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看哲学话语的困境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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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根斯坦前后期对语言问题的思考与解决维特根斯坦是20世纪哲学的重要人物之一,他的晚年以及晚年遗留下来的作品成为了他思考的重心。
在他的作品中,他与语言的关系始终贯穿始终,对语言产生了深刻的思考,提出了许多令人深思的观点。
在他的早期作品中,维特根斯坦假定了一种“哥德尔式”的理论结构,认为语言的一个完整逻辑结构可以用一个符号体系来表示。
但是,由于这种理论结构包含着未能完全捕捉的语言部分,当我们想要使用语言对其自身进行描述时,就会出现一些无法描述的悖论。
因此,他开始认识到,语言并不是一种符号体系或象征系统,而是一种语言游戏,是人们交流时所采用的一种交流方式。
在这个晚期的观点中,维特根斯坦主张,语言的使用与语言游戏一样,是基于语境的,在不同的情境下,语言的使用方法、用途和范式会有所不同。
这就是说,语言是开放的,并且与其使用者的背景、期望和社会文化息息相关。
\维特根斯坦强调:语言的手段就是扮演不同的“角色”,在不同场合表达自己不同的意图;我们需要根据不同的语言游戏进行适当的用词和表达方式。
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同一个人会在不同场合中使用不同的语言,甚至会使用不同的语言表达同样的意思。
维特根斯坦对语言问题的思考以及其提出的解决方法,对于人们的语言交流和沟通起到了重要的影响。
这种思考方式强调了每个人自身的语言背景、理解方式以及不同的文化背景,使得我们更能够去掌握、了解和运用语言达成有效的交流沟通。
更为重要的是,它还能够有助于我们理解不同领域专业领域的语言和术语,加深对于这些领域的了解。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观点在20世纪的哲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今天,在语言学、认知心理学和教育等领域,人们仍在不断地探索维特根斯坦对于语言问题的思考和解决方法,尝试通过这种思考方式来理解和运用语言,实现更有效的交流与沟通。
维特根斯坦的哲学论文一、凡不可说的,应当沉默维特根斯坦就这样以神秘的朦胧诗一般的语言结束了他的《逻辑哲学论》。
就是这本不到10万字的格言体著作,开创了一个崭新的哲学流派,扭转了20世纪哲学的方向。
它是20世纪享有盛誉的哲学团体维也纳小组的圣经,在学术聚会与学术沙龙上被逐字逐句的朗诵和讨论,而维特根斯坦本人却以他特有的高傲多次拒绝成为这个著名小组的成员。
美国著名哲学史家W考夫曼曾经说过:一个伟大哲学家的标志是:他的出现为哲学指出了一个新的方向。
而这样的事情维特根斯坦在他的一生中居然做了两次!如鹰鹫般棕色而瘦削的面孔,目光深沉有神,举止灵活有力,特立独行,天马行空,没有恋爱,没有婚姻,没有朋友这就是维特根斯坦,20世纪哲学革命中神话般的英雄。
还有,一个同性恋者,抑郁症患者,多疑,狂躁,伴随一生的自杀情结,生前身后的荣辱毁誉这也是维特根斯坦,20世纪哲学分析的天才。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维特根斯坦应征入伍。
未经作战即成为意大利人的战俘。
而《逻辑哲学论》的手稿即是在战火纷飞中完成的。
维特根斯坦后来对自己应征入伍动机的解释是:是因为我有自杀倾向,而没有比战争更好的自杀方式了。
被捕时,维特根斯坦正骑在炮筒上,用口哨吹着贝多芬第七交响乐的第二乐章。
什么是可说的?所有自然科学的命题,都是可说的。
维特根斯坦如是说。
什么是不可说的?生命。
伦理。
价值。
情感。
宗教。
激情。
想象。
直觉。
形而上的本体一切可以赋人生以意义和价值的东西,都是不可说的。
它们是如此神圣之物,以至不能被说,只能在沉默中显示。
凡不可说的,只能显示。
维特根斯坦如是说。
维特根斯坦在写给好友冯费克尔的信中如此解释他的《逻辑哲学论》:本书的观点是伦理的观点也许这是开启这部著作的一把钥匙:我的书由两部分组成:这里描述的部分加上所有我还没有写的东西。
