭璞《玄中记》,干宝《搜神记》,其中姑获鸟传说乃是人鸟恋爱之首次见于记载者。
[2] 在这类叙事中,男性往往身份不高,家境不好,而双方的结合则包含着强烈的禁锢与强迫意味。
因“羽衣”的失去,女子失去了离开的能力,而成为男子的伴侣,而无媒无聘的强迫婚姻中,女子即便生下孩子,只要得到羽衣,便会飞离而去。
“羽衣”便是女子自保、自由的象征,在陈旧的封建社会中,被男子窥视沐浴的女子无疑受人诟病,而“羽衣”则又使得其没有逃离这一现实环境的能力。
金陵十二钗——南北朝时期的女性形象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动荡、多变的时期,政治、经济、社会等各个方面都经历了巨大的变化。
在这个时期中,女性的地位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女性形象也愈加丰富和多元化。
而金陵十二钗则是正是南北朝时期女性形象的一个巅峰,无论是从内在品质还是外在形象,都是深入人心的。
金陵十二钗是元代作家蒋捷所作的《鹧鸪天·金陵十二钗赋》中的人物,是六朝金陵十二位美女的组合。
女史、歌伎、文学家、诗人等女性形象在其中齐聚一堂,展现了南北朝时期女性形象的多姿多彩。
南北朝时期,由于战乱不断,民间经济萎靡,女性受到严重制约,因此生活在城里的女子选择了各种方式赚取生活费用。
其中歌伎和舞女是最为普遍的职业,也是南北朝时期女性形象的重要体现之一。
歌伎们以唱歌、演奏乐器减轻了人们的忧愁,为他们带来了欢乐,成为人们娱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舞女们则以舞蹈为主,通过起舞展现了自己的美丽和技艺,成为了南北朝时期的文化瑰宝。
在金陵十二钗中,有一位女史——王翠翘,以其机智和才华著称。
她擅长文学,尤其是诗歌,与男诗人地位相等。
在现代社会中,女性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感,但在南北朝时期,女性往往缺乏自由的表达和抒发。
王翠翘的个人品质和才华充分展示了女性无限的潜力,是南北朝时期女性形象的一个亮点。
当然,在金陵十二钗中也有许多女性形象是以美貌和气质为主要特点的。
例如,杜秋娘和华月坠,她们都是美丽动人、温柔贤淑的女子。
南北朝时期正值战争时期,这些女性形象的存在不仅为男性带来了美好的情感与艳丽的视觉享受,也是一种对抗战争的非暴力武器。
金陵十二钗是一个多维的女性形象体现,展示了南北朝时期女性的美貌、内涵、才华和角色定位。
她们或许是柔弱的,或许是坚强的,但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南北朝时期女性形象的杰出代表,成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055[摘 要] 《搜神记》作为魏晋南北朝时期辑录神异故事的小说集,以细腻笔触勾勒出人仙妖怪并融的奇异世界。
其中的女鬼形象颇具深厚内蕴,秉性各异。
于平实晓畅的语言中流露出民间玄风兴盛,以及鬼神信仰之盛行的社会风气。
探析《搜神记》中女鬼形象书写,从女鬼形象分类、女鬼形象书写之文化意蕴及女鬼形象书写之后世影响三方面入手,以便深入把握干宝书写女鬼形象的深刻价值,并洞悉魏晋南北朝时期人的生存状态与心理欲求,感悟作品历久弥新的影响力。
[关 键 词] 《搜神记》;女鬼;内蕴;影响论《搜神记》女鬼形象书写雷利娇一、女鬼形象分类东晋史学家、文学家干宝,字令升,新蔡人也。
祖统,吴奋武将军。
父莹,丹阳丞。
宝少以博学才器著称,历散骑常侍[1],《搜神记》为其所撰,原本已佚,今本经后世学人缀辑增益而成,共计454则故事,全书共计20卷。
“干宝的《搜神记》是魏晋时期著名的笔记小说,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为写作目的叙写了许多鬼神怪异的故事。
”[2]故事主角多为神鬼仙怪,以灵异怪谲为后世称引。
