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汉语语法学学术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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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汉语语法学
古代汉语语法学是汉语语言学的一个分支,主要研究古代汉语的语法结构。
它是以古代汉语文献为研究对象,以古代汉语的语法结构为研究内容的一门学科。
古代汉语语法学的研究内容主要包括古代汉语的词法、句法、句式、语体、语用等方面。
其中,词法研究古代汉语的词类、词形、词义等;句法研究古代汉语的句子结构、句子成分、句子功能等;句式研究古代汉语的句子类型、句子结构、句子组成等;语体研究古代汉语的语言类型、语言特征、语言风格等;语用研究古代汉语的语用功能、语用环境、语用结构等。
古代汉语语法学的研究方法主要有历史比较法、结构分析法、实证分析法等。
历史比较法是指比较不同时期的古代汉语文献,以探究古代汉语的变化规律;结构分析法是指从古代汉语的语法结构出发,分析古代汉语的语法结构;实证分析法是指以实证数据为基础,分析古代汉语的语法结构。
古代汉语语法学的研究成果丰富,为汉语语言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它不仅为汉语语言学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而且为现代汉语的研究和教学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中国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语法现象研究中国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的语法存在着一些显著的差异和变化。
研究
这些差异和变化对于理解汉语语法的演变以及相关的语言变化规律具有重
要意义。
本文将从词汇、句法和语义三个方面对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的语
法现象进行比较和探讨。
首先,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在词汇方面存在一些差异。
古代汉语的词
汇量相对较少,同时词义比较简单明确。
而现代汉语的词汇量则更为丰富
多样,词义也更加抽象和多义。
例如,古代汉语中的“言”一词主要表示“说话”的意思,而现代汉语中的“言”除了“说话”还表示“话语”、“语言”等含义。
另外,古代汉语中的动词和形容词往往可以相互转化并
用作名词,而现代汉语中则更为严格地区分动词、形容词和名词的用法。
其次,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在句法方面也存在一些差异。
古代汉语的
语法比较简单,句式结构相对固定,主谓宾的结构占主导地位。
而现代汉
语的语法则更加灵活多变,句式结构多样化,表达方式更加多样化。
例如,现代汉语中的“是……的”结构可以用来强调情感、时间、地点等信息,
而古代汉语中则往往使用“之”字来表示这些意义。
此外,现代汉语中的
主谓宾句式在一些场合下也可以被改变成其他结构,如主谓状、主状谓等。
综上所述,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在词汇、句法和语义三个方面存在着
一些差异和变化。
研究这些差异和变化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汉语的语
法演变以及相关的语言变化规律。
同时,对于中国古代文学和现代文学的