确切地说,正是第二部分相当重要。
不可说的、只能在沉默中显示的东西,永远比可说的东西重要。
生命和文化永远高于自然和技术。
浅谈后期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哲学思想作为分析哲学的创始者之一,维特根斯坦特别关注语言哲学。
无论在其前期还是后期,语言哲学的研究都占显著地位。
《逻辑哲学沦》和《哲学研究》分别是维特根斯坦不同时期的代表作。
在这两本书中维特根斯坦语言观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接下来我将通过本文试图介绍、分析维特根斯坦后期的语言哲学思想。
维特根斯坦支持意义逻辑指称论的观点。
名称与对象之间存在着直接对应关系,即指称关系。
名称的意义即名称所指称的对象。
关于命题的意义,按照图像论的观点,命题的本质在于描述事实。
所以命题的意义在于命题与事实之间的描述关系,或者说在于它是否是事实的图像。
在图像论的观点下,语言必需反映事实或与事实的逻辑相符。
所以前期的维特根斯坦追求语言的确定性,主张意义的指称论。
后期维特根斯坦的哲学是他全部哲学思想的核心。
哈克把后期维特根斯坦哲学的几个不同领域比作一棵大树,语言哲学是这棵大树的干,而数学哲学、心理哲学和文化哲学是长出的几个分支,可见语言哲学在其后期哲学中所处的地位,它是哲学的干,是整个哲学的研究方法,即用日常语言分析方法来考察哲学问题。
后期的维特根斯坦意识到了图像论的困境。
只要认真考察现实生活中我们使用的语言就会发现,日常语言是鲜活的,是动态的,并非是与世界一一对应的静态关系。
语言并非世界之投影,如果坚持其为图画的话,那它所反映的也只是世界和实在的一部分。
后期的维特根斯坦提出了语言游戏说。
语言游戏是作为他整个哲学的核心概念。
在《哲学研究》的开篇,维特根斯坦向大家展示了两种不同的朴素语言,或者是原始语言。
这是他前后两个阶段不同语言观的缩影,一种是奥古斯丁的图画,这是脱离了生活的语言。
奥古斯丁向我们展现的是一种原始的、简单的语言观,而许多哲学家,包括罗素,弗雷格及早期的维特根斯坦都试图将这幅简单的图画应用到更多其它复杂的情况。
另一种是建筑师和助手之间为某一目的而交流信息的对话,这是日常语言。
维特根斯坦把这两种语言都叫做语言游戏。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论”的实践意义论文论文摘要:语言游戏论”是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中最为重要的概念之一。
这一理论注重“自然描述”,成为他后期哲学思想的灵魂。
“语言游戏论”与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思想中的重要概念密切相关。
研究语言游戏论,不仅对于深刻把握维特根斯坦哲学的真实内涵与实践价值有重要意义,而且可以为应用语言学提供新的发展空间,尤其对外语教学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论文关键词:语言游戏论,维特根斯坦,实践意义,外语教学一、语言游戏的意义与重要性以往,人们把关联的发生归结于经验事实、逻辑事实或心理事实。
但是这些所谓的事实只有在语言的陈述下才能得以显现。
而维特根斯坦提出“语言游戏”理论,“语言游戏”的概念是维特根斯坦对语言文本意义解释的出发点和基础,他把语言的使用看成是与下棋、打牌等活动相似的一种“游戏”。
不仅如此,维特根斯坦还把伴随语言活动的手势、表情等行为活动看成是语言游戏的一部分。
因此,所谓的“语言游戏”就是日常生活状况下使用语言的实践活动。
“语言游戏”理论反对对语言作过于理想化的玄思,主张回到现实生活中动态地考察语言。
(李琳132)对语言的考察和对语言文本的阐释只有回到语言的老家,即实际生活的使用中来。
语言与外在世界或主体关联的客观性要靠语言本身来保证和证明。
这无异于一个暂时还无法洗脱自身嫌疑的被告站在证人席上证明自己的清白。
即使是理想化的“人工语言”也无法摆脱这种循环论证的怪圈,而“语言游戏”理论却很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提到了语言游戏,包括“孩子们借以学习母语的诸种游戏”和“原始语言”。