《搜神记》中女鬼形象形貌有别、秉性各异,凸显了女鬼形象的张力,人性化特征显露无遗。
(一)死生缘情的女鬼形象干宝笔下的女鬼形象多与男女情爱相关。
正如《韩非子·备内》言:“夫妻者,非有骨肉之恩也,爱则亲,不爱则疏。
”[3]《搜神记》中所载的女鬼形象与男性产生情愫的故事共计九则,其中主要有《王道平》《紫玉》《河间郡男女》等。
此类女鬼多与俗尘男性生发恋慕之情,后迫于门阀制度、封建婚俗观念等而两相别离并殒命。
《紫玉》篇叙述吴王之女情系书生韩重,吴王对此严加干涉,其女抑郁而终后又复生并消失的故事。
紫玉逝世,韩重痛悼:“重哭泣哀恸,具牲币,往吊于墓前。
”[4]悲痛之情不言而喻。
“身远心近,何当暂忘。
”[5]二人虽阴阳两隔,但心意相通。
“玉与之饮宴,留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
”[6]伸张紫玉与韩重深厚真挚的爱恋,而当“夫人闻之,出而抱之,玉如烟然”[7]。
傅玄与曹植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对比探微作者:李亮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1年第09期摘要:傅玄和曹植是魏晋南北朝时期非常杰出的诗人,他们都擅长在作品中塑造一系列的女性形象,曹植诗作中的女子大多为佳人,而傅玄描写的则是出于下层的世俗女子。
关键词:傅玄;曹植;女性形象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27-0001-01女性历来都是文人骚客笔下不朽的主题,文人们总是大费笔墨去描绘她们的一切。
傅玄与曹植也是如此,在阅读他们作品的时候,依然能感觉到各种类型的女性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妖娆多姿,争相媲美。
一、世俗女性与梦幻佳人傅玄是魏晋时期创作女性诗歌最多的作家,他对于女性创作投入了很大的热情。
傅玄虽“善言儿女”,可他诗歌的独特性却不仅仅停留在抒写女性优美迷人的单一方面,而是把笔墨触及到下层的妇女,去细细的描摹她们的悲剧性命运,有一种想通过对女性命运的大量描写来来引起对当时社会风气的转变之意。
他诗歌温柔、美丽、婉约之间总是带有平民女子得心酸和悲苦之情,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直面生活的残酷面,体味平淡人生的喜怒哀乐。
比如他的《豫章行·苦相篇》,诗歌描写一个命运悲苦的女性,诗人认为生为女子本为苦相,可是她并不被珍惜,长大后出嫁到遥远的他乡后只能沉默、谦逊的生活,可是命运的魔爪还是会袭击她本就柔弱的身躯,就算自己极力用最卑微的姿态去乞求着男子的爱,可依然逃不掉旧不如新残酷现实。
在傅玄其他的诗歌,如《明月篇》、《秦女休行》中的女性也是如此,她们的泪水、心酸、悲哀袭击读者的思维,我们依然能感觉到她们九在墙脚低低的抽泣。
曹植的作品和傅玄有很大的不同,曹植流传下来的作品来看,其中出现的女性形象有38个,可是描写可望不可触及的梦幻佳人形象有23次之多,其中神女为8个,而让普通大众根本不可以想的上层佳人形象就有15个,这和傅玄大量模仿汉乐府去创作的下层阶级女性形象是完全不一样的。
魏晋南北朝小说女性形象研究摘要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儒学衰微而玄学盛行,社会风气大为开放,受社会环境的影响,这一时期的女性呈现出了和以往不同的特色。
《搜神记》中女性大胆追求真爱,自由穿戴服饰,勇于抗争。
《世说新语》中女性追求美,崇尚夫妻平等,风雅又睿智。
二者的区别在于虚构与写实,但是却都彰显了魏晋时代女性的新气象。
魏晋南北朝小说女性形象研究——以《搜神记》和《世说新语》为中心引言宗白华曾说过:“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