研究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南齐书》“所动”结构考察刘爱玲【摘要】“所”在古代汉语中使用频率较高,而且用法较复杂.关于“所”的词性界定以及对“所”字结构的分析,是古代汉语语法研究的热点,而且学术界对其一直存在分歧.以研究中古汉语语言的重要史料《南齐书》为例,对《南齐书》中“所·动”结构的语法功能、动词结构构成进行全面分析,以期对“所”的相关研究有所帮助.【期刊名称】《开封教育学院学报》【年(卷),期】2016(036)004【总页数】2页(P80-81)【关键词】“所·动”结构;语法功能;动词结构;《南齐书》【作者】刘爱玲【作者单位】大庆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黑龙江大庆 16371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H141南齐萧子显编著的《南齐书》是一部记载南齐封建割据政权的史书,全书共六十卷,现存五十九卷。
《南齐书》不仅是南北朝时期的重要史书之一,也是研究中古汉语的重要语言材料。
“所”字是在古代汉语中用法较为特殊复杂,而且使用频率较高,一直都是古汉语语法研究的热点。
在《南齐书》中,“所”字用例共1 113例,其中,“所”作为结构助词与动词或动词短语组成“所·动”结构的用例共计716例。
本文试图对《南齐书》(中华书局出版社,1972版)中的“所·动”结构的句法功能﹑动词结构构成进行较全面的分析。
助词“所”在“所·动”结构中的作用是改变动词或动词短语的性质,使其具有名词的语法功能。
“所·动”结构在《南齐书》中的句法功能是作主语﹑宾语﹑名词性谓语﹑定语﹑状语和单独成句。
现结合实例进行归纳分析。
(一)作主语,共157例例1:所言皆太学事也。
(志第一·礼上)例2:灾之所主,未有旧占。
(志第四·天文上)例3:四县所奏,谨依雅条,即义沿理,如或可附。
(列传第十四·王僧虔)例1的“所言”作主语,“皆太学事也”为名词性谓语。
例2的“所主”作主语,“灾”为“所主”的修饰语。
中古汉语分期研究所涉及的语料问题一、前言汉语史研究中分歧最大的要算是分期研究了,单就语音史的分期而言,就有将近二十种意见。
可见,综合考虑了词汇、语法和语音的汉语史,其分期自然是一个异常棘手的问题,更何况汉语史的分期所考虑的还远远不止这三个因素。
合理的分期至少还得考虑口语与书面语、通语与方言、文言与白话、旧有语言与新生语言、语言接触与语言感染等几组要素。
因此,现有的汉语史分期学说见仁见智,确无定论,即便是一家之言也大多为权宜之计。
在汉语史分期研究中,中古汉语的分歧较为突出,既有“中古汉语”有无的争议,又有期限起讫的争鸣。
有无之争涉及对汉语演变发展的整体看法,起讫之异则上关上古汉语,下连近代汉语。
从这些见仁见智的纷呈学说中,我们能窥见隐藏其后的语料观,从而了解学者们对语料的选择、价值评估以及分期研究中所涉及的语料问题。
二、中古汉语分期诸家学说跟整个汉语史的分期一样,中古汉语的分期也见仁见智,分歧巨大,共有十几家:1.高本汉:六朝到唐(1940《中国音韵学研究》)2.王力:4C―12C(1958《汉语史稿》)3.刘世儒:魏晋南北朝(1959《论魏晋南北朝的量词》4.志村良治:魏晋到唐末五代(1967《中国中世语法研究》)5.潘允中:两晋到隋唐五代(1982《汉语语法史概要》)6.吕叔湘:无(1985《近代汉语指代词?序》)7.周祖谟:魏晋南北朝(1988《语言文史论集》)8.太田辰夫:魏晋南北朝(1988《汉语史通考》)9.蒋冀骋:魏晋到中唐(1990《论近代汉语的上限(上)》)10.朱庆之:东汉魏晋南北朝(1992《佛典与中古汉语词汇研究》)11.王云璐,方一新:东汉魏晋南北朝隋(1992《中古汉语语词例释》)12向熹:六朝到宋(1993《简明汉语史》)13.魏培泉:东汉魏晋南北朝(2000《东汉魏晋南北朝在语法史上的地位》)14.汪维辉:东汉到隋(2000《东汉-隋常用词演变研究》)15.赵振铎:三国到唐(2001《论中古汉语》)中古汉语的分期研究之所以会产生如此大的分歧,从本体上讲,是因为汉语史本身的复杂性,需要考虑诸多因素;从方法上讲,不仅在于研究对象的不明确、划分标准的不统一,还在于所倚重的语料有所差别。
古今汉语语法比较前言关于古今汉语语法中得“古”与“今”一、王力四分法。
王力在《汉语史稿》中给汉语史划分为四个时期:(一)上古时期:公元三世纪以前。
(二)中古时期:公元四世纪到十二世纪(南宋前半)(三)近代:公元十三世纪到十九世纪(鸦片战争)(四)近代:二十世纪以后(五四运动以后)二、吕叔湘“二分法”。
他说:“什么是近代汉语?这涉及汉语史的分期问题。
一种语言在某一个比较短的时间发生比较大的变化,就可以把这以前和以后分为两个两个时期。
可是语言的演变只有通过书面记录才得以观察,而这又必然要受到用以记录语言的文字的影响。
汉语是用汉字记录的,不是拼音文字,难以如实地反映口语。
秦以前的书面语和口语的距离估计不至于太大,但汉魏以后逐渐形成一种相当固定的书面语,即后来所说的‘文言’。