同时,维特根斯坦举例阐述道:一方喊出语词,另一方依照这些语词来行动;教的人举着石头,学生说“石头”这个词;老师说“石头”,学生跟着说“石头”;跳皮筋、丢手绢之类游戏时边玩边唱的那些话。
(维特根斯坦2001)但是,“语言游戏”有比这远为广泛的意义,他说:“我还将把语言和活动——那些和语言编织成一篇的活动——所组成的整体称作‘语言游戏’。
维特根斯坦与语言哲学近现代语言与意义的探讨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是20世纪初期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他的思想对于语言哲学以及现代语言与意义的探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本文将以维特根斯坦为中心,探讨他对语言的看法以及对近现代语言与意义的贡献。
1. 维特根斯坦对语言的观点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是人类思维的表达工具,他关注语言的使用而非其内在结构。
维特根斯坦在他的著作《逻辑哲学论》中提出了“语言游戏”(language game)的概念,他认为语言的意义是通过参与者之间的规则和规范来建立的。
他指出语言的意义不是静态的,而是与社会活动和上下文有关的。
2. 维特根斯坦对意义的理解维特根斯坦对意义的理解与传统语言哲学有所不同。
他主张意义不是由单词或者句子本身所决定的,而是由其在语言游戏中的使用所产生的效果所决定的。
他提出的“私语言”(private language)论述也引起了广泛的争议。
他认为个体心理活动中的意义只是为了个体自己所理解,从而对外界是不可理解的。
3. 近现代语言与意义的探讨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对于近现代语言与意义的探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的观点挑战了传统的语言哲学观念,强调语言的实际使用和上下文的作用。
在维特根斯坦之后,许多学者对语言与意义展开了进一步的研究,提出了不同的理论和观点。
4. 语用学和语言哲学的结合近现代语言哲学中的一项重要发展是语用学与语言哲学的结合。
语用学研究语言的使用及其在交际中的效果,强调语言的行为方面。
维特根斯坦的思想为语用学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
5. 社会语言学的兴起维特根斯坦的观点对于社会语言学的发展也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社会语言学关注语言与社会文化背景之间的关系,研究语言使用者的社会身份、地位以及社会交际中的语言变化。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概念为社会语言学提供了理论支持。
综上所述,维特根斯坦对语言哲学以及近现代语言与意义的探讨产生了重要影响。
论维特根斯坦规则悖论的消解一、维特根斯坦规则悖论的提出。
维特根斯坦的规则悖论是一个深刻而复杂的哲学问题。
在他的哲学思考中,规则悖论主要围绕着语言、意义和遵循规则的行为等概念展开。
规则悖论的一种典型表述是:我们如何确定一个人是否在遵循某个规则?例如,当我们教一个人按照某个数学规则进行计算,比如加法规则,我们给他一系列的例子,如1 + 1 = 2,2 + 3 = 5等。
但是,当我们给出一个新的数字组合,如57 + 68时,他的答案是否正确取决于他是否真正理解和遵循了加法这个规则。
从理论上来说,他可以对这个新的计算给出无限多种答案,并且都能找到一种解释使其看起来是在遵循某种规则。
这就导致了一种悖论:我们似乎没有办法确切地判定一个人是否在遵循某个规则。
二、传统对规则悖论的理解及困境。
(一)传统观点的局限性。
传统的哲学解释在应对这个悖论时遇到了重重困难。
一些观点试图从定义规则的精确性入手,认为只要我们能给出一个无比精确的规则定义,就能确定一个人是否遵循规则。
这一想法面临着实际的挑战。
因为无论我们如何定义规则,在面对新的情况时,总是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
(二)举例说明传统理解的困境。