1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战争频繁,外来少数民族的大量迁入,形成了这个时期独有的文化心态。
人们的思想较为开放,原先的封闭状态被打破,经学式微,儒教尽失,礼教破损。
继而玄学兴起,以老庄学说为核心,力倡“任自然”,其根本性的内涵即是对个性价值的重视。
人们更多的注重对个体精神自由的追求,不同于以“修身、治国、平天下”为人生追求的汉儒,魏晋士人能自主地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思想上,士人们反抗现实,看不惯一切人为的法度,不关心政治,只在意个人安危和心灵是否得到解放;在行动上,他们消极地逃避现实,安于现状。
他们寄情药酒,行为放达,毁弃礼法,以表示对现实的不满和不合作。
他们不愿把个人看作是社会的附属品,不愿把依附于封建国家视为个人必然的义务,而强调个人的独立人格和自由意志,要求社会对此予以尊重。
在这种社会思潮的影响下,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性也更加注重个体价值的追求,她们有着相对自由的生存空间,个体意识觉醒,追求本然生命的自由张扬,从而使其才智、风情、品性得以较自由地发挥,展示出迷人的智慧魅力和个性风韵。
魏晋六朝的女性正是在这种解放、自由的空气中尽情地呼吸,流泛着夺人的异彩。
魏晋南北朝小说主要包括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
其中,志怪小说主要指魏晋时代产生的一种以记述神仙鬼怪为内容的小说,它们多数来源于巫和方士的奇谈怪论;志人小说,则指魏晋六朝流行的专记人物言行和记载历史人物的传闻轶事的一种杂录体小说,又称清谈小说、轶事小说。
其代表作分别为《搜神记》2和《世说新语》3。
这里仅以此两本书为例,来分析魏晋南北朝时期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1宗白华:美学与意境[M],人民出版社,1987,P183。
2[晋]干宝撰,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10月第一版。
3[南朝宋]刘义庆撰,张撝之译注,世说新语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3月第一版。
一、《搜神记》中的女性形象(一)抛开礼法束缚,大胆追求真爱首先在婚恋问题上,她们抛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戒律,女子成为求偶的主动者,她们大胆率真地追求心怡的男子,常常是无媒自嫁,或者自荐上门。
《搜神记·儿化水》中,汉末零阳郡太守史满,有女,悦门下书佐;乃密使侍婢取书佐盥手残水饮之,遂有妊。
太守之女爱上书佐,不顾父亲反对,生下孩子,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搜神记·紫玉》中,吴王夫差之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美。
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悦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
在这里,女子小玉没有忸怩作态,也没有欲擒故纵,活脱脱地展现出一个大胆率真的清新女性。
再如《搜神记·驸马都尉》中,女谓度曰:“我秦闵王女,出聘曹国,不幸无夫而亡。
亡来已二十三年,独居此宅,今日君来,愿为夫妇,经三宿。
”秦女对辛道度一见钟情,毫不掩饰,足见其大胆而直率。
而《搜神记·弦超》中,天上玉女谓超曰:“我,天上玉女,见遣下嫁,故来从君,不谓君德。
宿时感运,宜为夫妇。
”此时连天上的玉女也和凡俗女子一样,对爱情大胆追求,不加矜持,足见当时人们追求爱情之大胆、热烈。