虽然在某些类型的文章中会出现少量口语成分,但是以口语为主的‘白话’篇章,如敦煌文献和禅宗语录,却要到晚唐五代才开始出现,并且一直要到不久之前才取代‘文言’的书面汉语地位。
根据这个情况,以晚唐五代为界,把汉语的历史分为古代汉语和近代汉语两个大地阶段是比较合适的。
至于现代汉语,那只是近代汉语部的一个分期,不能跟古代汉语和近代汉语鼎足三分。
”他又补充说:“现代汉语只是近代汉语的一个阶段,它的语法是近代汉语的语法,它的常用词汇是近代汉语的常用词汇,指在这个基础上加以发展而已。
”三、学术界一般认为是三分法。
蒋绍愚说:“从研究工作的实际出发,现在学术界一般倾向于三分,近代汉语的上限大致定在晚唐五代,下线大致定在清代中期。
”四、此课程所涉及的“古”与“今”,其依据是汉语史中得“三分法”。
“古汉语”主要指晚唐五代以前,尤其是汉代以前的汉语,当然也包括晚唐五代以后的仿古文言文;“今汉语”(即现代汉语)主要指清代中期以后,尤其是“五四”以后的汉语。
“三分法”中得“近代汉语”基本不在比较围之。
该课程的主要容全课程共分六章,前四章(词构成的比较、词功能的比较、词系统的比较上、词系统的比较下)为词法比较部分,后两章(语序的比较、单句的比较)为句法比较部分。
古今汉语语法的差异一、古今汉语语法的差异和文字、词汇等相比,古今汉语语法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古汉语语法和现代汉语语法相同的地方很多。
从词类方面看,古汉语和现代汉语一样,可分为实词和虚词。
能够独立充当句子成分或者能够和别的词组合短语的词就是实词;反之,只表示句子中多个成分之间的关系和表示句子的语气的词就是虚词。
实词大多通过词汇意义起作用。
虚词大多是通过语法意义起作用。
当然,实词和虚词都有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只是虚词以表现语法意义为主。
这些特征,在古今汉语中都得以鲜明的表现。
所谓词的语法意义,指的是词在句子中所处的地位和它们之间关系的意义。
无论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一般把他们的实词分为名词、动词、形态词、代词、数量词等,把虚词分为连词、助词、介词、叹词等。
《马氏文通》中把“词”成为“字”,还有其他许多学者也是这样称谓的,如清代学者袁仁林《虚字说》,刘淇《助字辨略》中都是这样称谓的。
把“词”看作“字”,和汉语的特点密不可分。
作为表意文字,字既是表音单位,又是表意单位,有些字有数个不同的读音,每个字在特定的语境中只能读一个音。
字有不同的写法,但在一种场合,只能写一种字体。
大多数字有独立的表意功能。
古代汉语中往往一个字就是一个词。
现代汉语中虽然多音节词不断增多,但字和词有着直接的密不可分的联系。
从句子成分方面来看,现代汉语句子中的主干成分主语、谓语、宾语和枝叶成分定语、补语、状语,在古代汉语中都存在。
因此文言文的句子成分,与白话文一样,也分为基本成分、附加成分和独立成分三大类。
这些成分的特点和划分,古今汉语中大同小异。
总体上看,古今汉语语法一脉相承,但语言毕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演化,在发展演化过程中,出现了许多语法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古代汉语词类活用现象比较普遍词类活用指某类词跟它通常的意义都不一样。
从语义上讲,它应该属于一种词义的引申,但与一般词义引申不同。
一般词义引申,意义是固定的,是历史的积淀,已经成为语言运用中的常项。
浅析《国语》中的“有以”“无以”本文对《国语》中“有以”“无以”做穷尽性分析,并着重论述了“有以+V”“无以+V”的结构。
《国语》中“有以”“无以”因为语义隐含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结构。
标签:《国语》有以无以古汉语研究中,“有以”“无以”一直是一个热点问题。
学者们对“有”“无”的词性、“以”的词性、“有以”“无以”的解释等问题上存在着分歧。
本文对《国语》书中的“有以”“无以”做穷尽性分析,以期有所发现。
《国语》大约成书于战国初期,是一部国别体史书,作为用早期书面汉语写成的历史文献之一,《国语》在研究古代汉语方面具有独特的价值。
据统计,《国语》中“有以”出现6次。