以一个简单的语言规则为例,我们说形容词应该放在名词之前来修饰名词,这是一个基本的英语语法规则。
但是,在诗歌创作或者某些特殊的文学表达中,可能会出现形容词后置的情况,而且这种用法也被认为是合理的。
这就表明,即使是看似明确的规则,在不同的语境和使用场景下也会变得模糊不清。
三、消解维特根斯坦规则悖论的可能路径。
(一)从社会实践的角度。
1. 社会实践的约定性。
一种消解的思路是从社会实践的角度出发。
人类的语言和规则遵循是深深嵌入在社会实践之中的。
在一个社会群体中,对于规则的理解和遵循是通过共同的实践和习惯逐渐形成的。
例如,在一个数学研究的群体中,加法的规则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一个抽象定义,而是通过无数次的计算实践、教学、交流等社会活动确定下来的。
体验哲学与维氏后期语言哲学论文体验哲学与维氏后期语言哲学论文一、后期哲学与体验哲学简述近年来,维特根斯坦fLudwigWittgenstein)的思想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和研究,在Springerlink数据库我们发现2000—2013有关他的论文有2500多篇,论著120多部。
国外语言学界对维特根斯坦相关思想的研究比较深入,如索绪尔和维特根斯坦关于语法任意性的对比研究、马林诺夫斯基和维特根斯坦的关于语境的对比研究、乔姆斯基和维特根斯坦关于语言规则的歧合、塞尔对维特根斯坦有关意向性思想的发挥、奎因的翻译的不确定性等等。
许多维特根斯坦研究者认为真正意义上的语言转向始于维特根斯坦。
当前国外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后来轰轰烈烈的语用学发展就是在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思想的影响下展开的。
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改变了他的前期思想,有很多的思想虽然与前期思想有联系,但是有些思想是完全相反。
在维特根斯坦前期哲学著作《逻辑哲学论》中反复强调哲学研究是对活动的说明,但是到后期著作《哲学研究》就指出哲学是一个纯粹的描述活动,因此,后期维特根斯坦抛弃了早期的“图像说”。
由于受弗雷格、罗素等的思想影响,前期维特根斯坦主要采用数理逻辑和推理的方式来进行哲学研究,而在后期他认为哲学研究的混乱就在于我们对语言及语言形式本身的错误理解和运用,总是用新的说明来说明久的问题,因此人类就陷入了语言的漩涡,因此要解决哲学的问题,首先要解决语言的问题,在这个假设前提下,维特根斯坦提出了“语言游戏理论”,并提出了“意义使用观”。
“意义使用观”指一个词在语言中的使用就是它的意义。
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家族相似性”和“生活形式”两个概念,至此形成了维特根斯坦的完整语言哲学观。
体验哲学主要包括三项基本原则:心智的体验性、认知的无意识性、思维的隐喻。
心智的体验性认为:我们的范畴、概念、推理和心智并不是外部现实客观的、镜像的反映,而是由我们的身体经验所形成,特别是由我们的感觉运动系统所形成。
维特根斯坦论“语言游戏”和“生活形式”维特根斯坦论“语言游戏”和“生活形式”维特根斯坦是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他的思想对西方哲学产生了重要影响。
维特根斯坦关注的问题之一是语言,他认为语言是人类沟通和理解世界的重要工具。
而他的“语言游戏”和“生活形式”概念,则对于我们理解语言的运作和人类存在有着深远的启示。
在维特根斯坦看来,语言不是一种被抽象出来的符石系统,而是一系列有着各自规则的游戏。
每一种语言游戏都有它特定的规则和用法,参与者必须按照这些规则去使用语言。
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的意义并不在于表示现实,而在于它的使用方式和上下文。
通过不同的语言游戏,我们可以将特定的意义传达给他人。
维特根斯坦以一种棋盘游戏的比喻来阐释语言游戏的概念。
他认为,语言游戏就像是一种棋盘游戏,每个单词就像是一种棋子,而句子则是这些棋子在棋盘上的摆放方式。