其次,不仅未婚女子追求爱情如此坦荡、率真,就是寡妇也能突破封建礼教的禁锢,勇敢地再次追求真爱,开始新的生活。
《搜神记·邓元义》中,伯考流涕曰:“何意亲姑反为此祸!”遗归家,更嫁,为华仲妻。
仲为将作大匠,妻乘朝车出,元义于路旁观之,谓人曰:“此我故妇,非有他过,家夫人遇之实酷,本自相贵。
”邓元义之妻被休后再嫁给应华仲做妻子,邓元义觉得妻子的再嫁并无过错,可见这个时期的再嫁已成一种风气,并无大逆不道或人尽可夫。
再如《搜神记·榖乌菟》中,妘子乃迎归养之,配其女与伯比。
文中妘子之女已被奸,而且还生下了生子,却最后还能再嫁,这着实突显了这个时期女性的不一般的行为举止,足见其反传统的一面。
再次,魏晋南北朝时期,女子在离异方面也往往掌握主动权,与异性不论是结合或离异都表现出迅速、果断的特点。
因一见钟情而以身相许,一旦发现庐山真面目,或是缘分尽了,立即拂袖而去,一扫传统女性的优柔寡断、哭哭啼啼的形象。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她们离开时还愿意资助男子使之富裕。
如《搜神记·弦超》中,弦超漏泄其事;玉女遂求去。
云:“我,神人也。
虽与君交,不愿人知,而君性疏漏,我今本末已露,不复与君通接。
积年交结,恩义不轻;一旦分别,岂不怆恨?势不得不尔。
各自努力!”又呼侍御下酒,饮啖,发簏,取织成裙衫两副遗超。
又赠诗一首,把臂告辞,涕泣流离,肃然升车,去若飞迅。
当玉女得知弦超把秘密泄露了出去,随即与之分别,不再来往,临行前还赠与其物资助其富裕。
因此,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女性多以反传统的姿态呈现,追求爱情热情、勇敢、执着。
(二)挑战传统封建礼法,自由穿戴服饰作为一个人身份与地位的标志,服饰在封建礼教中有着严格的等级和规定,严禁人们逾越和违背。
可是魏晋时期的女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们大胆地向传统礼教进行冲击,追求服饰的自然美,而将传统服饰的政治作用甩之脑后,努力追求个性解放。
《搜神记·西晋服袄》中,至元康末,妇人出两裆,加乎交领之上,此内出外也。
这个时期妇女把背心穿在交领衫外,是内出外的象征,毅然与传统相背。
再如《搜神记·方头屐》中,初,作屐者:妇人圆头,男子方头。
盖作意欲别男女也。
至太康中,妇人皆方头屐,与男无异,此贾后专妒之征也。
这个时期,女子一改以往常规的圆头屐,都穿和男子一样的方头屐。
还有《搜神记·撷子髻》中,晋时,妇人结发者,既成,以缯急束其环,名曰“撷子髻”。
始自宫中,天下翕然化之也。
这个时期妇女结发可以自由打理。
再如《搜神记·服人兵饰》中,晋惠帝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佩兵。
又以金、银、象、角、玳瑁之属,为斧、钺、戈、戟而载之,以当笄。
男女之别,国之大节故服食异等。
今妇人而以兵器为饰,盖妖之甚者也。
此时期,妇人竟以武器为装饰,把金、银、象牙、角、玳瑁之类,做成斧、钺、戈、戟来戴上,这反映了当时社会礼教法规的相对松懈和妇女在思想精神上的空前解放。
(三)不畏强权,勇于抗争魏晋南北朝时期,无数女性果敢、刚强,敢于与强大的恶势力相抗衡。
《搜神记·东海孝妇》中,孝妇名周青,青将死,车载十丈竹竿,以悬五旛,立誓于众曰:“青若有罪,愿杀,血当顺下;青若枉死,血当逆流。
”既行刑已,其血青黄缘旛竹而上,极标,又缘旛而下云。
”这就像《窦娥冤》中的窦娥,不甘于自己的冤死,对黑暗的社会进行血的控诉,最终给人间留下了一曲对黑暗社会以死抗争的回肠荡气的悲壮歌曲!再如《搜神记·韩凭妻》中,何氏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
”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冢相望也。
王曰:“尔夫妇相爱不已,若能使冢合,则吾弗阻也。