《国语》中“有以”的用法只有一种类型,即“有以+V”。
(1)吾闻夫犬戎树惇,帅旧德而守终纯固,其有以御我矣!(2)主亦有以语肥也。
(3)吾不忘也,抑未有以致罪焉。
(4)吾先君得之也,必有以取之;其亡之也,亦有以弃之。
(5)时将有反,事将有间,必有以知天地之恒制,乃可以有天下之成利。
“有以”和“无以”虽然相对,但是在《国语》中“有以”的否定形式却是“未有以”,如例(3)“吾不忘也,抑未有以致罪焉”。
《国语》中“无以”一共出现15次,数量上多于“有以”。
其中“余一人有罪,无以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引自《尚书·汤誓》。
“吾欲与之徼天之衷,唯是车马、兵甲、卒伍既具,无以行之。
”这句话在书中出现了两次。
通过具体分析《国语》中出现“无以”的句子,我们可以将其分为三类:(一)无+以+N+V(6)盍杀我,无以一妾乱百姓。
(7)余将致政焉,以成其怒,无以内易外也。
(8)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无以晋阳为远,必以为归。
(9)楚之所宝者,曰观射父,能作训比率,以行事于诸侯,使无以寡君为口实。
“无”在这种句式中往往用同“勿”,表示“不要”,“以”是介词,名词是“以”的宾语,如例(6)可以解释为“请杀了我吧,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而使百姓动乱”。
(二)无+以+N(10)治民恶事,无以赋令。
此文发表于《中国语文》1996.4,题目《古汉语教学语法的具体问题》古汉语语法学学术分歧(提纲)王开扬关于“词类活用”,我认为其中一个重要问题是“特殊的动宾关系”。
这里又有三个小问题。
首先是名称叫做“X动式”,还是叫“X宾式”,抑或另外给出语义格名称?其次是该列多少种。
传统只讲“使动”、“意动”,后来又增加了“为动”,现在有的列出12种,有的列出近20种,这些是否都有必要进入教材,还是选择几种主要的进入教材;选择的依据又是什么,根据使用频率(现在的研究成果能不能提供数据?)还是“跟着感觉走”?第三个问题是“X动(宾)式”之间的划界问题。
例如“使动”、“意动”,一般说“使动”强调“客观效果”,“意动”强调“主观感觉”,但要是二者兼而有之怎么办?“孟尝君客我”一句,王力本第一版文选注“以我为客”,通论又作使动例,修订本在通论中删去此例;郭锡良本第一版作意动例,修订本也予以删换,这些都反映了编者的举棋不定。
词类活用中还有一个问题是名词作状语,朱星等先生认为是名词活用为副词(参见朱星本《古代汉语》,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目前大多数人倾向于这是名词本身的句法功能问题。
至于动词、形容词处在主语、宾语的位置上,算不算活用为名词,我认为动词、形容词本身的词性并没有变,只是理解时要变成以动词、形容词为定语,另外补出一个以名词性短语为中心语的结构(“被坚执锐”变成“披坚甲执锐兵”),对于这类语法现象,如果给出名称,还是“动词、形容词兼代中心词”更科学些。
古汉语的量词问题,我认为,首先要区分人造量词(度量衡单位词)和自然量词(一只鸡,跑一趟),严格说,自然量词才是真正的量词。
其次,从培养读书能力出发,教学语法系统还是要介绍一下古汉语名量、动量表示语。
个别问题是一个“再”。
“再”,一般把它说成是表示动作行为进行两次的动量词,问题在于它是一个词还是两个词,也就是它究竟是数词还是量词,还是一身二任的兼词。
从“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来看,“再”与“一”、“三”在词汇意义和句法功能上没有什么差别,似作数词为宜;如果考虑到它只修饰动词,不修饰名词,也可称作“特殊的数词”。
概述古汉语语法与现代汉语语法的不同之处编辑。
摘要:语法是语言中蕴含的使用规律,汉语文化延绵至今,其语法规律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与发展。
本文旨在分析古代汉语语法与现代汉语语法的不同之处,力图站在比较研究的基础上明晰两者的区别,以便促成更为深入的认识和理解。
关键词:古汉语语法;现代汉语语法;比较研究任何语言的组合都不能缺少一定的规则,所谓语法,正是语言表达习惯中所蕴含的规律。
伴随着时间的递进,语言在演进过程中其语法规律也会发生相应的流变。