通过将这些棋子按照规则进行组合,我们能够传达出特定的意思。
然而,这种意义并非凭空产生的,而是通过参与者的互动和上下文来决定的。
在维特根斯坦看来,人们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使用不同的语言游戏,因此产生了不同的语言形式。
这些语言形式与人们的生活方式紧密相关,被他称之为“生活形式”。
生活形式包括了人们的文化、信仰、价值观等,它们通过语言游戏来表达和传播。
维特根斯坦认为,人们之所以能够理解和运用语言,是因为他们生活在特定的生活形式中。
维特根斯坦的“生活形式”概念对于我们理解语言的运作和人类存在有着重要启示。
他认为,语言和生活是密不可分的,语言的运用和意义是建立在特定的生活形式基础上的。
我们不能孤立地理解语言,而是要将它置于特定的社会和文化背景中来考虑。
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对于语言学习、翻译和跨文化沟通有着重要启示。
他的“语言游戏”概念告诉我们,语言的使用是一种活动,是一种在特定环境中进行的互动。
我们不能简单地将一个语言的词汇和语法翻译成另一个语言,而是要理解和传达不同语言背后的文化和生活形式。
从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看哲学话语的困境 [中图分类号] B50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0—5420(2001)01—0040—07 维特根斯坦哲学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后期思想的变化主要体现在他对日常语言的态度上。 在《逻辑哲学论》中,维特根斯坦充满了对日常语言的不信任感,他力图寻求一种严格精确的人工语言来防止日常语言出错,并且把形而上学的错误统统归结为日常语言的误用。在后期哲学中他却认为,“说在哲学中我们考察一种与日常语言相反的理想语言,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因为这使得看起来好像我们认为我们可以对日常语言加以改造。但日常语言是完全正确的”[1][P322]。与此同时, 维特根斯坦对形而上学批判的重心亦发生了变化,他认为,哲学家们的错误不仅仅是因为企图言说不可言说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们将语言与它的使用分离开来,企图发现语词概念的普遍定义,并且通过它来接近存在于其背后的实在对象。虽然维特根斯坦的研究对象——语言——并没有变,他批判形而上学的立场依然如旧,但是在其后期哲学中的确有新的思想出现。这种新思想的核心就是“语言游戏”说。 本文试图围绕“语言游戏”说,分析维特根斯坦针对所谓“哲学病”所提出的治疗方案,并且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探讨哲学话语的困境。 一、“语言游戏”说 在《哲学研究》一开始,维特根斯坦就提出了关于语言的性质的两种不同观点。首先,他将奥古斯丁的有关思想看做是传统语言观的代表。这种观点认为,语言是用来表达对象的,因而一个命题或语句的意义乃源于外在于它的实在对象,儿童学习语言的过程就是根据语词与对象之间的关联进行的:“每个词都有一个意义。这一意义与该词相关联。词所代表的乃是对象。”[2][P3]维特根斯坦承认, 罗素的逻辑原子主义和他自己关于概念图式对象的前期思想都属于这类实在论。[2][P32]实际上我们关于语言的通常观点也是如此。现在,虽然他并不否认语词具有“实指定义”(die hinweisende Definition),但是认为并非所有被我们称之为语言的东西都具有这样的性质。于是,维特根斯坦提出了另一种语言观:“这种语言是用来在建筑工人A和他的助手B之间进行交流的语言。A用各种建筑石料盖房子:有石块、石柱、石板、石梁。B必须按照A的需要依次将石料递过去。为此,他们使用一种由‘石块’、‘石柱’、‘石板’、‘石梁’这些词组成的语言。A叫出这些词, ——B 则把他已经学会的在如此这般的叫唤下应该递送的石料递上——请把这设想为是一种完全的原始语言。”[2][P4] 这种语言观与奥古斯丁式的语言观的区别在于,它不是把语句和语词看做是关于对象的表达,而是看做某种按照一定规则而进行的使用活动。