”宿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
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感人。
何氏不畏强权,誓死也与爱人同穴。
而《搜神记·苏娥》中,女子苏娥死后魂魄也在喊冤,最终惩治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这些故事中的女性对爱情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主动、执着和专一,但是对强大的封建势力却表现出顽强的反抗性,毫不退缩,宁死不屈,生前不能实现的爱情理想,通过死后的鬼魂或复生来实现,从而向人们展示了当时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后产生的巨大力量和自我存在的价值。
二、《世说新语》中的女性形象(一)对美的无限热爱和疯狂追求魏晋六朝时期,女性审美意识的复苏,使其对异性的美貌、举止、气质、才行的欣赏和追求。
《世说新语·妍媸迥殊》中,讲述了美男潘安和丑男左思的不同命运: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
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再如《世说新语·看杀卫玠》中,人们久仰卫玠的大名,当卫玠出门时,围观他的人像一堵墙,致使卫玠体力不支病倒死去,可见魏晋时期女性审美求美之疯狂。
《世说新语·韩寿娶妻》中,韩寿美姿容,贾充辟以为掾。
充每聚会,贾女于青琐中看,见寿,说之,恒怀存想,发于吟咏。
后婢往寿家,具述如此,并言女光丽。
寿闻之心动,遂请婢潜修音问。
韩寿如此貌美,致使贾充之女寄情吟咏,最终嫁给韩寿。
而《世说新语·李势之妹》中,魏晋女性的唯美情怀,竟然使善妒的南康长公主“化干戈为玉帛”,在李势女“姿貌端丽、神色闲正”的气韵神情之美面前,由利刃相加骤变为对美的拥抱和友善。
可见魏晋南北朝时期,女性对美的无限崇尚。
(二)女性风雅睿智中国女性本身的从属地位决定女性很难获得良好的封建教育,而且久经礼教束缚,女性自然形成卑下柔顺的性格,大多具有传统的依附心理。
因此在国家动乱、家道衰败之时,便会落得无依无靠,任人宰割的境地。
然而魏晋时期的女性却一改以往娇柔、懦弱的姿态,展现出镇定自若、逢危解难的大无畏精神,她们遇事睿智沉稳、风雅卓群,丝毫不逊于男性,甚至长与男性。
《世说新语·贤媛篇》中,许允在妻子的指导下,先是解除了仕途中的一大危机,后其妻早预见到丈夫会出事,又教导儿子避祸策略,使许家不致彻灭,显示出了她见识卓越、才智过人,善于辨析、判断,深明事理,具有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而《世说新语·玉台获赦》中,庾玉台,希之弟也。
希诛,将戮玉台。
玉台子妇,宣武弟桓豁女也,徒跣求进。
阍禁不内。
女厉声曰:“是何小人!我伯父门,不听我前?”因突入,号泣请曰:“庾玉台常因人脚短三寸,当复能作贼不?”宣武笑曰:“婿故自急。
”遂原玉台一门。
庾玉台子妇一语救全家,足见其遇事极为机智,有着超强的应变能力。
再如《世说新语·李重自杀》中,李平阳,秦州子,中夏名士,于时以比王夷甫。
孙秀初欲立威权,咸云:“乐令民望,不可杀,减李重者又不足杀。
”遂逼重自裁。
初,重在家,有人走从门入,出髻中疏示重,重看之色动。
入内示其女,女直叫“绝”。
了其意,出则自裁。
此女甚高明,重每咨焉。
从这些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部分上层魏晋女性在知识和思想方面已经不甘被封闭在狭小的圈子里,她们试图理解向来只允许男性活动的政治领域,甚至一些见解、应变之道更胜于男子。
又如《世说新语·贤媛篇》中的两位为女儿婚事计之深远的母亲:王浑妻钟氏和赵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