从时间纵向轴上来看,现代汉语语法与古代汉语语法是一脉相承的关系,前者以后者为基础、从中发展而来。
但受到各类社会文化环境因素的作用,现代汉语与古代汉语毕竟是存在于不同时代的语言,它们的语法规律也有着必然的差异性。
无论是学习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都应当把握住两者的规律,并正确认识古今汉语语法所存在的差异性,从而站在比较的视野下深化对两者的本质理解。
古今汉语在语法上的差异虽没有词汇、语音方面的差异大,但归结到词类、句式的微观层面上,可以发现两者有着众多的不同之处。
在此,本文尝试从以下两方面来阐述古今汉语语法差异性的表现。
一、古今汉语词法上的差异同现代汉语一样,古代汉语的词类也分为实词和虚词两大类。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古代汉语中的虚词除了副词、介词、助词、语气词、连词之外,还包括一部分的代词,每类虚词的构成成分也与现代汉语存在不同。
除此之外,古今汉语中的实词活用也表现出一定的差异。
总的来说,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词法上的区别主要可表现为:其一,词类活用上的不同。
古代汉语实词不丰富,句法上也并不严格,存在词类分工不细、不明的状况,词类活用的使用较为复杂。
现代汉语中词类活用的例子并不多见,而古代汉语中词类活用的范围则相对广阔许多。
例如:(1)名词活用作动词、使动词、意动词,或者直接作状语。
"一狼洞其中";中的"洞";即为名词作动词使用。
"纵江东父老怜而王我";中的"王";为"使称王";的意思,属于使动用法。
此文发表于《中国语文》1996.4,题目《古汉语教学语法的具体问题》古汉语语法学学术分歧(提纲)王开扬关于“词类活用”,我认为其中一个重要问题是“特殊的动宾关系”。
这里又有三个小问题。
首先是名称叫做“X动式”,还是叫“X宾式”,抑或另外给出语义格名称?其次是该列多少种。
传统只讲“使动”、“意动”,后来又增加了“为动”,现在有的列出12种,有的列出近20种,这些是否都有必要进入教材,还是选择几种主要的进入教材;选择的依据又是什么,根据使用频率(现在的研究成果能不能提供数据?)还是“跟着感觉走”?第三个问题是“X动(宾)式”之间的划界问题。
例如“使动”、“意动”,一般说“使动”强调“客观效果”,“意动”强调“主观感觉”,但要是二者兼而有之怎么办?“孟尝君客我”一句,王力本第一版文选注“以我为客”,通论又作使动例,修订本在通论中删去此例;郭锡良本第一版作意动例,修订本也予以删换,这些都反映了编者的举棋不定。
词类活用中还有一个问题是名词作状语,朱星等先生认为是名词活用为副词(参见朱星本《古代汉语》,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目前大多数人倾向于这是名词本身的句法功能问题。
至于动词、形容词处在主语、宾语的位置上,算不算活用为名词,我认为动词、形容词本身的词性并没有变,只是理解时要变成以动词、形容词为定语,另外补出一个以名词性短语为中心语的结构(“被坚执锐”变成“披坚甲执锐兵”),对于这类语法现象,如果给出名称,还是“动词、形容词兼代中心词”更科学些。
古汉语的量词问题,我认为,首先要区分人造量词(度量衡单位词)和自然量词(一只鸡,跑一趟),严格说,自然量词才是真正的量词。
其次,从培养读书能力出发,教学语法系统还是要介绍一下古汉语名量、动量表示语。
个别问题是一个“再”。
“再”,一般把它说成是表示动作行为进行两次的动量词,问题在于它是一个词还是两个词,也就是它究竟是数词还是量词,还是一身二任的兼词。
从“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来看,“再”与“一”、“三”在词汇意义和句法功能上没有什么差别,似作数词为宜;如果考虑到它只修饰动词,不修饰名词,也可称作“特殊的数词”。
实词、虚词的划分历来是有争议的问题。
宏观理论上,词类划分的标准是什么,词的意义?词的形态?词的组合功能(还有作什么句子成分、能不能穷尽列举等)?形式逻辑要求一次分类用一个标准,那么汉语的词类划分用哪个标准能贯彻到底?具体操作中,代词、副词、叹词、拟声词就成了“蝙蝠”,属“鸟”还是属“兽”,往往见仁见智,于是有人否定实词虚词二分说,有人另立半实半虚说,有人干脆否认词类划分。