例如,我们学习石块的概念并不是根据对象,而是通过它与石柱、石板、石梁等语词之间的区别与联系。因此,A指导自己的助手B的方式,并不是告诉B什么是石梁等等,而是交给B一套语言系统和使用规则,通过训练使B学会使用这一系统。如维特根斯坦说,“在这里, 语言的教学不是作出说明,而是进行训练”[2][P5]。 儿童学习语言就是这样一个训练过程。由此出发,维特根斯坦将我们的语言即日常语言称为“语言游戏”:“我也把由语言和行动(指与语言交织在一起的那些行动)所组成的整体叫做‘语言游戏’。”[2][P7]所谓“语言游戏”, 意即我们的语言是按照一定的规则在一定的场合中使用的活动,语言、规则和使用的活动就是它的基本要素。任何一个语词概念的含义或意义,并不在于它所意指的对象中,而在于它按照一定的规则与其他的语词的组合方式中。换言之,语言在使用中才有意义,语词的意义就是它的用法。 维特根斯坦将语言比作游戏,非常别致而且十分贴切。游戏是一种活动,它的种种要素根据一定的规则而形成丰富多彩的不同组合,从而产生无穷无尽的魅力。语言也是如此。前期的维特根斯坦提倡人工语言观,他认为我们的日常语言必须按照一种精确规范的人工语言来规范自己。现在,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承认我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建立一种普遍的人工语言,日常语言本身就是正确的。的确,日常语言具有不确定、一词多义和变动不居等特点,然而所有这一切并不是引起语言错误使用的原因。语言的功能主要不在于指称和表述实在的事物,而是一种在使用中逐渐形成的自主系统,它的基本要素——语词、规则和使用活动——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活的整体。据说维特根斯坦是在观看足球赛时萌生了“语言游戏”的观念的。他发现足球的意义就在于球员按照足球比赛规则不停地踢球和传球,由此他想到了意义的使用。我们以纸牌游戏为例。任何一张纸牌,如红桃A, 其意义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在不同的游戏中可以有不同的意义和作用。语词也是一样。例如,社会上存在着许多生活“小圈子”,不同的圈子都有自己的“行话”,圈外人是听不懂的。因此,日常语言的使用很难用正确和错误来评价,规范语言的词典不过是日常语言的比较稳定的记录而已。所以,语词就像是一张张不同的纸牌,可以在不同的游戏中按照不同的规则来使用,而它们的意义就存在于不同的使用之中。 那么,我们究竟是先进入游戏然后才知道它的规则,还是先学习规则然后才进入游戏呢?维特根斯坦的回答是:我们在进行语言游戏时并不知道游戏的规则,我们是在“盲目地遵守规则”[2][P128]。的确,儿童刚开始咿呀学语之时,并不是先学会语法,然后才学会使用语言。一个文盲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学习过语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可以符合语法规则地说话。应该说,维特根斯坦的有关思想对于语言教学亦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对于许多人来说,母语外的第二语言的学习之所以非常困难,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不是在使用中,而是脱离其使用,单纯从语法开始学习语言的。我们究竟是如何知道或熟悉游戏规则的问题,维特根斯坦认为:“仅仅一个人只单独一次遵守规则是不可能的。同样,仅仅一个报道只单独一次被报道,仅仅一个命令只单独一次被下达,或被理解也是不可能的。——遵守规则,作报告,下命令,下棋都是习惯(习俗,制度)。”[2][P120]由此可见, 假如我们将维特根斯坦的前期哲学看做是与康德哲学类似的、通过先天的逻辑来说明经验的一种思路的话,可以说他的后期哲学又回到了休谟:语言游戏的规则是通过多次重复而为我们习惯性地掌握的。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具有以下特点: 1.语言游戏是语言“内部”的活动,与“外部”对象无关,它是“自主的”。