从近期的文献看,现代汉语语法学界还在讨论(例如《语文建设》1995年第8期上苏培成先生的《汉语词类的划分》,《中国语文》1995年第5期上胡明扬先生的《现代汉语词类问题考察》),足见这个问题的复杂性。
我认为为了给处在过渡地带的事物作出相对分类,我们的思想方法不妨“模糊”一下,譬如化学上一向分金属元素和非金属元素,可是最外层电子数为4的也能表现出非金属性,最外层电子数为5的也能表现出金属性,化学家们并未因此就否定金属、非金属的两分法,语法学家何妨向化学家借鉴一下呢?再则,一些不同意见可以到专家语法的天地里作学术交锋,作为语法教学,更为重要的是语法规则及其实践指导作用。
没有一点“妥协”精神是建立不起教学语法系统的。
如此看来,实词、虚词二分法是可取的,《提要》的分法是可取的,古汉语教学语法系统在此问题上应该与《提要》对应。
“代词”这一“历史遗留问题”《提要》已将它定位在实词,古汉语又基本不谈拟声词问题,剩下的副词、叹词可以与《提要》一致起来,归入虚词。
词类中还有一些小问题需要讨论:(1)情态副词和语气副词是什么关系?(2)要不要讲称代性副词(也叫“指代性副词”)“相”和“见”?(3)表敬副词和谦敬副词哪个名称更好?个别问题是“愚”要辨析一下。
有的著作强调了“愚”不是代词的性质,又把“愚”与“妾”、“仆”等同起来,说是名词,这是不对的。
“愚”是表示自谦的副词,在句中作状语,前面省略了主语,如果把主语补出来,应该是“臣愚以为……”。
(4)王克仲、黄珊先生把一向当否定性无定代词讲的“莫”修正为副词,那么作为“莫”的反义词的“或”又当作何词?又:王、黄二位翻译的“没有敢反抗的”、“天下没有比晋国更强大的了”,倒很像存现句,那么“莫”为什么不可以看作存现动词?事实上就有少数语法学家把“或”、“莫”讲成存现动词。
(5)“盖”、“唯”、“其”究竟是语气副词还是句首、句中语气词?(6)表目的、原因的“以”究竟是介词还是连词?(7)在前置宾语和谓语动词之间的“之”、“是”究竟是复指宾语的代词还是作为宾语前置标志的助词?“陈胜者”的“者”字是复指的代词还是提顿语气词?(8)历届学生对于“之”都乐于接受“结构助词”说,难以承认它是介词或连词,这理由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它和现代汉语“的”相当,看了郭锡良先生的讨论文章,可知语法学界对“之”的认识也已趋于一致。
古汉语语序:(1)有的语法书、教科书称“词序”。
我认为这一节谈的是句子成分的位置问题,以作“语序”为宜。
(2)应该区别倒装和前(后)置。
倒装是横向的共时关系,在当时就不是正常的语序,并有修辞色彩;前(后)置是纵向的历时关系,在当时是正常的语序,没有修辞色彩。
因此,主谓倒装不能称作谓语前置。
(3)承认不承认定语后置,这又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马之千里者”译为“每天能跑一千里的马”还是译为“马当中每天能跑一千里的”?“庙堂之高”译为“高高的庙堂”,还是译为“庙堂那样的高位上”?从翻译看,前者更符合现代语的习惯,后者更符合古人写作时的心理,确实难分高下;但如果从结构看,就很难接受“定语后置”说。
句式问题。
名称还是“判断句”、“叙述句”、“描写句”简洁,但在说明什么是“判断句”等句式时还是要用“X词性谓语句”,所以实际上两套都讲。
判断句中“是”由指示代词转为判断词的时间与过程属于汉语史的内容,“系统”可不必详论,重点在辨析“是”是指示代词还是判断词。
“为”最好不作判断词,至多是“准判断词”,因为如果把“为”作判断词,不容易解释为什么汉语中已有判断词“为”,指示代词“是”还要转为判断词而把“为”替换下来。
“因果性的判断句”(“族庖月更刀,折也”)是单句还是复句,目前有人说是单句,有人说是复句,有人回避;事实上,把这种句子译为现代汉语(“一般的厨师一个月换一把刀,这是因为他乱砍”),现代汉语语法学界对它的认识也不统一;当然,如果像有些学者主张的那样,根本取消单复句的划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于被动句,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里讲过一段很精辟的话:“被动式应用范围的广狭,随着语言的不同而不同,也随着时代的不而不同。
拿汉语和西洋语言来比较,汉语被动式的范围要小得多;拿上古汉语和现代汉语相比较,上古汉语的被动式的范围也小得多”;王力先生又说:“当我们讨论被动式的时候,指的是具有结构特点的被动式,而不是概念上的被动。