维特根斯坦从前期的实在论转向了后期的约定论,主张命题或语句的意义既不是来源于外部对象,也不是来源于真值函项关系,而是来源于它们的使用条件。 2.语言游戏是一种生活形式,或生活形式的一部分。因此,日常生活是语言的“老家”。“想像一种语言就意味着想像一种生活形式”[2][P12]; “语言游戏这个词应该显示语言的具体使用是一种生活活动或生活形式的一部分”[2][P17]。于是,语言不再是与经验世界相对应的逻辑系统,语言与经验属于同一个日常生活的世界。 3.语言游戏是多种多样的,同一个语词可以出现在不同的语言游戏中,因而在不同的语境中可以具有不同的含义。不同的语言游戏并没有共同的本质,它们之间只是“家族相似”。 4.语言游戏具有一定的规则,它是按照一定的规则而进行的使用活动,而这些规则乃是约定俗成的。“命题是什么,在某种意义上取决于语句的形成规则(例如德语的形成规则),在另一种意义上则取决于语言游戏中的记号的使用”[2][P80]。 5.语言游戏的规则是易变的。“我们称之为‘符号’、‘词’、‘语句’的东西有无数种不同的用途。而这种多样性并不是什么固定的、一劳永逸地给定了的东西;可以说新的类型的语言,新的语言游戏产生了,而另外一些逐渐变得过时并被遗忘”[2][P17]。 维特根斯坦反对传统哲学的本质主义,认为哲学中产生混乱的重要根源就在于人们根深蒂固的本质主义倾向,这种倾向使人们相信,语词的意义可以脱离它的实际使用过程而被一劳永逸地固定下来,它们的意义就是揭示事物的本质特征,正是这种本质主义的倾向造成了哲学上的混乱。本质主义认为同一类事物之所以成为该类事物,是由于它们具有共同的本质(共相)。定义就是关于事物的本质的规定。维特根斯坦则认为事物根本没有共同的本质,只有“家族相似”。所谓“家族相似”不是共同的相似,而是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的不完全相似。例如,一个家族中的成员之间有的眼睛相似,有的脸形相似。因此,维特根斯坦主张一种唯名论的立场,认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一般性的名词概念只是为了方便,本质、共相那种形而上学的东西是不存在的。误把这些东西当做存在,就会染上“哲学病”。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使他对形而上学的批判又拓展了一个新的领域。在《逻辑哲学论》中,他认为哲学家们的错误在于他们迫使语言超越了自己的界限,企图去言说不可言说的东西。而在《哲学研究》中,他则主张哲学家们的错误乃在于他们企图脱离语言的使用活动来单纯地确定语词概念的意义,并且由此而追溯语言背后的实在对象。维特根斯坦把这种错误称之为哲学上的精神病症,并相应地提出了他的治疗方案。 二、“哲学病”的治疗方案 像前期哲学一样,维特根斯坦认为哲学绝大多数的错误产生于哲学家对语言的误解。不过不同的是,前期的维特根斯坦认为日常语言本身有缺陷,需要建立一种形式化的人工语言来纠正日常语言,以避免哲学的错误;而后期的维特根斯坦则认为,日常语言本身具有良好的逻辑秩序,哲学的错误在于,哲学家们不理解语言是一种工具,只有在使用中才有意义,他们往往离开了语言的日常使用,企图确定语言的普遍意义,并且以发现它们的对应物即所谓真实的存在为最终目的。按照他对哲学本性的看法,哲学不是理论建设,而是治疗性的方法。“哲学家对问题的处理,就像是治疗疾病一样”[2][P137]。 哲学家们染上“哲学病”的主要原因是: 1.实在论。哲学家们以为在每一个语词概念的背后都有某种实在的对象,语词概念的意义就由此而来。因而,语言被看做是对事物的命名,我们则通过语言去认识和把握事物。“在这里很容易走进哲学上的死胡同:在这里,人们相信我们的任务的困难之处在于我们必须去描述难以把握的对象,稍纵即逝的当下经验,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在这里我们觉得日常语言过于粗糙,看起来我们必须处理的不是我们日常所谈论的现象,而是那些‘轻易地就消失的东西,而它们在出现和消失过程中会产生出别的作为平常的结果的现象’。”[2][P194] 我们的语言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它的意义来自它所表示的对象,语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