”这样,就存在一个“意念上的被动句”算不算被动句的问题。
我认为,为研究汉语语法史,排除“意念上的被动句”自然是可以的;但从读古书来说,既然“上古汉语的被动式的范围小得多”,那么也就是说,“现代汉语的被动式的范围大得多”,在这“小得多”与“大得多”之间的地方,必然有一个把隐性的被动化为现代汉语的显性被动的过程(“故不能推车而及”),所以,“系统”应该讲“意念上的被动句”。
省略作为古汉语句法中一个突出的现象,多数教材把它放在语法里讲,也有少数教材把它放入修辞。
我认为,省略句是与完全句相对的,它除了表达简洁,并无特别的修辞意味,应归入语法。
“固定结构”的困难在于深入分析其内部的语法关系和进一步指明它的句法作用,现行教材大多数只讲怎么理解,对语法分析则往往回避。
例如“我孰与..徐公美”、“如.太行、王屋何.”,这些句子在作全文语法分析时就无法回避了。
全文语法分析一、陈涉起义(史记·陈涉世家)陈胜者,阳城人也,字涉。
吴广者,阳夏人也,字叔。
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适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
陈胜、吴广皆次当行,为屯长。
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
失期,法皆斩。
陈胜、吴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陈胜曰:“天下苦秦久矣。
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
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
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
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
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
或以为死,或以为亡。
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吴广以为然。
乃行卜。
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
然足下卜之鬼乎!”陈胜、吴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
”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曾鱼腹中。
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
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
”卒皆夜警恐。
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
吴广素爱人,士卒多为用者。
将尉醉,广故数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众。
尉果笞广。
尉剑挺,广起,夺而杀尉。
陈胜佐之,并杀两尉。
召令徒属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
藉弟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
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徒属皆曰:“敬受命。
”乃诈称公子扶苏、项燕,从民欲也。
袒右,称大楚。
为坛而盟,祭以尉首。
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
攻大泽乡,收而攻蕲。
蕲下,乃令符离人葛婴将兵徇斩以东。
攻金至、赞阝、苦、柘、谯,皆下之。
行收兵。
比至陈,车六七百乘,骑千余,卒数万人。
攻陈,陈守令皆不在,独守丞与战谯门中。
弗胜,守丞死,乃入据陈。
数日,号令召三老、豪杰与皆来会计事。
三老、豪杰皆曰:“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
”陈涉乃立为王,号为张楚。